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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中歌三部全-第4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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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弗陵未置可否,云歌只当他答应了。
  上官小妹低着头,不好意思地过来给刘弗陵行礼,〃臣妾失仪在先,失礼在后,请皇上恕罪。〃
  刘弗陵让她起来,淡淡说:〃性情流露又非过错,何罪可恕?〃又对云歌叮嘱了一声:〃别在冰面上玩太久,小心受凉咳嗽。〃说完,就带着于安走了,云歌叫都叫不住,气得她直跺脚。刘弗陵来后,周围的太监和宫女如遇秋风,一个个都成了光杆子树,站得笔直,身上没一处不规矩,刘弗陵一走,一个个又如枯木逢春,全活了过来,跃跃欲试地看着〃冰飞龙〃,想上去玩一把。云歌笑说:〃都可以玩。〃
  抹茶立即一马当先,冲到梯子前,〃我先来。〃
  橙儿有些害怕,却又禁不住好奇,犹豫不决。最后还是在抹茶鼓动下,玩了一次。
  上官小妹站在云歌身侧,看着众人大呼小叫地嬉闹。每个人在急速滑下的刹那,或惊叫,或大笑,都似忘记了他们的身份,忘记了这里是皇宫,都只能任由身体的本能感觉展现。很久后,小妹对云歌说:〃我还想再玩一次。〃
  云歌侧头对她笑,点点头。
  众人看皇后过来,都立即让开。
  小妹慢慢地登上了最高处的方台,静静地坐了会儿,猛然松脱拽着栏杆的手,任自己坠下。
  这一次,她睁着双眼。
  平静地看着身体不受自己控制的坠落,时而快速、时而突然转弯、时而慢速。
  平静地看着越来越近的地面。
  然后她平静地看向云歌。
  没有叫声,也没有笑声,只有沉默,而甜美的笑容。
  云歌怔怔看着小妹。
  凝视着殿外正挂灯笼的太监,小妹才真正意识到又是一年了。
  她命侍女捧来妆盒。
  妆盒是漆鸳鸯盒,两只鸳鸯交颈而栖,颈部可以转动,背上有两个盖子,一个绘着撞钟击磬,一个绘着击鼓跳舞,都是描绘皇室婚庆的图。小妹从盒中挑了一朵大红的绢花插到了头上,在镜子前打了个旋儿,笑嘻嘻地说:“晚上吃得有些过了,本宫想出去走走。”一旁的老宫女忙说:“奴婢陪娘娘出去吧!”
  小妹随意点点头,两个老宫女伺候着小妹出了椒房殿。
  小妹一边走一边玩,十分随意,两个宫女看她心情十分好,陪着笑脸小心地问:“今日白天,娘娘都和宣室殿的那个宫女做了什么?”小妹娇笑着说:“我们去玩了一个很有意思的东西,人可以从很高处掉下来,却不会摔着,很刺激。”又和她们叽叽咕咕地描绘着白日里玩过的东西具体什么样子。说着话的工夫,小妹已经领着两个宫女,好似无意地走到了沧河边上。
  月色皎洁,清辉洒满沧河。
  一条蜿蜒环绕的飞龙盘踞在沧河上。月光下,晶莹剔透,如梦似幻,让人几疑置身月宫。
  银月如船,斜挂在黛天。
