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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命奇冤-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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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学就的,哪里就肯忘记了!”“既这么着,你上去把四面的小窗户,都用柴草塞住了,点上一把火。”

    “可以,我就干这个。”“凌大爷!这里有马鞭,你且坐在上风一边,看俺老林成功也!兄弟们快来动手!”好热闹呀。怎见得?——毒雾迷天,浓烟匝地,风过处红火焰焰,火低时黑气腾腾,添柴草得奋不顾身,遑问焦头可虑;拉风箱得乱抒双臂,不辞额之劳。四壁厢犬吠鸡飞,一霎时神号鬼哭。尽任他锣声震地,官军赴援无人。只听得炮响连天,贼徒声势愈大。桐油烟臭恶难闻,向石门缝中钻去,催命符容情不得,从阎罗殿上颁来。叫尔室中众人,化作冥司群鬼。纵不似北京的挂炉烧鸭,也要做江南的异味熏鱼。

    “这会烧够了两个多时辰了!大约此刻已有四更多天,这牢房里的人,是活不成的了!凌大爷!我们散吧?”“好呀!这正是‘鞭敲金镫响,人唱凯旋歌’,走呀!打轿子过来!”哄哄哄一阵散了,这一散不打紧,只是闹出一段的大嗓子来了。

    嗳!看官们,看我这没头没脑的忽然叙了这么一段强盗打劫的故事。那个主使的甚么凌大爷,又是家有铜山金穴的,志不在钱财,只想弄杀石室中人,这又是甚么缘故?想看官们看了,必定纳闷;我要是照这样没头没脑的叙下去,只怕看完了这部书,还不得明白呢。待我且把这部书的来历,以及这件事的时代出处,表叙出来,庶免看官们纳闷。

    话说这件故事出在广东,我闻得各处的人,都说广东强盗多,广东果然强盗多,这句话我也不能代广东人讳,但是大凡做强盗的人,无非是些无赖地痞,亡命少年,从没有坐拥厚资,名列缙绅,也去做强盗的道理。然而这件事,却是一个坐拥厚资的人去做强盗,并且这个人虽然不是甚么阀阅名门的子弟,却也是纳监读书,充做书香人家的人。似他这等人,也做了强盗,岂不是一件奇事?并且这件事出在本朝雍正年间,这位雍正皇帝,据故老相传,是一位英明神武的皇帝,于国计民生上,十分用心,惩治那暴官污吏,也十分严厉,并且又明见万里,无奸不烛。至今说起来,大家都说雍正朝的吏治是顶好的。然而这个故事,后来闹成一个极大案子,却是贪官污吏,布满广东,弄到天日无光,无异黑暗地狱;却不迟不早,恰恰出在那雍正六、七年时候,岂不又是一件奇事?

    要知道这件奇事的细情,待我慢慢一回一回的表叙出来,便知分晓。蔡哲炯扫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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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回 堂前设恶誓大有劫盟 窗外听私言张凤报信
    却说区爵兴接了五百两的票子,便说道:“有一个千妥万当的法子。”贵兴大喜,忙问何法。爵兴道:“这个法子,只要贤侄多破费一头牛、一腔羊、一口猪,以后便万事皆妥,不知贤侄肯么?”贵兴道:“这是小事,有何不肯!“爵兴道:“这才是个妙法呢!”贵兴道:“请教到底是甚么法子?”爵兴抬着头,仰着面,徐徐的说道:“妙啊!千古笼络英雄,也不外此法!”

    贵兴再欲问时,爵兴又道:“刘备结识关、张,宋江结识多少好汉,总也脱不出这个范围!”贵兴道:“好表叔!你不要呕我了,快点告诉了我吧!”爵兴道:“这班人目无王法,只除了菩萨可以伏住他。我们只须如此如此,……却还少一个做硬的人!”

