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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莫惜-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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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脸色逐渐变得铁青。

  “莫惜情,好一个莫惜情!”

  咬牙冷笑,猛然一挥手,将床头的台灯和电话机扫落在地,然后顺手拿起矮柜中的一瓶酒,用力抛过去——

  “咣!”

  墙上悬挂的昂贵油画掉落在地,深红的酒液全部溅在墙壁和地毯上。似乎仍不解恨,将柜子里、桌上、甚至床上所有的东西丢得满地都是,直到卧室变得一团糟,才疲惫地靠在墙上喘息……

  莫惜情。

  已经不再是十年前那个单纯的茉莉了。方哲啊方哲,她都已经放下了,你为什么还是这般放不开?

  * * * * *

  不知道别人傍上大款时是什么心情,总之,莫惜情只有心灰意冷的感觉。立在熙熙攘攘的大街,竟然不知道自己应该往哪个方向去,坤包里的手机又开始响了,她掏出来看一眼,直接将电池抽掉。

  是一个客户打来的,请她晚上吃饭。

  哪还有什么心情赴宴?她莫惜情就要成为别人的情妇了!交际花也好狐狸精也罢,可无论如何,跟情妇还是差很远吧?头顶的阳光很刺眼,刺得她眼睛生疼,似乎就要流下泪来。

  公寓楼下停着一辆眼熟的黑色奔驰,她呆立半晌,才慢慢走上前。

  “你一晚上去哪儿?”杜展鹏的脸色有些凝重。

  “我……我有话跟你说。”

  回到自己的小窝,莫惜情给他泡了一杯茶,然后端正地坐到他面前,将自己的决定很清晰地表达出来。

  沉默。

  他出乎意料地平静,低垂着眼,一动不动地望着手中的杯子,只有轻微颤动的水面,泄漏了隐藏的情绪。

  “惜情,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我……知道。我想要加州阳光的项目,他答应过我的,可以给我。”

  “那个项目就那么重要?你想要的东西我也可以给你,只要你开口,我都愿意给你。”他慢慢放下茶杯,定定地看着她,“我们回南方去,把这里所有的一切都忘掉,重新开始好不好?妈妈希望我们能早点结婚,我也不想再等下去了——”

  “展鹏。”她苍白着脸打断他的话。

  “听我说完!”他厉声喝道,“我们在一起十年,早该有个结果了!你听好,我们明天一早就回去,我现在就叫人订机票。”

  他掏出手机准备给助理打电话,莫惜情一愣,猛地扑上去抢过手机扔在沙发上。他伸手一带,将她锁紧在怀里,突然狠狠吻住她,带着满腔的怒意,用力啃咬她的嘴唇。

  “别,展鹏……”她挣扎着想要离开他的怀抱。

  抵抗的态度,反而加深了杜展鹏掠夺的欲望,他翻身将她压在沙发上,激烈的吻印在她的脸颊、下巴、胸口,手指急切地撕开她的上衣——

  动作突然顿住,就像刚才那个愤怒的吻,来得快,消失得更快。

  柔嫩白皙的肌肤上散布着点点吻痕,仿佛在无声地向他宣告,这具身躯曾经有过怎样的行为。他慢慢坐起身,颤抖着手帮她扣上衣扣。

  “你……昨晚,跟他在一起吗?”声音异常沙哑,分明饱含着无奈和痛楚。

  “对不起,展鹏……”莫惜情蜷缩在沙发一角,紧紧抱住自己的身体,“对不起……我只想要、要加州阳光……其它的,我都不要,我什么都不要……”

  他闭上双眼。

  “莫惜情,你这是在作践自己!”狠狠丢下一句,踉跄着脚步走出客厅大门。

  作践自己。

  难道不是吗?莫惜情呆呆地坐了许久,才起身回到卧室开始收拾衣物。

  东西没必要带很多,应该只要带上衣服就差不多了。她抽出衣柜底下的一件白色公主裙,握在手中轻轻摩挲了几下,又重新放回去,然后转身走到抽屉前,拿出一个小小的盒子,将里面一枚小小的戒指放在手心。

  是那个人送给她的订婚礼物。

  很久以后才知道,戒指不是铁做的,上面镶嵌的更不是玻璃。这一款是Tiffany的经典之作,代表的意义,就是爱和永恒。

  爱,又能怎样?感情不像钻石可以流传百世,经过时间的冲刷,早已淡薄。

  十年啊,不过是弹指一挥间。

  她用力将戒指握紧,直到坚硬的钻石刺疼了手掌心,仍不肯有丝毫放松……很久很久,才小心翼翼地将它重新放回盒子里,嘴角露出一丝恍惚的微笑。

  真的只是因为加州阳光,才愿意做那为人不齿的事情吗?别再欺骗自己了,莫惜情。

   


 

第十章
  红火的晚霞,将整个天空照得红艳艳,两层别墅就在眼前,白色的墙蓝色的顶,草坪修建得整整齐齐,四周的白色栅栏很干净,看得出有人精心打理过。

  莫惜情倚在大门边的罗马柱子上,深吸了好几口气,费了好大的劲,才抖抖瑟瑟地拿出钥匙准备开门——

  一张淡漠的脸,毫无预警地出现在她面前。

  “哦!”她吓了一跳,往后退了一步,“你……你在这儿?”

