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暖爱拼婚之间谍夫妻-第17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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困难……”

    叶翡依旧沉浸在刚才那个令她惊疑的消息中不曾反应过来。

    七月对日本这个国家没有多少好感,她是个相当绝对而纯粹的人,不喜欢什么就是不喜欢,不喜欢日本,于是除了任务必须之外,连这个国家的领土范围都不迈上去一步,很何况是和竹本秀一这个日本人去接触。

    但是竹本秀一是个杀手,他竟然会去关注一个中国国安工作人员,最主要的是,他是怎么知道f·a这个人,或者说,是怎么拥有这些国安部不论是对外还是对外都严格保密的情报的?

    “你去中国,是什么时候?”

    “……前年八月。”

    正是北斗“斩夜”行动失败出事的时间!

    “他们只是让你找到我?”

    “是的……”岑湘声音微弱的道,“我用了一年的时间确定了你的位置,之后他们就开始对你进行实时位置监控,用的是最先进的技术,我从来都没有见过这种技术,我想如果不是官方方面,恐怕很少能有人可以动的起这样的手笔……”

    “我找到你之后不久你就去了北平,但是那个时候你的位置变动已经掌握在了他们的手里,之后广土原就让我找机会和你接触,并且监视你的行动,尽量弄清楚你的工作内容。

    所以我租了你的房子,在知道你要回江宁的时候提前一步到了江宁,我知道你的喜好,所以去了‘玉壶缘’做了服务……咳咳,又根据你的活动时间在你回去老城区的时候专门出现在你面前和你认识……一直到你回去北平,我和你通电话,聊天,每一次都是有预谋的……”

    叶翡沉默着,忽然问道:“也包括你从火车站里出来遇到我那次?”

    岑湘一愣,随即缓缓笑了起来:“那次……是真的巧合啊……”

    叶翡略有些嘲讽的笑了一声:“然后呢?”

    “……然后我发现,你的生活很平常,平常到我根本不敢相信你竟然是个特工,就算是身体出了状况,但是也不应该沉寂到这种地步,我把你的情况报告给了广土原,他让我衡量一下将你挟持带回京都的可能性,如果不能……就将你杀掉。”

    叶翡嗤笑:“从北平挟持一个活人去京都,你那个上司真是异想天开的厉害。”

    “这是很明显不可能的事,”岑湘低声道,“于是就只能杀了你了……”

    “你接到暗杀指令,又是在什么时候?”

    “去年九月。”

    也就是……叶翡和言臻刚领结婚证不久的时候。

    “我知道你很厉害,贸然行动肯定不可能,我制定了很多计划,”她道,“但是到现在为止,没有一个真正实施出去的……

    我依旧需要监视你,但是有时候我自己出手很不方便,于是我‘雇佣’了阿尔凯诺·莫里森帮忙。”

    “你和他,是怎么认识的?”

    “他是我曾经的暗杀目标……有人悬赏七百万美金要他的命,如果成功了还可以再拿三百万,但是我并没有成功,按照老师的规矩,就只能收取一成的定金,但是他却找到我,说只要杀了委托杀他的人,他支付全额双倍的价钱给我……报酬太诱人,我就干了,不过再杀那个委托人之前我留了一个心眼,调查了一下他的身份,他竟然姓诺列加……”

    叶翡皱眉:“哪个诺列加?”

    “巴拿马的……那位领袖的姓氏,咳咳咳,”岑湘笑的有些讽刺,“是不是……没有想到?”

    “是那位领袖家族的人,要杀阿尔凯诺·莫里森?”

    “他根本不姓莫里森,”岑湘道,“他姓诺列加!”

    叶翡顿时眼睛瞪大,她怀疑阿尔凯诺的身份,但是完全没有想到……他竟然会姓诺列加!

    “他……”

    岑湘又咳嗽了几声,咳出一点血沫子,她缓缓的用手抹去,平静的道:“我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他手上戴着一枚戒指,应该是诺列加家族的纹章,自从诺列加将军被美国政府拘禁之后,他的家族在明面上就已经很少活动了,而且他们早就已经没有了佩戴家族纹章的习惯,而且那枚戒指年代已经不短了……我后来查到,那个家族前代嫡系曾有五个人拿到这种样式的纹章,现存的只剩下四个,其中一个,诺列加将军的堂妹罗伊娜所有……十八年前忽然生病死去,那枚戒指,应该就是阿尔凯诺·诺列加手里那枚……”

    “你的意思是……”

    “罗伊娜是他的母亲,他是诺列加将军的堂侄。”

    叶翡再次沉默不语。

    岑湘继续道,语气依旧有些虚弱的嘲讽:“要刺杀他最终却反被杀死的那个委托人是他的亲舅父……至于为什么他要买杀手杀了阿尔凯诺,我也不是很清楚。

    你知道,诺列加将军被捕拘禁之后,他的家族迅速势微,很多事情也就不再神秘,调查起来十分容易,但是阿尔凯诺·诺列加的身份埋的很深,而且他这个人,从来都是一条毒蛇,永远不会让自己的利益受到侵犯……我调查了他的底细,他当然不会放过我,他知道我的秘密比我知道他的要多得多,也就是因为我手里握着足够的筹码,他才肯和我合作,不然……”

    “你有调查到他的父亲的身份吗?”

