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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中歌三部全-第4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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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想再对云歌下手,困难重重,只怕不是短时间内能做到的。若云歌在两三月内有了身孕,那……”霍云叹了口气,接着说:“毕竟侍卫只是守宫廷门户,并不能随意在后宫出入,宦官又全是于安的人。宫内的宫女虽有我们的人,可都是只会听命行事的奴才,并无独当一面的人才。皇后快要十四岁了,按理说已经可以独掌后宫,可她却对这些事情一点不关心。否则内有皇后,外有我们,皇上即使宠幸几次别的女人,也断无可能让她人先诞下皇子。”霍光叹气,霍云的话说到了点子上。小妹虽然是皇后,可对霍氏来说,如今只是面子上的一个粉饰,没有任何实际帮助。小妹顶着皇后的头衔,本该能让霍氏通过她的手执掌后宫,但如今霍氏却对后宫无可奈何。霍光心中虽有比的想法,可是成君她……
  这个女儿与别的女儿不同,勉强的结果只怕会事与愿违。
  霍成君没有任何表情地说:“爹爹,女儿愿意进宫。”
  霍山、霍云先惊、后喜,寻求确定地问:“妹妹的意思是……”
  霍成君迎着霍光探问的视线,挤出了一个笑。
  她脑海中闪过无数画面。
  幼时与女伴嬉闹,玩嫁娶游戏时,她自信慢慢地说:“我的夫君将来必是人中之龙。”
  与孟珏的初次相遇时的惊喜,再次相逢……
  她的羞涩,他的欢喜。
  和孟珏并骥骑马,他曾体贴滴扶她上马。
  他为她抚琴,两人眼眸相触时的微笑。
  她为他端上起手所做的糕点时,他曾赞过好吃。
  他曾温柔地为她摘过花。
  月下漫步,两人也曾朗声而笑。
  第一次执手,第一次拥抱,第一次亲吻……
  那颗如鹿跳的心,若知道今日,当日可还会义无反顾地沦陷?
  在他还不留恋地转身时,他已经将她的少女心埋葬。
  从此后,这些都是已死的前世。
  她的今生将会……
  霍成君的笑容随谈微弱,眼神确实决裂后的坚强,“爹爹,女儿愿意进宫,替霍氏掌管后宫。”


  Chapter 11 比翼今生

  夜深唯恐花睡去,故点红烛照高堂。
  好似怕一个闪神,就会发觉云歌已经消失在他的眼前,刘弗陵不许有一丝黑暗影响他的视线。宣室殿内,火烛通明,将一切都映得纤毫毕现。张太医半跪在龙榻前,为云歌针灸。
  刘弗陵怕惊扰张太医的心神,所以站在帘外,眼睛却是一瞬不瞬地盯着帘内。
  于安和七喜、六顺等宦官黑压压地跪了一地,殿内殿外都是人,却没有任何声音,殿堂内凝着压人心肺的安静。很久后,张太医满头大汗地出来,疲惫地向刘弗陵磕头请退,“臣明日再来。皇上不用担心,云姑娘伤势不重,休养一段日子就能好。”刘弗陵温言说:“你回去好好休息。”张太医跟着一个小太监出了大殿。
  刘弗陵坐到榻旁,手指轻缓地描摹过云歌的眉毛、眼睛、鼻子……
  他从前殿匆匆出来,刚赶到沧河,看到的一幕就是云歌倒挂在高台上。
  突然之间,冰台坍塌,冰雪纷飞。
  她如折翅的蝴蝶,坠向死亡的深渊。
  她那么无助,可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坠落。
  他拖她入险境,却保护不了她。
  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如何失去她。
  他只能看着……
  刘弗陵在云歌榻前已经坐了一个多时辰。于安看皇上似想一直陪着云歌,迟疑了很久,还是咬牙开口:“皇上,还有一个多时辰就要天亮了,天亮后还有政事要处理,皇上稍稍休息一会儿,云姑娘这边有奴才们照看。”照看?刘弗陵抬眸看向于安。与刘弗陵眼锋相触,一帮太监都骇得重重磕头,于安流着冷汗说:“皇上,是奴才办事不力,求皇上责罚。”六顺忙说:“与师傅无关,是奴才无能,中了侍卫的计,未护住云姑娘,奴才愿领死罪。”刘弗陵淡淡问:“抹茶、富裕还活着吗?”
