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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翡和他穿了同款的棒球衫,乍眼一看就知道是情侣款,唯一不同只是叶翡外衣下穿着t恤,而言臻穿着毛衣罢了。
沈婧清昨天还打电话来说让言臻注意保暖,别没见到老爷子自己先感冒了,对于这件事叶翡觉得她完全是瞎操心,以言臻同志的逆天体质,怎么可能会感冒?
当然后来在她成了言隽和言殊的妈之后,她才从自己的儿子身上悟到了一真理,那就是,世界上有一种冷,叫做你妈觉得你冷……
因为临近元旦,街上的超市商场全都贴出了打折的好消息,从路边走过的小学生中学生都兴奋的谈论着终于要放假了,所以即使天气寒冷,但是街上的街景却一点也不冷清。
叶翡本来想到处逛逛,但是她怕有人认出言臻惹麻烦,于是老早的回去了酒店。
老爷子离开颍上太久,老房子早已化作了现代化建设中的尘埃,因此为数不多的几次过来都是住在酒店,言臻和叶翡提早过来,也就提前在酒店里住下了。
他们只等了一天,第二天早上叶翡和言臻就见到了言老爷子。
离开北平差不多三个月,有时候因为实在太过忙碌,就会忘记给老人打电话,老爷子来颍上看见他们的第一句话,就是貌似生气的一声大喝:“你们俩小没良心的!连个电话都不知道打!”
言臻神色淡淡,似乎根本懒得搭话,叶翡笑着说了几声抱歉,又细言细语的询问了老人身体状况,并非常难得的说了很多好听的话,老人这才开颜,叶翡背过身去长舒了一口气。
这种事情她真心不擅长啊。
言家一大家子人,只要是放假闲着的,几乎全都来了,这是叶翡第二次见到言家这么多人,上一次还是她刚回到北平没多久的时候。
时间过得不要太快。
这次叶翡见到几个还算熟悉的人,沈婧清和言韬自然不必说,邵予琳这次倒是没有跟来,但是言悄来了,言愈也来了,言悄看她时依旧带着些微的轻视,言愈依旧一脸轻佻的样子,被他爸训斥了好几次。
而也是这次叶翡才知道,言悄之所以一直待在言家的老宅子里,是因为她竟然是个孤儿,她的父亲是言老爷子的妹妹唯一的儿子,死在了越南保卫战中,那年才刚结婚。
而母亲生下言悄之后就去世了,之后言悄就一直养在亲戚家里,前几年过来了北平读书,老爷子顾及言家姊妹血脉,就将她留在了自己身边。
这一点倒是叶翡没有想到的。
所幸言悄和老爷子相处的很好,她也愿意陪着老人,给老人减去了很多寂寞的时光。
距离元旦还有一天,老爷子在言韬和二儿子三儿子的陪同之下回去了一趟老家,但是物是人非,当年旧景俨然不复存在,空留人的感叹和吁嗟。
叶翡和言臻也跟着去了,但是他们俩当然不会生出像老爷子一般的喟叹,只是听见老爷子时不时的说起当年的情况,而再看见如今的景象,难免恍惚。
沈婧清已经在酒店订好了元旦当天晚上的酒席,其实说是酒席,也不过就是一家人聚在一起吃顿团圆饭而已,难得言家老三这个常年在科研院忙的天昏地暗的研究人员也来了,这顿饭大概能让老爷子高兴一段日子。
叶翡接到上官缘的电话,说是年后四月举行婚礼,时间很迟,所以叶翡肯定可以去参加。
她接上官缘电话的时候正和沈婧清坐在一起聊天,言臻和言韬也在,但是几乎都是两个女人在说,言臻几乎不发一语,言韬时不时的插两句,叶翡听了在心里默默想,言臻说的对,他爸就是说话总是带着点官腔,而他妈则是学术型,说起话来慢条斯理,有理有据,还前后逻辑严谨,明明说的都是些家长里短的小事,在言韬嘴里愣是说出了民生大计的既视感,而到了沈婧清那里,则像是学术报告。
叶翡挂了电话,言臻终于说了坐在这里之后的第三句话,第一句是“嗯”,第二句是“都很好”。
他问叶翡:“谁的电话?”
叶翡道:“上官,告诉我他们的婚礼定在明年四月。”
言臻显然有些惊讶:“这么迟?”
叶翡耸肩:“我也不知道。”
沈婧清对于儿子关注别人的婚礼也有些惊讶:“谁的婚礼?”
叶翡还没有开口,言臻忽然道:“白祎。”
沈婧清更惊讶了:“白祎?他都要结婚了?订的谁家的姑娘?”
