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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几个别班的男生躲在我向来喜欢躺的那个角落里抽烟,我的到来显然吓了他们一跳,慌慌张张的想将手里的香烟藏起来。
我伸出手,“给我一根吧?”
他们再度被吓到,过了好一阵才有一个男生站起来,笑了笑,“我知道你啊,你叫花七对不对?”
“是啊是啊。”我点头,“你们占了我睡午觉的风水宝地啊,就算租金什么的吧。”
“嗯,这里的确很适合睡午觉啊。那我们就不吵你了。”那男生四下里看了看,笑着将一根才点燃的的烟交到我手里,然后就带头着向楼梯口走去。其它的男生也站起来跟过去。
我用三根手指捏着那根烟,向他挥了挥手,“谢谢,再见。”
他在楼梯口站住了,回头也向我挥了挥手,笑容里有几分邪气;“再见,我姓易,叫易寒。”
这名字我完全没有印象,这个人也一样。
小楼说得没错,我还是太懒了,如果人家不来找我,我一向不会主动去结识人。
白晓迟是个例外。
那天下午,看到那样的他,下意识的,我已经那样做了。
或者,我就是被那个剪影给媚惑了。
或者,我只是因那份似曾相识的失落无助感而忆起了自己的童年往事。
这样想着,我在我的老位置躺了下来,夹着那根烟。
我并不抽烟。
只是有时候,很喜欢透过袅绕的烟雾看着这个世界的那种极不真实的感觉。
淡淡的,有种在世界之外的超然的快意。
我躺在地上,右手夹着烟,用那种淡淡的青色的烟雾在空中画画。
轻烟似梦薄。
阳光就透过这比梦更薄的轻烟,淡淡的照在我身上,慵懒的舒服。
这个天台显然很少会有人来。所以易寒他们才会躲在这里抽烟,我才会躲在这里睡觉。
但今天例外。
加上在我后面上来的这个人,今天中午这天台已迎来它的第三批访客了。
我被脚步声惊动,转过去看的时候,怔了一下。
故事就是这么恶俗的发展着。
王子与灰姑娘在不经意中迎来了第二次接触。如果我可以算是那个灰姑娘的话。
白晓迟显然没看到我,走过去趴在平台的栏杆上,长长地吐了口气。
神情是落寞的。
眼依然半垂着,但那其中,丝毫没有他和那些女生说话时的温柔,有的只是满满满满的忧郁和无奈。
乌黑的瞳仁中,一丝光影也无,而寂寞就从那之中游离出来,一丝丝一缕缕地缠在身上,时松时紧,却没有一时能够摆脱。
没由来的,心就痛了起来。像是被什么灼烧过,连回忆都被翻腾上来,生生地痛。
我想我是熟悉那种眼神的。
母亲在我很小的时候离开,最初的时候,因为听不到母亲哄我睡觉的歌声,眼泪汪汪地跑去找父亲,他搂紧我,就是这种眼神。
或者稍大一点,被附近的小孩们骂没娘的小鬼而冲过去跟他们打完架之后,回家自己对着镜子上药所看到的,自己的眼睛。
而我是幸运的。
我有理解而宽容的老爸,亲切又可爱的小楼,以及后来遇上的沈渡。
他们解救了我。
他伏在栏杆上,看着下面,又长长地叹了口气,握着栏杆的手显然很用力,白皙的皮肤下面暗青色的经脉都已突出来。他静了一会,突然发出一声低低的闷吼,然后一脚踢在那快要掉漆的铁制栏杆上。
栏杆一声闷响,“嗡嗡”地震了好久,也不知落下多少灰尘。
顺带的震动了我手中的烟,几点灰白的烟灰落在我身上,我暗自叹了口气,开了口:“从这里跳下去的话,会死得很难看哦。”
白晓迟反射性的转过身来看着我,睁大了眼。只有一瞬间的失态,几乎是马上就回复到那个优雅而高贵的王子,向我微笑,“花七。”
“真荣幸你记得我的名字。”我也笑,站起来,拍拍身上的灰,走过去他那边,探身往下看了看。“虽然五层楼不算很高,但是摔下去的话,也会脑浆迸裂,血肉模糊呢。”
正文(1) 王子登场(5)
“你怎么会在这里?”他微笑着,眼角瞟向我手上的烟。
