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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做了什么？是不是在大王面前说我坏话？”
“说坏话也就算了，那个女人还！”丹打了个寒噤，把声音压得更低，“那个女人仗着自己会预言，还和大王约定夫人，这下头的话可不是小人说的，如果冒犯了可不能怪罪小人啊。”
“啰嗦！快说！”丽妫的手像鹰爪一样抓住丹的手臂，粉嫩的脸蛋已经不再是少女，而是吃人的巫婆。
尸鬼身体打着颤，战战兢兢地说：“她和大王约定，如果大王把夫人处死，她就帮魏国运筹帷幄。大王真答应了！此次齐国攻燕，就是大王测试那女人的预言是否为真。如果她的所说全中，夫人，您可要小心了！”
丽妫大惊失色，嘴巴张得老大，好一会儿都说不出话来，像看到妖怪一样。“这、这么、这么荒唐的事大王也相信？大王真的愿意为了那个恶毒的女人处死我？”
“大王迫切需要女人预言的能力帮自己重振魏国。可夫人您是何许人也？太子的夫人！韩侯的女儿！怎么能够说处死就处死呢？所有大王折中，如果那女人会预言不假，就把夫人打入冷宫，孤独终老。”
丹说话的语气越来越阴沉，眼睛死死盯住丽妫，传递着绝望的情绪。
丽妫脸色愈加苍白了，丰腴的身体焦躁地扭动起来。猛然间，她意识到一件事，怀疑地瞪着尸鬼，厉声说：“丹，尔是怎么知道这些事情的？我夫君都没跟我说过，你这个宫城外的尸鬼怎么会知道这些事情！”
“夫人，您是怀疑小人要害您？深宫大院人心叵测，哪里不是隔墙有耳？哪里能藏得住秘密？很多事情只有像您这样生来高贵的人不知道，底下那些贱种可是如数家珍，不告诉您是因为拿不到好处！太子大人因为反对那女人和大王闹僵了，这件事您总知道吧？您说底下的贱人墙头草是选您，还是选大王？”丹受了委屈，臀下一扭，离丽妫坐远了些，“小人好不容易打探到消息，因惦念夫人过去在韩宫对待不薄，冒死提醒夫人，夫人却怪起小人来！”
丽妫赶紧牵起他的手，生硬地哄劝道：“你知道这么多内幕，本夫人当然要怀疑。既然你是真心为我，怪我不是行了吧？”
丹不再忸捏，又凑上去献媚道：“小人哪来的胆子怪夫人？夫人可别乱错怪小人！还有一事，夫人您一定不能把那女人和大王约定的事告诉太子大人。太子大人当时已经被大王赶出去，所以才不知道。但是您想想，如果太子大人知道了此事，会怎么做？凭太子大人的个性，又那么宠爱您，肯定会和大王翻脸的。和大王翻脸，苦的可是您二位大人的护心宫啊。”
丽妫已经对丹的话着了魔，连连点头，一副哑巴吃黄连的模样。末了，另一只手又搭上来紧紧握住，“丹，本夫人知道你聪明主意多。你快给我想想办法，这祸事到底该如何避开？”
丹为难起来，沉默一会儿，说道：“夫人，您要搞清楚，敌人只有那个女人。而那个女人之所以有底气和大王约定，是因为她会预言。”
“她真的会预言？不是骗子吧？”
丹愁容满面的摇摇头，“不是，是真的会。这才是最麻烦的！大王已经决定不救燕国，坐观好戏，如果那女人预言之事真中了，那您”丹咬住嘴唇，把后头的话吞回肚子。
丽妫急智，眼珠子转了又转，忽然醒悟了，说：“预言的事情还没有发生，如果现在做逆反之事，是不是就能阻止预言成真呢？”
尸鬼眼前一亮，惊为天人地看着丽妫，“对啊。太子夫人真是冰雪聪明！可是，该做什么逆反的事呢？”
“大王不是不救吗？我就想办法让他出兵救燕！”
丹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姜秀府的时候已经夜深人静，除了特地留守的司阍其他人都睡了。丹也没指望有人等他回来，揉着胀痛的太阳穴，轻手轻脚地朝自己屋里走去。
“丹”
一个轻微的声音，像黑暗中的擦亮的火花，把尸鬼清冷的心烫了一下。他站住，没有辨别出声音的方向。
“丹这边。”
这回听清楚了。他扭头一看，发现简玉语藏在一扇半开的门后面，朝这边招着手。尸鬼莫名其妙地走过去，跟着女人进了房间。
