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偷懒，被爹爹责罚，每次都是你偷偷给我送饭，偷偷陪着我。我功力一直不涨时，你还会故意将你那可怜的功力传输给我……”
萧拂雨一直说了半天，似乎要把自己多年来积累的言语说完，似乎以后再也没有机会与郑林相谈了，言语中的落寞与凄苦分明地透露着。
第四章 离去
青岚宗门派比斗大会过去半年时间，在一位元灵期长老的带领下，全身筋脉断尽的郑林与几位修仙无望的同门一起乘传送阵去了万川星。
萧拂雨与几位师兄一起将郑林送到凌云峰下，一起修炼多年，大家的感情自是不需多言，一直勤奋而踏实的郑林，如今落到如此田地，他们除了不舍还有点点同情。
此一去，若无意外，怕就是永别。不用百年，不能修炼的郑林，终将老死于矿山之中，而其他人则是继续探求那飘渺无痕的成仙之道，依旧挣扎在命运的浪潮中。
郑林默默无言，临别之时，与众师兄只是一个拥抱，而一向任性灵动的萧拂雨却是流出了晶莹的泪珠，自八岁时被萧路骂哭一次后，她这是第二次流泪。
那个一直陪伴着她，任她欺负的郑师弟就要离开了，以后再无人会默默承受她的戏耍，更无人会将辛苦修炼而来的功力转给她了。
郑林修炼十余载，之所以只有那般成就，与把功力输给萧拂雨也是有很大关系的。
一切都是失去之时，才知道可贵，当其常伴身边时，就算是价值非凡，也不会被重视。
一枚养生丹，几件换洗的衣衫，郑林离开时，青岚宗只给了这么点可怜的馈赠。
养生丹，只是百年人参与几样修仙界最低等的药材炼制而成，可滋养肉身，延年益寿，对凡俗之人可谓价值惊人，但对于修仙者来讲，就显得微不足道了。
不过，萧拂雨却是偷偷地塞给了郑林一张保命灵符。这张灵符名唤“引雷符”，虽然不高级，却是可以击杀一位没有到元灵期的修仙者，乃是萧路为女儿亲自炼制的，威力不凡。
传送阵，乃是上古修士所造，现在的修仙界，已经很少有人可以复制，其防御力很强，据说元灵期修士的全力一击，根本不能动摇传送阵半分。
凡是有传送阵的星球，都是修仙界的繁华星球，其中不是有灵石矿脉存在，就是星球本身精灵之气十分浓郁，而且还有强大的修仙宗门存在。
青岚宗，在修仙界里，算是个一流门派，门内元灵期修士有十几人，至于有没有修为更高深的人物存在，郑林就不得而知了。
在修仙界，一流门派之上，还有几个顶级门派，他们中的强者，一身修为足可以翻江倒海，举手投足之间，便可让山岚崩溃、江河断流；更有甚者，那些只存在于传说中的强大人物，全力催发仙宝，竟可以飞腾于星宇之中，全力一击更是可以引爆一个星球。
这些传说，与郑林已经越来越遥远，除非天怜，赐予莫大机缘，否则，百年之后，他必将化为一杯黄土，随着时间长河的流淌，他的名讳也将被彻底冲淡、淹没、遗忘……
凌云峰所在的星球，名曰玄风星，修仙界中的一颗资源还算不错的一级修炼星球，其中有三个一流门派与近百个二流、三流门派，青岚宗则是玄风修界的领袖。
玄风星的传送阵建筑在距离凌云峰不远的一处高山巅峰，远远望去，传送阵的六根白石巨柱，如同没入巨人头顶上的六根箭矢一般。
长老带着众人飞到传送阵边上，与几位等待传送的熟友攀谈起来。
一位衣衫光鲜、面色红润的白发老者笑着向郑林一行人走了过来，见到青岚宗带队长老后，打招呼道：“这不是青岚宗的东方道友吗？”
整个青岚宗，只有一位东方姓氏的长老，以前郑林只知道有这么个人物存在，并不认识，听那白发老者之言，才晓得，原来带着自己一行人的长老，便是宗门人人敬畏的东方长老——东方明宇，此人执掌青岚宗戒律，为人谨慎而刻板，对待犯错的门人弟子从不留情，那重伤郑林的东方流霜，就是他的孙女。
也正是仗着有这么一位长老爷爷的存在，那东方流霜才敢于在比斗中重伤同门。
“魏道友有礼了。”待老者行到面前，东方明宇稽首问候一句。
“东方道友应是送人到万川星吧？不过，这等琐事不是一直由执事堂的薛堂主来操办吗？”魏姓老者不解地问道。虽然是疑惑，但老者面容上依然笑意盎然，一副从容淡定的姿态。
