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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牛子打一冷战,却又镇定下来,也骂道:“你这黑贼怎么骂人?谁叫你站在那儿的?我又不掷你,你鬼叫个甚么劲?”
黑煞星怒从心上起,恶向胆边生,一声怪叫,便待抢出亭外,刚跨出一步,却又停下来,俯身抓起安平,要带了俘虏去追小牛子。
小牛子鬼精灵,突然又抓了一块小石投出,骂道:“黑贼!死囚,你在本乡欺负人,胆子可真不小。”
黑煞星头一低,石子越顶而过。
小牛子冲前两步,扬着竹鞭骂道:“你这条黑猪牛,我要抽你两鞭,看你还敢骂人么?”
黑煞星几乎气炸了肺,像鹰隼般扑出亭外。
小牛子向右绕亭而走,一面骂:“黑贼,黑猪……”
黑煞星折向急追,吼道:“小王八旦!太爷要剜出你的心肝来,方消心头之恨。”
这瞬间,谈叔一闪而至,接近了安平,急问道:“老弟,何穴被制。”
“鸠尾,用推穴术解穴。”安平急答。
谈叔的掌还来不及按出,黑煞星已发觉事中有变,一声怒吼,丢下小牛子扑入亭中,寒影剑出鞘,身剑合一扑到,吼道:Qī。'shū'。ωǎng。“该死!你这老狗。”
谈叔抓起安平,飞纵出事,撒腿便跑,一面乘机替安平解穴。这种场合解穴相当危险,而且不易解开。
黑煞星怒叫如雷。衔尾在追。小牛子不敢追随,向另一侧狂奔。谈叔落荒而走,不走小径。
奔跑中,反而无法凝聚真力解穴。谈叔挟着安平,奔出半里外,落荒而走。后面的黑煞星追得太急,轻功十分高明,紧追不舍,始终保持丈余距离,也无法拉近。
小牛子在右后方以平行方向追赶,愈拉愈远,他的两条腿跑得相当快,但却不是用轻功,怎能不落后?
谈叔苦于无法凝聚真力解穴。心中大急。
黑煞星怒叫如雷,一面追一面破口大骂:“老猪狗,太爷要追得你上天无路,入地无门,我不信你能飞天遁地,太爷要活剐了你这老王八蛋。”
安平也心中大急,低叫道:“谈兄,放我下来。你只消缠住他半盏茶时分,我便可自解穴过了。””
“老弟,你能自解穴道?”谈兄讶然问,充满了不相信的口气。
“能,只要谈兄能让我安静片刻。”
“这次我和彭小哥前来打听你的消息,为免引人疑窦,所以没带兵刃。这恶贼艺业不弱,既然能将你活擒,我怎能将他缠住?况且他手上有你的寒影剑,恐怕……”
“他还不配擒我,是用诡计暗算我的,我怀中还有一柄匕首,你不妨用来和他游斗。”
“好,我只好一试。”
谈叔凛然地答,取了安平的屠龙断犀匕,大喝一声,将安平丢出左方丈外的草丛中,回身贴地横飘,匕首毫光闪闪,冷气森森,急取黑煞星的下盘,迫对方向右闪避。
黑煞星骤不及防,吃了一惊,猛地左足加了十成劲,急速前冲的姿势虽无法止住,仍然在百忙中挥剑下拂反击,向右前方冲出两丈外,脚一沾地立即转过身来。
谈叔跟踪迫进,老是闭上的眼皮睁开了,碧光闪闪,锐利慑人,立下门户大笑道:“阁下,咱们来玩玩。”
黑煞星大吃一惊,讶然叫:“你……你是五亡命的……的……”
“碧眼行者谈千里,江湖的小人物。”谈叔含笑接口。
“你阁下与夏安平……”
“谈某与夏安平无亲无故,阁下还有甚么要问的?”
“既然无故,为何强出头架梁?”
“江湖人管江湖事,难道无亲无故使不该出头了么?你阁下的话委实令人不敢苟同。”碧眼行者从容地答,他在设法拖时辰。
“阁下可知道在下的身份么?”
