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阅读过程发现任何错误请告诉我们,谢谢!! 报告错误
86读书 返回本书目录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进入书吧 加入书签

不会游泳的鱼-第33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吃完饭,丁丁偷偷地溜近潘凤霞的房间门口,听见母亲又那样惨惨的呻吟了几声,又惴惴地退下。又过了一会儿,丁丁又不放心地跑上去听听动静,再惴惴退下。这样几个回合下来,丁丁终于再也憋不住了,突然站在母亲的床前。一望去,就看见母亲出现垂死的老母鸡那种哀态:悲伤惨败的目光,身体也如待宰的母鸡那样微微地抖缩。看着旁边这个变瘦、变老、变得皮肤又白又松弛的母亲,丁丁不忍了,这个家庭的重担现在就落在她的肩头。她突然怀着对整个家庭的担忧,虽然这担忧是模糊不清的,也是无济于事的,但足以煽起她的同情。
  “妈,你到底想干什么?”
  “这应该是我问你的吧?你到底想干什么?”
  “对不起。我也想不到事情会变成这个样子。”
  “我问你,这些是真的吗?你真的参加帮派,上街闹事吗?”
  “我真的参加了帮派,但是我仍然爱你。”
  “你怎么可以把这两句话放在一起说?你不知道它们是不可以放在一起说的吗?你不知道它们有多矛盾?”
  母亲的病到底是换取了丁丁暂时的安宁。可她知道这孩子的心已经撩起,别看现在老实下来,毕竟疯过、野过,想一下子收心不是那么容易。她知道这孩子难了,但是现在控制一时算一时吧。
  与此同时,雯妮莎与海海登上了逃家的路。
  他们没走太远,在一个小镇找了个旧损的汽车旅馆住了下来。看看这间廉价的旅馆,就知道他们过着一种什么样的生活。桌面上是已熄灭的烟火,结痂的快餐盒,还有一个不干净的杯子,也就这样用着。很脏、还不太脏的衣服混在一起到处都是。一只脏袜子还挂在台灯上。地板实在不干净,有抽烟、作爱、吸毒的痕迹。旅馆的墙皮发黄,还粘有许多不知来者的毛发,这旅馆与顾客同样来路不明。
  从踏上逃亡之路,海海就进入一种奇怪的懵懂,把自己折磨得不成样子。他开始后悔就这样逃走,本来还可能没事的,这么一逃就逃出事来了。这不是明摆着此地无银三百两吗?海海常有一种不祥的预感,睡到半夜总会看见一帮人马急冲冲地来追捕他。他会一个哆嗦地惊醒,然后在惊恐中喘着气,知道自己又有惊无险躲过今天了。雯妮莎翻了个身,搭过一只手问:“又做恶梦了?”“我还没被发现吗?他们还没追来吗?”她拉着他的手说:“没有。别瞎想了。”“想想好,这样想多了,也就不会害怕了。”这种时候,雯妮莎总是会拿些毒品镇定他,而这每每有效,使海的喘息从粗到细,从急到缓,恢复到入睡那样均匀的速度。
  毒品这时已经成为他们对抗现实的唯一出路。他们更多的时候是猫在一起用药,看着彼此的脸色暗下去,毒品稠稠地在血管里一次次费劲通过,心脏跳起来,整个人都进入仙境。然后两人作爱。再然后拉着彼此因为吸毒而皱缩的手,两个人肢体贴着肢体,贴挤在一起。像两条窒息的鱼,没头没脑地转来转去;终有一天他们会不得呼吸,共同窒息。他们心里都明白这一点。雯妮莎早明白一点,海海晚明白一点。就这点区别。
  用过药物后,海海也能将学校里的事情放在一边,这种时候,两个人终于也能好好地说一说话了。她也会说一些很可爱的话来逗他开心,看着他笑,自己又像走神似地想别的事情去了,然后回过神来会突然问海海:“你真的爱我吗?”

