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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箫-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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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婆子噜嗦着又道:“自从林老爷过身,一直就是这大少爷当的家,听讲这两天他要立室成家,这么大的一个人,早就应该娶妻生子了……”

话口未完,黑衣人经已站起身子。

老婆子只有闭上嘴巴。

黑衣人一声不发,蹒跚着走出茶馆。

转过身,老婆子才看到这黑衣人的腰后斜插着一管三尺长短的黑箫。

出了茶馆,黑衣人便转左,走的正是那个林家大少爷骑马的方向。

“这个人倒奇怪,就不知他跟那个林家到底有什么关系。”老婆子目送黑衣人离开,嘟喃着收拾茶杯茶壶。

目光一落在茶壶之上,老婆子的面色就变了。

那茶壶的壶嘴之上赫然沾染着几缕血丝!

“血!”老婆子失色惊呼!

“血?”林老夫人听说,也自微微变了面色。

在林家来说,林老夫人的辈份是最高的了,不过,到底是个女人,少不免要讲一下三从四德,正所谓未嫁从父,既嫁从夫,夫死从子,这几年,很多事情,她都由得大儿子林天方做主。

天方,天烈,天智,林家的三兄弟一如其名,犹其是林天方,不单止方直,而且他的所作所为林夫人大都很满意,只有这一件!

林天方娶妻的这一件!

一想起这一件,林老夫人就窝心,虽然说不过林天方,终于还是答应了下来,这一段日子,林天方几乎没有一顿饭是好吃的,饭前饭后总得要让林老夫人数说一番。

今夜也不例外,好在林天智饭前赶回,带来集口茶馆那个老婆子的一番说话,将林老夫人的注意力引到傍晚出现在茶馆的那个黑衣人之上。

听说那个黑衣人探问林家的所在,几乎所有人都一怔。

这所谓所有人,加起来不过六个人,林老夫人、林天方、林天智之外,就是老夫人的胞弟乔康,侍候林家先后已三代的老管家林保,再一个林可儿。

林家天方、天烈、天智三兄弟对下,还有这一个小妹子林可儿,今年才不过十五岁,四兄妹之中,以她最年轻,也以她最可人。

平日尽管发生了什么不如意的事情,有她在一旁,有她的笑语,很容易就会缓和下来。

这一次,却连她也闭上了嘴巴。

好像这种事情,毕竟还是第一次发生。

说到黑衣人喝过的茶壶留下血丝,非独林老夫人,就连林天方也自面色一变,脱口道:“那个人莫非身负重伤。”

“说不定。”林天智想了一下,忽问道:“大哥怎么好像完全不知道这回事?”

林天方奇怪的望了一眼林天智,反问道:“难道这回事我非知道不可?”

林天智道:“那个老婆子当时曾见大哥你在门外策马走过。”

林天方颔首道:“傍晚时分我不错策马走过那儿,可没有在意。”

“那种地方的确不起眼,要不是那个老婆子出来将我叫住。我也不知道许多,”

“那个老婆子可曾看到那个黑衣人的本来面目?”

“黑衣人喝茶的时候,曾将蒙面的黑布拉下,老婆子总算看在眼内。”

“是怎洋一个人?”

“据讲约莫五十左右年纪,脸容干瘪,眼眶深陷,一封眼瞳就像是两团……”

“两团什么?”

“鬼火!”

林天方一愕,一旁林可儿眼都大了,脱口道:“那是鬼?”

林天方当场板起脸庞。“光天化日,那来的鬼,大人说话,小孩子少插嘴!”

“十五岁了,还小?”

林天方不再理会,转问道:“那之外还有什么特徵?”

林天智道:“面上据讲交叉裂开了两条很长的血口……”

“还有?”

“腰后斜插着一管三尺长短的黑箫……”

“还有?”

“右手断去了尾指,左右加起来,一共只得九只手指!”

“黑箫?九指?”林天方即时沉吟起来。

林可儿一旁静静地听着。忽然举起了双手,装成吹箫的姿势,娇笑道:“九只手指—样可以吹箫呢。”

“嗯。”林天方霍地抬头。“那莫非就是鬼箫方玄?”

