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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Lon看看我,然后说,”你在家里休息吧,我出去买东西给你吃,我看你精神不太好。”
我颇为感激地看着他,万万没想到看上去粗枝大叶的他居然还那么细心,于是我点了点头,听话的窝在沙发里看电视,aLon拿了钥匙转身出门。
一切都很自然,我发现在aLon面前,我焦躁的脾气收敛了很多,不知道是因为他注视着我的深情款款的目光,还是从他眼神里透露出来的鼓励和力量。我小心翼翼地收起了身上的利刺,把防弹盔甲卸下。
等aLon拎着一大包外卖回来的时候,楼下的老夫妻也诧异地跟了上来,我连忙向他们做了解释,他们这才放心的下了楼。没多久,房东又上来一次,身后跟着卡其。我从他手里接过绳链,房东说上午斐麟来过了,留了张纸给你,要我把卡其交给你。
我道了谢,然后牵着卡其进屋。aLon在后面大惊小怪的叫着,“Husky!Husky!”
卡其先是警惕的闻了闻aLon的味道,然后下一秒就跟aLon亲热的像是亲兄弟一样,aLon连连跟我说,他在他加拿大的家里也养了3只Husky,现在都已经1岁半了,长得那么高。于是他把手放到膝盖上面一点,自豪地比划给我看。
我笑着把aLon拖到桌子旁,然后把他买来的外卖分别装进几个盆子里,都是些意大利面之类的东西,红油油的,看上去很好吃的样子。aLon不客气地先吃了起来,看样子他也是真饿了。
我打开斐麟留给我的字条,上面说他过几天要出差,先把卡其交还到我这里。看样子字条是上午留下的,下午见面时没提起。可能是因为发生了那样的事,大家都变得心不在焉了吧。
想到这儿,忽然记起陶子的伤,于是我打了个电话给斐麟。斐麟说已经上了药,他先把陶子送回去,然后上我这儿来一趟。
我吞吞吐吐地告诉他我屋里有客人,斐麟说是那个家伙吧?下午一起来的那个。
我说是。
斐麟又说,依然,阿亮被抓了,我们都为他的事在操心,你居然还有心情谈恋爱?
我一下就急了,冲着电话说,你才谈恋爱呢,人家是来上海玩的,我招待一下碍你什么事了?
斐麟丢下一句,你自己看着办吧,就挂了电话。
我也气不打一处来,我想难道阿亮进局子我就得不吃饭不睡觉吗?!死斐麟凭什么这么说我!
aLon停下嘴里的动作,盯着我气呼呼的脸看。然后他夸张的叫了一句,”oh;my god!依然,你现在就像个吐气泡的青蛙一样!”
我不由地笑了起来,aLon打的比喻总是滑稽得要死,而且我发现十有八句不离动物,好像他只有通过动物的形象才能表达清楚他的意思一样。
“吃你的吧。”我夹了块鸡翅塞到aLon碗里,看他虎虎生风地吃下去。
“aLon,你总是这么快乐的吗?你好像都不会有什么烦心事。”
“麻烦都是自找的,人要懂得知足,知足常乐,这不是中国的古话吗?”aLon不以为然的耸耸肩。
“那如果你感到很难过,很无奈的时候,你会怎么做呢?”
“音乐吧,听听音乐你会好很多。”
“什么音乐?”
“Rap。”
“Rap?就是那种小孩子搞的所谓音乐的游戏?”
“NO!Rap是一种精神,并不是小孩子的游戏。”aLon一脸严肃的说。
“我看都一样,我经常看到一些人穿着很肥大的衣服裤子,头上还扎个毛巾之类的东东在舞台上又唱又跳。哦,对了,那还不能叫唱,就像是念经似的呜哩嘛哩的吼几下。这种音乐有什么好听的。”我说的很随意。
aLon看看我,然后就低头吃饭,也不反驳我的话。我自讨了个没趣,也就专心吃饭了。
“依然,明天晚上我还能来你家吗?我给你听个东西,保证你听了之后就会爱上。”
“看情况吧,明天下午得去一下公安局,会发生什么事都还不知道呢。”我无奈地叹了口气。
“那我在你家门口等你,你放心,我不会骚扰到楼下那对老夫妻的。”aLon调皮地吐吐舌头,向我保证。
我点点头。似乎我在aLon的面前总会变得比较容易接受他的一些请求,这个原因连我自己都搞不清,就像是惯性一样,扭转不了。
aLon洗了碗之后就离开了我家,我从窗口望下去,他的背影似乎愉快得很,脚步也是跳跃着的,他看到我在看他,于是给了我一个灿烂无比的smile。
当然,在这么乌漆抹黑的夜色下,我根本是看不清他脸上带什么表情的,只是我想aLon应该是属于快乐的,所以笑容就是他最好的招牌动作,由此可见,他离开的时候应该是带着心满意足的微笑的吧。
我对着窗外发呆的时候,卡其朝我跑过来,在我脚下一圈一圈的绕,我蹲下去挠挠它毛茸茸的脑袋,它撒娇似的拼命舔我的手心。每次我心情忧郁的时候,卡其都会像这样来安抚我的情绪,从它来到我生命中的那一天起,一直如此。
“卡其,你说,这个世界上到底是好人多还是坏人多呢?为什么我们那么多人的眼睛都看不穿一个人的动机呢?是我们太笨,还是――他太狡猾――?”我抱着卡其的脑袋把头靠在它温暖的脖子旁。
“Woooo……”卡其低吠了几声,划过寂静夜空。
答案又谁能知道呢?