“想抽么?”我把快要燃尽的烟递过去,他退了一步,摇摇头。于是我把手缩回来自己抽了一口,被呛到,不停的咳嗽,一直咳得弯下腰去。他站在那里,似乎是想伸手来扶我,结果手只伸到一半,便停住了。
我好不容易等咳嗽平息下来,以很夸张的动作把烟蒂扔在地上,用脚尖踩熄,然后做后悔莫及深恶痛决状叹息,“原来烟的味道果然不好啊。”
白晓迟怔了一下,然后就笑了,并不是那种礼貌性的微笑,而是从眼睛里往外溢的,如夏日拂晓般清澈的笑容。
我叹了口气,或者,真的让小楼说对了,我人缘好的原因,不过是因为比较会耍宝吧。
这样就好了吧。
像白晓迟这样的男生,始终还是比较适合这样子的笑容,而不是那样的忧郁和无可奈何。
“呐,既然你不是要自杀,也不是要抢我的烟来抽,那就没我的事了。”我搔了搔半长不短的头发,走回我的风水宝地,“我去睡觉啦,王子殿下请便吧。”
“王子殿下?”他稍稍皱了皱眉,站在那里喃喃的重复了一遍,我重新躺下去之后,看到他露出一丝苦笑,似乎是并不太满意这样的称谓,但是并没有多说什么。
于是我闭上眼,开始我每日必修的午睡。
但是,平日里召之即来的睡神居然自行放了假。若小楼知道一定会笑吧,花七居然会睡不着觉,这也是一大新闻呢。
没过多久,就听到白晓迟下楼的声音,我叹了口气,睁开眼来。
天空蓝得有些眩目。
而在这一片蓝天之下,天台的积尘之上,有人用脚划出了三个字。
“谢谢你。”
不用问也知道是谁写的。
于是我仰起头来,向着天空大笑三声。
那个男生,对我而言,透过香烟看到的影子。
美得那样缥缈,遥不可及。
我能够为另一个世界的王子也只有这个了吧。
白天不怎么觉得,晚上洗澡的时候才发现,早上擦破皮的地方已红肿一片,而且一沾水就钻心的痛。
我找了红药水来擦,痛得呲牙裂嘴的时候,就想起沈渡了。
那家伙伤得比我重得多吧?
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
我放了药水便跑过去打电话,响了N声,没人接。
客厅的挂钟短针指向九,长针指向三,从我家去沈渡他们家要十几分种,问候一下大概也就十几分钟,那样的话,应该可以在十点左右回来吧。
我一面来回的从客厅走到阳台,再从阳台走到客厅,一面盘算着时间。走到第三遍的时候,终于做了决定,跑回房间换了衣服,拿了钥匙和钱包,正要开门出去的时候,从老爸的房间里传出轻飘飘的一声:“路上要小心。”
我几乎要一头栽倒。“老爸。”
里面的声音带着笑,“还不走的话,就赶不上门禁的时间了。”
说话之间,挂钟的分针又跳了一格。
我叹了口气,合上门出去。
沈渡家离我家并不远,是平常走熟的路。看到他们家窗户透出来的灯光时,我松了口气,看了下表,比我预计的时间还要少,想来我是走得比平时快一点。
按下他家的门铃的时候,还稍微有点喘。
来开门的是沈渡本人,看到我怔了一下才让开门口,“七七啊,这么晚了来找我有什么事么?”
我偏了一下头,去看他的手,似乎是没有去医院,只自己处理了一下的样子。
沈渡注意到我的目光,将左手往后藏了藏,“怎么了?”
“对不起啊,”我说,“你的手不要紧吧?”
“没事啊,你看。”他抡起手臂挥动了几下给我看,结果扯到伤口,又开始流血。
“笨蛋啊。”看到他痛得倒抽一口冷气还要趁强的样子,真是让人哭笑不得。
“你害的啊。”他毫不客气的吼回来,一面走去找了医药箱出来,“来帮我一把。”
帮他洗好伤口,上了药,拿纱布包起来,花了将近十分钟。
开始的时候,他还在哇哇的叫痛,到后来就变得很安静,我帮他打好最后一个结的时候,他居然叹了口气。
我想我听错了。
沈渡这种人是应该不会叹气的。
所以我抬起眼来看着他,正对上他乌黑的眼,他哼了一声,将脸别向一边,“七七你不会是专程来看我的手的吧?”
