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幻海逐流-第9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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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清点完战场,掩埋死尸。刘长今笑道:“咱们遗弃的装备,现在加倍夺回,这买卖有赚无赔。”

陈衷纪道:“恐怕,魏俊刚捡到你们遗弃的装备时,还笑的合不上嘴呢。”

众将大笑。

谷昭望着尸横遍地的惨状,内心颇不好受。这些士卒何尝不是百姓,他一心想救民于水火,但战火吞噬的往往都是百姓。真正使老百姓受苦受难的元凶得不到惩罚,中间身受其害的还是受苦受难的百姓。那战争还有什么意义?

陈衷纪见到谷昭浓眉紧蹙,看出这个人的心境。便安慰道:“以暴制暴,以杀止杀这都是没办法的事情,历朝历代的更替、兴盛到衰亡,这种事情便不断重演。”

谷昭道:“难道真就没办法不再让这样的事情重演?”

陈衷纪摇头道:“在下学的乃是御敌之术。没了战争那我岂不一无是处?呵呵,你想叫天下停止杀罚,就该学治国之术。可惜,你学的确是杀人之术。上天注定你我联手御敌杀人,不要再伤神了。天道循环,自有其道理。非我等凡人能逆转的,徒伤无益。”

夜间,吃过晚饭,陈衷纪召开将领会议,统计了战况。义军方面死五千余人,伤四千人。而明军死三万一千人,大部分被铁炮、箭矢所伤。俘获的十五万余人,相当于义军总人数。义军这次急行军,带的粮草只够自己用三天,再带上这些累赘,最多能用一天半。如何解决这些战俘,就成了最大难题。

陈衷纪问道:“不知以前你们是怎样处理这些战俘?”

余新道:“部分收编,部分遣散,为防哗变,收编的部分绝不能超过义军人数的一半。”

张平海道:“这么些人,这么多张口,就算只收编一半,那另一半也有七、八万人。放回去恐怕对我义军不利,不放吧又养不起,真难办。”

陈衷纪呵呵笑道:“当年项羽坑杀了二十万秦兵,世人怨其残暴不仁,却不知为帅自有为帅的苦处。若是当时项羽不杀这些降兵,以秦人彪悍,很快就会卷土重来,历史或许因此而改写。”说罢,看了眼谷昭。问道:“谷统领有何建议?”

第三章 逐鹿吟 卷十四 重整乾坤7

谷昭闷声不响,虽说大事上有见地,但他的军旅经验远不及在座众人,是以沉默不语,静听众人意见。听到陈衷纪问他,只得说出心里话,道:“谷某以为,还是妥善安置这些人,没有人喜欢战争,这些人一旦被放还,我想定会回家与家人团聚。”

陈衷纪一笑,脸上瞬间略过一丝诡异的神色。沉吟片刻,点头道:“就按谷统领意思办,愿意留下的留下,不愿意留下的择日放还。”

余新道:“择日放还?可咱们粮食……”

陈衷纪一摆手打断他,道:“咱们暂不议这个,说说看,各位对下步有何意见。”

刘长今道:“军师,咱们现在干脆乘胜拿下衢州,衢州粮草充足,咱们就可直上京城,杀掉魏阉,逼那皇帝小儿退位。岂不少了许多弯子,痛快至极。”

张平海道:“咱们不是议过了吗?若是京军誓死抵抗,神机营一旦赶到,咱们岂不被前后夹击?”

余新呵呵笑道:“老刘就是个直将,见不得弯子,什么也不考虑。”众将鼓噪,刘长今老脸一红。样子颇囧。

陈衷纪笑道:“陈某并不这么认为,刘将军的计策甚得吾心。”

余新,张平海脸上齐齐变色,此战之前,陈衷纪说话,众人还对他将信将疑,经此一战,已知此人的韬略不在李维之下。但不知陈衷纪何以又改变初衷。余新抱拳道:“我等愿闻其详。”

