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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5章 第一册黄金书第3章（）
几乎没等耶律周生他们说话，便又有一个女子风风火火地跑进来，她在桌上鲜花丛中飞快地检查了一下那台机器，然后就焦急地等着另一个人。
大家都很好奇，不知道接下来又是什么样的人要来主讲。
女子等了一会儿，跑出去。不一会再跑进来。另一个人还没有现身。和静说道，“看这个人四平八稳的样子，一定是要主讲与建筑有关的章节。”
就连耶律周生都有些等得急了的时候，另一个男子才迈着步子进来。女子问他，“你们的战况如何？我刚才去看的时候，看到你的情况很不妙呀。看你的黑棋哪一块都危机四伏。而对方一直在进攻。”
男子微微笑笑说，“这一章是第一册黄金书第3章，武备与战争，让我们开始吧。”
上官花悄悄对这些人说，“我们都想错了，还以为这一章是有关于建筑的，要是讲武备的话，我倒是看好这位女子，你们看她行动快速敏捷，干净利落。而这个人四平八稳的，像个教书的先生一样。”
耶律周生说，“我不会这样认为，华族的孙子兵法上说，武力是凶恶的工具，战争为不得已的手段，关系着人民的生命和国家的存亡。所以真正的统帅都是他这个样子。”
他似乎对这一章节的内容早就有所准备，也不假思索，就开始讲出来：“道理谁都懂，但是在利益面前有的人对这些道理总会选择无视。对与错的争论不可调和，那么，战争。”
“因而战争总有正义与非正义之分。而非正义的一方总会失败，他们是为了利益而来，又有什么利益能大过他们的性命？别忘了，我们是正义的一方，除了保护我们的利益，还有无可压制的愤怒。”
“有许多的族类，信奉丛林，一旦他们冲我们举起爪子，我们要坚决地打断它，不要屈服。有时他们会恐吓，如兽类亮出它们的牙齿，竖起它们的毛发，我们不要怕。强过他时就一拳打倒，弱过他时就要比他们更敏捷，绕到他们的身后，给他们挖下陷阱，给他们摆下诱饵，让他们来回驰奔。”
“一个认为没有敌人的族类是危险的，至少还有个敌人是我们自己。因为这个无敌的认识会让我们变得慵懒和迟钝。所以，要感谢与我们为敌的人。他们让我们重获力量和机敏。”
“一旦开战，就要竭尽所能，万物皆可为器。要坚决把他们打倒在地，还要盯着他们的眼睛，直到他们放弃，承诺不会再来冒犯。”
“原谅和宽容是只属于胜利者的特权，否则只会是纵容，这会让他们变本加利。原谅是可以的，必得先让他们认识到我们的力量，认识到我们坚持真理的决心和勇气。放过他们有人道的原因，更主要的是给他们机会忏悔。而对于两次冒犯我们的敌人，一定要狠狠地打击。”
“战争的统帅没有年龄之分，但一定要老成持众。只要听从天命、符合众望，只要讨伐邪恶、伸张正义，那么就连最为柔顺的农民，也同样会成为他麾下勇敢的斗士。”
“战争中得来的荣誉是命运强加给我们的，我们本来是要爱的，爱我们的种族和家园。不要一味贪功好战，那样的话纵然胜利，也会带来灾祸。”
“能够震慑敌胆的，不只是武器。更重要的是，我们要有无畏的勇气、严明的纪律、统帅的刚毅、持法的中允。那些举着先进武器，来叫嚣着蔑视公理的对手，其实他们的内心比什么都空虚。”
“对于非正义的一方，我们不要讲什么规矩和套路，也没有什么白天和黑夜，既然刀兵相见，打倒他们是唯一的真理。”
“因为战争的巨大破坏力，我们绝不轻言战争，和平的时期，要内修民心，外修武备，那些有限的资源是有投放的先后次序的，首领即使在修订这套黄金书册时也考虑了这一点。”
“不要让女人上战场，她们的任务不是成为英雄，而是生育和抚育我们未来的英雄。”
“不要忘了为保护我们而牺牲的勇士，要善待他们的家人。”
这个人想了一想，最后说，“就这些吧。”
女子说，“可是篇幅还未到呢！”
