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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滋病离我们有多远--中国艾滋病调查报告-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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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院、地坛医院,上海市疾病控制中心,广州市传染病院和南方医院等主要收治艾滋病患者的医疗机构看看。  只要有希望就行。  周老板重返灵仙,关闭了公司,打点了店铺,把他在灵仙所有能变成钱的东西都变成了钱,然后存入信用卡中,只身前往北京求医。  周老板感染艾滋病病毒的消息传到岩龙耳里,岩龙惟一一点侥幸心理被彻底摧垮了。他周老板就是一夜风流染上艾滋病的,我岩龙鬼使神差也跟陈小瑛风流一夜过,而且是他周老板在前,我岩龙在后,艾滋病如同恶魔附体那是百分之百的事了!哎,早知今日,何必当初!何必当初啊!!  当岩龙得知周老板把灵仙的产业完全变成了现金,只身一人前往北京求医时,岩龙感叹万千:“他周老板有钱,仅在灵仙的杂七杂八也能值个百多两百万。我岩龙行吗?千辛万苦积攒下来的产业也就十多二十万吧,虽然说在灵仙在老家好歹也能算得上富甲一方,但每月一万多元的治疗费昂贵得咬人,我岩龙有几个身子骨让它咬?与其那样拖一年两年,还不如现在就死,落下几个钱送母亲养老,给妻子儿女留一条后路!”  一连几天,岩龙都躺在床上胡思乱想,店门从未开过。  这天一大早,宗山又来找他了。宗山坐下来还未开口,岩龙便对宗山说:“宗所长,你不明说我也知道你找我是为什么,我知道我得了病,也知道自己得的是啥病,而且还知道得了这病是医不好的,只有死路一条——”  宗山打断了岩龙的话:“岩龙兄弟你听我说——”  “不不!我不听你说,听你说我也活不了。我知道一切都怪我,都是我的罪过!宗山所长我告诉你吧,周老板怎么染的病,我也怎么染的病。当初我为什么没跟你交代,因为我实在不愿意它成为现实,实在不愿意让家里的人,不,让灵仙所有认识我的人知道我岩龙曾经被魔鬼附了体,缠了身,自己把自己送上了断头台!”  宗山终于插上了话:“岩龙兄弟,既然你承认与陈小瑛有过那种不正当的关系,我建议你去昆明做一次血检——”  “不,我不去昆明,听说血检又得花一大笔钱,我得节省下来,给我母亲,给我老婆孩子留些钱,给他们留一条后路。本来我就对不起他们了,再去花千把块冤枉钱,不值!”  “那么你打算怎样?”宗山问。  “我打算学周老板,把我在灵仙的所有东西变成钱,给我母亲存一个户头,给我老婆孩子存一个户头,然后外出打工,能挣钱就治病,不能挣钱就投元江自尽!”  “岩龙兄弟,你要冷静点儿!现在说那些都是后话,明天我派车送你去昆明!”  “我不去,我不愿再去花那个毫无意义的冤枉钱!”  “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宗山语重心长地说,“我的好兄弟,明天随我去昆明做血检,这是命令!”  第二天一早,宗山开着辆警车来到岩龙的店铺前。敲门,不见人应;再敲,没有动静。