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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遥雨注意到了许岩的异样,她问许岩:“怎么了?”
“不知道怎么回事,系里面黄主任说有事找我,我问他什么事,他又不肯说,只是问我在哪里。我跟他说在这里上课,他就挂电话了,又说没什么事了——真是莫名其妙。”
陈遥雨笑了:“搞不好。是你们系领导要找你谈心了。”
“谈心?谈什么心?”
陈遥雨瞄了许岩一眼,她含蓄地微笑着:“谈什么心啊?这个,许岩同学,你要有正确的人生观和世界观,对人生和感情要有正确的认识嘛,青年一代的大学生,要做到失恋不失德,失恋不失志,年轻人,为点感情问题就哭哭啼啼地喊着要自杀。真是没出息!”
听陈遥雨学得惟妙惟肖,几个女生都嘻嘻哈哈地笑了起来,唯有许岩涨红了脸,心里发愁:万一被黄那主任真的为这这件事把自己叫去谈心的话。那还真是丢脸了。
上课的铃声响起来了,统计学课的讲课老师脚步匆匆地进了教室。
他扫了堂下密密麻麻的学生人头一眼,干咳一声,正要宣布开始上课呢,却是忽然呆住了:从教室的窗户里望出去,他看到了一幕在校园里不常见到的情景:几个穿着警服的警察出现在教室的走廊里。他们脚步匆匆地沿着走廊朝走过来,停在了教室的前门。
看到几个警察站在教室的门口,讲课的老师十分惊讶,他愣了一下,快步向门口走去,问道:“民警同志,请问有什么事吗?”
警察们沉默着,面无表情,一名带头的中年警官微微颌首,却不说话,而是转身望向了身后。这时,讲课的老师才注意到,跟在警察们身后的,还有几个本校的老师,有保卫处的干事,也有经管系的老师。
其中,经管系的黄副主任干咳一声,他说:“张老师,不好意思,打扰你上课了,这是市公安局的同志,要找你们课上的一位同学了解点情况——这件事,我们系和学工处都知道了。”
“哦,这样的话,黄主任你们就请吧——你们要找的是哪位同学?”
黄主任走进来,打量了一下教室里面的学生,然后,他的目光停留在许岩的脸上,冲他招招手:“许岩,你出来一下吧。”
看到几个警察出现在教室门口的时候,许岩便有了种不祥的预感,觉得这些警察是冲着自己过来的。当黄主任真的叫到自己名字的时候,许岩连半点惊讶的感觉都没有,自觉地收拾好了书包,提着出去了。
他正要出去时候,陈遥雨微微扯住了他的衣角,拉住了他。这个漂亮女孩子盯着他,眼睛里满是惊讶,她小声问他:“许岩,怎么回事?警察为什么会找你?你在外面惹麻烦了吗?”
许岩苦笑了下——跟朱佑香认识以后,自己干的犯法事情实在太多了,现在,许岩都说不清楚警察到底为什么事找自己了,他低声跟陈遥雨说:“我也不知道。。。”说罢,他安慰陈遥雨道:“应该没事的。”然后,他点点头,快步就走出了教室。
看到许岩出教室后很快就被警察带走了,教室里顿时哗然,学生们骚动起来,纷纷议论起来了——警察进学校里带走一个学生,能亲眼目睹这种电视或者电影里才能见到的情景,学生们都觉得实在很刺激,大家小声互相打听着,都想知道刚刚被叫出去的那男生叫什么名字,他到底干了什么坏事。
因为刚刚跟许岩说过话,陈遥雨明显成了学生们打听的对象,几个同来的女生冲她吱吱喳喳地问个不停,但陈遥雨谁也没理,只是坐在那定定地发着呆。过了好一阵,她猛然站了起来。却是在全班同学愕然的目光注视下,猛然冲出了教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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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许岩吗?”
“是我。”
“我们有点事跟你要了解,你跟我们回去一下吧。”
没有寒暄,没有问候。没有交流,就是这么简单的两句对答,许岩被几个警察夹着下了教学楼,懵懵懂懂地上了停在楼下的警车,被塞到了警车的后座上。两名警察在两边坐着夹住了他。直到这时候,许岩的脑子还没回过神来——自己这算是怎么回事?是被逮捕了吗?但这是为了什么事呢?为什么没人给自己戴手铐?
他瞅瞅身边两名警察,都是身壮膀圆的壮硕汉子,面无表情不苟言笑,身上却有一股肃然的味道。许岩吞了口口沫,也不敢多嘴乱问,心里却是乱七八糟地打起了鼓:警察们找自己,到底是为了什么事呢?
