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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时,可就是一场风波了啊……
他身后的冯诞沉默了一会,说:“陛下不会不明白这一层。”
“不是明白或者不明白……”王猛摇摇头,声音低得好像自言自语。冯诞有些惊讶地抬眼去瞧王猛略显落寞的背影,王猛却突然话锋一转,声音清晰地问:“冯卿,若是你有一样极贵重的东西,旁人都想要,可是你给了别人就会让自己陷入危险的境地——不拘什么东西,可能是你的宠爱,也可能是你的权势,甚至只是一个活命的机会……比如说一把价值千金的宝剑罢,你会怎么办?”
“那自然是珍之重之,绝不与人……”冯诞不假思索地应声而答,说到一半却突然望着王猛的背影住口了——王猛,分明是受命都督关东六州诸军事、全权简拔六州官员的。
王猛在他静默的时候转过身,嘴角露出一丝分不清是讥嘲还是钦佩的笑容:“可是有些人是真正的性情中人,只是一时意气,就会脱手相赠了。”
※※※※※※
茫茫无尽的烟雨笼罩了整个长安城。太极殿旁东堂屋顶的青瓦现出玉石一样的脂光,雨水顺着檐沟、沿着滴水落下来,“滴滴答答”地砸在台基前的青石路面上。苻坚同门下省侍中梁谠一同踏上台阶,梁谠说:“杨纂之前口气不小,还说要同大秦决一死战,微臣还当他多能打呢!不想一战即溃,这便请降了——”
苻坚回头笑:“我大秦将士如虎豹、利刃如霜雪,仇池兵没打便先胆寒了,杨纂不说几句壮胆的话,这仗还怎么打?不提他了——”顿了顿,话锋一转,说:“前几日朕不是派你去邺城见景略么?如今仇池降了,朕还有一些事情要同景略商量,等朕写封书函,你一并带给他罢。”
梁谠思索了一下,笑:“是商量凉州的事么?”
苻坚瞧了他一眼,露出赞许的笑:“是呀——朕眼下还不想同凉州动武,如果能借仇池之捷制服凉州自然是最好了。景略前几年在枹罕城外打得凉州张天锡魂飞胆丧,只怕现在看见‘王’字还会哆嗦,要想不费一兵一卒地制服张天锡,自然非景略不可。”
梁谠笑:“王公真是国之柱石……”苻坚却转过身去了,有些惊讶地看着从檐廊拐角钻出来的少年。那少年一头一脸的水珠,像是刚从雨地里跑过来的样子,胸膛还微微有些起伏,瞧见梁谠时怔了一下,规规矩矩地跪下了。苻坚笑了一下,示意梁谠先进去,然后走到那少年跟前,问:“凤皇,怎么了?”
慕容冲仰起脸,有些惶急地说:“三哥派人同我说母亲病倒了——”
苻坚很快就说:“那你回去一趟罢!”扭头看了一下天色,又问:“你三哥有派车子来接你么?”
慕容冲不假思索地就想回答,张了张嘴又愣住了,半天才呆呆地说:“我……不知道。”
苻坚想了一下,同身后的宋牙说“你送他去新兴侯府”,然后就转身进东堂了。慕容冲松了一口气,旋即又变得茫然。宋牙向他行了个礼,说:“慕容郎,咱们走吧?”于是两人一路默默无语地出了宫门。
慕容冲一出宫门便瞧见门前的石道上停了一辆车子,赶车的正是慕容暐跟前的下人屈突提,不知怎的,也不觉得欢喜,只是回头同宋牙淡淡地说:“原来我三哥派了人来,你回去罢!”
“这可不成,”宋牙摇摇头,瞅着他笑,“我可比不得您,陛下的话不爱听就不听了——陛下让我送您去新兴侯府,便是天上下刀子,或者新兴侯府搬到西域去,我也得送您去的。”
宋牙说慕容冲“陛下的话不爱听就不听了”的时候,慕容冲的脸色分明一变,随即还咬了咬下唇——看得出来已经极力克制了,只是他自己却不知道,他脸上的每一分神情,都在说着“你们还要我怎么样”。宋牙瞧着他直笑,过了好一会儿才指了指不远处的那辆宫车,说:“请您上车罢!”