“呵呵，薛堂主前些日子出去办事了，其他人也分不开身，唯有我是闲人，便应了这个差事，出来活动活动筋骨。魏道友这是要去哪里呢？”东方明宇先是解释了下，而后问道。
东方明宇虽然已修炼千年，但相貌还如同中年男子一般，在凌云峰上，他总是一副严肃的表情，令人望而生畏，但在外面接洽同道时，却又显得和气大方，自有一种强者的风范流露。
魏姓老者也是元灵期修士，地位也是不低，二人的对话，其他人却是只在一边旁观，没有上来插话。魏姓老者听东方明宇那么问，回道：“我天延门有几名纳精期弟子在元章星系莫名其妙地消失了，在出事的星球上，门内执事弟子发现了些蛛丝马迹，我此去，一是为了查明事情真相，二是看看能不能寻觅点根骨好的仙源。”
魏姓老者说的“仙源”，便是世俗中，资质与根骨俱佳的孩童，他们是修仙界的未来。
老者言语很随意，似乎对找回那几位弟子很有信心，也未觉得那是件大事，不然天延门也不会只是派他一位长老去办这事了。
“呵呵，元章星系中一直不太平，魏道友此去，还需小心一点为好。听说……”东方明宇说到此处，忽地收声，看了一眼身后的众人，接着嘴唇轻抖几下，却是使了传音之法，看来言语中许是包含机密或**。
当等候在传送阵外的修士全部传送离开，东方明宇与魏姓老者才算言毕，不过，一番言语后，那魏姓老者的面容上却是多了几分忧色，少了几分从容。
魏姓老者拱手告辞后，率先乘传送阵离去，而后东方明宇也招呼郑林等人进入传送阵。
郑林还是第一次见到与乘坐传送阵，以前只是听说而已。
传送阵中，郑林见到了一个六角星芒阵，阵的中央，有一方形石墩。
在石墩四角，各有一个凹槽，乃是用来填充灵石的，而灵石也正是启动传送阵的能量。
第五章 佝偻老者
万川星，虽然也是有生命存在的星球，但却并无多少人类在星球上生活，主要是因为星球的大陆上河流太多，洪水肆虐，江河中的水怪也是强大无比。
这里，根本不适合体质相对柔弱的人类生活。
河道密集如网，奇峰峻岭也不少，而在万山之中，有一条蔓延数百里的青龙山系，而青岚宗的灵石矿脉就蕴藏在青龙山系地底。
从万川星的传送阵上飞出，东方明宇架起自己的飞剑，外放法力将众人护持住，在云端飞驰着。只是半炷香时间过去，一条蜿蜒延伸的高大山脉出现在众人脚下。
整个山脉，草木茂盛，如同披上了一件青翠的外衣，再其起宏伟之姿态，真如一条青龙横卧于野，确是山副其名。
青龙山系幅员辽阔，在其周围，还有许多小山脉与河流纵横环绕着，地形十分复杂。
“在万川星上，没有多少人类，只有一些未开化的原始土著，平时尔等最好莫去招惹他们。在大河之中、群山深处，还有不少低等妖兽，它们虽然实力不怎么强，却也不是你们可以轻易对付的，你们最好不要离开矿洞太远，以免招来杀身之祸。若是谁修为有突破，还是可以返回凌云峰继续修炼的。”刚刚落到山脚下，东方明宇便对众人交待道。
在郑林等人眼前，乃是一片翻涌的雾气，其中隐藏着威力不凡的禁制阵法，用来防御矿脉。
言语完毕后，东方明宇单手前伸，五指掐动几下，一条条银色光线纠结起来，形成一组印诀，将之打入到阵法之中。
半晌时间过去，蒸腾不息的雾气忽地显出一条椭圆形通道，一位衣衫褶皱的、佝偻着腰身的老者缓缓走了出来。
这老者面容十分难看，似被刀剑剜割过一般，黑白相间的头发显得十分凌乱，眼神也很浑浊。
“吴师兄，别来无恙。”令人万万想不到的是，先开口打招呼的竟是青岚宗里地位颇高的东方明宇，观其神色，似乎对那老者还带着恭敬之意。
“进来吧。”吴姓老者发出一道苍老的声音，而后颤巍巍地转身，向通道深处行去。
“走吧，以后你们要听吴师伯的话，万莫惹他生气，可是都记住了？”东方明宇一边迈步进入通道，一边对众人语气严肃地交待道。见众人点头后，才大步流星地前行。
郑林几人，都是先前都是青岚宗内门弟子，他们的师傅与几位长老平辈，平时里，见到一众长老或者元灵期长辈，大家都称“师叔”或“师伯”。