    岑湘去摇了摇头:“没有太过注意,但是罗伊娜·诺列加夫妇好像都死的非常早,阿尔凯诺却被冠上了母亲的姓氏,父亲……应该不是很出彩才是。”

    叶翡的眉头紧锁,半响不知如何言语。

    原来那个传言是真的。

    阿尔凯诺的父亲是实验室杀人案的凶手,是令人闻风丧胆的“劳尔·梅内德斯”,曾经有传言宣称,这个疯狂的杀人犯其实并没有真正的受到法律的制裁,因为他出身贵族,没有哪个法官胆敢判他死刑。

    仿佛是一派无稽之谈。

    但是如果这个人的妻子是罗伊娜·诺列加,一国领袖,传奇将军的堂妹,那么他的身份,才是真正的有待考量。

    “他实在太狡猾,我和他合作从来都是谨小慎微,即使……即使手里有着筹码,但是从来不和他讲条件。

    去年九月份那次,在这艘游艇上追杀你的是我,广土原利用信号监控知道了你的位置,我知道阿尔凯诺要上船,所以就让他把我带了上去,不过那次他不知道你也在船上……十月底雀鸣大厦那次,也是我故意的,我故意把你的电话号码存在了褚遇的手机上……”

    这些都是叶翡已经知晓的事情,实在没有理由再重复,她只是问道:“雀鸣大厦那天晚上,是谁的人?”

    岑湘向后仰了仰,惨白的脸色已经开始发青,海面上的风终于小了些许,她也似乎终于再感觉不到寒冷,手指扣着船边一动不动,也不知道是不想动,还是再没有任何力气去动。

    叶翡偏过头去,不想看见她的脸。

    “是许青的人,”岑湘回答,“许青和阿尔凯诺一直有联系,那次我借用许青的人……其实也是通过,通过阿尔凯诺……但是那次行动,也一样没有成功。”

    “找那些个小喽啰来杀我?”叶翡讽刺她,“你是来搞笑的吗?”

    岑湘当真笑了笑,浮肿的脸颊上依旧可以看出两个浅浅的梨涡:“你难道看不出来吗……我根本,就没想着为广土原再卖命……那都不过是做做样子而已的……”

    叶翡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干脆转移话题道:“那么你知道……阿尔凯诺和许青的关系该做何种定性吗?”

    “咳咳咳……我知道,我只是知道,他们在贩毒,阿尔凯诺为许青提供了数量非常之大的毒品,其实他,他和整个天一帮,和慕容开,都有往来,咳咳咳……许青和岳良亭的矛盾,就是因为他……阿尔凯诺手里的,的毒品而起的。

    ……对了,他在玻利维亚有个制毒厂,你们都已经知道了,”她似乎有些后悔的无奈,“也都去过了,抱歉,他制毒厂的地点已经被国际刑警盯上这个消息,是我告诉他的……我查到你去了玻利维亚,也知道你在调查他,差不多就可以猜到你的意图,你放心……他不知道你的身份……

    我那个时候走投无路,就希望用这个情报从他那里……从他那里能多换取一些安全和保障,但是显然,我,我错了,你说得对,和一条毒蛇做交易,最后的结果……就是自己被毒蛇所吞噬,我这是遭到了该有的报应……”

    叶翡就好像没有听见她后面的话,再次问道:“你知道,阿尔凯诺的真实身份么?”

    “什么?”岑湘似乎有些没有听懂,但是只是隔了一瞬,她沉吟道,“t·h·g,他和这个犯罪集团肯定有关联,甚至可以说,他一定是这个集团的成员……”

    “这我知道,”叶翡道,“说了这么多,他之所以拼命的要杀你,也是因为你知道了太多他的秘密吧?”

