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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幽暗天色底下; 一切显得格外压抑。
在公寓楼前的街道上,黑色的汽车停了下来。
萧瑟的风袭向车子; 极为凛冽。
十二停下车,看向公寓楼。
公寓楼里的住客已经回来了。
十二问起罂粟的下落:“住在这里的苏小姐,去了哪里?”
虽然他已经隐约猜测到真相; 但仍是怀抱一丝希望。
“苏小姐已经几日没有回来了。”
他们的答案同公董局的人一样,苏言应该是离开了上海。
见到十二,那个人随口问起:“你是苏言的什么人?”
十二不假思索:“朋友。”
那人小声嘀咕:“在这里住了几个月,还没有见过苏言的朋友。”
“……”
那个人的声音,随着远去的脚步; 越来越遥远。
十二沉默着,苏言没有朋友,这一点,他比他们更为清楚。
她的身份敏感,向来不会和旁人有过多牵扯。
十二起步离开了这里,眼中晦暗下来,犹如浮起薄暮。
思绪百转千回。
十二认为罂粟遇到了危险。
这种感觉和先前不同,到了这时候,更加真切起来。
十二原来就应该明白的。
罂粟身为特工,向来四处奔波,怎么会定居在上海?
她先前在上海久住,一定是有任务在身。
罂粟的离开,竟成了一个无法解答的谜题。
她又接到了什么任务?在这次的任务中,她能自保吗?
十二只觉得浑身冰冷,眼前的一切看不分明。
人们都说盛夏的燥热,让人的头脑昏沉。
为什么这上海冬天的冷意,却会令他发昏呢?
他站在罂粟的公寓前,望着二楼的窗户。
从前夜晚时常亮起的那扇窗子,现下已经暗了好多时日。
冬日的风从窗子里灌进去,灌进那空空荡荡的地方。
冷风袭上来,寒意覆盖周身,十二却在那里站了许久。
他没有别的念头。
愿她安好。
……
前几日,莫清寒与董鸿昌彻底反目,他与董鸿昌站在了对立面。
莫清寒思索,有一件事如果揭露,可以继续削弱董鸿昌的势力。
那就是假戴士南身份的暴露。
董鸿昌换掉戴士南,让一颗棋子取代戴士南的地位。
此事极为隐秘,骗过了很多人的眼睛。
莫清寒冷笑一声。
他自然不会让董鸿昌如愿,他要慢慢毁掉董鸿昌的计划。
莫清寒知道,真的戴士南被关在哪里。
至于救出戴士南的最佳人选,莫清寒心中倒是有了一个想法。
罂粟。
罂粟与他同为戴士南做事,但是他一直怀疑罂粟在监视自己。
迷雾计划中有两个人,一个是他,另一个就是罂粟。
目前他尚且不能确定罂粟的立场。
第一种可能,罂粟是陆宗霆派来执行迷雾计划的,私下一直听从陆宗霆的命令。
还有一种可能,罂粟只听从戴士南的吩咐。
而且她并未发现戴士南是假的,她仍效忠于这个假戴士南。
不过,按照罂粟的能力,第一种可能性更大一些。
莫清寒眸色微闪,罂粟到底是何心思,他试一试便能清楚。
……
汉阳。
罂粟宅子。
日光渐沉,夕阳的余晖落下,逐渐笼罩了汉阳。
这几日,董鸿昌的人一直在监视她,避免董鸿昌起疑,她便没有采取行动。
罂粟坐在房里,正在思索,如何找出戴士南被关押的地方。
这时,敲门声响起。
罂粟收回了思绪,语气平静:“何事?”
