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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孩子;童年记忆充斥着死亡、悲伤、痛苦;还有密密麻麻数以万计的复杂文字、公式……这简直太可怕了;光是想想就觉得不寒而栗。
“后来;妈妈也死了。”
思博慢慢绞着双手;目光阴冷;仿佛盯住青蛙的蛇:“那天是“六一”儿童节;社区委员会的人组织所有孩子去公园郊游。她破天荒的同意我跟别的孩子一起外出。我过得无比快乐;疯狂的玩;吃了很多零食;嘴里一直塞着各种糖果;在草坪上跟其他同龄人嬉戏、玩闹、追逐……回家的时候;我买了两串糖葫芦;准备带回去让她也尝尝。当我兴高采烈走进家门的时候;却发现家里站满了人;有很多警察和军官;气氛严肃。而妈妈……她坐在椅子上;手腕被割断;地上满是鲜血。”
“她在我走后给科学院打了电话;等那些人赶到;妈妈的血已经流光了。
“我在儿童福利院待了一年多。每天都有人见我;想要从我嘴里套出他们想要的东西。那些问题不外乎是“你妈妈平时都做些什么”、“你有没有见过照片上这个人”、“她留下什么遗言给你”之类的话。每次谈话;都跟审讯犯人没什么区别。封闭的屋子;没有窗户;那些人板着面孔像寺院里的雕塑。他们对我的回答从不满意;有人威胁说要打我;有人拿出糖果说好好听他们的话就给我;还有人非常严肃;让我老老实实回答问题;否则就不给吃饭;或者直接送进少管所;再不就是关进动物园扔给大老虎当作夜宵。”
第一卷 第一百九五节 经历
“哈哈哈哈很可笑不是吗?他们就是用这些话欺骗一个几岁大的孩子;想要从我嘴里探听实情。他们告诉我:妈妈是畏罪自杀;她藏匿了属于国家的重要资料。如果不交出来;那就是反党反人民反社会主义;就是站在国家和人民对面。如果我不老实交代;就是从犯;要接受法律制裁;从小被管教;长大再被国家和人民审判。我必须自我救赎;我必须听管教于部的话;不能撒谎;老老实实交代问题;拿出或者告诉他们爸爸妈妈藏匿的资料。因为那很重要;是国家和人民的财产;不是我们一家人的私有物品。”
“真他妈的滑稽。我父母的研究成果;什么时候成了国家的财产?”
“这类谈话的次数多了;连他们自己都觉得没趣。有一次;一名女警察实在看不过;算是比较公正的说了句话————跟这么小的孩子讲大道理有什么用?你觉得他能了解多少?呵呵……从那天起;福利院把我单独分出来;不让其他孩子跟我接触。我每天的食物缩减了一半;二十四小时有专人看护。那些人经常都在变;有的会偶尔给我点儿零食;有的对我爱理不理;还有几个三十多岁的婆娘很变态;经常虐待我;用指甲掐我的肉;拔我的头发;罚站、罚跪;抓住我的头撞墙;一整就几个钟头……我越哭;她们就越高兴;同时不断用零食之类的东西引诱我————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阿姨就不打你;给你糖;还带你去游乐园玩。”
“这种情况持续了很久;就在我觉得快要发疯的时候;一个很有钱的外国富商来福利院参观。他看到了我;提出收养要求。也许是觉得从我身上的确榨不出什么油水;我父母也的确没有留下任何资料;那些人过了好几个月才把我放出来。当天晚上;我就乘飞机到了加拿大。”
“接下来的事情;想必你已经能够猜到————收养我的人;是妈妈的一个朋友。他跟我父母之间的关系很特殊;早在父亲出事以前;母亲就把大部分财产转移到国外;交给他暗中打理。当时父亲已经预感到可能会出问题;所以资金操作非常隐秘;没人知道这笔钱的真正去处。我一直在加拿大呆到成年;然后;我的监护人带着资金返回国内发展;才逐渐有了后来的“高氏”财团……不过;那个时候;我已经对生物研究没有丝毫兴趣;也没有人再提起当年的那些事情。”
思博的脸色依然苍白;他看了一眼苏浩;语气有些挑衅的意味:“怎么样;是不是觉得我的故事很老调?没什么意思?”
苏浩摇摇头;平淡地说:“恰恰相反;我听得津津有味。如果时光倒流返回你的幼年时代;我会毫不犹豫把那些虐待你的人揪出来;撕成碎片。对一个孩子使用这些手段;只能说他们要么都是疯子;要么都是脑袋僵化的机器。很遗憾;这样的人现在也有;而且很多。”
这番话说得很真诚;非常恳切。
思博眼里闪过一丝感动。片刻;已经消逝不见。
“我花了半年多的时间;默写了妈妈当年要我背诵的所有内容。那是一整套非常复杂的生物理论。如果不是……”
“等等————”
苏浩突然开口;颇为惊讶地打断了思博的话:“你说什么?生物理论?”
