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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错!”汉子冷冷地喝道,“确实是昆仑山的剑煞!既然如此,为师就先留一步,待杀了他再去泉州不迟。鹤延,那人到底是谁?”
那汉子心里起了杀气,语意生寒,吓得吕鹤延心里一紧。偏偏在这时候他想到了谢童,叶羽的名字就在嘴边却吐不出去了。
谢童为什么认识叶羽?她又是什么人呢?师父会不会也杀了谢童呢?吕鹤延不知道,他只觉得心里的恐惧深不见底。
“鹤延?那人到底是谁?难道是你相熟之人?你胆敢为他隐瞒么?你可曾想过惨死的教友?”汉子等了许久不见他回答,扬眉怒喝道。
就在这个时候,一阵寒风忽如其来地掠过屋子,紧闭的大门居然透进了一丝月光!
那汉子大惊,随后拍灭了油灯,低喝一声:“各守原处,不得轻动!”
一切都静悄悄的,一缕一缕的寒风穿过屋子,门扇在风里开合。一片明净的月光洒下,风动帘影,似乎有人正侧身站在门外,淡淡的影子投在细密的竹帘上。吕鹤延揉了揉自己的眼睛,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看错了。
那汉子长身而起,从桌上拔起一柄光华四溢的单刀。刀身泛起飘忽不定的苍红色,似乎不是寻常兵器。
“阁下何人?”汉子横刀问道。
“昆仑山,叶羽。”
第十一章
多情杀
一阵风疾,卷起竹帘翻飞。冷月无声中,叶羽白衣提剑,垂首站在屋外。
“昆仑山?”那汉子的话音里略带无奈,“来得好快!”
“不快,刚到。”叶羽对那汉子微微颔首。
“这样……”汉子看了看吕鹤延和李豆儿,摇头道,“你二人太不小心了。”
“何必埋怨他们,以他们的武功,再小心又能如何?”
“说得不错,是我错怪了他们。阁下就是白衣大会上的人物吧?鹤延所说的人……”
“也正是在下!”叶羽接口道。
一片沉默,叶羽身边的寒意越来越盛,寒风一阵急似一阵地在屋里流转。汉子手指轻轻拭刀,刀光在月下变幻莫测。四周都是苍白的面孔。
“好强的剑气!”汉子低声赞道。
“阁下的刀也不是凡品。”
“七百年之后,昆仑绝世神剑再出人间。莫非真是我明尊教的劫数?”汉子长叹。
“剑术为道,出鞘与否,全看有没有用武之地。既然明尊教再现江湖,昆仑山也就不能再坐视。”
“我明尊教当真和昆仑山有什么不可化解的恩怨么?”
“明尊教光明皇帝降世,则天地俱焚,光明煞灭,自此人间将万物不生。可是如此?”叶羽冷厉的目光落在那汉子的脸上。
“经文如此,可究竟如何,我并不知道。我想昆仑山的各位也不会知道,何苦就为了一个故事,要和我明尊教苦苦为敌呢?”汉子扬眉喝问道。
“是么?那明尊教召聚教友,惑乱百姓也是为什么呢?”叶羽挑了挑眉尖,心里有些疑惑。汉子眉目间凛然生威,不乏一派宗主的威严。那日白衣大会上四个光明使的武功恐怕不在这个汉子之下,可是风采气度和这个汉子却是天壤之别。
“家无存粮,野有饿殍,不知道多少百姓生不如死,蒙古鞑子徭役赋税却一年更重一年,我中原大地生灵涂炭。官逼民反!阁下却妄论我教惑乱百姓,不觉得心中有愧么?”汉子昂然道。
“生不如死?”叶羽心头一颤。那汉子声音算不得高,说话算不得快,可是字字道来,没有半分停顿,眉宇间隐隐有悲愤之气。叶羽从来少下昆仑,朝廷如何,百姓如何,他都不知道。可现在他竟然不得不相信那汉子所说的是实。
“不必多说了,”沉思良久,叶羽拔剑,长剑清粼粼地横在门口,“今日诸位都留在这里吧!”