慕容冲不晓得该上哪辆车,正在犹豫,屈突提的车上突然跳下一个人,远远地朝他挥了挥手,大声喊:“凤皇!”。 最好的txt下载网
第十六章 荣荣窗下兰
宋牙闻声回头,眯起眼睛,打量那个突然从远处青色油壁车上跳出来的人。隔了十几步路,眼前又是白茫茫的雨雾,他并瞧不清什么,只是从身形上判断来人是个同慕容冲差不多岁数的少年。那少年头上戴了顶鲜卑贵人常戴的步摇冠,一跃之下,步摇冠上的金枝颤动不休,在笼罩万物的苍茫里流动着淡金色的光,连绵不绝,好像用金粉在绢帛上抹出的一团线。
宋牙“嘿”了一声,声音极低地自言自语:“在宫门前大呼小叫——”话声未落,身边的慕容冲便倏地冲出去了,一边跑,一边欢呼雀跃地喊:“七哥!”宋牙瞠目结舌地瞧着,半天才呻吟了句:“慕容家的儿郎都是野人么?”然后便小跑着追上去了。
“总算见着你了!”前燕济北王慕容泓有些不耐地跺了跺脚,随即挺亲热地拉起弟弟的手,“你在宫里这一向还好么?你可知道……”说到此处,他突然觉得眼皮底下有一线极微弱的白光闪过,不知怎的,他觉得这转瞬即逝的一丝微光极碍眼,于是住了口,有些困惑地往发光处望去,一望之下,便将慕容冲的手松开了。
慕容冲有些纳闷地笑:“七哥,你怎么了?”
慕容泓两眼直勾勾地盯着慕容冲的腰间看——琵琶形白玉龙凤带钩,钩首为扭头回望的龙首,钩尾为仰首前眺的凤凰,钩长不过寸许,而龙的犄角、眼眉以及凤的双翼、尾羽历历可辨,玉质洁白细腻,在雨天的阴沉里静静地渲染开温润的光,这是西域来的极贵重的玉器。这样的玉器,慕容泓相信便是当年燕国的大司马也不一定有,如今秦宫里的少年,又是打哪里得来的呢?他冷冷地看了慕容冲一眼,说:“没怎么,上车罢!”
慕容冲看了看慕容泓突然冷下来的脸,有些不知所措。恰好宋牙也跑到了,一边半弯着身子喘气,一边断断续续地说:“哎呀,可累死我了……下回您可别再撒腿就跑了,您这劲头,一般人还真吃不消您折腾……”
慕容冲看了他一眼,旋即回过头去同慕容泓说:“七哥,他是……”慕容泓并不看他,只是瞧着宋牙,语气里有些嘲讽地打断慕容冲的话:“天王陛下跟前的人,我怎么会不认识?”
慕容冲愣在当场,越发不知所措。宋牙看他一脸的莫明其妙,委屈得连眼眶也有些红了,便极不客气地指着慕容泓问慕容冲:“您要坐他的车么?”
慕容冲看了慕容泓一眼——慕容泓也在看他,旋即便径自转身上车了。慕容冲不晓得哪里得罪了他,又是委屈又是生气,杵在那里,不上车也不离开。宋牙叹了口气,拉他上了车,一边让他在慕容泓身边坐下,一边说:“您呀——您就是个小孩子……”
慕容冲极难得地没有反驳,只是低着头闷闷地说:“我不是小孩子了——”慕容泓冷冷地侧眼打量他——慕容冲穿了一件天青色的袍子,袍子的颜色好像晓雨过后薄云散开时天空的色彩;慕容冲佩了一个碧玉翔鹰,色泽碧绿而鲜洁,好像水底招摇的青荇;慕容冲……
慕容冲用了许多乍看平淡无奇,细看却极贵重的东西。
慕容冲看他盯着那个碧玉翔鹰看,略略恢复了点兴致,提起系在鹰背上的朱红色丝绳,将玉鹰拎高了一点:“不管怎么动,这鹰总是平的,永远不会头朝上、尾向下地竖起来,挺好玩的吧?我前两天瞧见的时候觉得挺好玩的……”突然就说不下去了。慕容泓却抬起眼,毫不留情地盯着他冷笑:“是呀——陛下待你真好——”
慕容冲快哭出来了,极勉强地笑了一下,问:“七哥,方才上车前你想问我什么?”
