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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进各个车间仓库去都转了一圈,才回到了离门口不远的那个车间。
结果刚进到厂房便看见灰蒙蒙的黎明天光里赵颂懿站在破旧机器的旁边,一会走一会站,不知道在干什么,专心致志至极,甚至没有没有发现叶翡这个大活人进来。
“赵颂懿?”叶翡喊了一声,声音在将近四米高的厂房车间里回荡,赵颂懿这才回过神来。
“来了?”她招呼了一声,语气悠闲的仿佛这里是她家,而叶翡是来做客的。
叶翡被她悠然自得的语气噎了一下,尽量控制住自己抽抽的眉角,道:“吃了没?”
赵颂懿道:“当然没有,我三点就过来了!”
说着她因为光放下手中的皮尺和放大镜,皱眉道:“你给我打电话说你来了是在将近一个小时之前,这一个小时你去了哪里?”
“去后面看了一下。”叶翡轻描淡写的说着,走到了她旁边,
光线昏暗,叶翡走近了才发现,地上用石灰画出一个人躺卧的轮廓,弯腰看的话地上还有一滩干涸的暗红痕迹,显然,这里是一起凶案现场。
“你大晚上不睡觉,就是为了来看对着这滩血暗自神伤?”叶翡道,“话说回来,这里既然是案发现场……怎么连隔离带都没有拉?”
“是我刚才来撤掉的,”赵颂懿指着边上一卷黄黑相间的带子道,“放心不会有人过来的,暂时撤掉也没事。”
叶翡四处打量了一遍这个废弃的车间,凌晨昏暗的光线里生锈的机械和废铁杂乱堆放着,四处弥漫着灰尘和铁锈的味道,旷大的厂房被窗缝里切进来的光线分割成杂乱的的空间块,而站在厂房中央勘察现场的赵颂懿,显得尤其渺小。
这里发生了一起凶杀案。
正好是叶翡昨天在路上听见的那几句闲话。
于是她很干脆的问道:“什么时候的事儿?”
“你知道这个案子?”赵颂懿直起身,说道。
叶翡道:“我说是路上听人家闲话时听来的你信吗?”
赵颂懿莞尔一笑,道:“死者死亡时间确定在十九号,也就是三天前凌晨三点到五点。”
叶翡皱眉,“什么时候发现的?”
“昨天中午。”赵颂懿站在了石灰轮廓旁边,低声道:“一个收破烂的老者进来想拣些废铁去卖,结果发现了死者。”
“死者身份?”
“赵培兰,男,三十八岁,处州市莲都县人,家住处州市莲都县人民医院老家属楼三单元204号,独身,社会闲散人员,有盗窃前科。”
“死因?”
“死因……亚硝酸钠中毒。”
赵颂懿的语气有些耐人寻味,显然这个死因更耐人寻味,叶翡挑眉,“别告诉我这是意外事故死亡!”
“如你所料,”赵颂懿无奈的道,“莲都刑侦大队就是这么认为的,不然我也不会大早上的一个人过来。他们的初步分析是死者进到车间之后无意间接触到了化工车间残余的亚硝酸钠中毒而死,而且周围的机器上确实检测出了亚硝酸钠的痕迹……”
叶翡默然无语,赵颂懿却接着道:“但是我认为……这是一起谋杀案……”
“疑点。”
赵颂懿脱掉手上的白手套,道:“第一,死者的倒伏姿态,上肢手肘弯曲压于头部之下,手指僵硬呈向外抓挠状态,亚硝酸钠中毒之后会有头痛,胸闷,气短,心悸等症状,严重中毒者会有呼吸麻痹等状态出现,中毒后出现这种症状的人一般都会因为呼吸不畅而去抓挠自己喉部意图使呼吸顺畅,而不是向外抓挠,而且如果是自然倒伏,手肘不可能压在头部之下。
第二,血迹,我仔细观察过后发现,这里的血迹并不止那一处,”她说着指向石灰人形轮廓旁边那滩暗红,“还有门口处,只有很小一点,但是既然死者实在车间里误中的亚硝酸钠,门口就不可能有血迹。
第三,这家化工厂已经废弃多年,车间里不可能还残留着三克以上足以致人死亡的亚硝酸钠,而且一般人都不会到这里来,这地方别人躲还来不及,死者来这里的原因尚不明确。”
“这确实是一起谋杀案,一起很简单的谋杀案,你说的也都对,”叶翡笑着道,“但是最能切中要害的一点,这家化工厂根本就不是生产亚硝酸钠的,死者为什么会在这里亚硝酸钠中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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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更我回去用手机写,依旧九点发,如果迟了也请谅解一下,毕竟手机码字更慢,而且农村里网不好。
第三十二章 这是谋杀【二更】()
“啊?”赵颂懿有些惊讶,“刑侦大队的乔警官说这家厂子倒闭已经将近十年了,而前年县档案局着了火,所以查起来会有些困难……你是怎么知道这家厂子不生产亚硝酸钠的?”