    “不完全是……”岑湘再次苦笑。

    “我没有利用价值了,”她道,“广土原和老师都准备拿我做弃子,连铃子都亲自来杀我……他们是真的觉得,我背叛了他们的意愿,是时候该死了,其实去年第二次暗杀失败的时候,他们就已经想除了我了……他们看出我的心已经乱了,不再适合做一个杀手,也不再适合给他们卖命,一月在颍上那场刺杀就是,他们直接没有让我参与其中,但是讽刺的是,”她的语气再度由微微的悲凉转为嘲讽,“那么多人,甚至是佐井专程前来,也依旧失败了……”

    “佐井是——”

    “最后和你对打的那个人。”

    就是那把风雨里无声却凌厉异常的刀。

    “竹本铃姬——”

    “她叫铃子,”岑湘呵出一口热气,在寒凉的夜幕背景上像是一团雾,却很快消散,而她轻微的喘息着,就好像那才那口气,是她此生最后一声有温度的叹息,“她是老师的女儿……用中国传统称呼来说,她是我的大师姐,她有一身卓绝的暗杀术,却从来没有入世过,因为老师过分宠爱疼惜她……

    这应该是她第一次走出院子,踏上别的国家去专门杀人,专门来杀我,我一直都打不过她……可惜她遇到了你。”

    原来这竟然是竹本铃姬第一次出门来杀人,原来她不过是个长在温室里的毒花。

    但是依旧让人不能理解……既然竹本秀一疼爱自己的女儿,难道不应该不让她接触暗杀术这种黑暗嗜血的东西吗?为什么要将她训练成一个杀手,却又束缚住她的手脚,不让她成为一个真正的杀手,最终因为缺乏入世经验而丧命他人之手?

    岑湘似乎明白她在想什么,微微摇头道:“我的老师是个杀手,是世界上最冷血的杀手……你看铃子被他教成了什么样子就知道了,他再疼惜女儿,如果她死了,他也一定不会有任何的悲伤,只会训斥她无能……我也一样,我是他养大的,但是从始至终,只能是个棋子……

    忘了告诉你,其实那天我得罪了广土原雄那件事,是他们一手策划的而已,老师怕我不愿意替一个陌生人卖命,就用了这样一个可笑的手段,将我送了出去……”

    她脸上嘲讽的笑好像再也退不下去,煞白带青的脸上伤痕历历,血迹纵横,她就那样静静的倚靠着船边缘,像是一具尸体,若不是因为她的眼睛里还有几分黯淡神采,必然已经和死人没什么两样了。

    “我知道的……都说给你了……”她冰凉僵硬的手再次放回了腹部的伤口上,那里流血的速度已经减缓了许多,不知道是血止住了,还是因为再无血可流。

    一点半冷不暖的血凝固在她的指尖上,她道:“你能……你能去救褚遇吗?”

    叶翡看着远方黑暗的海面,面无表情道:“你确定他还活着吗?”

    岑湘苍白的捂着腹部的手骤然失手用力……本来已经不怎么流血的伤口被她这么一抓,又再次泪泪的冒出鲜血来。

    她怔然的任由自己的血流淌过手缝,就好像一座信念的山忽然崩塌在她面前,她的眼睛仿佛瞬间碎裂的镜面,无数的碎片冰冷的粉末随着她的眼泪奔流而出,几乎再也看不见任何的光明,找不到任何的救赎。

    “是啊……”她怔怔然的道,“他……他……啊——”

    最后那一声本该是一声悲怆的呐喊,但是她根本没有力气去喊,只能喉咙哽咽着,咳出几口带着寒气的血,带着窒息的绝望和不甘心。

    她的另一只手松开小艇边缘,失去依靠的身体像一片被风吹皱的纸,缓慢而无力的折下去,被冰冷的海水浸透,冲散。

    一时静寂。

    海上低吼悲鸣的风,连绵拍岸的浪,和天际若隐忽见铅灰色浮云,以及一勾上弦月,像是一把可以射穿天幕到达时间彼岸的弓……都更无声的静默下去。

    叶翡的船桨入水,一点也没有美好的欸乃声声,倒显得更加压抑凝滞,无力的推着这片孤舟前行,载着一个快死的绝望的人,和一个沉默着,束手无策的人。

    岑湘终于还是道:“我就是……见不到明天早上的太阳了,就算是阿遇……死了,你也帮我确认一下,说不定他,没死呢……你说对吧?”

    叶翡依旧没什么感*彩的道:“他是我们中国的公民,保护他不受侵害是我的责任。”

    “嗯……”她的声音越发的微弱,答应的话语就像是被风吹散了,但凡有半点的杂音,就听不见她说了什么。

    明明已经没剩下多少气力了,但是她依旧固执的说着。

    “叶翡……情报都给你了,你就听我说说话……等到明天早上上了岛之后,就把我随便埋在一个地方,不用立碑,不用什么标记……我就自己烂在那个孤岛上,再也不打扰任何人了……行吗?”

