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小远,我很开心,真的,我终于可以不再背负着什么圣教复兴的天命,终于可以堂堂正正的躺在你的怀里,叫你一声……夫君……”
她咳出一口鲜血,仍旧是在笑着:
“小远……夫君……瑶筝的日子,你要好好的,还有,你可不能忘了瑶筝,我可是很小气的,绝对不会允许你喜欢别人的……”
段归远抱着怀中的红衣女子,早已是泣不成声,他只得不断的重复着一句话:
“我答应你……我答应你……”
红衣女子看着不断点头的段归远,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既然这样,我就没什么遗憾的了……愿来世,你我化作云端一对鸿雁,朝夕相对,同翔…同翔碧空……”
“瑶筝!!!”
“瑶筝……”
同样的两个字,在回忆里和现实中一同响起。却是完全不同的两种语气。
刀势依旧,剑意却突然散去,三生剑上的云气悄然消失,段辞情身上的逍遥洒脱之意像是被回忆里的一根细绳牢牢系住,再也无法同鲲鹏一般,自由的遨游于云海之间。
新亭侯停了下来,刀势亦是散于无形。
楚南洮在段辞情面前站住,叹了一口气,道:
“此剑穷尽云海之变化,蕴藏道家逍遥之真意。其立意之高,已当世剑招之下。但是道兄虽身在天外,心中却仍是挂念红尘。此剑,道兄终究还是难以出鞘……故而这一式,还是楚某赢了。”
段辞情握住旁边的三生定了定神,对着楚南洮道:
“倒是让阁下见笑了。”
楚南洮摇了摇头,道:
“这倒是道兄执着了。人生世间,自然会有弱点存在,不过我观道兄这招不是新创,难道道兄枯坐山中十余载,还不曾看透心魔?”
段辞情回道:
“自是了解,不过,不想看透。”
“不想看透么……”
楚南洮初闻此话,愣了一会儿,方苦笑道:
“是啊,这般心魔,谁又想忘呢。”
他呼了口气,将这些放之脑后,看着门外依旧在等着他们决斗结果的众人,道:
“那么,我们就带着这心魔,一决胜负吧。”
“好。”
两人再次战定,刀剑入鞘,等着最后一式的到来。
玉兔西坠,星辰闪耀,此时的边城,寂静无声。
“天剑!苍生万劫,终莫能改。”
“乱世盛年,天意如刀”
刀光剑影中,月色分外妖娆。
第十七章 当年事()
刀道对剑道!
天命之道对天意之道!
刀意四散,剑气隐于虚无,只余一轮残月,挂在夜空之中,将清冷的月辉洒向神州大地。
“这一战,是我输了。”
三生轻轻归于剑鞘之中,段辞情立于一片残破的屋子中,轻声叹道。
楚南洮摇了摇头,抬头看向屋顶缺口处的明月,似乎是在感叹:
“这一战,就当它是平局吧。”
他低头,看着眉宇之间仿佛有着浓浓忧愁的段辞情,道:
“若不是你被我的红尘一刀勾起回忆,导致云剑不出,天剑剑意不纯,这最终鹿死谁手尚未可知……说到底,我到底还是利用你心魔未除的弱点,所以这一战,没有输赢。”
段辞情顺着那处缺口,看着月亮,淡淡的道:
“这世间没有谁是没有弱点的,你利用了我的弱点,是你的本事,玄镜不至于连这都不敢承认。”
他罕见的犹疑了一会儿,才问道:
“那,你的九转回元丹,是不是……元柒儿送你的?”
“是。”
出乎意料的是,楚南洮回答的十分快,没有一点犹豫。
段辞情的表情很奇怪,有些愧疚,但是听到这句话时面目上却突兀的多了一丝解脱,或者说,宽慰来。
他缓缓呼了口气,问道:
“那你们,可是?”
楚南洮再次摇了摇头,十分干脆的回道:
“不是。”
愁苦又爬回段辞情的脸上,他握剑的手都颤了颤:
“那为何,她将丹药给了你?”