要说许岩心里最害怕的,其实还是当时朱佑香杀了五个歹徒的那件事;但还有其他很多事,也是让他心里发虚不敢面对官方的:他冒充神棍行医的事。还收了陈遥雨的两百万元——莫非是李书记觉得自己上当了,于是派了警察来抓自己回去?或者,是自己让郑秋怡帮忙伪造户口的事情露陷了,警察开始追究了?
要担心的事情实在太多,许岩脑子里搅成了一团,他越想越是头疼,最后,他干脆放弃了猜想,摊着手听天由命了——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反正事都到临头了,这样胡思乱想乱想也没用,到时候自然就见分晓了。
警车搭着许岩穿过了市区,往东开了约莫一个多小时。许岩也搞不清楚沿途经过的道路。但他能从沿途的景物看出,自己是一路越走越偏僻了,从市区渐渐转入了城乡结合部的郊野——倘若不是自己身边坐着几个穿着警服的警察,许岩还真要怀疑自己是不是碰到了绑匪了。他忍不住问道:“民警同志,你们是哪个分局的啊?要带我去哪里呢?”
前面开车的警察哑巴一般像是没听见,身边坐的两个警察也是恍若未闻。过了好一阵。坐前排的一个中年警察才转过头来看了许岩一眼,冷冷说:“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车子在道上驶了一个多小时,最后,警车驶入一条道边长着野草的水泥路,驶入了一个外面没挂牌的大门里,停在了里面的一片树荫底下。
警察们先下了车,许岩跟着也下车。坐了一个多小时的车,他的脚都有些打晃了,他望向四周,这是一个很大的院子,看着像个废弃的乡镇小学,院子里有大片的绿树林,杂草丛生的足球场和篮球场,那篮球场边上的篮球架都快锈光了,只剩下一个空荡荡的铁框。远处还有几栋两三层的小楼,外墙壁已经变得发黄发黑了,墙壁上却还印着“有纪律、有文化、有理想、有道德”的标语,那标语被风雨吹打着,已经变得斑驳模糊了。。
这废弃的校园给了许岩一种被时间抛弃的荒芜感觉,他感觉,这地方是属于那个过去的老时代的。
这是个什么地方?
“跟我们走。”
中年警官面无表情地对他说,没等许岩反应过来,两名警察已经一边一个地夹着许岩向前走了,许岩身不由己地被他们推着走,向那片被废弃的教室走过去。
越走越近,许岩注意到,在那片陈旧的教室和宿舍里,人气却并不稀疏。这里还是有不少人在进出的,有穿着警服的警察,但更多的,却是一些穿着军装的军人——许岩注意到,这里的军人很多都是随身背着冲锋枪或是腰间挎着手枪的。人们来去匆匆,都显得很忙的样子,即使看到许岩被给带了进来,也没人来看上一眼。
几个警察不出把许岩带到了一间旧教室里,把他推进了一个隔开的房间里,看着像是执勤室的样子。在那里,已有两个穿军装的汉子在那边了,两支自动步枪摆在桌子上,一个士兵正在擦枪,空气中有一股呛人的枪油味。
看到警察带着许岩进来,士兵站了起来,一个肤色黝黑的年青士官问警察:“这是个什么人?带回来干什么的?”
听到士兵这么问,许岩赶紧也竖起了耳朵听着:他实在也很想知道,对方到底是为什么事把自己带来这里?
那警察看了许岩一眼,他沉稳地答道:“这是401要的人。你们安排好他就是了。”
“401老板亲自要的人?”那士官显得有些不敢相信:“这个小毛孩而已——他叫什么名字?”
“他姓许,叫许岩。”(。)xh118
第七十八节 首长()
那士官恍然:“哦,他就是那个许岩啊?”
“对的,我们把人带回来了,交给你们了,你们可要看好了喔!”
警官说的话,让许岩听着很不舒服,也有点不安——什么叫把人交给你了?这里难道是个看守所不成?
警察们离开了,许岩留在那房间里。许岩局促不安,还没等他询问呢,那个肤色黝黑的士官已经走过来了,站到了许岩跟前,他清晰地说:“交出你的手机和所有的通讯工具——还有身上的钱包、钥匙、手表等个人物品!”
许岩一愣,却是浑身发寒,如坠冰窟:“果然是这样!电影里,犯人被抓进警局里都有这么一出的,看来这次,自己是真的倒霉了!”