“既然如此……”汉子缓缓说道,而后低喝一声,长刀展开,绵绵的刀光在身边吞吐,化作蒙蒙的影子,一片苍红色直卷出门,斜向叶羽肩头劈下。这一刀缓缓而去,刀势柔和,力道却极尽雄浑,山岳一般压下。叶羽长剑半转,凌空浮起一团森森的光影,龙渊古剑已经看不见形迹,数种手法夹在一剑之间刺向那汉子的小腹,只是眨眼之间的事情。
眨眼之间,几度生死。
微微有“砰”的一声,刀剑未交,汉子却弹身退出一丈开外,刀光剑气一起收敛,汉子横刀而立,叶羽长剑画圆,静静地指向自己脚下。
微风流过,呼啦一声吹落竹帘,无数碎片洒在叶羽和那汉子的脚下,汉子长刀上血红的刀衣在同一刻飘然落地。
第54节:第十一章 公子多情(6)
“好刀法!红月刀,苗疆的驱魅刀法,想不到今日有幸一见。”叶羽沉声道。刚才他和那汉子真气互相压迫,汉子已经输了半招,可是临退的时候尤然仗着驱魅神刀诡异的刀势逼迫住叶羽的追袭,也是一代高手的风范。
“人外有人,天上有天。”汉子仰天叹息,“想不到……想不到,世间真的有雪煞天这种寒煞无匹的剑气。可笑我梁十七二十年来自负刀法,阁下何必自谦,你年岁不及我,武功已经在我之上。”
“我并不是赞你武功高于我。”叶羽摇头,“驱魅刀法刀势诡异多变,又称月妖之刀。红月刀刀中异品,所谓‘红月刀,哭断肠’,乃是伤人伤己的妖刀。可是你刚才那一刀却有大气象,刀法里自有气概,所以我才赞你。”
“多谢!”梁十七缓缓说道,虚抱长刀于怀中,声音骤然变冷,“客套已经客套过了。梁十七即便武功不如你,也要和你拼个生死。我这些弟子虽有武功,未曾杀人,在我明尊教里辈分也不高,你放他们走!梁某已将生死置之度外,却不能牵连了他们。”
叶羽沉思良久,微微退后一步,让出了出门的路。
“走!”梁十七低声喝道。
“师父!”李豆儿急忙喊了一声,而后又是众弟子的一片喊声。
“走!”
“师父……”吕鹤延眼睛里有了泪光,哆嗦着看向梁十七,却说不下去了。
“走!”梁十七大喝,双目如炬,瞪视着自己的弟子,弟子们纷纷垂下头去。随即他深深吸气道,“鹤延,以你的家势,保护这些师兄弟不算艰难。师父如果不能回去,一切都得看你了。能不能为明尊教火堂地部留些种子的重任,也都在你肩上,你还不走干什么?”
吕鹤延不再犹豫,一把拉起失神的李豆儿,对身后的五六十人吼道:“跟我走!”
五六十人鱼贯而出,五六十双愤怒的眼睛狠狠地盯在叶羽冰冷的脸上。明尊教的弟子们消失在黑暗里,只有吕鹤延还拉着李豆儿站在最后看了一眼。
“鹤延,你做得好!”梁十七微笑道,而后暴喝道,“那你不走,还等什么?”
吕鹤延猛地擦去泪水,拉着李豆儿飞快地离去了,再也没有回头。
“多谢你让他们走。”
“不必,”叶羽摇头,“杀了你,我就去追他们!”
