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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她的目光偶尔落在玄宰背后,并不是因为跟一个陌生男人面对面坐着感到拘谨。她像是被催眠了,视线在空中飘移着,不做声地画着弧线,偶尔停留,似乎挂在了树枝上。感觉很奇妙,似有似无,自己和对方,还有黑亮清澈一片空白的眼球。
面前的这个女人真的具有一种梦境般的气息,能让人自然而然地平静下来。
玄宰安静地注视着对方,看她露在吊带上衣外面的肩颈、像银白杨枝条一样伸出来的胳膊和白杨树叶一样的手。
她支付给他的香草中有一种松香天竺葵,能散发出常绿乔木松树的芳香,她的身体似乎也散发出同样的味道。
“肯定挺有意思的。”
“嗯?”
“是吧?”
“是吗?”
“也挺没意思的吧?”
“嗯?”
玄宰被她的话搞得莫名其妙,偏着头看着她。
“骑摩托车。”
“啊哈。”
“您当然不是因为兴趣才骑的吧?”
“的确很有趣啊。”
“兴奋吗?”
“兴奋呀。”
“开得极快的时候?”
“胸口被‘嘭’地穿透了。”
“像中了一发炮弹那样‘嘭’?”
“是啊。”
“那该是死亡了。”
“是啊。”
“哈哈哈!”
“哈哈哈!”
玄宰讲话小心翼翼。对方有时像熄火的引擎一样自言自语,眼睛看的似乎不是面前的东西,而是遥远地方的什么。她在想什么呢?那个男人?到底想要委托自己什么事呢?现在的谈话似乎没有焦点,只在表面打转。哪怕会让人觉得太功利,还是首先把正事谈妥了的好。在尴尬的沉默蔓延之前,他首先把一只手指放在了桌子上。
“嗯,开始吧,我能帮您做点儿什么呢?”
“嗯?”
“哈哈!快递啊,您不是说要见了面才告诉我把什么东西送到什么地方去吗?”
“这个嘛……这个……”
“嗯?”
“现在见了面,反而觉得更难说明了。”
“您尽管放心说吧,首先从要处理的东西开始吧。”
她沉默了许久,点了点头说:
“是我。”
“您?”
“是的,不行吗?”
“行,送到哪里呢?”
“最好是东海,江陵和束草之间。”
“哈哈哈!真高兴啊,这是不是您约会我的方式呢?要我骑摩托车带着您?”
“过程差不多是那样的,但……嗯,您得一直骑到头。”
“当然了,陆地尽头是最基本的。”
“不是这个意思,还要在海上骑,全速向前。”
强烈的问号和感叹号在两个人的眼神交流间来往。
玄宰开始还以为对方是在开玩笑,那个女人委托的事从一开始就很特别,这是因为委托人的想法或生活异于常人的缘故。不管怎么说,如果真的能像她所说的那样在海面上疾驰,如果摩托车能像水上摩托艇一样拨开水面疾驰的话,那一定是最广阔、最过瘾的快速疾驰,以300公里的时速乘风破浪。
玄宰点了点头,藏起自己的疑惑,扑哧笑了。
“在海上疾驰?真的很浪漫啊,目的地是哪里呢?”
“加拿大,横渡太平洋。”
“是那个枫叶之国吧?对不对?哈哈哈!”
“哈哈哈!是的,可能吗?”
“当然。”
“您一定得保证能那么做,我才可以把这件事委托给您。”
“……”
“您必须再次郑重发誓会尽一切力量做这件事。”
“!”
似乎空气中的面纱被揭开了,滑落在地上。微笑似乎冷却在嘴角,不是她的微笑,而是玄宰自己顽皮的挂在脸上的微笑温度急剧下降,嘴角变得冰凉。
这个女人现在精神正常吗?她知道自己提出的要求是什么吗?照她说的意思,无论是悬崖峭壁、防波堤尽头,还是陆地尽头,全都无关紧要,只管骑着摩托车全速向前冲就行了。这么说,她那沉静的态度和明亮的眼神反而隐藏着极端的危险?是一种什么样的信念把她引向那个方向呢?