行走在阵法的通道中，四周隐隐有雷鸣之声透出，环视一圈，更是见到别处有电光雷火闪动，郑林等修为低下的弟子，全部流露出惊骇的表情。
在玄风星，青岚宗最为修界领袖，根本无人敢掠其虎须，宗门驻地凌云峰周围根本没有布置任何强大的防御阵法，骄傲了无数年的青岚宗，也从未受到过强敌挑衅。所以，如郑林几人修为还弱的青岚宗弟子，根本没有机会见识到强大的阵法，此时才会觉得很新奇。
如同青龙山系这样的灵石矿脉，对于一个一流修仙门派来说，一般至少都有十来条，它们为一个强大的宗门提供修炼资源，也是宗门实力的强弱的一个表现。
对于修仙界星球上灵石矿脉，基本都是谁发现谁受益，一般是不会被人攻击或者掠夺的。
可，有一般情况，就会有意外情况，一个灵石矿脉中蕴藏的灵石，还是会让一些修士动心的。
阵法的厚度足有千米，行过去后，便是青龙矿脉的矿洞入口，不是很大，两人高，一丈宽。
就在矿洞入口处，有一茅舍，驼背老者将众人带到茅舍门口，并未请大家进去。
“东方师弟，你可以回去了。”老者自己坐到门前的藤椅上，语气清淡地道。
东方明宇原本想言语几句，却不料老者直接逐客，尴尬地笑了笑，还是言道：“吴师兄，近些日子，元章星系可能不太平……”
不待东方明宇说完，他的吴师兄就不耐烦地摆手道：“东方师弟，代我向掌门师兄与师伯问候一声。”
东方明宇知道老者脾气怪异，也能听出人家已经下了逐客令，尴尬地笑了一笑，一点也无戒律长老的威严存在，又对郑林几人交待几句后，便返身进入通道中。
随着东方明宇的脚步，那个通道也缓缓闭合，一会儿功夫后，通道之处已是一片云雾。
而就是那么一点点时间，老者竟将眼眸紧闭，再过半晌，竟发出熟睡的鼾声。
郑林几人都有点茫然，也不知道该去做些什么，就那么默默地站立在茅舍前，一声不敢发出。
直到大概五个时辰过去后，老者才悠悠醒转，见到郑林几人时，怒道：“你们几个不去干活，傻站在这里却是为何？”
郑林几人听此，尽皆愕然，自己初来乍到，对这里一点都不清楚，就是想干活也得知道从何做起才行呀。
老者见几人神色有异，似乎对自己还带点畏惧，暗自得意了一把，但也未显露在面容之上。
返身进入到茅舍中，老者出来时，手中却是多了几把铁铲，给郑林几人一人一把，言道：“矿洞中，隧道颇多，你们自己选一处无人之地，挖矿去吧。每天不出五十块灵石者，第二天没有膳食；累积多出五十块者，可获一天休息时间；若是谁走运，挖出灵晶来，此一生，就可以在这里享清福了。”
郑林几人各拎着一把铁铲，缓缓步入矿洞之中，矿工的苦难日子已经开始。
行了半天时间，走了足足二十多里，郑林等人才见到分支的隧道，大家彼此都不熟悉，自然是分头寻找工作之地。
在这里挖矿的人，大多都是通窍期实力，修炼多年无法突破才被送到这里，而如郑林这般一点功力都没有的人，却是只此一例而已。
铁铲很重，郑林估摸一下，至少有三十多斤，方才拎着还不觉得沉，可行了半天路后，郑林虽然找到了无人的隧道，却是再无一丝气力挥动铁铲了。
休息了一会儿，想到这里还有任务量，为了明天能填饱肚子，郑林便卖力地挥动铁铲狠狠地戳在隧道尽头的岩石上。
“铛……”
一声脆响传出，郑林只觉虎口一阵生疼，铁铲也脱落，狠狠地砸到自己脚背上。
第六章 刀烧酒
到了晚饭时，郑林怀着忐忑的心情，拎着铁铲出了矿洞，一股浓郁的饭菜香味从茅舍处传来。
而等待在茅舍周围的人，至少也有一百，年龄各不相同，众人之中，数十七岁的郑林最年轻。
一般而言，就算是突破纳精期无望，青岚宗的弟子从修炼之初算起，至少可以在凌云峰待上三十年，如果在三十年之内没有进步，就会被送到各地矿山做工。
而郑林虽然只修炼了十余年，但此时的他，已经被认定为终生不得突破，所以才会在如此年纪被遣送到此，其年岁自然也是一众人中最小的一人。
与郑林一起来的十几人默契地站到了一起，大家身上携带的灵石数量都很少，但也有收获，只有如何也无法以铁铲挖掘岩石的郑林“颗粒无收”。