宗山感觉不对,急忙用肩膀撞开了店门,直奔里屋而去。  可是已经晚了,岩龙躺在床上早已闭上了眼睛,床上床下还散落着几粒安眠药片。一只空玻璃瓶静静地卧在床头柜前,默然诉说着主人的无知和悲哀!  宗山马上叫人找来镇卫生院的医生进行抢救,但是由于吃药量过大,吃药时间过长,岩龙的心脏已经停止了跳动。  宗山又命人抽了岩龙的血样,马上送往昆明进行血检。  两天后,他的血检报告送回了灵仙。宗山接过血检报告一看便傻了眼:岩龙血检完全正常!虽然岩龙曾与陈小瑛有过一夜风流,但他还不是一名艾滋病病毒携带者!  宗山将血检报告捏出了水:“岩龙兄弟,你好糊涂好糊涂呀!你连你是不是艾滋病感染者的情况都还没有搞清楚,怎么就撒手人寰了呢?!”  在整理岩龙的遗物时,人们发现了岩龙用圆珠笔在记账本上歪歪扭扭写下的几行字:  “我走了,我今天的死是我昨天的罪过造成的,与其他人没有关系。艾滋病是一个恶魔,我愿用我的生命去擦亮更多人的眼睛,时刻检点自己的行为,避免自己毒害自己的生命!  “我死后,骨灰火化肥田,财产一分为三,母亲、爱人、儿子各一份。我不愿花更多的冤枉钱去治根本治不好的病,走得有些匆忙,望母亲和妻子、儿子原谅。  一个不可饶恕的灵魂”  

噩梦尾随幸福而至
申洁勇出生在鄂西北荆山东麓的南漳县,汉水支流蛮河穿县而过,南漳人说蛮河水是一根七彩琴弦,成年累月弹奏着一支忧郁的悲歌。  悲从何来?原来在战国时代,楚国有一个名叫卞和的人,在南漳荆山之麓得到一块美轮美奂的玉璞,他便将这块玉璞献给了楚厉王。厉王心存疑虑,便叫来玉匠进行鉴别,岂料那玉匠看了之后说这只是一块石头,厉王认为卞和讹君,砍断了卞和的左脚。厉王死后,武王继位,卞和又把那块玉璞捧去献给武王。武王又叫来玉匠甄别,玉匠仍说卞和所献之玉不过一块普普通通的石头而已。武王同厉王一样认为卞和讹君,让人砍了他的右脚。武王死后,文王继位,卞和有了前两次的教训,不再献玉,而将此一美玉抱在怀里,在荆山脚下、蛮河岸边哭了整整三天三夜。眼泪流完了,从眼角溢出来的竟是一滴滴鲜血。文王听到有关卞和哭玉的消息后,派人询问他痛哭的原因,对他说:“天下人因犯罪被砍断脚的人很多,你为何哭得这么悲伤啊!”卞和回答说:“我并非因为砍断了双脚而悲伤,我所痛心的是珍贵的玉石被看成是普通的石头,忠实的人却被当成了骗子!”文王得知后,将卞和与那块玉石请进宫里,令玉匠精心制作,果然得到一块流传万世的“和氏之璧”。蛮河水愤然卞和的凄惨遭遇,愤然厉王、武王的无知与残忍,将卞和流出的血泪化作千年流淌的河水,弹起了撼人心魄的无字悲歌。  申洁勇读中学时曾读过《韩非子·和氏》一文,他为自己的家乡有这样一位执着的先贤感到骄傲,更为自己的家乡有一座流传千古的抱璞岩感到自豪。申洁勇也曾有过理想,幻想着自己将来要成为一块美丽的玉石,为家乡的建设出力,为自己的人生留下一道闪光的痕迹。  但是使他想不到的是,几千年前同乡人卞和所遭的凄惨厄运今天又降临到他的头上!他觉得自己的遭遇似乎比卞和更悲更惨,卞和被砍掉双脚,生命却还顽强地活着,可自己的生命却不知道在哪一天结束。而且自从他知道了他一家三口不幸遭遇艾滋病恶魔的侵袭之后,每天夜里,他似乎都能听到死神频繁的敲门声。  申洁勇高中毕业后没有考上大学,回到家里务农。后来,经人介绍与宣城的农村姑娘陈修梅相识、相爱并结了婚。结婚后很长一段时间里,他们都是在家乡过着男耕女织的田园生活。陈修梅曾怀过一次孕,因为干农活不慎流产。