15.
第二天我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11点多了,卡其可怜巴巴地叼着它空空如也的小碗在我床边绕圈,我抱歉地摸摸它的头,然后去厨房替它准备吃的。
等全部搞定之后,看到手机上闪着一条短信。打开一看,是一张笑脸,下面写着”A ZA A ZA fighting!”的字样。发信人是aLon。
看过《浪漫满屋》的人一定都知道,A ZA A ZA fighting是努力加油的意思。
想到这边,我忽然从心底升起一股暖意,真看不出,aLon的心思居然那么细腻。
我梳洗完后就打了车直奔公安局,到那里的时候,陶子他们已经都到了,一群人围在那个通融的警察周围小声的商量着什么。
那个人关照我们一系列的事项后,就把我们带进了拘留室。
在那里,我终于看到了脸色苍白、胡子拉茬的阿亮。
阿亮的头垂得低低的,我看不到他的表情,他坐在那里像一个惟命是从的奴隶一样,小心翼翼却又透露出一丝的不屑。
“阿亮?”斐麟加快脚步朝他走过去,却被看守的警察拦了下来,斐麟一激动又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陶子拉住他往后拖,那个警察朋友也及时上前跟看守的警卫打了声招呼,说了几句后,警卫就跟着他走出了拘留室。
拘留室里的灯光很暗,阿亮被拉长的影子斜斜的靠在墙壁上,有气无力的样子。才一个月多的时间,阿亮就已经瘦得整个眼窝都凹进去了,他的袖管撩到手肘这里,我可以清晰地看见他手臂上每一条细细的脉络。它们是那样的触目惊心,肆意暴露在阿亮苍白的皮肤下,使得他的样子更显憔悴。
“阿亮,到底出了什么事?”陶子率先发问。
“阿亮,你把事情原原本本地告诉我们好吗?到底这么点时间里怎么会出这种乱子的!”刘奇递了根烟给阿亮。
阿亮点着烟,猛地吸了几口,然后呛得一阵咳嗽。
“很简单,我被小猪骗了,我们所有人都被他骗了。”阿亮无力地笑了笑,”他是个卧底,就这么回事。他是猫,我是鼠,我居然还跟猫称兄道弟,哈哈,我真他妈的一个傻B!”
“阿亮,你――,你真的有参与贩毒吗?” 我问他。
阿亮抬起头看着我,他的目光飘散着凄迷和悔恨,然后我看到他沉沉地点了点头。那一刻,所有人都惊呆了。
我知道陶子他们一心抱着侥幸的心理,希望这一切都是警察搞错了,阿亮尽管喜欢胡来,但是他们压根儿就没想到他会去做这种违法的事,他们一直以为自己是最了解阿亮的人,他们甚至已经认定了阿亮是被冤枉的,可是现在,阿亮当着那么多人得当面对事实供认不讳,就像是一盆冰水从头而降,一下子把所有人的期待浇灭。
“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斐麟忍不住咆哮起来,”你知不知道贩毒是死罪啊!你怎么就那么糊涂呢!”