慕容泓盯着眼前泪光泫然的弟弟——似乎只要再说一句,他的眼泪就会下来了……他总是这么没用,什么也不懂,只知道任性使气,然后大家就会围着他团团转了。从前他是皇帝的嫡亲弟弟,可他现在是什么人呢?说出来……不,想起来都丢人!
慕容泓觉得自己应该是瞧不起慕容冲的——今天的慕容泓,庶出的慕容泓,终于可以瞧不起慕容冲了!可是……内心深处,他又隐隐觉得“丢人的”慕容冲穿戴实在是比口口声声“绝不能堕了慕容氏的威风志气”的叔伯们齐整漂亮,好像慕容氏的沦落与他全不相干,他还是往日的那只凤凰……是因为他长得漂亮吗?
慕容泓恶意地打量着慕容冲的脸——细致得过分的皮肤,秀气得过分的眉眼……呸,根本就是个软弱没用的小姑娘!他按捺着自己也不知道哪里来的满腔怒气,对慕容冲说:“我听到了一些事情想问你,可是现在不用了!”说完便大声嚷着“停车”,也不管车还没停稳便跳到人来人往的长安街道上,转眼就不见了。
“七哥——”慕容冲被突然的变故惊得跳了起来,下意识地唤了一声便不言语了,慢慢地坐回车壁边的茵褥上,一向嚣张的神情里头一回有了瑟缩之意。
车驾终于到了新兴侯府门前,在台阶上等候的慕容暐来到车门前迎接,慕容冲摇摇晃晃地下了车,看也不看就从他身边过去了,慕容暐愣了一下,忍耐着赔笑:“凤皇还在怪三哥不去接你么?你又不是不知道……”
慕容冲回过身子,像是才看见他似地一脸恍惚的笑:“三哥?”
慕容暐这才有些疑惑,上前有些关心地问:“凤皇,你怎么了?”
“还不是您派来接人的那个妙人!”宋牙跳下车,极不高兴的抱怨,“那位小爷也不知道谁得罪了他,说的每一句话都呛心呛肺的,连我听着都难受——哎,他那脸色不是摆给我看的吧?”
慕容暐没想到有人送慕容冲回来,更没想到这人居然是宋牙,吓了一大跳,赶紧上前嘘寒问暖,问明了缘由又连连代慕容泓致歉,说“小孩子不懂事”,还让宋牙“大人有大量”——慕容冲有些木然地看着原来那么威严的三哥对苻坚跟前那么卑微的宋牙点头哈腰,看了一会儿就转身进府了。
所有人都围在慕容暐和宋牙身边,没有人留意到慕容冲已经离开了。他一个人来到新兴侯府的前庭,前庭和后院隔墙窗下的兰草很快吸引了他的注意。
他来到兰草前蹲下,看了一会儿便侧过脸,对身边的虚空极小声地说话:“父亲……他们都说你活着的时候是最喜欢兰草的,那么……你现在在这里么?”
“我有好多事情想问你……”
慕容冲把头埋进膝盖里,哭起来了。txt电子书分享平台
第十七章 春风扇微和
“嘻嘻——嘻嘻——”
傍晚的暖风里突然传来几声轻笑。笑声急促而清脆,像一小片一小片薄薄的冰,划开雨后潮湿沉重的空气,在慕容冲的身边脆脆地裂开。他几乎以为听到了自己在邺宫时候的笑声,然而不是,怔怔地抬头之后,他瞧见一个梳了双髻、簪着宝石花朵的锦衣小女孩倚在后院栏杆上笑他,边笑边伸出手指刮脸:“没羞~~一个男人做我们女人家才做的事情,不觉得丢人么?”