“恕谈某眼拙。”
“在下黑煞星杨逵。”
“哦!原来是江淮大名鼎鼎的人物,失敬失敬。”
“你阁下到底是不是碧眼行者?”
“你认为呢?”
“阁下虽生有一双碧眼,但年岁比碧眼行者大得多,在下不无怀疑。”
“哈哈!你要是不信,又待如何?”
“杨某要看看你阁下凭什么敢强出头,接招!”声出剑动,晶虹疾吐,“灵蛇吐倍”走中宫攻到,奇冷彻骨的剑气直追五尺外,风雷骤动。
第三十一章 金带银剑
短兵刃斗长家伙,风险甚大,如果不能近身,便只会有挨打的份儿,要近身,又太过危险。寒影剑可接任何兵刃,再高明的护体神功,也禁不起全力一击,挥扫之下,谁敢不要命近身抢攻?加以黑煞星的艺业相当高明,与碧眼行者相差不远,即使没有寒影剑,碧眼行者也不敢放心大胆攻入,走险出招。
碧眼行者心中有数,好在他志在拖时刻,用不着冒险出招,闪身进过“灵蛇吐信”开始游走,向相反的方向退,想将黑煞星引开安平所躺处。
黑煞星知道寒影剑是神刃,气吞河狱地步步进迫,连攻十二剑,把碧眼行者迫退了三丈余。
碧眼行者当然知道匕首也是神物,用来招架寒影剑并无困难。可是,两种兵刃皆是安平的,他不能硬接硬架,所以始终没抓住回敬的机会。
这时,小牛子追到了。他不叫小牛子,而是安平安顿在峡江镇的小太岁彭念慈。他不顾一切奔向安平,希望将安平带离危境。
几乎在同一时间,前面山坡下的树林前,出现了九名青衣劲装大汉。
原来碧眼行者并不知马家坡有游龙剑客的人,更不知安平已和游龙剑客结了怨,带着安平落荒而走,无意中奔近了马家坡的东南麓,这些青衣人在是游龙剑客派在这一面警戒的人,发现这儿有人交手,还弄不清是敌是友,现身赶来看个究竟。
黑煞星自然知道是自己人,喜极大叫道:“快来,夏安平被杨某擒住了。”
九个青衣人听清了叫声,身形突然加快,激射而来。
小太岁以为安平已经昏厥,急急俯身伸手便待将安平抱起,碧眼行者的叫声及时传到:“不可动他,彭哥儿。”
叫声急迫,小太岁吃了一惊,赶忙缩手。
黑煞星并不笨,心中一震,猛地一声暴叱,一剑将碧眼行者迫退,大旋身飞抢五丈外的安平。
碧眼行者大惊失色,一声怒吼,挺匕首疯狂追扑而上。
黑煞星胸有成竹,去势奇快,起步奇快,起步慢的碧眼行者,怎能及时追上去?生死关头到了。
小太岁只会几手拳脚,怎能和江湖高手相搏?但这时他居然不想躲避,将生死置之度外,情急拼命一声怪叫,将竹根鞭向飞射而来的黑煞星掷去。
黑煞星身形急进,信手一挥。“得”一声轻响,竹根鞭已被寒影剑拍飞。
小太岁心悬安平的安危,竟然不怕死,俯身拾起一团碎泥,奋全力掷出。
他正伸手拾取另一块碎泥,猛记起安平的腰带上有小飞剑,不假思索地掀开安平的衣袂,拔出两把小飞剑。这玩意他不知如何使用,扔石头似的扔出了第一把飞剑,黑煞神已到了丈外,来势奇急,把剑一振,小飞剑被震飞三丈外,恶狠狠的挺剑扑到。
小太岁的第二把小飞剑扔出,黑煞神仍然用剑拍击,又接近了三四尺,已然伸手可及了。
“铮!”剑拍中了小飞剑,未拍中重心,小飞剑突然急翻一匝,仍向前飞。
黑煞星吃了一惊,右中一点,横飘丈外,在电光石火的刹那间避过了一击,冲势也无形中停顿了。
小飞剑向前飞旋,翻翻滚滚射向后到的碧眼行者,也迫使碧眼行者侧闪回避,追势也无形中停顿了。
生死须臾,这刹那间的停顿,给予安平脱厄的最好机会,他这时恰好用先天真气攻开了穴道。
