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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身很快便陷入一片暖烘烘的舒服感觉中。
许岩陶醉在那种修炼的快感中,他练得尽兴,他也忘了朱佑香修真手册上的提点。只是肆无忌惮地驱动着体内的暖流到处流动,让真气在体内运行了一遍又是一遍。至于朱佑香昨晚的教导,让许岩初次修炼时候不要修炼时间太长以免经脉难以负荷,这番话早被许岩抛到了九霄云外了。
许岩就这样不停地驱动真气修炼着,恍惚中。他也不知道时间过了多久,直到他听到了异样的响动,有人正在外面打开房门的门锁,但这时候,许岩运功正在过丹府,正是舒服的时候,他也懒得理会那声音了,只是稍微放缓了运气的势头,随时应变。
“许岩吗?你起来吧,首长要见你!”
听到门口传来的吆喝声音。许岩收功停了运气,睁开了眼睛。就在那一瞬间,门口的两名军人同时倒退了一步:眼前盘膝坐在床上那个青年,当他睁开眼睛的时间,像是那黑暗的小房间里陡然亮起了两盏灯,那目光竟是亮得惊人。
当他望过来的时候,就像有两把锋利剑戳过来一样,两名军人都是心生警兆,同时倒退一步,却是下意识地把手按在了腰间的枪套上。
俩人对视一眼。却是放缓了声气,把话重复了一遍:“许岩先生,请起来。首长已在等候着你了。”
许岩睁开了眼睛,他看到两名陌生的军人站在房间的门外。离自己五六步外,很戒备地望着自己。军人肩上的肩章和他们按在腰间手枪套上的手,还有他们脸上那警惕又严肃的表情,许岩都是看得清清楚楚。
这时候,许岩头脑格外地清晰,他立即意识到一个事实:这不对头。因为房间没开灯,外面也没有走廊灯,在这漆黑一片的夜里,自己是怎么看见对面的两位军人的?甚至把他们的相貌和表情都看得清清楚楚,这简直比开了夜视仪还厉害。
自己那略带近视的1。0视力,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厉害了?
没等许岩想明白,门口的军人已发出了第三次邀请:“许岩先生,首长在等着您了,请跟我们走。”
许岩从床上爬下来,感觉身体竟是格外的轻盈,走起路来轻飘飘的。他压抑了跃跃欲试的冲动,问道:“现在是什么时候了?”
“许先生,现在是一月八日晚上九点。”
“一月八日?”许岩微微沉吟,他暗暗心惊:自己是七日早上被带来这里的,不知不觉间,自己竟是已修炼了足足一天半的时间。
朱佑香一再交代自己,说初试修炼,时间不可过长,最长不可超过两个时辰,以免经脉难以承受。但现在,自己竟是沉浸在修炼中足足一天半了,这会有什么样的后果?
会走火入魔吗?
许岩心下大乱,他随口说道:“那好,你们就请带路吧。”
两名军人领着许岩下了楼,向着隔壁的一排平房走去。
在一间亮着灯的平房门外,带路的军人停住了脚步,敲门喊了一声“报告”,里面传来了一声平稳的回答:“进来!”
军人推开了门,他站在门口向着里边立正敬礼道:“报告首长,您要见的人已经带到了。”
“好,请他进来。”
听到这话,没等身后的军人催促,许岩已经自己踏步进了房间。
军人们口口声声说是某位“首长”要见自己,而在许岩想象中,能称得上“首长”的人物,那该是年高德勋、威严的将军或者领导,他或是庄重严肃,或是和蔼可亲,但怎么都该是一位年纪比较大的长辈来着。
进了房间,许岩陡然一愣:房间里的摆设倒也是平常的军营布置,叠得整整齐齐、豆腐块一般的床铺和被子,桌子上摆着漱口的杯子和牙刷,摆设是少得不能再少了。
在桌子前,坐着一位高瘦个子的军人,他穿着敞开衣领的军装,露出里面洁白的衬衣。这位军人的表情虽然严肃,但看他年纪,最多不过三十多岁,脸上连一丝的皱纹都没有。这位军人留着短发平头。脸型瘦削,长着一字平眉,薄薄的嘴唇,没留胡子。相貌显得清秀又端庄。看相貌,他比许岩大不了几岁,只是他的气质让他显得很成熟。
进来时候,看到对方,许岩愣了下:他没想到。对方口中的首长,竟然是这么年轻的一位军人。看到这首长,许岩隐隐有种感觉,对方的相貌看起来很面熟,好像自己在哪里见过似的,但许岩怎么想都想不起来自己在哪里见过了。
听到许岩进来的脚步声,那位年青的首长从书桌前转过身来,打量了一番许岩。不知为什么,在打量许岩的时候,首长也露出了惊讶的表情。像是发现了什么出乎他意料的东西。
首长对进来的两名士兵挥挥手,说:“好了,你们先出去吧。我来跟许先生谈一下。”他的声音清晰又悦耳,很有穿透力,两名士兵敬礼后退下了,顺手还关上了门。
看着站在门边、有点局促不安的许岩,首长笑笑,他站起身,走近许岩身边主动伸手过来:“自我介绍一下吧,我叫文修之。在总参的军事情报部做事,也是这里的负责人。许岩先生,你好!”