  “刚回来。”方哲淡淡地回答,将门完全敞开,立在旁边示意她进去。

  门槛有些高,她弯腰想将行李箱提起来,一只大手已经先一步握住了把手。她的指尖触到了他的手背,心口突然一窒,立即缩回了手,强装镇定地跨进客厅。

  室内的摆设还跟从前一样。沙发、小茶几、电视柜、电视机……甚至小靠垫,颜色都一模一样,连摆放的位置都没有改变。

  为什么?

  十年啊,为什么仍然没有丝毫改变?他……还留着这些做什么?莫惜情不知所措地立在客厅中央,眼底突然涌上涩涩的感觉。

  “坐。”

  “呃……好。”她小心翼翼地挪到沙发上坐下,顺手拿过靠垫抱在怀里。

  动作跟从前一样。

  方哲静静地看着她的侧脸,压在心口的沉重突然消失不见,嘴角不自觉的轻轻弯起,眼底的漠然也一点一点褪去。茉莉,欢迎回家。

  “想喝点什么?”

  “随便……都好。”

  走进厨房,他在冰箱前站了很久,才倒了一杯果汁,取了三块冰块放到里面,又插上一根吸管,端到客厅递给她。

  莫惜情有些惊讶,呆呆地盯着杯子欲言又止。怎么还记得她的喜好?橙汁、三块冰、一根吸管、偏要用大酒杯代替玻璃杯……喉头哽咽住,她掩饰地低下头猛吸两口。

  两个人的对话稀稀疏疏,到最后都不再说话,一个愣愣地坐在沙发上,一个站在窗前往外看,诺大的客厅陷入一片沉默。

  气氛很压抑,莫惜情不安地咳了两声,突然想起一件事,连忙打开行李箱,掏出一张银行卡递到他面前。

  “这里面……有十五万,”有些胆怯地开口,“是我以前欠你的。”

  方哲目光一暗,手仍然插在西裤的裤袋里没有抽出来。

  “是我欠你的,现在还给你。”她小声重复。虽然明白这样的大老板对区区十几万不放在眼里,可毕竟是欠他的,理应还清。

  他突然冷笑一声。

  “就这些?利息呢?”

  利息?莫惜情愣了愣。

  “十五万,十年的利息应该有多少?”他淡淡地接着往下说,“根据银行最低年利率,普通的活期存款利率接近百分之一,也就是说利息为一万五;如果按照最高的定期来算,利息应该翻好几倍。更何况银行利率每年都往下调,我该按照今年的利率算,还是十年前的利率算?”

  她张口结舌地愣在原地。

  “你欠我的,可远远不止这些,我为你买的衣服呢?带你出去吃饭、玩耍的开销呢?还有,”他慢慢凑近她,嘴角勾上一丝嘲讽的笑容,“在我没收留你之前,你白白住了几天别墅,租金呢?”

  “你——”

  “你什么你,”他恶劣地笑起来,“你想说我小气?没错,我就是这么小气的人,你欠我的每一条每一款,我都记得清清楚楚。你说吧,要怎么还我?”

  “我、我……”她明显底气不足,“我只有这些。”

  “怎么,摸爬滚打这么多年,就从男人身上捞到这么一点钱?”

  她低下头沉默不语。

  “哦——我差点忘了,杜展鹏没给你钱花吗?你的那些客户呢,没给你钱用吗?”

  她猛地抬起头,血色迅速从脸上消退。

  “我从什么男人身上捞钱,好像不关你方总经理的事!”

  “是吗?”方哲抬起她的下巴,冷冷地逼视她,“那就把欠我的全都还给我!没钱还,就用你的身体还!”

  可以吗?用身体就可以还清吗?

  莫惜情深吸一口气,伸手过去欲解开他的衬衫纽扣。他一愣,迅速握紧她的手腕,粗鲁地将她甩在沙发上,沉重的身躯瞬间压上她。

  就这样吧……她闭上双眼,任凭他为所欲为。

  大手带着触电般的感觉,伸进衣服里四处游走,滚烫的唇也重重地堵住她的唇,似乎连呼吸都不愿意给,狂热地吮吸、甚至撕咬。她渐渐感到喘不过气来,下意识地曲起手臂抵在他胸口,脸憋得红红的,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方哲停下动作,脸庞埋在她的颈窝处喘息,拼命抑止住汹涌而来的情欲。

  刚刚说了什么?又做了什么?