“你!”梁十七双眼欲裂。
“我放他们走,是因为你是条汉子,宁愿自己留下送命,也要让徒弟们逃生。何况以你的武功,我要真正和你动手,也无法兼顾你那些弟子。不过我又不得不追他们,吕鹤延已经知道了我的身份,我不能眼看谢小姐一家被明尊教的人烧死。”
“那我只好竭尽所能,多留你一会儿,多留你一刻,他们便多了一分逃生的机会!”梁十七眼里猛的腾起狂暴的杀气。
“恐怕留我也没有用,这条路下去只有到长峡,附近一片又没有过长峡的悬梯。”叶羽丝毫没有在意梁十七的杀意。
“他们自然可以往山下走。”
“下山那条路?”叶羽摇头,“如果我所猜不错,下山那条路上有人正在喝酒。”
秋树间,风吹叶动,满山遍野都是一片悠远的哗哗声。
青衣的汉子正背靠大石坐在地下,提着一只酒葫芦,面前放着一张荷叶,里面裹着的烧鸡只剩下一堆鸡骨。汉子看着荷叶,无可奈何地叹口气,一仰脖子,将葫芦里剩下的一点烧酒倒进了嘴里。这一叹一饮,汉子身上有了些落拓的意味。
吕鹤延看着他,心里却只有恐惧二字,手心里微微沁出冷汗来。他带着一拨师兄弟,本来准备沿小路下山,向开封城里奔去。以他吕家在开封的声势,随便找个地方就能安置了这些人,非但能躲过叶羽那个煞星,官府也断然不敢来追查。
可是偏偏就在这小道的旁边坐了个人,一言不发地喝着酒,身边还躺着一柄古朴的长剑。他已经足足看着汉子喝酒喝了一炷香的工夫。汉子撕鸡、喝酒,自得其乐,自始至终,没有看他们一眼。可这五十多个明尊教的精英弟子就没有一个敢从他身边越过。
汉子终于长吁了一口气,提剑起身,对着吕鹤延一行微微笑了笑,笑得很和蔼,又很遥远。汉子一笑起来,整个人就变得更加不可捉摸。
“莫非是明尊圣教的各位先生?”汉子拱手道。'手 机 电 子 书 : w w w 。 5 1 7 z 。 c o m'
四下一片静悄悄的,明尊弟子互相交换着眼神,却没人敢上前一步去回答。
“估计错不了罢?”汉子自己点着头道,“要不然这开封城里哪来那么多高手聚众夜行?好了,既然到了此处,各位就请回去罢。”
“你……你是谁?你要怎的?”吕鹤延压下心中的恐惧喝问道。
“昆仑魏枯雪,各位不必下山了。”魏枯雪微笑着说完,手中的纯钧古剑剑鞘中忽然响起一片龙吟,龙吟声烈,响彻整片山峰,直震得明尊教的弟子忍不住要掩住耳朵。而后纯钧古剑带起一声清啸,直射上了天空去,极快极劲,射得也极高,到最后几乎看不见影子了!
◇◇欢◇迎访◇问◇
第55节:第十一章 公子多情(7)
魏枯雪以内力灌注在剑鞘上压迫古剑出鞘飞升,力道之大难以想象。换作普通高手以手投掷也无法望其项背。明尊教弟子听了他的名号,看了他的剑气,各个脸色苍白如纸。
“驾六龙,乘风而行。
行四海,路下之八邦。
历登高山临溪谷,乘云而行。
行四海外,东到泰山。”
一片惊慌中,魏枯雪却开始吟诗了。他中气十足,缓缓吐字,滚滚的声浪挟着雄浑的剑气逼迫出去,一众明尊教弟子在他负手长吟中不由自主地缓缓退后。四周的秋树摇曳不休,魏枯雪的声音好像卷起了一阵狂风,只有他平静地站在狂风的中央。
直道这四句诗吟罢,激射天空的古剑才落回地下,魏枯雪就势一把抄住。一剑在手,人如山岳,魏枯雪长笑一声,身随剑转,剑如风走。衣袂和剑华一起在他身边翩翩飞舞,无穷无尽的剑影像水波一样笼罩在他身边,连他的人都模糊了。狂风里传来魏枯雪的长吟声:
“仙人玉女,下来翱游。
骖驾六龙饮玉浆。
河水尽,不东流。
解愁腹,饮玉浆。
奉持行,东到蓬莱山,上至天之门。
玉阙下,引见得入,
赤松相对,四面顾望,视正昆煌。”
魏枯雪月下舞剑,伴着这首诗,更显得剑通神明,人如飞仙。朦胧的霜色剑气越推越广,直逼众人而去。到最后,魏枯雪舞到了兴头上,剑益狂,人益狂,他已经是目中无人,每一剑划出都合着铿锵的字句。而到他剑华退去,凝剑自守的时候,明尊教的弟子已经一个都不见了,远处树林里仿佛还有些声音,什么人正跌跌撞撞地跑着。
“跪受之,敬神齐。
当如此,道自来。”
