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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还是不要，不测风云顿了顿，神色寂寥的说：“你……不愿意要我的东西？咳咳……”说完还咳嗽了一下，顺便咳出了点血沫。
金钱草大骇，忙边小心的顺着他的背边急道：“不是，怎么会呢……我收下就是了。”
不测风云微笑，叼住翠玉雯的剑柄，用没上夹板的左手将金钱草的发丝挽住转了几下，形成一个简单的发髻，之后头凑了过去，将翠玉雯插入。
唔……总算是送到她手里了。
看着在金钱草头上流光溢彩的翠玉雯，不测风云满意的想。
15 从前有座山
不测风云稍事休息，脸色还是惨白，气息已经平稳下来。他招出千里烟波，与金钱草二人共乘一骑赶奔驿站。
金钱草在颠簸的马背上紧张的问：“你……你没事了吗？骑这么快可以吗？”
“没事，我们得快点去找阿夜。”虽然已经提前发信息知会过他，但谁知道那小子有多少耐心？特别是刚刚逮回了女朋友……
她听他说话的声音还是有些虚弱，再一想到他是为了救自己才变成这副样子，心中愧疚不已，“你要不要回攸钰山庄好好休养一下？我，那个，其实我那个任务没那么急的。”
他笑笑，“不用。”离开山庄范围闭关就强制结束，再回去也没用。好在茸丝幽冥六式随时都可以继续修炼，只不过速度没有在山庄里快而已。
金钱草仍是担心不已，“可是，可是你现在这个样子，看起来好虚弱啊……”说完才后知后觉的想到，他，呃，貌似不会喜欢别人用“虚弱”来形容自己吧？
不测风云的声音听起来波澜不惊，“是吗？只是看起来而已，其实我挺好。”
果然在意了……她闭紧嘴巴不敢再开口，生怕自己又说出什么惹他不高兴的话来。
在风华绝代的议事厅里，金钱草终于正式认识了那位我行我素的大神夜杀。
“你要见邢卫？”夜杀抓着红豆负相思的手腕，瞟了不测风云一眼，直截了当的问。
“邢卫？”金钱草一脸茫然的看向不测风云。
不测风云解释道：“就是天下第一NPC，你要找的‘夜刹’。”显然事先与夜杀通过气。
“啊，对，我要找他。”金钱草垂下眼轻声说。面对夜杀，她不自觉的紧张。这种紧张是她见到陌生人时自然产生的情绪，与对不测风云莫名的恐惧完全不同。
夜杀没兴趣研究她瑟缩的原因，回忆了一下，说道：“我是在泾北遇到他的。”
闻言，金钱草惊愕的抬起头，不自觉的重复：“泾北？魇之一泾北？”
夜杀没所谓的点点头。
“秘密”里中原地区的版图中有四条主要河流和五条支流，将一块完整的大陆分成十个区域。这十个区域都在裕陵关以内，是组成君临皇朝的十个大省。
其中有两个地区又被称作“魇”，一个是位于地图东北角被翼官泾分割出去的泾北，另一个是位于地图最南端被枫流江分割出去的江睦。泾北群山环绕，江睦雨林丛生，都是易进难出的地形，而且这两个地方地处偏远，少有人烟，似乎还被某种神秘的力量保护着，所以如果不是万不得已，玩家们一般不会过去。
金钱草轻轻叹气，自己早该想到，神秘的天下第一NPC不会待在什么好找的地方。
不测风云看着夜杀，“你有办法找到他，是不是？”
夜杀轻哼了声，丢过来一枚银钗。
金钱草从不测风云手上接过，发现这银钗正是之前夜杀用来划伤红豆负相思的那枚。
夜杀说道：“这上面的珠子是邢卫的东西，你们带着，到了泾北地界自然会得到提示。至于能不能找到他，看你运气。”说罢，抓着红豆负相思起身离开。
红豆负相思一直沉默不语，临出门前回头给了金钱草一个欲言又止的眼神。
金钱草有些担心，“……她，红豆不会有事吧？”
“放心，阿夜有分寸。”不测风云对那个属于邢卫的珠子比较感兴趣，他拿过银钗仔细端详，发现镶在银钗顶端的珠子只有半颗，“唔？”
金钱草探过头，“怎么了？”
不测风云将银钗还给她，“没事。这个你收着，我们先去雪莲山。”
“现在就过去吗？”她看看系统面板上的时间圆盘，“后天才是月圆夜呢，现在过去会不会太早了？”而且，他的伤还没好呢。
“我们先去山顶练练级。”
