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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有变,陆严抬首看向沈瑶,见她端详木梳实感惊讶,立即朝我看来。
我未回应他探询的目光,而是对沈瑶说了5个字,“陆大哥做的。”
“做得真好!手真巧!”她一面称赞、一面对木梳爱不释手,唇角高翘。
我料她会有此反应,以普通之木为材,一刀一刀划刻精心打磨,梳齿间疏密适中,手工之作她绝未使过。
有钱者无不用最好的、吃最好的,民间之物对于富人来说无不新颖奇特。
陆严恍然大悟,看我的目光不再探究,而是充满感激。
将木梳还给我,沈瑶侧头以期待的口吻问荆木,“你会吗?”
荆木点头,并道,“只要你想,我都能做到。”说完,他脸颊微红,不自在的将脸别向一边。
沈瑶咯咯娇笑,满意的点点头。
从他二人一问一答中我看出端倪,他们的关系驾驭主仆之上,荆木的脸红与不自在即可说明。
“汝阳大都”至“曲阳”以马车代步行程一日,午时出发,天黑林中作歇。
下车,3个时辰坐榻不曾活动,现筋骨拉抻尤为舒服。
5名随从猎打野味、3名驻守、2名拾柴升火,此次出行不论吃的、穿的、用的,样样皆备。
等候不长,打猎随从归,手里拎着10只野鸡、5只野兔。去毛、剥皮、掏内脏、穿枝烧烤,一系列动作熟练快速。
烤肉香味慢慢扩散,两簇火堆,一堆烤内、一堆煮汤,香味与清新汤香混和在一起令人垂涎。
我只觉口内唾液增多,腹中馋虫隐隐作祟。
首次吃食烧烤而成的野味,嚼在口,肉质松软、味道鲜美,唇齿留香,烧烤火候拿捏刚好。
我5人进食,10名随从将我等围在中央保护,虽说未见危险,但他们的警惕性却很高。
我一面嚼肉、一面瞅着对面的沈瑶,她享受荆木服侍。
荆木将兔肉撕成一片一片放进她面前的青花瓷碗里,碗内配有盐、孜然与胡椒粉。
她真正的身份是什么?富家女可排除在外,只因千金小姐无此等殊心待遇。
我曾想她乃皇亲国戚,从相识至今越来越令人肯定。
但,皇室森严,岂容抛头?
她会武、懂音律,也可为武将之后。但,在我印象中无任何一位年龄适当的武将育有此女。
一时间身份迷团在脑中纠绕,我瞅着她的眼睛愈发深沉。
我不会问,只因早在她要求制作冥具时便无意相告,否则也不会派人来取。
在我径自思索之际,忽地一阵风吹进树林,吹向我们。夜风吹过火堆,将燃烧渐尽的灰屑吹进我左眼。
当下,左眼之痛令我闭目,闷哼,左手下意识捂住眼睛。
“别用手揉,给你水!”沈瑶率先言语。
泪水盈满左眼,我可清晰感觉到灰屑贴附在眼球上的感觉。
“给你!”
右眼白日可辨淡淡轮廓,现下天黑与瞎无异,虽睁、却派不上任何用场。
眼痛加厉,无择,我伸出左手朝声源探去,摸索几下未碰到水袋。
周围突然静下,短暂的静谥,随即听见陆严着急的声音,“把水给我!”
我的手被拉住,手心里有了水,我立即凑上眼睛清洗,几次后将眼中灰屑洗净。
左眼仍痛,垂首待痛淡去。张目,眼前水花一片。
睫毛眨动,确定眼中无异物时才看向围火而坐的几人,一张张惊讶脸孔映入眼帘。
桑蒙伸出食指在我右眼前摇晃,我推开他淡淡的说道,“不必试,我右眼已盲。”
轻微的抽气声出自几人之口,静下,木柴燃烧霹啪作响。
陆严起身将我推至他处,他则坐在我的位置上,与他目光碰触时我看见了心疼。
位置变化,他将避风位让给我,自己则坐在正风口避免灰屑再迷我眼。
我不语,将左眼受迷的插曲当作从未发生、将他的心疼忽视,垂首进食。
第023章 杀机四起!!
我等膳罢、10名随从方才两两轮换进食,未轮到者时刻警惕周围动向。
吃得很饱,我在马车附近溜弯。
月圆明亮,皎洁之光将树林与林间小路映衬的忽明忽暗。晚风吹拂,树影追逐轻轻摇摆。
脚步声于身后响起,由远及近、直至与我并肩慢步。
淡淡的梅香令我晓得来者何人,那是沈瑶身上特有的香味。
走来走去,只闻落足不闻语。我不禁侧首,望着她道,“安安静静不是你。”
她向来有一说一、有二说二,几时变得放不开?
