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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报纸和新的文风》(8月4日)
他写的这些社论,差不多每一篇都提到毛泽东的见解,宣传毛泽东的观点。显然,作为毛泽东的秘书,他是非常注意和尊重毛泽东的言论。例如,他写的《教条和裤子》,把教条跟“裤子”并列,这命题似乎不可思议。读了文中他引述的毛泽东的话,那就明白其中的内涵:
“毛泽东同志在他2月1日的讲演里,曾经说今天党的领导路线是正确的,但是在一部分党员中间,还有三风不正的问题,于是你也来呀,我也来呀,大家把主观主义宗派主义党八股的尾巴割下来呀,大叫一通,尾巴完事,那么我们的党岂不就十全十美了吗?可惜尾巴是叫不下来的。大家怕脱裤子,正因为里面躲着一条尾巴,必须脱掉裤子才看得见,又必须用刀割,还必须出血。……”
哦,“裤子”的“典故”来自毛泽东的讲演。胡乔木的《教条和裤子》,沿着毛泽东的这一思路,加以发挥,加以深化。
胡乔木写的《报纸和新的文风》,所阐述的,就是毛泽东《反对党八股》的基本观点。
吴冷西曾回忆说吴冷西,《忆乔木同志》,载《我所知道的胡乔木》,当代中国出版社1997年版。:
乔木同志为《解放日报》写了很多社论;给我印象较深的有两篇:一篇是《请重庆看罗马》(1943年8月21日);另一篇是《驳蒋介石》(1946年4月7日)。前者是借意大利墨索里尼的法西斯政权的覆亡而批判国民党的法西斯专政的。那时我搞国际评论工作;没有想过借国际事件而评论国内政局;感到很新鲜。后者是驳斥蒋介石讲话的;揭露他撕毁东北停战协定和政治协商会议决议;准备全面内战。这是动员解放区军民准备进行自卫反击的檄文;立论鲜明严密;文笔尖锐泼辣;痛快淋漓。那时我已知道乔木同志是毛主席的秘书;感到他一定从毛主席那里学到很多东西。
在延安整风的日子里(2)
1943年10月11日,胡乔木在中共中央直属机关工作人员大会上作报告,题目是《关于人生观问题》。这是他配合整风运动的逐步深入,要求中###员和干部们“进一步从世界观上求得改造,树立马克思列宁主义的世界观”。
胡乔木的报告,共分三部分:
(一)没有阶级观点行不行?有没有人没有阶级观点?
(二)有了阶级观点究竟哪一种好?
(三)怎样由这个阶级观点转变到那个阶级观点?要注意一些什么问题?
从写社论到出面作长篇报告,表明胡乔木在延安的地位不断提高。他列席中共中央政治局的整风会议,进入了中共中央的核心层之中。1942年,当中共中央宣传部代理部长凯丰生病期间,胡乔木曾一度代理这位代理部长的工作。
读书成了毛泽东和胡乔木的共同爱好
延安时期的毛泽东,是非常勤奋的。他的一系列重要著作,如《实践论》、《矛盾论》等等,都是在延安的窑洞里写出来的。延安的图书匮乏,毛泽东总是千方百计寻来阅读。
毛泽东在1943年12月10日,曾给秘书胡乔木写一便函,反映出他求知的渴望:
乔木:
请你就延安能找到的唯物史观社会发展史,不论是翻译的,写作的,搜集若干种给我。听说有个什么苏联作家写了一本猴子变人的小说,我曾看过的一本赖也夫的社会学,张伯简也翻过(或是他写的)一本《社会进化简史》,诸如此类,均请收集。
毛泽东12月20日
毛泽东所说的“猴子变人的小说”,也就是苏联科普作家伊林和夫人谢加尔合写的《人怎样变成巨人》一书。毛泽东要胡乔木找这本书,因为他在读恩格斯的《自然辩证法》一书,内中有一节《劳动在从猿到人转变过程中的作用》。
毛泽东提到的另一本张伯简的《社会进化简史》,1925年由国光书店印行。张伯简是中共早期党员。
还有一本《唯物的社会学》,是赖也夫斯基著、陆一远译,1929年由上海新宇宙书店出版。
毛泽东1939年1月28日在延安的演说中,曾说过一段他的“读书观”:
“有了学问,好比站在山上,可以看到很远很多的东西;没有学问,如在暗沟里走路,摸索不着,那会苦煞人。”