这间房空闲了好久，但平时经常有人来打扫，所以很干净。屋内摆设全无，除了一张书案，上面点燃这一支昏黄的蜡烛。
简玉语神神秘秘地关上门，从衣襟里掏出一大包东西放在书案上——“下午有个人送来的，说是给你的。没敢跟其他人说，怕被扔掉，就偷偷帮你留下来了。”
“你知道这是什么吗？”
“知道。人肉。”
丹不置可否，问：“谁送来的？”
简玉语费力想了想，那个男人的长相在脑海里糊成一团，很难分辨出鼻子眼睛了了，“是个男人，长相记不清了，也忘了问名字。”
“是不是眉毛很浓，嘴巴有点歪，总是在坏笑？”
“对！真是这样的。”
丹皱起眉头，“你怎么会不认识那个男人，明明见过面。他就是沈黑呀！”
“啊？”简玉语睁大眼睛，一百个不信，“他就是沈黑？沈黑是长那个样子吗？我怎么对他的长相一点印象都没有！”女子突然后怕地抱住手臂，“他肯定认出我了，为什么不抓我？”
“为什么要抓你，他现在又用不到你。不过你放心，他不会把你的行踪说出去。干他那行的，手里捏着别人没有的情报就能处于不败的位置。”
丹在书案边坐下，伸手要打开纸包，“我要吃饭了，你还要留在这里看吗？”
简玉语既想点头又想摇头。第一次见证这么重口的事，猎奇心在鼓噪，又怕真看了会接受不来——“尸鬼吃饭的时候，不喜欢被人看吗？”
“基本上不喜欢，不过我无所谓。我饿了，你再不走，我就打开了。”丹说完就等不及打开，根本不去管简玉语要不要走。
圣女还是留下来了，她情绪复杂地看着那团肉色的蛋白质——沈黑应该是个细心的人，肉质很新鲜，处理得很干净，一点血丝都没有，还切成小块，食者可以一口一个的吃。
“生的？不烤一下，或者煮一下吗？”简玉语问道。
“生的味道最好。你们人的吃法才让我费解。”
“但你很会做人吃的菜呀。”
“嗯，就是怎么难吃怎么来。”丹冷笑一声。
简玉语幽幽地看着他，喃喃自语道：“尸鬼都不喜欢人啊。”
“你错了，我们很喜欢和人在一起，总是很容易上人。但厌恶也是真的，因为我们真心付出，人却只拿我们当玩物。尸鬼和人是生不出孩子的，你知道吗？所以对贪欲过剩的有钱人来说，我们是最好的玩物。”
“尸鬼和人生不出孩子？”简玉语自己都没发现声音里藏着一丝落寞。
“嗯。也有生出孩子的，不过比灵武还稀少。”
简玉语懵懂地点点头，不再作声。出神地看着吃得很开心的丹，又喃喃自语道：“有人会爱上尸鬼吗？”
“是人都爱尸鬼，又漂亮又温柔又专一。但生不出孩子，爱了也是白爱，只能玩玩咯。”丹动作一滞，扭头看着简玉语，“你不会喜欢上尸鬼了吧？那个叫诚心的？”
“我？我才不喜欢他，不喜欢、不喜欢你认识他！？”
“认得。都在新郑待过嘛。不过我不知道他现在在哪里。”丹嘴里说着，心里却非常幸灾乐祸——顾弄白大老板，我们的老板娘要跟尸鬼跑啦
二六 智囊团2（）
第二天大早，丹就被沉重的拍门声吵醒。om眼睛还没来得及睁开，就听到门外熊光的声音在喊：“丹，快起来！跟我们说说事情到底怎么样啦！”
“好”丹懒洋洋地回答，翻身又睡了过去。
外面等了好一会儿，估计没听到屋里头有任何动静，于是又拍起门来。这回换成琴玉，她仗着君子之力的加持，很平静地命令道：“丹，快点起来。”
丹的身体不由自主地坐了起来，语气也比刚才和善：“我听到了，马上就起来。”他郁闷地下床穿衣，顶着一头乱发就去开门。门外只有熊光和琴玉两人，姜秀已经入宫了，简玉语还在睡梦里。
琴玉和熊光闯进丹的屋子，顺便把门关了严实。
“丹，太子夫人那里怎么样？”琴玉问。
“暂时进展顺利，但是不保证她能让魏王改变主意。不过魏王耳根软，只要是他宠爱之人的床笫私话，都会让他头脑发晕、言听计从。而且我骗丽妫此事成败关系到她的命运，所以她一定会拼命的。om”
琴玉点点头，看着熊光和丹二人的目光突然凌厉起来，“你们为什么都护着我姐？是不是有人命令你们保护她？姜秀也是一伙的？”
君子之力在问话，世珍怎敢抵抗。两人只好心不甘情不愿地点头称是。琴玉继续追问：“是谁？”
“你不认识。”
“是好人还是坏人？”
“坏人会保护她吗？”
琴玉还想问这个人的名字，但是打住了，因为留点悬念比较有趣。丹趁她想事情的空挡，说起别的事：“丽妫不能留。她破坏简玉语的预言后，肯定会防后患加害她，所以必须除掉。”