林天智一怔,问道:“鬼箫方玄又是什么人?”

“你没有在江湖上走动过,难怪不知道这个人。”林天方沉吟着道:“这个人武功高强,亦邪亦正,一生做事不问是非,但凭自己喜恶!”

“大哥认识他?”

“素未谋面,只是闻名。”

“那他找到这里,找上我家……”

“也许那个老婆子听错了,听漏了。”林天方淡淡一笑。“我走马江湖前后不过三年,跟他压根儿没有拉上关系!”

“无意中开罪了他亦未可知。”

林天方应声一敛笑容,正要说什么,那边林夫人已自插口道:“早些依我说,留在家中读书不就好了,学人走什么江湖?”

林天方才张开的嘴巴立时又闭上。

老夫人那说话跟着来了。“要不是走那三年江湖,你也不至于认识耿家那个丫头,对于这头婚事,说到底我也是不称心,就不说我,你舅舅,还有保叔,又有那一个满意。”

乔康望了林天方一眼,随即接上口。“不是我这个舅舅多嘴,你毕竟官宦人家之后。”

老管家林保亦说道:“姓耿的可是江湖中人。”

“江湖中人有什么不好?”林可儿一旁却忽的接上一句。

“小孩子知道什么。”老夫人连随喝住。“耿家开的是镖局,那个丫头是长年跟着镖车出入,抛头露面,这种行事作风我们官宦人家可看不惯。”

林天方闷到这下终于忍不住开口。“左一句官宦人家,右一句官宦人家,我倒想再问清楚,爹爹的爹爹做的到底是什么官。”

“大小都是官。”

“知县这种官即使不算小,也已是两代之前的事情,我们现在不过是给别人多收那几亩田租的一户普遍人家。”

老夫人当场沉默了下去。

厅堂的气氛一时间也变得异常沉闷,五个大人全都没有说话,没有动作,只有林可儿这个女孩子例外。

她像是省起了什么,忽然走到林天智身旁,悄声道:“三哥,你说要给我找一个盒子,怎了?”

“三哥还会骗你不成。”林天智笑应着自一侧拿起了一个半尺高下,半尺宽阔,一尺长短的盒子。“这盒子本来是载药材用的,大是大一点,不过也可以的了。”

“嗯。”可儿微笑接下盒子。

林天方一旁瞧的奇怪,不由就问道;“可儿,你要这盒子干什么?”

“给红儿做棺材。”

“你那双红鹦鹉死了?”

“嗯,是今天早上的事情,我见他倒悬在架下,还以为他在玩耍,走近去看清楚,才知道是死了。”

林天方点点头,没有再问下去,那边老夫人却接口道:“明天就是你大哥的大好日子,口上小心一点,别挂着那死字。”

“红儿死了就是死了哟。”

老夫人瞪了可儿一眼,转问林天方:“天烈回来了没有。”

林天方摇头。

“信送出这么多天,早就应该收到,应该回来的了。”老夫人语声一顿,咧开了一脸笑容。“你们三兄弟,说起来还是天烈本领,一个人开了那么大的一间绸缎庄子。”

没有人应声。

老夫人无奈住口。

林天智这才搓了一下双手,道:“街上风很急,我看今夜有一番寒冷,用过饭,最好被窝子里钻。”

老夫人笑骂道:“你就懂得睡觉。”

“这有什么不好?”林天智耸耸肩膀。

这的确没有什么不好。

严格说起来,睡觉似乎就只有一个坏处,那就是与死亡太相似,一个死人与一个睡着的人之间只有很少的差异。

入夜果然又寒冷起来。

残冬到底也是冬,冬天本来就应该寒冷。

风窗外飒飒直响,缝儿溜入来的寒气连灯都冷了。

可儿却没有在被窝里头,捧着一双红鹦鹉呆坐在桌旁。

那一双鹦鹉早就死了,棺材都已经找来,可儿还是将牝留着。

林天智找来的那个木盒棺材就放在桌上,可儿往盒子瞄了一眼,叹了一口气。

“这种天气:叫我怎忍心将你放入这个盒子,埋到地下去……”

她自言自语未已,窗外突然响起了长长的一声尖啸!

