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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渤听了这番话，总算垂下了双手，但依然是双眼通红，咬牙切齿道“你记住了，老杨！我一定要让他生不如死！如果你要是有顾忌，我就去找别人。”
“说哪里话，我这条命早就卖给你了！”老杨瞪着眼道，“我知道你不是那种为非作歹的人，才肯跟着你干。你的情我一辈子都还不完！”
“那么客气干嘛，我还需要你看着公司呢，不管我在不在你都得守好它。”
“这还用你说？”
话说到这，那边卫生间的门已经推开，被浴巾包裹着的清瑜也被刘媛抱了出来，又到卧室里用电吹风把头发烘干再穿上衣服这才算是完事。
“她这年龄也该上幼儿园了，你整天飞来飞去倒是无所谓总不能把她也带着吧，就算请个保姆回来都不如找个妈合适。”临别前，刘媛仍旧没忘记碎碎念道。
“等她适应了之后再入学也不迟。”
清瑜抱着那只叫做“地瓜”的小狗公仔，跟着陈渤回到他在鹏城的临时驻点。
给她讲了白雪公主和七个小矮人的故事之后，才渐渐睡着。首次体验当爹的陈渤一晚上没合眼，小丫头偶尔会在睡梦中挣扎着，仿佛是在和谁搏斗，他就拍拍她的后背让她安心地入睡。
第二天起床之后，将她带到医院做了血样采集进行亲子鉴定，然后又给她做了个全身检查。毕竟不是跟着他长大的，对于她可以说是一无所知，做个全面的检查更有助于了解健康情况。
因为要查的种类比较繁多，陈渤只能先拜托给柳甄，他还要回去开会。而刘媛是人力资源部的负责人，昨天已经是抽出半天时间来了，哪能久不在岗，他也只能临时将就着逮着谁就是谁了。
网上攻讦的流言四起，传统媒体也纷纷加入了战团，无一例外的是不管是主力军还是蹭热度刷流量的小网站。没有任何一家是站在客观的角度上来讲的。
尽管陈渤曾经带给他们的是无比的民族自信和自豪，带着互联网的小骄傲所向披靡，与雅虎斗，与谷歌斗，与微软斗。频频出手收购海外优质资产，曾让不少的国人为之感到振奋。
现在却如过街老鼠人人喊打一般，这是清一色的口吻。
为什么？早上的纸媒刊载了一条重磅消息，商业部副部长点名批评某些中资企业在海外大肆豪购，完全不考虑自身的财务情况，这是急功近利的，是盲目扩张的，是冲昏了头脑的。
说的就是蚂蚁搜索收购orange一案，在国外还没掀起多大波澜，反倒在国内成为鲜明的反面教材。
如果稍加留意的话，这位新任副部长正是之前在旧金山担任总领事的姜帆，陈渤也看到了，但仍旧没有任何动作。
在这种情况下，股东大会还得继续，陈渤毫无意外地又吸引了不少火力点。
除了独董叶天浩不在，就连久不露面的老莫都出现在会议室内，纷纷指责他冒进的运营策略。
“蚂蚁搜索应该公开财务报告细则，以供审计，尤其是北美分部的！”高东青再一次的挑战陈渤的权威性，这个当初逼不得已引进来的投资股东已经利用自己的资源优势裹挟了一众小股东来向他发难。
“哦。”陈渤随意敷衍了一声，不置可否道。
“你到底有没有在听，这可是事关众多股东的利益，那可是一笔280亿欧元的重大交易，没经过任何批准你就擅自做出这样的决定到底置母公司与何地？”
他的态度让高东青感到自己的权威受损，立刻敲着桌子大声质问道。
“哦？”陈渤依旧是敷衍，稍愣了下之后又道“哦！不好意思昨天没休息好，要不今天就先到这吧？”
一连三个哦气得高东青已经想打人了，就看你还能不能拼出第四个声调的哦！
“商业部的申斥函已经发到董事局来了，要让我前去做出一番合理的解释。这件事绝不能再拖下去，必须要尽快解决！”高东青直接否决道。
“哦？？”陈渤这会还真给他拼出了一个三声的哦，“我现在还是董事局主席吧？为什么没人告诉我？是谁收到了站出来看看。”
众人皆是默不作声，只是看向高东青，现在是他们俩人的角逐，除了已经选择站队的人之外其他则是乐得看戏的骑墙派了。
“是谁你就不用管了，你就只管该怎么像商业部解释吧。”高东青不耐烦地摆摆手道。
