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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骑-第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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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艾姑娘等已登上了船,道:“蒲帮主,何不派几个弟兄到底舱看看去?”

蒲天义一挥手,冷超带着人走了。

李燕豪望着那名黄衣汉子道:“我重复一下蒲帮主的话,你最好有一句说一句,金无痕的座船,现在在什么地方?”

“我不知道!”

“这你就不够老实了,刚才你两个同伴不是打算以信号示警告急的么,你们是向谁告急啊?”

“这个——”

艾姑娘含笑道:“你最好说实话吧,免得自找苦吃。”

只听甲板下传来砰然几声大响,震得船身都为之晃动不已。

黄衣汉子脸色变了一变。

艾姑娘道:“别存什么指望了,说吧。”

黄衣汉子没说话。

冷超一阵风般过来了,脸色铁青,道:“底下有五六个东西,把个掳来的姑娘糟蹋死了,我把那几个东西全毁了。”

蒲天义脸色大变,猛一抓,黄衣汉子杀猪般一声大叫。

李燕豪忽然想起了什么,一步跨过去揪起黄衣汉子头发,历声道:“那姑娘你们哪儿弄来的,说!”

黄衣汉于到底不够硬,忍着疼道:“前头,就在前头,是个在河边洗衣裳的——”

李燕豪心里一松,但也恨到了极点,松了黄衣汉子头发,道:“万恶淫为首,难道你们就没有妻子姐妹,该死。”

抖手就是一巴掌,黄衣汉子半张脸立即肿起老高,鲜血顺嘴角流了出来。

冷超道:“他不说,宰了换一个。”

黄衣汉子到底怕死,忙道:“我说,我说。”

蒲天义道:“那就说,金无痕的座船现在在哪儿?”

“我们少主的座船现在在哪儿,我不清楚,不过我知道我们另一条大船现在在下游一里外。”

蒲天义“嗯”了一声。

黄衣汉子急急说道:“真的,真的,刚才要放信号就是通知那条船。”

李燕豪道:“我问你,京里出来一帮人,由个姓哈的带头,你看见过么?”

“我没有看见过,不过我听说少主在‘通州’附近接了几个朋友上了船。”

冷超道:“少侠,那就不会错了。”

李燕豪点一点头,继续问道:“上游有条‘天津卫’大粮栈运粮的船,是你们船帮的哪条船劫的?”

“这我就不知道了。”

“你们金家船帮的老帮主,现在什么地方?”

蒲天义道:“艾姑娘,这不用问他,谁都知道,金家船帮的总舵在山东境内的‘东平湖’里!”

艾姑娘“呃”地一声,点了点头。

蒲天义道:“少侠是不是还要问什么?”

李燕豪道:“不问什么了,不过,请帮主留下六套衣裳来。”

蒲天义道:“老叫化子省得。”

黄衣汉子已知不妙,心胆欲裂之余,张嘴要叫。

蒲天义一指闭了他的穴道,一摆手道:“拖到船尾办吧!”

冷超立即指挥几名弟子,把几名黄衣汉子拖向舱后。

李燕豪道:“大家帮个忙,看看是不是能把艾姑娘的马车赶上船来。”

蒲天义道:“容易,只是少侠打算——”

李燕豪道:“我要利用这条船走水路,赚他们一赚,对了,贵帮弟兄有懂操作船只的么?”

蒲天义面有难色道:“这个——”

冷超道:“不要紧,可以挑出几个来,有几个在水上长大的。”

蒲天义道:“这可不是闹着玩儿的。”

冷超道:“这个属下知道,帮主放心就是。”

艾姑娘道:“这倒不失为个办法,省得大家在陆上奔波了。”

冷超道:“先把马车赶上船来再说吧。”

人多好办事,冷超一声令下,两块跳板搭了下去,然后拉的拉推的推,没多大工夫就连车带马匹弄上了船,然后又把牲口卸下来拴在了车上。

艾姑娘道:“哪儿来那么大的布啊?”