“本来只是想打个电话来给你的,结果没人接——”
“放心啦放心啦,不用担心我的。”他摆着手打断我,大概是动作幅度太大,又扯到伤口,痛得脸都歪掉了。
我忍不住笑出声来,“是啊,像你这种生命力顽强的生物,大概到蟑螂灭绝那天都不会有事吧。”
“切,糗我,还想不想活着走出这扇门啊?”他挑起一条眉,狠狠的甩出这句话,但眼睛里丝毫也没有凶恶的意味,甚至反而比平时更柔和,几近温柔。如果这家伙知道温柔这两个字怎么写的话。
但是这样的目光让我很不自在。
我几乎是跳起来的,“啊,说起来,沈伯伯他们又不在家么?”
“嗯,”他跟着我站起来,“才发现啊,我杀人分尸也不会有半个证人哦。”
“我好怕怕啊,还是先回去的好,学长拜拜。”做了个鬼脸,我抽脚就往外走。
“我送你。”
我伸手将他拦在门口,“你不送的话,我会比较安全。”
他笑了笑,“说的也是,呐,那个……”
我偏着头,等他的下文,结果他过了好几秒,依然只说了两个字,“那个……”
“如果不方便的话,明天到学校再说吧?我怕赶不上门禁了。”直觉的认为,让这个天不怕地不怕的男生期期艾艾的话还是不要听的好。
但是我才走出一步,便听到他在身后问:“听说你们班上转来个帅哥?”
“是啊,如果你再跷几天课的话,王了殿下就要把你这山大王的FANS全抢去了呢。”我转过来看着他,“会不会不平衡啊?”
“切,我才不会为这种事不平衡,快点走吧,赶不上门禁了。”
我耸耸肩,向他挥挥手,走上回家的路。
隐隐的听到他在门口喃喃:“原来他是王子,我是山贼啊。”
转过去看的时候,沈渡已将门关上了。
夜空是一种接近黑色的深蓝,稀稀疏疏的几颗星点缀在上面,光华暗淡。
起风了,但是还是有些闷热。
不论是山海经还是搜神记都没说错,气候变得很反常的时候,就会发生一些很奇怪的事情。
比如王子。
比如山贼。
正文(1) 果然是王子啊(1)
第二章果然是王子啊
看到我在楼下等的时候,小楼睁大了她本来就不小的眼,惊讶的程度不亚于在冬天看到活蹦乱跳的青蛙。
“呀,七七你今天怎么会这么早?”
我打了个“呵欠”,“天气太热了啊,我昨天翻来覆去都睡不着啊。”
小楼抬头看了看天色,“哎呀,原来是天气的关系么?”
“是啊是啊,不然你以为还能是什么?”我翻了个白眼给她看,大步往小区大门走去。
小楼小跑两步跟上来,笑咪咪的。“说的也是,春天来了呢。”
“春天早就——”我看了这个笑起来眼睛弯得像一轮月牙儿的女生一眼,皱着眉,闭上嘴。
以前有个哲人说过,当你不知道要怎么和一个胡搅蛮缠的女人说话的时候,最好的办法就是闭嘴。
我决定照做。
当然,并不完全因为小楼那个似是而非的笑容。
也有那么一小点是因为,咳,心虚。
我自己自然明白,睡不着的原因,不是因为幡动,也不是因为风动,只不过,是心动了。
快到学校的时候,,穿一中校服的人渐渐多起来。互相之间有认识的便开始以各种各样的方式打招呼问好。
所以那个戴眼镜的男生向小楼问好的时候,我本来并没怎么在意,可是他居然加了一句,“花七,早。”
我怔了一下,抬起头来看了他一眼,完全没有印象,于是抬了抬手,懒懒的回了一声“早。”
“咦?”小楼眨了眨眼,“你们居然认识的?”
“是啊。”
“不认识。”
同时开口说了以上完全不同内容的话之后,我再度怔住,开始仔细打量面前的男生。那是个很普通的男生,中等身材,稍有些瘦,校服穿得很严谨,留海稍有些长,戴着副细黑框的眼镜,嘴角带着笑,很文质彬彬的样子。这样的男生,在一中说多不多,说少不少,几十个应该还是找得出来吧?
我皱着眉,完全不记得我在哪里认识他。
他笑着,推了推眼镜,“不记得我了么?”
那副细黑框眼镜下面有一双带笑的眼,那样稍稍有些邪气的笑容,让我一下子想起来在哪里见过他。
下意识的,便伸出手来指着他,叫出声来,“吓,你是那个,在天台——”
“嘘~”他竖起一根手指,轻轻眨了眨眼,“秘密啊。”
“呃——”我硬生生把下面的话咽下去,偏起头来打量他。
怎么都很难将这个看起来像书虫一样的男生和那个带头在天台上抽烟的家伙联系在一起吧。
小楼看了看他,再看了看我,一挑眉,“那个不认识是怎么回事?”