//


第二十四章花蕾尚未开放,就蛀坏了(3)



  海海“哼”的一声,他的意思是:你说呢?
  她又问:“那你后悔吗?”
  海海又“哼”了一声,不置可否。他已经不太喜欢用言语来表达感情了。
  她追问:“后悔?不后悔?”
  他还是“哼”了一声,无限的感概与不尽的叹息都尽在其中。
  “哼什么?”雯妮莎并不饶他。
  他看着她,突然莫明其妙地笑了一下,自己笑话自己的那一种笑。好像在笑话自己一些死去的荒唐事,像成年后看着自己儿时的一个心愿:它多没价值啊,但它存在过。这时,后悔已经不是一个适当的形容了。他最重要的成长和青春消耗在她这里,被她曲折地诱惹着,把一份已经充满荆棘的青春变得更加崎岖坎坷,充满了意外与惊险。
  “那你呢?你对我呢?”海仔细想一想,其实雯妮莎从来没有主动告诉他什么,或者表白过什么,他竟然不知她心里是何心意。
  她伸过脖子吻海,吻得不像过去那样轻浮,而是很随意、很正经、轻轻地在海的唇上一吻。然后她说了一句让他琢磨很久的话,她说他是很爱地不爱她,而她是很不爱地爱他。
  就像一部蒙太奇电影挑战与打击了他的智力,他扭过脸看着她,想追问什么意思,想想也就放弃了。到了这一步,很多事情是说不清楚的,于是两个人就这样静着。
  然后雯妮莎站在窗口,很向往地望着窗外说:“真想跳下去。我站在这里,有一种似飞的感觉。”
  海海吓得慌忙跑上前去抱住她的腿:“不要这样,你是用药用多了,精神恍惚。”
  雯妮莎扭过头来认真地问:“如果下面是一种全新的生活,你跳不跳?”
  雯妮莎以前就问过他这个问题,当时他没有答案,现在这么一想,倒也不错。看来原来人往往恐惧着他向往的。
  雯妮莎将一块小石子丢下去,看着小石子经历坠落,她想有一天身临其境会是怎样的感觉?海看见一丝难以琢磨的笑意在她的嘴角上,他无法确定那是一个笑。不知怎么地,海感觉到这笑中藏着危险。
  这一天早上,雯妮莎醒来时,外面仍然下着小雨。海正睡得很沉,雯妮莎用手指轻轻捋他茂密的黑发。它们十分顺从而柔软,往哪里摆弄,就住哪里倒坍。海被弄醒了,一睁眼就看见雯妮莎戴着那只假TIFFANY耳坠子,跟着她身体轻微的摇曳而猛烈摇摆。海海觉得这是她惟一偷对的东西,不然母亲可能永远无法知道真相。他说:“戴一只耳环真有意思。”一对耳环就算是真的,也平淡无奇;然而一只耳环则有它的独特,虽假,也因为单独一只,没有成双,叫人替它追溯出一些人间的悲欢离合,有了传奇的色彩。
  做过激烈的床上活动之后,海在洗手间开着门小便,雯妮莎光着身子就进来洗澡。海看了她一眼,接着小便。大方多了,没有刚识的那份局促,东遮西躲,他们像过了很久日子的伴侣。两个人在浴室一起淋浴。水流顺着她的金发流下,他用手去抚摸,金发一条一条像小金蛇般蜷在他手指间,他将手抽出,金发就在水里漂开来,非常的整齐美丽。她的身体扭动着,唱着自编的歌曲。这是他最后关于她的印象,他一辈子都会记的。在这一切都一去不返的那天,海海还清楚地记得这浴池的温度、气息、歌声。
  两个人都静静地,就这样听着水流的声音。雾蒙蒙的热气在浴室镜子上结起小水流,一颗追着一颗,一路追击下来,逐渐露出影绰的两个人影。他们的身影被照成曲折朦胧的影子,互相不认识。
  他们对视,交换了一个会心而衰弱的笑,好像心领神会了什么。他们感觉到他们从来不曾如此亲密过。他们又都感觉这亲密得让人担心,是穷途末路的兆头。像是一只随时会掉下来的玻璃灯泡,你知道它会掉下来,却不知道什么时候掉,他们都不说透,只是憋住气等它落地“啪”的一声。
  这样安静了好一会儿,她问:“你想家吗?”
  海明白她其实想问的是什么。她是在问:你要回家吗?
  他不说话,一会儿,他点了一下头:“我害怕。”
  她说:“你应该给家里打个电话。”
  海想了一下,点点头。
  她又说:“去吧。”
  最后雯妮莎主动地给了他一个结实的拥抱和一个天使般的笑脸。
  海海刚要出门,雯妮莎却又叫住他,认真地说:“我想告诉你——谢谢。”她还在他额头上轻轻吻了一下,冲他一笑。笑像是一种苦痛,她似有意躲避,脖子似蛇颈子那样适度地游动着,举脸之间有那么一刻的抖缩。那一刻的她,艳丽得惊心动魄。她又回到他对她最初的认识:那个神秘而美丽的尤物,她的美一下子不通俗起来。她的美丽不曾如此公然地展览给他。雯妮莎温暖的身体贴着他,他突然很想亲近这个女子。那谜一样的笑又出现了。他有点吃不准的感觉,不仅是对她的笑,而是对她的整个人。那笑是不祥之兆,那是很多日子以后他突然意识到的。