陈衷纪道:“一开始我们担心魏孤行回师救援是没错的。但魏俊一败,眼下形势则大为不同。首先,我等当时挥师进京,魏俊大军正是拦路虎,进京路上极有可能受到魏俊的阻挡。现在魏俊已然被扫平,不足为虑。而武犇此时又牵扯住黄章的十万骑兵,黄章也分身无暇。神机营魏安部,却又被丁胜休等人纠缠。我等若在此时,轻装北进,拿下京都,应该易如反掌?进京后,凭借幽燕第一坚城足以抵御神机营。两军对峙下去,我等得道多助,魏阉失道寡助,时间拖久,则必败无疑。”

谷昭道:“据我所知,山海关屯兵甚重,若是山海关回军救援,如何应对?那些士兵都是边军,身经百战,战力不凡。”

陈衷纪道:“后金努尔哈赤屡犯宁锦,他们自顾尚且不暇,不会对我义军造成威胁。”陈衷纪想的面面俱到,众将一时无语,都暗地琢磨可行性。

刘长今哈哈一乐,道:“你们还敢小瞧我老刘不?军师都跟我一个想法。”

陈衷纪看着谷昭道:“谷老弟,今日你还抱怨战争的残酷,难道你不想尽快结束这场战争?早一天结束战争,就早一天结束杀伐。”

谷昭叹道:“可是,武犇和丁胜休又能拖得几时,谁去支援他们?”

陈衷纪从怀里掏出一物,置到桌子上道:“你们看看这是什么?”

众人一看,青黑一物,貌似炸药,用手一捏,竟是干馒头渣。陈衷纪道:“促使我想速取京都的便因此物。今日,火炮为何而停?亦因此物。”

张平海拿起一看,道:“这难道是金盟主从衢州武库运回的火药?”

余新骂道:“正是金善扬干得好事,我们都被他蒙骗了。”

邵德道:“谷统领一开始说金盟主是内奸,我等还不相信,真是惭愧。”

陈衷纪道:“说这些有何用?眼下头等大事,是我义军再无弹药可用。试想,仅凭刀枪棍棒和为数不多的箭矢,如何能是神机营的对手?”说罢,环视众人,原本反对的将领此刻不再犹豫全都支持陈衷纪。确实,此刻只能放弃辎重,轻装进京,夺下京都。京都有当时大明唯一的弹药制造厂——王恭厂,神机营的弹药皆出自王恭厂。凭借京都的地利和王恭厂的弹药,再与神机营周旋。到时,杀掉魏忠贤,逼天启帝退位,说不定魏孤行等人失去主心骨,不战自溃也不是不可能。毕竟这些人都是以魏忠贤为核心的,所谓树倒猢狲散。

谷昭闻言,陷入沉思,不置可否。其实,他自然明白陈衷纪的计策乃是当前最佳的良谋。但是,他们一旦北进,那么谁去支援武犇。

这时,手下来报:“报统领,武将军在宁化一带顺利牵制住黄章部。但,敌众我寡,望速速支援。”

众将闻言,面面相觑。武犇毕竟跟他们交情非同一般,岂能忍心见死不救?

陈衷纪又看看众人,道:“以武将军的才能牵制黄章部十日,应该不是难事。趁此期间,咱们……”

谷昭突地发话道:“陈军师你说的谷昭不敢不信,但是武犇乃是义军真正的首领,岂能对他见死不救?”

众将闻言纷纷点头赞同。

陈衷纪叹了口气:“若是错失此次良机,陈某不敢说一定能战胜神机营,因为,我们现在面对神机营将毫无还手之力。”

说罢,环视众人,只见谷昭仍是一副江湖义气模样,心意未改。手一挥:“既然如此,谷统领可速带一万人马,先回军浦城,准备接应武将军。我等收拾好这些辎重,随后就到。”

谷昭闻言,点了一万人马,连夜回返。他极度担心武犇,寻思着,一旦武犇传来危急信号,他便快马加鞭赶去。

谷昭走后,张平海问陈衷纪道:“一起回去有何不可,为何让谷统领先行回返?”

陈衷纪道:“他在,这些战俘怎么处理?”