那人说，“好吧，胜利归来，想着回家去看看父老，看看土地，看看美女，看看孩子，看场戏，感受一下家园中的风和雨，这一切因为我们的努力而得以保全。但是我们不要躺在功劳簿上，这会让我们变得臃肿，不能迎接可能到来的下一次，再说这都是我们应该做的和普通人一样去劳动吧。”
他再也不多说什么了。那女子笑着说，“反正时间还有一些，不如你说一说那盘棋的结果。我曾看到白将军占尽了优势，有些意气风发。而且我看到他在行棋的过程中似乎比你更潇洒。”
那人说，“行棋与行军一样，看的是战果，而不是表演，这个你总该知道吧？你知道我们为什么下这盘棋吗？”
女子说，“不就是一场游戏吗？”
那人道，“战争不是游戏，但是我们要像玩游戏一样面对敌人，要把敌人玩得团团转才行。其实白将军约我这盘棋，是在和我争一个机会。那盘棋的结果，将决定是我来说这第3章，还是他来说。”
他说，“我看得出他把这件事情看成一种荣誉，极想得到这次机会，不得不说，他每一步棋都经过了深思熟虑，照顾到了每一颗棋子。”
女子说，“这不正该如此吗？那么你是怎么想的呢？”
那人说，“我把自己看作这些棋子中的一颗，我想的是要让我有关战争的想法留给我们的后来人，让他们知道为什么而战、而且要战无不胜。至于现在的这项任务，你都看到了。我连篇幅都不想凑。因为我怕说多了会显得主次不分。”。。
第156章 朝歌的夜晚（）
耶律周生想离开了。和静本来不想走，她还想再看看接下来会是什么人要来完成这些黄金书册。“让我们去看一看战争。”耶律周生说。
和静说，可是我想去看一看妲姬、哪吒、姜子牙这些人。
耶律周生说，“按着塔的颜色顺序，以及我们刚刚看到的黄金书册的章节次序，那么第三座塔可能与战争有关，你要看看妲姬这些人，我想我们是可以做到的。”
他把黄塔放在了红塔之上，几个人一起去看两座塔，心里一起想着妲姬。他们忽然置身于一座华丽的宫殿之前。
这里是晚上，宫殿前的广场上人山人海，到处点起着明亮的火把，把一座宽阔的广场映照得如同白天一样，人影攒动，欢声笑语。
今天是个不同寻常的节日，人们在这里可以得到王宫里无偿提供的美酒，这样的日子是不多见的。不论是奴隶主还是平民，都已经早早地等待着这一天了。
他们呼朋引伴，在广场上围坐，有年轻有奴隶穿梭往来，把肉食和美酒分送到人群中。
过不多久，他们所尊敬的纣王和王妃就会启程，去往西郊祈福。据说西边的遥远之地有瑶池，那里居住着神仙，所有他们这些人都在远古的时候来自于那里。
人们一边说笑，一边拿眼睛留意着王宫的大门，一睹王妃妲姬的美貌容颜是他们今晚的一大愿望。
不久，王宫的大门打开了。一队衣着鲜明的卫士先走了出来，随后是仪仗队伍，侍女分列两队走了出来，在队伍的中间，是一驾装饰华丽的马车，所有的饰件都是铜的，在火光的照耀下闪闪发亮。
纣王骑在高头大马上，他是个孔武有力的人，深受众多奴隶主们的爱戴。人们也不起来，就坐在原地向着这队人马挥手致意。
他们都知道，当纣王和王妃祈福活动结束后再回来时，宫殿前的广场上，最后的狂欢才会开始。
队伍一直出了西城门，城门上是两个大大的篆字“朝歌。”
耶律周生等人一直暗暗地跟随着这些人出了朝歌城，和静的眼睛一直没有离开王妃乘坐的那驾四匹马拉的车子，重重的帷幕让她看不到车中坐着的人，那便是妲姬吗？不知道时隔这么久，她的样子有没有改变。
耶律周生看出了她的想法，笑着对她说道，“这可不是我们的那个妲姬，至少她的**不是，我猜她的基因一定是妲姬的。”
耶律周生说，商纣王是华族暴君的一个典型，人们将他的人品列为下下等，在正史、笔记、戏曲和中，都记录和传播着他“剖孕妇而观其化”、“杀比干而观其心”等事件，读之让人毛骨悚然。
“那么他是不是这样呢？”
“我们不正好去看一看吗？”耶律周生说，“不过一直以来我不认同这样的说法，纣王头上这顶暴君的帽子是胜利者强加给他的。说他酗酒，可能是殷人好酒，而纣王的酒量相当大。
不过纣王时奴隶主阶层酗酒成风，饮酒活动通宵达旦，由此可见整个社会的**，就算有个纣王想挽回颓势，就算他力能扛鼎，也无济于事的。”