//


第二十四章花蕾尚未开放,就蛀坏了(4)



  海海出门到路口的公共电话厅给家里打了个电话,电话号码刚拨了一半,就挂了。接着又拨通了一个电话号码,是艾丽雅的。
  艾丽雅一听到他的声音就哭着说:“你在哪里?这几个星期你都上哪里去了?我们都快急死了。”
  “不要着急,我没事。我和雯妮莎在一起。”
  “你为什么不回来呢?你妈妈都快急病了。”
  “你能不能告诉我妈妈我没事,叫她别着急,只是我现在不能回去。”
  “为什么?”
  “学校,学校现在怎么样了?”
  艾丽雅说学校已经恢复正常了,他们的期末考虽然拖期了,但还是进行了,学校现在已经放假了。
  海海小心翼翼地追问:“那,那,那件事情查出来了没有?”
  “还没有,但是已经排除了恐怖组织所为,是一起恶作剧,至于是谁做的,现在还在排查。”
  海海知道自己又有惊无险地把这一天过去了,枪决延缓执行。海海其实是希望艾丽雅回答她:“查出来了,就是你。你就别再想逃了。”他希望一句话将他从提心吊胆的日子解放出来。惩罚、指责和折磨都由别人来做了,被别人惩罚比自己惩罚自己好过,那时他就终于可以踏实地睡上一觉了。
  “那有没有什么线索呢?”
  “应该是本校学生干的,现在还不能确定,很多学生被叫去问话,进行排查。”
  海海心里都要急得骂人了:这个美国警察,也就能在好莱坞大片里神勇一把,在现实中也不怎么样。查就赶快查出来,查不出来就收案吧。老这么憋着,害得他心跳、呼吸都不能正常进行。
  “海,告诉我你在哪里?”
  “学校里有什么情况吗?”
  “先告诉我你人在哪里。”
  就在海海与艾丽雅两个人在这个问题上纠缠不休的同一时刻,雯妮莎一个人在房间里吸毒,每吸一口,眼神就一晃,接着整个人都一晃,然后瘫在那里,眼睛半睁,嘴巴半张,脸上出现一种痛苦的满足感,一种难得的平静。然后她一个人走到楼顶的平台上。她整个人都不真切起来,严重地缺乏实体感。以前她投块小石子下楼,让小石子替代她去感觉坠落以得到释放,现在她的整个身子被自己当作石子扔到楼下。
  这时海海正在电话上告诉艾丽雅他的地点,听到这一声,立刻感觉不妙,一丢电话,冲了上去。周围已经挤了一圈的围观者。有人从顶层跳下来,“啪”地一声在地面上坠出一个大大的“人”字。从她的背影可以判断出是一个很年轻的女子,她的一头美丽的金发,在风里一动一动的。她活着时侯时常不耐烦,一种对任何事物轻微的抵触锁在她的眉宇间。而她现在彻底地静下来,那种对任何事物都没意见的心平气和。
  雯妮莎就这样离开他,连个招呼都不打,独自上路,把他丢下了。海海哑住了,惨痛地一笑,因为她把他骗得太惨,连他都替她过意不去。