话里显然是认识白祎的。
对于她最后一句叶翡显然没有办法回答,白祎和言臻一样出身名门,在长辈的观念里,不论他是从事什么职业,他是官场上或者商场上打拼还是去难民集中国维和,都不影响他应该取一个门当户对的妻子。
就像沈婧清一开始的时候并不同意言臻和叶翡的婚事。
结果言臻道:“刚才叶子不是说了,他未婚妻姓上官,当然是上官家的姑娘。”
沈婧清:“……”
全中国那么多姓上官的人,到底是哪一家的。
但是随即她又皱起了眉头,道:“京城似乎没有哪家的姑娘姓上官啊……言韬,你知道吗?”
言韬摇了摇头。
沈婧清又道:“回头我打电话问问敏兰,白祎这小子都要结婚了我竟然一点消息都没有……诶?”她说着忽然转向了叶翡,“小叶,你认识白祎的未婚妻?”
她言辞间的熟稔和亲昵不容忽视,显然言家和白家熟到一种程度。
叶翡只得道:“认识。”
沈婧清善意的笑了起来:“那姑娘是做什么工作的啊?”
叶翡头皮一麻,心想自己总不能说是白祎的未婚妻上官缘小姐是个特工,于是思虑一瞬,谨慎的道:“是个摄影师。”
“摄影师?”沈婧清有些讶异。
叶翡胡乱点头,心想神女娘娘的摄影技术鬼斧神工,作品入围过好几次国际有名的展览交流会,想来也算是小有名气,这么说应该不会出什么事……吧?
但是她不知道的是,她就这么随口一说,最后还真是出了点状况,不过至于这状况最终的结果是好是坏,就还有待商榷了。
沈婧清一听言臻的同学白祎都要举行婚礼了,于是微妙的看了一眼叶翡,清了清嗓子道:“小叶,之前你和言臻结婚的时候妈妈多有误会,而且你身体不好——”
她说到这里忽然停顿了一下,这一停顿叶翡头皮又是一麻。
想起之前未若安利节……果然是躲过了相亲躲过了催婚躲不过生孩子大众梗!
沈婧清继续道:“现在你身体也好了,剧组也收工了,工作上的事情都忙完了,是不是应该把婚礼举办了?”
嗳?不是生娃啊……叶翡长舒一口气,还好还好。
她刚要答话,却听见沈婧清继续道:“婚礼完了就赶紧要一个孩子吧,你和阿臻年纪正好,而且我也快退休了,生了孩子我正好给你带着……”
叶翡:“……”
果然还是没有逃脱大众梗,这大概是全世界婆婆的终极愿望吧。
她沉默不语,倒是言韬意味不明的轻笑了一声,随即她听见言臻道:“好的,我们努力。”
叶翡:“……”
努力你妹!
晚上回到房间休息,叶翡写完了当天的小说,又回复了一会儿评论,一转头看见言臻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的样子,凑过去看见他面前的电脑上放着玻利维亚犯罪势力的分布,一个小时之前就是这个样子。
于是她戳了戳言臻的胳膊,道:“你想什么呢?”
言臻缓缓的转过头来看她,深邃如渊的沉沉眼眸里倒映出她模糊的影子:“我在想,我们什么时候举行婚礼,什么时候生个孩子?”
叶翡:“……”
就这个问题你就想了一个多小时,弄的好像你是算卦的,想一想就能想出一个黄道吉日似的。
她毫不客气的翻了个白眼:“婚礼还是等任务结了再说吧。”
言臻低声道:“那得等到什么时候?”
叶翡咬牙道:“你有点上进心好不好!你就不能想着年过了开春了就赶紧弄完任务,那不就不用等了吗!”
“哦,”言臻悠然道,“原来你这么着急、”
叶翡:“……”
她摆摆手:“还能不能好好的交流了?要不要我和你切磋一下探讨探讨人生?”
言臻好整以暇的看了她两秒钟,忽然膝盖向上轻微一垫,小茶几顿时在光滑地板上滑出去半米远,他手臂一伸将叶翡圈进自己怀里,然后一个翻转,叶翡就被他压在了沙发上。
叶翡眨眨眼,又戳了戳他的胸口,很不负责任的问道:“要生孩子?”
言臻:“……”
这话说的简直没法接啊。
言臻漆黑的瞳仁看着她,忽然道:“如果……我说要呢?”
叶翡费力的从他身下抽出双手,搂着他的脖子亲了一口,然后满脸笑眯眯,一副“来啊,快活啊,反正有大把的时间”的样子。
言臻轻轻倒吸了一口气。
然后埋首在她颈窝里,微热的呼吸呵的叶翡直想笑。
再然后他就起来了。
叶翡拉好衣领,揶揄道:“不生孩子了?”
