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雾霭诀-第10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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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薛瞳叹了口气,这丫头心地真挚,见陶雪安如今这样可怜,偏偏不问清里面究竟何事紧急便来了,看她那样子,只有些担心她会不会做出什么举动来,急忙追着她一道出去。(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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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五章 皆自取'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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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薛瞳追着旭华一路折进了花园中,这才将她拦了下来。

    旭华已经哭得两眼通红,一把抱住了薛瞳,伏在她肩头又要哭。

    “旭华,别哭了,西北有变,大家都正着急,你这一哭,少不得议事又得被搁一搁了。”薛瞳低低劝着她,带着她进了翠华亭坐下来。

    旭华被惊得愣了愣,泪倒是忘记流了,直直看着薛瞳,似要从她的眸子里看出点意思来。

    “重山国主李钦恐怕撑不过几日,世子妃也累得病倒了,西北却偏偏在这个时候再次为乱,这次情形很不好。”薛瞳深深锁了眉,虽然明知寒林在雾霭林会被照顾得很好,却还是有些担心她。

    “这次……很严重吗?”旭华极少看到她这般严肃的神情,心也不觉地紧了起来。

    “……只因听闻静女的病只怕也难治了,她若再有事,重山无主,只怕确实有些麻烦。”薛瞳缓缓舒口气,换了温和一些的声音安慰,“我明日便去那里看看,你也不必过于担心。”

    旭华眨了眨眼,默然看了她一会儿,起身郑重地向她作礼,“旭华向薛姑娘辞行。”

    “这是怎么了?”薛瞳一愣,随即伸手去扶她,却被她后退一步,并未扶到。

    “我打算依照安妃的遗愿,送她去空邑安葬……”旭华回头仔仔细细地望了望这花园中的景色,还有那些隐没在繁茂的花树间的宫室,“我自己,大约也会留在那里,不再回来了。”

    薛瞳沉默了一会儿,随后笑笑。“……快些去收拾东西,今夜我就送你出去,翟川那里我会替你交代,空邑虽然有些偏远,却是个万万不会乱的地方,你愿意留在那里,我们都会放心。”

    “多谢薛姑娘。”旭华垂了头。正要走。忽然又低低叹了叹,“只可惜,大约是再也见不到皇后了。不知她可还是像从前那样?”

    “自是像从前那般的。”薛瞳抿唇轻笑,仍旧往了清平宫中去。

    踏着满地松针悄没声地推开门,才发觉里面静悄悄的,只余了翟瀚和潮儿两个孩子在几前专心致志地围棋。

    薛瞳走上前看了会儿。却发觉两人均是心不在焉,不禁暗自摇头。“你们两个,倒是别下了罢?”

    “瞳姨。”潮儿见是她,丢下了手中的棋子,蹭蹭蹭奔到她身边。“父皇他们都往辅兴郡去了,瞳姨留在这里陪陪我们,好不好?”

    “辅兴郡……”薛瞳点了点头。这一来一去的时间,恰好够了她将旭华送出京畿。便俯下身轻轻拍了拍潮儿,又抬头看着翟瀚,“你们乖乖待在这清平宫中,我不过半个时辰便回来,可好?”

    送走了旭华,已堪堪到了夜间,分别的时候两人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说起陶雪安,也都感叹了几句,想想这一别或许再也不得见了,旭华少不得又洒了几滴泪。

    翟瀚和潮儿都已经睡着了,薛瞳独自立在宫外的廊中,月光从高大的松柏间筛过,将斑驳的影子投在她毫无修饰的白衣上,倒像用墨笔绘上去的花纹。

    翟川从辅兴郡回来的时候,一眼便看到了月光下那个灿白的人影,“薛姑娘,你仍在这里,那两个孩子已经睡下了?”

    “睡下了。”薛瞳缓缓侧过身,“旭华去了空邑。”

    翟川愣了愣,回过神来时,神色已经淡然如常,“她若是觉得待在空邑舒心一些,那也罢了。”

    “吱呀”一声,身后的屋门被小心地打开了,潮儿探出一个小脑袋,有些心虚地望着两人。

    薛瞳走过去,一手抱起他,为他掖了掖身上披着的一件小外套,“潮儿,怎么了?”

    “旭华姑姑去了空邑,怎么都不来同我说一声儿呢?我也想去空邑看看,母后说那里有许多的松鼠呢,尾巴大大的,蹿得可快了,我看我们这儿的松树上就没有……”潮儿虽是笑得高兴,淡淡细细的眉却轻轻地拧了一拧。

    薛瞳顿了一顿,转头去看翟川,他自是明白旭华这一去是不会再回来的,却要看他如何去同潮儿说了。

    翟川接过他,轻轻揉了揉他胖乎乎的小脸,低声解释,“安妃死了,你旭华姑姑送她去空邑下葬,旭华往后也就留在那里,不会回来了,潮儿可明白?”

