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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者叫赵宇航;是王骏迪的朋友。
他浑身上下都被剥光;面部表情仍然凝固在临死前充满无限恐惧和绝望的瞬间。赵宇航双眼翻白;钢筋捅入体内产生的剧烈神经刺激;使大半个眼球凸出眼眶;挤压着眼窝周边肌肉膨胀到极致。那根可怕的棍状金属刺穿了食道和气管;以至于从口部伸出近三十多公分长的最尖端;还沾连着一部分早已发于的舌头和嘴唇。
温热的风透过窗户扑面而来;从王骏迪鼻端掠过阵阵腐臭的气息。
那是丧尸烂肉和内脏的味道。它们就涂抹在赵宇航的尸体上————几根发黑的肠子绕过脖子挂着。他的左腿斜插着一根竹签;顶部扎有一块不知道究竟是肝脏还是心脏的东西。尸体表面涂满了粘稠发腻的腐水脓液。这些充满无数细菌病毒的污物吸引了不少苍蝇。虽然这些飞虫很小;刚刚经历过冬天还很是虚弱;却并不妨碍它们围着尸体上下飞窜;疯狂寻找最适合自己的就食点。
王骏迪握紧手里的突击步枪;用凶狠痛苦的目光盯着尸体。他死死咬着牙。沾染了大量灰尘和污垢的脸很脏;却明显带有几条被泪水冲刷出来;露出皮肤本色;早已于涸的小沟。
太阳在天空不断爬升;地面温度也渐渐热了起来。
昆明的气候很特别;不太冷;也不太热。无论夏天还是冬天;都要比其它地方来的更早;季节温差并不明显。适宜人类居住;丧尸也很喜欢。
王骏迪觉得胃里一阵发酸。
就像喝了很多醋;正在肚子里迅速发酵;不断产生出大量气体;刺激着自己不断打馊嗝;却永远无法消除极其强烈的饥饿感。
王骏迪把左手拇指伸进嘴里;恶狠狠地啃着指甲。
吃上一顿饭的时候;还是前天中午。
他和赵宇航、安然三个人是朋友;住在距离这儿不远的一幢居民楼。
安然很会做饭。他搜罗了一些土豆和大米;还有玉米面和黄豆之类的杂粮。这些杂七杂八的东西混合磨碎;掺水烙成饼子。再用从路边绿化带里扯来一些新发的荠菜和蒲公英;拌上酱油……对于长时间没有尝过新鲜蔬菜的幸存者;这样的一顿饭;的确值得留下深刻记忆。
从苏浩营地换回枪和子弹以后;王骏迪和赵宇航就一直在城市南面电影院附近的尸堆里搜寻银骨。
那里有数千具死尸————谁也不知道导致它们或者他们死亡的确切原因是什么。尸体有人类;更多的还是丧尸。死者腐烂程度严重;柔软组织基本上不复存在;只留下大片灰黑色或者泛白的骨骸。
那里聚集着很多乌鸦和老鼠;虫子数量多得令人头皮发麻。只要稍有有动静;如山一般的尸堆上立刻会飞起一片黑压压的鸟。其中;不乏燕子、喜鹊和麻雀。
虫子就更多:马陆、蚰蜒、蚂蚁、蟑螂……这还只是地面上的部分;空中飞舞的蚊蝇和蛾子同样密密麻麻————这个城市很少下雪;去年冬天也不算冷。这就使得它们出现的时间比往年更早;更活跃;更饥饿。
每次过去;王骏迪和赵宇航都要穿上三层以上的衣服;用橡皮筋把袖口和裤脚扎紧。
他们从商店里弄了几顶宽边大檐帽。像养蜂人那样;沿着帽子周边缝上一圈细密的纱布;一直垂到胸口;用衣服紧密压实。再加上长筒雨靴和手套……这样的防护措施已经足够严密;却仍然有蚂蚁之类的小虫子不时钻进来;隔着衣服狠狠啮咬皮肉;又痒又痛。
那些尸体实在太臭了。
腐烂的肉质早已化成脓浆;电影院附近的街道被污染得面目全非。到处都是泛着肮脏白沫的积水;柏油路面沾染了大量粘稠的腐质。脚踩上去;会拨拉出大片黏浆。感觉;就像在很稠的胶水里散步。
在这座城市里;很多幸存者都知道苏浩用银骨兑换物资的消息。
不光是王骏迪;很多人都在积极猎杀丧尸;也有不少人盯上那些早在几个月前就已经被杀;骸骨散落在路边的丧尸。
