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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人……他一定不是人类,他,他,简直……”路易斯说着,仿佛不由自主的声音开始颤抖,牙齿撞击在一起发出磕磕巴巴的轻响,在静室里尤其明显,而他说出的话也非常清晰,“那个时候阿尔凯诺十二岁,他……他给他注射了催情剂,然后将阿尔凯诺和他昏迷的母亲关在了一间屋子里,最后……等他们都昏迷时那个人就哈哈大笑,用一把长矛捅穿了自己妻子的心脏,还,还将她的*切下来,放在了还没有醒过来的阿尔凯诺手里……呕……”
他的眼底蓦然泛起一点血色,似乎想起了什么画面,忽然开始干呕,咳嗽不止,他再次将头埋进臂弯里,不知道要逃避什么。
茉莉的脸色很有些不好,她的嘴唇紧抿着,却什么都没有说,面色冷沉的白礼过去搂住了她的肩膀。
叶翡面上看不出什么表情来,只是眼底却幽沉暗浮,像是暴风雨天的黑暗海洋。
她想起第一次见阿尔凯诺·莫里斯时他怪诞诡异的笑和阴森恐怖的话语。
他说奸杀了自己的母亲……原来是真的。
她忽然一阵恍惚。
恍惚里挺假路易斯继续道:“咳咳咳……安飖那个时候很厉害呢,她想救阿尔凯诺,也想救我,想逃出去,就趁着那个人出门去找新的孩子回来时,用自己的卡子撬开了笼子的锁,然后和我还有阿尔凯诺从窗户里翻了出去……但是那个地方,根本没有人,没办法求救,我们走了半天也没走出去多远,最终就又被他抓了回去……
他觉得我们的反抗很有意思,于是一直没有杀我们,只是折磨阿尔凯诺更狠了,安飖也时常被他带出笼子……她就是在那个时候染上了毒瘾,后来用了两年才戒掉……
那个时候幸好有安飖在啊,如果是我一个人肯定早就疯了吧,每天睁眼看到的永远是尸块内脏和鲜血……明明前一刻还好好说话的同伴下一刻就变成了一堆血肉酱,简直就像是在地狱一样,比地狱还可怕无数倍。
我真的不知道安飖是怎么坚持下去的……她明明也害怕的要死,却一直想着要逃出去,还经常安慰我和阿尔凯诺,说我们肯定会活下去。
可是她每说一句这样的话,那个人觉得越有意思,听见了就要抽她一鞭子,有的时候鞭子会被阿尔凯诺挡下来,但是那个人就会抽的更狠,阿尔凯诺被他打的半死,他又给他治疗……
……那个人是全世界最矛盾的人,他说自己是个出色的医生,是个努力刻苦的科学家,是个创造者,他有时候会变得温柔的可怕,会给笼子里的孩子们读书本,但是从来读的都是那本《杀死一只知更鸟》……他还说自己是英雄,所以才叫劳尔·梅内德斯这个名字,他仇视美国,仇视所有和政治有关的东西,扬言有一天要让总统也成为他的实验体……
那一年里从始至终都没有改变多少的人只有安飖了,我变得脆弱不堪,而阿尔凯诺也想逃出去,从我们认识他到最后出去实验室,他变了太多……最初的时候他也会哭泣,也会呼救,但是最后他也阴沉的可怕,每次被折磨,说的都是‘一定要杀了你’之类的话……
阿尔凯诺是安飖救的,她想让他不要变成那个人一样的人,就总是说,若果自己死了,阿尔凯诺也要陪着她,在那样的环境下说出这样偏激的话一点也不奇怪……但是最后我和安飖竟然真的活着从实验室出来了,在我们出来前两天那个人就把阿尔凯诺带走了,一直到后来重见天日,我再也没有见过他,我和安飖都以为他死了,却不想他竟然还活着……”
……
叶翡听得浑身冰凉。
她本来以为明尼苏达州政府档案局的记载已经足够详细,但是她怎么没有想到,那些都不过只是警察和调查局探员们在案发后到现场采集的证据而已,他们经过粗略统计,计算出受害者大概有百个之多,而当时劳尔·梅内德斯被逮捕之后对于自己的罪行供认不讳,连辩护律师都没有请,一审判决下达之后立即执行了死刑。
人们以为恶者终于得到了惩罚。
逝者最终要安息。
却从来没有人去追究,那个杀人犯……或许已经不能称之为杀人犯,那个魔鬼在这两年里都干了什么。
笼子里的六个幸存者,从头至尾经历了什么。
他们从暗黑血腥的修罗场重见天日,眼睛里是否还能容得下光明?