尉迟峰道;“不要紧,船上可能有备帆,找出来用一用。”

冷超道:“对,找找看。”

派人去找,没一会儿工夫就从底舱里找来了一块备帆,抖开来盖上了马车。

李燕豪对蒲天义道:“帮主找六名弟兄把那套黄衣裳穿起来吧。”

蒲天义当即挑选了六名弟子,穿上了那套黄衣裳,也提起了单刀。

看看打扮停当,李燕豪偕同多余的人进了船舱,甲板上只留下六个人,一声令下,船启碇顺流而下。

舱里站的站,坐的坐,都尽量避开灯光,以免把人影映在窗户上。

李燕豪道:“那些人怎么处置了?”

冷超道:“怕隔日漂起来让他们发现,干脆都扔进底舱了。”

蒲天义在几上轻击一拳道:“没想到金家船帮变成了这个样儿,简直就是烧杀劫掠的强盗。”

冷超道:“恐怕比强盗都不如。”

蒲天义道:“金老头不是这种人啊。”

冷超道:“帮主,人是会变的啊,本帮那个叛徒卖身投靠,当初您想得到么?”

蒲天义哼了一声:“这还成什么世界。”

顺水而下,行船快速,正说话工夫,外头弟子的话声传了进来:“禀帮主,看见船了。”

蒲天义道:“船上有灯号么?”

“有,船桅上挂着写‘金’字的灯笼。”

“舱里有灯么?”

“没有。”

“船头船尾有人么?”

“太黑,看不见。”

蒲天义望向李燕豪。

李燕豪道:“尽量挨近,他们要是没动静,就一直靠过去。”

“夜静了,话声能传出老远去,大家别说话,准备行动。”

于是,大家都没再说话,静等船只靠近那艘双桅大船。

突然,一个话声遥遥传了过来:“嗯,谁让你们启碇过来的?”

李燕豪忙道:“告诉他有事。”

舱外一名弟子扬声叫道:“有事。”

那话声道;“有事有什么事?”

李燕豪道:“不要理他。”

舱外弟子默然未答。

那话声道:“问你们话呢,听见没有?”

舱外弟子仍未做声。

那话声破口骂了起来:“奶奶的,你们耳朵里敢情是长驴毛了。”

只听一个冰冷话声传了过来:“嚷嚷什么,你想让谁听见?”

先前话声道:“刘爷,您不知道——”

冰冷话声道:“我又不聋,干吗不知道,要是有什么要紧的,能像你这样隔着老远嚷么?”

先前那话声沉寂了。

冰冷话声扬声说道:“船停在两丈外,不要挨太近。”

李燕豪吩咐道:“别理他,近两丈距离告诉我们一声。”

舱外弟子低低答应一声。

李燕豪对舱里众人道:“诸位准备了,听我招呼掠上他们的船,迅雷不及掩耳,制住一个是一个,尽量阻止他们放信号。”艾姑娘道“嬷嬷跟单老过去帮忙,有海珠路紫琼照顾我就行了。”

姬凝翠、单超恭声答应。

只听舱外弟子低声道;“近两丈了。”

李燕豪霍地站起,道:“停住,小心撞船,走。”

一声“走”,李燕豪、蒲天义、冷超、魏君仁,尉迟峰、姬凝翠、单超,还有穷家帮大部分弟子,分从前后扑出船舱,一眼就看见有艘双桅大船停在丈余外,众人停都没停,腾身便掠了过去。

这些人一个个都是高手里的高手,功力高绝,行动快速,尤其,是在这种出敌不意、攻敌无备的情形下,扑过去只一转眼工夫便控制住那条双桅大船了。

甲板上控制住后,李燕豪立即命冷超、魏君仁带一部分人手扑向底舱查看,然后他招呼坐来的船停船。

一个马脸阴森的中年黄衣汉子,控制在李燕豪手里,他就是那冰冷话声汉子,而且看样子他是这条船上的首脑人物。

李燕豪左掌五指扣住他右肩井,冷然发问:“你是‘金家帮’的什么人?”

