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闵爷自然不知晓,佘佩安去暗阁下单杀他的事情。
他现在只是随口一说。
闵爷知道,佘佩安一直对他不满,想要取代他的位置。
闵爷认为,佘佩安暗地里必定也想对他下杀手,取了他的性命。
佘佩安一怔。
随即她的神色镇定了下来。
她知道暗阁做事隐秘,她让暗阁杀闵爷一事,不可能会泄露。
佘佩安的嘴角浮起讽刺之意:“周行的事情,你本来可以瞒下。莫非有人背叛了你,所以事情败露了?”
她在讽刺闵爷的人心存异心,坏了闵爷的事情。
闵爷眸色一沉:“我的事与你无关。”
想起莫清寒的行径,闵爷就怒从中来,他的手握紧了几分。
佘佩安忽的想起,闵爷瞒着所有人,暗地在做一些事情。
她找人调查过,但是得不到任何讯息。事到如今,还是问个明白为好。
佘佩安:“我知道你一直在谋算一些事情,你做这么多,究竟有什么目的?”
闵爷不答。
房里透着死一般的沉寂。
佘佩安冷笑:“我奉劝你一句,只要有我在,我不会让你毁了金刀会。”
闵爷做什么,她并不关心。
但是佘佩安担心,这件事会牵扯到金刀会,让金刀会覆灭。
闵爷沉默了一会,忽的开口。
闵爷看向佘佩安,声音阴沉:“实话告诉你,我的目的是乔六。”
他来到上海,就是为了向乔六复仇。
佘佩安怔住:“乔六?你和他有什么纠葛?”
闵爷没有具体说清楚他与乔六的过往。
他握紧了拳,一字一句道:“我不惜一切,都要取了乔六的性命。”
声音极为寒冷,透着刻骨的恨意。
佘佩安放下了枪。
她的话仍暗含警告:“你的私事,不要牵扯到金刀会。”
闵爷恢复了平静:“我和你一样,都不想让金刀会倒下。”
他还要利用金刀会,达到自己的目的。
即便他也肖想金刀会首领的位置,但是与这个相比,他更想手刃仇人。
闵爷缓缓开口:“就目前来说,我们的目的是一致的,不是吗?”
半晌,佘佩安说道:“你最好记住今天说的话。”
金刀会不能倒下。他们虽各怀心思,但都要利用金刀会来达到自己的目的。
如果哪一天闵爷动了其他心思,她不会留情。
闵爷笑了一声。
两人达成了协议,无论两人各自有什么谋算,但是都不能威胁到金刀会的利益。
佘佩安离开了。
佘佩安走的时候,态度已经不再像先前那样凶狠。
百乐门的人都知道,两人达成了协议。
闵爷坐在房内,眸色沉沉
他本就是来复仇的,他只要保证,金刀会在这段时间不会出现重创。
只要两个首领暂时站在一起,就不会影响他计划的进行。
本来是水火不相容的两方,却因为黑暗的秘密而合作。
但他们彼此清楚,两人之间的平静不会持续太久。
……
叶老太太躺在床上,身子有些沉重。
夏天到了,她倒生了病,染上了风寒,精神差了许多。
叶老太太望向窗外,思绪沉沉。
窗外是墨绿的树木,高大笔直,偶有几声蝉鸣响起,让人的心愈加烦躁。
这段时间,不知怎的,叶老太太总会回忆过去。
多年前,叶家还未搬来上海时,发生过一件事情。
这件事萦绕在她的心上,让她的思绪又重了几分。
这时,房门推开,万仪慧端着药,走了进来。
她坐在床边,仔细看着叶老太太的脸色。
叶老太太脸色比先前好了一些,但是看上去仍没有精神。
万仪慧问道:“母亲,您的身体好点了吗?”
前几日叶老太太受了风寒,不知怎的,明明吃了药,病情却恢复得很慢。
叶老太太靠在床边:“好了一些了。”
她心里装着事情,病自然好得不快。
万仪慧把药碗递给叶老太太。
碗里装着漆黑的药汁,热气上升。
叶老太太仰头,把药喝尽。
然后,万仪慧又接过了药碗。
叶老太太皱着眉:“这段时间,我心里总有些不安。”
她晚上睡得很不安稳,总觉得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了。
万仪慧问道:“母亲,出了什么事?”
