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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更鼓-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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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还是被他发现了。”
  沾衣听到此处便叹了口气:“冯前辈,其实是我害了您。你那日若不帮我修玉如意,也不会被乔仲正这奸贼发现,今日也不会受伤……”
  冯伯义摆摆手,叹道:“不关你的事,一切都是天意,不过,从那奸贼口中得知莫师弟并没有死,我也老怀安慰了。”冯伯义说到这里,显得十分激动:“你爹定是担心行踪泄露,所以从未对你提过这些功夫的来头,可刚才你背我飞奔之时,轻功路数与莫师弟无异,你的眉眼又与你爹年轻时颇为相像,芸芸众生,不可能有这般巧合!再者,你爹的化名‘三言’更让我确信无疑,几十年前,我们三人刚入师门之时,师父郑重其事教导我们三句话,让我们必须牢记在心,这三句话被师父称作‘开武三言’,就是……”
  “心不义剑则恶,心不正剑则邪,心不仁剑则戾。”沾衣轻轻说道,眼含热泪望着冯伯义:“莫沾衣叩见师伯!”说罢倒头便拜。
  冯伯义老泪纵横,猛地抓住沾衣的胳膊:“你爹他在哪儿?快带我去见他!否则若要乔仲正那恶人抢了先,他必有生命危险!”
  沾衣震惊不已:“我爹早已淡出江湖,再说我……他怎会知道我爹在什么地方?”她这话未言明的部分,乃是指她才刚被册封两天,皇上尚未颁诏赐封莫氏夫妇,除了最初带她进宫的太监之外,别说乔公公,即便她的贴身的几个内侍,对她父母所在何处都难得清楚。
  冯伯义急得撑着床站了起来:“乔仲正的势力这二十年来壮大不少,他的耳目众多,要打听出谁的下落并非难事,快,快……”话没说完突然一口鲜血喷出,身体摇晃一下坐倒在地。
  沾衣大惊,急步上前扶他起身,冯伯义颤巍巍道:“刚才我受了这恶人一掌,虽不致丧命,却也功力大伤,但救你爹此事万万不能耽搁,时势紧迫,也只好如此了——你快到靠近石桌的墙角,伸指进去向外拉!”
  沾衣走到墙角,伸指进墙角后觉得好像摸到了一个铁环,便用力向外拉,只听吱呀呀一声,石桌前一块地板向两边分开,露出小小暗穴,内有一个包裹严密的油布包。冯伯义拿起油布包,叹道:“这里面有可以克制乔老贼的法子和一些练功心法,或可解你我燃眉之急。”
  沾衣愕然:“这里面是……”
  “七绝秘籍!”
《二更鼓》 恨椎长透(1)
  已是三更过半时分,阴风怒号,乌云翻卷,天上闷雷阵阵,一场暴雨迫在眉睫。沾衣伏在马背,疯了似的催马沿山路向源北村狂奔而去,她紧紧抓住缰绳,马鞭如雨点一般落下,抽得马臀上伤痕累累,此时黄豆大的雨点已经洒了下来,再转过一个山弯,就是源北村了。
  转过了那个山弯,远远就看见一片火光,传来阵阵刀枪声音,夹杂女人和孩童的哭喊,沾衣心悬到了嗓子眼,猛抽坐骑,坐骑吃痛,狂嘶着向火光冲去。只见满村房屋都着了火,自己家也不例外,乔仲正手下那群黑衣人正吆喝着杀戮村民,连襁褓中的婴儿都不放过,有些则乘机趁火打劫。沾衣径直冲向家门,嘶声大喊:“爹——!娘——!”浓烟烈焰中,一妇人一动不动仰卧在坍塌的院墙旁。