  两个人坐在龙头上。
  从小妹的角度看去,他们好似坐在月亮中。
  那弯月牙如船,载着两个人,游弋于天上人间,身畔有玉龙相护。
  小妹身后跟随的宫女被眼前的奇瑰景象所震,都呆立在了地上,大气也不敢喘。
  龙头上铺着虎皮,云歌侧靠着栏杆而坐,双脚悬空,一踢一晃,半仰头望着天空。
  刘弗陵坐于她侧后方,手里拎着一壶烧酒, 自己饮一口,交给云歌,云歌饮一口,又递回给他。
  两人的默契和自在惬意非言语能描绘。
  云歌本来想叫小妹一块来,可刘弗陵理都没有理,就拽着她来了沧河。云歌的如意算盘全落了空,本来十分悻悻,可对着良辰美景,心里的几分不开心不知不觉中全都散去。云歌轻声说:“我们好像神仙。”她指着远处宫殿中隐隐约约的灯光,“那里是红尘人间,那里的事情和我们都没有关系。”刘弗陵顺着云歌手指的方向看着那些灯光,“今夜,那里的事情是和我们没有关系。”
  云歌笑,“陵哥哥,我看到你带箫了,给我吹首曲子吧!可惜我无音与你合奏,但你的箫吹得十分好,说不准我们能引来真的龙呢。”传说春秋时,秦穆公的女儿弄玉公主,爱上了一个叫萧史的男子。两人婚后十分恩爱。萧史善吹箫,夫妇二人合奏,竟引来龙凤,成仙而去。云歌无意间,将他们比成了萧史、弄玉夫妇。刘弗陵眼中有笑意,取了箫出来,凑于唇畔,为他的“弄玉”而奏。“有女同车,颜如舜华。
  将翱将翔,佩玉琼琚。
  彼美孟姜,洵美且都。
  有女同行,颜如舜英。
  将翱将翔,佩玉将将。
  彼美孟姜,德音不忘。”
  曲子出自《诗经?国风》中的郑风篇,是一位贵公子在夸赞意中人的品德容貌。在他眼中,意中人的一切都是最好的,不管再遇见多美丽的女子,他都永不会忘记意中人的品德和音貌。刘弗陵竟是当着她的面在细述情思。
  云歌听到曲子,又是羞又是恼。虽恼,可又不知该如何恼,毕竟人家吹人家的曲子,一字未说,她的心思都是自生。云歌不敢看刘弗陵,扭转了身子。却不知自己此时侧首垂目,霞生双晕,月下看来,如竹叶含露,莲花半吐,清丽中竟是无限妩媚。上官小妹听到曲子,唇边的笑容再无法维持。幸亏身后的宫女不敢与她并肩而站,都只是立在她身后,所以她可以面对着夜色,让那个本就虚假的笑容消失。一曲未毕,小妹忽地扭身就走,“是皇上在那边,不要惊了圣上雅兴,回去吧!”
  两个宫女匆匆扭头看了眼高台上隐约的身影,虽听不懂曲子,可能让皇上深夜陪其同游,为其奏箫,已是非同一般了。小妹的脚步匆匆,近乎跑,她不想听到最后的那句“彼美孟姜,德音不忘”。只要没有听到,也许她还可以抱着一些渺茫的希望。德音不忘?!
  不忘……
  真的这一世就不能忘了吗?
  刘弗陵吹完曲子,静静看着云歌,云歌抬起头默默望着月亮。
  “云歌,不要再乱凑鸳鸯,给我、也给小妹徒增困扰。我……”刘弗陵将箫凑到唇畔,单吹了一句,“彼美孟姜,德音不忘。”云歌身子轻轻一颤。
  她刻意制造机会让刘弗陵和小妹相处,想让小妹走出自己的壳,把真实的内心展现给刘弗陵。他们本就是夫妻,如果彼此有情,和谐相处,那么一年后,她走时,也许会毫不牵挂。却不料他早已窥破她的心思,早上是转身就走,晚上压根就不让她叫小妹。德音不忘?