申洁勇为此苦恼过一段时间,他也知道这些都是因为他家里不太富裕造成的。有钱的人家,如果家里有人怀了孕,便一直歇着不再干活,而他们家却没有这个条件。有时申洁勇也发些感慨:“哎,没钱的日子,真难过啊!”  为了一个钱字,申洁勇决定趁自己身强体健外出打工,挣些钱回家,等有了一些积蓄之后,再让陈修梅怀孕生孩子。经济条件变好了,母壮儿肥,往后的日子也会好过些。于是,申洁勇告别家人,来到苏州,打算找一份工作。苏州虽然经济发达,高新区外资、合资企业林立,但由于自己的文化水平有限,要找到一份适合他的工作,的确很难。  到吴县看看。吴县是隶属于苏州的一个县级市,这里湖汊众多,是一个名副其实的“水乡”。到街上一溜达,申洁勇盯上了人力三轮车。拉的人多,坐的人更多。他也掏出两元钱,有生以来第一次让人载着自己逛街。  “师傅,”申洁勇边走边问骑三轮车的师傅,“蹬这三轮能挣钱吗?”  “怎么说呢,挣大钱当然不行,挣点儿小钱补贴家用还行!”  “一月能挣多少?”  “千儿八百没准。”  还未到目的地,申洁勇便下了车。三轮车上一问一答,他便拿定了主意:“对!咱也蹬这三轮去。干这行,咱有的是劲!”  于是他也凑钱买了一辆,办完有关手续,骑着三轮,开始穿行于吴县的大街小巷。  申洁勇身材魁梧,体健有力,干这行还真对了路。风风雨雨,辛辛苦苦,一年下来,买三轮的钱赚回来了,手心里还捏着五六千元钱哩!  春节回到家里,看着申洁勇手中的大把大把钞票,一家人都乐了。过节时,申洁勇办了一桌丰盛的年饭与家里人团圆。  席间,姐姐申庆节对弟弟说:“洁勇,有了钱了,往后得节约点花啊,修梅还有事儿等着用钱呢!”  申洁勇当然知道姐姐所说的事儿是啥事儿:“没关系,修梅用钱,咱再挣就是了。”  修梅也是一个勤快能干的好姑娘:“洁勇,开了年我也随你一起去吴县。”  母亲笑着说:“去吧去吧都去吧!来年盼着你们给我挖个金娃娃回家!”  过了年,陈修梅便同丈夫一起来到吴县。  申洁勇仍然骑三轮车干“苦力”,陈修梅折腾了一番,干起了“细活”——开了一家理发店。申洁勇认为蹬三轮车挣钱,一滴汗水一分钱,实在。对于妻子开理发店,他也很支持,反正闲着也是闲着,能挣钱则挣钱,不能挣钱也不亏。  殊料修梅开的理发店不长时间里竟然火了起来,究其原因,当然是由于修梅心灵手巧,经营有方。  申洁勇纳闷:一个大男人还干不过一个女人家,真邪门儿了。但又一想,妻子是坐店经营,自己则是东游西荡,碰上生意好能落两个就落两个,要是没人坐,蹬也是白蹬。  理发店生意越来越看好了,店小人手少,修梅里里外外一手抓,忙不过来,申洁勇便歇了三轮,加入修梅帐下,合兵一处,共同经营起理发店来。  又一年过去了,夫妻俩早开店晚打烊,凭着自己的心血和汗水,积攒了一大笔钱,一不做二不休,干脆买下12平米的铺面,打算在吴县长住下来大干一场。  1997年5月,陈修梅又有了喜。申洁勇脸上笑开了花,现在有了一些积蓄,可以丢心落肠地生儿育女了。  可是天有不测风云,修梅怀孕后期,患上了妊娠合并重度贫血。申洁勇让修梅住进了吴县市第一人民医院。住院第二天,医院便为她输了血。后来病情好转,出了院,申洁勇干脆把她送回了湖北老家,一边休息,一边等待产期到来。  谁知回到南漳后,陈修梅的病更严重了,仍然是贫血。  于是申洁勇又让妻子住进了南漳县第二人民医院。既然是贫血,当然得输血。县第二人民医院又给陈修梅输了四次血,还为她输了人体白蛋白,病情得以缓解。  