胡乔木本来就喜欢看书。在毛泽东身边,受毛泽东感染,便更注意读各种各样的书。后来,读书成了胡乔木最大的兴趣爱好,他甚至同时看五、六本内容截然不同的书。在胡乔木晚年,家中藏书达三万多册,装在一百四十个书架上。即便这样,他还要经常向北京图书馆、中央编译局图书馆等处借书。另外,每到一地,逛书店、置书,成了他的习惯。在中共领导人之中,胡乔木是读书较多的一个。
迄今,在档案中,还保存着胡乔木所写的十二本马克思列宁主义著作目录,毛泽东在前面加了“干部必读”四字。在召开的中共七届二中全会上,这份《干部必读》书目印发给所有到会的中共中央委员。这十二本书是:
《社会发展史》、《政治经济学》、《共产党宣言》、《社会主义从空想到科学的发展》、《帝国主义是资本主义的最高阶段》、《国家与革命》、《“左派”幼稚病》、《论列宁主义基础》、《联共(布)党史》、《列宁斯大林论社会主义建设》、《列宁斯大林论中国》、《思想方法论》。
在毛泽东身边,胡乔木除了大量读书之外,还大量读了中共有关文献。他当毛泽东秘书后的“第一课”,是协助编选《六大以来》。接着,他又协助毛泽东编选《六大以前》和《两条路线》两书。
《六大以前》于1942年10月在延安出版。此书收入1921年3月至1928年6月期间,中共和共产国际以及苏联领导人有关中国革命问题的文献一百九十八篇,是研究中共“六大”以前的历史的重要资料。出版后,供中共高级干部在整风运动中学习、研究之用。此书是以中共中央书记处名义编印的。
此外,胡乔木还常常根据毛泽东的意见,对别人的文章做编辑、修改工作。现存的1944年5月27日毛泽东致胡乔木函,便提及对艾青《秧歌剧的形式》一文作修改(后来发表于1944年6月28日延安《解放日报》):
乔木:
此文写得很切实、生动,反映了与具体解决三年来秧歌剧的情况和问题,除报上发表外,可印成小册,可起教本的作用。最好把文尾附注移至文前,并稍为扩充几句,请与作者商酌。
毛泽东5月27日
胡乔木把毛泽东意见转告艾青,并帮助艾青修改了文稿。
新起草《关于若干历史问题的决议》(1)
延安的整风运动,从学习文件日渐进入反省党的历史。诚如毛泽东所言:“印了《六大以来重要文件汇编》这本书,在中央高级学习组研究。”“现在大家在研究党的历史。这个研究是必须的,如果不把党的历史搞清楚,不把党在历史上所走的路搞清楚,便不能把事情办得更好。”毛泽东,《如何研究中###史》、《中###史教学参考资料》第17册。
中国共产党走过了曲折的路,经历了一右三“左”的反复:先是陈独秀的右倾机会主义,接着是瞿秋白的“左”倾盲动主义、李立三的“左”倾冒险主义和王明、博古的“左”倾宗派主义、教条主义。此后,又发生了张国焘的分裂主义。
要理清中###史上的一系列问题,是不容易的。然而,不理清这些问题,不在全党取得统一的认识,也就影响着中共的团结,影响着中共的未来。毛泽东要胡乔木协助编选《六大以来》、《六大以前》和《两条路线》三本书,就是为着中共高级干部们研究党史提供材料。
从1943年冬开始,整风运动转入了总结党的历史经验的阶段。
随着三本书的印发,在中共中央办公厅支部里,有人提出要追查那些错误的文件是谁起草的,一时掀起一番风波。毛泽东当即作出答复:“这次处理历史问题,不应着重于一些个别同志的责任方面,而应着重于当时环境的分析,当时错误的内容,当时错误的社会根源、历史根源和思想根源,实行惩前毖后、治病救人的方针,借以达到既要弄清思想又要团结同志这样两个目的。”毛泽东,《学习和时局》,《毛泽东选集》第3卷。
1944年5月21日,一次极为重要的会议在延安的“中南海”——杨家岭召开。出席会议的正式代表为十七人,即中共中央委员和候补委员。胡乔木作为毛泽东秘书、政治局秘书,列席了会议。
这次会议,便是中共六届七中全会——须知,中共六届六中全会是在1938年9月召开的,离此时将近五年了。相隔那么久才开这次中央委员会议,足见会议的重要。
会议选出毛泽东、朱德、刘少奇、任弼时、周恩来为主席团,决定改由主席团处理日常工作,书记处及政治局停止行使职务。这五人主席团,到了一年后的中共“七大”,都成为书记处书记,人称“五大书记”。除了任弼时因病于1950年逝世之外,毛、刘、周、朱四人核心一直保持到“文化大革命”爆发。