陈渤来了精神，手里握拳砸着桌子喊道“为什么不用管？股东大会选出来的董事局难道都是摆设吗？管理公司的到底是你这个小股东还是董事局？”
“你不要忘了，我也是董事局的一员！”高东青铁青着脸道。
“你就是个屁！”陈渤直接开骂道，“我给你三分颜色你就开染坊，你是常务董事还是执行董事？一个非执行董事什么时候轮到你来对公司的管理指手画脚了？股东大会不得干预董事局的管理工作，你难道不懂吗？”
“嘴巴放干净点，你在外面怎么着我不管，但现在我是华投的代表，你这就是对华投的侮辱，对国家的侮辱。”高东青扯着脖子面红耳赤地回击道，他哪里见过在开会时这么粗鲁的。
“少TMD给我扣帽子，你想夺权还早了点。那我就在这提两点，一、解散董事局，重新选聘。二、定向增发20％的股份，谁怕被稀释掉的可以卖给我。”
陈渤直接祭出了自己的杀招，当老子傻的？还真蹬鼻子上脸来了。
然后接着道“现在表决，同意解散的举手。”
只有两个人高举右手，除了他之外就是赵川，B&P基金会的代表。两个人所代表的股份总数已经达到了总股本的48％，而且在场的所有持股人中也过了半数，因为叶天浩没来，就不计算在内。
“决议通过，下面我提议新任董事局主席陈渤，副董事长马腾，执行董事赵川，独董叶天浩。请表决！”
依然是两个人举手，再次被通过。
“新任董事局已经成立，下面就董事薪资表决，陈渤年薪1亿美金，外加10亿股票期权，马腾150万美金，赵川100万美金。来表决吧！”
……
看似儿戏而且羞辱的提案就这么被一条一条的通过了，并且被记录在股东大会的会议纪要中。
你能反对吗？能！但是你能阻止吗？当然不能了，因为你没有更多的投票权，所以在场的这些股东，除了表决机赵川之外全部被啪啪啪地打脸了。
“谁是陈渤，我们是鹏城刑警队的，现在有桩案子需要你协助调查。”
就在最后一项定向增发股权的决议即将投票时，推门而入的黑衣警察打乱了会议的节奏。
第三十章：香饽饽（）
传唤证和工作证都是一应俱全，来人虽然在这种场合下有些不太给面子，但在程序上没有任何挑剔之处。
“好，我跟你们走。但我要先交代一下我女儿的事情，不然就没人带孩子了。”
“嗯，你抓紧。”那警官还是比较通情理的，并没有进行阻挠。
陈渤只好打给柳真，让她带今天先照应着清瑜，晚上的话就送到刘媛家里。她一个大姑娘也没啥带孩子的经验，就不折磨她了。
其他人虽然也有点懵，什么样的案子需要刑警队？他们可是只负责刑事案件的。能构得上刑事一词的，可都不简单。通常协助调查以口头居多，出示传唤证是对待犯罪嫌疑人才有的套路。
深谙社会规则的众人，当然不免腹诽，但又见陈渤神态自若，心里又打起鼓来。
就在他们刚要迈出会议室时，迎面走来身着黑色西装与同色套裙的一男一女，手持一封文书道“你好，我们是沪市检察院，现在有一个案子需要陈先生来配合调查取证。这是《询问通知书》以及我们的工作证。”
嚯，我这还成香饽饽了，就差一个法院就能把司法部门给凑齐，陈渤自嘲地想道，不知道是否可以就此召唤神龙。
俗话说得好，无巧不成书。这时只见一个行政部的员工拿着一封EMS递给了他，打眼一瞧。燕京法院寄过来的，这还真TMD给凑齐了呵，征得同意的情况下拆开之后是一封判决书。
不过是之前被出版社状告的民事诉讼案，早就知道胜诉的结果，但法院还是按照流程寄给了未能出庭到场的他。
现场还杵着两个部门的人员，虽然都是黑衣，却不同款。好歹也算是同僚，虽然是跨地区的，几人躲到一边嘀咕了半天回来之后决定先由地主开始问询，再由沪市检方带回去协助调查。
真有种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感觉，反正甭管他们如何商议，他个人是跑不了的。
律师就不用想了，司法体制不同，首次问询不能请律师也用不着。和美国什么问题都要甩锅给律师是大有不同的。
其他股东则是完全懵逼了，这会还怎么开？正主都给带走了！刚才的决议到底算不算呢，就成了历史遗留的难题，只能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干着急。
陈渤被警察带走了！！！