楚南洮看着段辞情纠结的样子,看了看门外还在等着的众人,索性将新亭侯放在旁边,坐了下来。
他想了想,道:
“此事,还是要从九年前说起……”
“大业五年,我游历天下,到处寻高手挑战,以完善自身刀道。那年九月,我找上CD姜氏的年轻俊杰,碧玉麒麟姜以宁。与他相斗不敌后寻了CD郊外一方青山闭关养伤,谁知中途被仇人寻上门来,我拼尽全力,终于将他们全部斩于刀下,却终是伤势过重,昏厥过去。”
楚南洮仰望夜空,似乎在追忆着那次战斗的惨烈。
许久,他回过神来,讲道:
“当时我以为我必定难逃一劫,却不成想,在我醒过来时,我已然被柒儿所救。此后数月,柒儿一直留在CD城中照顾我,直到我伤势痊愈。”
他眉宇之间有一种回忆美好过往的莫名柔软。
“然而,伤好之后将要离别之时我才发现,在那两个月里,我已然,喜欢上了她。所以,之后我放弃了离开的想法,跟着她,在巴蜀山川中治病救人,扶危济困。虽然到处跋涉,倒也算得上是我将近三十年人生中最为安定的日子。”
楚南洮讲到这里,看了看对面的段辞情,似乎有些嫉妒。
“原先我以为,我与她朝夕相对将近一年,虽谈不上两情相悦,但好歹,她心里应当还是有我的。谁成想,当我向她表明心意之时,她却婉言拒绝,并言道自己已然有心上人。我再三追问,方才知道,他的心上人,不是别人,就是你,段辞情!”
段辞情没有说话,眼神中闪过一丝愧疚。
“我起先并意,因为我知道,你段辞情早已在揽月峰之战后,闭关云笈阁,言道自身除剑之外,再无所求。我想着我跟着柒儿,时间久了,兴许她对你的感情淡了。我就有机会了。我就待在她身边,她也没有赶我,就这样,又过了半年。”
楚南洮的语气低沉,显得有些落寞。
“可是,我最终没有等到她回心转意,却等到了一场始料未及的离别。”
“大业六年十一月初七,天降大雪,我如往常一般从山中打猎归来,却见到柒儿躺在床上,再也没有醒来……我记得,她给我留了一封信。信上,是这么说的……”
楚南洮眼睛突然有些湿润,声音有些颤抖:
“吾兄南洮亲启
妹本久病之躯,幸少时为师所救,以无上真气夺此残躯于黄泉。然天命有常,非人力所能及,妹能存活至今,已是感恩再三,不敢有丝毫贪心。兄之心意,妹非不知,然一片芳心,已许齐云揽月峰上一柄孤剑,再难许君。兄本江湖任侠,为元柒困巴蜀一域,不得纵横天下之逍遥,实属妹之过也。妹身无长物,唯余一丹相赠,愿兄长他日危急之时,能凭此药获得一线生机,则妹身在九泉,亦安心矣。至于身后之事,妹已传书谷中,不日将有姐妹送妹归谷,兄长这几日还请多多费心。
妹,元柒儿,绝笔。”
“可叹我自问纵横江湖多年,以为终于有安心之处,所托之人,却不曾想,柒儿一直到死,都忘不了你。”
楚南洮笑得分外苍凉。
“再后来,柒儿下葬之后,我上齐云山寻你,却终不得见。于是返回巴蜀醉玉谷最后再看了柒儿一眼后,游荡江湖,再次成了一名浪子,直到,遇到罄儿。”
段辞情一直到他说完,这才将目光从天上的月亮上移开,轻声说道:
“是我对不起她……”
楚南洮站起来,拍了拍衣服,道:
“你没有对不起她。”
他想了想,终于还是把话说了出来:
“她曾经对我说过,她不怪你,她知道,你也有心上人,虽然她没见过她,但她觉得,她一定是个很美很善良的女子。他想,你选择了她,就代表你是真的很爱她,她爱你,所以她知道,这种爱是什么样的。所以她不会去打扰你,只要在那儿默默的爱着你就好。”
“柒儿……”
段辞情眼前似乎出现了那个虽然一直都在病着,但脸上却永远挂着明媚笑容的少女。他似乎看见了在生命的最后一刻仍然带着笑容,喊着他的名字的柔弱姑娘。
他突然觉得胸口有些堵。
“所以我们用不着为她伤心。毕竟一直到最后,她都是理解你的。”
“理解我的吗?”
段辞情看着对面提着新亭侯,一脸轻松的楚南洮,道:
“谢谢。”
第十八章 血羽营()
绣着鲤鱼跃龙门的屏风碎成数个部分,分散在屋子的各个角落,堂上的木椅早已被战斗余波所涉,和屋檐上落下的木屑碎石混杂着,堆积在房屋的四周。
太华剑派等人进来时,看到的就是这样的情景。
段辞情依旧保持着抱剑对月的姿势,面无表情,在月光下似乎变成了一个亘古以来就存在的雕像。
邓子玉看了柳子尹一眼,示意她去问段辞情结果。无奈柳子尹似乎对自己肩上的头发很有兴趣一般,一直在拨弄着头发,没有看他一眼。
邓子玉只好硬着头皮,走到段辞情身后,犹豫着问道:
“玄镜道兄,这一战……”
段辞情没有回头,只是道:
“我输了。”
平平淡淡的语气,仿佛是在说昨天吃了什么一般,没有半分起伏。
“输……输了?”