马脸汉子平静得很,泰然道:“小喽罗一个。”

“你客气,要是个小喽罗,喽罗们也不会称你一声刘爷了。”

“那就算我是个大喽罗。”

“别跟我耍这一套,惹火了我先碎你的右肩骨,你是个练家子,你该知道骨被碎的后果。”

马脸汉子没说话。

“告诉我,金无痕的座船现在何处?”

马脸汉子没说话,李燕豪五指用了力。

马脸汉子的肌肉牵动了一下,一转眼工夫之后,他额上见汗,右肩上发出吱吱的轻响,突然,他开了口:“松手。”

李燕豪五指一松。

马脸汉子猛吸一口气,脸色变回来了。

冷超大步走了过来:“少侠,底舱里装的是‘天津卫’万家的粮食!”

李燕豪两眼精芒一闪:“万家的船,是你这条船劫的?”

马脸汉子道:“你们是万家的人?”

蒲天义忙打个眼色过来。

李燕豪会意,点头道;“不错。”

“你们的消息倒是挺快的啊!”

“北运河里,万家的运粮船不只那一条,听我们的人说,劫船的人不少,还拿块什么令符,那些人呢?”

“朋友,你们来迟了,那些人已经换船走了。”

“换了哪条船,金无痕的座船?”

“不惜。”

“金无痕的座船哪儿去了?”

“你们想追上我们少主,算这笔帐?”

“那是当然,杀人偿命,欠债还钱,我们自然要跟金无痕讨取一个公道.”

马脸汉子哈哈一笑道:“就凭你们这些人?”

蒲天义道:“端人家的碗,吃人家的饭,不能不替人家卖命,此去是死是活,那是我们自己的事,你就不必操心了。”

“说得倒是,听说书落泪,我这是替别人担的哪门子忧啊,只是,你们得很赶一阵了。”

李燕豪道:“金无痕走远了?”

马脸汉子道:“不错。”

蒲天义道:“那也是我们的事,只要他不离开这条水路,我们就不会找不着他,说吧,他在哪儿?”

“算算行程,恐怕如今已经出海进入黄河口了。”

“是么?”

“我说的是实话,你们要是不信,我就没有办法了。”

“拿块什么令符的人,也在金无痕船上了?”

“那当然。”

冷超道:“这一船的粮食,你们打算运到哪儿去?”

马脸汉子道:“黄河口分舵,然后从陆路运往总舵去。”

“这一船的粮食,够你们吃不少日子啊。”

“那当然,要不然我们费这个事干什么。”

冷超又问:“一船水运不是挺方便的么,为什么改陆路呢?”

“这我就不知道了,上面怎么交待,我们就怎么做,也许是为避万家人耳目吧!”

冷超道:“既然是为避万家人耳目,又为什么非经过‘天津卫’不可呢?”

马脸汉子摇头道:“抱歉,我答不上来了。”

蒲天义道,“你刚才说,金无痕的座船,如今已经出海进黄河了么?”

“不错,这话是我说的。”

“他是回你们总舵去,是么?”

“也许是吧,我们少主要干什么,是不必事先告诉我们的。”

“既是回你们总舵去,为什么非出海经渤海湾呢,北运河也可以直达山东啊,再说那汇入黄河的地方,已经在你们总舵门口了。”

“这我就不知道了,也许,我们少主想看看海的景色,要不就是他喜欢走黄河,不喜欢走北运河。”

李燕豪道:“看来,这位刘爷也只能告诉咱们这么多了。”

蒲天义道:“不错,就此打住吧。”

李燕豪一指闭了马脸汉子穴道,把他掉在甲板上。

冷超道:“少侠,这家伙说的许是实话,他既把咱们当成了‘天津卫’万家的人,他就不会把咱们放在眼里。”

李燕豪点头道:“我也这么想。”

蒲天义道:“只是这条运粮船非经到黄河口才改陆路,金无痕不走运河,非出渤海湾不可,这两件事启人疑窦。”

冷超道;“我想了半天,就是想不通。”

尉迟峰道:“管他呢,咱们走北运河,直捣他老窝等着去,不然救不了傅姑娘。”

李燕豪摇头道;“不行。”

尉迟峰道:“怎么不行?”