张平海道:“难道……军师你……”陈衷纪望着他,眼内厉芒一闪,道:“你难道没带过兵?可知道妇人之仁的下场吗?有本军师在这,就决不能让谷统领成为第二个项羽。”

余新道:“老张,军师已经交待给我了,咱哥俩去办了吧。”

二人出了营帐,明军战俘精壮的被单独挑出,余下九万人,中午每人只管一碗稀粥。喝下后不到一个时辰,尽皆七窍流血而亡。金昌山侧有个天然的谷地,被明军的尸体几乎填满。办完事后,陈衷纪才带领余下二十二万人返回浦城。

谷昭早已在此等候,见陈衷纪竟然迟了两天,颇为诧异。见了陈衷纪,谷昭道:“军师,何以如此缓慢?救兵如救火,军师速速发兵,谷某这就前去支援武犇。”

陈衷纪道:“不必了,传令请武将军退回即可。”说罢,传下令箭。

刘长今道:“怎么不用牵制黄章部了?”

陈衷纪道:“我义军眼下有二十五万,魏孤行手里应该最多不超过三十五万。以三城为据点,死守便是。”说的有气无力,显然是对谷昭不支持他北进的计谋而心怀不满。

谷昭这几日亦是心有愧疚,既然请他相助,却不依他的计策行事,难怪人家不高兴。吃完晚饭,谷昭到陈衷纪住处拜访,欲表达下歉意。正巧看见刘长今哼着小曲走来,谷昭便拍住刘长今,问道:“为何你们这么晚才到浦城?”

刘长今粗人快语。道:“又处理了许多事情呗?比如说……”看了眼谷昭,想起陈衷纪交待的不许说,急忙住嘴。谷昭看出点道道,故意冷哼一声,“老刘,连你也对谷某心存堤防吗?”

刘长今最是崇拜谷昭了,急道:“不是堤防不是堤防,说这话就见外了。实际上是军师……”欲言又止,满脸为难。谷昭故意拉长脸子:“不说算了,跟我交情好的有的是,总有告诉我的。”说罢,甩袖就走。

刘长今急忙拉住,悄声道:“你可别说是我说的,我们处理战俘耽搁了,九万战俘那么好处理吗?”

谷昭奇道:“处理?怎么处理?”

刘长今手在脖子上一比划:“咔。”谷昭一看,脑袋嗡的一声,他豁然明白了陈衷纪为何要他先行回返。本来就觉着不舒服,现在捋顺了,心里刚才还对陈衷纪的一点歉疚立时变成了狂烈的愤怒。谷昭甩开大步风火流星般冲进陈衷纪房间。

第三章 逐鹿吟 卷十四 重整乾坤8

陈衷纪端坐在床上,面前有一张小桌。桌上摆放着两碟小菜、一壶酒、两个酒杯、两双筷子,显然是为谷昭准备好的。见了谷昭怒气冲冲进了屋门,陈衷纪朝对面一指。道:“坐。”

谷昭怒道:“我不和禽兽饮酒。”

陈衷纪道:“禽兽?人是什么?人和兽有何分别?有些人做的事情被称作兽行,人岂不就是兽,难道你能独善其身?”

谷昭道:“我说不过你,我只问你为何非要杀掉那些无辜的士兵。”

陈衷纪道:“你又错了,无辜二字岂能对士兵来讲。试问,那些京军老爷们每个人手里,没有几条人命?他们在京都一带,凭借自身官军身份,欺男霸女,无恶不作。干了多少坏事,你知道吗?历朝历代,越是昏庸腐朽,飘摇动荡之时,官兵为祸之巨,往往为祸乱之首。”

谷昭道:“难道九万人全都是坏人,全都该死?”