金钱草脸一红，知道自己的级别确实是太低了。她必须从现在开始努力，争取不要拖他的后腿……至少，不要总是等着他来救她。“嗯，我会努力的！”
不测风云像对待宠物似的拍拍她的胳膊，笑道：“真乖。”
到了褚麓省境内，他们在雪莲山角下的寒冰镇下车。
雪莲山位于地图的西北角，是君临皇朝三条主要河流的发源地。整座山峰常年积雪，是极寒之地。
金钱草和不测风云一入雪莲山范围就换上了抵御严寒的冬装。不测风云等级高银子多，身上的棉袍自然也是极品装备，衬得他愈加潇洒飘逸玉树临风。金钱草等级低还舍不得花钱，千挑万选出来的这件棉袍又厚实又便宜，只是非常沉重，她穿起来后身形臃肿，走路也明显慢了不少。
不测风云摸着下巴打量她，神色有些古怪，“你冬天都穿这个？”
“是啊。”她开始没觉得有什么不妥，后来发现路过的玩家都用奇怪的目光看着他们，才想到之前她一个人穿成这样没有关系，如今和不测风云站在一起有了对比，她这身衣服就显得非常诡异了。她脸一红，小声说，“暖和就好了嘛。”要她为了只能穿一季的衣服花十数两银子，那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不测风云若有所思的点点头，随后笑道：“说得对。不过以你现在的速度，我们能在一刻钟之内走到雪莲山脚下吗？”他的坐骑千里烟波属温性，对这里的极寒之气毫无抵抗能力。换言之，就是变成了废物。
她不解，“为什么那么赶？”
“我约了人。”
“啊？这样啊……”她歉然，“不然，你先过去？”
“那可不成。”他做思考状，“这样吧，我拉着你走。”他是高敏体质，她穿上这身笨重的冬装后体质下降到低敏。由他拉着她，他们的速度能中和成中敏。
“呃……”她脸一红，有些尴尬，但看他一副君子坦荡荡的样子，又觉得自己太小气了。反正，只是为了能快点到嘛。“好……”她略显迟疑的伸出手。
不测风云一笑，伸出左手握住她的手，下一瞬间一把将她拉到自己怀里揽住她的腰。
金钱草惊呼一声，吓了一跳。
他拥着她前行，一本正经的说：“这样快多了，是不是？”
她大窘，可是行走的速度确实快了很多，如果她说不要这样，倒显得自己在欲盖弥彰。只是，欲盖些什么呢……明明，就什么都没有啊……
用这样诡异的姿势走了一阵子，他们顺利来到雪莲山脚下。
金钱草放眼一望，周围都是皑皑的白雪，连唯一的那条上山的道路上也覆盖着积雪。“你的朋友是不是还没来？”
不测风云没有回答。他向四周仔细观望，突然笑了一下，放开金钱草后走到一个雪堆前，抬脚踹了一下。
“哇！”雪堆向前一扑，在光洁的雪面上印出一个“大”字。那扑地的人噌的一下蹦起，揉着肩膀，来到不测风云面前抱怨道，“我告诉你，你把我踩死了就没人带你们上去了。”
不测风云微笑不语，招手让金钱草过来。
金钱草走到近前，发现这将自己整个人裹在白色棉袍中的少年有一张非常非常欢乐讨喜的脸。晶亮的眼，上弯的唇，没有表情也带着三分笑意。而且，这张脸看起来非常眼熟。
那少年也在打量着她。他越看脸色越奇怪，最后回头对不测风云说：“你疯了啊？女朋友怀孕了也敢带进游戏？”啊，这小子动作真快。
金钱草倒抽口气，脸顿时爆红，双手乱挥，张口结舌，“不……不……你……”
“胡说什么！”不测风云斥他，再看看金钱草，心想这家伙也真是，像也不能说出来啊！“只是衣服厚了点。”
“啊，哈哈……”那少年倒也不尴尬，笑嘻嘻的对金钱草说，“对不住啊姑娘，我误会了。”
金钱草还在窘迫中，胡乱的摇摇头表示没关系。
不测风云挥开那少年，对金钱草说：“小草，你认识他吧？”
她摇头。
不测风云微微惊讶，“他是你们四方学院的学生会长，你不认识吗？”
啊，原来是学生会长龙飞，怪不得看着面熟。她在四方学院一向深居简出，不像明明灭灭明明那样郊游天下，所以不认识学生会长也没什么奇怪的。
“我叫小白龙，你可以叫我小龙哥。”少年笑眯眯的说，“我认识你，你是明灭的朋友，另外你的借读申请也是我交给他的。”指指不测风云。
为什么要交给他？金钱草疑惑，这种事情不是应该学生会长决定吗？容不得她多想，不测风云声音平平道：“找你来不是叫你认校友的。”
