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店老板的咒骂声渐渐地被我们抛在身后。“看看跟上来没有?”路瑶推推我。我偷偷地回头看:“没呢,都看不见了。”
10 新街口(下)
看着四个人晃着空荡荡的八只手,多少让我今天亢奋的心情降了几度温。向南使劲的驴搭档向北用力的骡子,最后只能是白费力气。
“思辰,怎么不走了?”
思辰在天桥的拐角处停了下来。我顺着她的目光望去:一位老人弓着背,趴在地上画着什么。
老人花白的头发夹杂着几根青丝,齐肩的发丝从耳后垂下,使我看不清她的脸。她穿着老年人长穿的花布衣服,纳底布鞋,脚边放着一盒学生用的普通水彩笔,现在她就用这些水彩笔在已经用铅笔勾勒好的图案上上色。天桥上能照到的灯光太弱,但我还是能看出她画的什么,因为在老人的左前方叠着好几张成品,盛着几枚硬币的碗压着画的一角。晚风吹过,掀起画的另一角,相同的花色倒显得艳丽起来。
“她画的是什么?”
“花啊。”
“我知道是花,什么花?”
“不知道。”
“是牡丹。”欧阳站在我的身后,回答说。
“画得还不错,比我画的好看。”
“如果她用好一点的画笔,会更好看一些。”
“这么晚了,而且这的灯光这么暗,您看得见吗?”思辰问老人家,但老人仍然慢慢地一笔一划为她笔下的花增色。
欧阳走到老人跟前,蹲下来,拿起一张画,问:“老人家,您这画怎么卖?”
老人抬起头,看着欧阳,茫茫然。
欧阳又略微大声地问了一遍。老人这才伸出满是皱纹的左手,说:“五块。”
欧阳掏出钱包,取出十块零钱,递给老人,说:“我买两张。”
老人脸上浮现笑意,接过钱,道了声“谢谢”,将钱塞到裤子的内衬口袋里,又低下头继续描画。
欧阳选了两幅画,把其中一幅递给我,说:“这一张送你了。”
“啊?”我这才仔细看了看画,画纸只是普通的白色作业纸,这样的一张画如果单从价格上来说,的确有点贵了。
“啊什么。这可是我送的,记得回去要裱起来。”欧阳也不管我愿不愿意,转身走了。
路瑶看着发愣的我,觉得好笑:“快走吧,不然赶不上公交车,打的费可不只十块钱。” 。 想看书来
11 学说普通话
“易杭,是‘痣’,不是‘字’啦。”
“哎呀,不都一样嘛。”
“差远了!害我找半天,我说我什么时候胳膊上多了个字呢,我怎么不知道。”思辰把自己的胳膊来来回回瞅了十几遍,最后很无语地纠正我。
“这就是你断章取义的后果,也不联系一下上下文想想是什么意思,怎么能怪我。”
“靠!那我是不是每次和你讲完话,最好还帮你总结一下,分一下段落,概括一下大意?”
“这个就不用了。我又不出名,用不了这一套。”
“杭杭,‘四是四,十是十’这个绕口令对你来说岂不是很难。”田原问我。
“不会啊,很简单的。不就是:‘四是(si)四,十(si)是(si)十(si),十(si)四是(si)十(si)四,四十(si)是(si)四十(si)’……”
“哈哈哈……”田原、思辰、路瑶这些人早已笑得抽抽了。
“有那么好笑吗?”
“杭杭啊,是和十是要翘舌的。跟我念,‘是’。”
“是。”
“翘过头了。‘是’。”
“是。”
“我们发出的音是实的,你的却是虚的。把舌头顶在上颚,不要卷得太里面。”
“‘是’。哎呀,很难啊。”我有些丧气。
“小杭,那你‘人’字怎么念。”王钰、佳瑶不知什么时候也钻进了我们宿舍。中国人就是爱扎堆,尤其是这种处于空窗期的无聊女人更加不例外。
“len。”
“什么跟什么嘛,好难学!”
“你念‘如果’。”
“如果。”
“这个念得很好嘛。‘人’。”
“len。”
“你会念‘如’,怎么不会念‘人’呢?”
“我怎么知道!”我感到有些懊恼。
“杭杭,你的普通话啊。”路瑶摇摇头,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
我随手抓起一个靠垫朝路瑶砸过去:“你个川妹子,顶多也就是五十步笑百步!”
田原:“是。”
思辰:“翘舌。”
佳瑶:“不要翘过头。”
王钰:“舌头顶在上颚。”
我:“欧阳,救命啊!”
