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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色倾城-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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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见晨曦,所织成的丝绸则光华全失,全无灵气,一匹上好地霞光锦极其难得,价值足以胜过无数稀世珍宝。

    她略带娇羞之色,低头从衣袖中取出一张粉红色折叠成心形地纸笺,呈递给祁舜说:“三哥赐我如此贵重地绸缎,我别无所长,在西苑信笔谱了一首琴曲,权作贺礼吧!”

    祁舜伸手接过那心形琴谱,俊雅的面容显得更加开心,他没有立刻展开纸笺,将它紧握在掌心,看向她微笑道:“你将这些符号给我,我可看不懂。你亲手所谱之曲,当然要借你亲手弹奏出来才好,不知道我有没有机会聆听?”

    云萝明知他精通音律,故意假装如此说话,点头说:“当然有。”

    他更进一步,轻轻握住她地小手,凑近她耳边低声道:“那么今晚……我带你回中宫殿去……你弹奏给我听好不好?”

    她原本以为他在千秋阁外会顾忌宫中耳目,没想到他竟然如此不避嫌疑,而且隐隐感觉到他语气中地暧昧成分,顿时吓了一跳,脸色通红向后缩回手,躲闪着说:“中宫殿是你的寝宫,我去会被人看见地……”

    祁舜窥见她柔美动人的姿态,神色微微一变,淡淡道:“即使有人看见,也不会有人说出去。”

    云萝还未来得及细想他话语中的含义,他突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她整个人抱起,用双臂紧紧扣住她的纤腰,越过石级落在山间的低矮灌木丛中。她愕然抬头之际,他温热的薄唇早已轻压了下来,俯首吻住她,辗转地轻吮着她甜腻柔嫩的粉色樱唇,动作轻柔无比,却又在轻柔之中透出一丝如狂兽般热烈的饥渴。她心里一阵恍惚,沉醉地闭上双眼,享受着他狂烈的索吻,这种感觉是她以前从未有过的,美好得荡人心魂。

    她被他身上淡淡的香气所萦绕,即使她再迟钝,也能感觉到他对她那种如火般炽烈的热情。

    祁舜心神微荡,顺势将她拥得更紧,低声问:“昨夜我和你所说的事情,你考虑好了吗?你是否愿意为我留下来?还是准备日后嫁给别的人?只要你做出抉择,我一定成全你。”

    云萝柔顺无比地依偎在他怀中,摇头说:“我不会嫁给别人。”

    这一句话正是祁舜最想听她说出的话,他立刻伸手握住她的纤细手指,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开心笑容说:“很好。你既然应许了我,这一辈子再不许嫁给任何人,也不许再有别的念头。”云萝听见他的话,不禁甜甜微笑了一下。



………【第十二章 惊变(四)】………

    舜将她放开,眸光转向千秋阁下悬挂的宫灯说:“你好,早些回西苑歇着吧。我最近有些忙,等我安排好一些事情再去西苑看你。”

    云萝舍不得离开他的怀抱,她轻咬下唇,抬眸看向他问:“我要等多久才能见到你呢?”

    祁舜看着她纯真的表情,柔声道:“不会太久。如果我没有时间看你,你随时都可以来中宫殿找我。”

    次日,各国使节纷纷离开临安返回各自领地,淮南王与衣盈风带领大队人马向东驰去,显庆得到祁舜的指令,早已安排好数名祁国大内侍卫好手埋伏在他们返回衣国的途中。

    祁舜刚刚登基,政事忙碌自不必说,早朝时分祁国大臣们在中宫殿内听到了摄政王祁晟请辞王位前往东陵礼佛参禅的奏折,皇帝并无异议,下旨恩准祁晟迁往东陵。一朝天子一朝臣,这一次皇权的政治变动早在许多人的意料之中,祁国的朝堂并没有因为祁晟的离开而产生任何动荡不安。