这条消息不胫而走，这下更像是在油锅中又投下了一颗深水炸弹。
为什么会被带走？到底是真的协助调查还是重大犯罪嫌疑人？虽然看起来是扑朔迷离，就连当事人都还没有弄清原委的时候，网上一篇篇被炮制后的文章再次发酵起来，成功引发了一场互联网的狂欢盛宴。
“从超级豪车到天价飞机，高调人生背后的奢靡生活。”
“不是渣男不聚首，阿布和陈渤的私人友谊。”
“扒一扒那些落马的首富！”
这些倒还只是捕风捉影的臆测，众多网友也只是本着以八卦之心来看待，娱乐至死的时代嘛。
但许多带节奏的消息发了出来，立刻让吃瓜群众都开始加入了联合讨陈的大军。
“当世大汉奸，美国捐款上亿，对家乡一毛不拔！”
“赚国人钱贴补洋大人，蚂蚁美国高管薪酬超总部千倍！”
“数典忘祖，曾拒绝穷亲戚登门。”
……
就这些足够唾沫星子淹死他的了，尤其是一个汉奸的罪名更是了不得。反美反日的声音一直是方兴未艾，打着爱国主义却是强盗行径的人本就不在少数。
捐款没问题，这是好事儿，捐得少的往往都是被攻讦的对象。
但现在的情况是网贴爆料的数字全是国外占大头，国内得到了什么实惠呢？对不起，我们不知道！带节奏的人只需要断章取义，反正有的是弱智上套。
好歹肥水不流外人田呢，你丫这不是吃里扒外算什么？互联网挣钱那么容易啊，你这边一个千万美金，那边一扔又是千万美金。但在国内的某市长爆料，就连自己的家乡都捐了百万人民币而已啊，这差距多大？到底多大？
人心有多大，那差距就有多大！
群情激昂的吃瓜人摇身一变就成了架着炮台的爱国者。
与外面失去联络的陈渤正坐在鹏城刑警的问询室内接受调查着呢。
“白来死了，你知不知道？”黑衣警官正襟危坐在他的对面，生冷得像个机器人。
“白来是谁？”陈渤疑问道，这个名字压根就没听说过啊。
“这个人你认识吗？”警官直接展示了一张照片，画面里是一个糟老头的身影。
“哦，认识。昨天在我这演了一场戏。”陈渤并没有否认，“他就叫白来啊，看来还真是白来了。”
“你和死者是什么关系？”
“我前女友的父亲，非要扯上关系算是半个岳父。”
“他昨天来找你是什么原因？”
“卖孩子啊。”陈渤撇了撇嘴，“我给了他50万，他把我和前女友的孩子留给了我，然后就走了。”
“你对他索取钱财不满，所以痛下杀手谋害了你的前岳父？”那警官随口道。
“呵，有罪推定，你这是诱导式问询。凭这一条我可以告你的！”陈渤又不是法盲，你吓唬一般人也就罢了，来诈他那可真讨不到好果子吃。“50万对我来说只是数字，我一架私人飞机就价值3。5亿欧元。什么概念，35亿人民币！”
陈渤见他们吃惊得样子，接着道“1亿人民币的现金重约1。15吨，35亿就是接近40吨重，比波音737满载乘客还要重，还可以填满70个茅厕。你觉得我会为了50万去要一条人命吗？除非我是吃饱了撑的，这个犯罪动机在别人身上或许成立，但对我来说是绝无可能的。”
俩负责问询的警官已经大张着嘴巴，可以塞下一颗鹅蛋。
MD，见过炫富的，可没见过这么花式炫富的。
按照他的说法来算，50万就算丢了都懒得弯腰去捡，因为用不了多长时间他就全部赚回来了。
连番问了数次，陈渤的回答毫无破绽，而且条理清晰，还有不在场证据，作案动机也不足以支撑。但就这数轮问询就已经耗费了两天时间。
在48小时的问询期就要到来时，轮番上阵的警官终于找到了一个突破口。
没有破绽可不就是个破绽么，于是又问道“为什么你对白来的死丝毫不感到惊讶，甚至没有一丝恐慌，是不是心里早有预料，这很不符合常理。”
“我跟他又不熟，昨天是第一次见面，你会为一个陌生人的死感到悲伤吗？没有惊讶是因为我也想让他死，甚至生不如死更好！”
“哦？”警官看到了一丝希望，赶紧跟进道“是什么原因呢？”
“因为他不仅葬送了我和前女友的爱情，还虐待我的女儿。子女对他来说都是赚钱的工具而已，我当然不想饶过他，所以我不觉得意外，更不觉得惊讶，现在是老天都看不过去啊。”
陈渤抽了口烟，淡淡地道。
就算犯罪嫌疑人都有抽烟的权利，更何况他这个协助调查的，除了不能和外界联系没有自由之外，对他还是挺优待的，毕竟上头还有个李树森照拂。
