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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两兄妹的身影消失,方夫人才携孙女步上露台。
百合体内骚动未息:那个充满激情、有一点点邪妄,无视礼教的不羁男子,是如此的令她心悸!
他的唇吻在伊人唇上,她会燥热难当;他的手抚在伊人身上,她会为之战栗酥麻!此刻,他与伊人在继续之前的绻缱吧?伊人——多幸运!独享被他珍视的荣宠,被他如此用情的眷爱 !
“你又伤心了,百合。”方夫人总是可以轻易猜出孙女的心事,“其实不必。”
百合羞愧地垂首,“祖母……”
方夫人的神情冷静、严肃。
“你瞧,虽然他们好得蜜里调油,可是伊人的身段、举止,依然是处子模样。那傅东瀚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若真的有情,他们怎会清白无染?”
第42节:伊人有约(42)
百合虽对爱情有幻想,可是连男孩子的手都未曾碰过的她,怎敢与祖母讨论男女情欲?可是,她又好希望能像伊人那样,为他所爱!如非他们深深相爱,她的痛苦也就不会深沉。
“不,祖母,他们——应该是相爱的。”她黯然,终于肯承认。
“没志气。山不来就你,何妨你去就山?”
“我——我试过了。可是,他让我觉得自己像个表演拙劣的小丑!我——好傻!”
想起东瀚亲昵的唤伊人“傻孩子”,那是怎样的柔情与甜蜜!而她的傻,只是彻头彻尾的愚蠢,使尽浑身解数,换来的,依旧是他的轻视、唾弃。
即使是个小丑,都还可以博人一笑,有其存在的价值,而她在他的眼里,什么都不是!渺小如芥,卑微且可怜。
“你用错方法了,百合!”方夫人意味深长地笑了笑,“要接近他,你必须先做伊人的朋友。”
“做——伊人的朋友?”要她像母亲那样,小心翼翼,委屈求全的讨伊人欢心?
爱一个人,为何她与伊人的际遇会差那么多?她们几乎同时步入东瀚的生命,但,因为是方慕凌的女儿,伊人一生下来就成为东瀚生命的重心,他对这女孩的关注,甚至远在其未降生之前!仿佛冥冥之中有一把锁,把他们的一生牢牢锁定——为了打开这把锁,她必须卑怜的、低头向伊人乞求友谊?
“不,祖母,我做不到!”
“做不到?你不想完上傅姓,为他生儿育女?或者,你对他的感情,并不如你所以为的那么深?”
百合心乱如麻,她——对东瀚的感情还不够深到足以为他做任何事?这怎么可能?
“没有别的选择。百合,这是你接近他的惟一途径!”
思前想后,考虑多时,挣扎许久,百合终于敲开了哥哥的房门。
“这么晚了,有事吗?”杰人仍穿着衬衫及长裤,看来还不打算休息。看见妹妹,他有些惊讶。
百合举起手中的银盘,上面有一个扣着盖的蓝色瓷碗及四个同色同质的小汤匙。
杰人了解的微笑,神情变得柔和愉快,“找我陪祖母和妈咪一块吃宵夜?”带上房门,他接过她手中的物件,“走吧。”
百合咬咬下唇,迟疑地唤住他:“哥哥……”
“嗯?”
“这……这是要送去给瀚哥和伊人的。”百合说完便低下头,“我想做些努力,希望……能与伊人融合相处。”
杰人看着这样的她,内心涌上一股柔情。
“那更好了,我原就打算去找他们。”
“我,我不敢进大妈房间。”
她母亲是方思远的继配,有名有分,并非妾室,她敬方慕凌为大妈,算是颇识大体。
杰人笑了笑。“别担心,伊人现在在小瀚房里,我看着她进去的。”
果然,去敲位于走廊尽头那间客房的门时,应声来开门的正是伊人。
看见他们,她的表情惊愕,跟着就想把门关上。
“伊人!”杰人急阻。
她想了想,让开身子,说:“我哥哥在冲凉!”
杰人松了一口气——刚才真担心会吃到一碗闭门羹!