“这条运粮船既是接奉这么样一个令谕,若是没如期赶到黄河口去,必招他们动疑,必引起他们的搜寻,这么一来,咱们就打草惊蛇了——”

蒲天义点头道:“嗯,对,少侠顾虑的对。”

李燕豪接着又道:“还有,救傅姑娘要紧,救我忠义豪雄更要紧,倘若金无痕船经渤海湾入黄河口是另有什么用意,以便让哈三施展什么阴谋,咱们若是到东平湖去等他,岂不又造成一项损失。”

冷超两眼寒芒一闪,道;“对,少侠想得周到,那些东西一定有什么阴谋。”

李燕豪道:“诸位哪位知道,由渤海湾进黄河口,到东平湖这一段水路之上,可有我什么忠义豪雄活动么?”

蒲天义道:“一时还想不起有什么人物在那一带活动。”

冷超道;“就是有,他已经进了黄河口,咱们落后他这么远,怎么追得上、赶得及?”

李燕豪道:“冷老,怎见得他一定进了黄河口?”

蒲天义道;“对呀,适才那姓刘的说的话,未必全可信。”

冷超道:“不管可信不可信,只有一个办法,尽快追。”

李燕豪道:“我就是这个意思,为免被他们发现,打草惊了蛇,这两条船咱们都不能放弃,蒲帮主,把金家船帮的人闭上穴道,扔进底舱,让弟兄们尽量换上他们的衣裳,然后把人分两部分,各乘一条船,即刻启碇,顺流赶它一阵。”

蒲天义立即吩咐了下去。

不到片刻工夫,两条船先后启碇,顺流而下,一同把帆扯满,借一帆顺风,快泻如箭。

走在前头的双桅大船,由冷超、魏君仁、尉迟峰坐镇,冷超发号司令,负责指挥。

李燕豪、蒲天义跟艾姑娘、姬搔翠、单超、海珠、紫琼二婢,则坐后头那条船。

两条船高点金家帮灯号,一前一后顺流疾驶,李燕豪等则坐在船舱里说了话。

李燕豪把刚才在那条船上的情形,以及所采取的对策告诉了艾姑娘,想听听艾姑娘的高见。

艾姑娘对李燕豪分析金无痕绕渤海湾的道理,完全赞同,然而对于这船粮要等过“天津卫”,经渤海湾进入黄河口以后才改陆路运的理由,却表示了不同的看法。

她说,金家船帮此举并不是为避万家人耳目,而是这条运粮船另有任务,而交付任务的地点,必是黄河口那处分舵。

因为,既过了天津卫,实在不必改用陆路运粮,必是这条船另有任务,不能有太重的负荷,所以才把粮交由陆路运往总舵。

不能说艾姑娘的分析没道理。

至于这条船要接受什么任务,谁也不知道。

不过,好在到了黄河口的金家船帮分舵以后,必能把真相弄个清清楚楚。

谈谈这些,又谈谈别的,不觉更深了,万籁俱寂,只听得见河水拍船的轻响,偶尔风劲些,船桅发出“吱”地轻响。

这些人都是江湖上跑了多少年的,但赶船夜航的情形却不多。

天天有一个夜,但是少有今夜这么美,宁静的美。

大家都有一个感触,这个感触,起自宁静间的一刹那。人,也只有在这时候,才能尘念全消,浑然忘我。

这种感触是,江湖厮杀,争名夺利,历为何来,谁都没说出口。

因为这些人都不是为私斗而厮杀的人,他们为的是一个大目标,神圣的大目标。

所以,他们的厮杀是可歌可泣,即使牺牲,也是壮烈的。

艾姑娘这位神仙般人儿,为这美而宁静的一刻,长长的吁了一口气.人如神仙,吁的气也像芳兰。

在这些人里,蒲天义是英雄,是豪杰,忠义可风,但,毕竟他沾的尘俗多了些,他以为姑娘倦了,当即站了起来道:“姑娘就在这舱里,将就歇一会儿吧。”