祈福的队伍出了城门向西进发。纣王名辛，他的父亲帝乙在传位的时候没有传给长子微子启，而传给了次子辛，这件事情在朝野曾经引发过不小的震动。但是人们很快就认为这是正常的。
不过纣王知道，兄长未得位而产生的忿怨一时是化解不了的。对此他采取了宽容的态度，不过，他的手下已经多次向他报告，说微子启在私下里散布对他不利的言辞。
比如他提拔奴隶小臣做大夫卿相，在微子启的口中便成了使用小人。微子启还广为散布纣王听信妇言，对此他也只是一笑置之。妇人在有些时候的见识并不比男子差到哪里。
武丁朝的王后妇好，不就是个很好的例子？妇好领兵征伐四方，为殷朝扩充了大片的领土。而妲姬虽然没有妇好那样的武力，但是她待人随和、爱护臣民，若不是她多次劝解，微子启也许活不到今天。
纣王知道目前举国上下严峻的形势。他即位之后，重新征服了东夷，虽然大获全胜，但是兵力也损耗了不少。有消息说姬发想借此机会蠢蠢欲动，他也有所察觉。
费仲这个人被他从一个奴隶一步步提拔起来，目前主管着朝歌城的财政大权，纣王相信费仲是不会骗他的。费仲曾经对他说，“虽然姬发拥有了两倍于殷商的土地，但那都是什么土地呢？荒芜而没有人烟，鬼狼出没于夜晚。别说他没有什么想法，就算有，连兵力的征集都是问题。”
纣王在马上想起了这些，也只是悄悄地叹了口气。这时，马车的车帘挑开了，帘内露出王妃美艳绝伦的脸。
她朝他招招手，纣王把马靠过去。妲姬低声说，“怎么我感觉今晚会有事呢？”他压压手表示了安慰，什么都没有说。
派往南方征讨的军队还没有消息，结果未明，他手下能用的军队就是刚刚讨伐东夷后的那些人，他们此刻正在西郊休整。这也是他唯一能用的力量。
一年一度的祈福活动，也许正是他向四方宣扬天下太平的一次机会，如果这次的活动取消，对人们的震动也是不小的，会更让微子启和他的党羽们说三道四。
而费仲派出去打探的人回来说，姬发此刻正带着人在西方打猎。
西郊到了，虽然是夜晚，但是这里早就被火光照明，仪仗鲜明的护卫们在高大的祈福台四周警戒，台高三丈六尺五寸，四周有白石围栏，插着彩旗和火把。
台子的正中央是一只巨大的铜鼎，下边架着熊熊的柴火，里面煮着三牲。据说在夜晚祈福，站在高台上能够看到西方大山上的霞光，以及被瑶池映出的天空中的流彩。
纣王和王妃妲姬拾级而上，相互搀扶。和静这些人分明看到那就是妲姬，她与塔里木海边园子里的那个女子一毫不差，连举指动作都是一个人。
他们态度虔诚，每一个动作都一丝不苟，礼宾按着程式提示他们下一步要怎么做。有个侍者捧过来一大杯酒，送到纣王的手里。
他要把这一大杯酒祭向西天，就是举杯向着西方遥祝，然后把酒泼到地上。第二杯才是他能够喝的。
第157章 信使的下场（）
商王作为最高的统治者，这第二杯酒原本只是象征的意义，它代表着普天之下除了西天诸神之外，商王是有权享用美酒的第一人。
原本的祭礼规定这第二杯酒是一小杯，大概是考虑到历代商王的酒量大小不一。总不能因为这一杯酒的缘故，让王在祭祀的典礼上失态。
但是自从纣王上位，第二杯酒也换成了大杯，大到了与敬奉西方诸神的第一杯酒同样的一大杯。纣王认为自己是有这个能力享用这样一杯酒的。
他接过这杯酒，向着西方略略举了一举，端起来，一饮而尽。仿佛能听到高台四周环立的臣、僚、仆、台们控制不住倒抽一口冷气的声音，纣王心中隐约的担忧似乎减轻了一点。
接下来是占卜仪式，人们都说这个仪式是重要而不容亵渎的。
当初汤王攻克夏而成就大业，正是天下大旱，天下五年没有收成。汤王以身体祈祷于桑林他剪掉了头发、捆绑了手臂，把自己当作供奉上天的祭品，于是大雨至。
纣王虽然不大看重这个仪式，他一直以来只把它当做一个仪式。但毕竟是祖宗传下来的，他不能断然取消这一成例，但是在施行起来时早已大打了折扣。
比如每次出征前的占卜仪式上都要先祷告先父先母，他都省略了，似乎也没有因此而影响了战事的走向。
但是这一次，纣王特别对占卜做出了指示取周伯进献的龟甲。因为，这次纣王的心中是真的有些担心了，担心来自于西方的周伯。
他要用周伯进献的龟甲预测周伯之事。