玄宰的心“咣咣”轰鸣着沉了下去。她的眼神,充满了坚定纯粹的渴望,那是独自穿越绝望之后的大彻大悟。啊,结果……竟是这样的!玄宰的期待完全落空了,悲哀在他的舌根处引起一阵苦涩,但他没有表现出来,掩饰性地耸了耸肩。
“哈哈哈!”
“哈哈哈!”
这个女人为什么一定要跟着自己笑呢?
“这是人类极限啊。”
“应当是超过了吧。”
“这样的话,费用可不是个小数目吧?毕竟我也要冒着生命危险。”
“您非常爱惜自己骑的摩托车吧?”
“当然,就跟我的命根子一样,是我的朋友。”
“嗯,我猜想是这样的。”
知秀从放在旁边位子上的小背包里掏出钱包,从里面抽出一张支票放在桌子上推到玄宰面前。
哦,玄宰漫不经心地拿起那张纸看了一眼,立刻费力地咽下一声惊叹。
5……5000万韩币!该死的!女人的脸上没有表情,不,应当说是清澈得近似透明,似乎感情的沙砾已经全部沉到了心底。这样的表情他似曾相识,像极了从前在统一路上飞走了的那个女孩走进围着铁栅栏的家门之前,回头看玄宰时那哀痛的眼神……
那个瞬间,他感到透不过气来。黑色的一团,好像空气的黑色唾液和津液聚集起来正通过他的喉咙。
玄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思绪。嗯,这么说,她这次是要委托自己把她从生送到死,像送一件快递一样。无论从哪个角度来看这件事都想骂娘,但那句脏话最终还是留在嘴里独自咀嚼了,酸溜溜的。他妈的!他的牙齿间咀嚼的是一种类似愤怒的东西,对命运再一次揪住自己的脖子、结结实实地给了自己一击的愤怒。
您打算怎么办呢?而我,是一定要那么做的。
女人毫不动摇地直视着他的脸。哦,是真的啊!是真的。刚听到她说出这件事的那一瞬间,他打心眼里希望那只是一个玩笑,然而,他的不安被证实了,她是完全以一个顾客的身份来到这里的。自己错了,从一开始就是。
玄宰通过对方端庄的表情和坚定的姿态确认她已经下定决心,感觉到自己徒劳的期待正在一点儿一点儿从被冲击打破的缝隙漏出去。
这就是另外一个人所能带给自己的最大的幻灭吗?
“我打听过摩托车的价钱,听说2000万能买一辆那种新款车,剩下的3000万是快递费用,这是我的全部财产。”
“……”
也就是说,摩托车必须驮着两个人从悬崖上飞下去,这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了。摩托车会被水葬,这是把她送到另一个世界去的费用,而玄宰只要不干涉她,可以独自从海里游出来。只要穿上救生衣就能浮起来,不必担心会溺死。
玄宰无言地凝视着对面女人的双眼,她的表情诚恳,没有丝毫疑虑,正等待着自己的回答。
他心中涌起一团火,但竭力控制住了。
现在您是在开玩笑吗?是不是百无聊赖以至于昏头了?您是不是真的疯了?为什么?因为什么事才要这么做的?年纪轻轻有着大把好时光的女人为什么要做这么愚蠢的事?喂!不能打消这个念头吗?生活是美好的,是有意义的。到底为什么这样啊?告诉我前因后果吧。虽然我答应帮助您,但这种事我没法做。小姐您也再好好考虑一下,最好改变主意。
诸如此类的话她一定根本就听不进去。
她已经在自己的结账栏签完字了,脸上表情了无牵挂。
我已经把牌都亮出来了,你要做就做,不做就算了。这就是她的方式。既然肯出这样一大笔钱,什么都不问愿意为她做这件事的人一天找一百个绝对没问题。
眼睛火辣辣的。玄宰似乎被她的眼神刺痛了,轻轻咳嗽着悄悄把头转向一边,他的双眼里有水光闪动。
对了,事情终于发展到了这一步。骑着哈雷·戴维森突然出现在自己梦中的父亲,在海中自信十足又情绪复杂的那个女孩的话和表情……结论早就写好了,就是这个。他们那时已经知道了,只有我一个人不知道,还梦想过美好的爱情,因期待而沉浸在幸福中。
该死的!他妈的!背字走到底的家伙,就是我啊,真的是我!
