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恋的样子。虽然雷耶斯不是性别上的那种同性恋者——他毕竟是结了婚的——但他
至少是一个具有浓郁阴柔之气的阳刚汉子。他长得魁梧黝黑,具有美籍墨西哥人
的特征,可是他的皮肤却瓷器般的细腻,确实是个令人难忘的形象。他的伙伴们称
他为“果味鲁迪”,因为他很漂亮。
“如果你认为鲁迪很性感,这并不意味着你是同性恋。他确实长得漂亮,”珀
森解释说:“我们都认为他很性感。”
在马蒂尔达营的时候,其他人业余时间总在看黄色杂志和武器杂志,雷耶斯却
在阅读奥普拉的杂志由美国著名电视“脱口秀”主持人奥普拉创办的杂志——译注
上自我确认的文章,往自己的大腿和胸部抹蜡,做下午的瑜伽
功课。他的父亲也当过海军陆战队员,雷耶斯只有三岁的时候,他的家就由于毒品
问题而破裂。雷耶斯说他们家的这个近亲是个沾上毒瘾的警察,经常嫖娼,并把她
们带回家来看护他和他的弟弟。雷耶斯最后进了堪萨斯城的男童收养所。“那些收养
所都是格斗士学校,”雷耶斯说道:“达尔文还活着,而且还在呼吸。我当时才12岁,
体重70磅,就成了一些成年男人的娈童。我成了比我大、比我强壮的男人的捕猎对
象。在一个很差劲的地方一个很差劲的学校里,我早已沦为别人的情人。我受到蜘
蛛侠、小飞侠、李小龙的鼓舞。我决定成为一名武士。”
雷耶斯补充说:“我这个人不妄自尊大。我每天都必须通过体能训练和精神修
美战地记者亲历伊拉克战争(10)
养增强自己的力量。我比较认同赎罪的故事,比方《紫色》。我喜欢一个女人从柔弱
到不太柔弱,最后成为一个完全自我实现的人的变化过程。”
今天,在入侵伊拉克前,雷耶斯还在关注自己的身体。“我就从这里进地
狱吧,”他说着就把一条机枪子弹带递给他的队友“人兽”。“在野外我吃得特别多。”
“我们的军用口粮有的是。”“人兽”说道。
“在家里我只吃素食和蔬菜,”雷耶斯顶了他一句。“我们在这儿吃的是垃圾,讨
厌的美国食谱。我想总有一天,我和茜里要搬到旧金山去。”他指的是和他结婚5年
的妻子。
“旧金山有什么好?”“人兽”问道。
“那里没有胖子,”雷耶斯答道,“中国武术是那里文化的一部分。”
“如果你住的地方有胖子,你为什么视而不见呢?”“人兽”笑起来。“人与人不
同嘛。”
“我想住在一个人人都关心自己的地方。”
“我的天哪,鲁迪,”科尔伯特说着也钻到了伪装网下面。“你什么时候才能意
识到你他妈是个同性恋者?在我们自由登岸的时候。”他指责是海军陆战队在世界各
地港口自由停靠的时候。“你穿的是香蕉共和国同性恋公爵短裤,现在,你就要穿着
你他妈的小鸡装,戴着‘罗佩兹’眼镜去打仗了。你穿得就像个皮条女王。”
“老兄,我穿的是有身体意识的衣服,可是我并没有穿得像他妈的皮条女王。
我非常尊重自己。”雷耶斯说着哈哈大笑起来。说了一通压制对方的话之后,他和科
尔伯特碰了碰拳头。
大约在日出前两小时,第一侦察营营长费兰多中校把部队集合起来,进行了最
后的简令动员。在指挥链上,费兰多位于全营的顶端。就军官而言,像菲克这样当
排长的则处于底端。排长向所属连的连长负责,而A连、B连和C连的连长则对费
兰多负责。由于种种实际原因,费兰多就是上帝。尤其是在战争中,他的权威是绝
对的。
费兰多的战地指挥所是一顶黑色小帐篷,就设在由缆绳和桩子支撑的7米高的
可移动天线区旁边,看起来就像被冲到沙漠上挂满缆索的航船的甲板。聚集在营指
挥所旁边的是他手下100多名军官、老兵和小分队的队长。42岁的费兰多身材较瘦,
窄窄的脑袋,两只眼睛离得比较近。引人注意的是他的嗓子——干巴巴的,声音不
大,有点嘶哑。七年前,他因患喉癌而将声带切除。由于这副独特的嗓子,他的呼
叫代号是“教父”。
即使站在空旷的沙漠中,离他15米远,耳边风声呼呼地响,也能听见费兰多
嘶哑的小声说话的嗓门,听起来有点令人毛骨悚然,就像有人把嘴唇贴着你的耳朵,
直接冲着它说话一样,就像魔鬼撒旦小声对夏娃说话那样清楚。
“好消息,”费兰多扯着嘶哑的嗓门对他们说。他的眉毛弯起来,虽然不是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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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战地记者亲历伊拉克战争(11)
容满面,脸上也显得比较高兴。“英国广播公司报道说,我们攻击了巴格达。造成战
争的结果早就确定了。伊拉克将会完蛋。”他用眼睛注视着站在自己面前的一排排穿
