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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症状轻的,经治疗或包扎后就回家休养;症状严重的就直接住院。
像她这样不上不下的待了三晚,非常少见。
禁食和禁水的牌子一直都在,她因为没吃东西也没喝水以致嘴唇干裂。
这段期间内,我总是搀扶着她上洗手间。
但在洗手间前十步,她会坚持要我留步让她自己走。
我也更清楚知道她没什么朋友,因为除了我之外,没有人来探望她。
办完出院手续,我载她回家。她一进家门便说:「真是历劫归来。」
我先让她休息,然后出门买些米和罐头,回来煮了锅稀饭。
她捧着碗的左手有些颤抖,连举筷的右手似乎也拿不稳。
『只是一顿稀饭而已,妳不必感动,也不必激动。』
「笨蛋。」她说,「我是三天没吃饭,浑身无力而已。」
连续一个礼拜,我一直提着心,晚上睡觉不关房门,睡得也不安稳,
怕她突然又出状况。
一个礼拜过去后,见她一切都很正常,才把心放下。
然后我拨了通电话给荣安,告诉他我已经确定喜欢李珊蓝了。
他在电话那端又吠又叫,很兴奋的样子。
确定喜欢李珊蓝这件事,让我在接下来几天面对她时觉得不自在。
我像只骄傲的孔雀,为了掩饰这种不自在,只得装作若无其事。
或许我该好好学习该如何开屏以展现一身灿烂,吸引她的目光。
毕竟我和她都是选孔雀的人,一旦我能自在随性地在她面前开屏,
她应该就能懂的。
毕业论文口试前几天,为了放松自己紧张的心情,我一个人去Yum。
很久没看到小云了,想跟她聊聊天。
进了店里刚在老位置坐下,竟看到一张熟悉的脸孔。
苇庭也在。
缘分是很奇怪的东西,它可以促进一段感情的产生;
但若感情不在了,再多的缘分只会造成更多的尴尬而已。
我很尴尬,苇庭应该也尴尬,连小云的脸上也写着尴尬。
「先生,请问您要喝点什么?」小云打破沉默,用很客气的口吻说。
我先是纳闷,心下随即雪亮,原来这小子故意装陌生来逃避尴尬。
『喂,别装了,我和妳很熟的。』我说,『老规矩,妳煮的咖啡。』
小云无奈地笑了笑,转身煮咖啡。
一直到咖啡煮好前,我和苇庭都没说话。
小云煮好咖啡端到我面前时,我才开口问苇庭:『妳怎么会在?』
苇庭迟疑一下,说:「我要结婚了,来邀小云参加喜宴。」
『这是好事啊。』我说。
「没人说是坏事吧。」小云说。
「对呀。」苇庭说。
我们三人又沉默了。
苇庭终于又开口:「我也很欢迎你来参加喜宴。」
『妳明知道我不会去的,干嘛要赚我的红包呢?』我笑了笑,说:
『不过我还是会祝福妳的。』
「你果然是选孔雀的人。」苇庭说。
我脸色微微一变。
苇庭看见我的反应,便说:「对不起。」
『干嘛道歉?』我说。
「我知道你不喜欢人家说你是选孔雀的人。」
『不。』我摇摇头后,说:『我很庆幸选了孔雀。』
苇庭和小云互相看了看,同感惊讶。
我将剩下一半的咖啡一口喝尽,站起身对苇庭说:『先恭喜妳了。』
「谢谢。」她笑了笑。
『他选什么动物?』我问。
「他也选羊。」
『真是一大的卷帘格。』
「一大?」她很疑惑,「卷帘格?」
『一大合起来便成天,也就是合之作天。卷帘格是指谜底要由下而上
倒过来念,所以就是天作之合。』
「谢谢。」她弄懂了,便笑了笑。
我试着让自己看起来像是从容离开Yum,却还是忘了付咖啡钱。
回到家,刚推开院子铁门时,发现李珊蓝站在院子。
「怎么这么早回来?」
『怎么这么早回来?』
我们几乎是异口同声。
『今晚没到研究室,一个人跑去Yum,结果竟然碰见去送结婚喜帖的
前女友,所以提前回来了。』我先开口回答她,『说完了。』
「你没任何反应?」
『如果我选马,可能立刻开溜,因为怕她纠缠我;如果我选牛,可能
会客套应酬,因为怕她先生以后跟有我事业往来;如果我选老虎,
可能会把水往她脸上一泼,然后掉头就走;如果我选羊,我可能在
她的婚礼上大喊:别嫁他!我才是真正用生命爱着妳的人!』
「但你选的是孔雀呀。」
『所以我优雅地站起身,并说了个有气质的灯谜当作祝福。离开时,
连咖啡钱也没付。』
「果然是选孔雀的人。」她笑着说,「总算没丢孔雀的脸。」