  于安立即回道:“富裕重伤,抹茶轻伤,都还昏迷着,不过没有性命之忧。等他们醒来,奴才一定严惩。”刘弗陵看着跪了一地的太监,几分疲惫,“你们跪了一晚上了,都回去休息吧!”六顺愕然,皇上什么意思?不用办他们了吗?
  刘弗陵挥了挥手,“都下去!”
  所有太监都低着头,迅速退出了大殿,一会儿工夫,大殿就变得空荡荡,只剩于安一人未离开。于安期期艾艾地说:“皇上,奴才以后一定会保护好云姑娘,绝不会让这样的事情再发生。”刘弗陵凝视着云歌,近乎自言自语地问:“护得了一时,护得了一世吗?宫内的侍卫都是他们的人,你真能保证再无一点疏忽吗?还有躲在暗处的宫女,你每个都能防住吗?”于安无语,这样的问题……就是问皇上的安全,他都无法回答,何况云歌的?毕竟太监人数有限,他的首要责任是保护皇上安全,能分给云歌的人手有限。如果霍光下定决心要云歌的命,他根本不能给皇上任何保证。于安看向云歌,忽然觉得她的命运已定,只是早晚而已,心内痛惜,却想不出任何办法挽救。刘弗陵笑着摇头,的确如孟珏所言,自己能留下她,却保护不了她,叹道:“你下去吧!朕想和云歌单独呆着。还有,云歌醒来,肯定会问起抹茶和富裕,不用责罚他们了,这件事情到此为止。”于安看到刘弗陵的神色,不敢再出声,默默退了出去。刘弗陵坐于地上,一手握着云歌的手,一手顺着云歌掌纹上的生命线来回摩挲。
  他不能再让“意外”发生,不是每次“意外”都会幸运地化险为夷。云歌若因他而……而……亲眼看着云歌摔下时,那种没顶的绝望又淹没了他。刘弗陵的手紧握住了云歌的手,用力确认着她的安然。
  如何才能真正根除“意外”?
  只有两条路可走:一是除掉霍光,可这根本不是三年五载内就可以办成的,这是一场长期较量,一招不慎,就会是倾朝之祸,是天下动乱。二是……是让云歌离开。离开这个她本不属于的宫殿,离开长安城的漩涡。他该给她自由的。不是吗?她本就属于更广阔的天地,不属于这每个角落都充满阴谋、鲜血的宫殿。可是,自相逢,自击掌盟誓,她就是唯一。这么多年的等待,就是米粒大小的种子都已经长成参天大树,何况他的相思?她已经长在他的心上,盘根错节,根深蒂固。若想拔去她,也许需要连着他的心一块拔去。谁能告诉他,一个人如何去割舍自己的心?
  ——————————
  云歌恢复知觉时,只觉得五脏如火焚一般疼,不禁呻吟出声。
  刘弗陵忙问:“哪里疼?”
  云歌缓缓睁开眼睛,恍恍惚惚间,几疑做梦,“我活着?”
