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凉生,我们可不可以不忧伤1 2-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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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突然变得跟小咪一样暴躁起来,我冲着凉生直跺脚,我说,你骗人,骗人,骗人!有来世的,就是有来世的!说着说着,我突然感到那么委屈,眼泪大颗大颗的掉下来,滚落在我淡粉色的唇角。
  凉生傻傻的看着我流眼泪,说,姜生,你别哭了。我不愿意看到你流眼泪的样子。
  我擦擦眼泪,咧着嘴展开一个很难看的笑,说,凉生,来世,我不做妹妹了好么?让小咪替我做你的妹妹好么?
  凉生一直一直不肯说话,月亮孤单的挂在天上,远远的,看不见人间的寂寞。
  也是那天晚上,小咪失踪了,确切的说是,去世了。大人们经常说,猫是种很奇怪的动物,死得时候总是躲起来,不让人看到。
  我一直觉得,世界上所有的猫儿都是女孩子,而世界上所有的狗狗都是男孩子,所有的女孩子都像猫一样小心翼翼隐秘着自己的心思和伤口,生怕别人发现;而世界上所有的男孩子都像狗狗一样有着那么忠于自己内心的眼睛,就是不说话,他们的眼神也能泄露出他们的世界。
  那天晚上,凉生做在石磨上温书,我在他身边坐着,晃着腿,仰望着星空,十三岁的年龄,我遇到了第一场离别,同小咪的离别。
  我问凉生,我说哥,你知道你上辈子是什么吗?
  凉生合上书,摇摇头。眼神清冽的看着我,如天上的月光一样,洁白而晶莹。
  我说,哥,可是我知道,我上辈子是什么?
  凉生用书敲了一下我的脑袋,笑,净瞎说。姜生啊,我看你可以给前街的王神婆做继承人了。不如以后,我就叫你姜大神婆吧?
  我皱皱眉毛,冲他做了一个穷凶极恶的鬼脸,继续说,我说哥,真的,我真的知道自己上辈子是什么。我上辈子是一只猫,像小咪一样的猫。
  我安静的看着凉生,月光下的凉生,眼睛像星星一样明亮,温润可亲。我说,凉生,你信吗?每个有哥哥的女孩,上辈子都是一只猫。
  凉生不解的望着我,摇摇头,说,你怎么就这么肯定呢?姜生?
  我说,真的,我就是这么感觉的。上辈子,你的那个妹妹不愿意来生还做你的妹妹,于是,就对她怀里那只叫姜生的猫说,姜生,来世,你替我做我哥哥的妹妹吧。所以,我就由前生那只叫姜生的猫,变成了今生凉生的妹妹。
  风吹过我的绒细的小碎发,凉生的眼睛眨呀眨的看着我,说,那么姜生,我的前生是什么啊?
  我翻了一个白眼,说,哥,你真笨,你前生还是凉生啊。
  凉生轻轻的哦了一声,说,那我前生那个妹妹去哪儿了?
  我冷哼了一声,头也不回的跳下石磨,谁去管你前生那个见鬼的妹妹啊?干吗要打扰那只叫姜生的猫啊?让她一辈子都不快乐!我讨厌你那个前生的妹妹!
  凉生在我身后直摇头,说,姜生,真怕你了,自己杜撰出这么一套东西,还在自己跟自己生气?真是个傻大丫!
  我不回头,一直往屋子里走……
  凉生到现在也不知道,三年前,我往屋子里走的时候多么伤心,眼泪多么大颗大颗的往下掉。就好像那一年满怀希望的去春游,却得到老师毫无余地的拒绝一样。那一刻,十三岁的我,陷入了自己杜撰的魔咒里不能自拔:我深深的相信了,自己的前生,就是一只叫做姜生的快乐的猫,变成了今生再也无法开心的女孩。
  只是,小咪,请你一定要记住凉生的模样,记住回来的路,来生,替我做凉生的妹妹好么?