“我一时忘记了。”我说,“之前也就是见过一面而已,我连他叫什么都不记得啊。”
“你还真是诚实得很残忍呢。”戴眼镜的男生苦笑了一下,向我伸出手来,“重新认识一下吧。我叫易寒。”
我握了握他的手,一面问小楼,“这个人你认识的么?”
“嗯。”小楼点了点头,“他是高二(二)班的,学校文学社社长,校报主编。你说我认不认识?”
“吓?”
也就是说,这家伙是前几天才被校长大人在早会上亲自点名表扬的模范生?
我想我要是戴眼镜的话,肯定会掉在地上摔得粉碎的。
想来我的表情也夸张得和那个差不了多远了,因为小楼因而笑了起来,“做什么吃惊成这样?难道你们是在什么很特殊的情况下认识的?”
“的确是有够特殊呢。”
“喂,喂。”在早会上被点名表扬过的模范生在旁边皱着眉叫起来,“你们两个,不要好像当我不存在一样吧。”
“抱歉。”我咳了两声,才找回正常的表情。
“道歉的话以后再说吧,不快点的话,要迟到了哦。”
被模范生这么提醒之后,小楼抬腕看了看表,惊叫了一声,率先加快的脚步,“哎呀,都怪七七啦,跟你一起走害我都忘记这是早上上学了。”
“吓,小楼你冤枉人,这跟我完全没有关系好不好?”
“因为你已经有好几年没这么早了,一下子我怎么可能适应得过来?”
“小楼你不要只找客观原因么,一定也有主观原因的。”
“……”
我们两个吵吵闹闹的跑开的时候,我似乎是有听到模范生在我们身后很无奈的又说了句,“不要好像当我不存在吧?”
所以我回过头去看了他一眼,“喂,小楼,我就算了,你那样子对他不会有不良后果么?”
小楼也瞟了一眼,“没什么啦,那种人是把升学和老师放在第一位,现在连文学社的事情也不管,天天惦着考分过日子,大概也不会把我们放在心上吧。”
天天惦着考分过日子么?
我看着愈来愈远的那个人影,眼前浮现出天台上将一支点燃的香烟交到我手里的那个人来。
只怕也未必。
早起的鸟儿有虫吃,老话总是不错的。
我偶尔早起一次,就碰上了像易寒那样惊奇,但更让我意外的事情还在后面。
我指着在等在校门口三五成群的十几个女生,睁大了眼问身边的小楼,“这阵势是什么?今天省里来人视察么?”
“应该不是吧,没听说过。”小楼显然也很意外。
回应我们的疑问一般,有个女生很雀跃的跑来,一面叫着,“来了,来了,白晓迟的车开过来了。”
于是一堆女生开始冲锋般往外挤,大有战争片里不怕死的士兵抢占某某高地的势头。
“原来是王子亲卫队啊?”
“嗯,说起来,这方面来说王子殿下还真是完胜山贼呢,沈渡在这里三年来都没有这种排场啊。”
我一面和小楼交换着这种对话,一面自动地退开几步给那些跑过来的女生让路,但显然让得不够多,还是被挤得一个踉跄向后栽了一下。
正文(1) 果然是王子啊(2)
有只手在后面扶了我一把,我转过脸,看到沈渡正咧开嘴笑,“你们刚刚在说什么排场啊?”
他的手还是缠着纱布,由那个结的打法看来,应该还是昨天我帮他缠的那个。他精神看来虽然还不错,但眼睛里却有不少鲜红的血丝,显然也没怎么睡好就是了。衬着还没有消除的熊猫眼淤青,看起来比平常憔悴不少。
“吓,你听到啦?”我笑,向那边的女生努了努嘴,“呐,你有过这么多女生接你上学的经验么?”
沈渡皱了皱眉,“要这么多女生来做什么?烦也烦死了。”
这时一辆黑色的轿车平稳的停在校门口,穿着制服的司机先下了车,绕过另一边拉开了车门。七八个女生一拥而上,以至我们这边大概只有高人一头的沈渡能看到从车上下来的人。
而这家伙这时候居然很响亮的吹了声口哨,“真帅。”
“吓?”
我和小楼同时扭过头去看着他。
沈渡居然会赞王子真帅?这年头还真是什么怪事都有啊。
察觉到我们眼神里的诧异,沈渡很浓的眉皱了一下,很快的会过意来,伸手拍了我的头一下,“想到哪里去了,我说的是车,车啊。”
“是么?”我揉着被打痛的脑袋,“很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