魏枯雪的剑落在鞘中,他微微摇了摇头,地下方圆六七丈里,无数的剑痕劈得地面支离破碎,剑痕中俱带着一点白霜。魏枯雪没有管那些逃跑的明尊弟子,而是走到原先那块大石下坐好,看着满是鸡骨的荷叶,又叹了口气。
他知道自己已经不用追了,从这里离去,一条路上是叶羽,一条路上是王楼山的长峡。三十里长峡,最窄的地方也有二十余丈宽,开封人都说长峡是天斧劈成,在峡谷里头只能看见天空如线。要想度过长峡,明尊教最好有什么能变成猴子的法术才好。
“难道是天绝我于此?”梁十七苦笑。
“可惜你们知道得太多了些,我已经没有留手的余地。”
“你擒住他们……交给开封的官府扣押在大牢里,他们也就不可能泄露消息了……有何不可?”梁十七忽然道。
“难道你宁愿他们被囚在那种地方,也不愿他们一战而死?”叶羽讶然。
“何苦害了那些无辜……”梁十七幽幽长叹,而后扬眉喝道,“叶公子,我知道你对我们明尊教不以为然,恨不得诛尽我教高手。可是我明尊教弟子和普通百姓莫非真的有什么不同么?天之道,人为本。得放人一命处,阁下何苦痛下杀手?他们家中也有父母妻儿!”
“你到了这个时候,不为自己求生,反而牵挂那些弟子……”叶羽摇头长叹,“好吧,我会尽力而为。”
“多谢,”梁十七拱手道,“至于我自己,身为明尊教十大天王,断无背教逃生的道理!”
“明尊教光明皇帝,现在何处?你可知道?”
“不知道!倘若光明皇帝已经下降,又哪容鞑子猖狂?阁下不必多问了,即使在下知道什么,也绝不会说!”梁十七断然道。
“我倒是也想到了。”叶羽静静地说道,“以你这样的人,为何会为明尊教效死?”
“以你这样的人,又为何会投入昆仑山?”梁十七反问。
“你叫梁十七?”
“不错!”
“好!”
叶羽上一步,挥剑,剑如孤鸿掠影,剑势圆转,一个浑然的剑弧罩住了他全身。第一个剑弧未消,第二个剑弧又起,叶羽再上一步。
他缓缓地舞剑,脚步缓慢,一点一点的逼近梁十七,周身无数的剑弧闪而复灭,无穷无尽。剑上渐渐生起呼啸的风声,风声渐大,渐渐转为滚滚的雷声,雷声又渐高,剑每一动都有大雨滂沱的声音。一瞬间,风声、雨声、雷声汇集在一起,配合叶羽浑然无破的剑势,逼近了梁十七。
梁十七看着叶羽每进一步章法不乱,仿佛缓缓逼近的十万大山一般,眼睛睁得越来越大,冷汗从脸颊上一滴一滴打落在地,他的红月刀却没有一丝动静。终于,他长叹一声,刀势迎上了剑弧。出刀的一刻,梁十七的眼睛已经空洞──他的心已经死了。
叶羽以昆仑山雪煞天剑气运起“十万风雷”的剑势,以至阴至寒的剑气摧使至刚至阳的剑术,他甫一剑出,梁十七已经身在绝地。
剑落的瞬间,叶羽转过头去,随即收剑回身,任凭一腔鲜血溅在自己的背上。
“你武功太强,我留不得手。”叶羽轻声说。
第56节:第十一章 公子多情(8)
然后他如一道急箭射出,直追吕鹤延一行而去。
到了岔道口,地下的脚印分为两路,一路往山下而去,一路往长峡的方向去。叶羽直接踏上了去长峡的道路。魏枯雪守在山下,以他的剑气,如果有人能够从那一路逃脱就是天大的笑话了。
叶羽的真气雄厚,身法也快捷。片刻工夫已经逼近了长峡,此时朦胧的曙光已经照临,长峡上一片雾气,丝丝缕缕的阳光如万道金线穿透。叶羽已经看见几个人影在那里晃动,随着他越来越近,忽然看见长峡之上居然有一道绳索和木板搭制的悬梯,明尊教的弟子正一个接一个沿着悬梯度过长峡。那悬梯只用四根长绳,两根搭上木板,两根用来扶手,一次过不得多人。明尊教弟子内力虽然不错,轻功却不行。他们一个接一个地走上悬梯,过得极其艰难。可即使如此,一半的人已经过了长峡,剩下一些正在悬梯上,这边只剩下十人不到。
叶羽心里大惊。他今夜追踪吕鹤延来到这里,本来没有时间探听道路,可是谢童却说长峡上悬梯久已坏朽,只要堵住下山和上山两条道路就能截住明尊教的所有弟子。叶羽以为谢童在开封长大,说得必然不会错,可是却没有想到谢童豪门闺秀,山上道路艰难,她三年五载也难得去一次,她哪里又知道什么时候重设了悬梯呢?