门外那人说道:“罂粟小姐,我来给你送茶。”
罂粟:“进来吧。”
一个下人推门进来,手里端着一个盘子。
他合上门,朝罂粟走来。
行至桌旁,他把盘子搁在桌上。
罂粟望了过去。
深色盘子里放着一个瓷白杯子,白气漫起。
这时,下人拿起茶杯,准备把茶杯放在桌上。
罂粟眸色一紧。
茶杯底下放着一张纸条。
方才掩在茶杯底下,此时完全展现出来。
下人开了口,暗藏深意:“罂粟小姐,茶要尽早喝,不然很快就变冷了。”
罂粟思索一番,然后不动声色地拿起纸条,握在手里。
下人拿起盘子,往外走去。
门再次合上,房里陷入了寂静。
罂粟没有立即看纸条,待到她确定门口没有人后,她才打开了纸条。
罂粟的视线落在纸张上,仔细看着。
纸条上写着几句话。
如果想知道戴士南在哪里,就去这里找我。
纸条上留了一个地址。
罂粟的手微微缩紧,眼底深浅不明。
递纸条的人既知道戴士南被关押的地点,又不想此事被董鸿昌发觉。
他对此事这样清楚……
罂粟猜到,这人是莫清寒。
罂粟已经晓得,莫清寒前几日与董鸿昌反目。
董鸿昌回来后,更是给她下了一个命令。
日后一旦看见莫清寒,立即杀了他。
罂粟神色晦暗。
董鸿昌提到莫清寒时,他的脸色极为难看,眼底透着杀意。
但董鸿昌并没有讲太多,只说了一句,他们立场不同。
罂粟垂眸,莫清寒竟给她传递了这个消息,看来他确实与董鸿昌决裂了。
假戴士南如果被揭露,董鸿昌定会极为愤怒。
罂粟思绪沉沉。
然后,她将纸条销毁,不留一丝痕迹。
过了一会儿,罂粟出了门。
她和那个下人里应外合,轻而易举地离开了,去了那处宅子。
罂粟望了过去,房里站着的人,果然是莫清寒。
罂粟直接开口:“戴士南在哪里?”
莫清寒眸色微冷。
罂粟既然来了这里,意味着罂粟承认,她早就识破了那个假戴士南。
她一直隐在假戴士南身边,就是为了救出真的戴士南。
莫清寒冷笑:“董鸿昌自以为瞒天过海,其实他的计谋早就败露。”
罂粟平静开口:“那人模仿得再像,终究会露出马脚。”
时间不多,莫清寒和罂粟不会在此逗留很久。
莫清寒拿出一张纸,递给罂粟:“这是戴士南被关押的地方。”
罂粟低头看去,把地点记在心里。
然后,她拿起打火机,火苗倏地亮起。
素白的纸张逐渐变得焦黑,最终化为灰烬。
罂粟思索了一番,开了口:“董鸿昌让我杀了你。”
莫清寒看了罂粟一眼。
罂粟清冷的声音继续响起:“你我没有利益牵扯,我不会动手。”
她为陆宗霆做事,莫清寒又与董鸿昌反目,董鸿昌已经是他们共同的敌人。
罂粟这样讲,莫清寒并不意外。
只要他们不威胁到对方的利益,两人各自行事,互不干扰。
这次他帮罂粟,也是为了给董鸿昌重重一击。
罂粟不宜多留,很快就离开了。
她在汉阳的行动虽受监视,但却有莫清寒的人里应外合。
回去之后,无人发现罂粟的行为有异。
过了一会儿,莫清寒也走出了房子。
计划已经慢慢成形。
董鸿昌怎会想到,他曾悉心培养出的那颗棋子。
如今正是一把最锋利的利刃。
莫清寒不惜和曾经的敌人合作。
只为了步步毁灭董鸿昌一手建立的势力。
第309章 第309章
北平的事情结束; 陆淮回了上海。
陆淮的计划实施后; 纪曼青很快就会入狱。
但在此之前,纪曼青必须还要吃点苦头。
叶楚和陆淮有了一个主意。
纪曼青既然想让佘佩安为她做事,那他们也可以将计就计,打击纪曼青。
叶楚找到佘佩安; 吩咐了几句话。
佘佩安虽有些迟疑; 但仍是应了。
上海。
纪曼青的宅子。
电话响起; 纪曼青接了电话。
电话那头是佘佩安的声音:“纪专员,有件事我觉得有必要同你讲一下。”
纪曼青:“你说。”
佘佩安:“金刀会前段时间来了一个人,我觉得她的身份有些可疑。”
她继续说道:“那个人叫陆愉。”
纪曼青一怔:“姓陆?”
佘佩安:“陆愉前段时间接近我; 说要进入金刀会。”
“她身手极好,遇事也极为冷静; 与寻常女子不同。”
佘佩安的话暗藏深意:“况且; 这女人姓陆; 不知里头有没有什么蹊跷?”
纪曼青心里有几分怀疑。
陆愉身手好,性子沉着; 偏偏又姓陆……
不由得让纪曼青想起了一人。
纪曼青眼底闪过一丝恨意。
叶楚。
前几日,叶楚和董越绑了她过来,羞辱了她一番; 这仇她不得不报。
如果陆愉真是叶楚,她一定要好好教训叶楚。
纪曼青开口:“我想见陆愉一面。”
纪曼青又说:“但你不要透露是我要见她。”
“务必要保密。”
佘佩安顿了几秒:“是。”
纪曼青搁下电话,握紧了手。
她绝不会饶了叶楚。
……
佘佩安的安排下,纪曼青和陆愉会在一处私宅见面。
佘佩安和纪曼青下了车,往前走去。
宅子周围空荡荡的; 只有幽静的风吹过。
纪曼青问道:“陆愉已经到了?”
