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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远用手掌拍了一下大腿，直冲冲去了教室。
孙小郁出校门找到了小虎，小虎身边几个兄弟也屁颠屁颠跟着，拦的一同去了市中心。
几个人先去火锅城热了一下身，然后在迪厅蹦了两个钟头。应小虎一帮人意见，十一点半又转战星火网吧，赤北城最豪华的。
星火网吧里，余伟首先到柜台跟网管打过招呼，于是一起进了一间包间。进门余伟直呼里面的人闪人。男男女女抱头鼠窜，灰溜溜往门外跑。而角落里有个人纹丝不动，瞟了一眼，继续打魔兽，画面魔怪飞舞，灵光笼罩。
“哥们儿，这里我们包场了，得罪了。”彭峰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压低了声音说。
唐夏依然没有反应。
“好言相劝，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余伟补上，两眼杀气腾腾。
“把老板叫来。”唐夏摘下耳机左手挥了挥说道，话音不轻不重，一脸平静。
“用不着你提醒，早打过招呼。”
唐夏没有说话，戴上耳机继续打游戏。
气氛有点僵。余伟正要冲过去，孙小郁拦住了他，“算了算了，多个人也无妨。”
余伟怒气未消，一屁股坐在靠椅上，来回转动。小虎、彭湃没有说话，也不想把事惹大了，据了解，那头倔驴不好惹。
老板过来把暖气开上了。几个人并排坐一起打CS。
凌晨几点孙小郁实在难受，头脑发紧，呼吸缺氧，毕竟很少包夜。于是小虎把一帮人带到自家的另一套豪华住宅睡了两三个小时，里面没有住人，离水岸星城边自家的老式公寓不远，每次出来都是避着父母的。 txt小说上传分享
※第十章·画外之音（1）
本届《书法与绘画艺术大赛》获奖作品在画廊里展览，三个年级往来的行人经过都纷纷停下脚步，欣赏赤北一中学子们的天才之作。一等奖一栏又被姚梦泽占据，已是三连冠了。那张《大雪纷飞的季节》备受关注，画里一个男孩牵着一个女孩的手，从大雪纷飞的荒原向春光明媚的花丛跑去，花丛中一只燕尾蝶独自飞向了远方，两种季节过渡得自然巧妙，天才的笔法！
“听说她还是理科班的，物理竞赛还等过奖耶！”
“……去年美育节那个以曼妙的舞姿征服了全场观众的女生好像是她耶！”
“对对对，就是她。”
“哇塞！太强了！”
“嘿嘿。。。。。。好像长得也很漂亮哦耶！”
“得了得了，少来这套！”
……
评论声一片锦绣河山，不胜美好。
黎曼看到这幅画一脸惊讶，画里的背景跟方远送给自己的如此相似！那个男孩也好像是同一个人，再看看那只燕尾蝶，独自飘飞。一瞬间，黎曼感觉自己蒙受了巨大的欺骗和耻辱，眼前的色彩不再分明，只有黑白两种颜色描述着自己周身单调的空间，而空间之外的精彩繁华已不再属于自己。
在一片美好的评论声中，黎曼酸涩地离开了，脚步无声无息，像是被人抛弃的流浪猫，没有人会注意自己的落魄。
韩鲜还在人群里“咿咿呀呀”赞个不停，回过神已不见黎曼的踪影。
下午第二节课结束，广播里突然响起通知，闪电雷鸣般，下午倒数两节课在足球场召开全体学生大会。广播里女人的号召声尖锐麻利，带上电流嘶嘶的杂音，被扩音出来有了一种潮水汹涌澎湃的效果。