她停下脚步定定的望着我,红唇抿动,片刻后轻声问道:“你右眼……因何而盲?”
终开口,方才用膳时她便想问,只是欲言又止。
“中毒。”我淡淡的吐出两个字,移足继续慢步。
“误食?”中毒范围过大,她无法准确判断。
“算吧……”我沉吟片刻后点头,当年穆襄山滴下的鼻血可以“误”解。
穆襄山乌黑的面色于脑中重现,毒血入目那一刻的痛楚似仍存,我猛地闭起双目,耳边即响他临别前的叮嘱——
‘公主,你要坚强,一定要活下去,你是北皇仅存的血脉……记住今日的丧国之辱,记住今日的屠杀……永远都不要忘记……’
‘活下去!你是龙的子孙!’
心、快速的收缩,血腥之味渗透了我的身体……
一只手蒙住我闭阂的双眼,沈瑶满含歉意的嗓音响于耳畔,“别再想过去了,我不该问的。”
我没有言语,静立,待收缩快速的心恢复平静时才拉下她的手。
如若不想过去,那我活着还有何义?若不想复国,或许我早已死去。
抬首间发现陆严立在3丈开外处的马车旁瞅着我,面露担忧,双眉拧皱。
我想方才自己与沈瑶的一举一动都被他看见,当下对他摇首,示意他不必担心我的眼睛。
见我似乎无事,他这才露出浅笑,眉头舒展。
我收回目光看向沈瑶,启唇欲言,却见她面色骤变。
“小心!”惊呼,她一把将我揽进怀。
“嗖”音耳边过,我寻声看去,只见一支利箭斜刺刺扎入地面。这一刻,“暗杀”二字立现脑海。
首箭射过,接下来多箭齐发,一时间马车附近变成了利器场。
沈瑶从腰后抽出长鞭抽掉射来利箭,一面抽打、一面护着我向马车靠去。
10名随从腰刀出鞘,3名护着荆木、桑蒙、陆严;1名跳上马车;另6名通通向沈瑶涌来,欲护她入车。
月光照在箭尖上泛闪冰森的死亡之光,在我视野中满是阴冷利箭,箭来自四面八方,欲至我等于死地。
局势混乱,但我头脑却很清醒,暗杀者的目标是沈瑶!
利箭将我与沈瑶分开,她已被3名随从护在中央,我身旁1名留守,其余2名开道直向马车。
混乱只增不减,利箭较之前而言大幅度增多,“嗖、嗖”之音刺激着耳膜令人精力高度集中。
箭过多,护我者左臂中击,动作立即迟缓。
“莫晨——”听见沈瑶焦急的喊叫,只因我完全*在利箭下无处藏身。
“嗖、嗖”双音,2只利箭似长眼般朝我胸口射来,我忙侧身闪过,但接下来却无能为力。
说时迟、那时快,当利箭即将穿透我心脏时一道人影闪电般挡在面前,紧接着身子落入一副温暖健壮的胸怀。
“唔……”痛哼出自人影之口,声音太熟悉!
我双目瞬间大张,惊愕抬首,陆严吃痛紧绷的面容登时呈现。“陆大哥!”
“唔……”他身躯连震,这代表又有几支箭刺入他的身体!
他用力将我护在怀中,我无法挣脱,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为我挡下一支又一支利箭。
他眸光急闪,抱着我旋身换位,从我背后袭来的箭再次刺入他身。
刺白划过我的大脑,一阵心慌窜然而生。
一切迅猛疾利,眨眼间抱着我的陆严身子一点点矮下。
我下意识扶住他高大的身躯,却禁不住他的分量同他一起坐地。
他吐了血,鲜血染红嘴唇与下巴,胸前湿糊一片。
桑蒙操刀突破乱箭朝我二人奔来,陆严一面抓住我的手、一面对赶来的他说道,“快带莫晨走!”
他已无力,却仍咬牙清晰吐字,说完,将我用力推向桑蒙。
“陆大哥!”我握紧他不放手,他却甩开我极力催促,“快走!”
“莫晨,快跟我走!”桑蒙一个使力将我拽入怀中,一面挥刀打掉利箭、一面向马车靠去,此时又有3名随从为我二人护行。
“陆大哥!!”我大喊,紧盯着倒地的他。
他面容苍白失血,以眼神催促我随大伙速速离开。
他身中多箭,一时间我竟无法数清!
咬牙别开视线,现下情况危急,若因我再有耽搁,恐怕大伙都要死在这里!
