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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知青终结-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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座舞台,一支威武雄壮的游击队正在从他们眼前经过。战士们唱着歌,枪刺如林,战马嘶鸣,一刹那银幕上的革命年代复活了,《闪闪的红星》、《南征北战》、《万水千山》、《红军不怕远征难》……猎猎红旗和战士扛枪的剪影像匕首一样刺进他们的眼球。 
他们决定走进银幕的故事里去。 
2000年,我在国外网站查阅到一篇资料称:1966年金三角游击队仅有数千人,到中国知青下乡的1969年,游击队人数激增到近三万人,鼎盛时期最高达到五万之众。 
一位曾经在金三角征兵站工作多年的游击队干部回忆说:最多一天曾经创造日接待中国知青600人的纪录。 
另据一份非官方材料透露,仅下乡高峰的1969年5—8月,越过国境参加游击队的中国知青达数千人之多。  
                  
 3。战争
 三十多年前,我离开四川家乡来到云南边疆当知青。 
我们刚下乡时农场不称农场,全名叫“中国人民解放军云南生产建设兵团”。上级交给我们的任务是白天上山劳动,“砍荒”种地,夜晚站岗放哨,保卫祖国。 
我们下乡的边疆地区俗称“外五县”,即与外国接壤的五个县,国境对面就是世界闻名的金三角。我们听说对面形势很复杂,既有敌军占领区,也有山官土司封建奴隶主的世袭领地;有贩毒武装和国民党残军活动出没,也有红色游击队活跃其间。不久我们果真看见“扁哒兵”在界碑对面巡逻,让我们大开眼界。我们看见这支扁哒兵真的很像一群反动派,他们穿一种好像从酱缸里捞起来的土黄颜色军装,腰间扎一条花格呢裙子(笼裾),穿着拖鞋,在国境对面松松垮垮地走过。天底下哪有这样乱七八糟的军队?简直是奇装异服,因此受到我们知青大肆嘲笑。 
边疆是一个广阔天地,广阔就是没有界限,风儿自由往来,因此我们常常听到许多有关游击队的传说。我们听说游击队装备精良,头戴红五星,军服跟解放军几乎一样(这正是我们心目中革命军队的形象),神出鬼没,到处打胜仗。游击队里还有许多男女知青,他们英姿飒爽,活跃在世界革命的舞台上。本来传说只是传说,给我们枯燥的知青生活增添一点新鲜感,然而不久对面发生一场战争,这场看似与我们毫不相干的战争,改变了许多知青包括我的同学曾二杜的人生命运。 
与我国领土畹町仅一河之隔的那座小城,是边境口岸和军事要塞,驻扎许多“扁哒兵”。我们下乡不久那个旱季,游击队忽然大举围攻,隆隆炮声彻夜不息震动大地。 
枪炮声立即吸引了所有的边疆知青。要知道这是真正的战争,不是军事演习。一时间知青闻风而动,连数百里外的知青都赶来了,畹町镇人头攒动,像过盛大节日。时有子弹炮弹飞过界河来,但是人们不为危险所动,要知道这不是坐在看台上看球,而是观摩一场武装夺取政权的革命战争。千载难逢的机会使得年轻观众如痴如醉兴奋不已。 
战斗进行到攻坚阶段,游击队派出精锐之师“知青旅”,消息传出,中国一侧群情振奋欢声雷动。当一面猎猎飘扬的红旗出现在河谷对面时,观众情绪达到顶点,发出山呼海啸一般的呼喊声,为“知青旅”喝彩加油。敌人垂死顽抗,机枪哒哒,许多知青战士倒下了,他们的鲜血染红异国土地。这时候看台上有人唱起《国际歌》,悲壮激昂的歌声经久不息,直到最后“知青旅”的红旗插上敌人要塞。 
后来别人告诉我,这个领头唱歌的人就是我的同学曾二杜。 
战争如同一场山火,而山火是没有国界的。火星溅过国境,落进山坡上那些跃跃欲试的年轻观众心中。你想想,同为下乡知青,如今有人却穿上军装,扛起武器,为世界人民的解放事业流血牺牲,他们难道不是广大知青的人生榜样吗?列宁说过,榜样的力量是无穷的。相比之下,国内知青那种日出而作、日入而息的农耕生活不仅平庸和苍白,简直就是浪费生命。枪声未息,就有许多男女知青行动起来,他们成群结队地趟过界河,迫不及待地踏上异国土地去参军。我的同学曾二杜扔下一句豪言壮语是:妈的!要是世界革命成功,想打仗都没有机会……你们到底去不去? 