“你爱吃的莲子红豆沙,”他笑,“百合特意送来的。”
百合不等他示意,便道:“我妈咪知道你爱吃,特别用了心思煮的,很美味。”
伊人不理睬的,把脸转开。
百合的笑脸凝住。
正僵持,东瀚出现了——他总是在伊人最需要他的时刻出现。
“哥哥!”伊人唤,清脆的娇音令杰人忽然发觉,自从自己动手打了胞妹一掌后,她已有许久未叫他“杰哥”了,不禁暗悔。
“二位请进。”东瀚把伊人拉到身边,让杰人兄妹先行进入。在他们身后,他轻轻刮了刮伊人的鼻梁,极快地在她唇上啄了一下,笑斥道:“又不乖了!”百合不巧回头,瞥见伊人羞怯而幸福的微笑,脚下忽然一个踉跄,幸被杰人扶住,不致摔倒。
四人先在沙发上坐定,其中三人的目光不约而同被透明圆几上的棋盘吸引。
“这是什么阵法?”杰人问,并把银盘放在它旁边。
棋盘上,数十粒白子组成的两个人形,被一圈黑子团团围住。东瀚一看便笑了,伸手揉揉伊人的发丝。
第43节:伊人有约(43)
“傻孩子!”
先前他们两个对弈,他老是输,于是便去冲凉,说要洗去霉气。没想到他离开她才这么一会,她就无聊若此。
伊人伸手把棋子拨散,对胞兄道:“你这么笨,怎么当董事长啊!哥哥和我被困在你家,你会不知吗?”
杰人不与她一般见识,一笑置之。
“什么宵夜?”东瀚一边问,一边就揭开盖,一股甜香随之溢出,“红豆沙!伊人,是你喜欢的甜品。”
百合默默把四个小碗都盛上八分满的红豆沙,分放在各人面前。
一般说来,只要做法得宜,煮出的红豆沙都很好吃,但方陈晓楠所制,确是不同凡响,只是闻一闻,便似尝到那甘美清甜、动滑爽口的味,叫人食指大动。
东瀚先尝一口,连说好吃,又舀了一匙放在伊人嘴边,叫她也尝一尝。
她不肯,“我要吃珍婶煮的!”
“没问题,等她回来,叫她煮一锅,让你吃个饱!”
她又摇头,“我不想要她回来了。”
“哦,为什么?”
“她年纪大了,应该在家里享福!”
知她在闹别扭,东瀚柔声笑道:“好,我们不要她回来。”
“可是我要吃她煮的红豆沙!”伊人分明在无理取闹,但东瀚纵容着她,“等有时间了,我陪你去乡下探她,好吗?”
这可教伊人没法再任性了。就在她无言之际,百合却因妒恨攻心,刻意开口说:“瀚哥——”
一语未毕,便见伊人倾身向前,一股脑儿把碗盘全数掀翻在地。
杰人兄妹躲闪不及,身上溅满了红豆沙,碗是没破,但名贵的波斯地毯,却是大受池鱼之殃,一塌糊涂。
杰人怒瞪胞妹,不知她又有哪根筋不对劲!
“伊人!”东瀚大喝,同时拉过她的检视,“你为什么发脾气!”
“不许她叫你‘瀚哥’!”伊人骄横地指住百合,“她好可恶,明知我不准,还敢乱叫!”
东瀚气她不懂得控制脾气,伤人伤己,斥道:“那也不需要发这么大的火啊,快向他们道歉。”
“不必了。”杰人早已不奢望胞妹明白何谓尊重他人,强压怒火,转问百合有无受伤。
“没事。”百合低垂着头,泪水滴答滴答往下掉。
杰人的心都拧痛了,真想抱住她,好好安慰一番。
东瀚也觉过意不去。这女人,他虽对她没好感,但杰人恋她,将来他极有可能要叫她一声“大嫂”的,倘若因此而伤了兄弟和气,未免不值,可是伊人……
看着她气冲冲的模样,他的头就痛起来,首次觉得自己实在是太放纵她了。
“快认错,伊人!”
她被他严厉的语气吓了一跳,“哥哥——”
“别叫我,若你坚持不肯认错,以后就不要叫我‘哥哥’!”