  所以,凉生,你说谎了。(1)
  我咽下凉生给我夹到碗里的鸡蛋,北小武跟小九已经把面吃完了。
  凉生看看我,说,姜生,你到底在想什么?吃得那么慢啊?
  北小武笑,说,她在想自己吃这么多饭也是浪费。你什么时候见到豆芽菜能吃成胖大海?
  凉生瞪了北小武一眼,说,你少说话惹姜生了,她这么瘦,还不是被你给祸害的,整天遭受你的精神摧残蹂躏折磨……
  小九笑,说,凉生,凉生,知道你词汇丰富了,可你要真想你家姜生肥,你就给她蜂蜜喝,不出俩月,她就不扁了。
  我不满的冲他们翻白眼,我扁关你们什么事?我扁我乐意啊,你们想扁也扁不起来啊?
  北小武哈哈的笑,说,那个,那个,姜生,从此以后,我再也不对你进行精神摧残了,我发现你现在都智障了,我和凉生本来就很扁,你是看不出来还是摸不出来啊?
  小九在一旁咯咯的笑,凉生一听,脸都绿了,放下碗指着北小武就吼,你少在这里跟姜生说胡话!
  北小武摇摇头,对着凉生赔笑,说,都大人了,再说,我也只是说说啊,光着屁股一起长大的人,你干吗那么计较啊?真不义气。
  小九也笑,说,姜生,以后,我和北小武再不编排你了,不过,姐姐我可真怕过个几年后,你想不开,去动手术受苦,还不如趁还没发育完全喝蜂蜜来的快!
  说完,他们两个就溜出去了。
  我把脸转向凉生,我说,哥,我是不是真的很难看啊?
  凉生说,别听那俩烂人,他们的话听不得。姜生已经很好看了。
  我吐吐舌头,慢吞吞的说,那,那万一我想更好看呢?
  凉生一时语结,最后笑笑,说,我看,好像没有那个必要了吧?姜生,你听哥哥的,北小武那混球就是对你进行精神荼毒,你以后离那精神鸦片远一点。
  我轻轻喊了凉生一声,哥。然后看看周围,确定父母都睡了,就小声说,你忘了,北小武是我男朋友啦。
  凉生伸手推了一把我的脑袋,说,得了吧,那你绿帽子可是戴到家里来了。
  我嘿嘿的笑,继续吃凉生做的面条。我抬头看了看凉生,我说,哥,要是我一辈子都能吃到你煮的面条就好了。
  凉生说,少说胡话了,那还不腻死你?
  我很固执的摇头,我说,要是,我一定吃不腻呢?
  凉生笑,那好,我就给你煮一辈子面条吃。这简单的。
  我摇摇头,我说,哥,你也学会骗人了。这样不好。
  凉生有些着急,眉心微微的隆起,说,我什么时候骗你了?难道我说的不对吗?
  我说,是啊,不对。长大后,凉生有凉生的家,姜生也要有姜生的家,凉生会煮饭给别的人吃;也会有人给姜生煮饭吃。但是凉生却不可能给姜生煮一辈子饭吃,所以,凉生,你说谎了。
  凉生愣了愣,笑了笑,隐隐约约,我发现他的眼睛涌起一股晶亮,他吸吸鼻子,笑着说自己好像感冒了,那股晶亮又陡然黯淡,消失。
  晚上的时候,我们把凉席拖到院子里,我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凉生在院子里垛起一些碎木头和湿草,燃起浓浓的烟,借此来薰走蚊子。
  他给我打着扇子,自己的额头倒出现了一层晶莹的汗,他问我,姜生,今天有人打电话找你了么?
  我奇怪的看着凉生,点点头。我说,是啊。一个朋友。
  凉生笑,说看不出,我们的姜生也会交朋友了。
  我笑,我本来就很多朋友啊,小九啊,金陵啊,还有我们宿舍的人啊,很多了。
  说到金陵,我不禁想起,我该给她打个电话了,也不知道她去了南京没有,玩得开不开心?有没有遇到漂亮的男孩子?