谁也不知道……
谁也不知道。
……
路易斯的故事终于讲完了,字里行间都充斥着血腥和黑暗,他每说出一句话,就像是呕出了一口血,猩红粘腻的附着在字句上,滴滴答答,画出个惨不忍睹的世界。
人生啊,到底走到什么节点才算是有意义?
路易斯最后又说了一些关于艾尔伯特·莫里森的事情,原来这个有四分之一俄国血统的美国男孩确实神奇的长得像个俄国人,因此阿尔凯诺才可以冒充他成了阿尔凯诺·莫里森。
大概那个时候警察也没有注意,幸存的小孩子也都没有去辨认,或者是莫里森家的人知道自己的孩子已经被害,又是干脆收养了这么长得和自己孩子很像的小男孩,让他冠上了自己家族的姓氏。
不论是哪种情况,都没有什么关系了。
路易斯迟疑道:“你有他的照片……那你应该和他很熟悉了?”
“不,”叶翡否认道,“我和他只见过一面。”
“他……他现在活的怎么样?”
叶翡目光深深的看着他,最终还是决定说实话:“他在贩毒。”
路易斯却仿佛一点也不意外。只是有些感慨而怔然的道:“我就知道……安飖根本不可能改变他,无论怎样来说,他都是一个……梅内德斯啊!”
“劳尔·梅内德斯……这个人到底是什么人?”叶翡问。
路易斯却摇头:“我也不知道……谁也没说提起过,阿尔凯诺似乎是知道的,但是他从来也不会主动去谈论那个人,刚开始的时候还是说起他的母亲,但是后来就越来越沉默,干脆连话都不说了。”
叶翡忽然觉得,如果能知道这个人的真实身份,或许会对他们很有帮助。
问话大概就结束在了这里,路易斯疲惫的闭上了眼睛。
从孤儿院回出来时院长还专门表达了自己的谢意,将孩子们画成的贺卡送给他们当做礼物,几个人一一和她告别。
明尼苏达的冬天依旧没有过去,虽然现在已经二月份,但是它要一直持续到四月份。
依旧寒冷的可怕,走在街上的人包裹的严严实实,却也抵御不了凛冽入骨的寒风。
“我想知道那个杀人犯的真实身份……”叶翡忽然道。
言臻反问:“劳尔·梅内德斯?”
叶翡点头,却道:“这肯定不是他的名字,他应该还有另一个名字,我想知道。”
“连‘实验室杀人案’的档案都是封存的,可见官方对这件事的避讳,想查到这个人的真实身份恐怕不容易,”白礼插话道,“而且不是经常有传言,说他的身份不一般,被执行死刑的其实是个替身?”
叶翡笑着问:“你不是不喜欢这个案子么?怎么细节都这么清楚?”
“不喜欢和清楚事实没有什么关系,”白礼道,“头儿你说是不是?”
今天从头至尾言臻都非常的沉默,当然这也符合他的一贯风格,他只有和叶翡在一起的时候话才会多起来,在别人面前时不屑于说很多话的,但是正是因为这样,叶翡才觉得很不习惯,他要是不说话,她就觉得好像少了什么似的。
言臻回答道:“查什么都不容易。”
白礼问的是此问题,他却回答的是彼答案,然而白礼也似乎已经习惯了他的说话方式,耸耸肩没有再说话。
……
“我们现在是知道了莫里森……不,阿尔凯诺的身世,但是有什么用呢?还是不能确定他到底是不是埃尔斯,是不是t·的成员……”茉莉有些沮丧的道。
“不,这很有用处,”叶翡笑道,“因为确定了他不是莫里森,剩下的有些猜测就很容易成立了。”
“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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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路易斯似乎也离开了孤儿院,临走前他给叶翡打了个电话。
“我要去一趟格瑞威尔。”他如是说道。
叶翡很惊讶的道:“你确定……那个地方,不,我的意思是,实验室早就没有了,那地方修了一座教堂。”
路易斯低低的笑了起来:“这我知道……塞壬,你愿意和我一起去看安飖吗?”