  他支起身子,手伸到她背后将内衣扣好,又将凌乱的上衣整理妥当,明显感觉到自己的双手在微微发抖。沉默半晌,突兀地站起身快步走向客厅大门。

  “你……去哪儿?”声音很小,带着些微颤抖。

  “公司还有事。”他脚步不停,拧开门把逃也似地冲了出去,连门都忘记关上。

  就这样?

  决然的背影远去,汽车的引擎声也很快消失,一切又都归于平静,仿佛什么事都不曾发生过。莫惜情呆呆地半躺在沙发上,嘴角泛起一丝惨淡的笑容。

  他厌恶这样的女人吧……是啊,连自己都厌恶自己了。

  * * * * *

  单身公寓的豪华大客厅里,两个高大俊朗的男人坐在沙发上,眼神痴呆地盯着面前不停走来走去的好友。

  从东到西,从西到东。随着身形的移动,四道目光也随之移动。

  “不要走了!”李云霄终于受不了地大叫,“你再走一步,我就把你那双腿剁掉!”

  脚步终于停下来。

  “真好笑,”蓝宇翔嗤笑一声,懒洋洋地伸直长腿,“你都把人给弄回去了,自己倒窝在这儿不声不响。说吧,你到底想干什么?”

  方哲皱起眉长叹一声,点燃一支烟,把自己扔进沙发里。

  “我也不知道自己想干些什么……”喃喃低语,“怎么会这样呢……”

  “真搞不懂你,什么样的女人没有,干嘛要把事情弄成这样。”李云霄嘴角抽了抽,“真是的,坏毛病越来越多,什么不好学,偏要学别人包——”

  “包什么?”凌厉的眼神投过来。

  “子。”梗着喉咙吐出一个字。费了半天劲,才没把后面那个字说出来。

  方哲皮笑肉不笑地斜他一眼,用力吸了一口烟,靠在沙发上闭上双眼。心情突然变得乱糟糟的,因为那无意的一句话而起伏不定。

  难道两个人的关系,在别人眼里就只是那两个字?如果真是这样,那么,所做的一切便都是一场错误。可是,他宁愿就这样一直错下去……

  “我以为,十年的时间够你去忘记了。”蓝宇翔淡淡地说。

  “是啊。”方哲冷冷一笑,重新掏出一支烟点着,缭绕的烟雾笼罩住他的眼眸,也掩盖了眼底的万千情绪。“我也这么以为。”

  以为,可以忘记。

  “我可告诉你,你是男人,身边的女人再多也没人敢说你,可莫惜情是女人,你这样的举动让别人怎么看她?你得想想她的处境。”

  “处境?如果她想好好过她的日子,就应该待在南方。”他狠狠将烟蒂按进烟灰缸,眼神冰凉,“她既然回了江北,你叫我怎么放过她?她想要加州阳光,就得付出代价。”

  “什么破理论。”李云霄嗤笑一声,“要不是明白你那点花花肠子,我还真以为加州阳光是你给她下的套呢。”

  “她是杜展鹏的女朋友,你可要想清楚了。”蓝宇翔加上一句。

  “我知道!”方哲烦躁地站起身走到吧台旁边,倒了一杯酒一口吞下,紧接着又倒上,接连喝了好几杯。

  杜展鹏。

  都忘了中间还横着一个杜展鹏,她的男朋友,也许还是未来的丈夫……那么,自己算什么?暂时的情人?金主?

  “阿哲,放手吧。”蓝宇翔轻声说,“她的心不在你身上,你怎么困住她都没有用,如果真的爱她,就让她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有时候放弃也是爱她的一种方式。”

  放弃。

  该怎么放?

  “我是爱她没错。”方哲转过身,冷冷地盯着两个好友,“爱是什么?爱她就要给她自由?爱她就要祝福她跟别的男人?爱她就要甘心放手?我做不到,我做不到这些,我爱她,就算得不到她的心,也要得到她的人,这就是我方哲的爱,你们懂吗?”