  凉生说,我知道,可是北小武说那个人是社会上的,不是我们学校的。我是担心你遇到坏人。
  我吐吐舌头,说,反正我这么扁,坏人见了早跑了。
  凉生哭笑不得,说,姜生,你那是什么破理论啊?
  我说,哥,不是你想得那样,那男人丢手机了,问问我看到没有?没你想得那么复杂。
  小九也一骨碌爬起来跟凉生说,姜生没骗你,那小公子每天乱花迷眼的,姜生这根豆芽算哪根葱哪根蒜啊?
  凉生说,我只是问问。
  我问凉生,哥,你回来后还没跟未央联系吧?小心那妞生气啊。
  凉生用扇子拍拍我的脑袋,说,你每天脑袋里都在想什么呢?
  我看着凉生笑意盈盈的眼睛,嘴角却划开一个明媚的微笑,闭上眼睛,沉沉睡去,睡梦里,我是前世那只叫做姜生的猫,冷漠而骄傲。不懂眼泪,不懂心伤。
  我也梦到了凉生,梦到他像一个王子一样,坐在一台钢琴边,纤长有型的指尖滑过黑白键盘,流水一样动人的音乐立时倾泻而下。他微笑着,嘴角一个淡淡的笑涡。钢琴旁还有一个漂亮的女孩子,流云一样飘逸生动的青春。我不哭也不难过,嘴角划开一个明媚的微笑。因为,梦里,我只是一只叫做姜生的猫,冷漠而骄傲。
  你的死跟你丫本人素质不高有关啊!(1)
  小九问我,姜生,你爸和你妈怎么会病成这样?
  我看了看院子里正在推着父亲接受阳光的凉生,轻轻的给母亲梳理着头发,异常小心。现在,母亲头上的头发变得无比的脆弱和敏感。我生怕一用力,它们即将无情的脱落。就如十二年前魏家坪那场突来的矿难一样无情,改变了凉生,改变了我的命运。
  我没回答小九。我很喜欢这一刻,我,母亲,凉生,安静得院子,还有高大树木上那些疯狂尖叫的知了。如果生命能在这一刻停驻,我会甘之如饴的享受这份不算美好的美好。因为这个时刻这里有我的家,有我最爱的两个人,我苍老的母亲和我亲爱的哥哥。
  母亲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得沉默?变得一言不发。
  是啊,破碎掉了的一生,还有什么语言能使它重新粘合么?很多书本和很多言论教我们坚强。我觉得那是狗屁。只要眼泪不是从自己眼眶里流出,你就永远不知道眼泪多么苦涩。如果鲁迅让他笔下的祥林嫂坚强的活到新社会,我想我会立刻疯掉。所以,鲁迅还是一个很尊重人心的文人,他让祥林嫂疯了,死了。
  至于那些言论,节哀顺变,如果每一次灾难发生时,譬如矿难,让某些发表高论的高官们在矿井下死个亲人试试看,什么叫节哀顺变。什么叫坚强的面对命运的每一次挑战?命运的挑战永远是给老百姓的?而且只能命运挑咱,咱没法战!所以坚强一词约等于零。
  而且,类似于我的母亲这样的人也学不会坚强,此时的我,倒宁愿她学会哭泣。也胜于现在的沉默。
  很多人可能都想知道,十二年前魏家坪那场矿难是如何平息下来的?那些死难者得到了怎样的赔偿?
  那么我不防借用一个高人的故事新编来给大家一个交代吧:
  “话说秦始皇修筑万里长城时死了许多人,孟姜女的丈夫万喜良也在其中。听到这个消息,孟姜女只觉得天昏地暗,一下子昏倒在地,醒来后,她伤心地痛哭起来,只哭得天愁地惨,日月无光。不知哭了多久,忽听得天摇地动般地一声巨响,长城崩塌了几十里,露出了数不清的尸骨。孟姜女咬破手指,把血滴在一具具的尸骨上,她心里暗暗祷告:如果是丈夫的尸骨,血就会渗进骨头,如果不是,血就会流向四方。终于,孟姜女用这种方法找到了万喜良的尸骨。她抱着这堆白骨,哭着说道:‘老万,你的死跟你丫本人素质不高有关啊!’