  “娘——!娘——!”沾衣从马背上直扑下去抱起那妇人不住摇晃,那妇人双眼紧闭,身体冰冷,嘴角一丝黑血已经凝固,显然已经断气多时。抱着母亲逐渐僵硬的身体,沾衣悲痛得几欲晕厥,此时耳边却清晰传来那些黑衣人的喝呼声,一腔悲愤顿时化为狂怒,怒火烧干了她的泪水,将她眼睛也烧得血红。
  沾衣将母亲遗体轻轻平放地上,转身见近旁一个黑衣人抓住一名妇女,正嬉笑着猥亵,便猛然跃回马背,抛出缰绳卷住那人右臂,那人被带摔在地,刚挣扎站起,沾衣又一跃而下,抛出另一段缰绳缠住那人的腰,迅速把缰绳末端缚于树上,然后从地上捡起一支短戟,扬手一掷,短戟插入马臀,那马原本性子就烈,此时更是痛得狂奔乱跳,那黑衣人顷刻便硬生生被狂奔的烈马卸下右臂,直痛得在地上惨叫着打滚。沾衣劈胸拎起他,正欲逼问,忽觉背后一阵凉风,看地上影子绰动,原来是另一名黑衣人举刀劈来,便不假思索,举起手里的黑衣人向背后掷去,趁对方躲避时迅疾转身,出其不意夺下那人的刀,舞得虎虎生风,发狠向那人攻去,刀法快如闪电,那人未及扎起架势迎对,明晃晃的刀刃已横架在喉头之上。
  只听沾衣咬牙问道:“你们主子在哪里?”那黑衣人牙齿上下打战,颤巍巍向东北方向指去。“很好!”沾衣将刀刃猛地在那人喉头一抹,一股鲜血喷出,溅了沾衣一身。那人瞪大眼睛缓缓倒下,四肢抽动,但并未立即断气,只是喉管被割断,连苟延残喘都难以做到,只能张大嘴巴,脸上垂死的表情痛苦万分。
  沾衣冷笑一声,在他身上抹了抹血淋淋的刀刃,转身向东北方飞奔,奔出半里,便听得前方传来打斗之声,只见一处断瓦残垣的废屋前,两个身影拳来掌往,她定睛一看,那两人正是莫三言与乔仲正。沾衣从习武到现在,从未见父亲这样与人交手过,不由暗自心焦,却又不敢贸然上前,怕他见她之后分心错神。而乔仲正的一招一式,沾衣看起来也有几分眼熟,只见他双掌交互运挪,掌掌都拍向莫三言身体要穴,招势狠辣,甚至有几分肆无忌惮。借助火光,沾衣见乔仲正双掌掌心紫色淡得发白,不禁为父亲紧紧捏了把汗,而莫三言神情虽然愤怒,身手却从容不迫,只见他敏捷避闪,丝毫不见慌乱,双腿如一阵旋风,将乔仲正双掌包裹其中,教乔仲正也不得不凝神应对。沾衣旁观了数十回合,见他们竟完全势均力敌,各自无任何落败或占上风的迹像,可又看了一阵,便渐渐发现父亲只是旁敲侧击抵挡乔仲正的紫砂掌,却从不与他正面相碰,可见这紫砂掌的毒,连父亲自己都有所顾忌,沾衣的心早已提到嗓子眼,此刻则更是几欲从喉咙里跳出来。
  乔仲正与莫三言二人又斗了几个回合,乔仲正忽然跃出圈外,呵呵笑道:“叔仁,二十年不见,你的武功精进了不少,可惜你至今不肯认我这个师兄,否则弟妹也不会白白送了性命!”
  莫三言一脸悲愤:“你找我寻仇便罢了,内子从未踏足江湖,你竟然连她也不放过,今日我拼着这条老命,也要与你同归于尽!”
  乔仲正吃吃笑道:“师弟何必如此义愤填膺?你夫妇俩二十年前就该命丧我手,可惜老天发了慈悲,让你二人双双逃脱性命,还结为伉俪,今日再次栽到我的手上,也是命该如此,算我成全你们这对苦命鸳鸯罢!”
  莫三言怒不可遏:“二十年前,你在崖上挟持翠儿,才可侥幸逃脱我的设计,使我受了你暗算!师门之仇,杀妻之恨,今日我们一并做个了断!”
  乔仲正阴笑道:“你别忘了,你还有个女儿在宫内,你夫妇俩就这么一个女儿,必是奉为掌上明珠,一定不希望她出意外罢?”
  莫三言怒道:“你把我女儿怎么了?你敢碰她一根头发,我必将你碎尸万段!”
