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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确是啊!”
“高兄你看,这可是我珍藏了数久的女儿红。古人说的好,酒逢知己千杯少!今日,就让你我二人把酒言欢,喝个痛快吧!”
“好!不醉不归!”
于是,二人举杯畅饮。席间,免不了对国政各抒己见。
“先前听高兄说起自己的名字,我倒觉的耳熟。不知,高兄可知?数年前那燕国出了一位名噪一时的刺客,与高兄之名刚好只差一个字。”张良道出心中的疑惑。
“怎能不知!不瞒你说,此人正是我一母同胞的兄长——高渐离!”
“原来是英雄的手足之亲!难怪今日会路见不平,拔刀相助!”
“家兄善于击筑,大凡是听到他击筑的人,都会有所感触而流泪离去。可恨那暴君嬴政召见家兄,想要一睹技艺,又怕被他刺杀,便命人用马粪的烟熏瞎了他的眼睛。家兄因此能够接近暴君。那晚,他便在自己的筑中灌了铅,想要用筑去行刺,结果没有击中,反而被暴君处死……”高渐合说到伤心处,竟然落下泪来。
“高兄还请节哀顺便!”张良咬牙道,“最可恨还是那秦王嬴政!先前,那小儿胡亥,还不是狗仗人势!王子又能怎样?犯法理应与庶民同罪!岂可因为老子是皇帝,就可强取豪夺,草菅人命!”
“哼!有其父必有其子!想那狗君,征战六国,死伤无数,白骨遍野。年年还苛捐杂税,强制征用劳力,搞的百姓苦不堪言,天下暴政猛与虎也!”
“高兄所言甚是!提起那个狗君,确实恨不能剥皮抽筋!其实,不瞒高兄,在下的祖父、父亲都做过韩国的相国。韩国被灭,我身负国仇家恨,于是变卖了家产,云游四海,想他朝有一日,能够报此血海深仇!”张良看了一眼高渐合道,“只是不知,高兄是否也有同想?”
“如何不想?我做梦都想要手刃仇人!”
“好!眼下,我正有一计,原本苦于人手不足,现在只要有高兄相助,一定事倍功半!
“何计?”
“我看高兄力大无穷,徒手便能抬起巨石,不费吹灰之力。我正需要这样的大力士!”
于是,张良便将计划详细的告诉了高渐合。
高渐合听完,不禁赞道:“好计!我自当按你说的去做!你请放心!”
“高兄,你我今日能在此地相遇,即是有缘。若高兄不嫌弃,我想与你,当着这土地公婆的面,结拜为兄弟!”张良说道。
“我一个粗人,能与贤弟结拜,应是求之不得,又岂敢嫌弃!”
“好!那自此后,你我亲如手足!不能同生,但求同死!”
二人说完便跪倒在神明面前,虔诚叩拜,指天地盟誓。
仪式简单结束后,张良道:“大哥,请受小弟一拜!”
“贤弟快快请起!你我一家人不必说两家话!”
“那好,就等你我手刃狗君之后,再来对酒当歌!”
“没错!”
东巡大典4
三日后,始皇车马便起程,继续向东游进。出了原阳县,不久便行至郊外的博浪沙。
始皇乘坐的六马御驾,豪华无比。前面是开道的立车,装备齐全。后面是侍从的副车。一行人马同往常一样,向东行驶。
风从山谷间的缝隙吹过。没有人注意到,此时,那高地之巅上,两个义士正埋伏多时。他们正是张良和高渐合。
几日前,他们就已经商议好了要如何行刺始皇。为避人耳目,张良到原阳县邻近的村上,请了个铸铁的匠师,打造了一个重约一百二十斤的大铁锥,准备等始皇经过的时候,好让大力士高渐合推锥袭击。两侧的地形,他也观察过了,三面都是高地,夹驰道于其间,十分适合突袭。山上视野开阔,岩石林立,亦好藏身、脱身。
他二人屏息凝神,双眼死盯着那六马御驾,车马渐渐接近。
只听张良轻声数道:“一、二、三……推!”