  云歌有害怕,却还有丝丝她分不清楚的感觉,酥麻麻地流淌过胸间。
  霍光府邸。
  虽是小年夜,霍光府也布置得十分喜庆,可霍府的主人并没有沉浸在过年的气氛中。
  霍光坐于主位,霍禹、霍山坐于左下首,霍云和两个身着禁军军袍的人坐于右下首。他们看似和霍禹、霍山、霍云平起平坐,但两人的姿态没有霍山、霍云的随意,显得拘谨小心许多。这两人是霍光的女婿邓广汉和范明友,邓广汉乃长乐宫卫尉,范明友乃未央宫卫尉,两人掌握着整个皇宫的禁军。范明友向霍光禀道:“爹,宣室殿内的太监和宫女都由于安一手掌握,我几次想安插人进去,都要么被于安找了借口打发到别处,要么被他寻了错处直接撵出宫。只要于安在一日,我们的人就很难进宣室殿。”霍云蹙着眉说:“偏偏此人十分难动。于安是先帝临终亲命的宫廷总管,又得皇上宠信。这么多年,金钱、权势的诱惑,于安丝毫不为所动。我还想着,历来皇帝疑心病重,想借皇帝的手除了他,或者至少让皇上疏远他,可离间计、挑拨策,我们三十六计都快用了一轮了,皇上对于安的信任却半点不少,这两人之间竟真是无缝的鸡蛋——没得盯。”霍光沉默不语,霍山皱眉点头。
  性格傲慢,很少把人放在眼内的霍禹虽满脸不快,却罕见地没有吭声。上次的刺客,尸骨都不存。他损失了不少好手,却连于安的武功究竟是高是低都不知道。本来,对于安一个阉人,他面上虽客气,心里却十分瞧不起,但经过上次较量,他对于安真正生了忌惮。邓广汉道:“宣室殿就那么大,即使没有近前侍奉的人,有什么动静,我们也能知道。”
  目前也只能如此,霍光点了点头,看向范明友,“近日有什么特别事情?”
  范明友谨慎地说:“昨天晚上皇上好像歇在了那位新来的宫女处。”
  霍禹憋着气问:“什么是‘好像’?有就是有,没有就是没有!皇上究竟有没有……睡……了她?”霍光看了眼霍禹,霍禹方把本要出口的一个字硬生生地换成了“睡”字。
  范明友忙说:“根据侍卫观察,皇上是歇息在那个宫女那里了。”
  霍光淡淡地笑着,“这是好事情,皇上膝下犹空,多有女子沾得雨露是我大汉幸事。”
  屋内的众人不敢再说话,都沉默地坐着。
  霍光笑看过他们,“还有事情吗?没有事情,就都回去吧!”
  范明友小心地说:“我离宫前,椒房殿的宫女转告我说,皇后娘娘身边新近去了个叫橙儿的宫女。”霍云说:“这事我们已经知道,是皇上的人。”
  范明友道:“的确是于安总管安排的人,可听说是宣室殿那个姓云的宫女的主意,打着让橙儿去椒房殿照顾什么花草的名义。”霍禹气极反倒笑起来:“这姓云的丫头生得什么模样?竟把我们不近女色的皇上迷成了这样?这不是妃不是嫔已经这样,若让她当了妃嫔,是不是朝事也该听她的了?”范明友低下头说:“她们还说皇上今日晚上也和那个宫女在一起,又是吹箫又是喝酒,十分亲昵。”霍光挥了挥手:“行了,我知道了,你们都出去吧!”
  看着儿子、侄子、女婿都恭敬地退出了屋子,霍光放松了身体,起身在屋内慢慢踱步。
  他昨日早晨刚去见了云歌,皇上晚上就歇在云歌那里,皇上这是成心给他颜色看吗?警告他休想干涉皇上的行动?看来皇上是铁了心意,非要大皇子和霍家半点关系都没有。
  长幼有序,圣贤教导。自先秦以来,皇位就是嫡长子继承制,若想越制夺嫡,不是不可能,却会麻烦很多。霍光的脚步停在墙上所挂的一柄弯刀前。
  不是汉人锻造风格,而是西域游牧民族的马上用刀。
  霍光书房内一切布置都十分传统,把这柄弯刀凸现得十分异样。
  霍光凝视了会儿弯刀。“铿锵”一声,忽地拔出了刀。
  一泓秋水,寒气冷冽。
  刀身映照中,是一个两鬓已斑白的男子,几分陌生。
  依稀间,仿似昨日,这柄刀架在他的脖子上,那人怒瞪着他说:“我要杀了你。”他朗笑着垂目,看见冷冽刀锋上映出的是一个剑眉星目、朗朗而笑的少年。霍光对着刀锋映照中的男子淡淡笑开。他现在已经忘记如何朗笑了。
  大哥去世那年,他不到十六岁。骤然之间,他的世界坍塌。
  大哥走时,如骄阳一般耀眼。他一直以为,他会等到大哥重回长安,他会站在长安城下,骄傲地看着大哥的马上英姿,他会如所有人一样,高声呼喊着“骠骑将军”。他也许还会拽住身边的人,告诉他们,马上的人是他的大哥。谁会想到太阳的陨落呢?
