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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夜勾魂-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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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一切都是如此熟悉!

“木郎君?”云飘飘突然失声惊叫!

萧羽的一番话,已经令她想起了过往不少事情,奇Qīsuu。сom书木郎君那一剑更完全挑起她的回忆?

忘我七夜,现在她终于恢复了自我!

惊呼声未落,剑已经刺至!

沈胜衣反应果然敏锐,那刹那之间,偏身猛一闪,已让开刺来一剑?

木郎君剑刺空,剑势未绝,一声叱喝,“哧哧哧”连刺十七剑!

沈胜衣倒踩七星步,一一闪开!

木郎君运剑追击,毫无表情的面庞之上倏的露出一丝阴狠的冷笑!

云飘飘适时又一声惊呼道:“小心地下!”

语声未尽,她的身子就一仰,紧接发出了一声痛苦的呻吟!

半寸—截的剑尖从她的前胸穿出来!

剑是从她的后心刺入去,短剑!

短剑握在萧羽的右手之中,他忠实的面容不知如何是已变得狡猾。

狡猾如狐狸!

云飘飘忍痛回头,突然道:“你不是萧羽?”

“我的确不是!”萧羽左手住面上一抹,扯下了一块人皮面具,同时拉下了帽子。

面具后又是一个面貌。

金发高鼻。

云飘飘呻吟着道:“金郎君!”

金郎君纵声大笑,道:“你现在总算已经完全恢复记忆,可惜太迟了。”

云飘飘冷笑道:“你这次不用弹丸暗算我了么?”

金郎君道:“一次的教训已足够!”

他狞笑接道:“这一次你若是仍然能够死而复生,我才真的服了你?”

云飘飘没有回答,头一栽!

金郎君大笑拔剑!

剑才一拔出,他的笑声就断绝,笑容亦同时僵结!

那刹那云飘飘的身形有如鬼魅一闪,右手一探,捏住了金郎君的咽喉!

喀一声,金郎君的咽喉立时被捏断!

云飘飘方才原来只是故作断气。

她现在仍未曾断气,金郎君反而断气了。

到底是杀手之中的杀手,一击即中,一中致命!

她瞪着金郎君,喘息道:“你能够活一次的,我已服了你!”

金郎君没有回答,那刹那之间,已经变成了一个百分之一百的死人!

他的眼睛却仍然睁大,充满了疑惑,好像死也不相信这是事实。

云飘飘一松手,金郎君倒在他脚下,她自己亦摇摇欲堕,双手—伸,抱住了旁边那最后的一块石碑。

鲜血从她的胸膛涌出,溅红了苍白的石碑。

云飘飘第二声惊呼入耳,沈胜衣瘦长的身子就往上拔了起来。

他不知道为什么要小心地下,只知道云飘飘那样叫一定有用意。

他的身形才拔起,—双手就裂土穿出,猛一抓!

若是他仍然站在那里,一双脚例会那双手抓住,这完全是刹那之间的事情,听以土郎君完全意料不利沈胜衣竟然会拔起身子,—双手仍然碰土抓出!

一抓抓了一个空,那双手亦不由得一顿。

沈胜衣人在半空,往下望一眼,才知道那是怎么—回事,心头不禁—凛。

这时候,他亦已瞥见云飘飘被那个萧羽一剑穿心,身形自然间半空一折,向那边射落!

他身形方动,木郎君那支剑已刺来!

尖锐的长剑毒蛇也似刺向要害。

沈胜衣轻叱一声,右手剑划出,铮铮铮连接十七剑,身形落地,一沾即起!

“噗”一声那片地面刹那裂开,土郎君双手急抓而出,又是抓了一个空!

沈胜衣身形一拔两丈,斜斜落在第六块“杀”字石碑顶上!

木郎君人剑追击!

土郎君亦好像知道沈胜衣不在地面,同时破空飞起来,三叠的那支铁铲一抖成一,凌空铲向沈胜衣双脚,正好配合木郎君那支剑的攻势!