着臃肿的防化服、手持武器的海军陆战队官兵。“如果遇到想和你们对抗的伊拉克人,
你们就狠狠地惩罚他。”
在野外执行任务还要刮胡子使大家牢骚满腹
海军陆战队员往往喜欢听指挥官说这样厉害的话。他们的脸上露出笑意,兴奋
地点点头。可是接着费兰多就失去了一些群众。他把话头从对眼前即将发生的战斗
的兴奋情绪转向一个似乎使他感到困扰的话题上:海军陆战队的个人仪容修饰问题。
“我不知道我们什么时候才能到达幼发拉底河,”他说道。“但是我们会到达的,当
我们跨越幼发拉底河之后,我们必须剃掉所有的胡须。这是规定。务必要让你们的
人把胡须全剃掉。”在军官中有一句格言:“发牢骚的陆战队员是心情舒畅的陆战队
员。”用这个标准来衡量,没有哪个军官能超过费兰多,使第一侦察营的陆战队员们
更高兴的。自从18个月之前担任营长以来,费兰多对被他称之为“仪容标准”就一
直耿耿于怀——他坚持认为,即使在野外,部队也应当定期剃头、刮脸,保持衣着
整洁。
在传统的军事部署中,如科尔伯特参加的阿富汗战争中,侦察分队的指挥官是
不进入战场的。费兰多和其他在上层的军官都留在彭德尔顿营。通常在战场上执
行侦察任务的最高级别的军官是小分队队长。
我在马蒂尔达营第一次遇到菲克的时候,他跟我提到营里的一些紧张关系,主
要是由于马蒂斯少将那个未经批准的计划,准备把第一侦察营部署到伊拉克,作为
统一的机动作战部队。费兰多和其他高级指挥官现在第一次随陆战队侦察兵进入
了战场。费兰多想保持军人仪容的想法进一步增加了这样的压力。
B连有经验的领导——像科尔伯特和科克——认为,在阿富汗他们干得挺不
错,但有时候并没有把衬衣束在裤子里,也没有像费兰多在马蒂尔达营的时候要求他
们那样穿颜色协调的作训服。科克抱怨说,“到这儿来我们有很多屁事。他们甚
至不知道如何给车辆加油,如何给我们配电池。他们所做的就是让我们剃头、刮脸。”
费兰多本人似乎一直在努力塑造侦察兵们独特个性。“那些不喜欢仪容标准的也
许不属于侦察兵,”他早些时候曾经跟我这样说。“他们被吸引到这里来,是因为这
样的神话,即所谓侦察兵能成为牛仔,不受陆战队其他人必须达到的标准的限制。”
他的营里有个负责仪容标准的老兵说得更加直白。“这些陆战队员是不可救药
的【原文如此】,”他对我说:“他们跑几十组。他们并不像他们自己想像的那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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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战地记者亲历伊拉克战争(12)
这样的对抗情绪是双向的。在有些陆战队员看来,他们的营长对仪容问题的专
注似乎使他成了一个追求名利的人,与他领导的兵失去了联系。“问题是,像费兰多这
样高一层的军官并不是武士,他们是海军陆战队中的政客,”二排有个陆战队员抱怨
说。“他们害怕有某个将军从这里经过的时候看见有人衬衣没有束在裤子里到处走动。”
在担任第一侦察营营长之前,费兰多是马蒂尔达营海军陆战队总部仪仗队的队
长,他承认那份工作“是陆战队中最注重仪表的岗位”。他以前从来没有被安排到作
战部队,尽管这样的工作使他发挥了激励和领导几百个年轻人的能力,但他承认,“我
的脾气和个性与当今的年轻人格格不入。”
没有手下人在身边的时候,费兰多表现出一种干巴巴的幽默。我问了有关他得
了癌症的情况——有没有吸烟、嚼烟草,或者其他坏习惯——他告诉我他是一个善
于长跑的人,身体很健康,接着又笑着说,“我想我非常幸运。”在马蒂尔达营的时候,
费兰多在交战规则方面花了不少脑子,尽量在保护自己的陆战队员与不伤害平民百
姓之间找到一种平衡。他也真心实意地认为仪容标准在战争中能给他的手下人更多
的生存机会。“各种形式的纪律都能提高军队的生存能力。”他对我说。
尽管他有不少优点,可是要想让陆战队员们接受这些东西对他来说可不容易。
菲克说道,“我很尊重费兰多中校,可是因为某种原因,他无法激励自己的士兵对他的
信任。”
当天下午营长进行了战前简令动员之后,科尔伯特对他表现出失望。从简令动
员的地方回来之后,就连平时很少发牢骚的科尔伯特也说,“这么多晚上,为什么偏
偏今天晚上提出胡子的问题?”他摇了摇头,笑了笑。要求陆战队员到幼发拉底河
要剃掉胡须的命令是马蒂斯提出来的,不是费兰多。但是使科尔伯特感到困惑的是费
兰多所规定的时间。“我们已经做好了入侵一个国家的准备,可是我们的指挥官却跟
我们谈这个问题?胡子问题?”