    “不明白。”潮儿将脸往父亲身上蹭一蹭,眨巴着眼略带委屈,“你们都说母后是因为身子差不能回来,可旭华姑姑好好地在这里,为什么要同大家分开呢?”

    “……人人都是要分开的。”薛瞳轻轻叩着乌木的栏杆,“潮儿,等你再长大一些,你就会明白的——不过,你若是能够一直不明白,那才是最好。”

    薛瞳的话说得有些绕,潮儿刚从睡梦中醒来,本就有些糊涂,一想着这句自相矛盾的话,越发地有些犯困,不过片刻工夫,便趴在翟川肩头睡着了。

    月光正移过一片天,从松柏的罅隙里堪堪流泻而下,映着这孩子粉团一般的小脸,此时看来,倒一点不像个顽皮不已的孩子。

    “寒林是最喜欢看月亮的,和淑旻前辈一样。”薛瞳勾起一丝回忆的笑,“从前在极北,她来时恰恰是最冷的日子,夜长日短的,倒是个看星星月亮的好时候。”

    “……她那时很顽皮吧?”翟川侧头看了看睡得正好的孩子,稍稍松了口气,微阖了眼,“我们自小就识得的,她那日在宁天街上却没认出我来,这一切倒也算是命数使然。”

    “她不喜欢提起幼时在祈天宫的事情。”薛瞳仍是轻轻叩着栏杆,仿佛正敲落着手中的一枚棋子,说着,却忽然泛起了一丝难过与不平,“她说过自己要成为一个厉害的巫者,若不是因为你的缘故,或许她真能做到。”

    翟川顿了一顿,他并不知道寒林还有那样的想法,只觉得她回京之前的日子过得颇为伤心,似乎是看什么都没有那一份热情的,却不知道,她原来也会有着那样一个飘忽的梦。

    “寒林她从前……”薛瞳苦笑了一下,轻轻摇头,“她一直都是很活泼的性子,只是当年在极北一别,三年后再见,她竟成了这异常冰冷和伤感的样子,我至今都没能想到,她那时闯出极北去找她师兄,那以后究竟发生过什么事情……?”

    “……想是她师兄得知了界灵之事,意欲让她先怀上个孩子,传了这一身神血与灵力,好免去后来的苦楚……”翟川侧过头看着潮儿,这孩子睡得很熟,全然不知他的平安降生耗费了寒林多少心力,又让她承受了多少痛苦。

    “……这样,难怪了。”薛瞳点了点头,转身欲走,“赶路倒也不拘什么,趁着今夜清闲,我这便往重山去了。”

    将将到了转角处,她又立住了脚,月光从叶影外面洒下来,在地上投了一道长长的潇洒的影子。

    薛瞳在微凉的月光中稍稍侧过头,带着一丝笑意,“我之前去拜访陌前辈,向她说起了寒林的事情,她说她已能感到界灵即将出世,或许过不了大半年,寒林便能回来了。”

    “当真?!”翟川不由地一顿,将潮儿惊得幽幽醒转,抹着眼看他,软着嗓子,“父皇,怎么了?”

    “自是当真,界灵出世,寒林的身子又恢复过来,南歌还有什么理由能留她在雾霭林?”薛瞳笑笑,“比起这个,倒还有一件事,或许如今你觉得不甚紧要,但将来定是会极感念我这句话的。”

    “瞳姨,什么话呀?”潮儿见两人的神色都是难得的放松,眨巴着眼急急看着薛瞳。

    薛瞳望了一回夜空,“寒林生来体质特殊,又经这般折磨,水灵之力倒是被激发得淋漓尽致,你上次也看到,她这些年来同你一般,容貌一点变化都没有,自然将来也是能长长久久地陪着你的。”

    翟川愣了愣,他始终觉得能够切切实实地与寒林一道便是最好的结果,从未想过今后会如何,薛瞳这一番话,才令他想起寒林虽是承有神血,灵力也盛,但终究是个普通人,总有一日要死的,此后纵然相伴也不过人之一世,着实有些不甘心。

    幸而这一切苦难结束,竟成就了她这样特殊的体质,倒也算得上是不幸中的万幸。

    潮儿戳着自己软乎乎的包子脸,一边认真地打量着自己父亲那张脸,看起来确实年轻得很,和其他人有些不同,看着自己肉肉的小手不禁有些着急,“那我呢……?我会不会也一直这样长不大呀?”