  大哥和卫伉同时离开长安,领兵去边疆,可只有卫伉回到了长安。
  他去城门迎接到的只是大哥已经腐烂的尸体,还有嫂子举刀自尽、尸首不存的噩耗。
  终于再无任何人可以与卫氏的光芒争辉。而他成了长安城内的孤儿。
  大哥的少年得志,大哥的倨傲冷漠,让大哥在朝堂内树敌甚多,在大哥太阳般刺眼的光芒下,没有任何人敢轻举妄动,可随着大哥的离去,所有人都蠢蠢欲动,他成了众人仇恨的对象。他享受了大哥的姓氏——霍,所带给他的荣耀,同时意味着,他要面对一切的刀光剑影。
  从举步维艰、小心求生的少年,到今日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甚至就是那一个“之上”的人也不敢奈他何,他放弃了多少,失去了什么,连他自己都不想再知道。云歌?
  蜡烛的光焰中,浮现出云歌的盈盈笑脸。
  霍光蓦然挥刀,“呼”,蜡烛应声而灭。
  屋内骤暗。
  窗外的月光洒入室内,令人惊觉今夜的月色竟是十分好。
  天边的那枚弯月正如他手中的弯刀。
  “咔哒”一声,弯刀已经入鞘。
  如果皇子不是流着霍氏的血,那么皇上也休想要皇子!
  如果霍家的女子不能得宠后宫,那么其他女子连活路都休想有!

  Chapter 8 山雨欲来

  未央宫前殿为了除夕夜的庆典,装饰一新。
  因为大汉开国之初,萧何曾向刘邦进言“天子四海为家,非令壮观无以重威”“不睹皇居壮,安知天子尊?”,所以不管是高祖时的民贫国弱,还是文景时的节俭到吝啬,皇室庆典却是丝毫不省。此次庆典也是如此,刘弗陵平常起居都很简单,可每年一次的大宴却是依照旧制,只是未用武帝时的装饰风格,而是用了文景二帝时的布置格局。中庭丹朱,殿上髤漆。青铜为沓,白玉为阶。
  柱子则用黄金涂,其上是九金龙腾云布雨图,檐壁上是金粉绘制的五谷图,暗祈来年风调雨顺,五谷丰登。刘弗陵今日也要穿最华贵的龙袍。
  于安并三个太监忙碌了半个时辰,才为刘弗陵把龙袍、龙冕全部戴齐整。
  龙袍的肩部织日、月、龙纹,背部织星辰、山纹,袖部织火、华虫、宗彝纹。
  龙冕上坠着一色的东海龙珠,各十二旒,前后各用二百八十八颗,每一颗都一模一样。
  云歌暗想,不知道要从多少万颗珍珠中才能找到如此多一般大小的龙珠。
  刘弗陵的眼睛半隐在龙珠后,看不清神情,只他偶尔一动间,龙冕珠帘微晃,才能瞥得几分龙颜,可宝光映眼,越发让人觉得模糊不清。当他静站着时,威严尊贵如神祗,只觉得他无限高,而看他的人无限低。
  云歌撑着下巴,呆呆看着刘弗陵。
  这一刻,才真正体会到了萧何的用意。
  刘弗陵此时的威严和尊贵,非亲眼目睹,不能想象。
  当他踏着玉阶,站到未央宫前殿最高处时。
  当百官齐齐跪下时。
  当整个长安、整个大汉、甚至整个天下都在他的脚下时。
  君临天下!
  云歌真正懂了几分这个词语所代表的权力和气势。
  以及……
  那种遥远。
  于安禀道:“皇上,一切准备妥当。龙舆已经备好。。”
  刘弗陵轻抬了抬手,让他退下。
  走到云歌面前,把云歌拉了起来,“你在想什么?”