  11月30日,七煤公司一领导在接受采访时表示, 11?27矿难的主要原因归咎于井下矿工对规章制度执行不力,劳动者的素质离我们的要求还差很远。”
  其实,同样,十二年前的那场矿难也被归咎给素质不高的劳动者了。当然,那个矿井的杨姓头头也因此在魏家坪这一带失去了竞争力。从此,魏家坪飞速进入了北小武他爹地统治的时代——北叔时代。
  小九问我,说,姜生,你别光发呆啊?你说程天佑是怎么捣鼓到小武的电话的?他怎么知道找他就找到你了?
  我将母亲推到房子里,冲小九笑了笑,说,因为我是北小武他正牌夫人啊。
  小九嗤嗤鼻子,冷笑,说,去你个傻大丫,少在这发春了。凉生,我想在魏家坪四处逛逛,陪陪我溜溜。
  我爽快的答应了,我问小九,要不要喊上北小武啊?
  小九说,不用了,咱俩女人的事儿,喊上一爷们儿干吗?
  我最怕小九用“女人”这个词,她一用,我就感觉自己老了十几岁。跟那些失水的黄瓜似的。
  我跟小九说,魏家坪除了草场很美,天很蓝,水很清澈,其实也没什么好的地方。
  小九笑,说,你还真当魏家坪是旅游胜地啊,我不过是随便遛达遛达。啊呀,姜生,你看,那是什么意思?她指了指一堵墙上的大标语。
  少生孩子多种树,少养孩子多养猪。
  我看了看也跟着小九笑起来,我说小九,这样的标语在农村多的是,这个还是很普通的教育人民计划生育和致富的标语。以前我们这里的更恐怖,什么“宁可血流成河,不准超生一个”,什么“一胎环,二胎扎,三胎四胎杀杀杀”。恐怖吧?
  小九点点头,说恐怖啊,黑太阳731也就这么个档次吧。
  吃晚饭的时候,小九把这个自己看到的那个好笑的标语跟凉生和北小武说了,她说,真是变态啊,这个,养孩子跟养猪能等同起来吗?
  凉生笑,说,姜生,你带小九去看什么不好,你带她去看那些东西啊。
  我说,又不是我要她看的,是她自己看的。
  一旁的北小武直摇头,说,奶奶的小九,人家海子说了,黑夜给了你黑色的眼睛,你却用它来寻找光明。你来我们这里还想看什么高雅的标语吗?太愚昧了。
  小九冷哼,很不屑的说,北小武,你才奶奶的了。你让海子听到你给他杜撰出这么一首诗,他非半夜上门用铁轨夹死你。要顾城听到了,你更惨,他肯定半夜拿着斧头去找你!
  听了小九的话,我的嘴巴突然张得好大。
  小九腼腆的笑了笑,很不好意思地说,别这样看着我啊,姜生,好歹我也差点走上女诗人这条歧路,幸亏奶奶的我迷途知返。
  北小武一脸崇拜的望着小九,说,是什么让你从诗人这条道路上迷途知返的啊?
  小九想了想,说,海子卧轨,顾城自杀,我发现自己如果做了诗人,一时还想不出个像样的自杀法,所以,只好,迷途知返了。
  “妒妇”听成了“荡妇”(1)
  未央的到来,是毫无预兆的。
  那天,北小武接到她的电话,她在电话里哭,说,北小武,我要找凉生。
  凉生接完电话,眉眼间有很大一片阴云,久久挥不开。
  我小声地问他,我说,哥,出什么事了吗?
  凉生看看我,又看看小九,说,未央到县城了,我得去接她。说完凉生就甩开步子往外走。
  我一直默默地跟在他身后。凉生在清水桥觉察到我的存在,转过身,很吃惊的看着我,他说,姜生,你怎么来了?