据说当天越过边境的中国知青超过数百人。   txt电子书上传与分享
                  
 4。大路
 时光流转,下一个旱季到来的时候,我的知青生活依然如故。但是我却不知道曾二杜如何,因为他一去不复返,连音讯也没有。 
这天太阳快要落山的时候,我在界碑一侧劳动,山谷对面忽然出现一支行军队伍引起我的注意。不久我就能看清他们身着草绿色军装,军帽上缀着五角星,个个全副武装。队伍里还有一架电台,因为我看见电台的五角星天线。不用说他们是游击队。我激动地屏住呼吸,紧紧盯住他们,希望从队伍中间意外地找到我的同学二杜。 
有个战士离队向我跑过来。他佝着背,肩上压着一挺沉甸甸的机关枪,他气喘吁吁赶到界碑跟前,压低声音对我说:朋友,能帮帮忙吗? 
我吓了一跳,我说:什么事? 
他说:寄一封信。很要紧的信。 
我松了一口气。许多知青都遇到过类似的事情,那边知青在国境线上遇到这边知青,就赶紧把事先写好的家信或者什么事情托付给这边。天下知青是一家,不论是否认识这边的知青都会竭尽全力去办。这个机枪手说一口好听的普通话,有一种广播电台的味道,他的口音立即赢得我的尊敬。这是我第一次与那边知青相遇,所以我忙不迭地回说:那当然……交给我吧,向毛主席保证。 
他小心地掏出一封信来,信封皱巴巴的,看得出带在身上很长时间。信封用钢笔写着地址:北京市**胡同**号蒋**母亲收。 
我赶紧把自己裤袋里一盒皱巴巴的“金沙江”掏出来,还殷勤地替他点燃火。他犹豫一下,回头看看队伍。队伍原地休息,士兵都把枪架在地上。于是他也把机枪从肩头上卸下来,伸直腰深深地吸了一口烟。我听见他无限感慨地说:还是祖国的香烟好啊! 
我们好像一对亲兄弟,一起亲热地吞云吐雾。我看见对方有一张年轻的娃娃脸,脸膛红扑扑的,嘴唇上方围着一圈浅浅的胡髭,那是一种乳臭未干的绒毛,因此我断定他顶多是个初68(初一)吧。我看见他扛机枪的样子并不轻松,甚至还有一点吃力,就有些敬佩地问他:你当兵多久了? 
他向我竖起两根指头来,我说:两个月? 
他说:两年。 
我不由得对这个娃娃脸刮目相看,原来他还是个老兵。我问他:我有个同学也在你们那边,他叫曾二杜,你认识他么? 
他认真想想,然后摇头说:游击队有很多部队,你知道他在那支部队吗?江东战区还是江西战区? 
我只好瞠目,因为我根本说不清二杜在哪支部队。我说:上月他父亲工伤去世,请你把这个消息捎给他好么? 