陈衷纪道:“当然不可一概而论。按说,他们罪不当诛,但是放他们回去,他们远在京都,父母家眷都在衙门军籍册内,他们岂敢私自跑回?回去必是个逃兵之罪,按罪当斩,还连坐家人。所以,他们只能投奔衢州。从新集结然后与我义军再战。到时,义军因此而来的伤亡,谷老弟,你愿意承担吗?孰轻孰重?若是带着他们,难道要我义军饿着肚子,供养他们?谷老弟啊,你不要妇人之仁了。既然走上了征战沙场这条血腥之路,就不要怕见血。”

谷昭闻言,他也深知陈衷纪说的在理。战场之上对待敌人仁慈,就有可能葬送自己的兄弟同僚,那是无法追悔的。

陈衷纪见谷昭被自己说动,又一指座位,谷昭过来坐下。陈衷纪给他斟上酒,笑道:“现在是不是很后悔叫我来?”

谷昭被说中心事,干笑一声。

陈衷纪道:“我却要感谢你,我说过,我就是靠乱世才能体现出我存在的人。我学兵法这么多年,真正能够一展所学,还是在这里。”

谷昭道:“琉球那边情况怎么样了,那边不也是乱世?”

陈衷纪道:“眼下,西班牙人和荷兰人闹得正欢,西班牙人还建了城堡要跟荷兰人一决高下。”

谷昭道:“你们帮谁?”

陈衷纪道:“谁给的好处最多,自然就帮谁。”

谷昭苦笑道:“那么谁给的好处多呢?”

陈衷纪道:“荷兰人。现在一官正在帮助荷兰人,准备联手击退西班牙人。我此次出来,也是为了更好的锻炼下一官,叫他早日独挡一面。”

谷昭道:“有你在,他无所谓了。”说罢,一口干尽。

陈衷纪道:“幼虎总要学会自己捕食,我总不能帮他一辈子,我是注定死后要下地狱的人。”说罢,竟有些伤感,干了一杯。

谷昭道:“既然知道如此,何不放下屠刀?”

陈衷纪看着谷昭笑了,“你只适合做个捕头,你不应该成为将军。”

谷昭一愕,伤感道:“谷某的一个兄弟在死前也这么说我。”

陈衷纪道:“哦,你这个兄弟很是了解你啊。”

谷昭道:“就是那个构筑三城防御的人。”

陈衷纪道:“莫非是那大名鼎鼎的常胜将军李维,敬你这兄弟一杯。”说罢,高抬酒杯,洒到地上。

谷昭问道:“下一步,怎么办?粮草可维持一年,弹药却一点不剩。”

陈衷纪道:“走一步看一步吧,陈某不是神仙,既不能撒豆成兵,也不能呼风唤雨,只是能比常人多看那么一点点,又多考虑那么一点点。其实也不是我聪明,只是世人多不用脑,因此,便成全了我。哈哈哈。”

谷昭见他醉意萌生,也敞开心扉,二人一通神聊。刘长今突地急匆匆闯入屋内道:“大事不好了,武犇被俘。”

谷昭一惊,醉意消退大半。“怎么回事?不是要他退回吗?”

刘长今道:“据逃回来的士兵说,武犇将黄章牵扯到宁化后,因为宁化城防年久失修,很快便被黄章击破,武犇便带领士兵四处围着城打游击。后来,随行的武林人士被困,武犇不忍弃之不顾。率队杀回,结果被黄章团团围住。士卒苦劝他凭自身本领闯出重围,但武犇坚决不走,最后,连饥带乏,失手被擒。”

陈衷纪道:“可知黄章部去向?”

“黄章逮到武犇,突然放弃入福建的想法,率队北上欲与神机营会合。”

陈衷纪看了眼谷昭叹道:“又一个义气将军。”

谷昭道:“义气有什么不好,谷某喜欢这样的汉子。”

三人正研究如何搭救武犇。这时,余新前来。看到众人正在喝酒聊天,道:“统领和军师没睡正好,刚刚末将在城头巡查,发现城外来了几个受伤的人,他们自称是丁胜休一起人,前来报信。”

谷昭道:“快快请进来。”他急于知道抚州战况。

余新喊了声,不一时,进来三个人。谷昭一看,认得当中一人,正是金陵乔家当家人乔文远,谷昭以礼相待,看茶让座。

乔文远惭愧道:“当日我等那样无礼,谷统领大人不计小人过,实在是惭愧啊。”

谷昭道:“哪里哪里。”