“是的”
思博郑重地点了点头:“一种全新的生物理论。或者应该被称之为与当时生物界已有理论没有任何相似之处的悖论。它的基础核心仍然是进化;却不是传统概念的通过环境而改变;以生育繁殖循序渐进的生物能力转换;而是以基因相互感染;破坏原有循环系统;造成细胞变异;近乎掠夺方式的生物理论。那些数据就算当时公布;也不会有人相信;只会引来嘲笑和麻烦。因为那种理论只有通过手术和交叉感染才能实现。当然;把两种不同的生物放在狭窄空间里;通过相互撕咬吞噬的办法也可以产生;然而在公众看来;那无疑是残忍和血腥的举动。除了招致谩骂诋毁;无法得到任何应有的效果。”
苏浩默默颌首。
他能理解思博的说法。
善良与道德一直是贯彻人类社会的框架基础。这种完全违背基准思维的生物理论;注定了不会得到大多数人的承认。就像所谓“爱心人士”对流浪狗大肆关怀;比对待爹妈还亲的抱着猫狗睡觉;痛斥吃狗肉等行为;声嘶力竭喊叫着要用法律制裁这种残忍手段的同时;自己却异常冷静的吃牛排;大嚼红烧肉;在微博上发文配图微笑蜜语:“我喜欢糖醋鱼;我做的清炖羊鞭老公很喜欢吃;我很幸福。”
基因感染是一个非常可怕的名词。
不过;这种事情如果发生在猪、牛、羊等动物身上;最多只会引起经济上的负面效果;给养殖户带来难以计较的麻烦。可一旦以人类为着眼点;立刻就会引发全球性的恐慌和灾难。
想到这里;苏浩叹了口气。
他已经知道思博所说的这种生物理论究竟指的是什么。
看了一眼对面;苏浩平静地问:“这种理论;来源于丧尸?”
思博缓缓点着头:“是的。它们的实际出现时间;比我们想象中要早得多。病毒风暴不是偶然的灾难;而是早于酝酿的阴谋。”
苏浩没有出声。这一刻;他不由得想起在科学院的时候;王启年告诉过自己的那些话。
早在上个世纪;美国科考队就在南极发现了变成丧尸的纳粹军人。
建国初期;罗布泊荒漠深处发生了血腥的大规模死亡事件。
还有印度古代的死丘之城、亚特兰蒂斯人、神秘的古代羊皮纸文稿……
“是的……是的……它们早就存在;一直都存在;只是我们毫无察觉。即便知道了;也必须装作不知道。我们是人类;我们无法对抗超过自己认知程度的东西。未知;意味着神秘和恐惧;在这种最基础的意识形态面前;我们什么也做不了;只能等待;用虔诚和愚昧的目光看着他们;等待所谓的审判。”
听见苏浩的叹息;思博身形一凝;整个人突然顿住了;落在苏浩身上的目光瞬间变得炽烈。
思博抬起右手;颤抖的声音无比嘶哑:“你……你早就知道了对不对?”
苏浩平静地摇摇头:“你说错了。关于这件事情;我知道的不会比你更多
“那你刚才为什么会说出那些?难道你也是……”
“事实上;我上个月才知道了秘密的一部分。”
苏浩眼里目光清澈;他摊开双手:“我一直在探寻丧尸与病毒的秘密。如果你看过我的身份档案;应该知道自病毒爆发起;我就呆在昆明城里到处流浪。你弄错了我的身份;我可不是你想象中的知情者;更不是你所谓的“走狗”。就在一年半以前;我还只是一个普普通的平民。”
“平民?”
思博脸上的肌肉一阵扭曲;他忽然觉得的喉咙中忽然于得厉害;苦涩得象是在沙漠中生存了一个星期。
“这;这不可能————”
他尖叫着;狂暴的愤怒;使思博的身体一阵颤抖:“为什么王启年会把你收进科学院?为什么你身上穿着军服?佩戴有中校军衔?从病毒爆发到现在还不到两年时间;你居然得到了如此之多的殊荣?我不相信;这根本不可能。你……你在骗我;你一定是在骗我————”
苏浩反问:“谁告诉你王启年把我收进科学院?”
思博想也不想便立刻回答:“袁志成将军是这么说的。”
苏浩顿时眯起双眼;目光变得冷厉:“袁志成?”
思博脸色微微一变;张了张嘴;没有发出声音。
他明白自己已经说漏了口;却没办法否认。
沉默了近半分钟;思博才重新理清思维;认真地说:“他告诉我;你是王启年的亲信;是这样吗?”