所有矿工排成长队，逐个进入茅舍，出来时，也都捧着饭菜，而后找个空处津津有味地吃了起来，观他们狼吞虎咽的吃相，似乎是很多天未进食的难民一样。
而也有不少人，只是默默地站在一边，他们没有去排队，均是舌头不断舔着嘴唇，眼巴巴地看着那些正吃着饭菜的同伴。
“看，那些人应该是昨天没有完成任务，今天没有伙食了。”一位与郑林一样刚刚来此的同门蹙着眉头言道。
如此情形，郑林等人都能够想象得到未来的日子将会多么艰苦。
当排队的人都领了饭食后，郑林等人也进了茅舍中。茅舍有两间，里屋应该是老者的休憩之所，而外门却是有几口大锅，此时锅中有米饭与菜肴，香气盈盈。
在灶台旁边，有圆柱形一箩筐，高达六尺，直径也有一米，其中装满了大小品级不一的灵石。
老者在灶台后面，手持长柄大勺，见郑林等人进来，神色严肃地道：“将你们今日所得放入箩筐中吧。”
众人逐个将自己辛苦挖掘来的灵石投入箩筐中，而老者的脸色却是一直未有太大变化。
当轮到郑林时，两手空空的郑林，无奈地摇了摇头，很自觉地转身向茅舍外走去。
这顿饭，郑林已经放弃了。
“回来吧！”
老者以勺子指着郑林的背影，呼了一句，见郑林转身后，道：“今天你们刚到，而且只用了半天时间，就不计算收获了，从明日开始吧。”
饭菜很丰盛，每人都是一大碗肉，还有几样素菜供挑选，米饭或者馒头作主食。
晚上休息的地方，就是每个人工作的地方，没有房屋，也没有床铺，大家都是枕着铁铲入眠。
第一天，郑林依旧没有挖到一块灵石，甚至一块岩石都没有震碎，不过，第一天的饭他还是吃到了，而老者却是告诉他：“明天，你不用来吃饭了。”
第二天晚饭时，郑林依旧一无所获，他也没有去茅舍排队等饭食。
在明知不能挖到灵石的情况下，郑林选择呼呼大睡一天，保存着可怜的体力。
第三天时，郑林坚持住了，可到了第四天郑林实在受不了饥饿的折磨，将那粒养生丹吞进了腹中。由养生丹供给给郑林的能量，却是让他又捱了两天。
“这日子没法过了，难道我没有被那黑衣人害死，却要在这里活活被饿死吗？”郑林苦闷地思量道。
左思右想，郑林也不知道该如何挖掘灵石，而那佝偻老者也断然不会法外施恩……
在第六天一大早，郑林又累又饿，浑身没有一丝气力，疲软地躺在矿洞内，想着自己在地球上的一切，想着自己那早亡的父母……
辰时刚过，郑林忽然听到空旷的隧道里有脚步声传来，慢慢地站起身来，却是看到那佝偻老者迈着轻浮地脚步走了过来。
老者一只手里拎着一个食盒，一只手背负身后不住地捶着似乎永远也直不起来的腰身。
郑林弯身拱手行了一礼，惊讶地问道：“吴师伯，您老怎么来了？”
佝偻老者微微喘了几嗓子，浑浊的眼睛盯着郑林，半晌后，叹息一声后，一屁股坐到地上，摆手招呼郑林也坐下，言道：“没饿死你就好，来，先吃点东西。”
佝偻老者将食盒打开后，那饭菜的香味显得比往日更加诱人，郑林喉结翻动几下，吞下口水后，便抢也似的饕餮起来。
郑林吃着，老者忽然变戏法一般地凭空取出了一个水壶，将壶塞拔掉，一股酒香弥漫开来。
老者将酒壶递向郑林，言道：“小子，慢点吃，来，喝点烧酒。”
郑林讶然地看了老者一眼，见老者模样虽然秫人，但神情却很慈祥，便也没有多想，接过酒壶后就猛灌了两口。
在地球时，他是个小混混，五十二度白酒，他能喝一斤多，来到这个世界这么长时间，他还是第一次见到酒水，既然长者馈赠，他自然笑纳。
可是，当那烧酒入喉，郑林就后悔灌得太猛了——
一股火辣辣的感觉在口中、喉间、腹里肆虐开来，那酒水的烈劲，如刀剑一般在全身绞动。
“嗬……”
郑林张开嘴巴，长长地吐了一口酒气，脸色一片通红。
半晌后，郑林还未缓过劲儿来，便忽地发觉自己全身本来就孱弱不堪的筋脉又开始生疼，就像是全身有无数根针在刺着一般难受。
“呵呵，年轻人做事还是太浮躁啊！这刀烧酒，一般纳精期修士也是细细品味，你方才那么几大口，恐怕你师傅萧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