//


第二十五章冬天已过,春天还会远吗?(1)



  几个小时后艾丽雅按照海海的地址赶到了。
  海海正猫在旧旅馆的墙根上,艾丽雅打量着这个逃家的少年,长荒了,无人照料,活得毫无心绪。瘦小的身体也不像以前那么灵秀,成了苦力形的身板,怎么看怎么像小老头。两只黑白分明的眼睛也变得不黑不白,大而无神,眼白上老是平白无故地布着血丝,眼里有绝对的疲惫。他年纪轻轻的,哪儿来的这么深的疲惫?艾丽雅闪出莎士比亚的一句名言:花蕾还没有开放,就已经被蛀坏了。那个清秀纯洁的海海隐藏在这位邋邋遢遢的半个小老头的哪一抹眼神、哪一个表情里?她想到底是一条怎样挣扎的通道将那个诚恳本分的少年与这个站在她面前的男子联系到了一起?
  她叫了一声“海”,千言万语竟在其中的意思。
  “噢。”海海收拢了一下自己的手脚,露出海海式的手足无措。他看不太清楚艾丽雅的面貌,但可以准确地描绘出她的样子,一个十七岁花季少女的那种健康与明朗,与这昏暗简陋的旧旅馆陡然形成一种荒谬对比。他甚至能无误地感觉到她此刻的表情——她一定是带着轻微的嫌弃,过度的怜悯看着他。她一定这样看他,现在大家一定这样看他。
  “雯妮莎死了。”
  “我已经知道了,我很抱歉。这是怎么回事?”
  “她吸毒,精神出现恍惚,自己跳了下去。”
  “我很抱歉听到这个。”
  “她就这样走了,把我丢下了。”
  “那你还好吗?”
  “不,我不好,我很不好。”
  她听出他的满腹心事与历经沧海的无奈,无知单纯、安分守己渐渐稀薄得近乎消逝。她看着这个中国少年两只手紧紧搓着自己的大腿外侧,心里忽然一阵的心疼与惋惜。伤心的话不好当着他的面说,只怕说了也于事无补。
  “回去吧。”
  海摇摇头。
  “海,我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事,但是你必须跟我回去。我不可能再让你一个人走掉的。你知道我不可能这样做的。”
  “谢谢,”海海领情地点点头,“不过……”似乎自己已经死了,可别人还把他当活人对待,给予他活人才有平等。
  “你难道不想回去吗?”
  “回不去了。”
  “啊?”
  “你不知道的。”海海心里说:艾丽雅你是不知道呀,你什么都不知道,我现在这个样子怎么回去呀。我已经离经叛道走得太远,现在我是连回家的路都找不着了。
  “那么告诉我。”
  “你不会理解的。”海海想,艾丽雅离罪恶多么遥远,他会把她吓坏的。
  “试试。”艾丽雅很平静的说。
  海海看了艾丽雅一样,想看看她是不是有足够的承受力来听以下的话。海海觉得艾丽雅的无表情就挺好的,就像菩萨那种一视同仁、毫无偏见的神态,所以普天众生愿意向菩萨倾诉。
  “我用过大麻,而且有点严重。”海海说完吐了一口气,像是放下一个石头。
  “哦。”
  “学校那封匿名信也是我写的。”海海又吐了口气。
  “啊。”
  “我做过许多你猜不到的事情。”海海的呼吸得以正常。
  “呀。”
  海海看着这个少女眼眶里已经涨满了泪水,只是极力控制不溢出来。他看见她眼睛里打了个抖,像无意中被刺扎了一下,一个满怀欢喜去采花的小女孩被刺扎了一下那样,她一痛,只要没有把惊恐与讨嫌喊出来。
  海海心里很过意不去,他的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把人家伤心成这样。他就知道不该说的。看看,现在他是向艾丽雅吐露了心事,卸下积压在心头的重担,却把重担压到了人家的肩头。
  海海抖着声音问:“怎么?没吓坏你吧?”
  她眨眨眼睛,把欲流的眼泪眨干。他映在她泪水之上,开始变形,变得她不认得。他也看见变形的自己,也不敢认。
  “你说我还回得去吗?”
  终于一滴泪先从他那儿落下去。
  海海先哭了,可他自己不知道。
  “你必须接受治疗。”艾丽雅一下抱住他,她知道他是一个病人。
  “这就像在瘤上贴邦迪——不管用。”他摇摇头,承认自己是个废人没用了的那种摇头。意思是她的好意他心领了,但是也请她收回这种希望,免得他又叫他们失望。
  “跟我回去吧。一切都会好起来的,都会过去的。”
  海海又灰心地笑笑,笑她自欺欺人的想法。
  “你必须重新开始。”艾丽雅说,“你知道我是不会让你一个人留下的。那不是我。”
  这时开始下雨了,雨把一条街都下空了。两个人在雨中争执走还是不走,最后海海实在拗不过她,他想可不能让艾丽雅也留下,那不是害人家嘛。他说好好好,艾丽雅,我跟你回去。两个人开着车子,一路上再也没有说话,没话可说似的,只是听着雨点落在车子上的声音,看朦胧不清的雾蒙蒙的景致。