『轮到妳了。』我说,『这个时间妳应该在中国娃娃吧?』
「我不在那里上班了,因为我怕会变成热舞女郎。」她回答。
『为什么?』我很惊讶。
「她们赚钱似乎很容易,这种诱惑对我来说越来越大。我怕有天抗拒
不了诱惑,我就不是你所认识的那个李珊蓝了。」
『什么时候辞掉的?』
「我出院后第三天。」
「对了。」她又说,「超市的工作我也辞了。」
『为什么?』我更惊讶。
「在那家超市工作的最大好处,就是常有免费的过期食物可拿。既然
我以后都不吃过期的东西,那就没必要再去工作了。」
『妳终于肯听我的话了。』
「如果再不听,我就不是你所认识的那个李珊蓝了。」
我笑了笑,挂心的事少了一件。
『超市的工作是什么时候辞的?』
「也是我出院后第三天。」
『妳还有什么转变是在出院后第三天所发生,而我并不知道的?』
「有。」
『什么转变?』
「我觉得认识另一个选孔雀的人真好。」
说完后,她笑了笑。
『其实妳出院后第三天,我也有个转变。』
「什么转变?」
『我很庆幸自己也选了孔雀。』
「即使被认为虚荣也无所谓?」
『是啊。』我说,『无所谓了。』
虽然没有猎人举着枪站在面前,但我们两只孔雀却几乎动也不动。
我努力试着开屏,她似乎在等我开屏。
to be continued ……
'61'
* * * * * * * *
口试当天,我系上Martini先生送的那条领带。
没什么特别意义,只是直觉会带来好运而已。
口试的过程果然很顺利,论文没什么大问题。
大概再花一个月时间修改,就可以拿到学位了。
口试一结束,我带着李珊蓝到Yum找小云庆祝。
小云请客,我和李珊蓝各喝了两杯酒。
她们虽是第一次见面,却似乎很投缘,我们三人聊了一整个晚上。
临走前,小云暧昧地对我说:「恭喜你了。」
不知道她真正的意思是恭喜我毕业?还是恭喜我找到李珊蓝这女孩?
论文修订稿快完成前几天,指导教授告诉我一个讯息。
美国加州柏克莱大学有个做研究的机会,刚好也跟我的论文相关,
只要我有兴趣,他可以帮我写推荐函。
这是个大好机会,不仅可以进修、又有钱拿;
最重要的是,将来回台湾后,由于也算喝过洋墨水的关系,
因此谋个教职或是找其它的工作便容易多了。
「要去多久?」小云听我说完后,便问。
『两年吧。』我回答。
「然后呢?」
『也许回台湾;也许发现那边的工作环境好,就留在美国也说不定。』
「你想留就可以留吗?」
『像我这么优秀的人才,搞不好美国总统亲自来拜托我留在美国呢。』
「你想太多了。」小云笑了起来。
停止笑声后,小云说:「在你想太多的过程中,有想过李珊蓝吗?」
我楞了楞,然后摇头说:『尽量不去想。』
「为什么不想呢?」
『想了又如何?带她一起去美国?叫她在台湾等我两年?这些都不是
好主意吧。更何况我也不知道她是否喜欢我,想这些也太远了。』
我玩弄着手指,有些不安。
「你当初念博士,是为了将来要待在学术界吗?」
小云问完后,拉了张椅子在吧台内坐了下来,正对着我。
『不是。』我摇摇头,『那时只觉得学校是座安全的森林,想继续待在
里面念书而已。』
「你终究得离开森林。不是吗?」
『是啊。』
「你真的想去美国吗?」
『这并不是想不想的问题。』我说,『留过学毕竟不一样,那彷佛是在
身上镀了一层金啊。』
「如果李珊蓝也很喜欢你,但她却希望你留在台湾。你如何选择?」
『我……』想了很久,我咬着牙说:『我还是会出去!』
小云不说话了。
我们沉默许久,小云才缓缓开口:「你回来后,也许这里就不在了。」
『咦?』我吓了一跳,『什么意思?』
「我累了。」她淡淡笑了笑,「想休息一阵,或者换个地方生活。」
『这家店怎么办?』
「我会交给小兰打理。」
『就这么放弃太可惜了吧?』我下意识看了看四周,『这……』
「嘿,我是选马的人,过得开心自在最重要。」
我哑口无言。
小云并没有犹豫为难不舍心疼的神情,反而很轻松。
彷佛这对她而言,只是一道简单的选择题而已。
她选择最重要的,其它一笑置之。
我突然发现刚刚也做了道选择题,我选了美国,放弃李珊蓝。
而我选择美国的原因竟然不是因为我想去,而是它背后所代表的,
日后可能带来的名与利,以及虚荣。
这就是那个心理测验中,孔雀的象征意义啊。