    后宫的祁皇后、永妃等人在祁舜登基后,对他的婚事的兴趣远远大于对朝廷大事的关注,对这件事几乎毫无反应。

    唯一觉得此事诡异的人是威远将军显庆。

    他获知了颜夕即将离开临安的讯息,原本以为她的离京是祁晟图谋不轨的先兆,因此派遣大批高手在临安郊外劫下了她的马车。控制她地行动。然而,他所没有料到的是,祁晟竟然如此沉不住气,因一个女子而轻易地亮出了他的全部底牌,从此不再与祁舜相抗衡。

    他曾听说过远古时代有守关的将军“冲冠一怒为红颜”的故事,却没想到这故事活生生发生在眼前。在他看来,祁晟居然甘心用自己后半生的自由和登临帝位的希望来换取一个青楼歌姬的性命,这种行为简直荒唐之极、完全不可理喻。他相信除了摄政王祁晟之外,祁国皇族内决不会再有这种痴情的男人。至少。他地主人祁国新帝祁舜,决不属于这一类型。

    永妃若有所思地躺卧在南苑寝宫内的贵妃榻上,两名侍女替她打着扇,她虽然年过四十,眉目间依稀可见昔日美人风采,若论姿容才貌,她在祁帝后宫内堪称佼佼者。宫廷中向来是母以子贵,自祁皇后所出二位皇子早夭后,祁帝对她与祁舜母子的关注更加隆重,对静妃日渐疏远。

    她想起自己当年初入祁王府的一幕幕情景,不觉轻叹了一口气。那时候祁帝仅是一名轩辕国的诸侯王。她只不过是一名轩辕帝赏赐给立过战功的大臣们的舞姬。那时地低贱和卑微与如今“祁国太后”尊荣相比。实在是判若云泥。

    那牡丹丛中的歌舞阵,还有那些国色天香的美人。随着轩辕国的倾覆如今都已香消玉殒。当初她们甚至讥讽嘲笑过她被赐赏下嫁地命运,而在轩辕帝地后宫内几乎永无出头之日地她。来到祁王府后身价百倍、深受宠爱。

    鸡首与凤尾的抉择,便是一生地得失,假若那些舞姬们此刻泉下有知,恐怕只会羡慕她地好运气。

    月芷轻移莲步进入寝殿内,她亲手端着一盏冰镇过的莲子茶,留神见永妃柳眉微微蹙起,走近她身边亲昵唤道:“母妃。”

    永妃收回了思绪,淡应了一声。

    月芷伶俐乖巧,虽然满腹心事,却不敢当面直言,反而有意岔开话题,说些开心地言语引逗永妃开心。

    永妃饮下一口莲子茶,问道:“皇上最近在忙什么?”

    月芷不禁掩嘴轻笑道:“皇兄自然是忙朝廷大事,母妃怎么不问他,反而问起我来?”

    永妃瞅了她一眼,若无其事放下茶盏,用锦帕轻沾唇角,才说:“我如今三天都难得见他一面,到哪里去问他?我一直以为你在留心着他,所以才来问你,岂不是方便些?”

    月芷被她一语道破心事,满面通红低垂着头说:“母妃明鉴。”

    永妃打量着她,凤目流露出一丝怜惜的光芒,说道:“你跟随我十年了,我怎么会不知道你的心思?不过前夜你也该看见了,我那位太后姐姐早有属意之人,皇后的位置你今生是求不来的。”

    月芷惟恐她误会,忙解释道:“儿臣真的不敢,也从没有如此奢望过!”

    永妃叹道:“即使你愿意屈居人下,由长公主变成皇妃也是一桩难事,他刚刚登临帝位,眼下时机并不相宜,只有慢慢设法图谋。”

    月芷闻言急忙在她榻前跪立,眼圈微红着说:“儿臣早已说过,此生必定是不离开母妃的!即使屈居人下、等待数年,也没有什么关系,我只求终有一日能够……能够……”

    永妃伸手拉起她,微笑道:“你放心罢,此事我会为你作主,终有一日会让你得偿所愿。”

