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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色倾城-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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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轻颤抖,几乎晕厥过去。

    墨无尘竟然又笑道:“是不是有田鼠踩了你地脚?”

    云萝从来没有遇到过这么阴森可怕的情景,既不敢动也不敢倚靠墙壁,颤抖着声音问:“你……在哪里说话?”她隐约感觉到一阵温热的气息渐渐贴近过来,恰好右脚又被一只田鼠踩踏,恐惧之间向着他所在的方向扑了过去,紧紧抓着他的衣袖不肯放松。

    墨无尘发出一声低笑。反手将她扶住,让她的双足踩踏在他的脚背上,说道:“我做你的地下保护人吧,我至今还不知道你地名字,你能告诉我吗?”

    云萝的双手被他紧紧拥住,心中顿时回忆起祁舜温暖的怀抱。吓得好一阵颤抖,说道:“你放开我!”

    他的举动虽然令人意外,声音却异常温柔,“你告诉我你地名字,我就放开你。”

    云萝沉默了片刻,只得说道:“我叫云萝。”

    墨无尘似乎点了点头,轻声说:“想必是浮云的云、丝萝的萝了?”他如约放开了她,却又说道:“你是冷千叶的弟子吗?这位银面老兄虽然性情怪癣,收的徒儿倒是个个乖巧能干,可惜我们墨家不能收女弟子。否则我一定将你带回去。”

    云萝听见“墨家”二字,隐约只觉熟悉,却想不起究竟几时曾听人说起过,试探着问:“你认识冷大哥吗?”

    墨无尘闻言,淡淡笑道:“你叫他‘冷大哥’,看来是他的同辈了。冷千叶与我岂止认识?每年武林大会,我们都要好好打上一架才行,只不过他与我交手,总是输多赢少罢了。”

    云萝更加讶异,她在东陵驿馆内曾亲眼见到冷千叶徒手力敌数名黑衣刺客,他的武功精绝不容置疑,而眼前年龄不及弱冠的紫衣少年竟然大言不惭地告诉她冷千叶是他的手下败将,此人究竟是何方神圣?他地话究竟是真还是假?

    墨无尘仿佛看出了她的猜疑,认真说道:“你一定在想,我是不是一个骗子?故意编造故事来骗你?”

    云萝咬了咬唇,回答说:“我没有必要猜测这些。如果你的武功真的远远胜过冷大哥的话,为什么还要在这地洞里等待别人救我们出去?”

    墨无尘哈哈一笑道:“看来你是不信我了,不过你用激将法也没有用,因为我从来不骗人。不如我讲一个故事给你听吧,反正我们两人孤男寡女一起呆在这黑压压的地洞里,暂时也不能做什么!”

    云萝自从在花溪与祁舜体验过几次鱼水之欢后,对男人地**已有了解,毕竟在一个黑暗阴森的角落里,一个男人愿意讲故事给她听,总比对她有任何非分之想好得多。眼前的墨无尘尚且不能定论究竟是好人还是坏人,听一听他的故事也未尝不可,她没有再表示反对,应道:“请说。”



………【第十五章 别离(三)】………

    萝静静聆听着墨无尘的述说,他的声音低沉而温和,分相似。

    墨无尘的故事,是一个江湖上号称最隐秘最强大的门派——“墨家”的传奇。墨家的亲信弟子达数千人之多,皆是武林中一流顶尖高手,擅长奇门遁甲、机关营造之术,在战场上可以以一当百,墨家掌门具有绝对权威,所有墨者皆可使赴火蹈刃,死不还踵。墨无尘就是“墨家”新一代的掌门,江湖上最强大的截杀密令“枯木”的执行者,他身为墨家最高领袖,武功自然远胜冷千叶。

    云萝听他说完故事,忍不住问:“你这半个月来每天都在湖边,难道剑湖宫与你们墨家之间有关系?”