剑刁攒,铲威猛!

沈胜衣接木郎君六剑,倒退一步,让开土郎君威猛一铲。

土郎君把握机会,一脚踏上了石碑,木郎君却已被沈胜衣剑上潜力震了下去。

一踏上石碑,土郎君那把铁铲立即挥出,“狂风扫落叶”,一式三变,三变十五铲疾攻了上前!

石碑上阔不足两尺,长亦七尺不到,土郎君铁铲乃是长兵,施展不开无话说,一施展开来,当然是占尽威势!

铁铲未及身,劲风已激得沈胜衣头巾衣衫猎猎的飞舞!

沈胜衣没有硬接,腰一折,石碑上翻落,木郎君的剑已在恭候,剑一引,十七剑刺出。

谁知道沈胜衣身形才翻落一尺,双脚已横裹一缩一蹬,蹬在石碑上,借力使力,下翻的身形立时变了横飞!

木郎君十七剑刺空,沈胜衣已落在云飘飘的身旁。

云飘飘正伏在石碑上,都看在眼内,立时道:“不要管我,快杀他们!”

沈胜衣望了云飘飘一眼,道:“你伤得非常重。”

云飘飘居然还笑得出来,道:“这次只怕真的要死了。”

沈胜衣勉强笑道:“胡说。”

云飘飘笑接道:“你这次若是仍然有办法保得住我的性命,非独我,相信华陀扁鹊也得服了你。”

沈胜衣笑叱道:“还要胡说。”

他虽然在笑,谁也看得出他笑得实在很勉强。

谁也都应该看得出云飘飘已经去死不远!

沈胜衣又何尝看不出来?只是七日相处,他已经将云飘飘当做朋友看待,对于一个将死的朋友,有些话虽然明知谎话,也是要说的!

云飘飘明白沈胜衣的心意,苦笑道:“这不是胡说,你的心意我也明白的。”

沈胜衣无言。

云飘飘叹息,接道:“你实在是一个好人,可惜我没有那种好运,否则,早几年让我遇见你,或者我还不至于几成了杀手!”

沈胜衣道:“每个人都难免有错,就是我也没有例外。”

云飘飘道:“我却实在坏透了。”

她一再叹息,道:“相信我,周鹤与苏仙,我从来都没有伤害他们的意念。”

沈胜衣道:“我相信,否则你也不会让他们两人结合。”

云飘飘道:“苏仙并不是慧因神尼的弟子。”

“不难想象。”

“那次她到雁荡山,是为了刺杀慧因的。”

“奉你之命。”

“不错,慧因那个老尼姑其实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杀不足惜。”

“我知道她在出家之前,乃是声名狼藉的九尾妖狐。”

“你知道的倒也不少!”

“却也不多。”

“苏仙下嫁周鹤是得到我的同意,我也已经决定让她脱离七杀庄的了。”

“结果她还是回去。”

“因为她要暗中负担周家庄庞大的开支!”

云飘飘突然冷笑:“周鹤其实是一个大傻瓜,他平日招呼的所谓英雄豪杰,十有九都不是好东西。”

沈胜衣无言叹息。

云飘飘笑顾沈胜衣,道:“他能够认识你,也不知是什么运气!”

沈胜衣微喟道:“他结交的虽然十有九不是好东西,无论如何他本人的确是一个英雄豪杰。”

云飘飘不能不承认,叹息道:“严格说来,毕竟还是我拖累了他们夫妇。”

沈胜衣道:“这件事不能偏怪任何一个人。”

云飘飘倏的又笑起来,道:“今天怎样了,我竟然说出这种话来!”