  乔仲正嘿嘿笑道:“师弟真是关心则乱,你女儿好歹也算是我的师侄女,如今她在皇上身边尽享荣华富贵,我这把老骨头还得经常端茶倒水伺候她,你说我能做什么呢?”一席话直说得莫三言心惊肉跳,呆呆立在那里,乔仲正瞅准这个机会,暴起发难,呼地一掌向他胸口拍去。
  突然斜地里跳出一个黑影,反手格开那掌,乔仲正一怔,见来人身着他手下人的服饰,但使的却是自己从未传授过旁人的师门功夫,便喝问:“你是何人?”那人一言不发,抛去钢刀,一跃而起,向他直攻而来,招招透着杀气。
  “沾衣!”莫三言从来人步法身形上认出女儿,顿时惊喜万分,忍不住轻唤一声。沾衣从爹爹的声音中,听出他没受什么内伤,当下精神一振,出招更为凌厉,乔仲正一时竟难以招架,于是左手稍翻,微微上扬,一道暗光向沾衣逼来,来势缓慢,听不见一丝风声。
  “小心!”莫三言大呼一声,纵身上前推开沾衣,衣袖一招,将那道暗光裹住,谁知乔仲正左手发出暗器后并未收回,在暗器飞向沾衣的同时就势一掌拍来。莫三言右手推开女儿,左手接住暗器,就在这时乔仲正的那一掌已如闪电般到来,当下躲闪不及,胸口结结实实中了这一掌,登时一口鲜血喷将出来,身体晃了一下,终于不支倒地。
  “爹——!”沾衣回身见莫三言中掌倒下,整个人顿时像疯了一样要与乔仲正拼命。乔仲正这才发现来人竟是沾衣,心里自是诧异,但转念一想,刚才她既将冯伯义救走,那么获悉今夜自己的源北村之举,倒也正常,便不觉得特别意外,又见她此时被仇恨烧得红了眼,自知一时半会难以取她性命,而再恋战下去,火光引来官府之人,则难免节外生枝,于是略一忖度,纵声阴险大笑道:“原来是惠妃娘娘!你来得正好,令尊想必还有些临终遗言要跟娘娘讲——老奴要赶回宫里伺候,不奉陪了!”说完一声唿哨,带着那群黑衣人扬长而去。
《二更鼓》 恨椎长透(2)
  沾衣揭去蒙面黑布,扑倒在莫三言面前呼唤他:“爹!爹!”
  莫三言慢慢睁开眼睛,沾衣止住眼泪,颤抖着手按住莫三言的后心,欲运功给他疗伤。莫三言微微一笑:“沾衣,好孩子,不必虚费功力了,乔仲正来这里就是为了杀我,所以他用的毒非常厉害……爹爹的伤……是治不了的。其实爹爹一直对你瞒了爹的真实身份,爹爹本是……”
  沾衣流泪道:“爹爹有伤在身,别多说话……这些,冯师伯都已告诉了我。”
  莫三言眼睛一亮,随即黯下来:“你见到你冯师伯了么……太好啦,可惜,我怕是见不到他最后一面,不过他也一定早以为我不在人世……其实师门惨变那天,我有意将乔仲正引到险峻的山崖上,在那样的地方过招,轻功强者占上风……谁知当时那山崖上竟有一名女子在欣赏风景,于是乔仲正便挟持她,令我投鼠忌器,后来他将那女子向我掷来,趁我接她之时一掌将我打下崖去……”
  “那女子……便是我娘?”沾衣轻轻问道。
  “不错,她就是你娘。”莫三言脸上浮现微笑,眼中满是柔情:“她是我所见过最美的女子,而且温柔善良,勇敢仗义……那日她见我被乔仲正打下崖去,也跟着跃入潭中,我后来始终难以想像,她身材娇小,虽然精通水性,然而将我这七尺男儿从潭中救起,并背去看郎中,该是克服了多大的困难!……好在我命不该绝,在她精心照顾下伤势痊愈……之后我们便结为夫妇,师门仇恨刻骨铭心,但我不能有负她对我的深情,更不能把她牵扯其中,只独自留心查访乔仲正。后来你娘怀了你,我又听说乔仲正常在京城出没,便定居此处……我只道你寻到合适归宿之日,便是我重出江湖复仇之时,可没想到……乔仲正他竟然成了宫里的太监,幸亏你安然无恙……但是今夜他突然带人血洗源北村,你娘中了他的暗器……”