在日落之前,科尔伯特和他的小分队从车辆上取下了伪装网,做好了出发的准
备。风已经停了下来。看来入侵行动碰到了一个晴朗的夜晚。在不远处,营的随军
牧师海军少校克里斯托弗?博德利正在各排之间走动,为大家作最后的祈祷。博德
利是个黑人,高高的个子,温文尔雅,嗓门很高,也很动听。虽然科尔伯特的二排
有好几个陆战队员承认他们有宗教信仰,他们对这个牧师很客气,但是没有兴
趣,就像对待一个挨家挨户上门推销真空吸尘器的推销员。
“哦,呵!他来了,”科尔伯特说道。他看见牧师面带笑容,捧着圣经,后面
跟着一名手持突击步枪的陆战队警卫员,穿越沙地朝这边走来。“又来了一个浪费我
美战地记者亲历伊拉克战争(13)
时间的家伙。”
“人兽”走过来,用怀疑的眼光看了牧师一眼。“在马蒂尔达营的时候,我去参加
了一次圣餐礼拜活动,这个牧师作了一次狗屁的讲演,说了我们为什么要打这场战
争。简直他妈的胡扯淡!”
在离科尔伯特那辆车50米的地方,牧师在自己身边的沙地上聚集了一群虔
诚的信徒。一个块头很大,身体笨重,剃了光头的陆战队枪炮军士摘下头盔,跪在地上
诵读第91段圣歌。借着牧师进行布道。那些陆战队员称自己是“魔鬼的狗”——根
据传说,在第一次世界大战中的德国兵就是这样称自己的。很不情愿地赞扬自己的
坚忍不拔——牧师把这一点揉进了自己的布道之中。“他们给你们魔鬼的狗的绰号,”
他对他的信众说,“可是耶稣原本就是魔鬼的狗。他面对偌大邪恶,但是他打败了
邪恶。耶稣是你们希望在投入战斗之后和你们站在一起的魔鬼的狗。”
又一批直升机向北飞去,这时在科尔伯特的悍马车旁边的一位20岁的红头发
下士跳了起来。“好NBE55!”他大声喊道。接着他又补充了一句,“他们杀了成百上
千
的人,这些飞行员。我真希望飞那架向日本投放原子弹的飞机。两个炸弹就杀死了
成千上万的人。那样见鬼的规则!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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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地记者亲历伊拉克战争 第二部分(1)
3月17日中午,蔚蓝的天空一片晴朗,没有丝毫的尘土。第一侦察营的车队驶出马蒂尔达营的大门。他们的目的地是伊拉克边界以南大约20公里的一个集结地,一旦接到命令,从那里出发数小时后就能进入伊拉克。他们尚未接到入侵的命令,但那只不过是最后一步。这一动作相当于全营都把子弹上了膛的手枪瞄准一个人的脑袋。
今天下午,成千上万的美国和英国的其他部队也踏上了同样的征程。第一侦察
营的车队刚上“公路”——一条狭窄、失修的柏油路,两侧是开阔的沙漠——我们
就开始在车流中缓缓爬行。附近驻扎着大约15万联军部队,看来大家几乎是同时拥
上这条公路的。数以千计的车辆——悍马车、坦克车和卡车——使公路上出现了拥
挤状况,在沙漠上摆开了大约30公里的长龙。
穿越这一片科威特沙漠,你开始感到这次行动的规模。我们缓缓穿越一块块用
栅栏围起的地方。那里停放的油罐车、牵引车、建筑机械车将在战斗部队进入伊拉
克之后随时跟进。还有占地面积很大的补给站,里面的弹药、油桶和配给食品箱堆
积如山。路边摆放着一根根钢管,军事建筑人员正把它们焊接成一根管道,准备向
北进的部队提供燃料和水。这真是一派大干快上的景象。不管怎么说,所有这一切都
在被拼装起来——人员和装备——成为一架大型的机器。虽然在小单位的水平上我