  刘弗陵点头,“孟珏救了你。”
  云歌怔了下,微笑着说:“那你应该好好谢他。”
  刘弗陵听云歌的话说得别有深意,心头几跳,不能置信的狂喜下竟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呆呆看着云歌。本以为已经死别,不料还有机会重聚,云歌有难言的喜悦,轻轻碰了下刘弗陵的眉间,心疼地责怪:“你一夜没有睡吗?怎么那么笨?我在这里睡着,又不会有知觉,你陪着也是白陪,干嘛不睡一会呢?”刘弗陵顺势握住了云歌的手,云歌并未像以前一样试图抽手,而是任由他握着,只几分不好意思地低垂了眼。刘弗陵心内的不确信全部消失,只余喜悦,如海潮一般激荡着。屋外是一个阳光灿烂的明媚天,屋内是一个多年梦成真的如幻境。
  刘弗陵将云歌的手放在脸侧,轻轻摩挲,先是唇角微弯的微笑,继而是咧着嘴的大笑。
  云歌心中也是抑制不住的喜悦,瞥到刘弗陵脸上的笑容,她也忍不住地想咧着嘴笑,只是腹内抽着疼,不敢放意。原来人生的路,其实很简单,前后不定才最痛苦,一旦下定决心向前走,那么即使前方布满荆棘,也无所畏惧,也依旧可以快乐。两个人像两个小傻瓜一样,谁都不知道说什么,只相对呆呆傻笑。屋外。
  于安试探地叫了声“皇上”。
  两人从傻笑中惊醒。
  刘弗陵说:“别来烦我,今日我谁都不见,让他们都回家,陪老婆孩子好好过年去。”
  于安刚想张嘴的话,全堵在了嘴里。
  云歌小声说:“小心人家骂你昏君。”
  刘弗陵笑:“昏就昏吧!我本来就不清醒了,现在出去处理事情,鬼知道会说出什么话来。”皇上的说话语气是从未听过的轻快,声音里有浓浓的笑意。于安觉得,昏的人已经不是皇上一个了,他现在也很昏,昨天晚上还愁云惨淡,压得众人连气都不敢喘,今日却……这天变得也太快了!于安抬头看了眼天空,一边踱步离去,一边叹道:“碧空万里,清朗无云,真是个好天。闹腾了一年,是该好好过个年,休息几天了!”刘弗陵问云歌:“难受吗?要不要休息?张太医晚上会再过来给你扎针。”云歌摇头,“你不要逗我大笑就行,慢慢地说话没有关系。”
  “云歌,我想和你说……”
  “陵哥哥,我想和你说……”
  两人笑看着对方,同时张口想说话,又同时停止。
  “你先说。”云歌开口。
  刘弗陵道:“你先说吧!”
  云歌不好意思地笑了下,低垂着眼睛说:“陵哥哥,昨天晚上我想通了件事情。我落下的时候,很后悔遗憾,觉得好多该做的事情没有做。人生有太多不可琢磨,没有人能真正预料到将来会发生什么。我不想事到尽头还有很多遗憾后悔,所以,如果喜欢的就该去喜欢,想做的就该去做,何必顾忌那么多呢?”刘弗陵凝视着云歌轻轻颤动的眼睫毛,抑制着喜悦,轻声问:“那你想做什么?”云歌眼睛上的两只小蝴蝶扑扇了几下,“陵哥哥,我想和你在一起呀!”
  简单的一句话,却让刘弗陵如闻天籁,整个身心都如饮醇酒,多少年没有过的快乐?
  刘弗陵握着云歌的手掌,低头,吻落在了她的掌心,“云歌,昨天晚上我也想通了一件事情。人生说长,其实很短,即使太太平平,也不过数十年,算上病痛意外,究竟有多长,没有人真正知道。我这一生的遗恨、无奈已经够多,我不想一辈子都这样过。云歌,还记得你小时侯给我的许诺吗?你说过愿意和我去苗疆玩,愿意陪我去走遍千山万水?”云歌有点不能理解刘弗陵的意思。如果他只是“陵哥哥”,那么所有诺言的实现,都会很容易,可他不只是她的陵哥哥,他还是汉朝的皇帝。云歌傻傻地点头,“我从没有忘过。”刘弗陵微笑:“云歌,今后,我想只做你的‘陵哥哥’。”云歌大瞪着双眼,一时间不能真正理解刘弗陵的话。