在桑蒙与随从的保护下、我以最快的速度钻进马车,伴随一声长喝,马儿嘶叫着撒蹄急奔。
奔离树林于道急驰,利箭射程有限,在马儿全速的奔跑下眨眼间消失无踪。
双手紧抓窗棱,我盯着消失于夜色的树林心脏再次收缩。
陆严身中多箭是否还能存活?箭上是否涂毒?暗杀者会将他如何处置?夜深人静,又有谁会途经此林将他救下?
多念绕缠在一起令我心缩加厉,陆叔、陆婶已亡,现下又轮到陆严!
闭紧双目狠狠咬牙,我安然逃脱,他却为救我身负重伤!
心头阵阵翻涌,当初假借成婚之名免去他西北之灾,现下却再次性命不保!
额头重撞窗棱,我如何对得起陆叔、陆婶?如何让他二人在九泉下安息?!为何关心我的人总会遭遇不测?!
急驰许久,马车减速停下。
车一停沈瑶便跳下,从腰后抽出软鞭愤怒挥抽,软鞭划破空气“啪”音清脆,此音在夜下尤显骇人。
“该死的,是她!一定是她!!”她嘶吼,一鞭比一鞭急烈劲猛。
我不晓得所谓的“他”是男是女,只知箭无毒,因护我受伤的随从无大碍,只是手臂上缠了一圈纱布。
但,这又如何?陆严中箭数量远远翻倍,那么多箭扎在身上将是怎样的痛?
我无法回去查看他的生死,回头只有死路一条!现下能做的便是前进,以免暗杀者追上。
虽说目标是沈瑶,但我等与之同行已然成为“同党”,否则那些欲置我于死地的利箭又作何解?
双手握拳紧攥,我眯细双目盯着对面软榻,心无底!
桑蒙握住我冰凉的拳头,用力攥紧我的手。
他掌温偏低,我可感到他复杂的情绪。对于陆严的生死,他矣不知!
第024章 人情换性命
彻夜赶路,次日午前抵达“曲阳”。
为避免暗杀者追击,我等在“曲阳”城内客栈云集处选了家不起眼的住下。
晚膳后,我坐在客房桌旁静望手中木梳,脑中不断浮现出陆严的音容笑貌……
<;脱离苦力地重回“汝阳大都”,他救了冻僵在街头的我;
明意为我打床,实质他却将自己的屋子让给我住;
我每每出门送冥具,他总会叮嘱“路上小心”;
假成亲,他害羞无措;
大雨倾盆,他将我挤向一旁、自己淌水而过;
他对我情动、制梳相送;
陆叔、陆婶双亡,他痛不欲生;
量身制衣,他受宠若惊,惊喜与拒绝的矛盾双双呈现;
如今,他又从箭雨中将我救下。>;
一切的一切不停回放,与他相处的点滴记得清楚。
一日已过,我不敢奢望他还能活,自从离开后我的心便随着奄奄一息的他留在了树林。
若说陆叔、陆婶我可为他们收尸、制作寿衣,那么陆严呢?他为我做了许多,而我又能为他做何?我甚至连为他收尸都做不到!
缓慢地阂起双目,我心沉重,愈发安静……
房门轻启、轻阂,悲沉脚步向我走来,梅香环绕沁入鼻腔。
我闭目未张,来人立于桌旁看着我,半晌后落坐。
“对不起,我未曾想会遇伏击,是我害了陆严。”沈瑶一字一音诚恳道歉,语毕轻握我的手。
我无应,睫毛不曾颤,身子冰凉宛若置身冰窟。
本想让陆严离家散心排愁,不想反而要了他的命!
判断失误,从而加速他的死亡,若说有错,我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莫晨,我晓得你心里难受,但你说句话好不好?自从离开树林你便没说过一句话,哪怕只有一个字也好,你说一说!”她握紧我的手,悲凉中透着期盼。
沉默是我唯一的回答,什么也不想说,无法开口。
感觉到她的握力紧了又紧,最终未能换得我只字片语。
她是何表情不晓得,只知她慢慢松开我的手……慢慢站起……慢慢走出房、轻阂门。
除去凉意我感觉不到别的,心、由收缩转为平静,像滩死水。
时候不长,房门再次开启,来者换人。
来人坐在沈瑶位置上,虽不语、我也晓得他是桑蒙。
他静静的陪我坐着,我可感到他目光落于木梳。他与我一同想念陆严,只因他也受过陆严的救命之恩。
夜、静寂,窗外的虫鸣、蝉叫听起来格外清晰。
寝时早已过,我二人无睡意,借着愈燃愈暗的烛火坐至天明……
孤寂,包围……
★
以求安全,我等一连2日均未踏出客栈半步。
膳后回房静坐,膳时出房而食、食罢再回房。现下,这是我唯一能做的。
第3日,午后回到房中,当我走至桌旁闻一声“吱”响。当下神经绷紧,快速回身看向声源。
一抹白影在我转身朝窗之际映入眼帘,心一惊,即退2步抬首上望……
惊讶浮面,未曾想竟是“洪武国”皇三子!