之前以为自己是个选了孔雀却不像选孔雀的人,
于是自命清高、自认被误解而委屈、自觉莫名奇妙背负选孔雀的原罪;
但没想到这其实只是我一直没碰到选择题而已。
一旦事关前途、事关身上是否镀了层金,其它的东西便全抛下了。
原来我的潜意识里,完完全全是选孔雀的本质。
想到这里,我感到血液冻结、全身冰冷。
认清自己果然是选孔雀的人后,想到这些年来对那个心理测验的排斥,
不禁感到有些可笑,也有些悲哀。
既然我无法改变自己的本质,而且也已做了选择,那就诚实面对吧。
我一面办理毕业的离校手续,一面办理出国的手续。
to be continued ……
'62'
我还没打算告诉李珊蓝,甚至觉得不告诉她也无所谓。
她似乎没发觉我的转变,我们的相处模式也仍然照旧。
开始打包行李那晚,地板又传来咚咚两声,我放下手上的东西走下楼。
『这些是什么?』进了她房间后,我指着地上一堆东西问。
「手工制成的一些手创品。」她回答,「台北现在很流行哦。」
『喔。』
我蹲下身,挑了一两样放在手心仔细检视。
「你觉得如何?」她盘腿坐下,「我问过一些人的意见,有人说好看,
但也有人说难看。」
『我的意见就是这两个意见加起来。』
「什么意思?」
『好难看。』
「喂。」
我站起身,笑了笑说:『打算到台北卖这些?』
「嗯。」她点点头。
『那祝妳生意兴隆。』
她抬起头看了看我,似乎觉得我说话的口吻很不可思议。
我没多说什么,跟小狗玩一会后便上楼。
我蹲下身跪着左脚,刚将一大堆书本装箱准备用胶带封上时,
她突然出现在房门口,说:「忘了告诉你,我找到新工作……」
但她说到一半便停住了。
我也停下动作,静静看着她。
「你在做什么?」
过了一会,她终于开口询问。
『我要去美国了。』
一面说,一面撕开胶带,发出裂帛声。
我们同时被这刺耳尖锐的声音所震慑,于是像两个被点了穴道的人,
虽互相注视,却无法动弹。
我彷佛可以听到墙上时钟的滴答,和自己心跳的扑通。
过了许久,她先解开穴道,呼出一口气后,说:
「你喜欢美国吗?」
『不喜欢。』
「那为什么要去美国?」
『因为对我的未来有帮助。』
胶带顺着纸箱的接合处一路往前,纸箱终于闭上了嘴。
「到美国后,记得帮我跟柯林顿问好。」
『美国总统早就不是柯林顿了,现在是布什。』
「怎么跟以前打波斯湾战争的那个布什名字一样?」
『他是以前那个布什的儿子,布什是姓,不是名。』
「美国是他们家开的企业吗,怎么父子俩都当总统呢?」
『我不知道。不过现在的布什也打波斯湾战争。』
「父子俩同样不要脸。」
『对。』
她走进房间,闲晃似的四处看看,漫不经心地说:
「这么不要脸的人当总统,你干嘛还去美国呢?」
我答不上话,只得苦笑。
她在房间内走了半圈,终于停下脚步,背对着我。
半个人高的纸箱隔在我们中间,像是一道障碍。
「我们认识多久了?」她没回头。
『两年多了。』我想了一下后,回答。
「你觉得我这个人怎样?」
『不管别人认为妳如何,但我觉得妳很不错。』
「不可能。」她摇摇头,「你一定觉得我很差劲,要不然你不会连要去
美国这种大事都不想告诉我。」
『不是这样的。我只是……』我吞吞吐吐,『只是……』
「只是什么?」她依然没回头。
『算了。』我说,『也没什么。』
「你到底说不说?」
『我不知道该不该说,也不知道该如何说。』
「别婆婆妈妈的,不要忘了,你是选孔雀的人。」
听到孔雀这名词,我的心像被针刺了一下。
『对,我是选孔雀的人。』凝视她的背影许久后,我终于开口:
『所以我虽然喜欢妳,但我还是要去美国。』
原先以为应该在森林僻静处,当阳光从茂密树叶间点点洒落在身上时,
我才会突然开屏,而她则惊讶于我的一身华丽;
没想到竟会在这种场合、这种气氛下开口说我喜欢她。
她慢慢转身朝向我,脸上看不出情绪,淡淡地说:
「在你去美国前,我想说些话鼓励你。」
我点了点头,竖起耳朵。
「你是个没用的男人!」
我吓了一跳,心脏差点从嘴巴跳出来。
「人会奋发向上,常是因为被歧视、被侮辱或被欺负。」她微微一笑,
「历史上最有名的例子是韩信的胯下之辱,还有伍子胥、张仪也是。」
『所以呢?』
「所以我现在要用韩信式的鼓励法,激励你奋发向上。」