她喃喃自语地接着道:“这大概就是所谓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了。”

沈胜衣不觉心头一苦。

云飘飘还在说话,道:“但……”

一个“但”字才出口,她突然咳起来,咳出来的都是血。

沈胜衣伸手轻拥着云飘飘。

鲜血溅红了他的衣袖。

云飘飘咳血接道:“但是我现在仍然是想杀人,最少还要杀两个。”

沈胜衣目光一转,落在木郎君土郎君的面上。

木郎君的十七剑又落空之后便已收剑,一双冷眸的眼睛冷睨着沈胜衣,蓄势待发。

土郎君仍然在石碑之上,手报铁铲,目露杀机,跃跃欲下。

沈胜衣目光再转,道:“你是说他们吗?”

云飘飘道:“就是他们,木郎君,土郎君!”

沈胜衣一皱眉头,他仿佛又省起了什么。

云飘飘道:“他们比我更该死,我杀人最少还有一个原则,他们杀人都是一动手,就一个不留。”

沈胜衣道:“我已经见识过他们的手段了!”

云飘飘郑重地说道:“不要让他们离开。”

沈胜衣回答道:“他们是不会离开这里的。”

云飘飘恍然道:“因为这里有他们一心要得到的我那批财富!”

沈胜衣道:“不错。”

云飘飘道:“那批财富我拜托你,拿去做一些有意义的事情。”

她突又笑起来。

这实在是一件可笑的事情,她拼命杀人,积来这些财富,到头来却要拜托沈胜衣好好地替她用掉。

沈胜衣没有笑,心中无限感慨。

木郎君土郎君笑,冷笑,云飘飘的说话分明就不将他们放在眼内。

但他们仍然没有出手。

沈胜衣左手一剑,气吞河岳,到现在仍然未露出丝毫的破绽。

木郎君不想冒这个险,土郎君同样不想。

他们本来是同心合力,但现在都想到最后才出手。

最后出手的一个亦是生机最大的一个,他们都希望自己独自活下,享用那批庞大的财富。

所以他们迟迟不发功攻势。

笑中有血!

云飘飘笑接道:“你可知是谁出钱请我去杀你?”

沈胜衣道:“是谁?”

“薛无极!”

沈胜衣一怔,道:“我从未听过这个名字!”

“地狱刺客薛长生?”

“他莫非就是薛长生的亲人?”

“儿子。”

“薛长生也有儿子。”

“而且还不简单,这个人你得小心一下。”

木郎君和土郎那边听到,却是放声大笑。

沈胜衣皱眉道:“你们在笑什么?”

木郎君冷笑道:“在笑这个女人。”

云飘飘道:“他们在笑我又忘记了他们的手段。”

沈胜衣不明白。

云飘飘解释道:“他们就是在我与薛无极会面之时,出手暗算。”

沈胜衣恍然大悟道;“以他们的手段,当然不会让薛无极活命!”

木郎君道:“当然!”

云飘飘道:“薛无极却不是易与之辈,你们只怕也要付出—些代价。”

木郎君土郎君一言不发。

云飘飘道:“是不是水郎君?”

木郎君—怔,道:为什么不说火郎君?”

沈胜衣冷冷的道:“火郎君已经死在我的剑下!”

木郎君土郎君齐皆面色—变。

土郎君连随问道:“在周家庄隔壁那个庄院之内?”

沈胜衣道:“不错。”

土郎君冷笑道:“他坚持那丫头的财宝有可能藏在那庄院内,一定要彻底搜查清楚,结果连命也丢掉了,够彻底了。”

木郎君冷冷的道:“久未见他追上来,金老大还说他找到了那个财宝,独自躲起来。”

云飘飘插口问道:“你们就是为了要得到我那些财宝,一再杀人?”

木郎君道:“我们不否认你那些财宝在吸引人。”

云飘飘道:“相信这绝不是‘天’的主意。”

木郎土郎君冷笑不语。

云飘飘接道:“好大的胆子,就不怕天谴?”

水郎君土郎君异口同声,一齐道:“彼此彼此。”

沈胜衣听着忍不住插口问道:“天到底是什么人?”

云飘飘道:“天魔,碧落赋中人之首,魔王之中的魔王。”

沈胜衣打了一个寒噤。

他知道有这个人,也曾经从前辈口中知道这个人的厉害!