    薛瞳见他拧了小小的眉,不禁轻笑,“潮儿,你同你父皇母后不一样,你和我们一样,会慢慢长大,也会老的。”

    潮儿方始展了展眉,听到她后一句又哭丧了脸,“那有一日,潮儿岂不是要比父皇和母后看起来还老?母后那时候会不会不要我了?”

    “不会不要你的,潮儿听话,再进去睡一会儿。”翟川轻轻拍了拍他,这些年来,第一次觉得这般轻松,似乎寒林明日便会归来一般。(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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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六章 事无补'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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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重山国,孟静女的病时好时坏,总是缠绵难愈,这一日病势稍稍缓了些,静女可算起了榻,挣扎着要往前面寻沈潭,问一问战事究竟如何。

    丫鬟青黛扶着她的手臂,来来回回地劝,“您还是去歇一会儿吧,沈相把事情都安排得妥妥帖帖,说世子妃只需好好养病便成。”

    静女大病将将好了个头,这猛然起身,自觉浑身酸软无力,但依然强撑着,“那你扶我去看看父王吧,他的病可好些了?”

    青黛十分无奈,李钦本就上了年岁,之前又颇着了些气恼,这一病怕是见不得好了,但此事沈潭嘱咐过务必瞒着静女,怕她病中情绪陡变,自己也撑不住,只得哀哀凄凄地叹口气,“若是世子和二公子在国中就好了,您又要关系着国主,又得留意战事,就是铁打的身子也受不住的……”

    静女还是同往常一样的态度,并没说什么埋怨的话,只是淡淡笑着,仿佛一朵在风吹雨打中的残荷,凄绝却又淡然,“不必再说这些,还是去看看父王罢。”

    青黛也不好过于拂了她的意思,只得搀着她一步三顿地往李钦那里去。

    沈潭和几位医者都静静侍立在门外,里面逼人的药香一直飘散到廊中,在被春雨濡湿的空气里,这浓郁的气味儿显得十分压抑沉重。

    “世子妃精神渐长,却怎么往这里来了?”沈潭本就蹙着的眉头锁得更紧了一些,方才医者诊过脉,说李钦顶多能再撑个半日,静女这档口上来,万一亲见了李钦过世。勾起旧病来可就不好了。

    这里他正暗暗着急,外头忽地飘进一袭白衣来,定睛看去,这般潇洒的人影自是薛瞳无疑,只因薛瞳这些年来时常前来照看,因此她进来时不需通报的。

    “薛姑娘,你来得恰好。”沈潭松口气。急忙向她递眼色。让她将静女先请回去养病。

    “薛姑娘,这一路你辛苦了。”静女温和地向她问了好,语声显得有些低微无力。

    薛瞳拂了拂鬓边的发丝。正要唤过静女回去,屋内已经响起了极低的啜泣声,一时屋外的人全都一僵。

    静女回身睁大了眼,稍稍染了病中潮红的面颊一点点地白了下去。哑了半晌才回过神来,“父王……这是……?”

    “……想是国主有些不好了。”沈潭低低咳一声。急忙反身进屋。

    “世子妃,您……您节哀。”青黛见她面色很差,吓得有些哆嗦,断断续续地劝。“医者说里面药味儿太重,世子妃身子也不好,熏着不合适。还是先回去歇一歇吧?沈相和薛姑娘会把事情安排好的。”

    “……我并不难过。”静女长舒了口气,心中确乎是不觉得悲痛的。她这一生的痛苦,大半都是由了李钦造成的,如今李钦死了,她倒在心底里升起一丝丝的卑微的快慰来,只是病中精神到底脆弱了些,心绪一翻涌,一时便觉有些天昏地暗,不知自己究竟是怎么回到寝殿中去的。

    薛瞳助着沈潭处理过李钦的后事,西北再次进攻重山的消息便掐准了时间一般地呈了进来。

    沈潭脚不沾地地又去布置战事,临了只来得及吩咐薛瞳万万将此事瞒住了静女,别叫她知晓。

    但这一回到底是晚了几步,何况那等大的动静,连王宫中都能听闻,静女又不是像先前那般病得睡死了过去,依着她从前雷厉风行的决断,自然是很快就知道了这件事。

    薛瞳前去探望她的时候,是黄昏的光景,她正穿着缟白的麻衣,默然倚靠在栏杆上。

    面前是一重又一重的山岭,在暮色中仿佛一幅水墨滃染的画作,不知是谁的大笔挥洒之间,就成就了这样的江山胜景。

    只是,在愁极了人眼中,又哪里会有什么风景呢?