这话委实又重又突兀,且是当着百合、杰人的面,伊人哪里受得起,眼圈立时就红了。
“你欺负我……”
“你欺负别人,那又怎么说?”看她泫然欲泣的模样,说不心疼是假的,可是,他不希望她永远被杰人小觑了。
“我——”要伊人低头,只怕连神仙都办不到!她赌气回道:“我以后再也不叫你‘哥哥’了!”
这是东瀚意料不到的回答,一下就懵了。怎么办?他话已出口,万不能就此收回;而伊人说得出、做得到,万一她真的——
“瀚哥,你不要为难伊人了。”百合含泪相劝,把伊人激得跳起来,扬手就向她挥过去。
“伊人!不许胡来。”东瀚眼疾手快的,一把捉住她的手臂。
“你还帮她!我不要理你了!”伊人气得直跺脚,泪水不听命令的夺眶而出,她又羞又愤,用力推开东瀚,便往外冲。
不知是否报应,她一脚踩到先前被她掀下地的一个小碗,还不知怎么回事,人就往后栽倒,后脑重重的敲到圆茶几。
“哎啊!”她大叫,双手下意识的挥舞,试图保持平衡,但还是跌倒了,并引发一连串的连续反应:一个细细长长的玉樽从几上滚落,砸到蓝花大瓷碗,溅起的碎片四下激射,另一个小碗则被她的手肘敲中,发出喑闷的声音。
第44节:伊人有约(44)
一时间,她全身都痛,脑中嗡嗡作响,眼睛只看见一团团金色的星星。
“伊人、伊人!”东瀚焦急的叫唤,唤不回她倏然飘离的意识,生平第一次,她昏过去了。
听完孙女的报告,方夫人赞许的微笑,“好,很好。”
百合原有些忐忑,得到祖母的嘉许,又觉得自己没做错。纵然伊人因此受了伤,那也是她活该。
东瀚可惨了,伊人拒绝见他。
亚贝忠心耿耿,守在房门前,怎样都不肯让东瀚进去。
“可恶!你给我让开!”东瀚昨晚对伊人发威,孰料今天竟沦落到只能对亚贝吼叫。
“对不起,少爷。”亚贝面有难色。其实她很想让东瀚进去,他着急的样子,让她觉得很可怜。虽然不知出了什么事,但依赖性奇重的伊人居然把东瀚拒之门外,可见事态严重。而且伊人从醒来后就一直哭,更吓得亚贝不知如何是好,她真的很想命令放东瀚进去,但是……
从亚贝口中得知伊人现在的伤心情状,东瀚心痛极了,且又后悔,但可恨的她居然拒绝他!
“钥匙给我!”他抓住亚贝的手臂,强迫她交出钥匙。
亚贝的手臂却快断了!她很怕东瀚也会这样对伊人,恐惧的嗫嚅:“少、少爷,门已经反锁!”
“可恶!”不曾如此灰头土脸的东瀚突然狂性发作,推开亚贝,大力的拍门,“伊人,你再不开门,休怪我不客气!”
半晌,里面毫无动静,他目露凶光的瞪着门,蓦然,掉头便走。
亚贝抚着隐隐作痛的手臂,纳闷不已。
房内,伊人发觉外面没了动静,以为东瀚就此放弃,伤心更甚,一头伏回床上,重又大哭。
过不多久,一双有力的手臂忽然把她抱离早被泪水打湿的丝被,她闻到熟悉的气息,回到温暖、眷恋的怀抱。
“你……”她呆望默不作声的他,泪水扑簌簌滑落,“我讨厌你、我恨死你了!”
爆发歇斯底里的叫嚷,她同时双拳齐发,用力捶打他的胸膛。
东瀚只是看着她,不闪不避,目光怜惜而温柔,惹出她更多的泪水,决堤般狂涌。
“我恨你、恨你……”她只重复这两个字,直至哭到无声、喊到喉哑,才疲倦地靠在他怀里。
他这才开始细细绵绵的吻她,轻抚那些上了绷带的伤处,动作轻得像对待刚出生的BB。
她则开始轻声啜泣,“我想妈咪……我好想妈咪……”
她果真省了对他的称谓……东瀚悔恨极了,想自己不知是中了什么魔,竟说出那么无情的话。
“是我不好,下次再也不会了。”他伸手触摸她的唇瓣,“原谅哥哥,好不好?”