“真难得,原来你也有正常人的情绪。”他似笑非笑、似嘲讽非调侃,凤目微弯。
收起惊讶,我令面部表情恢复平淡清冷。
他未着“洪武”国服,矣未乔装,而是换着“天商”子民衣裳。一身洁色,腰扎金带,*整齐梳理、自然垂散。
现下的他只可用4字形容,那便是——玉树临风
双眸微眯,我将目光从他面上调至木窗,他的行径可与“玉树临风”不搭边。
由于对他初印较差,故尔再“玉树临风”也无法令我改变看法。
“我惹人厌吗?”他读出我心事,单手轻抚下巴作费解状,口气略显受伤。
无视他的做作,我于桌旁落坐、为己倒水润喉。
“啧……”他轻啧、随坐,单肘支桌不愠不火道,“你真冷漠。”说着,为自己倒了杯水。
我掀起眼皮瞅他一眼,嘴角泛起冷意,手指轻转茶杯。
他瞅瞅我转杯之手、瞅瞅我唇边之冷,弯了眼睛饶有趣味的饮着水。
我直视他的目光,心下暗忖他因何而来,莫不是碰巧来“曲阳”游山玩水?
虽游玩可能存在,但与他钻窗潜入我房内说不通。况且,他与我等之间差及2日。
矣或者……他一幅待我自醒的模样,当第2种可能浮现时我双目瞬间大张,脑中白光刺闪。
“呵呵~~~”他只笑不语,赞许的对我点一点头。手入怀,摸出块碎布搁在桌上。
此布令我即缩双瞳,飞快拿起端详。
青布眼熟得很!这是一截袖口,袖上隐约可见完针时所留下的细线。
“陆大哥现在何处?!”我亲手缝制的衣裳不会看错,喜悦攀头。他没死!!我可肯定!
他欲答,此时房门开启……
桑蒙推门入,见我房内有人当即一愣,而后将皇三子看清。
我朝他抬扬青布,扬布之手微微发抖。
他惊愕,三步并作两步上前,接过青布端详,详罢看向皇三子道出与我相同之问,“陆大哥现在何处?!”
皇三子眉梢轻桃,将我二人一一扫过,扫罢不急不缓的道了声“随我来”便朝窗走去。
见状,我即明他意,侧首对桑蒙道,“你转告沈瑶,说我晚些时候回来。”
他未语,看向皇三子,眉蹙、似有担心。
“不会有事。”说罢,我大步走向皇三子。
皇三子嘴角高翘,长臂一伸将我揽进怀拦腰抱起,破窗而出。
我搂着他的颈,目光下视起落不定的街景。他施展轻功带我于房檐飞驰,一路向东。
约摸1盏茶的工夫,他落于1间3层客栈院内,此栈与我等投宿处相隔1条长街与1条短街。
双足落地,步上3楼。他停于尽头,以食指顶*门示意我进去。
踏入客房便觉清幽雅静,做为养伤之所再适合不过。
淡淡扫了眼房间,我绕过小厅直奔床榻,床上之人正是陆严!
脚步放轻、放缓,我于床前立止。
陆严侧身而躺,面容苍白、唇瓣失血、发丝凌乱。
虽此,却可从他裸露在外的胸膛看见呼吸时的起伏,这足矣证明他活着!
他裸露的臂膀、胸膛、腰部均缠白纱,血渗,红白之映尤为刺目。
眼眯,我小心掀起盖在他身上的轻薄丝被。
他下身着一件中裤,大腿/根/以下布料全部剪掉,大腿与小腿上缠着白纱,渗血同样刺目。
这些伤均为我而受,我平静2日之心又有了些许翻涌。不可否认,他仍活着我喜悦非常。
见我盯着他与*无异的身子半晌不动,皇三子之声于身后响起,“你就这样看着男人的身体不眨眼睛?”
闻言,脸颊微烧,我不动声色的将丝被盖回陆严身上。
阂起双眼,轻舒气,平静涌动的心。片刻后张目,看向皇三子说道,“谢谢你救了陆大哥。”
虽对他无好感,仍诚心道谢,若无他恐怕陆严真会死去。
他端详着我,手指轻抚自己的下巴,若有所思。
我不语,迎视他的目光,不论他现下在想什么。
良久,他放下手低笑道,“你欠我一个人情。”
“要我如何回报?”我开门见山,且看我能否做到。
他伸出一根手指轻摇,“我要将人情留至适时才用。”邪气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