佘佩安垂眸:“她已经在里面了。”
纪曼青瞥了佘佩安一眼:“到时候你帮我制住陆愉。”
佘佩安敛下神色:“是。”
纪曼青把枪藏在了衣袖下面,面容冰冷。
门开了,冷风袭入,凉意袭来。
初冬的天气冰凉,掠过身侧,带着阴寒之气。
纪曼青走了进去。
里头站着一个人,正是叶楚。
她今日并未做易容,但纪曼青却没有察觉到危险。
纪曼青冷笑一声,立即拿枪指着叶楚:“你没想到吧,今日来见你的人,是我。”
叶楚静静站着,眼底波澜不惊。
乌黑的枪对准了叶楚,她的面上没有丝毫惧意。
叶楚淡淡开口:“纪曼青,我们又见面了。”
纪曼青恨声道:“当日你那样羞辱我,我一定要找你讨回这笔账。”
叶楚不答,看了佘佩安一眼。
佘佩安眼底晦暗,移开了视线。
她的手里早就握着一把枪。
佘佩安缓缓抬起手,枪口上移。
纪曼青忽觉有什么不对。
这时,一个冰冷的东西,倏地抵在了她的脑后。
纪曼青心神一凛。
那是一把枪。
而她背后的人,是佘佩安。
纪曼青知晓了一切,怒道:“佘佩安,你竟然背叛我!”
佘佩安早就和叶楚串通好了,故意骗她来此处。
枉费她这么相信佘佩安。
纪曼青心中漫起悔意,佘佩安竟忘恩负义,甚至还帮叶楚对付她。
佘佩安不答。
大门忽然打开,一群人走了进来。
为首的那人正是陆淮。
陆淮沉声道:“把她拿下。”
暗卫进来,制住纪曼青,卸了她的枪。
然后,其他人离去。
房门合上,隔绝了外头的冰冷。
房内却似更加严寒,透着极致的沁凉之感。
叶楚冷淡地说了一句:“纪五小姐,你想杀我,还真是煞费苦心。”
纪曼青对她起了杀心,猜到陆愉是她,就想借机杀了自己。
叶楚眼底讽刺之意渐浓:“不过,纪五小姐似乎忘了,这上海滩,可由不得你做主。”
纪曼青狠声道:“叶楚,你……”
陆淮漠然开口,阻断了她的话:“你以为你来到上海,我们就不敢动你?”
纪曼青咬牙道:“我是特派员,你们不能杀我。”
“我有政府的委任书,如果我死在这里,政府会追究你们的责任。”
她抱着一丝侥幸,陆淮他们不敢杀她。
陆淮毫不在意,低沉的声线凝着冰寒:“哦,是吗?”
叶楚冷笑了一声:“纪五小姐还真是嚣张。”
下一秒。
叶楚举起枪,枪声骤然响起!
杀气袭来,冰冷的子弹直直打入纪曼青的腿。
空气顿时僵滞了起来,危险的气息重重压来。
纪曼青只觉腿上传来剧烈的疼痛,她一下子跪在了地上。
地面坚硬冰冷,腿上疼痛灼热。
纪曼青盯着叶楚,眼神极为凶狠。
她根本没料到,叶楚竟然直接开枪了。
叶楚冰冷的声音落下:“这一枪,是你欠阿玖的。”
“阿玖受伤,毁容失声,全是拜你所赐!”
叶楚神色如霜雪一样。
冰冷的面容下,隐着沉沉的怒气。
纪曼青忍着痛开口:“我承认阿玖这件事情是我错了,但我已经和纪家断了关系,也被驱逐出上海。”
“你们不能杀我,否则就毁了当初和纪家的约定!”
当初纪家为了保住纪曼青,和陆家约定,把纪曼青赶出上海,纪家退出商政两界。
纪家已经付出了代价,他们怎能食言?
叶楚冷冷地开口:“你已是纪家的弃子,谁会在意你的死活?”
“就算今日你死在这里,纪家也不会多说半句。”
纪曼青沉默。
她早就不是纪五小姐,又怎能奢望纪家会为她出头。
这时,叶楚的声音愈加冷了下来:“这一枪,是你欠阿越的!”