  我看着他清透的眉宇间那片浓浓的阴云,想了又想,忍了又忍,最终还是说出来了,我说,哥,你是不是不高兴啊?
  凉生笑笑,我没有不高兴啊。
  我突然哭起来,眼泪亮晶晶的挂满我的睫毛,我说,哥,你是不是怕未央看到咱们家这个样子会瞧不起你,以后会不和你在一起了?哥,我看出你不开心来了。
  凉生的鼻子狠命吸了吸,揉了揉我的碎碎的头发,说,傻姑娘,快回家去吧。等哥哥回来。
  凉生把未央接回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下来了。我在院门处,一直翘着脚等,直到凉生温柔明媚的笑容在夜空下出现,我才安静的坐回屋里。
  北小武热烈的迎出门去,冲未央来了一个国色天香的笑,说,哎呀,大美女,你怎么不招呼一声,就这么跑来了?
  未央淡淡的笑,打量着这座院落,又看看凉生。然后对北小武说,我就是暑假一个人在家特别闷得慌,才来这里看你们,还是在一起热闹。
  三个人边说边走进门来。
  小九说,看到你哥没,标准的有异性没人性。
  我点点头,说,对,跟北小武一个德行!说完这话,我突然觉得悲哀,我想,我们仨一起玩到大,怎么到了现在,好像只有我自己是多余的?
  未央进门后,惊讶的看着小九,说,这个人,我怎么好像在哪里见过?
  小九媚媚的一笑,说,我整天在你们学校里乱转悠,你没见过都难。
  可未央还是认真地思索着,说,我感觉不像是学校,可是在哪里,我确实又一时想不起来。你怎么来这里了?
  小九笑,说,跟着凉生混吃混喝来了。
  未央就笑,跟凉生这样的穷人还能混出吃喝来,可真不容易啊?
  小九显然不是很喜欢未央,所以语调也有些尖刻起来,凉生怎么穷了?好歹人家也有一个国色天香的妹妹,卖了也值几个银子吧?
  我听前半句时真开心,一听后半句,心里就特别不是滋味,所以,小九说完话,我连忙小声补充一句,我说,我哥不会把我卖了的。
  晚上睡觉的时候,小九跟我说,姜生,你看到没有,未央进门后就一句话没跟你说,为什么呢?答案就是,这小娘们儿分明将你当成了假想敌。
  我瞪大眼睛看着小九,我说,什么叫假想敌啊?
  小九踢踢拖鞋,说,我靠,姜生,你就是一头猪,就是她把你想象成跟她竞争凉生的情敌呗。
  看到我的脸突然红成一片,小九就笑,说,靠,姜生,你脸红什么?该脸红的是那妞,那妞估计把全天下女人都幻想成自己的假想敌,一个十足的妒妇。
  小九这次的普通话有些不够圆熟,我硬生生的将她说的“妒妇”听成了“荡妇”,很吃惊而又敬佩的看着小九,刚想开口问问小九,这个你是怎么看出来的?才发现自己听错了。所以脸不由地更红了。北小武说得对,姜生开始长大了。
  小九看着我的脸莫名的红了又红,说,靠,姜生,你怎么听什么都脸红?
  不等我回答,就听未央在一边埋怨,我和小九偷偷跑过去听,她对凉生说,你看,三块九毛钱的牙刷就是没有六块五毛钱的好用,我的牙龈出血了都。
  凉生解释到,你也看到了,那个超市里这种是最贵的了。如果你想把这里和你们省城比的话,你现在回家就好了。
  我瞅了瞅小九,忿忿不平,我说,我才用九毛钱的牙刷。
  小九冷笑,人比人,气死人啊。凉生那小子还真有志气。
  说完就拉着我跟俩黄鼠狼似的溜一边去了。
  睡前我去洗刷时,突然发现自己的牙刷竟然换了,高露洁的,蓝白相间,小巧的牙刷头,流线型的刷毛,很是精致。
  凉生正好去北小武家里睡觉,看到我愣在院子里发呆,就问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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