田原、思辰、佳瑶、王钰见我向欧阳求救,都抬头看着坐在床上看书的欧阳。欧阳摆出这事和她半毛钱关系也没有的样子,说:“你们继续。”
田原四人见欧阳根本不搭理我,全都一脸奸笑地向我走来。而我,预见了自己悲惨的一天。
一个人从小二十年的习惯能轻易改变吗?当然不能。鸟儿本该在蓝天里飞翔,鱼儿自当在碧波里游荡。当把鸟儿关于笼子鱼儿养在鱼缸,即使食物再香鱼缸再美,它们也总是不自在。
“普通话虽然好,但如果每个人都讲得字正腔圆,那多没意思。”我说。
“歪理!”王钰说,“讲一口标准的普通话,可以提升自身魅力。”
我眼珠子转转,继续游说:“你想啊,如果全世界的的树都是一个模样,修剪地整整齐齐,那连东南西北都不能分辨了。而且,从美学的角度来说,也不符合审美情趣啊。”
“这完全是两码事。”
看来我和王钰是统一不到一起去了。但是,这普通话我是再也不肯学了。
12 大学里的澡堂子
说来有些惭愧,直到上大学,在我人生将近二十年的历程里,都没有见识过澡堂是个什么样子。而且,如果不是路瑶和田原的威逼利诱,在我余下的人生岁月里,估计也不会体验到在澡堂子里泡澡的乐趣。
知道北方人和南方人的差别吗?北方人是泡出来的,南方人是洗出来的。所以,北方人较南方人体积更大一些,一定是积水较多的缘故。
一直以来,我都把长江作为划分南北的界限,虽然专家们并不认可。但我以为,以南京为例,长江以北是供暖气的,以南却没有,这足够说明南北差异。而“泡洗理论”在南京也就吃不开了。
路瑶又在威逼我一起去澡堂子了。
“你为什么和我过不去!”我很气愤。路瑶这个不着四六的家伙,从十一月份开始,直到现在的十二月底,一直在磨着让我一起去澡堂子。
“杭杭,你看现在都十二月底了,在宿舍洗澡多冷啊!”
“不会啊,宿舍的热水器挺好的。”
“杭杭,你看路瑶的耐性多好!你就去呗,澡堂子可是风光无限好啊!”田原也开始帮腔。
“你好色啊!”
“杭杭,你就去吧,让我也色色你,看看你的身材怎么样。”
“那肯定比你好呗。”老实说,而且是不谦虚一点地说,除去身高,我的曲线可比田原NICE多了,该凸的凸,该翘的翘,绝对的S型曲线。
“那我更想看了,走呗!”田原故意又做出一副色色的样子。
美女的好意是不能拂逆的,但我实在是不想去。我眼珠子一转,盯上了坐在床上看书的欧阳。
“好啊,如果你能把欧阳也说动的话,我就去。”
我在心里那个窃笑啊!欧阳虽然是土生土长的北京人,但却是个澡堂绝缘体。这固然与她的家境有关,但主要也是她的性格所致,要她去澡堂,除非鱼在天上飞鸟在水里游。
路瑶过去扯了扯欧阳的衣角,说:“慧妍,去不去澡堂洗澡?”
“不去。”欧阳的反应果然在我的意料之中,她甚至连头也没抬一下,两个字就把路瑶打发了。
我耸耸肩,两手一摊,作出一副无奈状:你看,我也没办法!路瑶对我小人得志的样子没有一点办法,只有在一旁咬牙切齿的份。
田原把自己的椅子搬到欧阳床下,脱下鞋踩了上去,附在欧阳的耳边说着话。欧阳慢慢地从书里抬起了头,看着我,脸上渐渐浮出笑意。
凭着高人的智商以及对欧阳的了解,我从欧阳越来越险恶的笑意读到了危险的信息,急忙想着得赶紧脚底抹油开溜才行,没发现路瑶已经挡在了我的面前。
“怎么,想开溜啊!”
“嘿嘿,那个,那个,什么……”在这三个虎狼面前,我是显得那么弱小与无力。
“好啊,为了咱们家杭杭,今天我也去见识见识。”欧阳把书本合上,收起眼镜,踩着梯子,跳了下来。
我欲哭无泪:“欧阳慧妍!有你这样的吗,一点立场都没有,上海的钉子户要都像你这样,还怎么过上好日子!”
欧阳摸摸我的头:“哎,一点也不可爱。”说完,自顾自地收拾衣服去了,全然无视我的叫嚣。
走在赴往澡堂的路上,我悄悄地问田原:“你倒底和欧阳说了什么,怎么她翻脸比翻书还快?”
田原朝我笑笑:“Ah;it’s a secret!”
天啊,这是什么世道,全欺负到老娘头上来了!