黑煞星再次扑到,一声怪叫,一剑点向安平的肩井穴,晶虹如流星下坠。同时,他一脚飞出,“噗”一声踢中小太岁的右腿外侧。
“哎……”小太岁狂叫一声,身躯被踢飞,跌出丈外砰然倒地,再滑出八尺外方行停住。
晶虹下坠,一闪即下。
生死须臾,大劫临头。
碧眼行者心胆俱裂,一声厉叫,匕首奋力掷出,射向黑煞星的后心。
这瞬间,安平猛地扭身翻转。
“嗤!”寒影剑刺入地中。
安平翻了一匝,下身突然横移,“噗”一声闷响,扫中黑煞星的小腿。
“哎……”黑煞星狂叫,扑地便倒,反而躲过匕首一击。
“啊……”惨号声惊天动地,先到的第一名青衣大汉在丈外被碧眼行者的匕首射中,贯入小腹,向前仆倒。
安平一跃而起,先夺回寒影剑,向连贯奔来的八名青衣大汉冷叱道:“谁不要命,请上,神龙夏安平保证你们如意。”
二三名大汉到了,不知利害,同声长啸,一左一步并肩飞扑而上。
安平冷哼一声,迎上招出“分花拂柳”,但见晶虹射出,突然左右分张。接着,他连人带剑从两人的中间穿过,迎住第四位到达的大汉叫:“阁下,你也不要命了么?”
两大汉仍然挺剑前冲,脚下大乱,收不住势。跟在后面的碧眼行者向右一闪,迎着右面的大汉伸手虚引,虎腰一扭,避过大汉伸出而收不回来的剑,反手斜身就是一重掌劈出。
“噗”劈中大汉的后颈,力逾千斤。
大汉胸口有血迹,胸前挨了一剑,怎受得了一掌重击,“砰”一声冲倒在地,再也爬不起来了。
左面的大汉直冲出两丈外,身躯一阵抽搐,突然仰天长号,丢掉剑以手掩住左臂,砰然倒地。
碧眼行者大吃一惊,沮丧地说:“老天爷,我竟向死人递掌,窝囊极了。”
第四名大汉脸色苍白,恐怖地后退,用沙嘎的声音叫:“神龙夏……安……平。”
安平向后挥手,叫道:“谈兄,保护彭小弟。”
碧眼行者恍然大悟,怎能向死人发呆?火速从大汉的尸体上拔回匕首,奔上掺扶起小太岁,兴奋地低叫道:“彭哥儿,干得好,虽则你掷出的小剑吓了我第一跳,怎样,不要紧么?”
“我……走不动了,腿骨疼痛欲裂,恶贼这一脚好狠。”小太岁忍着痛楚说。
黑煞星被安平一脚扫中右小腿,倒地滚出丈外,这时方挣扎着爬起,乘安平和青衣人打交道,无暇照顾身后的机会,本想扑上行险擒人,却又怕安平不易对付,目光一转,眼神落在不远处碧眼行者的背影上,忍住痛悄然纵到,凌空下扑,一掌疾劈碧眼行者的后脑,来势汹汹。
碧眼行者像是背上长了眼睛,身形下挫,放下了彭念慈,大旋身一掌斜搭,勾住了对方劈下的掌腕,大喝一声,一扭一带。
黑煞星一声狂叫,身躯飞起,翻了一斤斗,“蓬”一声背部着地,跌了个四仰八叉,手脚朝天。
碧眼行者抢近,一脚蹴向黑煞星的耳门。
“请别杀他。”安平的叫声恰好到达。
碧眼行者脚颈向上稍提,靴尖间不容发地擦着黑煞星的右颊而过,稍沉两分,黑煞星的颊肉便完蛋了。
碧眼行者顺势俯身,一掌劈中黑煞星的右肩窝锁骨,再一把锁住黑煞星的咽喉向上提。
黑煞星浑身发软,绝望地挣扎,叫不出声音。
六名青衣大汉在安平前半弧形展开,三把刀两把剑,还有一柄开山斧,全都指向安平。
但六个人谁也不敢上,脸色苍白,眼中透出恐惧的神情,进退两难。
安平冷冷一笑.沉声道:“夏某不想杀人,但谁要是想动手送死,又当别论。你们既然不想送死,可站在一旁好好听着,定神细看。”
说完,退至碧眼行者身旁,说:“谈兄,请放手。”