小白龙耸耸肩，召唤出自己的坐骑——一条小白龙，轻松地跃了上去，回手就要拉金钱草。不测风云抢先一步，单手托着金钱草爬上龙身，自己跟着跳了上去。小白龙嬉笑着看他们一眼，拍拍龙头，“赈早见琥珀川，走咯！”
听到这个名字金钱草差点跌下去。
不测风云扶住她，“怎么了？”
“没、没什么。”就是没想到会长还看千与千寻……
“嘿嘿……”小白龙在前头笑，“小草也喜欢宫崎骏吗？”
“嗯……”她小声回道。
不测风云收回扶在她肩上的手，改扶着她的腰，“你喜欢宫崎骏？”
她点头，“嗯，很喜欢。”他应该没看过吧？
不测风云摸摸下巴，似乎在考虑着什么事情。
赈早见琥珀川是以速度著称的飞天神龙，即使身上驮着三个人，仍然很快就到了雪莲山顶。
果然还是有坐骑好啊……靠自己两条腿没有五、六天是绝对上不来的。金钱草默默想到。只是她忽略了一点，飞天神龙不是普通的坐骑，它可是龙啊！
不测风云先跳下来，随后伸出左臂让金钱草扶着跳下，抬头对还在赈早见琥珀川上的小白龙说：“多谢，不送。”
小白龙故意道：“我跟你们一起去吧？待会免费送你们下山。”
“不必了。”不测风云微笑，“不好意思再麻烦你。”
小白龙笑嘻嘻，“那好吧。对了，有件事情要告诉你。”他看向金钱草，“如果你想要绯狐花，最好趁月圆夜之前就到寒冰洞去。”说罢一拍龙头，赈早见琥珀川腾空而起，向山下飞去。
金钱草不解，“……是要我们白天的时候去那里吗？”
不测风云眯了眯眼。雪莲山上珍奇异宝何其多，小白龙怎么知道他们要的是绯狐花？
带着金钱草走了一段，不测风云停下脚步，指着前面说道，“再往前就是寒冰池，你在这里等着，我下去引怪，你来补最后一刀。”
金钱草拉住他的袖子，“可是你伤还没好啊！”他的右臂还带着夹板，身上还有内伤。她怎么可能这么厚颜无耻的让他去引怪啊？
不测风云笑笑，摸摸自己装着夹板的右臂，安抚道：“不要紧，我能应付。”见她还欲阻止，立刻转换话题，“倒是你，你有兵器吗？”
金钱草羞愧，“没有……”
“也是，悬壶济世的大夫要兵器做什么。”他似笑非笑，伸手探向插在她头发中的翠玉雯，一按弹簧，半截断剑弹出。他将纤细的断剑交给她，叮嘱道，“待会用这个就行……你不会手软吧？”
她被他调侃的脸颊发烫，又听到他的问话，连忙接过翠玉雯，说：“不会，我以前也杀过怪的。”不然怎么升到三十级？
“不是被怪杀么？”联想到之前她采赤狸草时的自杀行为，不测风云凉凉道。
金钱草红着脸不说话，感觉到他似乎隐隐有些不快。
他看看她，转身走向寒冰池。
“不测风云！”她叫住他，在他回头后说，“你小心点……”
他顿了一下，扬手比了个放心的手势，纵身跃入池内。
金钱草下意识的上前几步，突见寒冰池内一阵翻腾，冒着白色寒气的水面上逐渐泛起蓝色。她弯起食指刮眉，紧张的张望着，过了很久，一只巨大的黑色生物破浪而出，肥硕的身躯不住扭动。它的身上有数道伤痕，蓝色的血液从这些伤痕中不断涌出。不测风云跟在它身后跃出水面，看准金钱草所在的方位，一脚将这生物踹向她。金钱草连忙握紧翠玉雯，在那怪物飞到自己面前时用尽全力向前一扎，瞬间半截匕首全部没入那怪物体内。与此同时，金钱草感觉到手中的翠玉雯似乎活了起来，而且正在贪婪的吸收着那怪物的生命，还没等她细想，那怪物已经软倒在地，挣扎了几下就拜拜了。
金钱草愣愣的看着手中的翠玉雯，又抬头看看站在寒冰池边的不测风云，后者给了她一个赞赏的眼神，又跳进池里。
就算这翠玉雯有些古怪，对她也没影响吧！这是他亲手交给她的啊，他一直在保护她，怎么会将能伤害到她的东西给她呢？金钱草在心中默默的认定，随后打起精神，简单的解剖了一下怪物的尸体，收起有用的部分和爆出来的东西后聚精会神的盯着池水，准备对付下一只怪物。
他们从白天杀到黑夜，又从黑夜杀到晨光初现。期间不测风云每隔一个时辰就上岸休息一次，金钱草便趁这个机会检查他的伤势，发现果然如他所说没有恶化，她才放心下来。
扫清了最后一只怪物，不测风云没有继续等刷新，直接回到她身边，“怎么样了？”