到了澡堂,路瑶殷勤地教我和欧阳怎么用证件换钥匙,怎么圈钱,怎么刷卡收费。我鄙视她:有必要那么殷勤吗?凭本人的智商,只要你在前面做了,我怎么可能不会?
到了澡堂二楼,感觉变热起来,眼镜也蒙上了一层水雾。依着钥匙牌找到自己的衣柜,把东西放进去,路瑶和田原已经开始脱身上的衣服了。我站在那里,脱下外套,扯扯衣角,摸摸裤子,不知道下一步该做什么。
“杭杭,你怎么那么害羞!”
该死的路瑶!在这么个错位的场合发出这么不合时宜的声音,引得四周的美女侧目,我真想用化骨绵掌一掌把她化了。
我斜了她一眼:“我在想是先*服还是先脱裤子!”
“哈哈哈……”路瑶大笑起来,田原也很不淑女地笑得前俯后仰,就连平时严肃吧唧的欧阳也笑得脸上开了花。
欧阳附到我耳边,轻声说:“没关系,*了,大家都一样。”
欧阳呼出的热气弄得我耳根发痒。我蹭了蹭肩膀,发现欧阳还是包裹地严严实实,心里暗笑:切,还好意思说我,有本事先把自己*了!
好不容易可以迈进大家共同淋浴的地方了,在这里,我真是大开眼界:知道这个世界洗澡不叫作洗澡叫搓澡,世上还有一种专门搓澡的工具叫作搓澡巾;洗澡是可以洗一个小时以上的,洗一次澡是可以把自己洗得比红富士还红的;搓澡是可以相互搓背的;有人是可以半个月才洗一次澡的……
过了一会,我就结束了战斗,欧阳也早早地穿戴整齐在外面等我。我和欧阳就像两个傻瓜一样,坐在浴室一楼大厅里等着另外两个傻瓜。我看着坐在旁边放空的欧阳,心想:没想到这丫头的身材这么好,一点小肚子也没有,多一分太肥,少一分没手感,不像我,吃饱了和饿着的时候完全是两个样子。
“你看什么?”
“啊?”我抬起头,才发现欧阳在看我,我笑笑;“你身材很好嘛!”
“废话!”说完,欧阳又转过头去继续放空,不再理我。
我心里又乐了,没想到平日里脸上刻着生人勿近的欧阳原来也这么害羞。
又过了半小时,另外两个傻瓜终于也下来了,这一天的澡堂之旅也算过去。此后,我又去了几次,可是,却没有了欧阳。书 包 网 txt小说上传分享
13 女人,男人,女人
在广阔的澡堂子旁边,有一个水果超市。
超市的老板是一个和善富态的中年男人,白白净净的脸,水嫩的皮肤,利落的短发,笑起来有一个浅浅的小酒窝。他的个子应该只比我高十公分左右,算是男人中的矮子。他喜欢穿花格子衬衫,脚上的黑色皮鞋总是擦得发亮。
宿舍的姐们都喜欢到那儿的超市买水果,一则方便,二则超市里的水果和那男人一样地水灵。
有一天,我和路瑶又经过超市,顺便买点水果。
路瑶在挑红富士,我在一边挑乒乓葡萄。
“老板,你这苹果*啊!”路瑶用她的兰花指拧着红富士的柄,皱着眉头。
“哎呦,美女,这可是刚拿出来的,水灵着呢!”男人边说边接过路瑶手上的的苹果,装进准备好的塑料袋子里。
“哎呦,老板,这么多水怎么也得重半斤吧!”路瑶提起嗓音。
“美女,你太夸张了吧!像你这样的美女应该多吃点水果,对皮肤好啊!”
“三个苹果应该够了,老板,称一下吧。”
“这几个苹果哪够吃啊!”男人憨厚地笑,一只肥手又抓了两个苹果放进袋子里。
“八块一,给八块好了!”男人说得慷慨激昂。
路瑶拿着苹果凯旋了,而我,最终没有买成葡萄。男人肉肉的脸蛋和他那眯成一条线的眼睛让我联想到了癞蛤蟆,我就光顾着捡地上的鸡皮疙瘩了。
一天上午的十点钟,上完我极其厌烦的英语课,和路瑶走在回宿舍的路上,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小寝室的四个人里,只有我和路瑶是一级起点,田原和欧阳居然都是三级的,这让我极度郁闷。
路瑶说,那二十六个小字母怎么就能组合成这么庞大的组织呢?
我说,单纯按照数学的排列组合,就五个字母的单词来说,已经有26*25*24*23*22种可能性,我可以把它缩小一下范围,算作是五个20相乘,等于三百二十万个可能。上帝啊,杀了我吧!