    正在此时,他们头顶处隐约响起两记轻微的叩击声,墨无尘随即回以短暂的一声啸叫,只听“轰隆”一响,几缕刺眼的强光从云萝眼前投射下来,她轻轻举袖遮掩着夺目的光线,向后躲闪。

    墨无尘伸手托起她的后腰,纵身一跃出洞口,又将她放落下来。

    云萝举目远眺,见不远处一湾碧水清莹,正是剑湖,转头又见救援他们的二人背袱戴笠、布衣芒鞋,应是墨家弟子无疑,这才稍稍安心。

    墨无尘抖了抖衣襟上的尘土,依旧是那副似笑非笑的姿态,说道:“我来剑湖宫确实另有目的,不过遇见你倒不在我的计划之内。我今天就要离开衣国,所以才会出此下策来认识你,希望你不要见怪。”

    云萝只觉不可思议,设计引诱她入谷、发动机关将二人同时陷落地底,竟然只是为了“认识”她,虽然他的行为令人难以接受,但是他坦然承认事实的气度又令人没办法对他厌恶起来。她心中只当这顽皮的少年刚才玩了一场恶作剧,扬起头对他微笑了一下。

    墨无尘凝视她片刻,才笑道:“那么我们就此告别了,后会有期!”

    云萝眼看他们三人的背影穿越山峦而去,并没有将清晨与墨无尘的这一场邂逅放在心上,继续沿着来时的小径返回剑湖之畔。

    夏去秋来,光阴恍若弹指之间,云萝在剑湖居住了整整三个月,直到剑湖岸边的梧桐树叶变黄渐渐飘落,祁舜依然没有来剑湖看望过她一次。

    云萝虽然按捺着对祁舜的思念,每次都尽量安慰自己祁舜是因为国事繁忙才忽略了她,但是随着时间推移,她觉得这件事似乎并没有她所想象的那么简单,有时候她甚至觉得冷千叶对她的异常关心背后必定有缘故,虽然他不肯明说,凭借她的直觉,她隐隐觉得或许是临安京城情况有变。

    冷千叶接到汶瑶的报信,匆匆赶来云萝的居所时,见她已将行装收拾进一个小小的锦缎包袱内,仿佛是一副即将远行的模样,心中顿觉不妙,他假装若无其事迈步走进她的房间,问道:“你这是打算去哪里?”

    云萝放下手中包袱,和和气气回答说:“冷大哥,我想回临安一趟。”她的语气虽然一如既往的温柔,眼眸中却透出坚决的神色,示意这一次远行必定要去,没有人可以阻挡。

    冷千叶轻轻注视着她,道:“你皇兄曾对我说他会来剑湖接你,你如今若是走了,他命人前来迎接的时候找不着你,我如何对他交代?况且你从来没有单独出过门,又不认识前往临安的路,还是留下来等他比较好。”

    云萝摇了摇头,坚定了语气说:“我回到临安去,他见到了我,自然不会再让人来接我了。虽然我不认识前往临安的路,”她抬眸淡淡一笑,对他说:“但是冷大哥一定会派一个人认识路的人陪我一起回去的,对不对?”

    冷千叶凝眸看着眼前的少女,虽然她只在剑湖居住了短短三个月,容颜之间依然透着娇柔高贵的公主气息,思考和说话行事的方式却已经类似剑湖宫的其他女弟子,不再像以前那样如同一张白纸般单纯得可以任人随意勾画。

    他不禁微笑起来,说道:“你说得没错。不过最近几日剑湖宫都在筹备武林大会,我暂时抽不出人手送你回临安,请你等待三日如何?”

    云萝并无异议,开心应道:“多谢冷大哥。”

    祁国皇宫,中宫殿内。

    两盏暗淡宫灯映照着低垂的一片青色帷幔,御榻隐约侧卧着一个头发散乱的黑衣男子,榻旁矮几上搁置着精美的酒壶和几夜光玉杯,殿内酒气弥漫,夹杂着男子常用的熏香味道,萦绕出一片压抑而深沉的气氛,令人几乎窒息。

    “嚯啷”一声脆响,那男子将手中玉杯猛地摔落,发出一声狂笑,众多侍女都不敢出声,谨慎地退出殿外。一名胆大的小内侍诚惶诚恐地一步步挪移着,将地面上四散的夜光玉杯碎片轻轻捡拾起来,一点一点放入宽大的衣袖内,小心地关闭殿门。