  两个男人面面相觑。

  “阿哲,你醉了。”李云霄皱起眉头。

  “是……我也希望我醉了。”方哲喃喃道,摇晃着走到窗前向外看去。

  夜色如水。

  玻璃上倒映的那张男人的脸,带着醉意轻轻笑。他伸出手指用力按压那笑容,嘴角弯起的幅度却越来越大,终于忍不住笑出声来。

  得不到她的心,也要得到她的人。

  这可能是,一个男人爱一个女人最无耻、也最绝望的方式吧。

  * * * * *

  上午十点,方道集团迎来了风尘仆仆的美国客人,双方商谈的内容,是共同开发位于市郊的那一大片荒地,将它建成中国最大的教育文化中心。

  一整天时间,方哲都陪同在代表团左右,为他们引见政府官员、教育界名人。知道他们喜欢中国化的东西,所以晚上吃饭时,特意订了一家古香古色的中国餐馆。

  果然,一行人刚下车就惊呼连连。门口悬挂的大红灯笼、古朴繁复的雕花窗棂、画着梅兰竹菊的屏风、精巧典雅的陶瓷花瓶,以及墙上遒劲奔放的书法作品……无不引得他们如醉如痴,端着相机拍个不停。

  等到色香味俱全的中式菜肴上桌时,更是赞叹不已,指着盘子逐一询问。

  “Sweet and Sour Pork(糖醋排骨)、100…year Egg(皮蛋)、Mar…Boh Tofu(麻婆豆腐)、Kung Pao Chicken(宫保鸡丁)……”方哲微笑着一一说明。

  “Yes,Kung Pao Chicken is my favorite!”

  金发碧眼的Stacy小姐非常高兴,拿起筷子就去夹,偏偏使不惯这两根细棍子,碎碎的鸡丁像在跟她捉迷藏,夹到哪儿就躲到哪儿,追逐了半天,终于颤颤巍巍地夹起一小块。

  “Oh,I win!”唯恐鸡块再掉下去,她赶紧将头伸过去一口吞下。

  满桌的人都发出善意的笑声,方哲也微微扬起嘴角,目光一直定在她持筷子的手上,笑容有些恍惚——

  那个女人,也用左手。

  吃饭时,他总喜欢故意挨到她左边,然后埋怨她的筷子老跟他打架。她便奋起反抗,振振有辞地说:我比你聪明,因为我用左手;为什么呢,因为用左手的人右脑发达;为什么右脑发达呢,那是因为……常常自问自答好半天,到最后,他只好乖乖地自动离远一点。

  一晃十年,往事却历历在目。

  是啊,如果你不聪明,我怎会做了十年彻头彻尾的傻瓜?

  轻叹一声,方哲收敛心思,示意助理为客人逐一倒酒。可想而知,浓香四溢的米酒又引来一阵惊叹,酒桌上的气氛更加热烈。

  “What’s that?”Stacy指了指墙上挂着的一副泼墨国画。

  “That is a Traditional Chinese painting,”助理回答,“Jasmine。”

  “Oh,I see。”她瞪大眼睛,“Mo Li?”普通话极不标准。

  “对,茉莉。”方哲笑着点点头。

  茉莉,藏在内心深处最柔软的地方,不敢轻易触碰的那个女人。

  吃过饭,看看时间还早,几个老外嚷嚷着要去游览江北夜景。方哲吩咐助理,先安排他们在房间稍做休息,然后电话通知公司多派几辆车来。

  天公不作美,等到要出发时,居然下起雨来,而且势头越来越大。

  “方总,外面下暴雨了,”助理提醒道,“我看,我们就在这儿……”

  “轰隆隆——”

  他的声音淹没在爆炸般的惊雷当中,雷声如此猛烈、强悍,震得脚下的地板似乎都抖动了几下。方哲皱了皱眉头,看到窗外闪过一道强烈的白光,将天际硬生生劈开,豆大的雨点“噼里啪啦”打在玻璃窗户上,嘈杂得很。

  脸色突然一变。

  “方总?”助理迟疑地望着他。

  “我要出去一趟。”方哲抓起西装外套就往门外走。

  “方总!”助理追过去,“客人都在等着您的安排呢——”

  “你安排就行了,明天再说!”

  话音还在,人已经不见了。助理无奈地冲天花板叹口气,愣了半晌,只得转身讪讪地朝客人房间走去。

  * * * * *

  夜很黑。

  莫惜情有些害怕,把楼上楼下的灯全都打开,想了想,又怕浪费电,还是只留了一盏卧室的小灯。想想都觉得好笑,叫她搬过来住,他自己却不露面,难不成是叫她来守房子?

  这些天她都睡在她原来住过的客房,屋里的摆设同以前一模一样,连那只长毛的小狗都还在,只是颜色褪了许多。

  还留着干什么呢?都回不去了啊……

  她拿起小狗亲了亲,嘴角上扬,却又觉得心痛。

  喉咙里干干的很不舒服,鼻子里呼出的气体也热热的,根据多年经验,她知道自己一定又着凉了。

  都是那时候养成的坏习惯。

  那个人常常说泡澡可以消除疲劳,于是她便傻傻地泡了又泡,每次都等到水凉透了,才后知后觉地爬出来。明知道是坏习惯,怎么就保持了这么多年呢?无奈地摇摇头,钻进被子里蒙头大睡。睡一觉就好了,只要身上出点汗,感冒自然而然就会好。

  夜渐渐深了……

  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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