三栋教学楼里的学生从不同的楼道口流向同一个片场地，椅子撞击的声音、男男女女唧唧歪歪的声音，纷芜嘈杂地在人流上空盘旋。人群向主席台中央密密麻麻的靠近，像是铁屑被一块巨大磁铁吸引。
午后的太阳从西南边教工公寓天台擦过来，打在足球场东边的看台，空气中腾起的灰尘粒粒可见，灰尘里参杂的鞋内异味冲进鼻孔要呛出泪水。
黎曼搬着椅子走在前面，身影寂寞。在她前面隔着几个人，姚梦泽穿得花枝招展，头发扎成两只羊角，走得春分得意，无限骄傲，椅子旁边的男生搬着在。
韩鲜在后面碰到孙小郁，把椅子往他身上蹭，然后嘻嘻哈哈搭上几句。
方远落在最后，随散漫的几个人跑进人堆，也被磁铁粘符上了。他坐在高三七班最后面。
广播里播放着检阅进行曲，铿锵激昂。
姚梦泽神不知鬼不觉上了主席台，和几个学生在几个领导的后面站成一排。姚梦泽在正中间，身姿很端庄，不高不矮，脸上洋溢着自豪的笑容。
几分钟整队。
大会第一项是对赤北一中第十三届《书法与绘画艺术大赛》进行颁奖仪式以及赛后总结。“……绘画类一等奖得主高三十五班姚梦泽，作品《大雪纷飞的季节》……”场上掌声四起。
礼仪小姐递来花环和奖杯，校领导亲自为她颁奖。
姚梦泽的获奖感言是：在座的各位，大家下午好！很荣幸登上这个舞台，在这里，我要感谢评委老师对我的作品的认可，感谢大家对我作品的赞赏，除此以外，还要特别感谢一个人，他就是方远，就是他给了我创作的灵感。谢谢！谢谢你们！
提到方远，场上一片哗然，高三一块都向七班这一排投来目光，从前往后搜索他的人。方远在后面先是一惊，然后正视了一下大众的目光，然后又低下头思索着什么。
姚梦泽讲完后深深鞠了一躬，然后拿着奖杯离开麦克退回原位，谈吐举止大方得当，彬彬有礼。 txt小说上传分享
※第十章·画外之音（2）
八班前头的女生当中，黎曼望着台上金光闪烁的姚梦泽，在万人中央绽放万丈光芒，感受着众人对她的景仰，无限仰慕可又无数次欲哭无泪。
关于她和方远的谣言曾经在校园里流传了好一阵，而这次的公开表白肯定又会揎起好大一阵风波，这已不再是什么谣言什么风波了吧！你不正是你姚梦泽想要的吗？再想起那幅画，黎曼顿时感到肮脏恶心，胃里有种想吐的感觉，眼神无力地看着韩鲜后背的一点，任由前面的雨嫣转头侧身瞟来意味深长的眼色。韩鲜时不时回过头想逗她开心，似乎能体会她此时复杂的心情。
大会后一项是对各年级近一次月考成绩分析总结，黎曼作为高三年级组进步最大的学生，被点名表扬了。最后宣布十一月底的期中联考安排，特别强调了此次期中考试的重要性，关系到赤北一中声誉问题。因为这次又是与近邻省市的上十几所重点高中联合统考，而且规模空前。
第四节课的下课铃响后，大会又拖了一二十分钟，整场会议就有将近一半的时间在说教，那些从小到大耳膜都快听溃烂的准则制度、思想教育又在被重复。学生很多时候的反感招来政教处主任的训斥是“就算听一辈子，你们有些人还是做不到！”言外之意是“你一辈子坐着一屁股屎不知道香臭！”
全场东倒西歪的队形在最后的一句“解散”声后猛然恢复力量，暮色里，学生纷纷起身向食堂和超市奔去，东西两个出口严重堵塞。黎曼和韩鲜随混乱的人流上台阶准备去超市。