他第一次对摩托车手、快递员的工作感到了憎恶。
是因为自己在摩托世界中走得太远了吗?要让带轮子的东西停下来必须付出生命的代价吗?玄宰感到自己的引擎——心脏像在燃烧。
只有自己被蒙在了鼓里,其实所有的一切都早就准备好了。为了对面这个女人能取到通行证,所以Y才会在自己出发之前打来电话吗?“陆地上已经再也没有你跑的地方了,在这片土地上,你无路可逃。如果要逃,就逃往大海吧!”是不是这样的呢?好像他们全都把脑袋凑在一起为她商量了这次作战策略似的。
如果真是那样,这方法简直绝妙透顶,让人不得不赞叹啊。最终,连令我的喉头被悲哀炙烤的爱情这种感觉也是今生最后一次了。
“哈哈哈!”
“这笑声听起来感觉不错。”
“怎么不跟着我笑呢?”
“哈哈哈!”
“您的笑声听起来也不错。”
“这么说,这件事就说定了?”
“是的。”
“真高兴啊,您果然出言有信啊,我很满意。”
“毕竟有多达3000万的酬劳嘛,当然了,也得冒同等的风险。”
“哈哈哈!那倒是真的。不管怎么说,非常感谢!另外,请不要忘了,要一鼓作气冲过去。”
她感谢他,因为他处理事情干脆利落,没有令人烦心的里唆和一大堆问题,而且他爽快地答应下来,为她省去了寻找别人的麻烦。
“当然了,摩托车本来就是一鼓作气到达目的地的。”
知秀凝视着对面那个男人宽阔额头下幽深的双眼,似乎那黑色瞳孔里有令人难以理解的激浪在翻滚。那是什么呢?不管怎么样,那个男人不动声色抚平感情波动的方法她很欣赏,不管那种感情是惊愕、愤怒,还是得到巨款的喜悦。
是风,是从满怀清风的男人身上散发出的清凉感。
这个男人似乎是个好人,是为我的生命提供最后一次服务的最适当人选,可以说,这个世界给了我最后的关怀。
在知秀无言的注视下,低着头的男人慢慢把脸转向窗户的方向。
肌肉和骨骼匀称的男人身体、映射出他的精神和心灵的俊朗的相貌和端正的嘴形、感情丰富的眼睛,这时才真正投射到知秀的眼球上。
23。银色摩托车
玄宰很远就看到了站在光华门大道对面等着自己的女人,他骑着CUSTOM像夜晚的一个影子一样慢慢驶向她。
23日,凌晨,1点58分36秒。
知秀伫立在与玄宰约好的地方——光华门,就是在这里,知秀认识了已经离她而去的那个男人,她神情复杂地盯着那个男人曾被她一拳打得鼻血直流的地方。
快递员,那个曾非常守约的男人,他今天会来吗?也许他会在心中嘲笑自己是个疯子,带着5000万逃之夭夭。从一开始自己就没把钱放在心上,反正决心已定,钱是身外之物,怎样都无所谓,只是,这个世界上最后一个跟自己相关的男人,如果因为钱而背信弃义,凄冷的感觉会更彻底地凉透本已冰冷的心,但对自己已经做出的决定不会产生丝毫影响。
转瞬之间就能完成从生到死的空间移动的场所和方法数不胜数。
知秀低下头,心里又起了一阵震颤。
“为什么做出这样的决定呢?您!到底为什么?”如果有人不依不饶地这么追问,知秀只能回答:“因为生活太美好了。”虽然别人可能说这是不合逻辑的,没有道理的,但她心里确实是这样想的,并不是因为逃到加拿大的那个男人和把红色手机放在铁轨上碾碎的年轻男人对自己的生命产生的沉重打击。如果只是那样的话,完全可以继续忍耐下去,随着岁月的流逝,终有一天会步入正常生活,嫁给一个陌生的男人,生下一个陌生的孩子。
但心和爱情是固执的,按照它们自己的意愿行事,心得到了精神和灵魂的暗中支持,面向现实扔出一张黑牌。
我要去的地方是超高速互联网世界背后幽深蔚蓝的空间吧?