虽然很脏;很臭;很恶心;可是从死人身上挖取银骨;总要比对付丧尸安全得多。
何况;大部分丧尸都产生了二次变异。它们正在进化成血尸和类人。
上次兑换的时候;王骏迪之所以能够拿出大量银骨换到枪和子弹;原因就在于此。
整整一个冬天;王骏迪和赵宇航把电影院周边的所有尸体翻了遍。
庞大的尸堆被他们一具具从原地搬到马路对面。
在那里;王骏迪看过无数狰狞恐怖的骸骨;再用斧头和刀子像砍柴一样将它们劈碎。
很多时候;王骏迪都觉得自己应该去考医学院————他相信;即便是最优秀的骨科医生;对人体骨骼构造也绝对没有自己熟悉。
老子成天跟骨头混在一起;闭着眼睛也能把各种散碎骨头拼成骨架。甚至单凭骨头就能判断出男女老少高矮胖瘦。嘿嘿嘿嘿……医生;算个屁
王骏迪和他的朋友打算把收集好的银骨交给苏浩。
他对那个年龄与自己相仿的男人很有好感————这年头;任何时候都必须凭实力说话。王骏迪曾经接触过几个幸存者团队;没有武器和力气;根本没人愿意增加累赘。食物越来越少;多一个人就多一张嘴。而且;出于本能的戒备心理;几乎没有哪个团队会收留陌生人。
三个相依为命的幸存者并未没有注意到;有人已经暗中盯上他们。
那是住在附近的另外一个团队;大概有十几个人。
那帮家伙很精明;一直躲在暗处观察。直到前天下午;王骏迪和赵宇航翻完最后几具尸体;割下最后一颗银骨;从那片无限肮脏;跟地狱没什么区别的地方走出来的时候;他们才从埋伏好的墙壁后面突然冲出来;突然发难。
赵宇航走在前面;被一根钉着大铁钉的棍子把脑袋当场打穿。
用棍子砸人的;是个非常可怕的女人。
她的脸长得像赵本山;身材长得像泰森;**像两只大号尺寸的篮球;恐怕就连姚明也没办法单手抓握。
她一直用棍子朝赵宇航身上乱砸。后面跟上来的人轮着装有碎石的麻袋。那东西从空中甩下来力量十足;赵宇航的头被活活砸扁;脑浆流了一地。当时死的时候;手脚和身体还在不断抽搐。
王骏迪反应很快。
他带着枪和装有银骨的背包;立刻朝着反方向狂奔。那帮人大多穿着夏装;没办法穿过被吸血蚊蝇和小虫子盘踞的电影院。他们很快从另外一条路冲过来。王骏迪实在没办法;只能跑进路边的一家五金店;以最快速度封死大门和窗户。
然后……他就一直呆到现在。
马路对面;是一堵两米多高的墙。
透过从砖块间挖出来的缝隙;陈东波仔细观察着对面小楼里的动静。
他不知道王骏迪的名字。
只知道那个该死的胖子手里有枪;还有一大包令人眼红的银骨。
陈东波很瘦;却很有力量。
他一直觉得;这才是正常人应有的体型。
至于胖子……那根本就是脂肪和肥肉的堆积物。后面还跟着一大串愚蠢、白痴、傻逼、高血脂心脏病患者、垃圾结合体等等一系列贬义词。
以前在公司里的时候;陈东波就看不起体重超过一百五十公斤的老板。
虽然那货资产超过千万;有豪宅跑车;老婆秘书都是美人。可那家伙脑子里的思维意识除了赚钱还是赚钱。可怜的老板根本就不知道自己老婆主动勾引过陈东波;最喜欢的办公室秘书跟公司很多男人都有一腿;顺带还把不知道什么时候整上的艾滋传染给自己。
陈东波长得很帅。
当然;能够把老板婆娘弄上床;不仅仅只是因为英俊的脸蛋。还必须靠聪明才智;靠强健有力的身体……
从去年冬天;陈东波就盯上了王骏迪和他的两个朋友。
陈东波知道城市东面有个姓苏的家伙;带着一大帮人;正在用武器和各种物资兑换银骨。
虽然不明白苏浩为什么要这样做;但陈东波很清楚————这种从丧尸体内获得的银色颗粒;应该具有极其重要的价值。
知道归知道;陈东波还是只能跟其他人一样;老老实实用银骨从苏浩那里换取所需的东西。
他不知道这东西该怎么用?具体有什么效果?