碧眼行者应声松手,黑煞星哀号一声,软瘫在地。
“这把匕首是神物,老弟必须小心保存才是。”碧眼行着微笑着说,将屠龙断犀匕首递过。
“兄弟不常用,多谢谈兄关照。”安平笑答,将匕首藏好,收剑入鞘,转向黑煞星冷笑,道:“阁下,站起来。”
黑煞星吃力地、摇摇摆摆地挣扎着站起。右腿虚浮,右手像死蛇般垂在身侧晃荡,突然又向前一栽,倒向安平。
安手伸手急扶,想不让他倒下。
这瞬间,黑煞星的左手疾伸,急点安平的右期门。
安平冷哼一声,伸出的手轻拂,将来指拂开,但见掌影一闪,“啪啪”两声暴响,黑煞星狂叫一声,脑袋左右晃动,挨了两记阴阳耳光,大牙往外直跳,鲜血溢出口外,仰面便倒。
“你还想利用在下的同情心暗算?未免太天真了,阁下。”安平平静地说。
黑煞星不再爬起,躺在地上呻吟。
安平向前面的六名大汉瞥了一眼,转向黑煞星说:“本来在下放你不过的,但杀你污我之手。”
“你……你想怎样?”黑煞星惊怖地问,几乎语不成声。
“贵主人是不是答应你们,擒住在下可获银子五百两重赏?”安平不加答覆,另问口供。
“这……这……”
“阁下,你这人好狠,为了独吞五百两赏银,你居然敢胆大包天,失去人性,将你的陈姓同伴谋杀掉,你还算是人么?果真是狼子兽心,丧心病狂,你这种人留在世间,委实是老天爷瞎了眼,也是人间一大不幸。”
“我……我……”黑煞星脸色灰死,语不成声,撑起上身向后挪退。
“你,你只会用诡计杀人,甚至杀你自己的同伴,狼子心肠,行同禽兽。在下不杀你,自会有人为世除害的。”安平接口说,一步欺近。
黑煞星向后挪动,脸色如厉鬼,狂叫道:“世良兄,救……救我……”
安平重重地哼一声,冷笑道:“他们还会救你这位见财起意,谋杀朋友的畜生?阁下,别做清秋大梦了。”
声落,踏前两步,一脚踩在黑煞星的左膝盖上,压力徐增。
“哎……啊……”黑煞星狂号着奋力挣扎,伸手急扳安子的脚,扳不动张口便咬。
安平伸出一个指头,顶住他的眉心向后压,冷笑道:“你这一辈子得在地上爬了,两条腿只剩半条,两手也留下一只,爬恐怕也爬不动哩,让你活着,下半辈子你可以忏悔你一生的罪恶,午夜梦回,你会痛悔前非的。”
说完,收回腿转身抱起小太岁,扭头向青衣大汉们沉声道:“诸位,请手下留情,留下这位老兄的性命,后会有期。”
声落,他已偕同碧眼行者如飞而去。
六大汉呆立在当地,直待安平的背影消失在远处的树林中,方恢复神智。
小太岁挨了一脚,伤并不重。安平与碧眼行者急急离开,远出四五里,方在路旁一座树林中歇息。
安平先曾小太岁推拿,疏导淤血。然后向两人道谢,询问两人赶来援手的经过。
碧眼行者将峡江镇丁家的变故说了。接着道:“兄弟听说群雄大会玉笥山,恐怕对老弟不利,因此想赶来看看风色,也许对老弟有所帮助。峡江镇已经无事,彭小哥坚决要来探访老弟的消息,兄弟只好带他来。没想到鬼使神差,被我们赶上了。”
安平再次向两人道谢,将玉笥山变故—一说了。
碧眼行者悻悻地说:“那黑煞星是个无恶不作的下流贼,你留他一命,委实太便宜了。”
“我们杀他易如反掌,反而便宜了他,等他见了游龙剑客之后,结果将惨上百倍,我们何必费心?你们可赶回峡江,兄弟得赶去查看柳姑娘的下落,不能久留,就此别过,后会有期。”
三人互道珍重而别,安平急急赶赴被擒处,空山寂寂,哪有柳姑娘的身影?