    贵兴大喜道:“就是家叔宗孔好么?”爵兴道:“这个人只会胁肩谄笑,不能干大事的。不是我离间你们叔侄的话,你看他近来这几年,跟了贤侄,一味的骗吃骗甩,何尝同你办过什么事来?

    还是另外想一个人吧。”贵兴道:“林大有虽系初交,我见他很有胆识,不如就烦了他。”爵兴沉吟道:“也罢!旦等席散了,再同他商量。”

    当下两人计议已定,便出来入席。饮过两巡,爵兴站起来,吃干了一杯酒,对众人说道:“今日祈伯贤侄,要同众位商量大事,一切都托我主持。我此刻当众一言,诸位静听!”当下众人果然一律肃静。爵兴又对贵兴道:“贤侄可叫喜来,督率家人,把各处闲房,都打扫起来应用,限明日便要齐备,”又对众人说道:“省城新到几位,自然今后就住在此处,其余各位,也务请从明天起,到这里居住。还请众位今日出去,各人回家,对一切妻子人等,只说明日有事往省城。或说到佛山,或说到陈村,千万不可说是到这里来,限明日午时取齐,我亦在此等候,到时另有说话商量,不可有误!”众人一齐站起来答应了。

    爵兴又对宗孔道:“有一件事,要烦老表台,明日一早,到省城走一趟。”宗孔道:“可是要我去叫天来兄弟回来就死?”

    爵兴笑道:“不是这个。明日晚上要用一只羊,这里没有买处,烦你明天一早到省城去买,即日赶了回来听用。”宗孔听得叫他去买羊,从中又好落几钱银子,如何不答应?爵兴说罢,众人重新归坐,饮至黄昏,方才散去。爵兴就留在书房,同林大有、周赞先……等人谈天,只见林大有果然精悍,是一条好汉,因拉他在一旁,同他如此这般的说了一遍。林大有连连答应。

    一宿无话。到了次日,晌午时分,众人陆续到齐,下午宗孔也买了羊回来,贵兴自去叫人安排一切。是夜依然是呼啸同饮,直至二更方散。撤了残桌,众人分别坐下。爵兴便高声对众人说道:“今日祈伯请众位帮忙,报仇雪恨,不知众位可肯戮力同心?”众人同声应道:“自然是同心合力的!”爵兴道:“既是同心合力,我把今日这个办法,且当众言明,此刻已聚集了二十多人,我们就这几天里头,前去梁家打劫,进得门时,不必劫取财帛,只要各位牢牢的记着八个字,回来自当照议酬谢。这八个字是:‘逢男便杀,遇女休伤。’”众人又齐声说道:“当得照办!”爵兴又道:“只是一层可怕,倘事后被他告发,当起官来,又当怎样?”凌美闲等一众听了,不觉面面相看。爵兴又道:“外面自有祈佰打点一切,自可放心,但是你们当官怎样供呢?”众人又不能对。爵兴道:“林大哥有一个主意在这里,要是当起宫来,只要胡乱供一个假名字,只说那凶手畏罪先逃,等官府起一通缉捕文书,这里就好想法子,打点放你们出来……”

    贵兴接着口说道:“但凡到宫府受过刑的,我都一一记着,酌量酬送止痛银钱。”爵兴道:“众位都情愿么?”众人都答道:“情愿!”爵兴道:“都情愿了!是最好了!但是认真到起官来,供的凶手名字,你供的是‘张三’,他供的是‘李四’,那又不对了,到了临时,我再拟定一个名字,告诉你们,你们便牢牢记着,个个供的都是一样,不由他官府不信。今日却还有一句话,众位既然都是同心同意的,可肯就今夜设一个誓么?”林大有上前一步,手拍胸膛道:“这个正合我意!”爵兴喝一声“好!”