『可不可以不要用韩信?像王宝钏会用苦守寒窑来激励薛平贵啊。』
「不行。我一定要用韩信。」她说,「仔细听好了。」
「你只会念书,什么都不会,终将一事无成。」
「你虚伪、自私,完全不顾他人感受,只想到自己。」
「你是无价的。换句话说,就是没有价值的。」
「你不懂体谅、不懂付出,只知道一昧需索,所以你女友不要你。」
「你别以为自己渴望爱情,其实你根本不需要爱情,你只想拥有一切
满足虚荣。拥有才会使你快乐,但爱并不会!」
「你懒散怠惰、不思积极进取,就像中国的四大发明一样,你把用来
航海的拿去算命、可以制造火箭的你却只知道放烟火。」
「你以为去美国就能飞黄腾达吗?不,你一定会落魄街头,伸出黄色
的手心,乞讨白色的怜悯。」
虽然不知道她说这些话的真正用意,也许借题发挥、也许指桑骂槐、
也许真是要我学韩信,我一点都不在意。
我只是略低下头,任由这些言语像蚊子般钻进耳里,但我的心如坦克,
不会受到丝毫影响。
「你只是……」她略显激动,呼吸有些急促,平复胸口后,大声说:
「你只是一只虚荣的孔雀!」
胸口终于受到重击,我觉得受伤了,抬头看了看她。
她的脸已胀红,呆立了一阵,清醒后立刻跑下楼。
在她转身的那一瞬间,我好像看见她妹妹来了。
珊蓝跟泪下终于聚在一起,组成了潸然泪下。
缓缓站起身,双脚已因半跪太久而酸麻,稍微搓揉后颓然坐在纸箱上。
想跟自己说些什么,却连开口都很困难。
感觉自己像纸箱一样被封住嘴,甚至连心也封住了。
然后我听到地板传来咚一声。
几秒后,再一声咚。
我努力平复情绪,情绪稳定后便站起身,打算下楼找她。
突然又响起一声咚。
前后总共三下,我心跳加速、全身紧张,双腿一软又坐了下来。
脑海浮现她第一次来这里时所说的那首歌:《Knock Three Times》。
敲三下表示她喜欢他。
我彷佛回到那时候,听见她的歌声。
Oh my darling knock three times on the ceiling if you want me……
歌声在脑海里流窜,所到之处也勾起这两年来相处的记忆。
歌声停止后,我开始正面面对美国和李珊蓝的选择题。
我跟小云不同,面临这种选择题时只感到痛苦和不安。
而痛苦的原因在于我心里很清楚,我终究是会选美国。
可恶,为什么我是选孔雀的人呢?
如果我选羊,该有多好?
我突然有股冲动,泄愤似的将纸箱上的胶带撕开。
纸箱发出尖锐的呻吟声,纸箱嘴边的皮肤也被扯掉一些。
使劲举脚踢开挡住我去路的纸箱,但纸箱太重了,脚掌反而受了伤。
顾不得疼痛,我边跛着脚、边跑下楼。
才跑到阶梯一半的位置,便看见她已打开院子铁门。
她回头看了我一眼,灯光太暗,我看不清她脸上的神情。
然后她将头转回,夺门而出,关上铁门。
铁门发出猛烈的金属撞击声,余音久久不散。
我只看见蓝色的背影消失在黑夜中。
to be continued ……
'63'
* * * * * * * *
连续两天,我没碰见李珊蓝。
我不怎么担心她会消失不见,因为小狗还在。
决定先回老家一趟,顺便把一些行李带回。
在老家待了三天,除了跟亲友叙叙旧外,也办了很多杂事。
这些杂事都跟出国有关。
第四天,我坐火车回台南。
从台南车站回家的路上,会经过成大,我心血来潮便走进校园。
信步在校园走着,走着走着,走到以前上《性格心理学》的教室外。
选羊的柳苇庭、选老虎的刘玮亭、选狗的荣安、选牛的机械系室友、
选孔雀的施祥益和我,曾经共同在这间教室待过。
屈指一算,离开这里也已经八年了。
「你在森林里养了好几种动物,马、牛、羊、老虎和孔雀。如果有天
你必须离开森林,而且只能带一种动物离开,你会带哪种动物?」
教室内突然传来教授熟悉的声音,我心里一惊,停下脚步。
没多久教室内便是一阵嬉闹,八年前的景象突然近在眼前。
「选马的同学请举手。」
又听到“马的”,我淡淡笑了笑,便走开了。
我在隔壁栋大楼走廊内的水泥栏杆上坐了下来,回想逝去的日子。
苇庭已嫁人,刘玮亭和我都在今年拿到博士学位,荣安现在在宜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