“阿亮――”,我轻轻走到他面前蹲下,然后慢慢的捧起他的脸,他的一双大而无神的眼睛就这么直楞楞地逼进我的眼睛里,我看到了他眼底深藏的无助,看到了他的怨恨,甚至看到他的隐忍和羞愧。
“阿亮,我相信你绝对不会这样乱来的,一定是他们搞错了是吗?是他们要你背黑锅是吗?你根本就没做过那种事,是他们破不了案随便抓一个替死鬼是吗?阿亮,你告诉我啊!是不是,是不是这样的?你怎么可能去贩毒,你怎么可能去贩毒,我不信!我真的不信,阿亮,你点头啊,这不是你做的,你点头啊,我去跟他们说他们抓错人了,然后我们回家,我们回家――,我们――,呜――”我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趴在阿亮的膝上痛哭失声。
“依然,别这样,”斐麟拉开我,我支撑不住地倒在他的怀里。阿亮,我亲爱的阿亮,我绝对不会相信这个真相。你是那么善良的人,一直微笑,一直保护我,尽管我们没能在一起,但是我百分之百地相信,你跟我在一起的那段时间里,是那样的温柔,是那样真心实意地爱护我。一个相信生命、信仰爱情的人怎么可能去犯法?!
“阿亮,说说小猪的事吧。” 刘奇说。
“小猪?呵呵,还有什么好说的,这根本就是一张网,天罗地网,我就是那耗子,自个儿往里钻。” 阿亮剑拔弩张地握着拳头,像是要把谁碎尸万段一样。”我想他怎么会突然辞职,我想他干嘛好好地白道不混,偏要跟我去长发鸣那里做事。妈的,简直卑鄙到极点!亏我们这么多人这么相信他,他结婚我还花了那么多钱替他办婚礼,我他妈的简直是个大傻B,我怎么会笨到那种地步!什么都是假的,什么都他妈的是假的!什么狗P的兄弟情谊,什么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朱霖荃,最好你每天都祈祷我不要被放出来,不然的话你就死定了!我也要你尝尝被兄弟背叛是种什么滋味!”阿亮嘶哑着喉咙不断地叫着。
陶子跑过去拍拍阿亮的肩,我看到阿亮满含眼泪的眼睛直直的朝陶子看去,下一刻,他们彼此抱头而哭。
“你放心,阿亮,我们一定会想办法帮你的。” 陈刚轻轻地说。
可是我们谁都知道,这件事并不会像预料到的那样简单,又是黑社会,又是毒品,而且更无法推翻的是小猪言之有信的证词,法庭是会相信一个犯人的辩词还是会相信一个警察卧底的口供呢?这个答案,怕是任何一个人都会毫不犹豫脱口而出的吧。
阿亮站起来,走到我面前,我看到他的脚腕和手腕处已经被手拷磨出了很多道红色的淤伤。他穿着蓝白条子的衣服,晃晃悠悠地走过来。我无法想象这个玉树临风的男子现在居然潦倒到这种地步,那个我曾经最为依赖的男子现在却是一副阶下囚的凄凉惨状。亲爱的阿亮,我还能帮你什么吗?
“依然”,阿亮轻轻地说,”你是个好女孩,别为了我这么个坏蛋难过了,你为我流的眼泪已经够多了,我怕我自己再也没有能力偿还了。乖,听话,别哭了――”
斐麟松了松手,我猛的扑进阿亮的怀里,这个阔别已久的怀抱像是一个安静而宁谧的港弯一样深深的把我吸进去,我好像回到了几年前,这样一个我所深爱的男子那么用力的搂住我,像是害怕我会消失一般,而那副冰冷的手拷却横隔在我们之间,变成了无法跨越的沟渠。这一刻,我深深地感到恐惧,因为,我知道,我即将真正的失去眼前这个曾经带给我无限美好的男孩了。
“阿亮,一定会有办法的,你不能那么轻易就放弃!”斐麟拍拍阿亮的肩。
“feeling,答应我件事,替我照顾我爸妈,还有依然。他们是我这辈子伤得最深的人,你还当我是兄弟的话,就帮我这最后一个忙。”阿亮凄惨地笑笑,像是在口诉一份遗嘱一样,严肃而缓慢,空气随处可见荒凉和绝望的身影,飘飘荡荡,由而婉转……
“我说过,我们永远都是好兄弟的,阿亮,你要挺住,我们一定会想办法救你出来的。”斐麟抱住阿亮。
“呵呵,没用了,我自己犯的事我知道,天王老子都没办法救我,我已经认罪了,下个星期可能就要判了吧。说实话,我现在心里倒是没那么害怕,听说现在都是安乐死,打一针,睡着后,就死得不知不觉了。”阿亮目光呆滞的看看所有人。
“不会的,你不会死的!”
“我现在才知道,人,真的是有因果报应的。”阿亮沉沉地吸了口气。
刘奇还想说什么的时候,警卫敲了门走进来说探视时间到了,他礼貌地请我们出去,阿亮依旧坐在那张椅子上,低着头,像我们刚开时来时那个样子,什么都没说,他只是背着我们摆了摆手,这算是再见吗?
还是――
再见,再也不见呢?