琴玉的注意力果真转移到这上面，赞同地说：“我也是这么想的。”
“怎么除掉？需要我出手吗？”熊光天真地问。
琴玉白了他一眼，“光，杀人是不对的。但借刀杀人是可以的。要除掉丽妫很简单，将计就计。”她顿了顿，觉得有些不准确，改正道：“应该是将计就计再计。魏王出兵救燕之后，我们按照简玉语的预言，诱导秦军趁虚而入袭击魏国。魏现在不是强秦的对手，更何况是突袭的秦军？所以魏国一定惨败甚至割地求和。魏王一怒之下肯定会怪罪当初要他出兵救燕之人，如此一来，顺藤摸瓜，自然就会摸到丽妫那儿了。”
琴玉这段话说得屋里冷飕飕的，丹和熊光都为她的计策而惊叹。琴玉沐浴着他人的注目礼，接着说：“诱导秦军入侵的人已经选好了，秦国大良造公孙衍。”
“你能和公孙衍取得联系？”丹不信。
“我当然不能，姜秀可以。这个问题我昨天晚上你没回来的时候已经和他商量过了，他很乐意帮忙。”
熊光一来一回看着另外两人，像不认识一样，最后把目光停在琴玉脸上，慢慢吐出两个字：“阴险。”
琴玉脸色黑下来，扭头瞪着说话冒失的千刀狩，“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你们这两个阴谋家！太子夫人本来跟我们无冤无仇，跟这件事也没半点关系，怎么突然一下子就被你们弄没命了呢？太坏了，你们太坏了！”
“这么说，你希望没命的，是你最亲爱的玉语咯？”丹调侃地问。
“那样更不行。但是肯定有谁都不伤害的办法吧。”
“小光，别再天真无邪了。这种草菅人命的乱世，保住一个人必定会牺牲别的人。”琴玉瞪完熊光，又瞪着丹，威胁道：“我刚才说的话你赞同与否？”
“完全赞同。我会督促丽妫的。不过有件事我想问一下。”丹揣摩了一下下，“你为什么也帮简玉语呢？”
“因为她是我姐呀。”琴玉脱口而出，不由自主地微微笑起来。她心情很好的甩动长发，昂首挺胸地走出门，“该叫我姐起床了，再睡下去真变懒猪了。”
简玉语在琴玉来叫她之前突然醒了，被一种不妙的感觉从梦里拉出来。她抓抓头发，使劲想了想，都没抓住那种感觉的精髓，只能朦胧意识到在她睡觉的时间里，什么东西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二六 智囊团3（）
简玉语把不好的感觉告诉了琴玉，琴玉尴尬一笑，对在场的丹和熊光使眼色，三人口径一致，说一切都进展顺利，无须担心。om
简玉语敏感超于常人，早就从他们的表情和语气中瞧出端倪。她心知琴玉和丹很难松口，所以逮住了最听话的熊光。简玉语把熊光拖进自己的房间，只是稍加试探的询问，少年便把琴玉和丹密谋的事情全盘告诉了她。
简玉语听后，和熊光一样连声大呼那两人阴险，丽妫本就是不相干的人，却要为了保全她而牺牲性命，不管怎样辩解都是不积德的事。她很气愤，话说到一半突然弯腰猛咳起来。这一咳好像没有尽头，差点把肺咳了出来，嘴里尽是血腥味道，放下手掌一看，上面果真有点点血斑。
紧接着就是头晕眼花，迫切想坐倒躺下。待熊光帮她弄上床后，闭目细细喘息了一会儿才有些好转。简玉语知道是服毒的后遗症，估计这一辈子都会这样体虚娇弱了。不过这样才像女主嘛，活蹦乱跳精力充沛好像不太能激起男人的保护欲。简玉语这样想着，身子又不由自主地娇弱几分。
“姐，你伤风着凉了吗？怎么这样不小心。”琴玉急匆匆赶到，很是关心的慰问。
简玉语拉住她的手，想问话，但是全部气力都拿去咳嗽了，这会儿连话都说不出。她定定看着琴玉，像个阿尔茨海默病患者。
琴玉聪明，知道简玉语想问什么，更知道简玉语不同意她的做法。就像鬼谷子说的，简玉语不光自作多情，还有些孩子气。放在别人身上估计是致命的缺点，可是放在她的身上却说不出的可爱童真，让琴玉不忍心去破坏。
当初离开鬼谷，其实是被师父抡了一膀子后，一气之下做出的决定。om那时她和简玉语还不熟悉，对以后该如何相处也很迷茫。可是信任就像雨后悄无声息冒出的竹笋，一节一节地攀高，等注意到的时候，已经像家人一样自然轻松，分不开了。