叶翡拍了拍手掌上的尘土,问她道:“这是什么车间?”
“这是……”赵颂懿想了一下,“糖化车间啊。”
“对,这里是糖化车间,我刚才进来的时候去后面看了一下,东边是酿造总车间,糖化车间后面是发酵车间,东南边是制冷车间,西边是成品库,北边的平房都是原料仓库。”
“所以呢?”
叶翡摊开手掌在她面前,道:“你看这是什么?”
赵颂懿瞪着眼睛看了半天才道:“……玉米?剩下的这个好像鼻屎化石的东西时什么?”
叶翡被她恶心的形容逗笑了,道:“是大麦。”
赵颂懿皱眉,“你从哪里来的这些脏兮兮的东西?”
叶翡道:“我说过,我刚才去了后面,当然是在仓库角落里找到的。”
“这能说明什么——等等,”赵颂懿豁然抬头,眼神恍然而晶亮的看着她,“你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叶翡笑着补完了她的话,“过了将近十年原料仓库里还残留着玉米和大麦粒,而车间的排布又是从酿造到制冷,说明这家化工厂最有可能生产的是乙醇,而非剧毒的亚硝酸钠。
再说,我可不认为这家占地面积不过五平方千米的小厂子会有生产亚硝酸钠的许可执照。”
赵颂懿点头,“对,生产亚硝酸钠的工序可比酒精复杂多了。”
“既然这家化工厂了没有生产亚硝酸钠,而死者却死于亚硝酸钠中毒,那么就只有一个解释,这是他杀,而非意外事故。”
叶翡笑着给刚才的分析做了总结,赵颂懿也摇头笑着道:“感觉我刚才说了那么一大堆都没有你这一点管用……你是怎么想到这个的?”
叶翡莞尔,“大概可能是因为我是个写小说的,思维比较发散?”
她开着玩笑,赵颂懿却摇了摇头,忧伤的道:“我觉得你比我聪明……”
叶翡双手交叠,优雅笑道:“很高兴能有这样真实而清楚的认识。”
赵颂懿:“……”
天大亮的时候两个人从化工厂里出来,叶翡不忘提醒她再一次拉上了糖化车间的隔离带。
赵颂懿觉得自己饿了大半夜,一定要去吃一顿好的补一下,叶翡又好心的提醒她还没有洗脸。
最后不拘一格的赵警官拖着叶翡进了一家菜馆,点了三菜一汤两碗饭,菜馆老板对于大清早田刚蒙蒙亮就有人吃正餐这件事表示非常惊奇,但是本着有钱就挣的道理,在菜还没有送来的情况下,愣是给俩人整出了三盘菜。
折腾了一晚上没怎么睡觉的叶翡也非常饿,菜一端上来两个人就不说话了,因为嘴都用来吃了。
吃的差不多了,叶翡因为担心沐一思绪有些神游,赵颂懿叫了她好多声她才回过神来。
“你想什么呢?”
叶翡给自己盛了一碗汤,“想事情……”
她考虑了一下,将前天在怀江汽车站偶然抓到冯南以及在公安局审讯冯南的过程向赵颂懿说了一遍。
赵颂懿听后沉思半响道:“你觉得……白蛇还活着吗?”
叶翡耸耸肩,“谁知道,我倒是希望他活着,他要活着的话事情就会简单狠多。”
“确实……”赵颂懿呢喃着,忽然道,“你通知曾队和我师父他们过来了?”
叶翡点头,“如果白蛇真的还活着,并且在这边的话,专案组过来会方便狠多。”
“嗯,既然我师父他们过来就行,”赵颂懿继续道:“待会跟我去莲都局,咱们过去把化工厂那件案子说一下……”
她正说着,送菜大叔开着三轮车停在了菜馆门口,伙计小哥和老板一起出去将新鲜菜提进来,来回几趟提完之后,老板给送菜大叔看上一支烟,小伙计很有眼色拿来了打火机给两人把烟点上。
送菜大叔美美的抽了一口,看着清晨依旧没什么人的街道,长叹道:“这起的他妈的比鸡还早啊……”
老板笑道:“谁让你干了这活儿?我起的不是和你一样早?”
“你起这早有生意……”送菜大叔说着往里看了一眼,“哟,还真有生意?”