    贵兴忙叫抬过三牲来,登时七手八脚,搬了三张桌子到天井里,摆上了牛羊猪三牲,又排起香案,点上明晃晃的一对大蜡烛,焚上了香。此时区爵兴已把上头的话;略略加上点女藻,写成一张誓词,誓词后面,又把各人的姓名,一一列上。当下贵兴先到香案前叩过头,爵兴宗孔等一班人,都依次叩拜过。爵兴便取出誓词,当众宣读。读完,又按着名字叫起来,叫一个,就有一个答应,如同点名一般。点过了,贵兴叫抬过誓品来,只见两个打杂,抬了一笼鸡,拿了一把利刀,放在当中桌上。爵兴放下誓词,走过来,左手捉了一只小雄鸡,右手拿了刀,说道:“我先誓了!众位轮着来,不可退缩!”说罢,把刀子高高举起道:“有不依今夜之誓的,死得同这鸡子一般!……”说声未了,挞一声,已把鸡头斩下,顺手把鸡往天井里一掼,只听得扑哧哧的,那没头鸡的翅膀,还在那里乱扑呢。

    爵兴方才把鸡掼了出去,林大有便忽的一跳,跳在当中,大声说道:“今夜有哪个敢不照样设誓的,”说着,就在身边嗖的一声,拔出一把二尺长的尖刀来道:“我就把他一刀!”说着,猛的一下,把刀插在桌子上,震得蹬的一声。他自己便先提了一只鸡,拍的一下,斩了鸡头,说了誓词。众人先看见爵兴的斩鸡说誓,本就有点胆怯,要想退缩。后来见了林大有这等恶狠狠的举动,只得一个个的上前斩过了,爵兴又拿起那张誓词道:“这张誓词,照例是要存起来的,但是这个是一件机密大事,存着这张纸,恐怕失落出去,反为不美,不如当天烧了,把各人姓名,都存在天上。我们更要戮力同心,须知有天地神明鉴察!”说罢,就在烛火上烧了。却也作怪,恰好起了一阵风,把那纸灰飞到半天里去,爵兴故意抬着头,咄咄称奇。众人看得毛骨悚然。

    当下收了祭品,众人从此夜起,就在贵兴家住下。一连过了三天,爵兴只不提起这事。贵兴便问道:“表叔意下,要想几时动手?”爵兴道:“我已算在这里了,天来兄弟,难得同时在家,倘使冒冒失失的去了,不能一鼓而擒,岂不是可惜!今日已是七月初八了,到了十二那天,贤侄可延请僧道,打起醮来,僧道不许进门,可在门外搭起醮棚,连打七昼夜的醮,包你可以成功!”贵兴道:“这又奇了!难道预先超荐他们,恐怕冤魂索命么?”爵兴道:“不是这等说,我另有妙用,贤侄只管预备起来。”贵兴只得叫人去预备了,又问到底几时动手。爵兴道;“只等散醮那夜动手。”贵兴屈指一计道:“十二日开坛,应到十八夜散醮,何以拣了这一夜呢?”爵兴拍手道:“贤侄!你真是和梁家结下莫大冤仇,连这件事也忘了,天来的母亲,不是十九的生日么?平日怎能得他兄弟齐全在家?到了那天,他自然预先回来,同他母亲做寿。莫说他兄弟两个,你就连他儿子养福,也结果了,亦是易事!”贵兴大喜道。“表叔真有鬼神不测之机,此事只凭表叔调拨,我再也不过问了!事成之后,再当重谢。”当下就叫喜来先雇了篷匠,在门外搭起醮棚,延了僧道,修斋建醮,只推说趁着这中元佳节,追荐妻妹。起头两天,只引得村中各男女都来观看,三四天之后,看的人也渐渐少了。