  沾衣哭道:“爹,若我早知道乔仲正就是皇上身边的太监乔公公,一早便替爹杀了他,娘就不会走,爹也不会受伤……”
  莫三言轻轻摇了摇头:“沾衣,我们师兄弟之间的仇怨,是我们这一辈人的劫数,无论有多深,爹都不想牵带到你身上,你这么年轻,心里不应充满仇恨……爹早已想好,若有机会,我必手刃乔仲正,若无机会,苍天在上,他也嚣张不到几时……师父在天有灵,应会谅解我这等想法……”
  说到这里,莫三言急喘了几口气,慢慢抖开左边衣袖,一样物事咕噜噜滚到地上,他指着这物事说道:“孩子,乔仲正心狠手辣,所造暗器也阴毒无比……就是这蝥葵针……害死了你娘……乔仲正喜欢用慢手法将它掷出,无声无息……黑夜里取人性命,而且不留痕迹……”
  沾衣仔细看去,只见那暗器形如杏核,色泽暗红,底部伸出无数细丝,状如蜘蛛,不禁浑身一震,一道亮光闪过脑海,几日来萦绕于心的疑点似乎有了答案。
  又听莫三言说道:“这些细丝根根中空,内灌剧毒……当年不知有多少人死于其下,这也是乔仲正的诨名‘九毒蛛’的来由,……他如今就在皇宫,你务必要小心才是……”
  沾衣泣不成声:“女儿……记下了!”
  莫三言抬起手,轻轻抚摸沾衣头发,黯然叹道:“我和你娘最对不住你的地方……便是没能阻止你被选入皇宫,深宫里的日子……是这世上最苦的……”
  沾衣强忍眼泪劝慰道:“爹爹放心,女儿有幸得皇上恩宠,皇上他对女儿很好很好……”
  莫三言叹道:“好归好……可帝王之爱……向来难以长久……不过你已长大成人,很多事情……知道该怎么做,只要能不虚此生……爹和娘……在九泉之下……也安慰了……”
  沾衣哭得语无伦次:“我知道……我知道!爹你放心……放心……”
  莫三言微微一笑,手突然垂了下来,溘然长逝。
  暴雨倾盆,哗哗的声音夹杂着沾衣撕心裂肺的恸哭声,响彻漆黑的夜里。
《二更鼓》 鸳梦应成前世事(1)
  祐骋往火里填了几块木头,整个房间陡然亮了许多,这是一间荒废的小庙,距源北村有三里左右,四周没有其他人家。熊熊火光,恍惚将他带到一个时辰以前。
  沾衣被册封以后,祐骋仿佛丢了半条魂,白天常常独自发呆,晚上则整夜无眠,这天半夜索性独自一人从王府中偷偷跑出,策马在暴雨中狂奔,似乎想让雨水冲走所有的哀愁和烦闷。
  漫无目的奔了一段路后,祐骋突然见到前方一片火光,慌忙勒马辨认了一下方位,发觉着火之处似乎是源北村,心头骤然一紧,慌忙飞奔到近前,不由瞠目握拳,只见火蛇吞噬着一片片房屋,尸横就地,惨不忍睹,全村竟无一个活口,也无一处完好的房舍,那些房屋定是被喷了火油,风大雨急,火势竟也如此猛烈,沾衣的家只剩一片断瓦残垣,他曾经住过的房间,也已面目全非。祐骋就在那里呆呆站了半晌,突然猛冲进去,在满是灰烬的屋里乱翻,他不敢相信慈祥善良的莫氏夫妇就这样命丧黄泉,他更不敢想像如果沾衣得知此事,会有怎样的反应,此时的他,突然感到一种从未有过的焦灼和恐惧。
  就在祐骋在灰烬中极力翻找时,一个身影从烧焦的窗前缓缓移过,他慌忙闪在一边定睛看去,顿时惊呆了。那人正是沾衣,只见她表情木然,双眼呆滞,身上衣服早已湿透,头发蓬湿散乱,横七竖八贴在苍白的脸上,肩头背着绳子,用力拖着一辆破旧的牛车,车上并排两具尸首,盖着席子。暴雨依旧哗哗地下着,一阵狂风刮过,席子滑落地上,露出莫氏夫妇的面容,沾衣慢慢停下,捡起席子,用袖子仔细擦了擦,小心翼翼盖回他们身上,仿佛是在给睡梦中的爹娘掖好被子,然后重新回到车前,奋力拉起绳子,牛车吱嘎吱嘎又开始在雨中前进。
  祐骋再也看不下去,冲到沾衣面前,抓住她的肩膀,忍不住连连发问:“沾衣!这都是怎么回事?是谁干的?这个时候你怎么会在这里?”