高渐合得令,使出全身气力,猛的将大铁椎推下山去。
始皇的六马御驾飞快从张良二人的眼下掠过。那大铁椎黑压压的“轰隆”一声巨响,竟是只砸到了紧随始皇御驾之后的副车。再看始皇的御驾却已驶出了老远。
那副车瞬间被压的粉碎,连同驾驶的人也血肉模糊,惨不忍睹。铁锥落地四周,顷刻间亦塌陷了数米深,扬起漫天的碎石粉尘,混着灰土,呛的人睁不开眼。
众将士皆大惊。纷纷拔出刀剑,拥至始皇四周护驾。
张良与高渐合心知计划失败,痛失机会,眼下是不可能再有所作为,顿时垂头丧气。又听得山下御林军大叫——“捉刺客”,声音响彻山谷,他们怕暴露行踪,匆忙向身后逃去。
就在这时,离他二人原先所伏处不远,有一男一女,缓缓从一块隐蔽的巨石后现身。
男子立前,三十来岁的样子,并不束发,任其随风舞动,狂放不羁。再一看容颜,却生的是极其阴柔俊美。一双不同于常人的灰眸里,尽是冷酷、沧桑之色。
女子紧随他身侧,约莫十八、九岁,长相娇俏可人,只有那对眼神,暴露出与年龄不符的早熟,还有倔强。
她应该是倔强的,这都源于她争强好胜的心理。师父常常这样说她。只不过,他并不知道,她的争强好胜,全是因为他。
女子看向身旁的男子,唤他道:“师父,为什么不出手帮他们?我们从天未亮就等在这里,难道和那两个人的目的有所不同吗?”
男子并不作答,似乎嫌她多嘴,眉头微皱,冷冽的瞥了她一眼。
“师父,难道我说错什么了吗?”女子不安道。
“落英。”他叫她。
——那是她的名字,可是为何每次从师父的口中听出来,都是如此的生硬冷清呢?
他继续说道,不带任何情绪:“你随我这么多年,性子倒是没有半点长进。看来,我还是罚你不够!”
“师父,请饶恕徒儿!”落英低下眼睑。这么多年了,师父终究还是不能满意她。
“记住!不明白的事情,连问都不要问!时机到了,我自会告诉你!”
“是。”
他们伫立崖边,俯首望去,山底驰道边,始皇的车马队慌乱不堪。
男子面无表情,猜不透他在想些什么。未几,他抬眼朝张良二人逃走的方向看去,那行刺的两人早已不见了踪影。
男子轻蔑的牵动嘴角道:“一对愚蠢至极的山野莽夫!”
他不禁在心中不屑道:尽做些鸡鸣狗盗之事!以为这样就能解救苍生于水火之中吗?这两人打草惊蛇,连累他人都不知!
男子摇摇头,又叹道,“看来,这近旁又要有人遭殃了!”
说完,他便拂袖离去。
落英亦步亦趋的跟在他身后。她暗自想道:那两个刺客,的确是笨!从高空投石,居然连落差都忽略不计!难怪师父要骂他们蠢笨。
师父是她见过的这个世界上,最聪明的人了!虽然,她见过的人并不多。师父还有个很脱俗的名字——子虚。
落英在心底,默默的念到那两个字:子虚。
东巡大典5
博浪沙遇袭,始皇大怒。想到之前情景,众人还心有余悸。火速折回原阳县府,始皇便颁令,全力缉拿刺客。众将士兵分几路,誓要将这方圆百里,掘地三尺,也要捉到刺客。
扶苏亦不甘落于人后,领着一路兵马,向几里外最邻近的村庄走去。
从手下的口中得知,这个村子因为大部分村民都姓李,所以叫做李家村。整个村落面积不小,不过,街市上却人烟稀少,异常冷清。离天黑尚早,已有不少店家闭门打烊了。而且所到之处,看见的大多是一些老弱妇孺。
扶苏四下里逛了好久,发现只有前面那一家铸剑铺里,还在忙着。电光火石间,倒遇上这村里少有的几个年轻壮丁。
扶苏便上前询问道:“打扰了,请问……”无奈,锻造声震耳欲聋,匠师根本听不清他的话,摇摇头继续埋手自己的工作。
一个面色黝黑的老汉迎上前来,道:“公子是要铸剑吗?”
“不是。”扶苏有礼道,“在下只是路过此地,想要询问点事情,还要劳烦各位了。”
“原来如此。你问吧,我知道什么,一定不会隐瞒。”老汉道。
“不知,这村里可还有其他铸剑铺?”扶苏道。
“没有了,只此一家。”
“那这几日,可否有人来过此处,要求铸造一个重达百斤的大铁锥?”
“这……三日前,倒是有两人来过。”老汉指着一旁一个赤裸上身,挥舞大锤的壮丁道,“就是他负责打造的。”
老汉叫来那人道:“你过来给他们说说,那日你打造百斤铁锥的事情。”
那壮丁抹了把脸上的汗道:“就是一个重有一百二十斤的大铁锥。那两人要的急,我赶了一天一夜才完工。他们给了不少钱,最后走的急,竟然连回找的钱都没来得及拿。”
“你们认识这两人吗?”