“……好的。”
于是半天之后,叶翡和他走在圣保罗公墓的小道上。
这是一座半山腰,如果是夏天的时候肯定可以看到碧树成荫,但是冬天就只有白茫茫的一片,扫墓人只是将必经之路的雪和墓碑上的扫去,那些墓碑被藤蔓覆盖着,有的甚至不见了碑上的字迹,周围山石和松树都依旧被覆盖着,几乎不见天日。
路易斯带着叶翡走了一段距离,很快就到了安飖的墓前,这里似乎是按照姓氏字母顺序排位置,因此安飖非常靠前。
路易斯蹲下身,将墓碑上的余雪扫干净,叶翡看到她的一张黑白照片,似乎是少女时期的照片,和她在调查局的档案上看到的不太一样,是短发,笑的有些尖锐桀骜,一点也不如后来沉静温和。
下来是她的生平,和一句墓志铭:
天堂再无恐惧。
“那是我写的,”路易斯盯着那行字道,“我想她见到了上帝,就再也不会害怕了。”
“你信基督?”叶翡问。
路易斯却道:“美国人大部分都信。”
他将手的花摆放在安飖的坟墓前,低声道:“我和她也没有血缘关系,都是在北平一家孤儿院长到三岁,正好有一对华仁夫妇回国来领养孩子,就带走了我和安飖,我们来到了明尼苏达州……那个时候还是夏天,你也知道,夏天的明尼苏达很美,到处都是珍珠一般的湖泊,树木葱茏,蓝天蔚然,我觉得我终于不用再过孤儿院里连吃饭都严格限制的生活,觉得自己简直幸福的快死了,我和安飖的名字都是爸爸起的,他说即使在美国,我们身上也流着中国人的血,于是就给我们都起了中国式的名字……
但是明尼苏达的夏天那么短,一眨眼就到冬天了,一眨眼好几个夏天过去了,在格瑞威尔实验室的那一年多里,我是那么渴望夏天能来临,能拯救我们……可是没有啊……我从黑暗里走出来,这一生,就都活在冬天了。”
【言隽番外】时光遗迹004()
岑今倒地倒的很有技巧,她要是一头栽下去那肯定是不行的,保不齐给她摔个那震荡,那就得不偿失了,于是她拽着言隽的衣袖,缓慢而柔软的,像是一团融化的雪糕般,瘫了下去,倒地的时候很有眼色对自己的很好的枕在了旁边小姐姐搁上,也不会硌到自己脑袋,她在心里默默得给自己点了个赞。
言隽眼角一偏看着她倒下去,不由嘴角抽了抽,心想这个丫头真是……聪明绝顶也让人无语。
既然她都这么豁出去了,那他当然要配合一下……虽然他妈总说他的演技不咋地,但是言殊分析的很好,那是因为女王大人拿他作比较的对象总是言隽他爹啊!
你说你和一个二十五岁就拿了金像奖封帝的科班出身并且从事演艺职业二十余年,塑造无数经典形象,站在演艺圈的顶端的元老级人物比什么?
他言隽一不是科班出身,二从来没有演出过任何影视作品,用他来和言影帝比,那不是找虐么?
对此言隽表示很不服气,时常想告诉他妈有本事让我爸和我比看《资本论》,看《国富论》,我们来说道说道凯恩斯主义和基尼系数……但是他觉得他要是这么说了,他家女王大人肯定会说,术业有专攻,你爸是个演员,你怎么能拿自己的专业和他这个行外人比呢?
看吧,人就是这么偏心……怎么说自己也是她儿子,还长得这么帅,怎么就比不上一个老男人了呢。
念头多转只用了半秒钟的时间,而且他一向是个脑子和手分开用的人,要他做出一个慌张的表情实在有些难为他,但是有时候动作在的表达也可以显现出内心的急切……于是他似乎惊讶的转头,在看见身后的少女骤然倒地不起后也不管什么大妈不大妈了,立即蹲下身将她抱起来,低声叫道:“岑今?岑今?”
岑今睫毛闪动了两下,示意他抱的松一点,这大夏天的搂着很热啊!而且你这么搂着我很难受啊!旁边辩论队那几个学姐还看着呢他们都喜欢你啊卧槽!你这不是给我拉仇恨值呢吗!
她的内心活动如此丰富,言隽是不知道的,当然她抖动睫毛的小动作言隽是注意到了,但是并没有觉得有什么怪异的地方,还以为是她装晕很难受,他借着低头去摸她额头的动作在她耳边悄声道:“坚持一下。”
岑今:“……”
见有人晕倒了,地铁车厢里顿时一阵叽叽喳喳的混乱,有人连忙起来让座,有人从自己包里掏水掏药,也有人大声的问:“车里有医生吗?有懂急救常识的也行!”
言隽将岑今半扶半抱起来放在了座位上,辩论队的其他人终于隔着重重人海挤到了他们俩身边,一见岑今忽然晕倒了,女生都惶了神色,有个聪明的学姐大概注意到了岑今背过去的手和抖动了两下的睫毛,立即夸张的大声道:“哎呀!这可怎么办啊!我这个学妹本身就有心脏病!地铁怎么还不停,得赶紧送医院才行啊!”
刚才还理直气壮的大妈顿时蔫吧了,揪着自己的鸡蛋袋子,看了看依旧倒在座位上半死不活的岑今,硬着头皮道:“我可没撞到她!是她自己的晕倒了的!”