慕容冲听得呆了,愣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擦掉满脸的眼泪。那小女孩见他呆呆的又想笑,慕容冲却满脸怨毒地瞪了她一眼,扭过身子不理她了。过了一会儿,慕容暐带着屈突提等人左顾右盼地过来了,瞧见慕容冲才松了口气,冲弟弟一脸示好地笑:“凤皇,你怎么自己先进来了?随我去见母亲罢!”
慕容冲应了一声便站起来跟慕容暐走了。那小女孩伏在碧栏杆上久久也不离开,过了半天,有个容貌威严的中年男子出现在她身后,声音里有些诧异地问:“珂声,你呆在这里做甚么?”
那小女孩不动也不回头,一脸怔怔地回答:“阿爹,我方才遇见了一个叫‘凤皇’的人,他好凶啊——可是,他长得真好看……”
慕容冲跟着慕容暐穿过细白石子拼成的庭院,踏上木板檐廊,曲折行往新兴侯府的深处。刚下过雨,檐廊的地板变得有些潮,经过时候的声音不再清脆,发出沉闷的低响。檐头和廊外的浓阴树木“滴滴答答”地滴着水,风一吹,树叶与檐头的水珠便尽数往慕容冲和慕容暐身上袭来,慕容冲皱了皱眉,缩起身子:“好冷……好黑。”
慕容暐闻言伫足,回过头,语气温蔼地说:“很冷么?”
慕容冲像是让他的突然出声吓了一跳,整个人往后退了一步,一脸的防备之色,像是眼前的人不是他从小最粘的三哥,倒是路人甚至恶鬼一般。慕容暐脸上变色,慕容冲也有些过意不去,呐呐地为自己的行为辩解:“你突然回头——”,旋即便将话题岔开了,笑着问慕容暐:“三哥,这里好黑,怎么不把树枝砍掉一些?”
慕容暐往四周看了看,说:“是有些黑。这里说话倒还方便……”一旁的屈突提听见这话便躬身退下去了,慕容暐伸手去抚慕容冲的头发,慕容冲既不躲开,也不扑到他的怀里,只是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与他对视,眼神里有些戒备,也有些疑惑。慕容暐有些苦涩地问:“凤皇现在心里是不是很恨三哥?”
慕容冲别开脸,过了好一会儿才语调平平地说:“凤皇不敢。”
慕容暐苦笑着拉起他的手,一边将他紧握成拳的手指一根接着一根地掰开,一边说:“你还是同从前一样,信不过眼前的人就把手捏紧了不肯松开……还说不恨三哥?”