他听命地拿出了手机、钱包、钥匙等物品,那士官接过了手机看了一眼,笑道:“呦,还是苹果机子,高级货哦。”他熟练地把手机关掉了,从墙边上的铁柜里拿出了一个塑料袋出来,然后把许岩的物品统统放进塑料袋里,然后给袋子拉上了封口,在外面贴了个标签,注明了许岩的名字,然后,他“哐”的一声把东西扔进了铁柜子里,很干脆地反锁上了柜子。
许岩眼睁睁地看着那士官把自己的东西给锁上了,他也不敢吱声,好在这士官倒是很开朗,不像一路上的几个警察那么拘谨。一边锁着铁柜的门,他一边回头对许岩说:“放心,我们只是帮你保管而已,没人要图你的手机和钱包。”
听对方这么说,许岩稍微轻松了点,他局促不安地说:“谢谢——”随后又觉得古怪:“对方拿走了自己的东西,这有什么好谢的?”
看着这两个士官比较面善,许岩壮起了胆子问他们:“请问两位,这里是哪里啊?你们带我到这来,是为什么啊?”
肤色黝黑的士官倒是很友善,他说:“这儿啊?这是锦城郊区的湖塘镇嘛!难道你不知道?”
许岩被哽住了。他苦笑着说:“同志,我当然知道这是锦城,但你们带我到这儿。。。这是干什么呢?”
“嘿,小伙子。别瞎想,是我们大老板要见你。”
“老板?”许岩愣了一下,他疑惑道:“我不认识什么做生意的大老板吧?”
听了许岩的话,两名士官都在“嘿嘿”笑着,仿佛许岩说了什么很可笑的东西一样。然后,还是那个肤色黝黑的士官跟许岩说:“别瞎想,见了你就知道了。”
那高个子的士官帮许岩搬了张椅子过来,让许岩坐下了。然后,他们就不管许岩了,自顾自地继续擦枪上油。许岩在椅子上干坐着,连手机都不能玩,感觉十分无聊。
他自己琢磨着,这里到底是个什么地方?
看这里出入的人,有警察。也有军人,还有不少文职的人员,而且布置在这偏僻的小镇上——许岩虽然不是很懂政府部门的工作方式,但他也能感觉到,现在自己所看到的这一幕,很不正常。这不像是哪个派出所或者公安分局,而更像——更像什么,许岩也说不清楚,但他有种感觉,这里的气氛。更像是某个工程的营地或者指挥部一样。
这么多军人和警察聚在一起,他们是要干什么呢?
许岩想不明白,他瞅着那两名士官,他们擦完枪之后又开始看报纸了。许岩也不敢打扰他们。过了约莫半个钟头,外边又进来了两名士兵,跟原来的两名士兵办理了交班。
新来两名军人也是士官,看到便装的许岩坐在那,他们问原来的士兵:“这是个什么人?”
那肤色黝黑的士官漫不经心地说:“这是外勤组弄回来的,大老板要的人。你们可要看好了,不要让他给走丢了。”
“哦?401要的人?”
两个接班的士兵又瞅了眼许岩,那眼神有些古怪。等他们交完了班,原先的两名士兵便悠然地走了,新上岗的士兵坐在茶几边上拿起报纸看了起来。
两边相安无事地坐了约莫一个多小时,眼看着日头都快到中午了,许岩终于不耐烦了,他问:“请问两位,我要等到什么时候呢?”
两名交班的士官明显不清楚情况,不过比起原来的士官,他们的脾气可是差多了。其中一个高个子的士官像是心情不怎么好,不耐烦地瞪了许岩一眼,他操一口广东口音的普通话喝道:“哪这么多废话?让你等着你就好好等着好了,时间到了,自然有人找你!”
听对方喝叱,许岩也来了点火气——他隐隐也是看出来了,对方不是真的拿到了自己什么罪状,所以胆子也壮了很多,他壮着胆子嚷道:“这算什么回事?我还是合法公民呢,你们凭什么把我抓起来了?就算抓人,总也得有个程序和文书吧?”
这一嚷,祸事来了。那广东籍士官也是暴躁脾气,他把手上的报纸一摔,霍然站了起来,骂道:“合法你妹啊!你小子要找事是吧?”
一边骂着,他向着许岩大步逼了过来。看他那气势汹汹的样子,许岩也赶紧站了起来,他刚想出声解释呢,那高个子士官已经陡然提腿,一脚狠狠地踹了过来,正好踹在许岩的肚子上。
一股巨力涌来,许岩措手不及,一下子被踹了出去,整个人陡然撞到了身后的墙上,发出了“砰”的一声巨响。奇怪的是,被这凶狠的一脚踹中,他自己倒不感觉到如何疼痛,只是在被踹中的肚子那里感觉热烘烘的。
许岩摸了下肚子,感觉倒不是很疼,他心念一动,站在墙边发起呆来。
自己的一脚踹过去,许岩却是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那士官更为恼火。看着许岩在那发呆,那士官还以为他是在故意挑衅呢,他猛然一个冲步上前,一个狠狠的冲拳砸在许岩胸口处,许岩猛然又退了一步,后背再次撞到了墙上,发出了“砰”的一声闷响——同样的,许岩也感觉不到疼痛。只是胸口处迅疾涌上了一股温暖的热流,在中拳的地方环绕了几圈,慢慢散去。
看许岩连中两拳还是若无其事,那名高个子广东士官还要继续再打。但却被自己的同伴抱住了,那人显然是怕打伤了许岩,他拉住了自己的战友喊道:“老赵,不能再打了!他只是个老百姓,没练过的。再打就出事了!”