    和祥听见帷幔内传来玉器落地的声响,暗自叹息了一声,自从三个月前祁舜返回临安之时起,每当独自一人的时候,他就会在中宫殿内关闭门户肆意酗酒,除了坐在宝座上面见群臣的时候是清醒的,他就常常处于这种迷醉和混乱的状态中。然而,除了他近身的内侍,任何人都不敢将他的这一面告诉任何人,包括祁皇后和永妃。



………【第十五章 别离(四)】………

    祥隐约猜到这件事必定与寄居在剑湖宫的庆安长公主法猜到二人之间究竟出了什么问题,祁舜明明安排好金屋藏娇之计,正当两情相悦、花前月下时,他居然没有与云萝同返花溪,反而牛郎织女天各一方起来,看起来似乎并不是恋人之间互相闹闹小脾气这么简单。

    他壮着胆子走近御榻,轻声说:“奴才禀皇上,今日奏折各部已处理完毕,信函都呈递上来了。”

    寝榻上的黑衣男子原本微微合着双眸,这些话似乎让他从迷乱中略清醒了些,沉着声音问:“信系何人所寄?说些什么?”

    和祥小心翼翼地略近一些,将信笺展开,说道:“燕国太子今日来函两封,照例有一封信是寄给长公主的,奴才已按惯例焚毁了它。另一封信是写给皇上的,呈请皇上御览。”

    祁舜并未抬眼,冷然道:“念出来。”

    和祥不敢有违,依照着燕桐的亲笔信函内容念道:“……前蒙祁兄玉成,将风菲赐予小弟为妃,由此可见两国深情厚谊,不胜感激之至。弟亦深知祁兄对皇妹爱护之心,然小弟愚钝,实难忘却前情,每每思及云箩倩影,暗夜辗转难眠……弟因此故隐忍多时不敢启齿求凰,恐祁兄斥弟以得陇望蜀之念也……”他念到此处,竟突然住了口。

    祁舜冷峻的唇角掠过一抹浅笑,说道:“后面还说些什么?”

    和祥只觉背后一阵一阵泛上冷汗,低头说:“奴才不敢……”

    祁舜竟似没有听见他的话,冷冷道:“他想告诉我,假如我不能满足他的要求,他日后会在祁国背后倒戈相向?”

    和祥呐呐道:“燕太子倒没有这么说……只说渴慕思念长公主,恳求皇上开恩再续前缘,将长公主嫁往燕国为太子妃。奴才听可靠消息说,大公主随燕太子去翦州之后,仅是被封了妃,燕帝并没有为他们举行大婚之礼。”

    帷幔后的人沉默不语,和祥隐隐察觉他心中的愤怒之意,以衣袖轻拭额头汗珠,接着说道:“还有剑湖宫冷公主快马急信一封。冷宫主说,长公主在剑湖宫居住三月近况甚好,昨日突然要求亲自返回临安,冷宫主劝止不住,因此来函请皇上定夺如何处置此事……”

    那人隔着帷幔听见“剑湖宫”三字,掌心用力将手中玉杯捏得粉碎。

    和祥听见“喀喇”一声脆响,急忙双膝跪倒劝道:“皇上,玉杯碎片棱角有刺,请皇上珍重万千之体……”

    祁舜的声音竟似有些哽咽,又似带着几分狂笑,说道:“珍重万千之体!天下间谁能有我这般好运气,谁能比我更懂得珍重自己……他曾承诺过我会好好照顾她一生一世,如今何苦又来问我?”