他并不知柳姑娘受了镖伤,以为姑娘定能自保,可是,察看了现场打斗的痕迹,他感到寒流从脊梁上升,不由自主打一冷战。
过天星的尸体仍在,草丛中留下了两只耳朵,耳朵是男人的,一看便知。
柳姑娘的剑他找到了,绣巾也在草丛中找到。
“糟了!她落在恶贼们的手中了。”他心中狂叫,一阵冷流通过全身,不由自主打一寒颤。
“去找游龙剑客。”这是他第一个念头。
到何处去找?游龙剑客不会留在斗光里。他脑海中灵光一闪,忖道:“黑煞星将我带到至峡江的路上,打斗处有他们九名党羽出现,显而易见那儿定然是他们的临时巢穴,游龙剑客必定在那儿落脚。”
他急急返回破草屋,带了在那儿的包裹,循原路重奔马家坡。
马家坡附近已无贼踪,他来晚了,游龙剑客已亲自率领大批爪牙,去追踪他的下落去了。
他搜遍附近的林野,最后到了马家。
马家五六栋农舍中,鬼影全无,所有的村人皆被游龙剑客赶走,空无人迹。
一株老梅树上,倒吊着黑煞星的身体,双目已被剜掉。十个指头骨肉散裂,居然还未断气。
屋中杯盘狼藉,壶中余酒尚温,显然客人离开不久,数了数杯箸,估计在这儿的暴客,总数约在五十名左右。
他心中焦燥,五内如焚,匆匆解下黑煞星,度一口真气,奄奄一息神智昏迷的黑煞星徐徐苏醒。
“醒一醒,游龙剑客何处去了?”他大叫。
黑煞星只能喘息,无法回答。
“你听见我的话么?”他再叫。
黑煞星艰难地摇摇头,证明尚能听到声音和语意,只是拒绝回答而已。
“游龙剑客在何处?快说。”他大叫。
黑煞星吃力地喘息,嘴唇歙动颤抖,却没有声音发出。
“游龙剑客呢?”他附在黑煞星的耳旁大叫,将自己的耳朵贴近黑煞星血迹斑斑的嘴唇。
黑煞星的肌肉渐渐松弛,用极为微弱的声音说。“前……前往……”
“何处?”安平急问。
黑煞星突然猛烈地抽搐数次,欲言又止,最后“嘎”一声吁出一口长气,浑身肌肉全部松弛,撒手归阴。
安平沮丧地放手,长叹一声,缓缓站起。蓦地,他悚然而惊,火速转身,手已按在剑把上,戒备他说:“阁下的提气轻身术委实高明,决非无名之辈,为何却鬼鬼祟祟欺近别人身后?”
身后丈余处一个高有八尺,年约四十余岁的壮年人,站在那儿像座石人。国字脸,鼻直口方,一双大眼神光似电,脸色红润,留着三绺短黑髯。戴藏青四方平安巾,穿水湖绿夹长袍。气度雍容,人才一表。神情相当不友善,不怒而威,风尘仆仆,一看便知是远道而来的人。
五六丈外第一农舍的门前,两个仆人打扮的壮汉,一背包裹,一提食篮,静静地倚壁而立,用颇饶兴趣的目光,目不转睛地向这儿注视,不言不动。
中年人似乎也被安平惊人的反应所惊,目不转瞬地向安平打量片刻,方用中气充沛的稳定嗓音问:“尊驾贵姓大名?”
安平不想露名号,放松握剑的手,冷冷地说:“不必问名号,请示来意。”
中年人淡淡一笑,指着尸体又问:“这人是你杀的?”
“不是,但却是在下促成的。”安平坦然地答。
“马家坡的人,定是阁下的爪牙赶走的罗?”
“你看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