“椅子给我吧。”上到最上面一阶台阶，拐弯处有人叫住了黎曼，声音轻微、略带关怀的口吻。
黎曼抬起头，一张冷静的脸在暮色里显得很忧伤。时间在那一瞬变得很迟缓，两个人对视了五秒钟，目光里交织着某种难以名状的情愫，恍若一段痛，在内心深处隐忍了多年，从未被提起，而在那一刻却得到了释怀。
黎曼把椅子送到他手里，目光从他的胸口移开，上了最后一步台阶转身走开，没有说话。
“喂！也把我的带上去吧。”韩鲜在一边笑眯眯地把椅子给方远。
方远点点头，一手提一把椅子，从人缝里侧身向教学楼走去。
“嘿嘿……刚看你的表情好傻。”韩鲜取笑黎曼，发出咯咯的声音。
黎曼推了一下韩鲜，含着笑不好意思。
方远上楼碰到下楼的孙小郁，是他把自己的椅子带上去的。
“你要不要带点东西？我去超市。”
“随便带点，只要能饱肚子就行。”
一个上一个下，楼道里挤满了人。
方远把椅子放到八班黎曼和韩鲜的座位上，教室里的人见了他有些疑惑，不过很快就明白了。一个个望着没有说话，鲁帅在黎曼座位后面看见这一幕也心领神会过来，摇了摇头，轻舒了一口气，貌似要说出“唉！何苦。。。。。。”但终究没有说出口。 txt小说上传分享
※第十章·画外之音（3）
晚自习全年级做了一套数学试卷。每次考试方远都要克制容易疲劳的大脑保持清醒，再怎么也要熬过两个小时，所以第二节自习一下，就会感觉头脑又昏又痛。本来想找孙小郁下去的，却不知道人又蹦到哪里去了，所以只好一个人下去了转转。
方远在教学楼前的花坛边蹲下来，寒冷的冬夜，四野没有人。他望着东南方空荡的天幕，赤北城的上空被地表璀璨的灯火渐晕出一抹绛红色，隐隐约约能听到城市内部的鼓动声。
高三很多班级开始为高考摆开战线，晚上开始跑操，晚跑也不管科不科学。强者的较量不仅仅是心理素质的较量，身体永远是革命的本钱，不可忽视！环绕校园的柏油路上，以班级为单位的、几个人一组的、只身一人
的，疏疏密密绕校园逆时钟慢跑。不管怎么强调，别人怎么骂，还是有人爱特立独行，反其道顺着跑。
方远呆了十几分钟，在清凉的空气里澄清了思维，感觉头脑清醒了很多。黎曼和韩鲜从楼前的桂树下手牵手跑过，方远看着她们嬉笑着跑向楼梯间，感觉两个人都单纯活泼得像是永远长不大的孩子。两个人，一个从小到大与自己一同跑过了童年和少年的美好时光，是与自己的记忆息息相关的人；另一个，这些年已经在心中无声无息地坐上了生命里最重要的人的席位，每天晚上藏在心上是那么深。而过了这个冬天，再过一个“春雨惊春清谷天，夏满芒夏暑相连”以后，那场盛大的告别将会是怎样的呢？方远不敢再往下想。
霜冻没有减慢步伐，每天清早，人群仍旧奔跑着冲进教室。朗朗的读书声绕过树梢，漫过雾层，传向方圆更加遥远的天际。每个人每一节课坐在那里，好比坐守一座书山，看守一个不变曾经的梦，任由光阴荏苒，岁月蹉跎，沧海衍变成桑田，桑田分化成荒漠。
有些人会把烦恼原原本本发泄出来；有些人找老师排泄心中的压抑；还是有些人把苦恼闷在心里，集腋成裘，积沙成塔，等到哪一天火山喷发。
那些曾经于寂静的夜晚遥望过的天空，星辰其实从来没有变换；那些曾经于晴朗的黎明眺望过的东方，大地其实从来没有变迁。只是那些曾经长不大的孩子在时间的荒漠里慢慢长大了，哭过笑过后依然勇往直前，哪怕前方是千沟万壑，荆棘丛生，哪怕不慎摔得血肉模糊，粉身碎骨，也不再回头。