金钱草查看自己的状态，发现经过一天一夜的厮杀——主要是他厮她杀——自己的级别已经从四十三蹦到了六十！金钱草大为震惊，“升了十七级！”
不测风云在心中估算了一下，她越了五十级杀怪，每次都是最后一击，得到了大部分经验，清了三遍寒冰池后升到六十这个等级分水岭也算正常。过了六十级再想往上升级就没那么容易了——虽然没有百级之后升级那么变态，却也不是停在一个地方打打怪就能搞定的。他满意的点点头，看看时间圆盘，现实时间已是21：00。他说道：“还不错，今晚就到这吧。”计算了一下时间，又道，“下线之后早点睡，明早七点上线，我们去找绯狐花。”之后似乎接收到了什么，先她一步下了线。
金钱草从震惊中清醒，连忙跟着下线。
出了游戏，欧阳含羞仍然激动不已。她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觉得应该去跟风致道谢。跑出房间，她按了按对面屋的门铃。
等了一小会，门被打开。
他靠着房门，面带微笑的看着她，“怎么了？”
欧阳含羞见他眼底泛着淡淡的疲倦，心中既感激又内疚，一时冲动抓住了他的手，“刚才没机会说……今天真的辛苦你了……谢谢！”
风致一怔，随后想到了还在自己房中的人，于是不着痕迹的抽出手，拍拍她的胳膊，笑容浅淡的说：“没什么，早点回去睡吧，别耽误了明天的事情。”
她正笑着点头，却见他身后突然探出一个脑袋，好奇的问：“谁啊谁啊？这么晚了私闯民宅！快让我看看！”那是一个有着一双异常美丽的眼眸的女孩子，她的表情灵活生动，又可爱又逗趣。
欧阳含羞整个人瞬间僵住。那是……色艺双无？
风致皱了下眉，迅速将那颗脑袋按回身后，之后对欧阳含羞说：“她年纪小乱说话，你别介意。”
“不……不会……”她心里莫名发冷，整个人慌乱起来，结结巴巴的说，“呃，总之，谢谢你……我，我回去了，晚安……”说完面对着他一步一步后退，背在身后的手摸到自己房间门时立刻闪身进入。
“干什么推我！让我看看嘛！”那颗硬被塞回去的脑袋又冒了出来，“是女孩子！我看到了！你老实交代，是不是对面的借读生？啊啊老哥，你这只狡猾的兔子居然连窝边草都不放过！”
“那又怎样？”风致摸着下巴，玩味着欧阳含羞的反应。
“不怎么样。”女孩子嘻嘻笑着，“只是回去告诉爸妈而已，他们会很高兴的，嘿嘿！”
风致瞥她一眼，淡淡道：“好啊，顺便也说一下在罗布泊发生的事情，相信爸妈会很感兴趣。”
“啊不要啊！”女孩子垮下脸，“我最亲爱的哥哥，人家是跟你开玩笑嘛！你听得出来对不对？”
他对她微微一笑，“如果你现在立刻回你房间，我也许会认为你在开玩笑。”
女孩子冲他办了个鬼脸，蹦蹦哒哒下楼去了。
他目送她离开，目光转回到对面屋的房门上。
不知道……她今晚睡得着吗？
16 山里有朵……花？
事实上她睡着了，而且睡眠质量还挺高，高到她一直做梦。
梦里一片迷雾，有个声音断断续续忽远忽近若有似无，一直在絮絮的说着什么。她努力想听清，想找到说话的人，可是始终徒劳。
终于，她来到了那个声音附近。她仔细聆听，世界却突然安静了。过了一会，一个质感清澈略带鼻音的声音在她耳边轻声道：“你这个骗子——”
欧阳含羞睁开眼，发现窗外的天空刚蒙蒙亮。她坐起，抹了把额头上的汗。刚才似乎做了个噩梦，浑身上下吓出一身冷汗，还好已经不记得梦到什么了，不然一定一整天心情不好。
她有些庆幸的想着，翻身下床去浴室洗澡。
登入游戏，游戏内已入夜。金钱草看到前方不远处的寒冰池，心想如果只有我自己，能努力到什么地步呢？她下意识的走近，探头向里面看。
寒冰池上方笼罩着白色的雾气，她努力探着身子，想借着明亮皎洁的月光看清池水的颜色。倏然间，她的身体被猛地一拉，跌入某人怀中。在她被拉开的一瞬间，一只黑色的庞然大物跃出水面张着血盆大口向她袭来。拉开她的那人回手一剑剖开怪物的肚腹，瞬间KO了那只不幸的妖孽。
金钱草惊吓过度，心扑腾扑腾跳个不停，浑身上下颤抖不已。
抱着她的双臂骤然收紧，那个一向质感清澈的嗓音略带沙哑的说：“你想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