苏浩没有反驳;只是再次反问:“他说你就相信?”
“我和他认识的时间很短。不过;他至少没有撒谎欺骗我。”
“所以他派你到这儿来;执行所谓的秘密任务?”
苏浩不断提高音量:“怪不得值班军官打电话到184集团军总部询问;对方回复的情况没有任何异常。车辆编号、运输物资数量、人员身份;还有发车记录;所有一切都是真的。以袁家的权势;在184集团军内部安排一次后勤运输;实在太简单不过。可是我记得很清楚————第十一独立部队从未要求过这批物资。所以你们选择了作为日常补给种类的食品和弹药。只有这样;才任何人都无法挑出毛病。而你的目的;就是为了把那些箱子搬进仓库;是这样吗
“你问过为什么吗?你知不知道这样做的后果?虽然我不清楚你的任务究竟是什么?但毫无疑问不会是什么好事情。你连我的身份都不清楚就大加指责;宁愿听信别人的话;也不愿意弄明白事实真相?”
“他们命令你做;你就毫无折扣坚决执行。说到“走狗”;你显然比我更适合这个词。”
苏浩接二连三发出指责;思博一直没有答话。他坐在椅子上;脸色前后变了好几次;愤怒和涨红不断退去;代之以冰寒无比的森冷。
“站在你的立场;当然可以这么说。”
思博的声音充满无法遏制的怨怒:“知道吗?这个世界原本不会是这个样子;我的父母可以拯救它;让一切灾难永远不会发生;没有病毒;没有丧尸;我们可以像从前那样享受阳光与和平……可有人想让这一切发生。而我的父母……他们死了他们死了————”
“我后来从监护人那里得知一切————父亲在美国工作的时候;曾经接触过一份从5l区流出来的血液样本。其中的细胞变异形式与丧尸完全相同。他当时觉得很震惊;不断追问样本的具体来源。科研组没有对他的问题给予答复;只是要求他按照两国共同签订的合约规定;参与病毒疫苗的开发工作。”
“我父亲当时就断言:这种病毒会造成全人类灭绝。他很快成为整个科研团队里最疯狂的人;他几乎所有时间都呆在实验室;对病毒的理解和构造研究令所有人为之惊叹。很可惜;他最终还是没能研制出疫苗;却有两名同事不慎因为病毒感染造成变异……这件事对他打击很大;我父亲开始变得消沉。美国方面觉得他不再适合担任研究任务;联系国内后;派专人将他接了回来。”
“父亲与母亲之间没有秘密。他把看到、听到、经历到的一切都告诉了母亲。按照父亲的说法;那种病毒扩散性极强;甚至可以通过空气传播。以当时掌握的技术;根本无法研制出疫苗。如果以人类为实验体继续进行研究;很可能造成无法估量的大规模扩散事件。出于职责;他不断向科学院和国家监管高层递交报告;认真申述病毒的危害和无法治愈等特性。同时要求毁灭病毒样本;不要再进行类似的实验。”
“这些报告没有得到任何回复;科学院和警卫局却加大了对父亲的监管;禁止他外出;限制他的活动区域;未经许可不准与其他人接触;甚至封锁了他的个人电脑网络接口……父亲觉得很愤怒;于是编写资料和数据;不断投递给报纸、电视台、网络媒体等一切可能公开信息的部门。这些举动仍然没能收到效果;来自高层的压力;使所有人对此保持缄默。资料和数据也被全部收回;然后销毁。至于我父亲的死……我仍然不知道真相;但我可以断定;以他的性格和脾气;绝对不可能自杀。”
“母亲得到了父亲留下的所有数据。她把这些最宝贵的遗产偷偷藏匿起来;强迫我记在脑子里。她重复着父亲走过的路;想要证明一切;想要得到承认;想要把一切公诸于众……可她什么也没有得到。我能想象她当时有多么绝望、无助、愤怒、彷徨、恐惧……换了是我;也不会比她做的更好。她曾经是最美丽优雅的女人;最优秀的科学家;受过良好的教育;有着普通人无法比拟的修养。可是;她却不得不像泼妇那样与其他人对骂周旋;被迫以最野蛮暴力的方式;保护着我;保护着父亲留下的遗物。你无法想象那是何等惊人的转变。仅仅半年时间;她整个人至少苍老了五十岁;头发几乎全白;身形佝偻;目光呆滞……她很累;她想要得到解脱。当一切都教给我;安排好后事;死亡对她来说;已经变成了久已未能享受的奢侈。”
“当我后来对着照片思索回忆的时候;简直无法将相片上美貌微笑的女人与现实中的老妇联系起来。那就是我的妈妈;是我的妈妈————”
思博狠狠咬着牙齿;牙龈上渗出一丝丝被巨大压力碾出的血丝。他无比痛苦的摇着头;双手在桌面上乱抓;指甲重重划过木质部分;发出令人恐惧的摩擦声。
他用不亚于野兽般冰冷的目光盯着苏浩;低吼:“直到离开这个国家以后;我才明白母亲之所以把数据全部交给我的真正含义。她让监护人转告我————既然这个世界抛弃了我们;那我们也不需要再为此付出责任。不用去管任何人;生或死;都是他们自己的选择。就像《圣经》里的耶稣;想要降福于诸人;却被民众当做异类活活钉死;愚蠢的扼杀了通往幸福的道路。我的父母再也不可能复生;我也没有耶稣那么伟大;既然他们在我身上制造了悲剧;那么我唯一能做的;就是漠视一切;在等待中积蓄报复的力量。”
苏浩眼睛微微地眯了起来;瞳孔不引人觉察地收缩了一下:“报复?”