知秀!现在你可以为自己做主啊,迄今为止你的人生是用你的手干干净净地装饰包装起来的,而现在,只是要把你送到一个从未体验过的魅力世界去。
……这并不是正确的心灵解释。
不管怎么说,语言只不过是社会性的表达手段而已,跟内心和灵魂的表达相距甚远,根本不可能完全解释清楚。如果说她从这个世界转移到那个世界,是为了静静地思念自己养的植物和在这个世界上遇到的人,有谁会点头称是,又有谁会接受呢?
向着像草一样在风中仆倒的内心,知秀再一次点了点头。
看到了吗?这个美丽的世界、急速涌动的光的时间,还有疲倦动摇的人们那熟悉的行动,这些我都会十分怀念的。只要这种留恋还存在,没有腐烂的伤口就会变为欢喜吧?当我的生命被水平切开的时候,像树的横切面上的年轮一样,我能看到那些爱和绝望形成的花纹和年轮,斑驳醒目。我的人生似乎尚未完成,但在把自己送到迥然不同的另一个世界去的那一瞬间,我将实现一次辉煌的特殊蜕变,这在某种意义上也是一种完成。
是啊,让我们爱这愚蠢吧!
知秀的身体微微颤抖起来。
刹那间,她生命里的时间飞速膨胀,从灯蛾的时空冲向无限时空那种夺目的速度感眨眼之间依次穿透了她的身体、心和灵魂。
是啊,是啊,想来想去这的确是件不错的事,所以,笑一笑吧,我抚慰我的胳膊和手,我的手抚慰我的胸口和脸颊,我的眼睛和呼吸抚慰我的心和灵魂,就应当这样痛快地上路。
“啊!您先到了!”
“哈哈哈!您总不会希望我没来吧?”
“我的确是那么想的,哈哈!”
玄宰把摩托车停在知秀面前,没有下车,他迅速避开了她的视线。
摩托车和这个男人非常协调。想必他擦拭这台速度机器的时候是带着美好的感情的,当他骑上去的时候,摩托车像他的骨骼和眼神一样跟他息息相通,散发着光芒。
玄宰穿着牛仔裤和白色T恤衫,这时知秀注意到了玄宰的衣着和他骑来的摩托车,吃惊地瞪圆了眼睛。
“怎么回事?衣服和摩托车呢?”
“这属于我的选择范围吧?如果您觉得这辆摩托车不行,我就把钱还给您。”
“不是,我无所谓。”
“请上来吧。”
穿着弹性很好的短裙和吊带上衣的知秀跨上了他背后的坐位。刹那间,玄宰百感交集,这是继那个女孩之后玄宰第一次带一个女人,但他们不是去兜风野餐,找个河滩下车喝咖啡吃牛排,他们要驶向生命的背面,那遥远深邃的地方。
“好,走吧。”
“嗬!好,Let's go。”
“请抓紧了!”
“天啊!”
车还没有开动,刚发出像要碾碎柏油路一样的轰鸣,知秀已经吓了一跳,浑身打起了寒战。玄宰对她的反应觉得又好笑又可爱,歪了歪脑袋,慢慢启动了摩托车。
“是第一次坐摩托车吧?”
“是。”
“那恐怕会非常害怕的。”
“哎呀!那可怎么办?”
嗬!这个女人胆子原来这么小!