言臻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嫌弃道:“这个时候要小拖油瓶干什么?”
叶翡:“……”
沈婧清心心念念的孙子,老爷子心心念念的曾孙,到言臻这里就成了小拖油瓶?
好歹应该是他们爱的结晶好吗……这个制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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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叶翡醒来的时候言臻已经不见了,叶翡觉得很稀奇,于是连忙起床洗漱收拾好,但是一出门就遇上了沈婧清。
“您早上好,”叶翡打招呼,“那个……言臻呢?”
沈婧清笑道:“跟他爷爷在聊天呢。”
叶翡心想这大清早的聊天,什么毛病,面上却笑的一派紫气东来:“那我去找他吃早饭。”
沈婧清点头,脸上的笑容明显很满意。
叶翡转身长呼了一口气,然后下楼转悠去了。
下楼之后出了酒店随意走了走,叶翡掏出手机给言臻发微信:【你和爷爷聊天完了没有?】
没过一会儿言臻就回:【我现在再和你聊天。】
叶翡想了想觉得他大概没有懂聊天的意思,于是道:【我说的不是聊微信,是对话。】
言臻:【我说的就是面对面说话。】
叶翡发了一串无语的省略号过去,结果一转身,就看见戴着帽子的言臻站在路口。
她讶异道:“你不是在和爷爷聊天吗?”
言臻道:“你不是要来找我吃早饭吗?”
叶翡:“……”
这完了,穿帮了。
她刚想补救两句,言臻又道:“我告诉我妈你发短信叫我出来,说你害怕打扰我和爷爷说话。”
叶翡顿时凑上去星星眼道:“男神最好了!”
言臻“嗯”了一声,道:“我就喜欢你这样的狗腿子。”
叶翡:“……”
她扶额黑线,随即低声咆哮道:“你能不能别学表情包!白瞎了这么帅一张脸!”
言臻奇道:“这不是你发给我的吗?”
叶翡:“……”
脚好疼。
上次还在怀江剧组的时候言臻问她晚上吃什么饭,她说随便,然后言臻就都点了她喜欢吃的菜,并将菜单发给她报备,叶翡一时激动就发给了言臻这样一张图,然后有一天就被用在自己身上了。
话说回来自从上次叶翡用了表情包的头像之后,言臻似乎懂得了这是个好东西,于是将每次叶翡和他聊天时发的图都收藏起来,然后平时时不时的冒出一两句,每次叶翡都觉得世界观崩塌的支离破碎,因为言臻一张男神脸,脸上几乎没什么表情说着表情包上的逗逼鬼畜话语的时候,那效果简直幻灭啊!
她暗中揉了揉自己胳膊上的鸡皮疙瘩,拉着言臻赶紧回到了酒店,以吃早饭的借口将表情包赌了回去。
今天已经是元旦。
但是前几天该去的地方都已经去过了,不论是老爷子当年居住的村子,还是老爷子故亡的父母的孤坟,甚至是一些当年战争时期的遗址,都挨着走了一遍。
老爷子现在知道叶翡是个作家,但是他对于叶翡整天抱着电脑敲字的做法非常不赞同,说是什么,要创作出人民群众喜闻乐见的作品,就要去群众中采风什么的。
叶翡当时心里想的是,她现在写的是古言,是不是要穿越时空去采风?或者去和秦始皇兵马俑面对面交流,询问,亲你对自己被生产的时代有什么感想吗?你憎恨将你埋入黑暗地底深处的暴君嬴政吗?或者,你热爱的你的国家吗?你有志愿加入我党吗?
这样行不行?