邓子玉觉得手有点滑,手中的剑好像就要从手上掉下去一般。
柳子尹的手指不自觉的将一缕青丝打了个死结。她自己却好像什么都没发现一样。
她设想过段辞情会赢,设想过他们会平手,但是当这个结果出来时,她还是有些震惊。她虽然久居醉玉谷中,但曾经听她师父说过,段辞情闭关十多年,创出立意真武荡魔剑法之下的天云人三剑。她记得,当她师父提到这三剑时,曾赞不绝口,说段辞情天资之高,已玄武道宗创派祖师观云子之下。她实在很难想象,这样的段辞情,怎么会败。
“我心魔未除,不能与剑相合,败是理所应当。”
段辞情从对月舒怀中回过神来,回头看向站在后面的玄武道宗弟子,道:
“我们回去吧。”
站在前面的杨湘愣了愣,问道:
“师叔,我们回哪儿?”
段辞情将剑匣重新系回到自己背上,回道:
“齐云山。”
“那…这新亭侯?”
杨湘显得有些不甘心。
段辞情停下脚步,他回头看向杨湘,问道:
“你玄武真功可曾修习完满?”
杨湘摇头,道:
“弟子惭愧,入门数年,玄武真功只修行到第二层。”
段辞情又问:
“那你可习刀?”
“弟子剑道尚未纯熟,哪敢再涉刀法。”
段辞情看着杨湘,又问道:
“那你,可是想过争霸天下?”
“未曾。”
段辞情听了之后,点了点头,直接走出了屋子:
“那这新亭侯,与我派何用?”
“好一个于我何用!好一个于我何用!玄武道宗能有此弟子,无怪力压江湖,称天下道门第一宗。”
坐在屋顶一处缺口下的房梁上,楚南洮看着远去的段辞情一行人,连连赞叹。
柳子尹看了一眼段辞情的背影,本来也想跟着一走了之,但是她想起来前谷主燕云黎说的事情,只好转过身来,看着楚南洮,停下了脚步。
“怎么,诸位,还惦记着这新亭侯呢?”
楚南洮坐在房梁上面,一脸嘲讽的看着下方盯着他手中腰刀的众人,笑道:
“我倒想看看,没了段辞情,你们拿什么留住我?”
话未说完,在场各位高手看着浑身上下散发出五品气势的楚南洮,全都变了脸色。
看着身后站着的一众高手,谢科心里略微多了一丝底气,他在心里把已经走远的玄武道宗统统骂了个遍,然后强撑着看着屋顶处的楚南洮,大声道:
“姓楚的,你也别得意,大家都知道,九转回元丹的药力最多不过支撑两个时辰,我等只要将你拖住,等到药效一过,你还拿什么翻盘?”
楚南洮略带嘲讽的笑了笑,道:
“你以为,凭你们四个,我如果一心想走,你们拖得住?”
他看了看天空,似乎是在判断着时间。
“好了,时间差不多了,各位,江湖路远,咱们有缘再见!”
楚南洮将新亭侯别在腰间,纵身一跃,好似一只白色的大鸟,向远方飞去。
“不好,他要走!”
“想走,问过我了么?”
一声大喝从众人身后响起,随后飞出数十支羽箭,携着破空之声直奔楚南洮而去。
“嗯?”
感受着身后传来的杀意,半空中的楚南洮已是来不及拔刀,他内力贯彻双脚,如同一只铁饼从天空直直落下,避开了飞来的这些箭矢。
可还没等楚南洮落地,又是三支羽箭飞来,他冷哼一声,从腰间拔出新亭侯,看都没看,直接向身后挥出。
收刀入鞘,楚南洮看着周边已经将他围成一圈的甲士,挑了挑眉:
“我倒忘了,这可是凉王的地盘。”
他看到围住他的甲士头盔上的赤羽,问道:
“不知这回来的,是血羽营的哪位统领?”
围住他的甲士突然散开,走出一名身着明光铠的大汉,他看着楚南洮,脸上没有半分多余的表情:
“大将军谢统师麾下,血羽营龙骧统领安名伯。”
他将目光移向楚南洮腰间的新亭侯,道:
“凉王有令,大盗楚南洮盗窃御物,杀人盈野,扰乱百姓,着立刻交出新亭侯,退出凉州地界,否则,就地正法。”
“就地正法!”