这次中共中央全会,在中###史上是创纪录的:从1944年5月21日举行第一次会议,直至1945年4月20日结束。如此漫长,是空前绝后的。这次历时十一个月的中央全会,开了八次全体会议。
会议如此漫长,内中的原因是在于此会为中共“七大”作准备工作。种种准备工作之中,最费时的要算是起草《关于若干历史问题的决议》(以下简称《决议》)。《决议》,实际上就是对中共历史上的一右三“左”以及其他重要历史问题作出结论,以求统一全党的认识。在整风运动中,中共高级干部们反反复复讨论中共历史经验,最后“凝固”在《决议》之中。
在五人主席团之中,指定由任弼时主持《决议》的起草工作。
参加起草《决议》委员会的中央委员有刘少奇、周恩来、洛甫(张闻天)、博古等七人。胡乔木也参与起草,但最初并不是由他执笔。
这是一项高难度的起草工作。《决议》中的每一句话,都要反覆斟酌——因为涉及对中共以往的一桩桩历史事件的评价。
中共的领袖们都投入到这一起草工作之中。
毛泽东先是作了《如何研究中###史》的报告,接着,在1944年4月12日又作了《学习和时局》的讲演,对中###史一系列重大问题,谈了自己的见解——从中共“一大”谈到中共“六大”,从陈独秀谈到博古……
周恩来在1943年8月至11月,写下五万多字的笔记,记下他对一系列党史问题的见解。从11月15日起,他在整风学习会上,一连作了五天报告。1944年3月3日、4日,他又作了《关于党的六大研究》两次报告。他曾说:“做了廿年以上工作,就根本没有这样反省过。”金冲及主编,《周恩来传》上卷,人民出版社1989年版。
新起草《关于若干历史问题的决议》(2)
朱德作了关于红一军团史的报告,王若飞作《关于党的历史的报告》。
张闻天也写下长篇笔记,批判了自己过去所犯的“左”倾错误,实事求是地写下对一系列党史问题的看法。
曾是中共“六大”以来“左”倾路线的主要领导人的博古,同样作自我批评,剖析自己的错误。
至于王明,此时称病——因为讨论中共第三次“左”倾路线时,受批判的主要对象就是他。
《决议》反反复复地起草着,前前后后写了三次草案,大的修改改了十四次之多。
毛泽东亲自过问《决议》的起草工作。对于《决议》最初的稿子,他很不满意。推倒重来,又改一稿,仍不满意。
金冲及主编的《毛泽东传》,这样记述了《决议》的起草过程金冲及主编,《毛泽东传(1893…1949》下卷,668…669页,中央文献出版社1996年版。:
起草“历史决议”是七中全会期间中共中央为准备七大所作的一项重要工作,是对党的历史经验的总结,是全党智慧的结晶。最早的“决议”草案稿是任弼时在一九四四年五月写成的,题目是《检讨关于四中全会到遵义会议期间中央领导路线问题的决议(草案)》。它是以一九四一年秋天毛泽东起草的《关于四中全会以来中央领导路线问题结论草案》为基础的,主体部分的内容基本相同,同时又反映了一九四三年九月会议以来的新认识,如对四中全会的评价和以毛泽东为代表的正确路线的作用等。稿子写成后分送政治局委员征求意见,并由政治局秘书胡乔木作了比较大的修改。任弼时又在胡乔木的修改稿上作过三次修改,其中把王明路线的错误概括成七点提纲式的意见,题目也改为“关于四中全会到遵义会议期间中央领导路线问题的决定(草案)”。接着,又由胡乔木写了一个稿子。中央指定张闻天对历史决议稿做了认真的修改和补充。
毛泽东一直十分关心这个决议的起草。一九四五年春天,他在张闻天修改后的稿子上开始进行修改。他前后作了七次修改。毛泽东后来曾特别讲到这一点:“我们现在学会了谨慎这一条。搞了一个历史决议案,三番五次,多少对眼睛看,单是中央委员会几十对眼睛看还不行,七看八看看不出许多问题来,而经过大家一看,一研究,就搞出许多问题来了。”