后来他将这些话说给了言臻,言臻一本正经的告诉她,要是她不介意的话,他可以陪她去趟长安实验一下,毕竟实践才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
叶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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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中国人的传统,元旦的晚饭确实不应该叫年夜饭,但是这次言家团聚之后春节回家的就不一定有这么多人,因为毕竟所有人都非常忙碌,所以老爷子感慨着说,自己今年是提前吃年夜饭了。
饭菜是沈婧清之前专门挑好定制的,菜色虽然不及北平大酒店,但是要的菜基本都是地方特色,估计老爷子会喜欢。
因为吃完饭之后第二天早上就要回北平,因此大家都是提前收拾好了东西,准备明天早上起床之后赶早班飞机。
下午叶翡在屋子里窝了半响,最后似乎觉得实在无聊,于是去作死的撩正在看资料的言臻,当然结果总是不那么理想,在她被全面镇压之后她坏心的刚想继续问言臻是不是想生孩子了,结果话还没有说出去就有人在外边邦邦邦的敲门,原来是言愈来叫吃饭了。
隆冬时节,此时天色已晚。
夜幕魆魆,霓虹如星辰光降,酒店包间里开着空调,窗户上结了一层薄薄的水汽。
言家一大家子人,围坐在一张大圆桌边。
菜都还没有上来,上首坐着的老爷子慢悠悠的说着两句感慨的话,周围的晚辈都认真的听着。
“我年纪也大了,这可能就是最后一次过来颍上,你们要记着,等我死了把我埋在这个地方来……”
话虽然这样说着,儿女们也默然答应着,但是谁都知道这是不可能的,老爷子过世之后肯定会进陵园,而不是葬在这样一个随随便便的地方。
“姑爷爷你说什么呢,你明明还老当益壮,怎么总是说些死不死的话?”言悄皱眉道。
边上也有人附和:“对啊爸,依我看,你还健康得很,别总是瞎担心……”
老爷子笑了笑,摇着头没有说话。
他们这边在闲聊,叶翡一句也没有听进去,她正神游天外想着今天中午写到的那个情节,而很明显,言臻也在神游天外,他做的端端正正,神色严肃正经,但是叶翡知道,他肯定从一开始就心不在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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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像雾像风又像雨(一)()
他们这边在闲聊,叶翡一句也没有听进去,她正神游天外想着今天中午写到的那个情节,而很明显,言臻也在神游天外,他做的端端正正,神色严肃正经,但是叶翡知道,他肯定从一开始就心不在焉了。
直到话题不知道为什么引向了他们俩。
叶翡这才反应过来,面上露出毫无瑕疵的笑容,管也不管刚才的人家说了啥,只是装出一副“马克思主义乖巧”的样子。
当然只是看起来很乖巧。
酒过三巡,老爷子已经有些微醺。
老人家嗜酒,年轻的时候更是海量,现在年纪大了,儿女约束着,酒喝多了毒身体也不好,于是也就喝的少了,但是今天难得小辈都在身边,难得老爷子非常高兴,更难得的是,言臻陪着也喝了不少酒。
叶翡知道他不喜欢喝酒,但是他又说过必要的场合,尤其是陪爷爷的时候他会喝酒,老爷子豪迈,喝酒用的都是玻璃开水杯,叶翡的酒量是全北斗公认最好,这个时候看着平常不喝酒的言臻一口一口灌下去,也是心惊胆战,直戳他胳膊小声道:“别喝醉了!实在不想喝我来。”
哪里知道这话被旁边言臻的二婶听见了,笑着道:“小叶心疼阿臻?不过这你可多心了,阿臻可不是那么容易就醉了的。”
“就是,”言愈附和道,“爷爷的酒量恐怕也就大哥可以比。”
叶翡将桌上众人的神情,乃至是言老爷子,都不动声色的看了一遍。
竟然……真的没有人知道。
这一大家子的人,他的爸妈爷爷,他的叔叔婶婶,他的兄弟姐妹,没有一个人知道,言臻讨厌酒精。
极度讨厌。
一个甚至连清洗伤口都不想用酒精的人,怎么可以忍受将它灌入口腹之中?
但是他从始至终都没有什么表情,倒是言老爷子越喝越高兴,周围的长辈也都是一脸慈和高兴的样子。
但是叶翡不高兴。
她抓住言臻的另一只手,手指有些凉,但是又透着轻微的温度,这温度很微妙,微妙的就像……言臻亲吻她时手指落在她的皮肤上,带起一点轻微的,电流般的,战栗。
她忽然极其细微的颤了一下。
言臻立刻偏头去看她,他古玉般皎白的脸颊上因为喝酒而氲起一抹微红,颜色如此之淡,就像天刚亮时蒙了雾霭的日光早霞,或者春日里刚开发出来,笼在青色烟雨中的桃花。
他的神色太淡,淡到冷漠,淡到你根本不敢去看他的眼睛,但是叶翡看了,所以她看见他深邃幽澈的眼瞳里,有和自己相关的情绪。
她搁在言臻手背上的手指骤然一重。
“怎么了?”他问道。
“没事……”叶翡呐呐应了一声,看见桌子上的酒瓶已经见底,连忙起身,“我去换酒。”
新开的一箱子酒就搁在窗台上,叶翡从里面提了两瓶出来,拆开,一瓶放在老爷子跟前,一瓶放在了言臻面前,她又拿起酒瓶给言臻倒酒,起身时微微遮住了众人的视线,酒液从瓶子里流淌进杯子里,叶翡屈指一弹,杯子里的酒又回流回去,她手指轻微一转,旁边杯子里的清水不知怎么的就出现在了酒杯里。
她朝言臻眨眨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