    叶翡没有答话。

    她道:“我当你答应了……”

    “好。”

    “……我老早就不想活了。”这是她的第一句话,“我成长的环境非常压抑,我没有父母,我的老师……竹本秀一对我很严厉很严厉,比对铃子严厉多了……我十七岁出道,从来没有敢忤逆过他……

    这种生活真的很没意思,每天活在……黑暗的缝隙里,像个不敢露面的老鼠,无时无刻不提心吊胆着,你肯定不能理解,一个杀手的恐惧。

    但是褚遇他不一样啊……他对我太好了,他和谁都不一样,我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好的人,好到你都不忍心对他说一句重话……”

    叶翡想,那确实是个一眼看上去就知道是个老好人的人。

    “你刚才说的对,我明知道不应该,明知道不会有什么结果……但是我忍不住……我什么都可以忍受,哪怕是剜我的眼睛砍我的双手,但是我就是不能忍,让我和他分开……我不能,没有他!”

    所以你将广土原交给你的暗杀任务置之一旁,所以两次暗杀都变成了中途而废的“闹剧”,所以去年冬天你半年沉寂没有任何动作,所以你明知道阿尔凯诺是危险狡猾的毒蛇却依旧与他共舞,所以……你抛却尊严,也要求着敌人救你,这个世上最不能容忍的是背弃信任,但是你背弃了竹本秀一和广土原而选择了褚遇……

    你是一个杀手,却偏要耽于爱情。

    “我就是不想……再那样下去了,”她道,“杀人很痛苦,监视很痛苦,搞情报很痛苦……应付他们,更痛苦。”

    “什么不痛苦?”叶翡问道。

    岑湘叹道:“我也不知道……”

    她浑浊暗淡的眼睛里模糊的倒映出夜幕星空,月光明亮的倾潵下来,海面上像是落了一层霰雪,轻缓的荡漾,荡漾,荡漾出比霰雪还纯白的梦境。

    她的眼睛里仿佛起了一片大雾。

    雾里烟雨潇潇,绿荷拂娑,玉带桥上油纸伞翩然而过,小楼轩窗洞开,豆蔻巧笑。

    仿佛江南。

    她来中国最开始的目的,是去找那个叫叶翡的人……她那个时候生活在江南小城里,于是她去了江南。

    从这里开始,从哪里结束?

    孤孑的小艇在荒凉的海面上飘荡而过,她微弱如将熄之火的声音也随着海风飘然,仿佛要消逝。

    “你是什么时候从江南回到北平的……”

    “元月。”

    “哦……我看见你和言臻的照片了,很漂亮,还是……是褚遇告诉我的……他说他们班的女生都特别喜欢言臻,但是男生女生都特别喜欢你……”

    “那还真是让人高兴。”

    “是啊……有人喜欢总是好的……褚遇说,你是个很好的朋友……但是他什么都不知道……因为你救过我,是不是?”

    她说话的语句都开始不通顺,声音颤抖不定,和大海波澜一起,飘荡而去。

    “褚遇肯定还活着的……我知道他还活着,肯定是这样……”

    “铃子也死了……就剩下老师一个人,他知道铃子死了之后肯定不会伤心的……连铃子都死了,我也要死了……”

    “叶翡……要是我真的是岑湘,你肯定不会恨我的……”

    叶翡的船桨入水,声音依旧不美好,但是这个时候云定风清,波浪甚至比之前更平缓,她声音清晰的回答:“我不恨你。”

    岑湘依旧絮絮的说着,说着说着话语声和几乎轻微的听不见的笑声就那样融化在海上的清风里。

    她的血冷了,天亮了。

    叶翡划着一片孤单的小船终于抵达了布留思岛。

    沙滩上落下了金色的曦光,游弋飘移,仿佛一层薄而淡的纱。

    天际一轮红日从海水里缓缓的洗出来,亮的惊人,而蔚然苍穹上,毫无云漪。

    最后一波浪将小艇送上了浅水滩,叶翡将船桨插在了沙滩上,亮白的日光从天幕尽头奔来,驱逐了黑夜之后,照亮了整个世界……也照亮了一夜流浪,一夜荒凉的小皮筏艇。

    不知道什么时候闭上眼睛的那个女人,身下积了一层粘稠的血水,脸色惨白的犹如刷了一层漆,白中带青,即使阳光照上去,也阴暗的像个地狱。

    像个鬼魂。

    可是这世上没有什么鬼魂,这个像鬼魂的人,也已经死了。

    叶翡将她拉扯出来摆在沙滩上,没有过多长时间她身上所有的水分,包括海水血水眼泪,就都蒸发了。

    海岛往里走是一片山石,像个沉寂了多年的死火山,上面已经长满了野草,还有几颗椰子树。

    叶翡扛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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