    且说谭村村中,有一个贫苦人,姓张名凤,为人生性憨直,好管人闲事,喜抱不平,因此人人都憎他多事。出来佣工,每每为同事所不容,所以佣工总不能长久,久而久之,人人都当他没有良心,索性不理他,闹得他走头无路,就流落到卑田院中去了。日间在街头叫化,夜来在古庙栖身,倒也逍遥自在,不致再去受那龌龊人的龌龊气。近来有病在身,并叫化也懒得出去,吃一天,不吃也是一天的过去。这几天看见凌贵兴门前,修斋建醮,便去门前乞些斋饭,谁知舍出来的,虽是残茶剩饭,内中却有许多肥鱼大肉。心中暗想,原来他们修斋不吃素的。乐得拿来充饥,一连乞了六天。

    这一天方才乞来吃饱,正要走开,忽然疟疾大发,战抖不已。看见旁边一条夹弄,喜得寂静无人,就捱了进去躺下。忽听得旁边窗户里面,有人说话,一个道:“阿七哥!你今天为甚么吃烟格外吃得多呢?”一个道:“你不知道,我过足了瘾,今夜要去干事呢!”一个道:“你真是不经事!你可知粱天来同个痨病儿一般,他那兄弟君来,也是骨瘦如柴的,莫说杀他两个,就是再多两个,也不禁杀呢!况且我们二十多人,怕杀不了么?

    你这样费心!”一个道:“不是这等说,大爷说过,杀一个,谢一千银子,我想夺头标全捞呢!可惜大爷又说‘逢男便杀,遇女休伤’,不然,我还想多发点财呢!”一个道,“你好狠心呀!”

    一个又道:“不知今夜几时动手?”一个道:“区师爷说二更就去呢。”张凤听了,吓得一身冷汗,连忙带病走了出来,暗想:“这一带的窗口,明明是凌宅的房子,不道贵兴这厮,明里修斋念佛,暗里却去杀人,真是出人意外!”又想道:“我何不赶去通个信给天来,叫他早点躲避了呢?是呀!这正是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呢!”想罢,拽起叫化棒,提了叫化篮,直奔天来家报信。

    不知天来得信后,怎么设法预备?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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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回 区爵兴当筵俨行军令 凌祈伯临阵却用火攻
    大凡内地村镇地方,所有人家,都是祖居的,地方又小,又没有往来客商,朝夕见面的,无非是这几个人。所以,一村之中,无论富贵贫贱,彼此多是认得的。谭村亦复如是。所以张凤也是认得粱天来的。谭村村中之人,也没有一个不知道这个张凤。

    闲话少提。且说张凤在窗外听了那一番言语,知道天来今夜有难,急急要去报告,也顾不得身上有病,一口气奔到天来门前,举起手来,把门打得震天响。祈富不知何故,吃了一惊。连忙开出门来,看见是个张凤,骂道:“呸!你这个没嘴脸的,只怕要作死了,讨饭也好好的讨呀!”张凤道:“我不作死,只怕你家有人要作死呢!”祈富大怒道:“张凤!你今天可是发了痴了!怎么登门咒起人来?”张凤道:“你且不要动气,我要求见你家官人呢!”祈富道:“我家官人太没事了,要见你呢!”说着把他一推,便要关门。张凤就大喊起来道:“你这不识好歹的奴才!你家官人可是当今皇帝,连见也不得的……”一阵乱闹,里面惊动了养福,出来喝道:“是甚么人在这里混闹?”张凤道:“我是特来送要紧信的,叵耐你家祈富这厮,不同我通报!”

    养福道:“你送甚么信来?”张凤道:“我送凌贵兴的信来!”

    养福听得“凌贵兴”三个字,心中吃了一惊道:“是凌贵兴叫你送来得么?”张凤道:“我又不是他家奴才,他好使得我动!是我听了一个信息,特来通报的!”养福道:“是甚么信息?你给我说了,可不是一样?”张风道:“这是个性命交关的要紧信,不见了你们大官人,是不说的。”养福听了,心中诧异,只得喝住祈富,不要同他厮闹,自己却到里面告知天来。凌氏道:“不消说,这又是贵兴那厮,叫他来胡闹的。”天来道:“且待孩儿出去看来。”

    说着,走了出来,便问张风何事。张凤道:“官人,可借一步说话?