//


第二十五章冬天已过,春天还会远吗?(2)



  快到帕特李家的时候,海海说要先回公寓。“我想先回公寓洗个澡,换身衣服,我不能这样子回去看我妈妈啊。”艾丽雅笑:“那是应该的,你这样子回去还不把你家人给吓死。”“是啊,我不能这样回去见他们。”“洗洗干净才行。”“是的。”“我在这里等你,然后开车送你回去。”“不用了,从这里到我妈妈家不远,我可以自己去,或者叫我妈妈来接我。”“不,让我送你吧。”“不用。”
  “你不会又自己跑掉吧?”艾丽雅开玩笑地问,说这话时尽量不去看他的眼,尽量语气随意一些。
  海没有回答,像是吃不准自己会不会这么做。
  “会?不会?”
  “你不相信我吗?”
  “我怎么会不相信你呢?”艾丽雅说,其实她就是不相信他。她就是觉得海会这样做。海会趁她最无防备的时候自己遛走,这次甚至连张纸条也没留,尤其是会发生在这样的雨天。
  “好了,你先回家吧,我洗个澡后自己回家。”
  艾丽雅不放心地看了他一眼,也没有坚持,走了。再坚持不就是对他不相信吗?
  艾丽雅走后,海海并没有回公寓洗澡换衣服,他一个人在雨中大街小巷地走,像在寻找什么,可能是在找雯妮莎,也可能是在找自己,那个丢失的中国男孩董海。他支身片影在强暴的风雨中,被离间得那么模糊不清,那么朦朦胧胧。雨一直没有停,他一身的雨水,还有泪水。说不清楚是为自己哭,还是为雯妮莎哭。
  街上空无一人,天地真是清冷啊。望着被雨淋肿了的城市,他知道雯妮莎这一走真走干净了,可他却回不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