“不认识。我想他们应该是邻村的吧。”
“那日后可曾再见过他俩?”
“没有。我们这里平日很少有外人来,但凡出了个生面孔,一眼便认出来了!”
“那他二人的模样,你可还记得吗?”扶苏欣喜道。
“当然记得。那二人,倒也奇怪。一个是斯文书生,一个是粗野蛮夫……”
于是,扶苏依着匠师的描述,迅速绘下了画像。
眼见重要线索已经取得,扶苏一边收好画像,一边和匠师闲聊道:“对了,我还有一事不明,自刚才我进了村,就发现这里年轻男子很少,为何会如此呢?”
“一看你就不是本地人。这附近几个村子的壮丁都被官府抓去骊山,给皇帝修陵墓了,还哪里来的年轻男子!”匠师道。
“原来是为了给父皇修陵寝!”扶苏喃喃自语道。
“公子你说什么?”
“哦……没有什么!”扶苏摇头道,“那各位怎么没有被抓去呢?”
“唉!”匠师叹息道,“我们几个是去年逃难来到此地的,南方发大水,我们才不得不背井离乡啊。又赶上南越的战事,官府急需要兵器,便强制征集我们来铸兵器。所以,我们才能免去骊山,得以和家人团聚。”
“原来如此!”扶苏点点头,内心有不小的触动。一直以来,他只知道,父皇为了修陵寝,征集了不少劳工,但他并不知道,还有官府强行抓人这样的事情。再来那百越的战事,打了也快一年了,情势却并不见得有多乐观。 txt小说上传分享
东巡大典6
扶苏回到原阳县府,天色已晚。偌大的厅堂,灯火通明。始皇端坐正中的高位,旁边候着中车府令赵高,胡亥与公子高也近侍一旁。
“父皇!”扶苏请安道,“儿臣回来了!”
“恩。”始皇威严的点头道,“可有何线索?”
“回父皇!儿臣已经查到线索!”扶苏从怀兜里掏出那份画像道,“这是根据那两名刺客的相貌所绘!”
一旁赵高接过画像,恭敬的呈到始皇面前。
“你如何知道这二人便是刺客?”始皇看完画绢,冷冷道。
“父皇可还记得那重达百斤的大铁锥?”
“当然记得。”
“那便是出自邻县一家铸剑铺之手。”
“铸剑铺?怎么说?”
“儿臣想,那么大一个铁器,如果在原阳县城里打造,实在是太引人注目。但是又不能离行刺的地点太远,否则搬运这个铁锥也会成为问题。所以,刺客最有可能去的就是离博浪沙不远的几个村落,而邻近的李家村是离这里最近的地方。于是,儿臣立即带了一队人马前往,果然在一家铸剑铺里发现了线索。”
“那铸剑铺里的人怎么说?”
“三日前,果真有两个人前去,要求打造一个重约一百二十斤的大铁锥,催着匠师赶了一天一夜才完工。要将这个重物搬上山坡,势必还得花上大半日。父皇正是三日前诏告的出发时间,我想那二人定是算好了时机,要在今晨突袭!而且来这二人后来再没有去过那铺子。”
“你如何能确定这刺客画像不会有误?”始皇不动声色的面容下,目光渐渐变的犀利。
“这完全是依照匠师亲口描述所绘,如果有误,那也许该是儿臣的画技不达火候吧。”扶苏打趣道。
始皇瞥了一眼扶苏,面色阴沉,突然袖袍一挥,大喝道:“传令下去,即刻去李家村捉拿匠师!所有跟铺子有关的人,一个都不能放过!”
“是!”赵高道。
“父皇,这是为何?”扶苏不解道。
“你怎能确定这匠师没有骗你?”始皇不悦道,“也许,他就是那个刺客!”
“父皇,请明鉴!那些匠师,都是逃荒的难民,而且,现在都被官府收编,专门为我大秦铸造作战所用的兵器,这些在当地官府应该都有记录!”
“就算他们不是刺客,也一定与刺客脱不了干系!你身为朕的长子,居然轻信表面之言,真让朕失望!”
“父皇……”
“好了!不要再说了!朕自有主张!”
不到夜深,那边前去捉拿匠师的官兵已经将人犯全数带到。一干人等跪了县府厅堂一地。
“大老爷,明察!小人们这是所犯何事啊?”被押解的匠师们不明就里的问道。
“大胆!见了当今皇上,还不快快叩拜!”赵高在一旁狐假虎威道。
“啊?!皇……皇……皇上?”匠师们立即吓的哆嗦起来,头也不敢抬。一直素闻当今始皇帝残暴不仁,今日被捉直觉是大难来临。
始皇将手中那张画像猛的抛了下去,道:“可还认得这二人?”