拳头被掰开了,挟着水丝的晚风吹过摊开的手掌……有点凉。
慕容冲有些犹豫地回头看自己的手掌,却见慕容暐已经在他的跟前蹲下了,他有些不知所措地看他从小那么敬重的三哥对他涕泪俱下地说:“三哥知道对不住你,三哥没脸见你!可三哥求你为三哥想想,为慕容氏想想……”
慕容冲彻底糊涂了,听慕容暐说那些他从来也不知道的事情:苻秦的宗室、重臣是如何地忌恨慕容氏,慕容氏在长安是如何朝不保夕地危险,苻坚的恩宠是如何地重要……等等,等等。慕容暐说得涕泗滂沱,由不得慕容冲不信,他犹豫着缩进慕容暐的怀里,声音极轻地说:“三哥,我很害怕——”
廊上的空气缓慢地流动着,裹挟着不时微光闪烁的水丝,以及廊外茂盛草木的味道。慕容暐闭上眼睛,将身子微微发颤的慕容冲往自己怀里揽了一点,说了这天最真心诚意的一句话:“三哥……也是啊——”
慕容冲听后又瑟缩了一点,过了一会儿便挣开了慕容暐的怀抱,撑着地板站起来了。地板上结满了大颗大颗的水珠,他起身后搓了搓手,半晌才抬起眼睛直视慕容暐,说:“三哥的意思,我明白了——”
慕容暐知道不应该,可听到慕容冲说这句话,他还是忍不住松了一口气。慕容冲见了别过脸去,突然有些想笑。可为什么想笑?他也不知道。他只是看着庭院里渐渐浓重起来的树影说:“我会照三哥的意思做的,请三哥放心。”
慕容暐有些呐呐地说不出话来,慕容冲突然回过头,朝他绽颜一笑。昏暗的天色下,他的脸色白得惊人,同腰间的白玉带钩一道隐隐散出淡淡的辉光。他冲他笑,满不在意地说:“三哥走罢,我们见母亲去。”
慕容暐不知道该回答什么,只是面色尴尬地站了起来。檐廊尽头传来一声轻响,一个绿衣侍女提着一盏精巧的花灯从暗处出来,恭恭敬敬地朝这对亲兄弟行礼,说:“老夫人请您二位过去用膳。”
慕容冲有些惊讶地看了看慕容暐:“母亲不是病了么?”
慕容暐咳嗽一声:“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旋即压低声音,同慕容冲说:“母亲没病,只是想找个由头见见你。”
慕容冲“哦”了一声,笑了一下,往前走了一步,突然又停住脚步,淡淡地瞧了慕容暐一眼,说:“原来是这样。”
慕容暐莫名地竟然有些心慌,声音极难听地笑了声:“凤皇不信三哥的话了么?”
慕容冲愣了一下,旋即极温文有礼地笑:“怎么会呢?我自然是最相信三哥的。”
慕容暐自己也觉得有些好笑,于是便到前头引路,极殷勤地介绍各处的院落:这儿是凉亭,这儿是厢廊,这儿是你七哥住的地方,这儿凤皇过段日子可以住……
慕容冲跟在后面,目光冷冷地追随着慕容暐的背影,直到穿着一身白衣的慕容暐幻化成一大团银白色的光,心里翻来覆去地想:
是啊,我相信你……我相信你——不相信你,我可又能相信谁呢?
那天晚上,新兴侯府后院的堂上明烛高烧、绣幌低垂,除了慕容暐有时有些尴尬,席间可谓母慈子孝、人人尽欢。慕容冲回到秦宫才收了笑容,露出又伤心又愤怒、又委屈又茫然的神气,连苻坚问他话也只是半死不活地应了一声,便乖乖地走到他的身侧侍立了。
苻坚有些奇怪地放下手中的奏表,一挑眉毛:“我怎么觉得你见家人一次便乖上一截,如此倒要想法子让你多见上几次才是。”
“扑哧~~”
跟在慕容冲后头进入东堂的宋牙笑了。
慕容冲怎么忍也没忍住,一脸恼怒地扭过头去,苻坚却哈哈大笑起来,扳过他的脸,极亲昵地说:“这才是我见惯了的凤皇呢!”说完便将他放开了,拿起案上的奏表,像是自言自语地说:“这个杨定倒真是个少年英雄,明儿朕一定要好好打量打量他!”
第十八章 迈迈时运,穆穆良朝
次日天刚蒙蒙亮,苻坚的肩舆便同往常一样停到东堂台阶前的空地上了。身材壮实的青年宫人将肩舆稳稳地落在还有些露水的青石地上,随从的宋牙掀开帘子,苻坚便从肩舆上走了下来,觉得清晨的空气还有些湿冷,于是回头看了宋牙身后的慕容冲一眼,见他果然连肩膀也缩起来了,笑了笑:“你随朕到殿中去。”
慕容冲应了一声便随苻坚踏上台阶,候在东堂门外的武士向他们躬身行礼,腰间佩的刀剑与身上的铠甲相撞击,在清晨的寒风里“哗啦啦”地响。宋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