    云萝自从那一夜与祁舜见面之后,竟然整整三日没有见到他的踪影,她想起祁舜的冷淡笑容和温柔态度,一颗芳心纷乱无比,连续几夜在西苑寝殿内辗转无眠,不知道是应该继续等待祁舜来看望自己,还是主动去中宫殿花园见他。

    第四日清晨,她心思烦乱独自走出西苑,抬眼看见花园长廊内依然悬挂着一盏盏喜庆的宫灯,不觉停下了脚步。

    打扫长廊的小内侍们见云萝走过来,一起向她躬身行礼问好,一名准备等上云梯收拾宫灯的侍女见云萝注视着廊檐下的宫灯,笑着说:“公主喜欢这些宫灯吗?”



………【第十二章 惊变(五)】………

    萝随口应答说:“它们很好看。”

    那侍女侧身说:“这些宫灯晚上点起来更好看。公主那天不曾来花园出席晚宴,当时实在是热闹得紧,所有异国来使都露了一手绝活儿给皇上瞧,盈风公主还变戏法给皇上从那盏月亮宫灯里摘了一枚仙桃来呢!”

    云萝第一次听说“盈风”这个名字,不禁问道:“盈风公主?她是谁?”

    那侍女解释道:“公主不认识她吗?盈风公主就是衣国的大公主,奴婢好像听说她的表哥剑湖宫主还是皇上的好朋友,叫什么冷……”她思索半天,却记不起冷千叶的姓名。

    云萝心中明白,微笑道:“原来冷宫主是衣国公主的表哥。”

    那侍女道:“可不是么?奴婢刚刚听说皇上命御驾依仗护送聘礼前往衣国求亲去呢,看来宫中马上又有一桩大喜事,盈风公主就是祁国未来的皇后娘娘了!”

    霎时之间,云萝只觉自己被人从背心予以重重一击,那强烈的震撼感觉摇晃得她眼前一片晕眩,她软软伸手,恍惚间扶住身旁花圃的扶栏,才能勉强自己在眼前崩坍的天地间站稳脚步——

    祁舜决定迎娶衣国公主为妻?终究是有这么一天到来,他已经决定迎娶一位地位尊贵的异族公主来做祁国皇后?

    云萝骤然苍白的脸色吓坏了身旁的侍女们,一名采摘鲜花的侍女迅速放下手中的花篮,靠近云萝扶住她,紧张不已地问道:“公主,哪里觉得不舒服?”另一名侍女更加紧张,手忙脚乱地唤人说:“你们快去西苑报信给小翠姐姐!三公主的脸色好难看,想必是患了风寒还没有痊愈!”

    小内侍早已飞奔而出,匆匆赶往西苑报信。

    云萝微微摇头,纤细的手腕抓紧身旁侍女的衣袖,呓语般地低声道:“他……是真的吗?”

    那侍女听得稀里糊涂,疑惑地顺着她的话问:“他?公主问的是……”

    云萝扬起双眸看向宫苑内一丛丛盛放的鲜花,泪水沿着双颊无声滑落,眼前的一切渐渐被浸染得模糊不清,她的心突然开始抽痛,痛得她几乎快要不能呼吸,一瞬间已不知身在何处。

    她只觉头疼欲裂,轻轻推开搀扶她的侍女,摇了摇头说:“没什么,我有些头疼,独自走一走就好……”

    云萝恍惚间走到平日最常去的蒲草园附近,此处正临近御河,正是上次小雨误以为她跌入河水之处。

    御河最近似乎被重新修葺过,原来破败的护栏都更换成了大理石雕栏,河水依旧清莹,碧绿修长的水草顺流摇摆,偶尔可以看见几条红色小锦鲤从河水中悠闲游过,微风吹动柳枝的细条轻轻敲打在雕栏上。

    她迈步走下一处临水的阶梯,弯腰蹲下用手中的柳枝轻拂着水面,一阵阵荡起的波纹涟漪中央,竟然渐渐地出现了祁舜的面容,她凝望着水中的他,隐忍多时的眼泪一颗一颗顺着脸颊滑下。

    也许这一段秘密而违反伦常的感情注定会让人痛苦,他与她虽然没有血缘之亲,却永远无法撇清这层伦理关系,仿佛一件禁忌的礼物,费尽周折得到了它,却在没有看清它的真实面目之前,就已将近归还的期限,教她怎能平心静气、无动于衷?