他安慰我说:我一定尽力替你转告。当然这件事比较困难,因为许多知青过来后都改了名字,也许你同学现在根本不叫这个名字。 
随后我看见北京知青一双忧伤的眼睛像风筝一样越过界碑,投向我身后的伟大祖国。在我身后,近处有碧绿起伏的橡胶林,远处能看见星罗棋布的田野、村寨和带子一样闪亮的南宛河。白云在天空悠悠飘荡,白云之下有长江、黄河,有八亿勤劳勇敢的中国人民,当然还有这个游击队知青的可爱家乡,我们伟大的首都北京城。 
此时呼啸的季风已经远去,空气澄明如洗,轻微的山岚拂面,把飘浮在我们面前的烟雾和惆怅带走。山坡上有人叫他,队伍要行动了,北京知青扔掉烟头,重新将机枪扛上肩头。一瞬间我惊奇地发现北京知青的身姿威武极了,庄严的界碑仿佛舞台,金三角汹涌的群山如同背景,而夕阳落照像追光灯一样从天幕上打下来,把这个机枪手定格成一幅近乎完美的逆光画面。我心中猛然涌出一丝依依不舍之情,好像我们已经是老朋友,已经认识很久一样。我忽然想起还不知道他的名字,就朝那个远去的人影大声喊道:你叫——什么——名字? 
晚风像潮水一样涌动,林涛起伏,海浪把几朵破碎的浪花溅进我的耳朵里:路……路、大……路(或大陆或大树)。 
大路和他的队伍去远了,渐渐变成一根虚线,消失在绿色的山林中,而那根虚线就永远地嵌进我人生的书本中。第二天我步行去到县城,亲手将那封信投进邮箱,我能想象这封异国来信将像鸟儿一样张开翅膀,飞向那个遥远的北京城。在以后像流水一样长长的知青岁月里,我再也没有遇见那支步履沉重的队伍,还有那个名字叫做大路或者大树的北京知青。 
九十年代我到北京开会,曾经试图寻找记忆中**胡同,然而出现在我面前是一片现代化广场和高大建筑,那些灰暗陈旧小胡同和历史遗迹早已经无影无踪。  
                  
 2。生存
 军号嗒嗒,歌声嘹亮,新兵生活从此开始。 
军人区别于老百姓不仅仅在于穿上军装,而在于生活性质发生了根本变化。比方说,老百姓活着是为了工作,工作是为了生活更美好。但是军人活着是为了打仗,打仗就要不怕死。所以当你穿上军装,你就得准备去牺牲。 
许多老知青特别对我强调说,当兵一切从头学习,一切从零开始。“零”指我们最基本的日常活动,比如吃饭睡觉走路。我认为这种说法有些牵强,有故弄玄虚的嫌疑,难道一当兵,就什么都不会了吗?比方我们下乡当知青,不是照样吃饭睡觉走路吗?没有谁把饭喂错地方,或者四肢着地走路啊。他们回说:你的话没错,但那是和平生活,不是游击队生活。更不是战争生活。 
游击队每人发一条干粮袋,最多可装三天炒米,饿了就抓一把炒米填进嘴里。我说三天以后呢?他们回答自己想办法。或向老乡买粮,或者挖野菜,摘野果,打猎捕鱼,总之见什么吃什么。我说要是什么也弄不到呢?他们说那是常有的事情,你得学会填饱肚子,否则死路一条。南下作战,游击队被敌人围追堵截,战士只好嚼草根树皮,吃野菌野果,结果不少人死于食物中毒。 
我想起当代一个军事电视片叫“极限生存”,但是老知青不同意。他们反驳说,你们那个极限生存不过是解决吃饭,可是我们还得跟敌人打仗。 
睡觉是新兵学习的另一个全新科目。 
我的同学二杜说:在游击队,当兵打仗的一个主要本领就是学会睡觉。你得站着睡,坐着睡,蹲着睡,靠着睡,走着睡,边走边睡,有机会要睡,没有机会也要睡。哪怕只有几分钟间隙,你也要抓紧时间睡一觉。 
我对二杜有关走路睡觉的说法产生极大的怀疑。我说:如果边走边睡,前面人拐个弯,后面这位不就掉下悬崖去了吗? 