叶老太太看向万仪慧:“先前明哲出事的时候,阿楚讲过几句话。”
万仪慧的动作停了下来。
叶老太太的声音再次响起:“有人对明哲下手,诱使他沉迷大烟。”
万仪慧开口:“我也记得这件事。”
当时她也在场,听见了他们的话。
叶老太太叹了一口气:“这事是有人要对苏叶两家下手。”
她看着万仪慧,语气隐着担忧:“莫非是有人要向我们寻仇吗?”
一想到叶苏两家可能会出事,她就思绪不安。
听到“寻仇”两个字,万仪慧心里一惊。
她蓦地想起了莫苓。
万仪慧犹自记得那个梦境。
梦里,莫苓质问她,为什么不把箱子还给她?
她藏着文书,究竟有何目的?
万仪慧的手脚愈加冰冷。
箱子意外拿错,她为了保全家人,藏下了文书。
之后,她想寻找莫苓,问清情况,莫苓却失了踪迹。
事情兜兜转转,那份作妾的文书还留在叶家。
这个秘密就像一个□□,不知何时就会爆发。
万仪慧越想越是惊慌,难道莫苓真的要向叶苏两家寻仇了吗?
她心神不宁,不由得松了手。
手中的碗落下,掉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万仪慧一惊,从思绪中抽离,才发觉自己失态了。
叶老太太见万仪慧神色异样,问道:“你怎么了?”
万仪慧敛下眼底的情绪,找了一个借口:“我一时没拿稳罢了。”
叶老太太没有起疑:“我一直想着这件事。”
担忧多年前叶家的那件事情,会牵扯到他们。
万仪慧沉默。
然后,她开了口:“母亲,绝对不会出事的。”
她的目光坚定。
她再想莫苓的事情,只会徒增烦恼。事情还未发生,说不准是她想太多了。
万仪慧看向叶老太太:“你也要注意身体,不要思虑过多。”
叶老太太叹气:“但愿能永远平安顺遂。”
万仪慧没有开口。
这也是她的期盼,希望他们幸福地度过一生,不要再牵扯进那些莫须有的事情中来。
两人心思各异。
……
上海火车站。
火车到站,人们涌了出来,往外走去。
纪曼青走下了火车。
先前陆淮发觉她对苏明哲下手,来到汉阳警告了她一番。
此事被董鸿昌知晓,董鸿昌大怒,斥责纪曼青不要坏了他的计划。
纪曼青庆幸,陆淮还不知道她与董鸿昌有关。
董鸿昌告诉她,她行事莽撞,险些暴露,给她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
这次,她来到上海,就是来帮董鸿昌办事的。
纪曼青离开了火车站。
今日阳光晴好,初夏的天空极为澄澈。
纪曼青迈着步子,行走在喧嚣的街道上。
许是快到中午了,日光愈加灼热,空气都变得浮躁了起来。
街道上人来人往,行人脚步匆匆。
这时,纪曼青被人撞到了,疼痛漫了上来,她不由得松开了手,行李箱掉在了地上。
撞到纪曼青的人是阿越,他走得太急,这才撞到了她。
阿越觉得极为抱歉,他弯腰,捡起了地上的行李箱。
然后,他直起身子,把行李箱递给她。
阿越有些愧疚:“对不起,太太。”
阿越看向纪曼青。
纪曼青恰好抬头,视线望向了阿越。
明亮的阳光下,纪曼青看清了阿越的脸。
她心头一震。
脸色顿时变得苍白至极,血色褪尽。
是他?
那是纪曼青记忆中那张熟悉至极的脸。
他怎么还活着?
无法抑制的恐慌席卷而来,寒冷侵袭而至,重重压向纪曼青的周身。
灼热的阳光倾泻而下,纪曼青却觉得手脚冰凉,仿若置身寒冬。
阿越见纪曼青怔在那边,便又开口说了一句:“太太,您的行李箱。”
纪曼青回过神来,她极力维持住平静。
她伸手接过行李箱,指尖微微颤抖。
纪曼青垂眸,不再看阿越,思绪沉沉。
阿越没有离开,他站在那里,看着纪曼青。
阿越眉头一皱,眼前这个女人脸色发白,看上去情况有些不好。
他担忧地问了一句:“太太,您没事罢?”