在第一次修改中,毛泽东将题目确定为《关于若干历史问题的决议》,并且增写了新的内容,如“团结全党同志如同一个和睦的家庭一样,如同一块坚固的钢铁一样,为着获得抗日战争的胜利与中国人民的解放而奋斗”,就是这次写上的。在第二次修改中,毛泽东强调了六大的正确方面;批评四中全会在过分地打击犯立三路线错误的同志、错误地打击所谓犯调和路线错误的同志后,还错误地打击了当时所谓“右派”中的绝大多数同志,并对受打击的被诬为“右派”的何孟雄、林育南、李求实等作了肯定的评价;还指出遵义会议纠正了当时具有决定意义的军事上和组织上的“左”倾错误,确立中央的新的领导,这是中国党内最有历史意义的转变。在这份稿子上,毛泽东写了一段批语:“弼时同志:请邀周、朱、洛、刘(如在此时)看一下,是否这样改,然后印若干份,编号发给40多个同志,再集他们座谈一次,就可定议,再交七中全会通过。”以后,毛泽东在三月二十六日的稿上作了些文字增删,在四月七日和八日又先后修改三次。这以后再修改了一次。在四月七日的修改稿上,毛泽东在起始部分加写了一大段话:“中国共产党自从它在一九二一年产生以来,就以马克思主义的普遍真理与中国革命的具体实践相结合为自己一切工作的指针……”
在起草《决议》的过程中,胡乔木出力甚多。诚如当时参与有关工作的一位人士所忆:“胡乔木这人,思路特别清楚。乱麻似的一大堆党史问题,经他的笔一梳理,变得条理分明,一下子就清楚了……”
新起草《关于若干历史问题的决议》(3)
###也这么谈及###,《我所知道的胡乔木》,见《我所知道的胡乔木》1…2页,当代中国出版社1997年版。:
我认识乔木是在1941年的秋天。我从华北根据地回到延安,参加整风,列席毛主席主持召开的九月政治局会议。乔木是那年春天到毛主席身边工作的,他和王首道同志担任会议记录。他不到30岁,在会上埋头做记录,并不说话。大家叫他乔木,前面加上“胡”的本姓,是1945年到重庆谈判以后的事。九月会议前后,印发了《六大以来》。当时我就听说,乔木同志是主席编辑《六大以来》的主要助手。这件事办得好,主席喜欢他,大家也看重他。
乔木博闻强记,外文好,古文也好,人文科学和自然科学都有基础,到毛主席身边后,接触许多重要的政治事务,并不断受到主席的指点教育,他对党的历史的了解、对马列主义的了解及他的文字能力,自然就高人一头。因此,在党的第一个历史决议起草的过程中,他能够发挥重要的作用,虽然那时乔木在党内不过是一个年轻后辈。据我所知,在弼时同志起草的决议稿的基础上,乔木改写过一个稿子;最后毛主席在闻天同志改写过的稿子上亲自修改,乔木又从旁帮忙,把主席的不少重要思想用恰当的文辞表达出来。1945年4月历史决议正式通过,在中央委员会里,就都知道我们党内有乔木这样一个人才了。
1971年毛泽东去南方视察时,曾说及《决议》:“别人几个月没有搞出头绪,是胡乔木理清的。”
胡乔木能有这样的“本事”,考究起来,是有缘由的:
一是他在毛泽东身边工作,对于毛泽东的观点非常明了;
二是他参与编选了《六大以来》、《六大以前》、《两条路线》三本书,熟悉了中###史一系列文件、决定;
三是他列席了政治局会议、书记处会议,听了中共高层领导的一系列报告,熟知种种内情;
四是他具有相当的理论功底和文学修养。
比之于整理毛泽东《在延安文艺座谈会上的讲话》,比之于为《解放日报》撰写社论,起草《决议》的难度要高得多。胡乔木担当起这一重任,从此确立了他的“中共中央一枝笔”的地位。
当然,胡乔木只是《决议》的最后执笔者,而《决议》本身是延安整风运动大学习、大讨论的结晶。毛泽东精心修改了《决议》。如今所保存的《决议》原稿上,还可看到许多中共中央领导人所作修改的手迹。
《决议》原计划交中共“七大”讨论通过。后来,为了使中共“七大”能够集中讨论中共关于抗战建国的方针,经准备出席中共“七大”的各代表团同意,于1945年4月20日由中共六届七中全会通过。
《决议》分析、批判了中共历史上一右三“左”的错误,特别着重于对以王明为代表的第三次“左”倾错误作了批判。《决议》肯定了遵义会议的历史意义,肯定了此后在中共全党确立毛泽东的领导。《决议》指出:
“党在奋斗的过程中产生了自己的领袖毛泽东同志。……我党终于在土地革命战争的最后时期,确立了毛泽东同志在中央和全党的领导。这是中国共产党在这一时期的最大成就,是中国人民获得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