言隽抬头,脸上依旧没有什么表情:“您真的没有碰到她?”
“那当然!”大妈说的信誓旦旦,“你们家这丫头肯定本身就有毛病,不管我的事!”
言隽放开岑今,从座位上站起来走到她身边,冷声道:“她既然连碰都没有碰到她,那刚才为什么要指控她撞到你?”
连敬称都省了。
“我什么时候说她——”
话说到一半忽然察觉到不对劲,再想闭嘴已经来不及了,脸上忽然有些火辣辣的,似乎周围人的目光都充满了鄙薄和讽刺。
再没有一个人会因为她的年纪而帮助她去反驳那些学生,所有人都冷眼旁观着,将眼前正在发生的事当成了一幕好戏,而她处在好戏的中心,被当戏耍的猴儿般围观着。
她不禁有些恼羞成怒:“你们这群学生!一点素质都没有……怎么尽想着讹人呢!”
“我们讹人?”学姐冷笑一声,“不知道您那一兜五百块的鸡蛋是从哪个超市里买的?是不是被讹习惯了,见到谁都觉得是骗子?”
“你们——”
“这车上有监控吧?”言隽忽然问道。
“有啊,”另一个学长道,“待会去找客服或者安保调一下,过去公安局的时候方便一点。”
大妈惊愕的道:“公安局?!”
言隽悠悠然道:“这种争端当然要去公安局解决,我们同学都被你撞晕了,等她送到医院检查结果出来之后要是严重,这就已经构成故意伤害了,顺便问一句您有没有满七十五周岁,要是满了的话法律规定可以减刑的——”他在大妈目瞪口呆的的表情中看向了刚才那个学长,“学长,你说对吗?”
学长推了推眼镜,甚是严肃的道:“当然,我是学法律的我不会骗你……”
岑今听着这群人一本正经的瞎胡说终于装不下去了,但是做戏就要做全套,她颤颤巍巍慢慢悠悠的睁开了眼睛,脸色苍白嘴唇哆嗦,头颅无力的倒在学姐的肩膀上,比病号还病号。
大妈一看更慌神了,满是褶皱的脸皮抽了抽,似乎想笑又笑不出来,讪讪的道:“这……我也一大把年纪了……你们也不能……”
“看您说的,”言隽缓缓道,“我同学年纪轻轻,优秀非常,这要是被你撞出了毛病,以后的大好前程可就毁了……”
旁边一个大叔忽然出声问:“同学,你们是哪个学校的?”
言隽回头,悠悠然道:“燕大的。”
周围的人顿时一片窃窃私语。
在北平的地铁上见到名校的学生其实一点也不奇怪,但是如果这全国数一数二的高校出来的学生都如那位大妈所言没有素质的话,那燕大的百年的名声恐怕早就毁于一旦了。
正是因为燕大名声在外,燕大的学子也几乎都是年轻一辈中的佼佼者,高考考生都以能考上这个学校为荣。
言隽回头看了岑今一眼,竟然对着她眨了眨眼睛。
岑今觉得自己大概看错了。
地铁到站停了下来,那位大妈紧张的站在门口,车门刚一打开她就逃也似的下车去了,下去之后还不忘回头看车厢内一眼,差点撞上了来往的行人。
岑今低头笑了一下,又忍不住抬头去看言隽,却见他依旧神色淡淡的,几乎没什么表情在脸上,她不禁心想,这个家伙难不成真的是个面瘫?
路途中的小插曲并不能妨碍一群年轻人出门聚餐的快乐,他们到了饭店,依旧在笑着讨论刚才那位大妈跑出车厢时的滑稽姿态,也夸赞着岑今的演技和那位高呼“心脏病”的学姐的眼力见儿,以及言隽同学的口才果然不止在赛场上,吓唬起大妈来也是很有一套的。
大家也说起大妈将言隽认成了岑今的家长,于是开始讨论言隽真的有那么老吗……最后得出的结论是,言隽一点也不老,主要是岑今长得太萝莉的缘故。
有了谈资于是这顿饭吃的也是无比的欢乐,言隽的生日礼物收了一大堆,主要是学姐送的,学姐都送了学长当然也就不好意思不送,于是礼物的总数加起来就相当可观了。
岑今相当羡慕。
吃饭的时候因为人太多,而他们吃的又是自助烤肉,于是就将三张桌子并在了一起,成了一张长桌,岑今被学姐们拉着坐在了女生的一边,就不能和言隽坐在一起,她莫名心里有点遗憾,念头一转又想起,自己还和他生气呢!
随即又有点心虚,刚才在地铁上人家可是帮着她来着……要不还是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