“嗨,”老板摇摇头,“就今早有,往常还不是一样?”
送菜大叔又叹,“都是为了那几个小钱呐……”
“瞅瞅你这德行,”老板嘲笑道,“有本事你别挣这几个小钱!”
送菜大叔将抽完的烟扔在地上碾灭,抬头道:“我不挣钱?我不挣钱我闺女那啥子念大学?”
蹲在一旁的小伙计忍不住插话道:“叔,小悦在哪个地方念书?”
“在津门!”提起女儿大叔一脸骄傲。
老板又点了一根烟,道:“我一直没有问过你,小悦学的什么专业?”
大叔仔细回想了一下,似乎是生怕说错那个名词似的小心翼翼道:“有机化学,是人家班主任给选的专业,咱也不懂……”
“化学么……”老板笑着摇头,声音却忽然一顿,道:“说起化学,化工厂那边那事你知道不?”
“你说死了人那事儿?”
“呸你小点声儿!不吉利!”
“我听过!”大叔说着声音小了狠多,但是坐在门口桌的叶翡和赵颂懿还是听得很清楚。
“死的那个不就是县医院去年过世的赵老大夫那小儿子吗!”大叔摇头叹气,“赵老大夫华佗在世,但是他那个儿子不成器啊!”
“怎么说?”老板皱眉问道。
“那小子三十好几每个正经工作,天天在社会上游荡,结交一帮混混做朋友,他爹活着的时候给他爹气的,没有办法,这下可好,父子俩底下见着了……”
小伙计咽了一口唾沫,“我也听说了,那个人好像是因为不小心中毒死的……”
“什么呀!”大叔神神秘秘的朝小伙计和老板招手示意他们凑过来,声音也压得更低了些,“是因为那小子得罪了人,被人家给……”
他说着做了一个“割脖子”的动作,年纪不大的小伙计吓了一跳,面露不忍之色。
大叔继续说着,“这人呐,还是安分点好,别到处惹是生非……”
赵颂懿和叶翡对视一眼,忽然起身到了门口,凑上去道:“叔,你说那人得罪了人,得罪了谁啊?”
她穿着便服,忙碌奔波了半夜,头发乱糟糟的,衣服也不怎么干净,好像一个上夜班刚出工厂的年轻女工,脸上的表情是对八卦的跃跃欲知和对秘密的渴望。
叶翡看见她那副德行差点控制不住笑出声,大叔瞥了她一眼,道:“三林街那边的张家伟知道不?”
“嗳我知道我知道!”小伙计抢道,“不就是那个卖肉的张秃子么?”
老板伸手在伙计脑袋上弹了个脑瓜崩,叱道:“张秃子敢乱叫?去年挂面铺子里那老钱叫了一声被揍成什么样子忘了!”
小伙计畏怯的埋下头去,不再说话了。
“他现在可不卖肉了……”大叔慢慢的说道。
“叔的意思是……那个人得罪了张家玮?”赵颂懿露出一点惊恐的表情问道。
“可不止,”大叔又神神秘秘的低头,“我估计还有顶头,肯定是得罪狠了,不然人家连他命都没留下……”
赵颂懿竟然点了点头,继续问道:“张家伟以上还有什么人?”
“可不就是那个王……嗳我说妹子,”大叔忽然狐疑的道,“你问这么清楚干什么?”
赵颂懿朝叶翡招手示意她出来,然后转头,对大叔一笑,露出整齐洁白的牙齿,道:“我是警察。”
说完拉着叶翡扬长而去。
大叔,老板,小伙计:“……”
这年头警察都这么不拘一格的吗?
……
吃饱了饭的赵颂懿又仿佛活过来了一样,走在路上步子迈的呼呼生风,边走边低声对叶翡道:“即使是市井传闻也不会无中生有,可见死者赵培兰生前应该和那个叫张秃子的有过节,现在既然已经确定那是一起谋杀案,那么张秃子这个人有很大嫌疑!”
叶翡道:“你刚才怎么不问完张家伟上面还有什么人,那个王什么的……”
赵颂懿摆摆手,“一个送菜大叔都知道的名字可见莲都人人都知道,等过去莲都局随便问问估计就能问出来。”
结果她们走到半路,赵颂懿接了一个电话。
电话挂掉之后她仰天大笑三声,然后得意的对叶翡道:“我说什么?莲都刑侦大队队给我打的电话,说今天一早查到那家化工厂原来是生产酒精的,赵培兰那个案子的性质的定位为谋杀案!”
她顿了一下又接着道:“你今天早上的推理完全正确,我可以承认一下,你比我聪明!”