二杜点点头,宽宏大量地笑笑,不与我争辩。后来许多老知青向我证实,尽管在和平时期人们看来不可思议,然而他们就是这样坚持过来的。 
刘义说:你见过像鱼一样睡觉的人吗?我说鱼怎么睡觉?他回答泡在水里,只露出鼻子嘴巴。我说那不是鱼,是两栖动物,比方鳄鱼,还有乌龟。刘义不理会我的调侃,他说雨季作战,天地一片滂沱,夜里好容易盼到命令原地休息,人人倒头就睡。可是等到有人被雨水呛醒,这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洪水已经漫过山坡,漫过身体,整个人就是浸泡在水中的一条鱼啊…… 
“零”还包括走路。 
这种走路当然不是通常意义的步行或者散步,甚至也不是跑步赶路,因为在我们日常生活中,走路的前提是有路可走,没有路怎么走呢?但是游击队却偏偏选择没有路甚至连人迹也没有的原始丛林行军。翻开《辞海》,“游击”一词本意就是“游”(走路)和“击”(打仗)之意,不会走路的队伍能叫游击队吗?所以走路是游击队的基本功,是克敌制胜的法宝。对新兵而言,不会走路就不会打仗,当然也无胜利可言。一位游击队首长向新兵诠释走路的伟大意义,他说:没有二万五千里长征,中国革命会胜利么? 
许多境外知青告诉我,他们都有过这样经历,走路不仅用脚,很多时候还不得不用手,四肢并用。比如攀援绝壁,涉过沼泽,又比如抓住葛藤飞越悬崖等等。不仅白天走,还得夜晚走,刮风走,下雨走,还得负重走,跑步走,背负几十公斤重量的枪支弹药干粮走。他们说,如果一个人在游击队当兵十年,那么他至少有九年以上时间是在金三角各种各样的道路上走过的:大路、小路、山路、险路,丛林之路,沼泽之路,采药之路,绝壁之路,或者根本没有路的路。学会走路绝不是件简单事情,比如南下作战、七次“反围剿”,游击队一天要爬几架大山,在深山老林跟敌人捉迷藏,每天走上百里山路是家常便饭。白天走,夜晚走,吃饭睡觉也走。如果你不走,只好被敌人消灭。从这个意义上说,胜利是用脚走出来的。 
很多老知青都指出,你别看好莱坞的越战片拍得轰轰烈烈,那是美国人的阿Q精神。优势装备的美国大兵为什么会在越南失败?就是因为他们不会走路,走不出热带丛林才向越南人认输的。   txt电子书上传与分享
                  
 3。解便
 游击队外出打仗,风里来雨里去,生活艰苦流血牺牲自不待言,但是对许多中国知青来说,令他们尤其为难的竟然还有许多微不足道的小事,其中一件就是解便。 
游击队行军打仗,行踪不定,理所当然没有厕所。山区不是城市,军队不是老百姓,所以知青只能向老战士学习“野解”。“野解”就是随地大小便。向文明宣战有个从不习惯到习惯再到心安理得的适应过程。人人扛着自己的铁铲,彼此视而不见,在山坡上或者树丛里挖个坑解决问题。当然不挖坑也解决问题,戏称回归自然。 
但是很快出现另一个问题是,解便不能没有手纸,否则怎么处理后事呢?游击队没有工厂,根据地也买不到纸,即使报务员用的电报纸都要从敌人那里缴获。有时候指挥员下达命令是写在竹片上,跟秦始皇时代的竹简差不多,战士哪能用什么手纸呢?从另一个角度讲,当地部落民族根本就没有上厕所的习惯,他们也不用手纸,不是照样世世代代生存下来了吗?为什么偏偏你们知青要用什么手纸呢?难道不用手纸就不能干革命,不能打败反动派吗? 