有侍者用托盘将龟甲送至纣王的面前，他不但是王，也是精神领袖，这样隆重仪式上的占卜是要由他亲自来完成的。妲姬立在他的身后，这时她只是陪衬，不能说话。
他也不去接，头也不低，只是用眼睛看了看托盘中的龟甲，示意他们拿下去做准备。
有人端过事先燃好的炭火盆，将龟甲置入其中，上边覆上事先选好的干燥荆枝。不一会，荆枝也燃烧起来。
纣王听火盆中的龟甲发出了均匀的爆裂之声，绵长而柔和。他的心再一次平复，这预示着天下太平，没有突然猛烈之事发生。
耶律周生等人只是旁观者，他们没有能力进入事件当中。看着这一仪式，和静大为不解，难道一片小小的龟甲也能看出事态发展的走向与吉凶？
华生和上官姐妹也看向了耶律周生，希望他能有所解释。耶律周生搜肠刮肚，努力从记忆中寻找有关占卜的信息。一会他说：
“关于占卜所用的龟甲，其制作和加工的过程繁复而耗时，大抵分作十个步骤。一是取用。凡取龟用秋时，攻龟用春时，秋天有专门的人到河中取龟，养至第二年的春天时杀龟，剔去血肉、内脏，留下龟壳。
二是辩相。辩龟壳之上下、左右、阴阳，这项工作由经验丰富的专门相者来完成。
三是衅燎。衅，是杀牲祭龟，“燎龟三牛”一句话对此环节做出了明确的规定，祭一片龟甲，要杀三头牛。
四是攻治。这都有专门技艺的奴隶去完成，用锯、锉、刀、凿、钻五种工具，锯去背甲而用腹甲，锯去腹甲两旁之上下突出部分，使其成椭圆形，去掉表皮的胶质鳞片，刮平，以便于发现征兆和刻辞。锉其高厚之处，使之全版匀平，最后进行刮磨，让它看起来更有光泽。
五是类例。有人会按着龟甲的成色，规定出这片龟甲所能占卜的类别：祭告、行止、田猎、征伐、年时、雨霁都有明确的规定的，不是随便一片龟甲都能用。
六是钻凿。凿是为了使腹甲正面易于直裂，钻则使正面易于横裂。钻凿的程序要预先做好了备用。
七是焦灼。焦，将龟甲置于炭火之上烘烤。灼，龟甲上盖以荆枝点火，这都是为了让龟甲变得干脆而易于出现裂纹。
八是兆纹。卜者听灼烧龟甲过程中发出的爆裂之声、观龟甲表面所裂开的纵横之纹，推测吉凶。
九是书契。由专人在龟甲上刻录占卜者的断语。刻录的方法也是很严格的，自龟甲的中缝起，在右者右行，在左者左行标题涂硃，内容涂墨。
十是库藏。占卜用过的龟甲由掌管甲骨者进行管理，六片龟甲缀成一册。一旦龟甲的数量过于庞大，则在经过商王的同意后统一埋入地中，而掌管甲骨者随同殉职陪葬这是为了保密”
耶律周生说完，众人都吃惊地样子，想不到一片小小的龟甲竟然要这么多的程式去处理，他好像看到了大家的想法，有些神伤地说道：
“我倒不是嫌它的程式繁复，而是在伤感一件事情一位历经艰辛跑来送信的使者，就这样被人们处置掉了，虽然仪式隆重，想起来总是让人唏嘘不已。”
他们听了耶律周生的话，似乎都对眼前这一庄严而神圣的仪式失去了兴致。耶律周生说，不如让我们去看一看掌管龟甲的人。
和静道，“就去看看是谁掌管了商王现在占卜所用的这片龟甲。”他们一起往炭火盆中望去，那片龟甲早已出现了变化，上边裂开了纵横的纹路。耶律周生说，这个“卜”字是怎么来的，相信大家都清楚了吧？
话音未落，大家忽然置身于一间屋子当中。
屋中有成排的架子，上边堆满了六片一册的龟甲。一个人身着干净的衣服，面前的台子上摆置着尚未装订的散放的龟甲，看来他的工作还没有完成。
这样的职业在商代可以算得上是体面的了，他不必走入到风雨之中付出体力劳动，不必承受奴隶主的鞭打，这从他身上的衣服和细腻的面庞便能看得出来。
但是耶律周生等人在他的脸上没有看到那种优越的表情，他面露悲戚，正在哭泣。
耶律周生说，“看一看他身边架子上那些成册的龟甲，架子上再也放不下了，也许他很快就要随同这些龟甲被埋入地中。”大家看过去，果然是这样，不是他怠工，而是没有地方放了。
此时屋外有个人大声地冲屋里喊道，“商王要去西郊祈福，你速速选取某年某月周伯进献的龟甲备用！”
这个人慌忙抹去了脸上的泪水，似乎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