1998年2月5日,一个小生命来到人间。夫妻俩很高兴,给女儿取了一个特别有意义的名字——申呈。呈与陈同音,两人的结晶培育出一个小天使,当然值得纪念一辈子。  喝满月酒的时候,申洁勇能请到的亲戚都请到了。大家兴高采烈地祝贺申呈健康成长,也祝福洁勇与修梅好运长随,好梦常在。  喝了两三盅酒,申洁勇有些微醉了:“感谢亲戚朋友的盛情,我申洁勇有了今天,与大家的支持和帮助是分不开的。我和修梅再在外边干上几年,把家业拉扯大些,到时候再请大家前来一聚!”  在亲朋好友一片干杯声中,申洁勇、陈修梅连同怀里那个刚刚满月的小生命申呈,脸上全都洋溢着幸福的喜色。  申洁勇一家的确是幸福的,日子一天比一天好,存折上的款子一天比一天多,新出生的女儿又是那么天真可爱,除却这些,人生还有什么幸福可言呢?  陈修梅没有想到,申洁勇也没有想到,就在此时,噩梦已经跟随幸福来到了一家三口之间。  

1300万:为幸福索赔
满月酒之后,申洁勇、陈修梅脸上幸福的喜色还未褪去,他们便带着刚满一月的女儿回到了吴县的家中。  20世纪的最后一年里,申洁勇一家三口人也还算得上平平安安地度过了。这一年,他们没回湖北南漳老家,一家三口在吴县度过了世纪末最后一个春节。原来申洁勇夫妇也打算回一趟老家,但春节前理发的人特别多,现在的光景又是花钱容易挣钱难,何不趁此机会挣一把呢?  春节前后的确忙了一阵子,节日刚过陈修梅就觉得身子不舒服,发热,咳嗽,流鼻涕,申洁勇以为是修梅劳累所致,得了感冒,便找了些退烧止咳的感冒药给修梅吃。  要是以前,有了感冒,吃一两片也能好的,有时即使是来不及吃药,隔几天感冒也会自动消失的。可是这一次不同了,一连几个月都未见止咳退烧,而且修梅身子还出现了皮疹。  一晃到了2000年5月,申洁勇认为妻子的病不能再拖了,当机立断,决定把修梅送往苏州市第二人民医院进行住院治疗。  住进第二医院后,医生按常规进行治疗,几个疗程下来,不见病情有所好转。主治医生觉得奇怪了,要是普通感冒,要不了这么久就会好的,更用不了那么些好药也会痊愈的,可是眼前这例病人……  “你输过血吗?”医生问陈修梅。  申洁勇一旁回答:“输过。产前她是贫血,两次住院都输过血。”  医生想了想:“那我们给她做个血检吧。”  申洁勇当然不知道医生要修梅做血检的真实目的何在,反正是治病,怎么都行。  7月13日,医院将陈修梅的血样送到苏州市防疫站进行艾滋病初筛,结果显示陈修梅的HIV抗体呈阳性!说明陈修梅已经感染了HIV!  “不可能吧!”首先是申洁勇不相信这个现实,“我跟修梅都是老实巴交的农民,虽然在城里做点小本生意,从来都是很守本分的人,怎么会染上那玩意儿呢?”  陈修梅对此也表示怀疑:“医生,会不会搞错了?”  在申洁勇、陈修梅看来,艾滋病是由于不洁性行为传染得来的,两人恩爱有加,洁身自好,从不涉足风流,哪来的感染机会?但他们忽略了血液,他们不相信医院输血还能输出艾滋病来!  然而噩梦终于成为了现实。  7月19日,陈修梅的血样经过江苏省艾滋病检测中心检测,其HIV抗体仍然呈阳性!  但是噩梦并没有因此结束。  在医生的要求下,申洁勇带着宝贝女儿申呈也抽了血样到省艾滋病检测中心进行检测:父女俩的HIV抗体同陈修梅一样——呈阳性!  噩梦已成连锁反应,申洁勇、陈修梅、申呈一家三口无一例外地都成了HIV感染者。  