叶翡笑道:“你不是也自己找出了疑点吗?和我一样聪明,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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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翡来江浙时间不长,但是公安局却已经去了两回,并且呆的时间还不短。
去莲都公安局的路上她给言臻打了个电话,说了沐一今天凌晨忽然失踪的事情。沐一身上什么联络工具都没有,她虽然不至于忧心沐一有生命危险,但是总也有些放心不下,而言臻在听了她阐明具体情况之后,轻描淡写的说了一句,等过两天她就回来了。
叶翡当时的心理活动是,你这样不关心下属的安危就不怕暴动吗?
她想了想,还是将这件事专门和原野说了一下,同时也通知了还在句章的戚谷城和白礼以及茉莉。
……
莲都公安局的位置有些偏僻,几乎到了中心城区边缘的位置,刑警队科室里大家正在讨论化工厂赵培兰那件案子,见赵颂懿进来,一个年轻的男警察立即起身道:“小赵过来了?昨天得打赌我输了,这确实是谋杀案,晚上请你吃饭!”
赵颂懿笑着道:“还是等案子结束了大家一起去吧?”
其他人纷纷点头,年轻男警察摸了摸鼻子,对着起哄的一群人大声道:“你么变着法儿宰我是不是?”
“唉苏扬,你这话就不对了啊,什么叫就变着法儿宰你?我们这是——光明正大的宰你哈哈哈……”
赵颂懿也跟着笑了起来,苏扬没好气的瞪了这些坑人的队友一眼,忽然就眼睛一亮,道:“小赵,后面那位美女是谁?”
赵颂懿不用回头也在知道他说的是门口的叶翡,立即道:“美女已经名花有主了,不要打人家主意了啊!”
苏扬有些悻悻,“只是认识一下,谁要打人家妹子主意了……”
赵颂懿将叶翡拉到前面来,道:“这是我的……同事,也在北平市局的刑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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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入梦(上)【一更】()
“大家好,我是叶翡,是颂懿的同事。”叶翡微笑着说道,这么多双眼睛盯着她她内心是拒绝的,但是又不能不自我介绍,于是说完这句之后不等众人反应立刻道:“麻烦能不能把案子的案卷给我看看?”
“好好,稍等。”苏扬说着,立刻低头在办公桌上翻找起来,一个年级稍大点的刑警出声道:“化工厂那案子咱们判断有误,那厂子根本就不是生产亚硝酸钠的……”
赵颂懿点头,“我今天早上和叶翡刚过去了一趟那边,基本确定了那是一起谋杀案来着。”
老刑警一听顿时来了兴致,道:“来来来,小赵,说说你的想法。”
赵颂懿将早上告诉叶翡的那几点疑点复述了一遍,最后又把叶翡的推理过程也都说了,科室里一群人看着两个年轻女人的目光有点变了。
化工厂赵培兰的案子一出来时,赵颂懿看法和这一群莲都刑警时一样的,但是在经过现场侦查之后赵颂懿坚持这是一起他杀案而非意外事故死亡。
她的意见和莲都的刑警们相左,老刑警还摇着头教育说年轻人好高骛远又想得多,这世上不是所有死了人的都是谋杀案。甚至有人说帝都来的赵颂懿多管闲事,莲都的案子不需要北平的警察妄作论断,赵颂懿就是到了小地方故意想出风头表现自己,才故意标新立异的。
这些话都不好听,但是赵颂懿面上也没有说什么,而是半夜跑去阴森的化工厂去寻找证据,顺道叫上了叶翡。
她的证据倒是找出来了,叶翡更酸爽,化工厂里转了一圈就推翻了莲都整个刑侦大队的结论。
因此刚才苏扬给她打电话说查出十年前倒闭的化工厂主要生产的时酒精时,她才会如此兴奋。
老刑警正想着夸两个年轻人几句,叶翡却将苏扬刚刚递上去的案卷往桌子上一摊,道:“两点,第一,颂懿刚才也说了,不止死者尸体附近有血迹,门口和废旧机器栏杆处也有,麻烦取样检验,是否和死者血样匹配……”
“这个不用再过去取样了,”赵颂懿打断了她的话,“我早上就弄了。”
说着她从口袋里掏出两个小密封袋,里面装着采集来带着血迹的泥沙和铁锈屑。
叶翡点点头,继续道:“案卷上说案发现场十五米处有打斗痕迹,怎么没有继续调查?”
一个刑警道:“那地方经常有打群架的小混混,那个不用在意……”
“是吗?”叶翡从一叠案卷中抽出一册,道:“验尸报告显示,死者身上有细微淤青、积血痕迹,头部有两厘米的钝器重击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