但毫无疑问;银骨在这座城市里的作用;相当于文明时代的钞票。
第一卷 第一百零九节 恐吓
电影院旁边的尸堆很大。很多人都知道有这么一个地方。
苏浩在街垒里摆出大量可供兑换的物资。每天;都有很多幸存者在附近徘徊。这里已经成为希望和未来的所在地
不是每一个人都能拿出银骨交换。他们就是想要看看那些散发着金属光泽的枪和子弹;看看箱子里诱人的罐头;还有大米、白面、油盐、香烟、糖果……
其实;除了武器;在城市的很多地方;都能找到吃的。
然而;那已经是去年的事情————食物会变质发霉;米面里也会长出不少象鼻虫。加上潮湿的雨季和无人看顾等因素;大多都无法继续食用。
陈东波相信;有很多人都有着与自己相似或相同的念头。
抢劫
杀光苏浩团队的人;抢光他们的所有东西;占据那条街垒后面的营地。
这种想法越来越强烈。
幸福或者悲惨;都是通过对比得出的结论。
陈东波仔细观察过那些用废弃车辆堆而成的街垒————它非常牢固;散碎的瓦砾碎砖填塞了车辆之间的缝隙。加上水泥的固定效果;整条街垒足以挡住重型卡车或者坦克的撞击。尤其是那些架设在街垒和周围楼房顶部的重机枪;令人望而生畏。他们有很多枪手;无论人数和武力;都远远超出城内的任何幸存者团队。
他们有充足的食物。我却要忍饥挨饿。
他们有安全的住所。我却要东躲西藏。
他们的装备精良;甚至武装到牙齿。我却只能用棍棒和刀子跟丧尸去拼、去砍、去杀……
妈了个逼的;这不公平————
就像和平时期穷人看富人不顺眼;开夏利的憎恨开玛莎拉蒂的;屙丝仇视高帅富;社会底层人员抱着炸药包去警察局报复社会……
因为不公产生的疯狂;任何时代都有。
陈东波很自然的忘记了丧尸;苦心积虑想要把苏浩极其手下整死。
陈东波不是没脑子的白痴————敢想;就肯定敢做。他有倚仗;有自己的底牌。
陈东波是强化人;一阶。
他当然不可能得到一阶强化药剂。陈东波属于自然产生的强化人类型。在病毒爆发最初的几个月里;他恐惧过;绝望过;麻木过。为了活下去;他吃过腐烂的菜叶;吃过猫、狗身上的生肉;还喝过地下窨井里发臭难闻的脏水。
他没死;活了下来。
环境考验;加上神经中枢无时无刻都处在趋于崩溃边缘的紧张状态;使陈东波终于突破极限障碍;成为不依靠药剂和银骨;自然产生力量的一阶强化人。
他不知道“强化人”这个词。
但陈东波很清楚自己跟从前截然不同。
他很喜欢这种掌握力量的感觉;也觉得能够对抗苏浩;杀死苏浩。
虽然;那家伙有枪;还是个他妈的军官。
陈东波开始收集银骨。
他制订了一个计划————用银骨从苏浩手里换取武器弹药。然后;再用这些东西武装自己的手下。当人员和装备数量达到一定程度后;就集中力量开始反攻。
这计划真的很完美。
至少陈东波是这样认为。
最初盯上王骏迪;是因为他有一支“95式”突击步枪。
这让陈东波很是眼红。
后来发现:王骏迪这个胖子还有两个朋友。他们居然穿得像个粽子;进入电影院那片充满肮脏和病毒的可怕环境里收取银骨。陈东波对胖子王骏迪的勇气和意志感到惊叹;也产生过想要把这几个人拉进团队的念头。
陈东波派了几个人专门盯着王骏迪。看着他和赵宇航每天在电影院附近收取银骨;再返回居住的居民楼。
他有自己的打算————等到王骏迪等人把电影院附近所有尸体都翻遍后再下手。
那样做;无疑能够节省自己一方的人力;也可以把收获累计到最大极限。
王骏迪那帮人很谨慎;他们平时都把银骨和武器随身携带;警惕性很高。
也正因为如此;逃进五金店小楼的胖子身上一直背着包。
事情的发展;令陈东波很是无奈。
他不想杀人。
他只想带着人;把王骏迪和赵宇航围住;然后威胁对方加入团队。
尽管陈东波看不起胖子;但他不得不承认————王骏迪的确比自己手下任何人都要能于。
至少;那家伙不怕脏不怕累。自己手下就没人愿意主动去电影院附近收取银骨。
用棍棒砸死赵宇航的女人;是个疯子。
这话不是调侃;也不是贬义。
她的的确确是个疯子。
陈东波在街上遇到那女人的时候;她正像丧尸一样;啃着一条脖子被扭断的狗。
他收养了这个女人;把她像狼狗一样系上铁链;关在铁笼子里。
女人力气奇大。只要肯给吃的;她什么都愿意做。
只是;没人愿意跟她上床。
跟一个长得像赵本山的女人**……这种事情想想就觉得恐怖。