将近百名血羽营将士齐声大喊,铁血军势连成一体旁边站着的诸派弟子脸上有些挂不住。
这其中,属谢科的脸色最为难看。本来这次前来边城,他已在李密面前夸下海口,誓要夺取新亭侯中所藏争夺天下之秘密。为此,他不惜与玄武道宗,醉玉谷,太华剑派这些江湖门派虚以委蛇。可没成想,本来以为一切尽在掌握之中的事,接连出事,先是楚南洮莫名其妙有了九转回元丹,然后玄武道宗莫名退出,还不等他反应过来,凉王的血羽营又来横插一刀。
不过脸色难看归难看,还是需要想办法的。他估摸着九转回元丹的药效还有一段时间,而依着楚南洮和血羽营的一贯作风,两者之间必有一战,到时候,就看各自手段了。
谢科和邓子玉对视一眼,明白了对方也是和自己打一样的算盘之后点了点头。算是初步结成了一个小的同盟。
至于少林和醉玉谷那边,柳子尹沉默不语,似是在发呆,而那个从头到尾一言不发的心远和尚,闭着双眼,似乎已经在梦中参禅许久。
楚南洮那边,早已是剑拔弩张。
安名伯行军多年,不似这些见识多了阴谋诡计所以说话拐弯抹角的江湖人一般,他只是问了两句,就已经有些急了。
楚南洮看着一脸不耐烦的安名伯,道:
“怎么,凉王不好好处理他和那位同姓兄长好好处理关系,反倒这江湖轶事起来了?”
“凉王自有他的道理,我只问一句,楚南洮,这新亭侯,你交还是不交?”
腰间宝剑出鞘,甲士们的长枪也都纷纷举起,对着中间的楚南洮。
楚南洮依旧没有紧张的意思,他十分坚定的道:
“不好意思,楚某已经答应过,这刀,绝不外送。”
“好,那就对不起了,兄弟们,杀!”
百名精锐士兵齐声大喊,手中长枪一齐刺了过来。
杀气冲天,月亮也好似被吓到,躲在了云雾之中。
第十九章 刀光中纵身而去()
“好……既如此,就怪不得我了。”
楚南洮持着新亭侯,随手将面前的一杆长枪一分为二,化作一道血光,在血羽营近百名将士之中不断穿梭。如同神话中手持判官笔的生死判官,每次停顿,都有一人死于刀光之下。
面对此情此景,安名伯皱了皱眉头,然后飞身上前,从楚南洮手上救过一人之后,大喊道:
“后退,列阵。”
余下不满八十名甲士迅速收枪,在楚南洮还没反应过来之时直接结成了一个外圆内方的阵型。将安名伯和楚南洮二人围在了中间。
安名伯觉察到周围的士兵已经组成一个阵势之后,面无表情的脸上扯过一丝僵硬的微笑,他对着正和他缠斗不休的楚南洮道:
“楚大侠,你现在交出新亭侯的话,凉王想必是不会怪罪你的。说不定一高兴了,封你做了将军,你我同殿为臣,岂不美哉?”
“他李轨的臣子,我可不敢做!”
略带嘲讽的扔下这么一句话,楚南洮直接挥刀斩断了安名伯手中的宝剑。
“变阵,鹰扬式!”
内部结成方阵的甲士放下长枪,拔出自己身上的佩刀。开始顺时针缓缓转动。
看着八十名血羽营将士结成的战场军阵,感受着这些人凝聚成的一股浩大气势,楚南洮握紧了手中的新亭侯,心中却有些担心。
此时距离他服下九转回元丹已经将近一个半时辰,差不多还有半个时辰的时间,他的伤势就会复发。如果此之前脱身而去。他楚南洮的小命,就直接交代在这里了。
“不知道磬儿她们是否已经到了县衙了。”楚南洮想着那个认识不过数月的温婉如水的外表下的坚强女子,心中就感到一种柔软。
不行,还是得回去啊,我的人生才刚刚开始,可不能在中途戛然而止。
强行运转着已经快到极限的身体,将内力灌注到手中的新亭侯之中,楚南洮看着不断变换的军阵,冲着一个方向,砍了过去。
“盾起!”
血红色的巨大刀光狠狠砍在了盾上,发出了阵阵金铁交击之声。
随后,盾碎,人亡。
“再来!”
“盾!”
刀光每次闪过,都会有数名士兵的盾顶不住神兵的绝世威力,在新亭侯之下一分为二,化作阴间一缕孤魂。可剩下的军士们仿佛是毫不关心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