路瑶顿时指着我的鼻子骂:你真是一个数学天才加英语白痴耶,有你这么算的嘛!
想想也是,我开始没心没肺地笑。
“杭杭,那边好像有人在吵架!”路瑶像发现新大陆一样,兴奋地冲我喊。
“哪里哪里,我怎么没看见?”
“那儿啊,水果超市门口!”
上帝啊,别怪我们,如果你刚上完最讨厌的一节课,而且上课的老师还停留在高中填鸭式的可恶教育模式的话,你也会和我们一样,任何一件微小的无聊的粗俗的,但是又慷慨的激昂的事件都能轻易地触动你的兴奋神经末梢。
我朝着路瑶指的方向看去,真的看见一个中年妇女站在水果超市门口骂街,三两个围观的同学站在十米以外,靠的近的也是流动的,还有一些赶着去上下半场课的偶尔地回过头来看两眼。
我不得不说,NG学生的素质真的挺高的。我也见过公然在大街上打骂的,围观的人群一层贴一层,都恨不得一起上去骂两句打两下似的,再加上插科打诨、火上浇油的什么的都有。再看看我们NG的学生,围观站在十米以外,静静地听,偷偷地看,绝不插嘴半句,给当事人留下足够的生理空间和心理时间,好好完成骂战这一重大使命。
所以,下次再让我听见谁说现在的大学生素质不高云云,我一定跳起来说:你是脑子进水还是脑袋没皮,是小脑瞌睡还是脑干下垂,甚至大脑短路长铜绿!我们这一代正在迎着朝阳,踏着春风,肩负使命,走在通往幸福生活的康庄大道上!
“哎呦,我以为是哪来的妖狐猸子呢,原来是你这么个芝麻饼!刚种下的绿豆还没长芽儿呢,就学别人偷汉子!你也不去打听打听,老娘是什么角色,你这么个腌过期的咸蛋黄也敢和老娘叫板!”女人双手叉腰,横在店门中间。
我开始打量这个女人,和男人差不多的身高,却比男人还要更胖一些,有着比男人健康得多的肤色,身上那件贴身的针织衫把她那三个游泳圈毫无保留地暴露在男人和女人面前。鲁迅先生笔下的圆规比得上我眼前的这个吗?她应该算得上是老师上课时在黑板上画圆用的那一号吧。
“有本事你就躲在里面一辈子别出来丢人现眼!花生还有两层皮呢,你连个土豆还不如!”
这时我才发现原来女人是冲着水果店里的储物间骂的。男人立在女人一米靠前的地方,正好挡住了女人的视线。女人冲上前去,却被男人堵了回来,女人拼命的拽男人的胳膊,想把男人推开,但男人很轻易的就把女人抗争的手抓住了。
“你这个天杀的!你居然帮着那个韭菜黄!没有我,你哪有今天!你个忘恩负义的东西!今天,有她没我,有我没她!”
接下来,就落了俗套了。无非是女人对男人如何如何好,男人如何如何见异思迁,孩子多么多么无辜之类的。女人的三大绝技,也就差上吊这一出了。男人始终没说话,拉着女人的手不松开,憋气的嘴把两腮涨得更鼓了。
我和路瑶看了一会,觉得有些无趣,也就打道回府了。
晚上,从图书馆回到寝室,正好赶上小新的宿舍转播。小新看到我回来,兴冲冲地把我拉过去:“听说你今天也在?你跟她们说说,我可没有说谎。那个女人,左一句土豆芽,右一句咸鸡蛋的,再加上她那么黑,据侦探小新分析,绝对是个农民!”
我用食指爆了一下她的额头,说:“不是土豆芽,是土豆和豆芽。而且,人家也不是很黑,只是比较健康而已。哦,还有最重要的一点,不是侦探小新,是八卦小新!”
小新摸了摸自己可怜的额头,嘴里“哼”了一声,跑进自己的寝室里去了。
第二天中午,小新又带回了最新消息。和男人偷情的是学校“多又好超市”里的一个售货员,年纪挺轻,脸上还有好多青春美丽豆,女人的一句芝麻饼还真是应景。
“那男人也忒不是东西,女人辛辛苦苦撑起那个家,男人居然在储物间里和售货员打KISS,被女人逮个正着!”小新一脸的忿恨。
“哎……”路瑶叹口气,摇摇头,“这人也太笨了,偷情也不知道选个时间和地点,还被逮个正着。”
小新看我在一旁“呵呵”地笑,问:“小杭,你笑什么?”
“如果是我,肯定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首先,我就不会和那个售货员偷情,所以,必要条件就不成立。”
小新“恩,恩”地点头:“就是,贫贱之交不可忘,糟糠之妻不下堂。”
“虽说那老婆也是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