    在视线尽头的重重高岭之间,白雪已经化尽,这本该是春风归来,山林铺翠的时候,然而,远目中只有大片枯死的草木,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这片土地上的流离动乱之苦。

    薛瞳眯着眼睛看向遥远的极北之地,“这世间想来也只有棋雪国那等地方,是不必受着兵乱之苦的。”

    静女扶着栏杆,凄然笑了笑,“那里虽然寒冷寂寞,却确乎不会有这般的战乱之苦,薛姑娘,我曾与陛下说过,比起承袭这一国重任,起宁可求个知心人,但如今,我连这些也不敢忘了,只希望能远遁极北,不理世事……只是,我不能辜负父王的遗愿,也放不下这一国的百姓。”

    “这些本该是李檀的事,他倒好,推脱了这些东西,自己却是逍遥得很。”薛瞳不平地捏住失于修缮的栏杆,手微微一捻,上面剥蚀的生漆便纷纷扬扬坠了下去。

    静女回过头来,夕阳从她低低挽在脑后的发丝间漏过来,懒懒趴在她的肩头,她的神色很疲惫,使她原本姣好的面容显得有些苍老,然而这并不是垂暮的神色,而是一种洁净的,因为事不如意、力不从心而产生的倦色。

    她缟白的腰带被晚风轻轻吹拂起来,在空旷的高台上翻卷,如同招魂的灵幡一般。

    “其实他回不回来都不重要,薛姑娘,过去了这么多年,我连这样的梦都不会做了。”静女笑得有些累,诚然,她曾希望着李檀有朝一日能看开了回来,她可以尽力做到最好,让他去忘了那个叫作“隰桑”的女子,但这一等等去了一生中最好的时光,如今这样的梦,自是成空了。

    她伸手拂了拂鬓边的发丝,小心地抿上有些松散的头发,抬头望着即将收尽的晚霞,低着声但颇有些切齿之意,“……我如今做的事,既是遵守父王的遗命,也是不希望这些年自己的努力付诸东流——毕竟,这些年的政事都是经我之手,我对重山,这点担当总是有的。”

    薛瞳怜悯地看了看她,对于这样一个被命运缚住的女子,除了陪着她一块儿伤心,还能怎样安慰呢?

    她回身亲切地握着薛瞳的手,目光里忽然迸出一些光亮来,“薛姑娘,如今我只希望,能够为重山再多做一些事,到死而已。”

    “……为什么说这些不吉利的话?”薛瞳反手握住她,觉得那只枯瘦的手摸起来异常坚毅,似是带了一些视死如归的决心,心不禁微微一沉。

    静女的脸上没有悲色,只是冷静地解释,“这些年,我时时觉得很累很累……如今,只想求个解脱……我若身死,重山无人主持,到那时世子若仍是执意不归,就请薛姑娘向陛下说一说,让沈相袭了这多战的不详之地吧。”

    “你说这些……是想明日出城督战?”薛瞳不知自己是当劝还是不当劝,静女活得很辛苦,她是知道的,因此在私心里也觉得她想求个死得其所能够为人理解,可真要看她去赴死,又如何能够狠得下心?

    西北天空的光亮已经完全收尽,两人所处的高台被一片夜色吞没,高台之下,本该亮出千万点灯光的山麓却是一团漆黑,了无生气。

    两方强大势力的争斗,到最后伤及的,却永远是最柔弱最无辜之人,千年不过一瞬,对高高在上的仙神和超脱生死的灵族来说,人间的悲欢离合,也不过是瞬息之间而已。

    “世子妃,薛姑娘,春寒料峭,两位进来说话吧。”青黛清脆的声音从屋内穿过重重帘幕传来,带着一丝担忧与痛惜。

    薛瞳点头,“我们是该进去了,横竖外间什么也看不见了。”她犹豫了一下,似乎想起了一些事情,“世子妃,我之前去过雾霭林,寒林告诉了我一件事情——我想你是应该知道这件事的。”

    静女走进屋内,俯身点亮了蜡烛,一点微弱的光芒将内间缓缓照亮,她的目光转了一转,问道:“是……关于……”随即又掩了口,不再问下去。

    借着微弱的烛光,薛瞳看到她的脸上浮起一点点的希望,但随即淡了下去,伤心过很多次的人,如今毕竟是不敢再奢求什么的了。

    薛瞳安慰地扶住她,压低了声儿,“隰桑已经过世……我不知道为什么要对你说这些,但是,你应当知道,不是吗?”

    静女似乎受了很大的震动,无力地瘫坐到床榻上,默然不语,过了不知多久,才低低笑了笑,“那位隰桑姑娘……也过得很苦吧?”

    薛瞳看到她的眼角亮亮的,随即灯光便暗了下去,静女想是希望一个人静上一静,因此用这灯盏无声地下了逐客令。

    一个自己已经很不幸的女子,竟然会为另一个人的不幸流泪,更何况,那人还是给她带来了这些不幸的人。

    薛瞳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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