    他突然伸手掀开帷幔,青色帐幔后透出一张憔悴不堪的年轻脸庞,他空洞的黑眸带着浅浅的血丝,俊逸的容颜因消瘦丧失了昔日的风姿和光华,仿佛只剩下一具躯体和空壳,那副模样与三个月前的新皇祁舜俨然判若两人,他的掌心不断有鲜血溢出滴落,手掌肌肤上伤痕累累,那些玉杯破碎的棱角刺穿了他的掌心,泛出一道道血痕,旧伤尚未愈合之时再添新伤,令人不忍卒睹。

    和祥不忍再看下去,颤抖着走近替他包扎,低头劝道:“皇上是一国之君,何苦如此?奴才虽然不知道其中缘由,但还是请皇上为了太妃和长公主多多保重自己……”

    祁舜怔怔地盯着冷千叶亲笔书写的那封信,良久,他才疲惫不堪地合上眼睛。

    和祥膝行着向前一步,试探着问:“奴才如何回复他们?”

    榻上之人脸色灰暗,没有回答他,竟似已陷入沉醉昏迷。过了片刻,和祥借着烛火微光,发觉他眼角浅浅渗出一片朦胧水光,他的声音暗哑无力,却很清晰地说:“去,接她回来……”

    云萝跟随着前来迎接她的祁国皇宫侍卫们进入临安城内,心情既激动又忐忑不安,她伸手掀开所乘坐御辇的竹帘,用目光扫视打量着城中来来往往的人群,一切依然平静如昔,看样子最近几个月祁国朝中似乎并没有发生什么变故。

    御辇进入皇宫后门,径直在西苑门口停下来,迎接云萝回宫的一名内侍走近辇前,恭谨说道:“皇上有旨意,公主此番回宫,尽量不要在宫中四处走动,也不必按照礼节拜见太后与太妃。”

    云萝知道自己被钦天监指为“流年不利”,并不受祁皇后等人欢迎,她也不在意,只问:“皇兄今天会诏见我吗?”

    那内侍不急不慢,回答说:“奴才只听和祥公公传了这道旨意,其他事宜暂时没有听说,奴才随后会向和祥公公询问清楚,再来禀报公主。”

    云萝按捺着心情的悸动与不安踏进西苑,除小雨小翠仍在花溪等候她之外,其余西苑众多侍女见主人再次归来,自然欢喜不尽,如众星捧月一般围绕着她,唧唧喳喳询问述说别来事宜。

    她一直等候到月兔东升,宫廷内苑都已上灯,依然没有等到祁舜宣召她前往中宫殿觐见的消息,她心中越发不安,顾不得从剑湖宫来临安长途跋涉了整整三日犹带倦意,向西苑侍女简单交代了几句话就走出宫门。



………【第十五章 别离(五)】………

    舜所居住的中宫殿后种植着一大片茂密的竹林,云萝本熟悉,秋夜月凉如水,宫中往来穿行的侍女们并不多,她独自沿着御花园的小石子甬路,很快就来到中宫殿外。

    中宫殿内***通明,隐约传来一阵丝竹管弦之声,其中似乎还夹杂着男子的开心笑声。

    云萝心中极度不安,沿着竹林小径一步步走向后殿,就在她即将登上台阶的一瞬,和祥的身影倏地从廊柱下冒出来,轻巧地伸出佛尘挡住她的去路,谦恭说道:“奴才叩见长公主。”

    云萝抬头见是他,向殿内看了一眼,轻声问他说:“三哥在里面吗?”

    和祥态度仍是谦和,说道:“皇上圣驾此刻就在殿内,不过……”他似乎面带难色,吞吞吐吐说道:“不过皇上刚才叮嘱过了,今晚任何人都不得进殿打扰他,否则拿奴才是问。”

    恰在此时,殿内传来一阵女子的嫣然巧笑和娇声低喃,那声音十分娇嫩动听,令人产生无限遐想。

    云萝忍住心中的不安,向和祥温柔说道:“和公公,三哥知道我今天回宫吗?烦请你转告他一声,我只要见他一面就好,不会打扰他太久的。”

    和祥依然十分为难,说道:“公主今日归来之事,奴才已经禀报过皇上了。皇上确实没有诏见公主的旨意,请公主恕奴才无能,不敢再说……”