出了拘留室,我们都没有说话,陈刚的朋友带我们去了他的办公室,然后给我们每人倒了一杯茶。
“现在也没有其他人,说真的,我跟陈刚那么多年朋友下来了,能帮的我一定帮。但是阿亮是要犯,这一个小时已经是极限了,我也不是个多大的官儿,只能帮到你们这些。”那个男人说。
“小马,已经很麻烦你了,只是,我能不能再问你点事,刚才阿亮情绪很不稳定,我们该问的问题都没办法开口问清楚。” 陈刚说。
“哦,什么问题?说吧,我知道的都会告诉你们,不过你们别对外说出去,这毕竟是局子里的事。”
“不会,我们保证。” 斐麟急急地说道。
“嗯,那就没什么问题了,还有什么事,说吧。”
“这次那个社团被破了,是局子里事先安排好的吗?那个卧底是不是特意派过去的?”
“嗯,我前几天就跟你说过,上头盯这个事儿很紧了,前不久在几个迪厅里查到有人在卖king。哦,king也是毒品的一种,专门是卖给那些来舞厅找HIGH的小青年的,虽然毒性是比不上那些普通的白粉冰毒之类的,但是食用久了,也会造成大脑麻痹的状态,后果也是很严重的。可以说,局子里现在盯这种货盯的很紧。那个迪厅被整顿之后,抓到的几个小子招供了他们的卖家是谁,然后上头就要毒品稽查科负责去把那案子给结了。后来考虑到案子牵涉到一个很大的社团组织,为了以防万一,怕打草惊蛇,于是就从卧底科调了一个小警察过来,让他负责去社团里找犯罪证据。”
陈刚微微皱眉,”你说的那个小刑警,是不是叫朱霖荃?”
“是啊,那小子现在可出名了,进局三年就破了个大案子,上级很看重他呢。”
“他那是卖友求荣!” 我忍不住忿忿然。
“呵呵,小姑娘,这个世道,谁都是为了自己而活,换了是我,我可能也会这么做。”那个男人笑了笑。
我”唰”的一声站起来,怒气冲冲的看着他。
“好了好了,依然,别这样。” 陶子拉住我,然后转身跟那个男人说,”既然事情的经过都清楚了,那我们也该走了,谢谢你帮我们争取到这次见面的机会。我们先告辞了。”
“没事儿,大家都是朋友嘛。呵呵。”
我恶狠狠地盯着他看,陶子拉着我头也没回就走出去了,我知道他也在怕我一个冲动就会做出什么过激的举动。我好讨厌这个男人,说什么朋友朋友,要不是陈刚事先塞了钱给他,这事能那么快搞定嘛,他还有脸说什么朋友!
出了公安局,每个人的心里都不好受。陶子提议大家先分头回去休息会,现在看来事情比想象中的棘手多了。这样干着急也不是办法,现在我们唯一能做的就是听天由命了。
斐麟看了看我说:”依然,我送你回去吧。”
一路上,我们都没怎么说话,阿亮的事像一块千斤之石一样压在我们的心上,斐麟的表情极其沉重,我很少看到他这么沮丧的神情。
“依然,我总觉得这像个梦,是不是回去睡一觉,就什么事都没了呢?” 斐麟在拐角的地方停下来,转身看着落后他几步的我,我隐约看到他的眼框里有些什么在转动,晶莹欲滴。
“依然,我真的好怕,就像所有人都开始越走越远那样,我怕到最后我们都会孤独地生活,那是我最不愿意看到的。。”
“斐麟,不会的,一切都会好起来。”我用力抱着斐麟的双肩,感觉他就像是个无辜的孩子那样,每一滴眼泪都能把我的心震颤。
斐麟的哭声越来越低沉,他慢慢地蹲了下去,双手抱头,我站在他面前不知所措,甚至连伸出手去拥住他的勇气都丧失得干干净净。我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以往每次我痛苦和难过的时候,斐麟大而有力的手掌就会小心翼翼地把我拥进他怀里,我在他的胸前哭得天昏地暗,他都始终不离不弃。而现在,当我头一次面对这样脆弱的斐麟时我的脑袋却一片混乱,根本不知道应该怎么做才能减轻他的痛苦。
呵呵,我也许真的很没用吧,连最起码的安慰都不能够给他,眼睁睁看着他绝望而扭曲的表情,我的脑子里却只有一片可耻的空白应运而生。
“我真的觉得自己好窝囊,连自己兄弟都帮不了。我早该发现阿亮不对劲的,如果那晚我没喝醉,说不定阿亮就根本不会发生那样的事了――”斐麟一拳一拳的打在人行道的法国梧桐上。
“斐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