叶楚再次举起枪,漆黑的枪口对准了纪曼青。
她的食指放在扳机上。
子弹裹挟着叶楚的怒气,打入了纪曼青的手臂。
随即而至的,还有叶楚清冷冰凉的声音。
叶楚神色未变,令人心生寒意:“阿越从小背井离乡,孤苦无依,也是你一手造成的!”
阿玖、阿越、苏明哲……这些她关心的人,都被纪曼青算计过。
叶楚恨极了纪曼青。
纪曼青腿上本就疼痛剧烈,手臂上再添一道枪伤。
空气中漫着血腥味,气氛愈加压抑。
纪曼青眼中泛着狠毒的光:“阿越是董鸿昌的儿子,你们要帮仇人之子吗?”
她捂着手臂,强忍疼痛。
叶楚恍若未闻:“你以为谁都和你一样良心泯灭,连无辜之人都会痛下杀手?”
叶楚面无表情地开口:“纪曼青,你猜,下一枪我会打向哪里?”
叶楚执枪的手缓缓上移,定在了纪曼青的额头处。
纪曼青心一凉,寒意覆上她的脊背。
叶楚没有开枪,转头看向陆淮。
陆家与纪曼青的恩怨,要由陆淮亲手解决。
方才陆淮一直在旁边冷漠地看着。
此时,他开了口,每一个字都带着深深冷意。
他的视线森冷至极:“你欠陆家的,这辈子都还不清。”
阿玖的受伤,傅从蓁的死,他与陆宗霆淡薄脆弱的父子之情,都与纪曼青有关。
纪曼青立即开口:“陆淮,傅从蓁不是我杀的!”
她慌极了,担心陆淮会因为傅从蓁的事情,当场杀了自己。
陆淮冷声道:“闭嘴。”
声线极低,透着深沉的怒意。
纪曼青身子僵直。
陆淮眼底隐着深邃的黑暗:“你不配提她的名字。”
恨意席卷而来。
纪曼青颤抖着声音:“你母亲的死,真的与我无关。”
傅从蓁是中毒而死的,毒是董鸿昌派人下的。
但她现在还要依附董鸿昌,不能暴露这件事。
这时,陆淮站起身,修长的手指握着枪。
他朝纪曼青走来,脚步落在地面上,带着浓烈的恨意。
纪曼青眼眸一紧。
行至纪曼青前面,陆淮俯视着她,眼里没有任何温度。
枪口抵在纪曼青的额头,冰冷极了。
陆淮的声音响起:“你有胆量回到上海,就该知道,你会有今日的下场。”
压迫感袭来,恐惧沉沉落下,慢慢聚拢,漫上纪曼青的周身。
陆淮神色沉沉,仿若谷底最幽暗的光。
“这一枪是你欠我母亲的。”
恐惧侵入骨髓,求饶的话凝在喉咙处,纪曼青竟不敢发出声音。
时间悄然逝去,那股冷意还抵在额头上。
陆淮没有开枪。
他的声音像是一阵极为遥远,又冰冷至极的风。
凛冽吹来,带着不容忽视的冷寂。
陆淮一字一句道:“杀了你,还真是脏了我的手。”
他暂时不会杀纪曼青,这种人,应该得到另一种惩罚。
陆淮放下枪,移开了视线。
虽然纪曼青逃过一劫,但是更深的恐惧却向她压来。
陆淮开了口,森寒入骨。
“你的命,我随时都会拿走。”
声音极冷、极沉。
“我会看着你,一步步坠入地狱。”
纪曼青身子一滞,落荒而逃。
陆淮今日虽没有杀纪曼青,但死亡的刀就悬在纪曼青头顶上,不知何时,就会沉沉落下。
陆淮会让纪曼青一直在恐惧中煎熬。
待到时机成熟,就会取了她的性命。
陆淮眼睛漆黑极了,隐着锐利的锋芒,冷冽如刀。
叶楚握住了陆淮的手,她没有说话。
陆淮心中墨色翻涌,黑暗覆上,冰冷一片。
萧瑟的风掠过窗沿,猎猎作响。
冬天已至,严寒不可阻挡地来临。
那些隐匿黑暗的敌人,已经逐渐露出痕迹。
网早就已经铺好,那些敌人终将会一一落网。
第310章 第310章
由于莫清寒的倒戈; 罂粟更快确认了戴长官被关押的地点。
不过罂粟现在孤身一人; 无法轻易地营救出戴长官。
所以,她必须要找一个人帮忙。
夜尽天明,罂粟一夜未眠。
她看着夜色消散,清晨的第一缕晨光照进房内。
罂粟动了动发麻的手脚; 从座位上站起身来。
莫清寒和董鸿昌已经撕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