“这是我的权力;是我的权力————”
思博的眼里逐渐充血;红色面积越来越大:“我一直在逃避;一直觉得自己只是个局外人。我再也不想回到以前在儿童福利院的那种生活;也不想过问外面被病毒占据的世界。是的;有成千上万的人变成丧尸;有成千上万的人正在挨饿;还有成千上万的人为了活下去;抡起武器猎杀自己的同类。他们吃人;他们没有道德;他们已经变成凶残疯狂的野兽……哈哈哈哈哈这就是我父亲曾经预言过的世界;再也没有什么见鬼的和平与安宁;地球已经成为地狱行星。这一切跟我有狗屁关系?我喜欢莫扎特;喜欢米开朗琪罗;他们创造的艺术世界才是真正的天堂。老子有足够的食物可以吃到老死;何必去管那些愚蠢如猪;只知道服从政府;却连最基本思维逻辑都没有具备的傻逼平民?”
第一卷 第一百九六节 目标
愤怒与亢奋消耗了思博体内太多的能量;他双手撑住桌面;俯低身子;大口喘着粗气;眼睛里的火焰也因为大脑急速降温而熄灭;慢慢显露出应有的清明。
“……直到在废弃城市里看到那个从母尸肚子里孕育的婴儿;我才忽然明白————能活着;是何等的幸运?”
“死人什么也没有;什么也不能做。除了骨头和腐肉;他们没有能力抗拒任何碾压。”
“我没有被病毒感染;我拥有强化力量;既然上天对此做出了安排;我就必须按照固定的道路走下去。我的父母在天上看着我;而我此前的做法无疑令他们很失望。我必须纠正这个错误。”
说着;思博举起右手;在空中狠狠捏了一把。
“知道吗?病毒存在的真正意义;并不是为了消灭人类;而是为了进化。
他脸上满是对往事的追忆:“这是我父亲的研究结论。他是世界上最优秀的生物学家;他判定没有任何物质能够对这种病毒造成免疫。只要病毒存在;那么无论时间早晚;灾难终究会爆发;文明会被暴力践踏。尽管那个时候没有人相信;但我父亲仍然找到了解决这一切的办法。他是这个世界上最聪明的人;最伟大的人。”
苏浩再次叹息着;淡淡地摇着头。
他觉得思博已经陷入一种近乎变态的执拗。那已经不属于正常范畴的思维;而是因为某个无法实现的目标;或者来自童年时代的阴影;进而产生的疯狂执念。
就像很多自封为“xx教主”、“大师”之类的人物;他们可能很清楚自己原来的身份;可是在太多吹捧之下;最终还是迷失在自我编造的虚幻光环里。
“你觉得我疯了是吗?”
思博瞪着双眼;拳头重重砸上桌子;带着无比强烈的暴怒狂吼:“不我没疯;我比任何时候都要清醒。我没有撒谎;我的父母是这个世界上最智慧的存在;他们早就预料到这一切会发生;他们找到了解决问题的方法;他们拼尽全力劝说当权者接受意见;毁掉病毒样本;可他们最终还是失败了……这不是他们的错;而是他们的力量太弱。那些人显然知道他们的话是对的;可是在贪婪和权力面前;他们选择了漠视民众生死;仍然保有一切的卑鄙做法。”
苏浩眉头紧皱;他隐隐觉得思博的话有问题;可具体是什么;一时间却无法抓住要点。
“很幸运;我父亲为我留下了最珍贵的遗产。”
思博的眼里燃烧着火焰:“虽然无法制造免疫;但病毒却可以通过进化和感染;制造出比变异生物更强大的存在————”
说着;他把目光转向苏浩:“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想告诉我;这就是强化人的根源?是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