    他话音未落,只见云萝秀眸一闪,纤细娇柔的身影顷刻间从他眼前掠过,她身穿的浅粉色罗裙飞快地飘过廊下的几级阶梯,在他几乎还没有反映过来之前,她已伸手推开了虚掩的殿门。

    后殿满室均是旖旎香艳,寝榻附近的地面上,凌乱四散着几件色泽鲜艳的女子外衣。

    祁舜仅着一件月白色的轻袍,闲闲斜倚在寝殿内的宽大床榻上,他胸口衣襟半敞,露出一大片结实的男子肌肤,最令人触目惊心的是,他的颈项间隐约留着浅淡的红痕,仿佛是亲密过后的印迹。

    他怀中一左一右拥着两名豆蔻年华的美貌舞姬,年纪约在十六七岁上下,她们紧紧依偎在他胸口,身上都仅仅穿着一件小抹胸,雪白的肩膀肌肤和丰腴的大腿暴露无遗,尽显无边春色,一名美人正伸手替他轻轻按揉着太阳穴,他的手温柔抚摸着另一名美人的乌黑发丝,不知在她耳畔说了一句什么,引逗得那美人娇笑不已。

    云萝怔怔看着眼前的一切,不敢相信那抚摸美人青丝的双手竟是他的,她清澈的眼眸中透出深深的失望之意,豆大的泪珠顷刻之间沿着脸颊滚落,她用力咬紧唇瓣,几乎将下唇咬出血来。

    祁舜仿佛对她的骤然闯入十分不悦,迫不得已放开那两名美人,整了整衣襟坐直身体。

    那两名舞姬不料会有人突然闯入,其中一名舞姬似乎认识云萝,急忙匆匆下榻捡拾起散落的外衣,含羞向她行礼说:“奴婢叩见庆安长公主。”另一名舞姬看见云箩,同样窘得手足无措,忙乱穿衣不迭。

    祁舜挥手让她们退下,黑眸冷静地看着她,若无其事一般,轻声说:“你来中宫殿,为什么不命人提前传报我?”

    云萝硬生生将快要倾盆而下的眼泪忍住,扬眸说道:“我记得你在剑湖宫时曾经对我说过,只要我想见你,随时都可以来找你,不存在什么打扰。”

    他走下寝榻,轻轻合拢衣襟,淡淡道:“虽然我这么说过,可你今天确实打扰了我,还惊吓了她们。难道和祥没有对你宣过我的旨意?你是祁国公主,怎么可以如此罔顾礼仪?”

    云萝踉跄后退了一步,她伸手扶住一株高大的松枝盆景,含泪摇头说:“你说我惊吓了她们?她们在你心目中……竟然如此重要吗?”

    他定定看着她,毫无半点难堪的神色,平静说道:“这几个月来她们一直在我身边侍候陪伴我,虽然我没有还赐予她们正式的名分,将来必定会给她们妃位。她们在我心目中,当然比平常侍女们重要得多。”

    云萝只觉一阵胸闷气短,她虽然很想大声质问他,为什么在短短三月内他就宠幸了两名舞姬,为什么将她抛弃在剑湖宫不闻不问,为什么一边对她许诺不会今生决不再喜欢别的女子,一边与那些美人做出种种风流行径?但是,这些话只在她脑海中盘旋,一句都说不出口。

    她身子一阵发软,整个人再也站立不稳,向后摔倒在地面上。

    她隐约看见祁舜脸色突变,似乎准备向她摔倒之处直奔而来,然而,她并没有得到他的搀扶,只听见他轻淡而冷漠的声音吩咐小内侍说:“将长公主扶起来,送她回西苑去歇着。”

    云萝挣脱了小内侍的搀扶,她努力站起,明眸含泪看向祁舜,问道:“你接我回来,就是为了让我看见这一切吗?既然如此,你为什么不让我安心留在剑湖宫里?或者送我去花溪?”

    祁舜语气依然冷漠,说道:“冷千叶连夜送信给我,是他告诉我你心意坚决想回临安。”他的言下之意即是假如不是云萝自己要求返回临安,他永远都不会想到要接她回来,花溪之盟约,如今似乎早已被他抛诸脑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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