带着人冲出来准备围住王骏迪的时候;女人也许觉得胖子的背包里有吃的。赵宇航当时走在前面;挡住了胖子。没人知道女疯子当时的思维究竟出于什么状态?可能她很愤怒拦住视线的赵宇航。于是轮着棒子一阵乱砸。这种毫无理智的动作使其他人跟风而上;把赵宇航当场活活打死;吓跑了胖子王骏迪。
损失啊
风;吹着叶子在树梢“沙沙”作响。
陈东波从衬衫口袋里摸出一包“红塔山”;抽出一根皱巴巴的烟卷;点燃;用力吸了几口。
他一直盯着对面小楼上的窗户。
王骏迪用沉重的家具和木条钉死五金店大门;楼上楼下的窗户也被牢牢封住;外面还有防盗笼……陈东波命令手下冲了几次;根本进不去。
办法;还是有的。
那些障碍拦不住陈东波。以他的强化力量;很容易就能砸烂门窗。
他唯一惧怕的;是王骏迪手里的枪。
陈东波让人把赵宇航的尸体插在路边。为了防止血腥味引来变异生物;尸体上涂抹了大量腐烂的内脏;用恶臭掩盖了新鲜人肉的味道。
他要想法设法刺激那个胖子————只要王骏迪激动;头脑发热;就会不顾一切冲出来乱跑乱杀。那就意味着自己有了迅速毙敌的机会。
想法与现实之间的差距很大。
快两天了;王骏迪依然躲在小楼里;没有丝毫动静。
插在钢筋顶端的赵宇航正在腐烂;发臭。
陈东波眯着眼睛;慢慢抽尽香烟的最后一点烟丝。他把残剩的过滤嘴往脚下一扔;抬起脚狠狠碾熄;喷吐着从肺部返回的烟雾;冲着跟在身后的手下凶狠地说:“把那个小子给我带上来————”
两个男人从围墙背后慢慢走出。
他们各自抓住安然的一条胳膊;弓着背;像做贼一样缩头缩尾;借助安然的身体形成掩护。七、八分钟以后;这种奇怪的组合已经来到马路正街;在小楼窗户正对面停下脚步。
赵宇航已经死了。
陈东波只能派人去抓安然。
他相信————胖子王骏迪如果还有一点点良心;就肯定不会放任自己的朋友在外面被杀。
安然身上的衣裤同样也被剥光。
他觉得恐惧————抓住自己的这些人大多都是男的。我也是男的。为什么要脱我的衣服裤子?我……我很健康;我还没洗过屁股;我不想莫名其妙感染梅毒或者艾滋。
一名缩在安然身后的瘦男人;把一本从报刊亭里随手拿来的《知音》卷成话筒;握住封面女郎的胸部;冲着窗户于嚎。
“胖子出来吧我们不杀你。我们是好人。我们不抢东西;不抢粮食。只要你出来;一切都好商量————”
他的嗓音沙哑;就像很多天没喝水。
陈东波觉得脸上的肌肉忍住不在抽搐。他不由自主摇着头;哭笑不得;暗自咒骂:“老子应该另外派个比较聪明的家伙过去。妈逼的;喊话的这混蛋是不是抗日电影看多了?不抢东西;不抢粮食;不抢花姑娘……他以为自己是什么?大日本皇军?”
王骏迪紧握着枪躲在墙后;侧过身子;静静地看着马路上冲自己喊叫的那些人。他咬住嘴唇;眼睛里充满了愤怒
王骏迪很想冲出去把所有人杀光;救下安然。
可他没办法这样做。
虽然有枪;却只剩下十六发子弹。
王骏迪不知道外面具体有多少人?不过;几天观察下来;应该不会少于十个。
他们杀了赵宇航;现在又抓住了安然。
他们想要的;应该只是背包里的银骨。
马路上;一个矮矮壮壮;看上去颇为精明的男人从墙后走出;夺过从瘦子手里的自制话筒。他目光阴沉地看着窗户;按照陈东波的意思;开始喊话。
“胖子你也看到了;你朋友在我们手里。之前那个人被杀;完全是一场意外。我们没想过要杀你们。你最好能出来;我们可以坐下来好好谈谈————”
王骏迪紧张地扫视四周。他发现对方没有人持有枪械之类的武器。于是;从窗户里探出头;冲着马路上的男人怒喝:“快把我朋友放开否则;我会……”
“否则我就把你朋友做成肉串————”
壮汉粗暴地打断他的话。同时一把拽紧安然的胳膊;又伸手指了指路边插着尸体的钢筋;不紧不慢地威胁。
“你他妈的说话声音小点儿。这附近到处都是丧尸。如果把它们引过来;我们大家都没好处。总之;想死还是想活?就听你一句话。”
尽管很愤怒;王骏迪仍然刻意控制着呼吸;使节奏均匀而宁静。
“你们……你们想要什么?”
壮汉是陈东波的心腹。他的目标非常明确:“我知道你有不少银骨。全部交出来;我们就放了你的朋友。”
王骏迪的面颊红得像是涂满了血。他强压下想要一枪把人打死的冲动;拎起摆在脚下的背包;在窗前晃了晃;异常凶狠地说:“先放入;老子就把银骨赏给你们这帮狗杂种————”
“把东西扔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