    天来便让他到门里来。张凤便把自己如何讨饭,如何发病,如何睡到窗下,如何听见密话,一一说知。天来道:“多承你关切,我这里提防着就是了!”在身边摸出一块银子,约有一两多重,递给张凤道:“这个请你买碗酒吃呢。”张凤千恩万谢的去了。

    天来回到后堂,告知凌氏。凌氏道:“这个宁可信其有,不可不提防他!”君来道:“这是张凤穷极了,想出这些谣言来骗赏钱的,贵兴就是凶恶到十二分,这个升平世界,怎么就好杀人,难道没有王法么?”

    大家正在半疑半信,议论这件事,忽见祈富进来说道:“张凤那厮,又来闹了,赶也不去,还说要见官人。”天来听说,出来看时,张凤道:“官人!我想起一件事来了。方才我来报信,多谢官人赏我一块银子,我本来万千之喜。我走到半路上,想起我是个叫化的人,今日无端来送这个信,官人赏了我银子,我若是受了,官人们一定要疑心我造作谣言,来讨赏钱的,一定不做准备;到了晚上,依然要遭他们毒手;岂不是我白白送了这个信,劳而无功,而且还要被人疑为我设法骗钱么?因此特将原银送回,务求官人速速躲避!”说罢递过原银。天来大惊道:“这么说,你的话是千真万真的了?”张凤道:“是么,我就知道受了这块银子,人家就要疑心我棍骗,不信我话的了。此刻可真了,官人作速躲避了吧!”天来道:“既如此,我这个还谢得你少呢!你先拿去吧,明天再重重谢你!”张凤道:“这块银子,我今天是抵死不能受的,不要我为了这块银子,误了官人的性命。等官人躲过了今天,明天谢我,再多点我也肯受。”说着依旧把银子递过来,天来哪里肯接?张凤掼在地下,翻身就走。回头说:“官人千万保重!速速设法!我但望你明天平安无事!”

    说着,扬长的去了。

    天来拾了银子,回了进来,告知凌氏。大家这才慌了,没了主意。凌氏便道:“我的儿,你父子兄弟三个,赶紧走吧!好歹躲了这一夜再说。”天来道:“这个如何使得?不如另行设法。”

    天来道:“不如同母亲同到省城去吧。”凌氏道:“此时已经将近黄昏,还有甚法可设?我又何必同你们到省城去,终不成贵兴敢来杀我!并且据张凤说,有甚么‘逢男便杀,遇女休伤’的话,我们妇女,又宽一着。你们三个赶紧走吧!你们兄弟要不放心时,可留下祈富在外面探听一切就是了,快点走吧!”刘氏道:“不如等到黄昏将黑的时候走吧。此刻出去,恐怕被他们遇见,又不妥当了。”众人心中七上八下,慌做一堆,只是没有个主意。看看天晚,将近掌灯时分,凌氏再三催促,天来父子兄弟无法,只得含泪拜别,叫船往省城逃生去了。

    这里凌贵兴是从十二开坛那一天起,便眼巴巴的盼到十八,要去行事。到了这天,从早晨起,直到黄昏,终日摩拳擦掌,准备杀人。申牌时分,聚众吃酒,区爵兴就当席发号施令起来。先叫喜来听令道:“往常吃酒,都是你执席招呼,今日可免了你这差使,唤两个小厮来伺候。你可去邀了当段地保李义来,只说今夜我们这里放焰口,恐怕来看的人多,拥挤闹事。请他来弹压。

    约得他来了,却让他到门房里吃酒。这李义是见了酒不要命的,你可灌他一个烂醉,你自己却不可吃醉了,我另有用你的去处。”

    喜来领命而去。爵兴又叫润保、润枝听令道:“这东路上是千总衙门的来路,你二人可扮作家人模样,带了大爷片子,伏在那里。如果黄千总听见声息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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