每一节课都显得很紧张，每一题都显得很重要，每一个课间都显得弥足珍贵。
孙小郁集中注意听完课，在每个放松的课间，依然会和别人在教室后面或走廊上打得鸡飞狗跳、说得海阔天空。有时外班的漂亮MM路过会很亲切地和他打声招呼，他也亲切地回一个“Hi”，有时尾音故意拖得很长。
雨嫣一副妖模鬼样的打扮在女生群中，时不时会有人奉承道，“雨嫣，你好潮流哦”、“有见识又有眼观”、“今后必定大富大贵”之类的话往往把她夸得心花露放，那张滚圆的脸笑着往上挤，眼睛就覆盖在了厚厚的皮肉层。
韩鲜找不到人打闹了会拉着黎曼出教室走走，和她说很多校园里最新动态，哪个班的某某被班主任骂了一气之下冲出教室，谁昨夜晚寝被关在了门外，谁和谁夜晚在幽暗出打kiss。黎曼会把学习上的小烦恼说给韩鲜听，虽说韩鲜不怎么爱学习，但还是会听得很认真。
唐夏有时从二楼上来找韩鲜，见不到人等上两分钟就下去了，身影很寂寞。
黎曼下晚自习后也熬得很晚，几乎也是最后一个出门，有时出门遇见方远就跟在他后面，方远很多时候都能觉察到，回过头放慢脚步，和她一起回寝室。一路上，方远的话很少，静静地听着黎曼讲很多。送她回寝室后回自己的寝室，很多次差点被关在了外面。
那些擦肩的回眸里，阳光消散了浓雾，温度解冻了冰层；每一个眉目交接的瞬间都会在心上留下温暖、带来甘霖，经意不经意，都会使这个季节容易干涸的心灵得到润泽。他在每一个抬头低头的瞬间仍然没有说话；她和她依然喜欢手牵手，笑着跑过校园路。
时间在那样的日子里流逝得很缓慢，浮云点缀的天空，风很轻，也很淡。 电子书 分享网站
※第十一章·再度离伤（1）
一天晚上，黎曼回寝室，打开手机看看时间，收到一条匿名短信。
“你再去看看那幅画，那句‘她不能再受伤’没读懂意思吧？你以为他对你是真心的吗？你错了！”
黎曼看了顿时摸不到北。
还没有熄灯，黎曼下床从壁柜里拿出这幅画认真看了那几竖文字“这只断翅的燕尾蝶/已经不能在这大雪飘飞的季节里摇曳/她需要春天/需要阳光/她不能再受伤/她需要储备更多的力量去自由飞翔……”
“她不能再受伤”，黎曼仔细读了几遍，恍然大悟，难道那天他知道自己要为他伤心吗？！
黎曼头脑开始眩晕，想到了姚梦泽的获奖作品，以及她在主席台上的获奖感言。那阵巨大的被欺骗的感觉又铺天盖地般卷来。这些天方远的短信也变少了。黎曼整个身子木在那里，再站几秒就要失去平衡倒在地上。
雨嫣在床头看出了一点名堂，用来意不善的眼神斜视了一眼。
“哎呀，黎曼你怎么了啊，不穿衣服站在那里小心着凉了哦！”雨嫣好生关怀地劝道。
“哦，我没事。”黎曼缓过神来，语气很平淡。
黎曼想起这些天校园关于他和姚梦泽的“谣言”，本来自己不再在乎，可是在那个时刻，再小的事也会被无限放大，一起来构建一个莫大的恨。黎曼陷入了伤心欲绝的境地，一口气把画撕了好几个来回，碎纸屑一片片从手上松落下来。站在原地愣了几秒钟，然后身体无力地蹲在了地上，泪水哗啦啦流了下来，两肩上下耸动，一手捂着嘴，喉咙哽咽。
韩鲜回来了，见黎曼在门后面泣不成声，走近也蹲下来问她怎么了。
黎曼没有回答，抽泣声越来越大。