许岩有点疑惑地伸出了手,与对方握了下手。他注意到。对方军装肩头上的肩章上镶有四颗星星——虽然许岩还不知道,大校军饷是相当于地方上厅局级领导的高级干部,但看到那排得密密齐齐的四颗小星星,许岩也知道,眼前的这位年青首长的身份非同小可。
许岩谨慎地说:“文首长,您好!”——许岩身上的毛病太多。好在他倒也知道言多必失的道理,不敢乱开口,怕露出了什么破绽来。
文修之很明显地看出了许岩的拘谨和不安,他笑着打量了许岩一阵,正要说话,突然看到了许岩衣服肚子上那个清晰的脚印,他蹙起了眉:“许先生,昨天我本来是要见你的,但临时有些事出去了,直到今晚才能回来,让你久候了——我不在的时候,我部下对你有什么失礼的地方吗?”
许岩含糊地说:“没有,没有,没什么咧。”
打量了许岩一阵,文修之微微摇头,他也不说话,起身径直走到门边,拉开门出去了。许岩不明所以,一头雾水,他不明情况,也不敢乱说乱动,乖乖坐在椅子上等着。
过了约莫十来分钟,文修之才从门外进来,脸有怒色,连声说:“乱弹琴,乱弹琴!这帮小崽子,我不在一阵子,这帮家伙真要翻天了!许岩先生,先前太失礼,我要向你道歉了!那个打你的赵统,我是一定要处分他的!”
“啊啊,没事,没事的,文首长您客气了。”
看着许岩,文修之叹了口气——看那脚印就知道了,在自己不在的时候,自己部下那帮骄兵悍将对许岩怕是不怎么客气了。如果许岩只是一个普通的大学生,揍了也就揍了,但现在看来,许岩双目湛然,目光如炬,分明是修炼有成的内家高手来着。现在是非常时期,对这种有着异常本领的异能之士,即使自己军方高官的身份也得对他礼敬三分的,更不要说许岩和自己家还有这种渊源了。
文修之琢磨了一下,决定干脆还是把事情摊开来说明白:“许先生,我想,你对事情可能还不是很了解,我们要找你的原因,你应该还不清楚吧?”
“正是这样。文首长,你们带我过来这里,这是为什么呢?”
“事情有点复杂,我从头给你说来吧,许先生你要有些耐心才好——上个月在锦城万和商场的疯子杀人案,许先生你是现场的目击者之一,是吧?”
许岩点头,心中却是释然——还好,对方要查的,不是自己最担心的五人命案问题。他说:“文首长,您说得没错,那次我确实在现场。但我并没有做什么犯法的坏事啊,而且,后来公安局和安全局的同志都为这件事找过我了,我也如实做了回答,你们为什么还要把我抓来呢?”
文修之干咳两声,脸色有点微红,他转过了头,含糊道:“许先生,这里面恐怕有点误会了,我们本来是想请你过来协助一下调查的,但下面的同志办事简单粗暴了,对你的态度这个。。。呃,不怎么好,我回头会严肃处理他们的,但你不要误会,我们这并不是抓你,只是请你协助而已。”
许岩咂砸嘴,他历来是那种吃硬不吃软的宅男性子,对方倘若态度粗暴的话,他什么也不会说了;但这位文首长态度和蔼可亲,语气亲切,他倒也壮了胆子,对文首长发起牢骚来:“文首长,既然您这么说了,那我也要说了:请人不是这么请的吧?
我还在班上上课呢,几个警察就把我揪了出来;到了这边,我啥都不知道呢,手机钱包就都给搜走了,当兵的还把我给揍了一顿,然后又把我扔进个小黑屋里关了一天一夜,连个饭盒都不给,差点没把我给饿死了去。。。”
虽然许岩如今修炼小有所成了,一两天不吃东西倒也没什么感觉,但对方把自己关上一天也忘记给吃的,这件事他肯定要大嚷特嚷的,不然如何能显得对方理亏呢?