叶羽现在才想到这一节,可后悔已经无用。他摸到怀里有一支昆仑山的映月银梭,立刻拈在指间,稍微凝气,激射向悬梯这一侧架绳子的木桩。银梭上带着震劲,一只银梭不大,可是带起厉声呼啸,一钻进木桩就将木桩震成两截。他射出银梭的时候,明尊教的一个弟子已经听出动静,急忙一刀回身砍落,想在半空斩下银梭。可是明尊教弟子亏在摧光明使神力虽强,却招数不精,一刀砍空。
木桩一断,四根绳子松了两根,悬梯猛地松垮,在悬梯上的明尊教弟子已经有四五个落进了深渊中。一阵孩子的哭声响起在雾气朦胧的深渊上。长峡这边的一个明尊教弟子凌空抄起了两段绳子,用尽全力将绳子拉直,这才勉强稳住了悬梯。
剩下的明尊弟子一拨守卫在那人的身边,一拨红了眼,怒吼着冲杀上来。此时听得有人大喝道:“走,快过去!”依稀就是吕鹤延的声音。
叶羽眼看着那些明尊教弟子渐渐往长峡那边去了,心里一阵焦急。此时他距离悬梯还有大约五十步,身前还挡着四五个明尊教弟子,如果那些人渡过长峡斩断悬梯,就是魏枯雪到此也追不回他们。转念间四只回风银轮已经分射他头脚,几股掌劲涌到他胸口,叶羽已经没有时间犹豫了。他步子微微一顿,拔出龙渊古剑,以腰劲带起长剑旋身一斩,剑上已经出了全力。
四股掌劲打在他身上,明尊教四个弟子也围在他左右,然后鲜艳的血光随着剑寒升起,叶羽拼着受了四掌,一剑之间将四个明尊教弟子连人带兵器斩作两段!
他微微气滞,运一口气卸掉身受的剑气,再挺剑直指守护绳索的几个明尊弟子,一道剑光快如飞电,叶羽的身影和剑融合在一起。
三个明尊弟子冒着他的剑煞冲上前来,只是一错身的工夫,他们血肉之躯就被叶羽摧枯拉朽的剑势突破。叶羽顾不得擦去脸上的血,顺手一剑扫向最后那个守护绳索的弟子,急速往悬梯上冲去。他必须在对面的明尊教弟子砍断悬梯前渡过长峡。
可是身旁的那个明尊教弟子居然大喝一声拦住了叶羽的去路,双掌带起浑厚的力道拍向叶羽的前胸。叶羽去势顿时被截断,他心下大怒,长剑从腋下穿刺送出,猛地刺穿了那人的胸膛。叶羽正要拔出剑来继续追赶,忽然觉得一股力道把自己的长剑扯住了。他回眼一看,正面对着吕鹤延那张鲜血淋漓的面孔,吕鹤延眼睛瞪得血红,极尽怨毒地看着叶羽,两只手紧紧抓着龙渊剑的剑身,不让长剑脱出自己的胸膛。而他的腰间束着两条长绳,正是他竭尽全力稳住了悬梯。
叶羽运气在剑上,正准备一剑把吕鹤延劈作两半,可这个时候他心里猛的一凉!
他看见了吕鹤延的眼睛。
在吕鹤延那双血红的眼睛下,叶羽忽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