    她低头想着心事,腰间突然传来一股穿透的力量,那力量大得她几乎无法抗拒,她身体重心偏离,甚至来不及呼喊出声,脚下的绣鞋一滑,整个人立刻失足跌入了御河河心。就在她落入河中的瞬间,御河一带迅速响起了一阵急促的铜铃报警声,那些铜铃原本暗置在河底的麻绳大网上,只要有人落水沉入,立刻就会触动一排密密麻麻的铜铃机关,将讯息传递给御河附近值守的内侍。

    警铃大作之时,早有惊觉的内侍们匆匆赶来,卷动河底的大网和机关,将呛了几口水之后昏迷的云萝打捞上岸。

    仿佛过了很久很久,云萝隐约听见耳畔传来小雨的一声声呼唤,头颅内依然剧痛无比,她强忍着痛楚缓缓睁开眼睛,发觉已回到西苑寝殿内,榻前伫立着几名侍女和一名御医,正异常关切地注视着她。

    小雨以为云萝是由于服下导致的后遗症才会失足落水,心头万分愧疚,伏在榻前握紧她的手,大声哭道:“公主,公主,都是奴婢不好……”

    云萝不忍见小雨过于伤心,手指轻轻一动,示意她不要再哭。

    小雨惊喜不已,回头喊道:“公主醒过来了!”

    云萝原本以为她向御医说话,不料话音刚落,一道黑色的身影立刻如疾风般从帷幔后闪了过来,同时肃声说道:“你们都退下,稍候片刻再进来。”她听出那正是祁舜的声音,急忙将锦被拉起盖住头脸。

    祁舜靠近她的榻旁,试图拉开她的锦被,无奈她死死不肯放手,他目光幽邃注视着她,既不说话也不离开。过了许久,她感觉帷幔外一片静寂,才渐渐放松了抓紧被角的手,趁她放松戒备时,祁舜顺利伸手将锦被拉开,她猝不及防与他的眼神相对,心如同被蜜蜂用毒刺猛地蛰了一下,心中委屈难言,只得咬紧牙关努力克制着自己不哭出声来。



………【第十三章 花溪(一)】………

    冷峻的眸光轻轻扫视着她苍白的容颜、凌乱的发丝和眼,硬挺的眉心迅速拧了起来,说道:“怎么会突然落水?幸好和祥将御河的防备重新置办过,否则这一次真的难救你了。”

    云萝将视线转向一侧,不去看他。

    他脸色微变,轻声问:“你是不是听谁说了些什么?”

    她眼泪无声落下,心底却在不停地祈祷,希望他不要亲口告诉她即将迎娶衣盈风的事实,希望今晨在御花园只是误听,希望他和衣国缔结婚约的约定只是一场政治玩笑。

    祁舜注视着她苍白而倔强的面容,深邃的眸光渐渐暗了下来,带着几分叹息说:“即使是真的,你又何必如此伤心?”

    她心里一阵凄凉,迅速合上双眸,她虽然很用力地想忍住声音中的凝滞和哽咽,积蓄在眼角的泪水抑制不住地向外涌出,犹如雨后片片零落的梨花。

    祁舜凝视着她,轻抚着她柔顺的发丝,低声道:“就算我娶了衣国公主,你依旧是我喜欢的人,谁也不能取代你在我心中的地位,你不用害怕。”

    因这一句话,云萝的身体在他怀中变得僵硬起来——她只是他“喜欢的人”而已,他终于明确地告诉她,他的心里将会有有别的女人存在,这曾经温暖、曾经迷恋的怀抱即将属于她以外的女子!