传说中这个人能够御风飞行,取人头于十里之外,落飞鸟于云霄之上,猎游鱼于深水之中。

这种传说已近于神话。

也因此才显出这个人的可怕。

云飘飘接道:“虽然名为天魔,却是一个很正直的人,下属如果有违反天条,做出祸害人间的事的,一经他查明作实,就会派手下杀手前去击杀。”

她虽然命已不久,说到了这里,眼瞳仍不禁露出一丝恐惧之色。

沈胜衣道:“五行追命,就是‘天’的杀手?”

云飘飘惊愕的道:“你也知道五行追命?”

沈胜衣道:“听你的称呼他们,已经猜到他们也不是藉藉无名之辈。”

云飘飘冷笑接着道:“不过我可以肯定,谋取我那批财宝绝非天的主意。”

沈胜衣点头道:“‘天’既然很正直,自然不会做这种事。”

云飘飘又道:“所以即使打不过他们,你也不用怕,只要能够逃出去,与‘天’说一声,他们不久也是我这种下场。”

木郎君土郎君面色大变,相顾一眼,土郎君忽然对木郎君道:“你心里打的是什么主意我明白。”

木郎君道:“彼此彼此。”

土郎君道:“但方才那些话你也听到的了!”

木郎君道:“不错。”

土郎君说道:“分则必死,合尚且还有一线的生机,同心协力,先除掉此人如何?”

木郎君沉吟道:“也好。”

“一言九鼎!”

“绝无反悔。”

“上!”木郎君一声暴喝,毒蛇般的剑抖直,飞刺沈胜衣,土郎君同时石碑飞扑落,铁铲呼一场,铲向沈胜衣头颅。

沈胜衣在木郎君那一声:“上”出口之际已经离开云飘飘,迎向木郎君。

“叮叮叮”双剑交击三次,沈胜衣卸肩,偏身,闪开土郎君迎头一铲。

木郎君剑势一转,由下至上,又是十七剑。

土郎君同时双脚—顿,泥土飞扬,地面裂开了一个大洞,他连人带铲没入洞中,眨眼消失。

沈胜衣左手剑急如电闪,挡开十七剑,身形倒翻,剑同时倒挑,人落地,剑入地,正刺向土郎君消失的那边地面。

剑入土两尺,“叮”一声,从地下传上来一下金铁交击声!

沈胜衣剑势不停,刹那连刺十二剑,身形突然鹰隼般冲天飞起。

那片地面同时进裂,土郎君破土飞出,左肩一道血口,鲜血进流。

他大吼一声:“好!”凌空十六击。

沈胜衣身形飞舞,闪铁铲,接下木郎君旁边偷袭十二剑,身形借力又拔起。呼的掠上了邵第六面石碑之顶。

土郎君咆吼一声,铁铲直插石碑的正中。“轰”一下巨响,石碑齐中断成了两截,断口比刀锯还要齐整。

上半截石碑尚未倒下,沈胜衣人已落地,正落在木郎君的后面。

木郎君纵身三剑,反腕再三剑,没有一剑追及沈胜衣的身形,一个身子尚未转过,森寒的剑气,已然尖针般刺向颈后。

木郎君俯身急闪。

沈胜衣剑作枪用,“急风十三刺”,一剑紧一剑,一剑快一剑,追刺木郎君。

利剑刺裂空气,哧哧声响。

木郎君身形一连变换了十三次,仍然无法闪开沈胜衣的追击。土郎君虽然想出手相助,木郎君偏又正在当中。

木郎君身形乱窜,连带土郎君也都乱了手脚。

沈胜衣剑势有若长江大河,滔滔不绝,十三刺之后又是十三刺,这一次一刺三式,一式再三变,一百一十七剑连环追击,急逾风,密如雨。木郎君竟然一直都转不过身来,沈胜衣一百一十七剑刺过,他背后双肩已多了十三道血口。