我们在边疆当知青,连队有厕所,如果没有手纸至少也能找到别的替代品,比如连队有过期报纸。问题是国境对面的游击队根本没有纸,他们怎么办呢?知青们有些难为情地回答我:用……青草、树叶、芭蕉叶,还有石头和土疙瘩。我知道许多知青因此害了“难言之隐”,至今仍被严重痔疮、肛漏和便秘所折磨。 
据说一次行军休息,一个躲在草丛中野解的男知青忽然像杀猪一样痛嚎起来,好像遭到蛇咬。原来他对山坡上那些野草一无所知,顺手抓了一把荨麻叶子去揩屁股。荨麻是何等毒辣可怕的东西,照当地人话说是“比蛇蝎还要毒”,于是那个知青只好赶紧送进医院,他的下身因此险些报废。 
我提出另一个令人不安的问题。游击队还有为数众多的女知青,她们怎么办?她们也变成野人吗?女孩子都有特殊的生理问题,难道她们不怕遭遇荨麻吗? 
面对我的追问,女知青一概拒绝回答,她们中有人脸开始发红,有人干脆起身离去。后来有个男知青替我揭开谜底,他说当时女生频频向前方告急,男知青在前方打仗,女生告急令他们个个忧心如焚。女同学可以为革命献出生命,可以壮烈牺牲,但是万万不能没有手纸。女生的需要就是前线男生的责任,因此男知青个个奋勇作战,只要打下敌人据点或者伏击成功,他们率先冲进敌营去缴获各种纸张。不论什么纸都成了宝贝,都成为见证男女真情的美好载体。从此以后,来自前线阵地的花花绿绿的手纸就像扬帆起航的小船,源源不断地驶往女知青心灵的秘密港湾。 
这些手纸就被起了一个亲切的昵称,叫做“零碎”。  
                  
 4。战场
 许多老知青都说:上战场等于灵魂淬火,没有上过战场的军人不是真正的军人 
还有人说:上战场就是过生死关,你心里害怕,腿直哆嗦,但是你一看见那么多战友倒下,那么多人牺牲,你的血液一下子就被点燃了。于是你手也不抖了,腿也不软了,这是一个飞跃。当你杀死第一个敌人,身上溅满人血,从此你就不再胆小害怕,你就会变成一个合格的游击队战士。 
二杜告诉我,他第一次上战场几乎晕头转向,枪一响就胃痉挛,嘴里不争气地打饱嗝。老邬的职务是卫生员,他说他一看见那些哗啦啦的人血就险些晕过去,直到后来经历多了才忘记害怕,才有英勇抢救伤员的战场壮举。 
我的老朋友刘义参军第一周就赶上战斗。 
阿佧排长挨个检查,命令新兵将随身物品交出来,这些物品包括一切可能暴露身份的日记本、语录本、照片、学生证、红卫兵证、毛主席像章、私人信件等等。排长说是上级指示,是为了防止落入敌人手中,造成国际纠纷。排长检查完毕又加上一句话:即使牺牲也不许暴露身份!他的话让新兵呼吸到死亡的狰狞气息,不由得心跳加速。 
夜里队伍急行军,人人不辨方向,当然也不需要辨认方向,只要你不掉队就行。下半夜刘义刚刚打个盹儿就被枪声惊醒,这回是真的交上火了,队伍哗啦啦地跑起来。天黑得像口井,山上到处是树,根本没有路,新兵因为紧张老是摔跤,就像地下伸出许多手来一次又一次把他拽倒。枪声忽远忽近,子弹好像闪电一样把空气割裂得七零八落。刘义听见阿佧排长在后面骂人,排长吼道:快跟上!*你妈……老子枪毙你! 
那天夜里刘义所在那个排担任穿插任务,但是穿插排不幸摸错方向,错过指定位置,阿佧排长因此火气特别大,像头发怒的狮子,或者干脆像个封建暴君,动不动就挥舞手枪大吼大叫,弄得全排人人自危,深怕他的手枪不小心走了火。天亮后接到上级命令进攻,刘义就跟在老兵后面冲锋。游击队员端着枪,躬着腰,尽量把身体弯成直角或者锐角,他们奔跑的姿态看上去也很滑稽,像青蛙一样蹦蹦跳跳,或者像鱼儿一样窜来窜去,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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