  半晌后,才张口结舌地说:“那……那……可是……可是”最后终于磕巴出了一句完整的话,“那谁……谁做汉……汉朝皇帝?”刘弗陵看着云歌吃惊的傻样子,故作为难地问:“是呀!谁做汉朝的皇帝呢?”在巨大的喜悦中,云歌略微清醒了几分,伸手想打刘弗陵,“你那么聪明,定是早想好了,还不赶紧……”无意牵动了内腹的伤,云歌皱眉。刘弗陵再不敢逗她,忙握着她的手,在自己手上打了下,“云歌,你觉得刘贺和刘病已哪个更好?我觉得这二人都不错,我们就从他们中挑一个做皇帝,好不好?”云歌此时真正确定刘弗陵所说的每个字都认真无比,甚至他已经有一套周详的计划去实现他的决定。云歌本来抱着壮士断腕的心留在刘弗陵身边,虽然无可奈何,可她临死时的后悔遗憾让她觉得,这个无可奈何也许比离开陵哥哥的无可奈何要小一点。却不料刘弗陵竟然愿意冒险放弃皇位,云歌只觉得她的世界刹那间明亮灿烂,再无一丝阴霾,她甚至能看到以后每一天的快乐幸福。云歌已经很久没有这般快乐的感觉,挤得心满满的,满得像要炸开,可即使炸开后,每一块碎屑都仍然是满满的快乐。刘弗陵看云歌先是痴痴发呆,再傻傻地笑,然后自言自语,嘴里嘀嘀咕咕,听仔细了,方听清楚,她竟然已经开始计划,他们先要回家见她父母,把三哥的坐骥抢过来,然后他骑马,她骑着铃铛,开始他们的游历,先去苗疆玩……再去……她要搜集食材民方、写菜谱。汉人不善做牛羊肉、胡人不会用调料、不懂烹制蔬菜,她可以边走,边把两族做食物的好方法传授给彼此,让大家都吃到更好吃的食物……刘弗陵心内酸楚,他把云歌禁锢在身边,禁锢的是一个渴望飞翔的灵魂。云歌在皇宫内的日子,何曾真正快乐过?不过幸好,他们的日子还有很长。皇位,他从来没有喜欢过,却要为了保住它,失去一切。把它给有能力、又真正想要的人,他们会做得更好。放弃皇位,他可以和云歌去追寻他们的幸福。刘弗陵庆幸自己做了此生最正确的决定,他也终于可以按照自己的意愿去飞翔,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云歌,你有钱吗?”云歌还沉浸在美妙的幻想中,闻言呆呆地摇摇头,又点点头,“我没有,不过我会去赚钱。”刘弗陵嘉奖地拍拍云歌的脑袋,“看来我这个媳妇讨对了。以后要靠你养我了。”云歌笑得眼睛弯弯如月牙。
  “是哦!某个人只会卖官,以后没得官卖了,好可怜!将来就跟着我混吧!替我铺床、叠被、暖炕,服侍好我,我会赏你一碗饭吃的。”刘弗陵听到云歌的软语娇声,看到她眉眼盈盈,心中一荡,不禁俯身在她额头亲了下,“我一定好好‘服侍’。”云歌脸红,啐了他一声,却不好意思再回嘴,只悻悻地噘着嘴。刘弗陵对云歌思念多年,好不容易重逢,云歌却一直拒他千里之外。此时云歌就在他身畔,近乎无望的多年相思全成了真,心内情潮澎湃,不禁脱了鞋子,侧身躺到云歌身旁,握着她的手,静静凝视着她的侧脸,心内只觉满足安稳。云歌感受到耳侧刘弗陵的呼吸,觉得半边身子酥麻麻,半边身子僵硬。有紧张,有陌生,还有喜悦。只愿她和他安稳和乐、天长地久。刘弗陵看云歌紧张,怕影响到内伤,手指勾着云歌的手指,打趣地说:“等你病好了,我一定洗耳恭听你唱情歌,省得有人大庭广众下抱怨,这闺怨都传到异邦了。”云歌和阿丽雅说时,一派泰然,此时想到刘弗陵听她当众鬼扯,不知道当时心里怎么想,羞红了脸。“你还敢嘲笑我?我那是为了帮你赢!我说那些话都是有的放矢,不是胡乱说的。羌族少女十三岁时会收到父兄为其准备的一柄弯刀,作为成年礼,等它们找到意中人时,就会把弯刀送给对方,作为定情信物。阿丽雅的弯刀还没有送出,证明她还未定情。羌族少女的头巾的颜色也大有讲究,绿色、粉色、黄色、蓝色都代表着男子可以追求她们,阿丽雅的头巾却是红色,红色代表她不想听到男子的情歌,不欢迎男子打扰她。阿丽雅既未定情,为何会用红色?