那为首的匠师抖缩着瞥向那飘然落地的画绢,道:“小……小人……认……认得!”
“是谁?”
“是……是……是几日前……来铸铁的……客……官。”
“铸什么铁?”
“铸……铸一个……一百……二十……斤的铁锥。”
“你抖什么?莫非是你心中有鬼?”始皇威逼道。
“小……人不敢!小人句句属实!”
“你说你为他二人铸铁,可有人看见?”
“有,与我一同打铁的王二、张三……他们都有看见。”匠师指了指身后的铁师道。
“是吗?”始皇挑眉,冲着那一干匠师询问道。
“是是是……我们确有看见……”那些匠师赶紧点头应声道。
“哼!我如何能确定你们没有撒谎?也许,贼喊捉贼,也说不定!”始皇厉声说道。
“小人怎敢欺瞒!如果有心欺瞒,又怎会说出这二人的模样?”匠师辩解道。
“这正是朕要问你的!你故意捏造一张子虚乌有的画像,究竟意欲为何?说!”始皇怒喝道。
“小人确是见过这二人啊!如何捏造?”
“来人!”始皇吩咐道,“将众犯押下去,大刑伺候!”
“皇上饶命!小人是冤枉的啊!”众匠师一听要用刑,吓的头如蒜捣,连连磕头求饶。
“哼!什么时候招了,朕自然会饶你们狗命!”始皇大袖一挥,兵士已经上前将众匠师拖了下去。
没过一会儿,就听得后堂传来阵阵此起彼伏的惨叫声,凄厉哀号的让人不自觉的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东巡大典7
“父皇!”一旁坐立不安的扶苏终于耐不住这阵阵悲壮凄嚎声,踏前一步道,“儿臣倒有一计!可以探出他们所言是否属实!”
“说!”始皇有些不悦。
“既然他们都言见过刺客。那么,就把他们分散开来,独个叫他们描绘出刺客的相貌,然后由画师逐个记下。之前,儿臣所绘的那张画像,只有为首的匠师看过,如果他们没有说谎,那么这所有的画像应该都不会出入太多!”
“就依你的办!”始皇不耐烦的说道。
大约一柱香的时间,画师已经完工。赵高将一沓画绢呈上。
始皇仔细的翻看着,脸色依旧阴沉。直到最后一张被看完,他倏的合上画绢。
“父皇,结果如何?”扶苏询问道。
始皇面色难看道:“如你所言,这二人……确是刺客!”
扶苏欣喜的接过始皇传来的画绢,果然张张相似,并无多少出入。他原先的担忧终于放了下来了,他道:“父皇!既然他们没有说谎,是否能放他们回去了?”
“不行!”始皇一口回绝道,“虽然他们说出了刺客的相貌,但是这并不能证明他们与刺客没有干系!”
“父皇……”扶苏欲开口,却被始皇打断。
“朕已经决定了,要好好惩治他们,以示天下!”始皇转而吩咐道,“传令下去,施以墨刑,然后发配骊山皇陵!”
“是!”一旁的将士领命道。
“父皇!万万不可!”扶苏上前道。
“有何不可?”
“那些匠师,原本就是逃难来的,好不容易与家眷在此地安居乐业,而且那个李家村,儿臣也去看过,所有壮丁都被官府抓去骊山修陵,剩下的就是老弱妇孺,全靠这一个铸剑铺接济维持。如今,若是再将他们发配骊山,岂不是要饿死这帮老弱妇孺!”
“大胆!你的意思就是指责朕了?”始皇大怒。
“儿臣不敢!儿臣只是心中有话,不吐不快!”
正在这时,久候一旁始终插不上嘴的胡亥,终于憋不住的上前道:“父皇,请容儿臣说一句!”
“你说!”
“不知那些画像可否让儿臣也看看?”
始皇点头示意赵高拿来画像。
胡亥翻看了几张,突然一拍脑门道:“哎呀!我想起来了!”
“你想起什么了?如此大惊小怪!”始皇不悦道。
“父皇!先前您审问那匠师,画绢被抛在地上,儿臣瞅了几眼,顿时觉得那画上所绘之人十分眼熟。现在仔细看了,便一下子想起是在哪里见过了。”胡亥道。
“哦?在哪里?”始皇蹙眉道。
“不瞒父皇,那还是在南阳郡别馆的时候,儿臣见那山脚下的牡丹开的甚是夺目,就想着把它们移植到父皇所住的园内,也好让父皇赏心悦目一番。儿臣与那花农已经谈妥价钱,谁知道,就在那时杀出来一个络腮大汉,不仅坏了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