“不管速度有多快,关键是姿势要对。一开始您先紧紧抱住我的腰,很快就会不知不觉地随着车变换姿势了,那时就舒服了。”
“开始能不能开慢点儿?”
“行啊,哈哈哈!”
摩托车经过市政府,驶向忠正路方向。
“呃——”
女人在他背后喘着粗气,发出呻吟般的呼吸声。现在时速才不过80公里而已。
第一次坐上摩托车,谁都是这样的。虽然有胆大胆小的区别,但第一次跨上疾驰在夜路上的摩托车的后座,所有的感觉器官都会提高警惕,觉得到处充满危险:汽车刷刷地飞速掠过身边,建筑物像要突然倒塌,路边的树木摇晃着,伸出的枝条像是随时会砍下自己的头,路灯仿佛马上就会倒在路上,砸向自己。即使在掠过耳边的风中也似乎有谁伸出透明的手抓住自己的脖子或用胳膊勒着自己的咽喉。严重的情况下甚至会出现幻觉,感觉霓虹灯光照耀下的柏油路像波涛起伏,或像一个巨大的旋涡。
经过麻浦大桥的时候,知秀浑身像筛糠一样抖着,把自己的脸和上身紧紧贴在玄宰背上,紧闭着眼睛。
她太害怕了。死亡和恐惧是不同的,如果有人要一刀砍断她的脖子,她眼睛都不会眨一下,但现在就像被人用刀片或针一点儿一点儿地割着、刺着,却不肯来个痛快了断,只觉得胆战心惊。
带着玄宰和知秀的摩托车以时速140公里的速度沿着江边的奥林匹克大道疾驰。
知秀的长发向后飘起来,与银色摩托车一起画出两条平行线。
“啊……速度,请慢一点吧!”
“好。”
玄宰连忙减慢了速度。每一次闭上眼睛又睁开的时候,就看到那些本来自成一体的江边风景画绵延不绝,中间没有丝毫停顿。
不,其实我想开得更快更可怕,直到你发出“停下来,这样不行”的叫喊,我将会非常非常高兴,在树下熄火停下来。快改变主意吧!如果你放弃冲动,停止心的疾驰,即使以后再也见不到你,我也是幸福的,所以,快说“马上停下来”吧!告诉我这次疾驰将推迟到50年以后吧!如果是那样,这50年间我将每天把车擦得干干净净,等待那一天的到来。尽管那时的速度可能比不上现在,也依然能轻松自如地把你从这个世界送到另一个世界去,把你送到有着温暖阳光和鲜红落叶的海底丘陵。是啊,那时我就是一个握着手把的银发老翁了。喂!现在,我的心向你诉说的这些话,你在听吗?
玄宰改变了当初的高速公路路线,决定沿河南、阳平方向的国道走,凌晨的这个时间国道一定空无一人。她看到山麓和原野上的人家后会不会改变主意呢?他选择国道就是希望她能看到那些零星点缀在黑暗中窗口透出温暖灯光的低矮农舍,让她重新燃起对生活的热情,而且,无论如何,沿迂回曲折的国道到达东海所需的时间一定比高速公路长。
摩托车沿龙门山驶向洪川方向。
知秀的胸和脸紧贴在玄宰背上,两只手十指交叉紧紧抱住玄宰的腰。她柔软的胸部轮廓和白净的脸颊带来的感觉,令玄宰产生一阵眩晕,这种感觉他已经好久没有体验了,几乎已经忘记了。
“玄宰!”
“嗯?”
“要是我每天都这样坐在你的摩托车后面,紧贴着你平坦结实的后背,恐怕我的胸会被挤平的,像煎鸡蛋一样。”
十###岁的那个女孩曾经坐在疾驰的摩托车上,紧抱着玄宰的腰,咯咯笑着这样说。
“要是真的那样,你会讨厌我吧?”
“我喜欢煎鸡蛋。”
“什么?”
“我喜欢煎鸡蛋!”
“喂!我现在说的是我的胸!”
“我觉得煎鸡蛋比煮鸡蛋好。”
“什么意思?为什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