“姐，你不舒服就躺着，不要操心其他的事情。”琴玉帮简玉语扎好被子，对她甜甜一笑。
简玉语这一躺就去了几天，气色虽好了些，依然虚得慌。她对有空就守在床边的熊光说去把琴玉或者丹找到，但每次都无功而返。那两人避而不见的态度又把简玉语给气到，一急火攻心，身体反而更差了。
这日，姜秀难得休息，端着一碗粥来看望卧病在床的“宠妾”。简玉语睡得迷惑，突然一个激灵，张开眼，醒了。她瞪着笑盈盈来到床前的姜秀，不等熊光扶，自个儿挣扎得起来。姜秀坐下，伺候她喝热粥。
简玉语不瞪男人，改瞪他手里的那碗粥。姜秀不知，舀起一勺吹了吹，就往“宠妾”嘴里送。简玉语困惑地看着勺子，就想再看**，她犹犹豫豫地张开嘴，战战兢兢地吞了进去――玫瑰花养生粥。
怀念的味道。以前她只要病了总会喝一碗，里面的花香能让心情舒畅。可是她有个怪癖，喜欢在玫瑰花养生粥里添上姜丝，花的醇香和姜丝的辛辣混合在一起很奇怪，但简玉语却非常喜欢。
知道这个怪癖的只有一个人，顾弄白。
而现在正在吃的这碗热粥就添了姜丝。
简玉语细细咀嚼，眉目还惊恐地绷着。她不明白到底哪里出错了，为什么四千年后的战国她还能吃到加了姜丝的玫瑰花养生粥。对于无法理解的事情，简玉语从不用错觉和巧合来解释。可是如果不是错觉和巧合，那么只能说明他在这里。
顾弄白在战国。
“哼。”简玉语好不容易把粥吞下，嘴角立即勾出一丝冷笑，“在这里怎么不来见我？胆小鬼。”她又皱起眉头，痛苦地盯着前方，喃喃道：“他不可能在这里。怎么会在这里。穿越发生在我一个人身上就够不可思议了，怎么可能还有一个穿越者偏偏还是他？”
姜秀默默地看着表情变化多端的女子，垂首又舀了一勺送过去。突然女子扬手扇飞了勺子，目光凌厉，蓦地抓住姜秀的袖口，冷冷问：“这粥是哪里来的？”
“路过一家店，觉得很香，就给你买了一碗。”姜秀面不改色地说。
“真的？”
“真的。我现在就可以带你去看那家店。”姜秀把碗一放，站了起来。
简玉语害怕了，她松开袖子，连连摇头，“不，不用了。挺好喝的，就放在这里吧。”少顷，她见姜秀还站着没动，于是哀求地说：“能不能让我一个人静静，我想哭一会儿。”
姜秀倒抽一口冷气，他是见不得女人哭的，迅速说了声“好”就走朝门走去，顺便把愣在一边的熊光也捎走。
关好门，两个男子在走廊上并肩走了一段，熊光突然快步抄到姜秀前面站住，面无表情地说：“姜秀，玉语是大老板的女人，你可别乱动心。”
“可笑，我凭什么动心？”姜秀觉得熊光的话滑稽得很。
“姜姓齐国早就没了，就算能预言也救不了。你就别再妄想了。”此刻的熊光和平日里的总是傻乎乎的熊光不一样。
姜秀眼神一凝，防备地看着这个少年，慢慢说道：“我能有什么妄想？指望圣女复兴姜齐？我舍弃原本的‘吕’姓改‘姜’姓，就是为了缅怀我灭亡的母国。我连自己的姓氏都不要了，还能有什么妄想！”
此刻的姜秀也不似平日里万物皆空的姜秀，从小被迫压抑在心底的强烈情感此刻正一步步走到顶点。他扭头看向别处，深吸一口气，硬生生忍了下来。重新看向少年，眼神又轻蔑起来：“来路不明的千刀狩，到处漂泊的孤儿，还给自己按了个‘熊’姓。呵呵，你又在妄想什么？当楚王？”
姜秀被自己的话逗乐了，扶住护栏大笑起来，指着少年的鼻子一遍遍地说“傻瓜”。熊光还是没有表情，他冷冷看着头一次这样宣泄情感的姜秀，突然感到悲哀。不为他一人，为了世间所有因为乱世而改变命运的人。
人，多么危险的词，同时又充满了**力。
“对，我想做王。因为我要给玉语最好的生活，最好的庇护。作为一个人是办不到的，只有人之王才行。”他笃定地说道。
姜秀停住笑，不可思议地看着得了妄想症的少年，“你不会喜欢上她了吧？你刚才还说她是大老板的女人。”
熊光老实地点点头，“玉语是大老板的女人，但我也是喜欢她的。”
琴玉路过，瞄到姜秀和熊光对峙在走廊上，赶紧收回步子，躲在拐角后偷听。她没想到谈话的内容越来越出人意料，直到听见熊光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