乔文远道:“路上,余将军都对我们说了,金盟主送的弹药都是假的。我等全被蒙在骨里,现在想来,夜袭衢州武库,也确实是太轻易了些。”

余新道:“前事不必再说,快说说你们是怎么与神机营交锋的。“

乔文远道:“那日,丁大侠带了我等负气出走。为了长我江湖男儿的脸,便决定到抚州直接与神机营对决,我们定的又是夜袭抚州的计划,不料,到了抚州城外,神机营守备森严,我等一去便被发现,只好又退回城外十里处,与之对峙。第二日,我们到城外叫战。城门一开,出来位头戴铁头的将领,看不出样貌,手使一把长刀。只带了五百骑兵,冲出城外。熊寨主第一个上去应战,不想那铁头好生厉害,只一个照面,便将熊寨主砍伤。林岛主三兄弟急忙上前相助,三个回合的功夫,林岛主二弟,三弟一死一残。丁大侠只好亲自上阵,不到十招便被铁头一刀砍去三根指头。我等一看,此人如此凶悍,也顾不得江湖道义,一拥而上,围攻铁头。说来惭愧,我等平素自负为一流高手,本想凭着这身功夫痛击魏阉,叫他知道江湖好汉的厉害,不成想十几个人围攻铁头一人,惨败而归。鹰爪门姜力,何老蟹等人皆被铁头所杀。我们拼力救出丁大侠、熊飒,铩羽而归,退至金溪死守不出。铁头带领几千人,日日在城外叫战。后来,神机营拔营向金溪移动。在金溪城外,千炮齐发,不到一个时辰,金溪便成一堆瓦砾。我们一万多人大部分被炸死,仅存的人在丁大侠指挥下,迅速后撤,铁头带人穷追猛打。后来,丁大侠为了掩护我们,故意引铁头北去,现在生死不明。乔某本是无颜再见各位,但想来想去,还是来此给义军报个信,神机营果然太厉害了,并且,已然向浦城扑来。”

谷昭道:“多谢乔堡主前来报信。”

陈衷纪道:“看来,魏孤行已在神机营。”

第三章 逐鹿吟 卷十四 重整乾坤9

此时的永平由于驻进大军,显得格外拥挤和肃穆。营帐内,魏孤行端着茶杯静静地喝下一口。他左侧坐着头戴黑纱的女子,透过婀娜身姿,可看出此女极为美丽。右侧则坐着一个跟他年纪差不多的将领。魏孤行身前,弯腰站着魏俊。身后是头带黑铁面具的铁头和几名满面灰垢的将军。

魏孤行喝下茶,缓缓放下茶杯,道:“这么说,你带的二十万禁军,只在一日之内便丢的干干净净?”

魏俊自恃魏忠贤宠爱的义子,平日里跟魏孤行平起平坐,见了魏孤行也不跪拜,只是抱拳作揖。此次实在是因为打了败仗,自知理亏腰直不起来。闻言仍强辩道:“都是那衢州太守和曲丰假报消息,害的我匆匆进发衢州才中了谷昭的奸计。”

魏孤行道:“既然如此,可斩下那二人首级。”

魏俊道:“这……”他逃到衢州还多亏曲丰收留,嘴上道:“曲丰与巡抚平级,官职高过兄弟。兄弟我……”

“住口!”魏孤行喝道:“谁跟你这蠢材是兄弟?来人哪,拖出去斩了。”

魏俊大惊,铁头一把拖着他就走,魏俊也是练家子,但他无论怎么挣扎也逃不开铁头犹如铁钳般的大手。急呼道:“魏孤行,你没权杀我,你这个阉狗。”

魏孤行闻言眼里放出厉芒,他最怕人家骂他阉字。喝道:“拉回来。”

魏俊不知发生什么事,还以为魏孤行怕了他,却见魏孤行手里把玩一枚蜡烛。对他笑道:“你骂我是吧?好,叫你见识下我的火阴阳玄功。”说罢,手心向上,正直展开,手里的蜡烛突然在掌心融化。魏俊一看不妙,正要开骂。旁边的黑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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