韩鲜拉她上床，黎曼像是被钉在地上般拉扯不动。天冷韩鲜把她外套拿过来披在她肩上，见到地上散落的纸片，从零散的画面和字迹里明白过来，于是抱着她不停地安慰。韩鲜从来没有见过黎曼这么伤心过，看着黎曼在自己怀里哭得很痛苦，身体不停地颤抖，自己也很伤心，眼睛也湿润了。
“方远，你他妈不是人！看我明天非杀到你教室里不可！”韩鲜的声音带了一丝狠毒，好像不是有意说出来安慰黎曼的。
雨嫣和寝室其他三个女生伸长脖子观望着，像是看着一出煽情的戏，可剧里的矫情已经看得很透彻，丝毫不能引起共鸣。
寝室灯灭了，整个场面被黑暗淹没。那些积聚在内心的酸楚与悲伤，那些来路不明的忌恨和含笑，都可以出没于幽暗的山洞，在宽阔的黑夜肆无忌惮地游走，再也不需要任何屏障。
“我不相信，我还是不相信……我捡起来，我把它粘好，这是他好不容易送给我的。”黎曼一边哭泣一边双手摸着地面把碎片一片片捡起来，有些手足无措。
“你不要这样好不好！我们不是说好了麽，任何时候，我们都要开开心心，我们不许哭。可是每次看见你流泪，我也很难过。我们都不哭了好吗？”韩鲜一边小声劝着她，也一边摸黑帮忙捡纸片，泪水也一颗一颗往下滴。 。。
※第十一章·再度离伤（2）
曾经在学校西山背面的遥望坡，韩鲜讲了很多自己小时候的事给黎曼听，那时黎曼心情很糟糕。
小时候的夏天，晚上一旦停电，人们都会搬出竹床在家门口乘凉。因为没有电屋内很热很闷，又没有电视看，而外面很凉爽，乡民聚在一起又很热闹。那个时候，孩子们都喜欢到野外捉萤火虫。但是只要跑远了，爸爸就会把他们叫回来，说给他们讲故事，因为夜里会有毒蛇从草丛中出来。孩子们听到又有故事听，就会马上跑回来，在爸爸的怀里认真听着故事看着天上的星星。可是自己和哥哥没有爸爸，只能呆在别的小孩的爸爸身边听故事。很多时候，那些小孩都会叫自己走开，不准自己和哥哥靠近，还说自己和哥哥是没有爸爸的孩子。那时自己只要听到那种话就会流下泪，哥哥也很生气，然后把自己牵回家。
记得每次哭着回家就向妈妈告状，妈妈会抱着自己和哥哥说：“你们不是没有爸爸，爸爸在外地挣钱，等爸爸挣好多好多钱回来，再给韩朝韩鲜讲很多好听的故事，还会给韩朝韩鲜买好多好吃的、买好多新衣服……听妈妈的话，韩朝韩鲜乖哈，都不哭了哈。”很多次妈妈说着说着自己就流下泪来，那时自己和哥哥还不懂事，听了妈妈的话就相信了，然后笑着给妈妈擦眼泪。
每次在外面被别的小孩说成是没有爸爸的孩子，妈妈又那么老，自己就会哭着跑回去，这时妈妈会讲很多好听的话哄自己开心，只要自己笑了，妈妈就笑了。
从小到大自己都很喜欢哭，会受很多小孩子欺负，哥哥在身边的时候每次都会跟他们打架。方远见到了也会冲过来帮忙，有时还会给自己擦眼泪，劝自己不要伤心，还要自己和哥哥跟他一起共用他自己的爸爸。
记得学校开家长会，别的孩子都有爸爸妈妈陪着，而自己的妈妈因为因为农活繁忙不能陪着一起来，自己和哥哥就站在教室的一个角落里。方远看到了就会把自己和哥哥拉到他身边，和他爸爸呆在一起。
过年的时候，别的孩子会坐在爸爸的脚踏车上，由爸爸带着去县城买玩具买新衣服。而妈妈只是牵着自己和哥哥上街看看，衣服都是别人送给自己家的旧衣服。每次路过买棉花糖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