    祁舜见云萝沉默不语,试着将她娇弱的身子揽进怀里,却出乎意料地遭到了她的躲闪和后退,他舒展的双臂落了空。

    他敏锐地察觉了从她怅惘的眸光中微微显现出来的那一抹坚定之色,缓缓道:“我和衣帝的确已有约定迎娶衣国公主。无论我是否娶妻,你在祁国皇宫之内尽可自由自在,不会有任何人敢为难你。除了正式的名份,无论你要想什么我都给你。”

    云萝第一次下意识地拒绝了他的怀抱,也清晰看见了那一瞬他眼底掠过的失落和不悦,她扬眸看着他,聆听着他对她的承诺,以她如今身为一枚政治棋子的处境,还有什么会比听到这番新皇的许诺更教人雀跃和开心呢?更何况,他的怀抱是那样温暖、那是舒适,让人忍不住地眷恋流连?

    然而,此刻她的心却沉得无法提起一丝力量来回应他。

    半晌静寂之后,祁舜才淡淡开口说:“假如你不能接受这个事实,我决不勉强,前天你对我所承诺的话,我只当你没有说过。”

    云萝没想到他会说出这番话来,一手抱住锦被,另一手捂住自己的唇,不愿让啜泣的声音逸出,仍然没有回答他。

    祁舜黑眸带着深深的质疑和探询,等待了片刻才说道:“你现在如果不想和我说话,就好好歇着。我还有最后一件事要问你,御河旁边明明有护栏,你为什么会突然落水?究竟是你自己太不小心,还是有人故意图谋暗害你?”

    云萝没想到他竟然一语料中事实,虽然她生性安静,从不想节外生枝,但是经过祁舜提醒,她心中忍不住渐渐生出疑惑,宫中究竟是谁,竟然如此仇视她、痛恨她,不惜暗施毒手置她于死地?祁国皇宫内的凶险程度已远远超出了她的意料之外,自从静妃故去,这个她生长了整整十年的“家”,如今也变得不再安全。假如不能得到一个完全属于自己的安宁静谧的天地,即使留在皇宫、留在他身边,也并不是一个理想的抉择。

    她说不出话,但是她毫无掩饰的眼神早已告诉了祁舜一切真相。

    祁舜神情骤变,黑眸闪烁着轻微的怒火,缓缓站起身道:“我明白了,我必定将此事查个水落石出。”

    云萝眼睁睁看着他的身影如一缕浮云般飘出寝殿之外,说不出一句挽留的话,掩面伏在绣枕上轻轻啜泣。

    他的世界并不会完全属于她,在另一份不属于她的空间里,将来会出现别的女子的影子,她永远都无法干涉、无法估计那另一份感情在他心目中的重量,他所给予她的,永远只能是他心房之内的一部分而已,纵然他的心中会有她的位置,可这样的两情相悦,究竟是幸福更多一些,抑或是痛苦更多一些?

    很快,庆安长公主在御河旁被人暗害而落水,祁舜震怒下令彻查幕后凶手的消息在宫中飞快地传播开来。

    祁皇后得知云萝几乎跌进御河溺毙,急忙按祁国惯例请来钦天监为她掐算流年,钦天监夜观星相后启奏,道是庆安长公主自开春以来接连遭遇丧父母之痛、婚姻之变、落水之灾,都是因为流年不利,她暂时不宜居于宫廷内,只有远离临安才能消减灾祸。

    祁皇后对钦天监这番话深信不疑,惟恐云萝的流年噩运会继续连累宫中妃嫔,决定命云萝离开皇宫前往异地别苑暂时居住,皇宫内一时人心惶惶不已,恨不得她尽快离开才好。

    云萝得知讯息心情更加郁闷,见祁皇后诏命她携带着西苑几名侍女迁往别苑居住,随即毫不犹豫收拾行装离开皇宫。



………【第十三章 花溪(二)】………

    国皇家别苑,位于距离临安三百里之遥的束州花溪,国偏南,原本是祁帝母妃的故乡,山清水秀、气候宜人,祁帝没有缠绵病榻之时常常携带宫妃们来此地修身养性。

    云萝与小雨等侍女连夜赶路抵达花溪别苑,别苑的内侍和侍女们早已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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