果然,听许岩这么嚷了,那位文首长更是面露尴尬——倘若是个普通老百姓,揍了也就揍了,揍上几个地方的老百姓,这实在算不得什么大事。但许岩的身份不同啊。。。。
他干咳一声,打断了许岩:“许先生,这其中事情有些误会,下面同志工作的方式方法简单粗暴,我回头会处理他们的,肯定会给你一个交代。呃,许岩先生,你可能还不知道,说起来,我们都不是外人——陈遥雨是我的外甥女,为了你的事,她特意找到我了。”
许岩正嚷得起劲呢,文首长突然来了这么一句,顿时把他给噎着了:“首长,您说。。。陈。。。陈遥雨是你的亲戚?这不可能吧?”
文修之叹了口气:“我的外甥女。。。呃,她妈是我二姐。你救回你的文老爷子是我爹,我家有四姐弟,我是老四。”
文修之苦笑着摇摇头,从口袋里掏出一包香烟,抽出一根递给了许岩,后者摇头回绝了说不会,文修之倒也不不强推,自顾自点上了火,深深吸了一口,叹道:“这事给弄得,大水给冲龙王庙了。许岩,你救回了我家老爷子,这是对我家天大的恩情,偏偏这边又出了这单子事,瑶雨又不早点把事情跟我说清楚,我手下这帮人还对你这样。。。说真的,我真是没脸见你了。”说着,他连连摇头,一副很懊恼很不好意思的样子。
事实上,文修之的表情并不是装出来的,他的心情真的很差:倘若让外人知道,文家把救自己父亲性命的恩人抓起来揍了一顿,还把他关了小黑屋一天一夜饿着不给饭吃,那文家这个恩将仇报的名声传出去,自己也真不用做人了。(。)xh118
第七十九 嫌疑()
知道了眼前的这位文首长居然是陈遥雨的舅舅,看到对方态度又那么客气,许岩也是不为己甚的性子来的,他也不好意思不依不饶了。
“原来是这样,文首长,我明白了。。。不过,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不瞒您说,我现在还一头雾水呢。”
许岩不再追究他的委屈,文修之也很高兴能移开这个话题,他深深吸了一口烟,沉声说道:“许岩,你上个月在万和商场目击的那场疯子杀人案,你是现场的目击者,是吧?”
问话的时候,文修之深深注视着许岩,他的目光很锐利很深沉,让许岩有一种通体被看穿的感觉。他不安地扭动了下身子,问道:“文首长,我确实目击了这桩案子,但这,有什么问题吗?”
“许岩,我们有两名国安局干警,一个叫申殿,一个叫徐南——你该见过他们吧?”
“对,我见过,申科长和徐警官,我见过的。他们是上周的周日来我家,我记得很清楚。”
“嗯,”文修之低下头,他又摸出一根香烟,却是没点着,拿在手上打着转:“申殿和徐南两位同志,都是我们调查组的人,都是归我指挥的部下。”
“哦,这样啊!”许岩含糊地应承道,心中却是不明白,这位文修之专门说这些废话干什么?那位申科长和徐警官是谁的部下,这关自己什么事?只要他们不是假冒的,那就行了嘛。
“就是那天,他们在跟你搞完调查回来的路上,申荃和徐殿两位同志,遭遇车祸,两位同志都是不幸当场殉职了。”
说罢,文修之陡然抬起了头,他双目如电,认真地盯着许岩的眼睛,盯着他的瞳孔。观察着他脸部的每一丝表情变化,仿佛要从其中找出什么不自然的破绽一般。
但是,他什么破绽也找不到。许岩的表现就像任何一个正常人一样,此时此刻。他脸上出现的是货真价实的震惊和意外表情——文修之不能不承认,倘若许岩这个震惊表情都是伪装出来的话,那他足以去参加电影节竞选影帝了。
“殉职。。。了?”许岩慢慢地重复了这两个字,仿佛他还不能理解这两个字的沉重,然后。他陡然显得慌张起来:“难道,申科长和徐警官都那个。。。死了吗?”
文修之依然在注视着许岩,他慢慢地点头:“是的,两位烈士已经牺牲了。”
许岩心情慌乱,他下意识地分辨道:“可。。。这不关我的事啊!他们是出车祸去世的,这是意外事故来着,呃,这很不幸,但这不是我害的,你们可不能怪到我头上啊!”