艾姑娘想解释,但她没解释。

李燕豪知道艾姑娘为什么吁这一口气,但是蒲天义已经站了起来,艾姑娘都没说什么,他又怎么代人解释。

李燕豪跟蒲天义出了船舱,蒲天义去了船尾,李燕豪去了船头。

船尾,有几个轮流掌舵的穷家帮弟子。

船头,却只李燕豪一个人。负手卓立,衣袂飘飘,这正是,乘长风,破万里浪。近处的河,远处的山,寸寸都是画,寸寸都是锦绣。

李燕豪陡然间豪气干云霄,武穆的那阕“满江红”,险些冲口而出。

就在这时候,身后响起艾姑娘那甜美、轻柔的话声,如从天而降的一串仙乐:“水上的夜,好静。”

李燕豪回身,却只艾姑娘一个人,艾姑娘一双闪着光亮的清澈眸子远望着。

“是啊!”李燕豪轻轻应了一声。

“我不知道水上的夜这么静,这么美。”

“我也是第一次领略。”

“月落乌啼霜满天,江枫渔火对愁眠,姑苏城外寒山寺,夜半钟声到客船。”

轻吟罢,她接着说:“我知道寒山寺的钟声,为什么夜半能到客船了,因为夜太静,尤其是水上的夜,是不是能这么解释呢?”

李燕豪笑了。

“你笑什么?”艾姑娘凝讶问:“我说的不对?”

“不是。”

“那你为什么笑?”

“笑姑娘太痴。”

“呃!”

“你偏选上了这一首,寒山寺的钟声够嘹亮,什么时候都能够到客船,只不过,枫桥夜泊尤其是夜半,听见寒山寺的钟声,别有感受罢了。”

“我领教了。”

“好说,我也获益匪浅。”

“怎么说?”

“对姑娘,我又多认识了一层。”

“呃,哪一层?”

“痴!”

“是么?”

“当然,只有在不自觉的时候,姑娘才会流露出这份最真、最纯的痴来。”

“那么,你是说我平素都不够真,不够纯了?”

“不,姑娘别误会,并不是姑娘平素不够真、不够纯,而是平素姑娘把它隐藏得太深了。”

“我不懂。”

“姑娘不会不懂。”

艾姑娘的神情微微震动了一下:“我为什么要把我自己所有的,都无遗地表露在人前呢?”

“没有人强迫姑娘这么做,也没有人能强迫姑娘这么做,一个人有权保留自己的任何东西。”

“这不就是了吗?”

“只是,姑娘是否觉得,不自觉地流露出来的真与纯,是最感人的,也最能引出别人的真与纯来。”

“你是这么想的么?”

“难道姑娘不是?”

“我刚才不自觉地流露出的真与纯,有没有感动你呢?”

“我深探的被感动。”

“那么,我这不自觉流露出来的真与纯,有没有引出你的真与纯呢?”

“要是没有的话,我就不会跟姑娘说这些了。”

“受教了,我也多认识了你一层。”

“呃!”

“你把你的真与纯,也隐藏得够深啊。”

李燕豪微怔,旋即一笑;“姑娘,没有你的真与纯,哪来我的真与纯。”

“为什么你不先表露你的真与纯呢?”

“姑娘,那是要看情形的.”

“什么情形?”

“一个人不自觉表露自己的真与纯,必须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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