陈修梅哭肿了眼,申洁勇痛不欲生,只有刚满三岁的小申呈不知痛苦为何物,睁大眼睛,怅望着爸爸、妈妈,怅望着眼前这个熙熙攘攘的世界。  申洁勇痛苦之余开始进行冷静的思考,当他明白输血也可能感染艾滋病的道理之后,决定向有关医疗机构讨个说法。首先他想到了吴县市第一人民医院,因为陈修梅怀孕以来患贫血第一次住院时,这家医院便给她输了A型全血400毫升。  经过打听,申洁勇了解到作为医疗事故赔偿,需要有关医疗鉴定委员会的鉴定材料。于是申洁勇就向吴县市医疗事故鉴定委员会提出申请,要求依法进行医疗事故鉴定,鉴定的主要针对物是给陈修梅所输的血液是否符合有关规定。  2000年8月7日,吴县市医疗事故技术鉴定委员会依法鉴定,并作出了鉴定报告,该报告称:  陈修梅“所输血液由苏州市红十字会中心血站从江苏省靖江市中心血站调度至吴县市中心血库。各项检测均符合国家标准血液。因此,患者感染艾滋病病毒与1998年1月17日在吴县市第一医院妇产科输血无关”。  这份医疗事故鉴定报告排除了吴县市第一人民医院的相关责任。申洁勇对此不满,表示要依法提起诉讼,状告吴县市第一人民医院。  虽说申洁勇是高中毕业,但对打官司仍相当陌生,甚至不知从哪里下手。他决定请律师帮忙。  可是他一连数日跑遍吴县市好几家律师事务所后才知道,他要在吴县市打赢这场官司难度很大。首先是请律师受到了阻力。一些律师听说是状告人民医院,便产生了顾虑,不敢接手;一些律师一听说诉讼赔偿好几百万,不敢接手;也有一些律师愿意试试,但一听说原告是一名艾滋病人,吓得连忙躲了起来。  抱着最后一丝希望,申洁勇来到一家律师事务所,他还未说完事情缘由就放声大哭起来。接待他的律师非常同情申洁勇一家人的遭遇,很想为申洁勇打这场官司,但考虑到医疗官司的特殊性和专业性,一般律师不具备处理医疗事故的专门知识,便建议申洁勇不妨再跑一趟上海,聘请上海康正律师事务所的律师,他们对打医疗事故官司有能力,也有经验。  申洁勇用拳头擦去眼角的泪水,对这位好心的律师诉苦道:“我家里还有两个病人,为请律师我都跑了好几天了还没有着落,我急坏了起不了床,又咋办呀!”  律师安慰申洁勇说:“这样吧,我代你写了诉状,拿着诉状先到吴县市人民法院立了案,然后再去上海请律师怎么样?”  申洁勇连忙感谢说:“你这位律师真是一个大好人,我太感谢你了!”  9月初,诉状写好了,还工工整整打印出来,递到了申洁勇手上。这一切都是那位好心律师免费为他提供的。对此,申洁勇感激不尽。  第二天,申洁勇就把诉状交到了吴县市人民法院告申庭。吴县市人民法院对此一案件十分重视,也很同情申洁勇一家人的悲惨遭遇,鉴于申洁勇全家人都染上恶病,经济困难,破例在未收诉讼费的情况下便准予立案。  申洁勇对法官说:“天下还是好人多啊!”  立案之后,申洁勇紧锁的眉头开始舒张了,他安顿好妻子和孩子,又搭乘便车,来到上海,找到康正律师事务所。律师事务所专门委派擅长打医疗官司的黄惠民、张滨两位律师接待了申洁勇。  为艾滋病人打官司,黄惠民、张滨两位律师都是头一遭。与艾滋病患者打交道,原本有一些顾忌,但他们却为申洁勇一家的不幸遭遇而深抱不平,两位律师决定抛弃成见,勇敢地站出来为当事人说话。  医疗事故不出现也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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