沈胜衣剑势这才一缓。

木郎君把握机会,立即转身,出剑。

剑才刺出一半,已经被沈胜衣左手一剑杀下,沈胜衣剑势这一缓已然改变,排山倒海也似涌去。

木郎君闷哼连声,连接一百七十六剑,人已经退到那株白杨树之前。

沈胜衣一剑,骇电惊雷。

木郎君急退,正好退入那株裂开两边的白杨树当中,沈胜衣连随收剑,转身,起脚,那边已倒下的白杨树呼地被他踢起来,撞向木郎君。

木郎君冷不防有些一着,闪避已不及,怒喝,曲肘,撞来那边木杨树立时被撞碎,他整个身子亦被那一撞之力震得向那边未倒下的树干。

土郎君这时候已经有空隙出手,他也看得出那形势危急,铁铲立即向沈胜衣插去。沈胜衣不接,身形刹那一旋,让开插来的一铲,转到了那边树干的后面,ZeI8。电子书猛一剑疾刺。“夺”地利穿透树干,再从木郎君的右颈刺入,左颈刺出。

木郎君怪叫一声,浑身的动作刹那一顿!土郎君看得真切,心一狠,铁铲疾插了过去!

唰一声,铁铲齐腰插断了木郎君的身躯,那边树干亦两断,哗啦的倒下。

沈胜衣若是仍然在那边树干之后,不难亦被铁铲插成了两截。

幸好沈胜衣已经不在那儿!剑一刺立即抽出,沈胜衣人剑一转,回刺土郎君。

匹练也似的剑光,飞射向眉心。

土郎君急退。

沈胜衣把握先机,“急风十三剑”又再出击,紧追着土郎君!

利剑嘶风,哧哧作响!

土郎君铁铲上下飞舞,仍然阻不住剑势,一个身子滚球般倒退。

一退三丈,突然一沉,没入土中。

沈胜衣虎踏顿脚,双脚落处,那附近老大一块地面立时隐落,泥土飞扬。

飞扬的泥土中,土郎君蚯蚓一样冒了出来,眼耳口鼻中都塞满了泥土。

沈胜衣双脚一顿,竟然将下面那条地道震塌,土郎君只有出来!

匹练的剑光立时又飞向他的眉心。

土郎君铁铲间不容发之间挡在面前,“叮”的剑尖正刺在铲上,激起了一蓬火星!

好狠的一剑!

土郎君倒抽了一口冷气,双手却下慢,那刹那一抖,铁铲“喀叮叮”三折,竟然将沈胜衣那支剑夹在摺起的两条铁柄之中。他连随大喝一声:“脱手!”奋力猛向后一挥。若是半气力,沈胜衣未必斗得过他,在这种情形之下,他当然不会不尽量利用自己的长处来制胜。

剑没有脱手,却“叮”的齐中两断。

这当然是沈胜衣自己运劲震断。

剑断两尺,还有一尺。

一尺已足以杀人。

土郎君手方后挥,沈胜衣左手那把断剑就闪电般刺入他的眉心之内。

血飞溅!

土郎君闷哼一声,倒在泥土中。

沈胜衣长吁一口气,松手,汗珠立时从他的掌心,从那支剑柄滴下。

他—身衣衫亦已被汗水湿透。

然后举步,走向云飘飘。

灯光仍然是那么明亮,云飘飘的面色在灯光下有如抹上—层白粉。

她望着沈胜衣走来,眼瞳虽然毫无生气,但隐约仍透着笑意。

是什么力量,支持她到现在?

沈胜衣扶起云飘飘半截身子,没有说话。

云飘飘有。

“幸好我虽然恢复记忆,并没有忘记那七天七夜的事情。”

“我到底不是一个忘恩负义的人。”

只有这三句话。

到沈胜衣说:“你事实不是。”这句话的时候,她已经闭上了眼睛。

在她的唇边,仍然残留着一丝微笑。

满足的微笑,永远的笑。

沈胜衣无言望天。

星闪烁,月正明,天边那些云却已不在。

飘往何处?

—全书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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