  云歌微笑,伸手拨了下刘弗陵龙冕上垂着的珠帘,“我以前看你们汉朝皇帝的画像,常想,为什么要垂一排珠帘呢?不影响视线吗?现在明白了。隔着这个,皇帝的心思就更难测了。”刘弗陵沉默了瞬,说,“云歌,我想听你叫一声我的名字,就如我唤你这般。”
  云歌半仰头,怔怔看着他。
  因两人距离十分近,宝光生辉,没有模糊不清,反倒映得刘弗陵的每一个细小表情都纤毫毕现。漆黑眸子内盛载的东西是她熟悉的和她懂得的,他……并不遥远。
  屋外于安细声说:“皇上,吉时快到。百官都已经齐聚前殿。司天监要在吉时祭神。”
  刘弗陵未与理会,只又轻轻叫了声:“云歌?”
  云歌抿了抿唇,几分迟疑地叫道:“刘……刘弗陵。”这个没有人敢叫的名字从口里唤出,她先前的紧张、不适忽地全部消失。她笑起来,“我不习惯这样叫你,陵哥哥。”
  刘弗陵握着云歌的胳膊向外行去,“这次负责庆典宴席的人是礼部新来的一位才子,听闻有不少新鲜花样,厨子也是天下征召的名厨,你肯定不会觉得无趣。”云歌听了,果然立即生了兴趣,满脸惊喜,“你怎么不早跟我说?”
  “早和你说了,你只怕日日往御膳房跑,我就要天天收到奏章发愁了。”
  云歌不解,“什么?”
  “宴席上不仅仅是我朝百官,还有四夷各国前来拜贺的使臣,一点差错都不能有。大宴前的忙碌非同寻常,你去缠着厨子说话,礼部还不要天天给我上道折子斥责你?”已经行到龙舆前,刘弗陵再不能和云歌同行。他却迟迟没有上车,只是静静凝视着云歌。
  于安忙说:“皇上放心,奴才已经安排妥当,六顺他们一定会照顾好云姑娘。”
  刘弗陵知道再耽误不得,手在云歌脸颊上几分眷恋地轻抚了下,转身上了车。
  云歌心中也是说不清楚的滋味,倒是没留意到刘弗陵的动作。
  两人自重逢,总是同行同止,朝夕相对,这是第一次身在同一殿内,却被硬生生地隔开。
  瞥到一旁的抹茶对她挤眉弄眼地笑,云歌才反应过来,刘弗陵刚才的举动在这等场合有些轻浮了,好像与帝王威严很不符。云歌脸微红,对六顺和富裕说:“走!我们去前殿,不带抹茶。”
  抹茶忙一溜小跑地追上去,“奴婢再不敢了,以后一定听云姑娘的话,云姑娘让笑才能笑,云姑娘若不让笑,绝对不能笑,顶多心内偷着笑……”云歌却再没有理会抹茶的打趣,她心里只有恍惚。
  一年约定满时,离开又会是怎么样的滋味?
  司天监敲响钟罄。
  一排排的钟声依次响起,沿着前殿的甬道传向未央宫外的九街十巷。
  钟声在通告天下,旧的一年即将完结,新的一年快要来临。
  欢乐的鼓乐声给众生许诺和希望,新的一年会幸福、安康、快乐。
  云歌仰头望着刘弗陵缓缓登上前殿的天明台,在司天监的颂音中,他先祭天,再拜地,最后人。
  天地人和。
  百官齐刷刷地跪下。
  云歌不是第一次参加皇族宴,但却是第一次经历如此盛大的汉家礼仪。
  抹茶轻拽了拽她,云歌才反应过来,忙随着众人跪下,却已是晚了一步,周围人的目光都从她身上扫过。在各种眼光中,云歌撞到了一双熟悉的秀目,目光如尖针,刺得她轻轻打了个寒战。
  隔着诰命夫人、闺阁千金的衣香鬓影,霍成君和云歌看着对方。
  究竟是我打碎了她的幸福?还是她打碎了我的幸福?云歌自己都不能给自己答案。
  两人都没有笑意,彼此看了一瞬,把目光各自移开,却又不约而同地移向侧面,好似无意地看向另一个人。孟珏官列百官之外,所以位置特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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