唯一的解释就是她已经有了意中人,但是她还未告诉对方。我当时想诱她答应文斗,必须先让她对武斗有畏惧,可草原女儿很少会胆怯畏惧,所以我只能尽力让她觉得有遗憾和未做的事情。阿丽雅以公主之尊,都不敢送出弯刀,只越发证明意中人在她心中十分特殊,阿丽雅的感情越深,就越有可能同意文斗。”刘弗陵此时才真正了然,原来云歌当时没有一句废话,她的每个动作、每句话都在扰乱阿丽雅心神,等云歌提出文斗时,阿丽雅才会很容易接受。刘弗陵捏了捏云歌鼻子,动作中有宠溺,有骄傲,“看来我该谢谢阿丽雅的意中人,他无意中帮了汉人一个大忙。”云歌的笑有点僵,呵呵干笑了两声,“这事,你知我知就可以了,千万不要告诉别人。若让我三哥知道我鼓捣女子去追他,定会把我……”云歌做了个怕怕的表情。刘弗陵几分诧异、几分好笑,“阿丽雅的意中人是你三哥?原来你早知道她。”“不是,不是,我是近处看到阿丽雅才知道,你看到她手腕上带的镯子了吗?挂着个小小的银狼面具,和我三哥戴的面具一模一样。你说一个女孩子贴身带着我三哥的面具,能有什么意思?”云歌乐不可支,笑出了声,“三哥要郁闷了……哎呀!”牵动了伤口,云歌疼得眼睛、鼻子皱成一团。人,果然不能太得意忘形!
  刘弗陵忙道:“不许再笑了。”
  云歌龇牙龇嘴地说:“我心里开心,忍不住嘛!你快给我讲点不高兴的事情听,我们什么时候离开长安?越快越好!我真想伤一好,就和你离开长安。”刘弗陵肃容,想严肃一点,可是眼睛里面仍是星星点点快乐的星芒,“没有那么快,不过我想一年之内肯定可以离开。”“我看大哥很好,恩……大公子除了有点花花眼,好象也不错,传给他们中的谁都应该不错的。为什么还需要那么长时间去选择?怕朝廷里面的官员反对吗?还是怕藩王不服?”“云歌,我也很想快一点离开长安,可是……。”刘弗陵神情严肃了起来,“你记得大殿上,陪着刘病已唱歌的那些人吗?我不在乎朝廷百官如何反应,更不会在乎藩王的意思,但是我在乎他们。”云歌点了点头,“恩。”“让克尔嗒嗒畏惧的不是刘病已,更不是大殿上的文官武将,而是刘病已身后会慷然高歌的大汉百姓。他们辛勤劳作,交赋税养活百官和军队,他们参军打仗,用自己的生命击退夷族,可他们希冀的不过是温饱和平安。我在位一日,就要保护他们一日。现在我自私地想逃离自己的责任,那我一定要保证把这个位置太太平平地传给一个能保护他们的人。如果因为我的大意,引发皇位之争的兵戈,祸及民间百姓,我永不能原谅自己。”云歌握住了刘弗陵的手,“我明白了,我会耐心等待。你放心,我觉得不管是大哥,还是大公子,都肯定会保护好他们。”刘弗陵笑道:“刘贺,我比较了解,他的志向才学都没有问题,可他一贯装糊涂,装得我实在看不出来他行事的手段和风格,需要再仔细观察。刘病已心性更复杂,也需要仔细观察一段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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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然新年宴席出了意外,可在刘弗陵和霍光的心照不宣下,知道的人很有限。只一批禁军悄无声息地消失了。云歌的意外似乎像其它无数宫廷阴谋一样,黑暗中发生,黑暗中消失,连清晨的第一线阳光都未见到,已经在众人的睡梦背后泯灭。可实际上,却是各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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