“哥哥!”满腹的委屈齐往上涌,伊人再度哭出声,“我好怕你真的不要我了!”
他眼眶发热,“傻孩子,不要你,我要谁? ”
“你骂我……”
“那是为了你好!”东瀚不敢说教,只道:“你就要嫁给我了,不可以再像不懂事的小孩子!我喜欢你撒娇,可是不喜欢你乱发脾气。”
“我讨厌她那样叫你嘛!”伊人仍不认为自己有错,“我又没打她!”
“你若打到她,小杰会揍得你三天三夜不能下床!”说罢,东瀚又恐伊人听出端倪,忙道:“他最憎你任性。”
“谁管他呀!”
东瀚叹气,“伊人,我可以容忍你,别人就未必了。总有一天你会吃亏的。”
无奈的,他原谅了她,心里很明白这是一种不负责任的纵容。然而爱太重,诸般道理都敌不过她的一滴眼泪。
“我有哥哥,不怕!”说这句话的伊人,全忘了昨晚被哥哥骂哭的事。
“我总有不在你身边的时候,伊人。”
她紧张起来,怯声问:“你不想娶我了吗?”
“休想!”东瀚狠狠地抱住她,“你一定要嫁给我!八月、最迟九月,总之开学前,我一定要娶到你。”
“为什么这样急?”她欢喜地问。
他拉长了脸,“结婚后,你的房便是我的房,你再也不能把我拒之门外。”
“我那时候生气嘛!”伊人红着脸解释:“又难过!”
“那我呢?你就不想想我的感受?”被拒的狼狈与懊丧,让东瀚恨到牙根发痒,“若你敢再这样对我,我发誓,一定会打你屁股!”
说完,他发疯似的吻她,一手紧托住她的后脑,把她压向自己。
伊人呻吟,但并非因为激情,而是疼痛所致:后脑的肿块还未消失,被他如此粗鲁的一碰,简直痛得要命!
“对不起!”东瀚即刻放松箍制,把她的身子翻过来,轻轻的揉抚那鸽蛋般大小的肿块,不时亲吻。
“哥哥……”伊人伏在他怀里,梦吼般说:“一辈子好长好长,我又好任性,你会不会永远这样疼我……只疼我、只爱我!”
“会!”东瀚热烈的保证:“执子之手,与子偕老,悲欢同、生死共!”
有过许多争执,但都是玩笑性质,闹到这种决裂的地步,还是头一回。此刻她如此温驯的任他怜爱,令他宽慰之余,更有一种失而复得的喜悦。
她老是怕他会离开她,却不知道,她还如此年轻,但却把一生的承诺都给了他——他才是那个有理由担心的人!
伊人被他深深的感动了。她喜欢听他说情话,多甜都不会觉得腻!
她的脸,触到一片冷湿,那是他的衬衫,被她的涕泪弄湿。她不禁担心,“哥哥,这样会感冒的,你去换衫吧。”
东瀚心头一热,这个任性的小东西,竟也懂得关心照顾人!
“我没那么虚弱。不过,你倒很有必要去洗一洗。”
“喔。”伊人顺从地坐起。
“慢着。”东瀚拉住她,“让我看看你的伤。”
分布在雪肤上的几处瘀青,几道划伤,令东瀚皱眉,“这里,还有这里,都不能碰水,我帮你洗吧。”
“你说什么啊!”伊人羞得满面通红,虽然他正在看、甚至早就抚遍、吻遍她的身子,但是帮她洗澡……在她看来,这根本就不属于情人亲昵的范围!“不行的。”
东瀚着迷的注视雪肤上渐渐泛起的粉致红晕,忘情地把唇印了上去。“不许对我说不,”吮啖的同时,他霸道的命令,“你的心,你的身,全属于我!”
这对爱侣,彼此以生命相许相随,相处愈久,感情愈是浓得化不开,历久弥坚。然而,他们毕竟是凡人,七情六欲俱全。有喜,自然有悲;有笑,亦必有泪。有争执、有误会,必然会争一时之气,但爱情,却也因此有了别样的滋味。
感情不一定要大起大落、坎坷起伏才动人,执着及真心,才是最可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