阿越看到纪曼青拿着行李箱,晓得她刚来到上海。
说不定是因为舟车劳顿,所以导致身子不适。
纪曼青听见阿越的声音,身子又微不可察地滞了几分。
她极力按捺恐慌,低声说道:“无事。”
她的手隐在衣袖上,仍有些颤抖。
阿越思忖,开了口:“太太,我帮您叫一辆黄包车罢。”
这位太太身子不适,若是让她一个人离开,阿越有些不放心。
阿越的语气极为礼貌,不会让人觉得不适。
但是,落在纪曼青的耳中,却仿佛霜雪一样,她的血液似乎凝结了般,周身冰冷。
纪曼青低声道:“嗯。”
阿越帮纪曼青叫了一辆黄包车,然后,他就离开了。
离开前,她又看了阿越一眼。
他的五官没有多少变化。
他身量比之前高了,声音也有些许改变。
但是,纪曼青不会认错,他就是记忆中的那个孩子。
夏风悠悠吹来,裹挟着热气,却似隐着凛冽寒意,天光仿佛都幽暗了几分。
纪曼青望着前方,思绪翻涌。
她没有想到,他竟然还活着。
他为何会出现在上海?
纪曼青握紧了手,指甲嵌在手掌里,尖锐的疼痛传来。
寂静的夏风掠过,冷意森森。
作者有话要说: 评论随机掉落红包。
第274章 第274章
纪曼青回到宅子; 之前她回到上海时; 已经用假身份买了这座宅子。
纪曼青坐在那里,想起方才的事情,心里仍有一些恐慌。
她不会料到,董越竟已经长大了。
但是; 他怎么会在那样的地方存活下来?
思绪翻涌; 纪曼青陷入了回忆中。
……
纪曼青被迫离开上海后; 她辗转来到了汉阳,并且遇到了董鸿昌。
董鸿昌是三省督军,地位很高。纪曼青被赶出纪家; 她迫切需要找到一个靠山。
况且,董鸿昌和陆宗霆一直是敌对的。
当时纪曼青恨极了陆宗霆; 如果她能与董鸿昌搭上关系; 就能找到报复陆宗霆的机会。
因此; 她故意接近董鸿昌。
董鸿昌的身边一直有很多女人,纪曼青的出现; 并没有让他觉得特别。
但是有一点,纪曼青与别的女人不同。
纪曼青熟悉陆宗霆,而且对陆宗霆有着极强的恨意。
他知道纪曼青的心思; 两人既都是陆宗霆的敌人,本就可以联合在一起。
况且纪曼青能力极强,容貌很美,她成为自己的外室,倒也没有坏处。
董鸿昌便把纪曼青安置在自己的宅子里。
他每次来找纪曼青的时候; 都是极为隐秘的。
他不会让人清楚他和纪曼青的关系。
纪曼青自以为攀上了高枝,但她没料到,董鸿昌根本没打算把她介绍给别人。
董鸿昌交代过她,不要和别人提起他们的关系。
纪曼青不敢惹怒董鸿昌,就应了。
她与那些太太们来往的时候,那些太太有时会问起她的丈夫,她都不知该如何回答。
长此以往,纪曼青的心里就积压了一股怒气,愈渐浓烈。
有一日晚上,董鸿昌来找纪曼青,待到他离开时,纪曼青忽的说了一句话。
“董督军,我跟了你这么久,为你做过很多事情。”
夜色极为漆黑,幽静万分。
她的声音响起,落在深沉的夜色里。
纪曼青眼底隐着不甘。
董鸿昌的夫人早就死了,她本以为自己可以顺理成章成为督军夫人。
可是董鸿昌却没有这个心思,反而遮掩他们之间的关系。
她像是被困在了一个无形的牢笼里,没有名分,更没有正常人的生活。
她实在是不甘心。
董鸿昌身形一滞。
他转身看向她:“你确实帮了我许多。”
纪曼青眼底冷意渐深:“既然如此,你为何迟迟不给我一个名分?”
她不想再过这样的生活,干脆和董鸿昌挑明。
董鸿昌眼睛一眯,嘴角浮起一丝冷笑。
董鸿昌冷眼看她:“你的心倒是越来越大了。”
他早知纪曼青是个不安分的,她如今提出这个要求,他并不意外。
纪曼青缓缓开口:“你的夫人已经去世了,我又是在你身边待得最久的……”
纪曼青眼底微暗,话语意味不明:“而且董越也需要一个母亲。”
董越是董鸿昌的儿子,董鸿昌的夫人在董越年幼的时候就死了。
董越年纪小,需要人照顾。她可以借这个理由,入住督军府。
听到纪曼青提起董越,董鸿昌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闭嘴!”
董鸿昌面无表情地开口:“你以为凭你的身份,你有资格提这样的要求?”