被同伴拉了一下,那士官也知道自己出手重了,他闷哼一声,走回去坐回了椅子上,冲许岩喝道:“再找事,我揍死你去!”
许岩摸了摸自己脑袋,感觉自己这顿揍还真是挨得莫名其妙。这时候,那个劝架的士官走到许岩身边,低声问他:“要不要紧?肚子疼吗?胸口没事吧?身上有哪不舒服?”
他是知道自己同伴的,赵强脾气虽然暴躁。但身手却不是假的,平常一掌就能劈开两块叠起来的砖头。这个年青人身材看着瘦巴巴的,千万不要同伴打成了内伤吐血什么的,到时候连自己也要倒霉。
许岩摸了一下胸口,摇头说:“没事,我不疼。”
那劝架的士官松了口气,倒是那个打人的士官闷哼了一声,他还以为许岩说不疼是在故意挑衅自己,又瞪了一眼过来,冷笑说:“死鸭子嘴硬!不疼?有种的。你再站在让老子揍你一拳?”
“行了,老吴,你也差不多点,跟个老百姓较啥劲呢?特战队出来的人。不嫌丢人吗?”另外一名士兵劝解道,他想了一下,大老板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有空见这个年轻人,但自己的同伴老吴跟许岩已经动过手,再让他们呆一起,搞不好还要闹出什么事来。干脆把许岩弄到别的地方关起来算了。
他对许岩说:“你跟我来吧。”
许岩不明所以,跟着他出了门,顺着楼梯走上了二楼。那个士官打开了一间没写着门牌的房门,沉声说:“你进去吧,在这里歇息一阵。首长要见你的时候,我们会来叫你的。”
他这是在商量的话语,但那语气却是不容抗拒的。没等许岩反应过来,他已经用力一推,把许岩猛地推了进去,没等许岩回过身来,房门已“砰”的一声在他身后关上了。
许岩打量了下房间,发现这是个很小的房间,里面只是放着一张床和一张椅子而已,连张桌子都摆不下。房间里找不到灯具,只有面向走廊的那面墙上有扇窗户透光进来,只是那窗户很少,只比巴掌大上那么一点,窗口上还打着一排铁柱。
许岩站在地上,盯着那小小的窗口,又看看那被反锁的铁门,他发了好一阵的呆,终于才明白过来:这个房间,应该就是传说中的囚禁室来了。
“自己终于被关进来了!”
醒悟了这个事实,许岩倒是感觉一阵轻松:自己一直在害怕被抓起来坐牢,但现在真的要被关进来了,自己倒是感觉轻松起来。看来,人真正恐惧的,还是恐惧本身啊。
那个劝解的士官把自己关进了小黑屋里,这件事倒是让许岩觉得高兴——这样总比在值班室那里被人看着要好上很多。而且,在这个没人打扰的小黑屋里,自己还可以顺带着修炼。
许岩很担心,自己不回去,朱佑香在家里会不会为自己担心呢?她拥有恐怖的武力,却又不通人情世故,没有自己在旁边约束,如果她知道自己被抓走了,这女孩子会不会干出什么疯狂的事情来呢?如果她跑去公安局或者别的政府部门大闹。。。那可怎么办好?
想着这件事,许岩实在感觉很担心。
好在许岩知道,朱佑香这种修炼有成的高手,已经达到了远超了辟谷的境界,也就是说,即使自己被关上十天半月回不去,她也不会被冻着或者饿到了。
现在,许岩唯一期盼的,就是朱佑香能控制好自己,千万不要闯出什么祸来。
在窗口看了下日头和时间,许岩盘膝上床,开始了修炼。
今天的许岩进入气感很容易,很快就进入了冥想的修炼状态。他能清晰地感觉到,暖呼呼的热流在自己的经脉里流动着,所到之处,自己的经脉和血肉都在飞快地增长着。在自己的胸腹处,大片的热流正在缓缓汇聚。然后向全身四肢扩散着,全身很快便陷入一片暖烘烘的舒服感觉中。
许岩陶醉在那种修炼的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