  沾衣慢慢抬头,依旧面无表情,呆呆望了他一眼,轻轻挣脱他的胳臂,默默拉起绳子,继续跌跌撞撞向前走。祐骋不再追问,刚失去至亲之人,怕是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巨大的悲痛控制她的一切,使她如同行尸走肉。他唯一能做的,是从她的背上取下绳子,背到自己背上,帮她拉着这辆沉重的车,在暴雨泥泞中挣扎前行。
  沾衣对他的做法没有丝毫抗拒,一言不发走在前面,直到走上一片山坡才停下脚步。祐骋打量四周,心头又是一酸,他记得这个地方,这里长满杜鹃和各种花草,春夏期间是非常绚丽的一处风景,在沾衣家养伤之时,俩人常来此处散步,沾衣定是想教父母在这里安息。正嗟叹间,只见沾衣从车上取来一把钢刀,紧咬嘴唇,狠命挖掘起来,祐骋不及多想,也拔出佩剑掘土。
  雨渐渐小了,淅淅沥沥,当最后一把土撒在莫三言夫妇的坟上后,沾衣像是被抽干了体力,昏倒在父母坟前。
  祐骋又往火里填了几根柴,低头看着怀里仍不省人事的沾衣,只见她双眼紧闭,睫毛微微颤动,脸色依旧苍白得让人心疼。祐骋紧紧抱住她,将脸贴在她的脸上,泪水不由自主充盈眼眶,曾几何时,他们也这样贴近过,那时的沾衣笑语嫣然,似乎从不知痛苦为何物,与他软语相偎,一起憧憬美好的将来。
  “为什么?为什么要她承受这些?”祐骋喃喃道,他的心阵阵剧痛,这痛楚比七夕那天沾衣无情拒绝他时带给他的痛苦更猛更深。他忽然觉得,那天在观止园的花园里发生的让他心碎的一幕,根本算不了什么,他宁肯倒退回那时,也不肯见到沾衣现在的这副样子,那时的沾衣虽然离弃了他,但至少还是能够快乐的;此刻的沾衣虽然安静躺在他的怀里,却不知将要忧郁悲痛到几时。
  沾衣在昏迷中,感觉自己又回到了小的时候,爹娘笑眯眯站在院子里,自己大约三四岁的光景,走起路来还有些摇摇晃晃。有一天,爹请村口铁匠打了双小铁鞋,娘怕磨坏沾衣的小嫩脚丫,便花了一夜时间为鞋子做了厚厚的棉布衬里,鞋的口沿之处还缀了一圈兔绒。刚穿上小铁鞋的时候,自己一步都迈不动,急得直哭,爹和娘在院子的另一头,不住鼓励自己向前走,爹还说了很多自己当时似懂非懂的话,后来才知道那是练功的要诀。当自己终于蹒跚迈开第一步时,爹竟然欢喜得掉下眼泪,在自己的小脸蛋上亲了又亲,胡子茬扎得脸蛋生疼,娘则在一边笑着,用柔软的手抚摩自己的头发……
  “爹……娘……”沾衣含糊不清唤道,慢慢睁开眼睛。
  祐骋欣喜不已:“沾衣……你终于醒了!”
  只见沾衣看看他,又愣愣望着四周,突然拼命挣扎着离开他的怀抱,踉踉跄跄后退几步,扶着供桌站定,身体如风中柳叶摇摇摆摆。祐骋一惊,欲上前扶她,“不要碰我!”沾衣大叫道,双眼满含悲怨和愤怒,仿佛眼前的祐骋就是她的仇人。
  “沾衣……是我,是我啊!”祐骋轻轻唤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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