纪曼青被驱逐出纪家,此生都不能踏入上海半步,上海滩人尽皆知。
这样一个女人,怎么配当督军夫人?
他确实看中了纪曼青的能力,但也不允许她放肆。
纪曼青想到自己被纪家放弃了,那些屈辱的过往,她永远都不想再提起。
她的眸色阴沉。
纪曼青抬眼看去,冷笑地问了一句:“你觉得我丢了你的脸面?”
董鸿昌:“纪家的事情是你咎由自取。”
纪曼青害了陆宗霆的女儿,陆宗霆大怒,才做了这个决定。
纪曼青确实能力极强,但是她的心也极狠,他不可能让这样一个人成为阿越的母亲。
纪曼青握紧了手,她没有说话。
董鸿昌极冷地瞥了她一眼:“日后不要再提起这件事。”
他的话暗含警告:“你心里清楚,除了我,你没有任何人可以依附。”
纪曼青一怔,她沉默不语。
空气凝结了起来,忽的起了一阵风,寒意袭上她的身子,冰冷彻骨。
董鸿昌是她唯一的靠山,若是她再惹怒他,她会彻底成为一个弃子。
董鸿昌离去后,纪曼青走进房间。
她沉默地看着镜子。
明亮的灯光落下,映在了镜面上。
纪曼青怔怔地看着。
然后,她抬起手,摸上自己的脸。
镜中的那张脸已经不再年轻。
尽管她保养得极好,用脂粉来掩盖,但是脸上已经留下了岁月的痕迹。
纪曼青看着镜子,仿佛看到了她那些过往。
她被纪家驱逐,被陆宗霆抛弃,被董鸿昌利用……
她付出了这么多,到头来得到了什么?
甚至连一个名分都得不到?
纪曼青神色极冷。
呵,外室。
她凭什么要过这样屈辱的一生?
纪曼青眼底露出狠色。
她拿起桌边一个盒子,狠狠砸向镜子。
清脆的声音响起,镜子破碎,她眼底没有任何温度。
纪曼青思绪沉沉。
董鸿昌不接受自己,除了因为她不再是纪家人,还有一个最重要的原因。
那就是董越。
他不想让自己成为董越的母亲。
纪曼青冷笑了一声。
既然董鸿昌这么关心董越,那她就毁了董越,让他消失。
日后就算她没有名分,如果她要在董鸿昌身边站稳脚跟,董越的存在,就是一个威胁。
她绝对不能让董越留在汉阳。
纪曼青想起了一个人。
纪迁。
纪曼青和纪迁从小一起长大,两人关系极好。
后来,纪迁离开了上海。
纪曼青并不清楚纪迁在外面做什么,也不知道他与暗阁的关系。
但是,纪曼青已和纪家断了联系,她思来想去,只有纪迁可以帮她。
纪曼青拨通了一个号码。
电话被接起,纪曼青开口:“是我。”
纪迁认出她的声音:“你现在在哪里?”
他已经知晓了纪曼青发生的事,即便他离家多年,还是有心想帮她。
纪曼青不答:“我有些事需要你帮忙。”
纪迁:“你说。”
纪曼青开口:“董鸿昌有个儿子,我不希望董鸿昌再见到他。”
“无论你用什么手段,我要他消失。”
纪曼青眼底似隐着寒风一样,冰冷万分。
纪迁应了:“事情完成后,我会告诉你。”
纪曼青忽的记起了什么:“等等。”
纪迁:“怎么?”
纪曼青开口:“过阵子你再动手。”
她今日刚同董鸿昌争吵过,如果董越在这个敏感的时间消失,她就是最大的嫌疑人。
这段时间,纪曼青会伏低做小,放低自己的姿态。
这样,董越失踪后,董鸿昌便不会怀疑到自己身上。
纪曼青搁下电话,眸色暗沉。
纪迁是暗阁阁主,过了一段日子后,他立即让下面的人去做这件事情。
没过几天,就传出了董越失踪的消息。
董鸿昌极为担忧,他立即派人去找阿越,但是无论怎么寻找,都找不到阿越的踪迹。
董鸿昌不是没有怀疑过纪曼青,但她却从未有过任何异常。
甚至在董越失踪前后,纪曼青没有离开过她的宅子。
她和纪家断了联系,背后没有任何靠山,无人会帮她。
这么些年,他也一直派人在外面寻找,但是阿越完全失了音讯,毫无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