看到的只是各个运转的部件——陆战队的人大声喊叫,叫其他车辆让开道路,有人
从车上跳下来,急急忙忙地在路边撒尿,有人拐弯拐错了方向——这时整个机器却
在运转。这架机器将运行580公里直插巴格达。它将摧毁建筑,打烂汽车和坦克,
在人的身上留下窟窿,使他们肢体残缺,把儿童撕成碎片。这是无法否认的。这架
在沙漠中组装的机器能很好地完成某些任务。
挖“突击队员坟墓”是件相当耗费体力的事
午夜过后,科尔伯特的小分队已在集结待命地区构筑完工事。我们的头顶上方
是皎洁的月亮,就像有人用手电筒照着我们一样。我们用了14个小时才进入开阔的
沙漠中的这块地方。侦察营的70多辆车分布在大约两公里的扇面上,悍马车的车头
朝北,车上的机枪指向伊拉克。月光下,持十字镐和工兵锹的陆战队员们在构筑“突击队员坟墓”——浅浅的、睡觉用的单兵坑。在伊拉克人发动攻击时,这样的坑可以保护里面的人免受弹片的伤害。接着陆战队员们把“伪装网”盖在车辆上,使它们不易被发现。
气温骤降到将近华氏40度。许多陆战队员在早晨打背包时,把羊毛背心和其
他保暖“防流鼻涕”的东西都放在背包的底层。还有些人根本就没有带。由于早上
一直很高兴,科尔伯特小分队的人在挖工事的时候开始发牢骚,主要是为了给自己
找乐子。
二排一个诨名叫“人兽”的小分队炮手杰克斯走到科尔伯特面前,发牢骚说:“我
战地记者亲历伊拉克战争 第二部分(2)
讨厌这场战争。”
“还没开始呢,你这个臭小子。”
“这地方真他妈的冷。”
“你是不可能冷的,”科尔伯特说道:“你是个杀手。”
“是啊,可是我没带防寒的东西,”“人兽”说,“你的羊毛背心借给我穿穿,战争
结束还你行吗?”
在集结地点的第一个早晨,天还没亮就刮起了低强度沙尘暴。我们睡在没有遮
拦的坑里,醒来之后发现脸上一层细沙粉。风在不停地刮。日出的时候我们就像遭
到了一场暴风雪。陆战队员们纷纷钻进覆盖在车辆上的伪装网下面,重新收拾装具,
擦拭武器,等待着。指挥官们对他们说,战争可能在22和23号开始。
科尔伯特笔直地坐在“突击队员坟墓”里,把步枪子弹压进弹匣,盯着外面混
沌的沙漠——风卷着黄沙从伪装网外面吹过——说:“简直就像在大洋的底部。”
在这个排里,科尔伯特的专长就是深海潜水。他曾率领自己的小分队在大海里
潜泳数海里,进行海岸防渗透训练。尽管他这些年一直在进行这样的水中训练,但却
直言不讳地对我说,他在深海里感到恐惧。“对我来说,最可怕的就是在海水中睁开
双眼,特别是在夜间,”他说道:“我每次一这样就感到害怕。”他又补充说:“这也
许是我为什么喜欢潜水的原因。”
科尔伯特告诉我,他对即将到来的军事行动也有类似的感觉。作为一名职业军
人,政治和意识形态实际并没有进入他的思想。他没有想过自己为什么会到沙漠中
来,等待着去入侵一个国家。“我不那么理想主义,并不那么赞成善的,反对恶的。
自二战以来,我们还没有打过一场这样的战争。我们现在为什么在这儿?我想是为
了把这个家伙推翻。我并不反对这样做,也不想错过这个机会。”在他看来,这是对
他个人的一次巨大挑战。“我们将进入一个巨大的未知世界,”他说道,“很可怕,是
不是?”他开心地笑着又补充了一句。“我等不及了。”
3月20日黎明前一个小时,在集结地待命的海军陆战队队员被远处的大炮轰鸣
声惊醒。大家都感到不解,因为前一天晚上,第一侦察营的指挥官们还说入侵行动
要过一两天才开始。科尔伯特的悍马车上有一台小型短波收音机,在朦胧的晨曦中,
我和他一起收听着BBC的广播
BBC是英国广播公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