文修之依然在死死盯着许岩的眼睛。目光锋锐如刀,他说话的语调却是十分平静:“这场车祸的原因十分蹊跷,在对面道上行驶的大货车突然变向,冲过了中间线,撞向了两名同志驾驶的汽车,那货车司机当场死亡。
事后,交警部门勘查现场的痕迹发现,那辆大货车的变向十分怪异,像是是被巨力推离了自己的道路,像是有第三辆车从侧面狠狠撞了它。导致它偏离了自己的道路才撞向了我们的同志。但偏偏,我们却找不到那第三辆车的存在,在货车的侧身找不到第三辆车撞击的痕迹,现场目击车祸的路人也都证实了。并没有第三辆车碰撞那辆大货车。那辆大货车为什么突然转向撞向我们的干警,这至今是个谜——许岩,对这个,你有什么想法吗?”
许岩茫然地回头,他下意识地回避了对方咄咄逼人的视线,答道:“这个。我怎么知道呢?既然交警部门都查不出原因来,我只是个普通老百姓,我怎么会知道原因呢?”
文修之挑了下剑眉:“是吗?但看来,那两位殉职的同志,他们认为你是知道的呢。”
许岩一惊:“什么?文首长,您别开我玩笑,他们都殉职了,怎么还能说话?”
文修之摇头:“我没开你玩笑。徐南烈士在临终之前,蘸着自己的鲜血在衬衣上写下了你的名字——怎么样,许岩,你还认为我们带你回来,是无缘无故的吗?”
许岩闻声大惊,他霍然站了起来,脸色大变,大声道:“什么?徐警官。。。他。。。他留下了我名字?这怎么可能?这明明不关我的事!这是搞错了吧!”
文修之一直在用心地观察许岩的神情。
其实,他说徐南在衣服上写下了许岩的名字,那也是在吓唬许岩的。徐南临终时候确实在衣袖上蘸着血写下几个字,但那时候,他的意识已经模糊了,写出来的几个血字如同鬼画符一般,模糊成了一片,哪怕最好的笔迹专家都辨不清他到底写的什么字了。文修之这样说,也是为了吓唬一下许岩,看看他在听到这个消息时候会做出什么样的反应。
而在许岩的脸上,文修之看到了意外,看到了愤怒,看到了震惊,但却唯独没有看到一丝一毫的心虚或者愧疚,他的目光清澈温柔——文修之做侦查员出身的,眼睛也是早练得毒了,他看得出,这绝不是一双有血债的罪犯的眼神,这双眼睛问心无愧。
许岩还年青,他才二十岁,这个年纪的青年,应该还没学会掩饰自己的想法。
文修之沉吟:或许,这件事真的是个意外?
所有证据都表明,那场车祸只是一场意外事件——倘若不是为烈士整理仪容的殡仪馆员工发现了徐南衣服上的蹊跷,调查组也只会把这件事当成一桩意外来看待了。现在,看到许岩在情急之下的表现,这更加坚定了文修之的看法——对方只是个青涩的大学生而已,他不可能有那么深的城府,那么好的演技吧?
当然,如果许岩只是个普通人,文修之是不可能这么好说话的——既然跟这种大案有关系,那就没话好说了。情报部做事,历来雷厉风行。只要跟这场蹊跷的车祸有关的,有一个抓一个,有十个抓十个,所有牵涉到这事的人。不把他们查个底裤朝天祖宗八代的履历都给查清楚,谁也别想脱身。
可问题是,许岩是救了自己父亲的恩人啊,这样的话。自己就没办法对他动粗了,很多刑讯审问的手段对他就不能用了。不然的话,且不说恩将仇报的名声难听,就算单纯地从利益角度来考虑,自己父亲文老爷子年事已高。他这次得了一次怪病,将来难保不会再得第二次。如果得罪了许岩,到时候,自己哪里再找第二个人来给父亲治病?
思来想去,文修之只能长叹一声——事情已很明显了,无论许岩是不是杀害两位国安警的凶手,自己都只能放他一条生路了。好在除了徐南血书写的那几笔鬼画符以外,所有的证据都证明,车祸完全是一桩意外,所以文修之做出这个决定倒也没什么压力。
得出了这个结论。文修之也是轻松下来了——真相如何,那也不必再追究了,就让它是个意外吧!不然的话,如果查出许岩跟两位烈士的命案有牵连,自己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
文修之心中主意打定,他深深地凝视许岩:“许先生,你先不要激动。我们带你回来,也是做个例行的调查问话而已,毕竟两位同志是在去你家之后出了意外,我们要向你问话。那不是很正常的事吗?
我并没有说,这事情一定要跟你有关系。你要相信政府,我们不放过任何坏人,但也不会冤枉一个好人的。一切都要根据法律和证据来说话。是你干的,你怎么也赖不掉;不是你干的,我们也不会乱冤枉你——我这么说,你可明白了吗?”
在说到“法律和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