他在鹏城可不是孤家寡人。
那警察听到这也没辙了，这就算有动机也没屁用啊，又没行动过。
哪国法律也不会因为你想某个人死就要提前把你关起来过，除非是暴力威胁、恐吓、扰乱公共秩序这些。但他完全都构不上，最后也只得在48小时到来之前选择放人，并叮嘱他有可能还会受到问询。
警局的大门还没走出去，检察官们就已经在那等着了。
“我可不可以先回去看下我的女儿，几天没见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陈渤问道。
“不可以，事情紧急，现在已经耽误了两天！”
“那能不能带着孩子一起走。”
“不行。”
“那坐我的飞机呢？”
“也不行。”
“你们有没有听说过做人留一线，他日好相见？这么不近人情日后会还回去的。我只是协助调查，虽然我不知道到底是什么缘由让你们如此兴师动众，但我肯定不是是主谋，也不是首犯。你们都是学法出身，难道不知道要以证人方便为先吗？”
“抱歉，你还真不是证人。”两名检察官黑着脸道，丝毫不为他的话所动。
“我明白了，那就走吧。”
既然不是证人，肯定有案子牵连，能出动检方的那肯定是公诉案。民事纠纷他们管不着，刑事问题他们也没审查权，那剩下在他们权限范围内的无非就是贪腐了。
是刘秘书？但那案子都已经过去几年了，也没什么好调查的。又能值得这么兴师动众的也就只有梁宇，陈渤最近一年多的时间大部分时间都在国外，也甚少和他见面。
毕竟一个直辖市的行政长官，每天要忙的工作实在太多，除非有相关工作的事情要谈，否则哪有那时间和他闲聊。
一行人还没走出警局的大门，便被闻讯赶来的媒体给包了饺子。
长枪短炮和话筒纷纷对准了主人公，虽然两天时间没怎么休息好，胡茬也都冒出来了一层。但陈渤的精神还算不错，笑着面向镜头挥挥手，这架势倒是十足的巨星范儿，如果换个背景的话，走红毯的待遇也不过是如此嘛。
检察官当然不会允许他接受访问，在警局的帮助下一行人才钻进汽车朝着机场的方向开去。
第三十一章：失去控制权（）
九涧堂7号别墅内，尽管已经深夜时分，这里依然是灯火通明。
随着一道轻微的刹车声响起，在客厅端坐的众人立刻跳了起来，纷纷冲向室外。
凯迪拉克重型SUV的厚重车门被黑衣保镖拉开，里面的人也钻了出来，正是已经在检方接受调查三天之久的陈渤，如果算上在鹏城的警局问询，可以说是足足失联了5天时间。
身着简单的黑裤白T的陈渤踏出车门，双颊已经覆上了浓密的胡须，一双眼睛更加深邃。几天不见，整个人的气质却是产生了微妙的变化，如果以前是锋芒毕露的话，那么现在就要内敛得多。
紧接着一道娇小的身影扑了过来，将他紧紧搂住。
“你总算回来了，这几天我们是提心吊胆生怕出了什么变故……”在商场中一往无前的美女总裁关馨卸下了坚强的伪装，喜极而泣道。
“放心吧，我能有什么事。”陈渤轻轻地拍拍她的后背，安慰道。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你知不知道这几天发生了很多事？”
“进去再说吧。”
陈渤环视一周，人来得不少。从一开始跟着他的熟人都在此处，就连在金陵大学跟随周子华教授读研的石志文也来了，小伙子如今戴着一副无框眼镜显得很斯文。
看到这许多熟面孔，不禁笑道“今儿是要过年吗，怎么都来了？你们这可是脱岗旷工啊，我可是要扣工资的哦！”
但他们却是一脸严肃，沉默不语，有些不敢看他的眼睛。
“渤哥，我给你准备了火盆和柚子水，都说从里面出来要去去晦气。”石志文这时端了一杯柚子皮泡过的水来当头就浇了过去，直接把他淋成了落汤鸡。
“对，对，对。抓紧再迈过这个火盆！”关馨这时也跟着催促道。
他也只能赶鸭子上架在他们念念有词中完成这项古老而又封建的仪式。
走进宽敞的客厅，待众人落座之后，陈渤倒是不着急谈事情，而是向柳真问道“清瑜呢？她这几天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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