那一声尖啸迅速消失,也不知道是给夜风吹散还是被夜空吞噬。

可儿不由的一怔。

“是箫?谁吹的?怎么这样子难听?”可儿随即往窗那边望了一眼,满脸疑惑!

箫声似乎就只是那一声,那一声之后,便不再出现。

可儿凝神倾听了一会,点头道:“总算他知机,再那么胡吹,扰人清梦,我看保叔第一个就不会放过他!”

她的目光连随回到那双死鹦鹉之上,又自言自语起来。

“好像红儿这样子漂亮的鹦鹉我看是再找到第二双的,要说到漂亮,我那个未来嫂子相信一定很漂亮,要不,大哥又怎会力排众议,无论如何都要娶回来?”

耿香莲无疑很漂亮,犹其她笑的时候。

掀开了车帘子,眼看百家集已在望,耿香莲不觉又笑了。

这一次,她笑得更美,陪嫁的丫头小菊一旁瞧着,不觉脱口道:“小姐,今天笑起来特别漂亮。”

耿香莲回头轻叱道:“你胡说什么?”

“小菊倒不是胡说。”一个笑语声立时车外响起。“新娘子嘛,怎么不漂亮?”

“伯父,你又来了。”耿香莲笑填着赶紧将车帘子放下。

策马走在车旁的耿亮看在眼内,笑得更大声。

今天他实在开心。

耿香莲十岁父母双亡,一直由他抚养,长大成人了,又得顾虑她的终身,到今天,他总算可以将这担子卸下,了却这件事。

林天方文武双全,林家又是官宦人家之后,对于这一头亲事,他几乎由开始就赞成,何况林天方对耿香莲的情意这样浓,这样重,他早已看出,有那么一个夫婿,耿香莲往后的日子必会很好过。

只要耿香莲往后的日子好过,他便已经满足。

唯一不满意的是现在。

现在已是正午,他的肚子已经很空,百家集虽则在望,还得走上一段路,而到了百家集,少不免还有一番应酬。

一想到这些,耿亮往坐骑一鞭。

希聿聿一声,马应鞭加快。

一旁车把式连忙亦催策马车追上。

正午,给人却是黄昏的感觉。

天空一片灰暗,没有阳光。

风吹凛冽,漫天飞沙。

这样的天气,大道上的行人当然不会多(。电子书^。^整*理*提*供),脚步全都放得很急。

只有一个人例外。

那个人是骑在马上,那灰马走得却比人还慢。

耿亮一骑很快便自那骑旁边奔过。

他本来没有在意,偶然在意。

只一瞥,他的一双眼霍地睁大,脱口道:“你……你不是沈公子?”

语声充满了惊讶。

他实在想不到在这个地方遇上沈胜衣。

沈胜衣同样意外。

他的目光应声落在耿亮面上,一怔道:“原来是耿镖头!”

耿亮展颜道:“沈公子,还记得老夫?”

沈胜衣道:“十年多的邻居,怎么曾不记得?”

“这几年不见,你在江湖上更有名了。”

沈胜衣淡然一笑,道:“你那间镖局的生意可好?”

耿亮道:“还算过得去,年轻的也很卖力,所以这两年已用不着我这个老家伙出马,话说是坐镇镖局,其实等如在享福的了。”

沈胜衣瞟一眼耿亮身旁那一辆马车,道:“这一趟镖是必然非常重要。”

耿亮顺着沈胜衣的目光望去,大笑道:“重要极了,别的我可以不管,这件事无论如何我得亲自出面。”

沈胜衣脱口问道:“要赚上多少?”

“相反,赔定了。”

沈胜衣一怔。

耿亮却笑得很开心,接道:“最低限度我就得赔掉香莲那丫头。”

“香莲?”沈胜衣又是一怔。

车帘子即时又掀开,现出了耿香莲那张俏脸,她笑望着沈胜衣道:“沈大哥,可还认得我?”

“差点就不认得了,”沈胜衣笑道:“上次你还是一个梳着两条辫子的小姑娘,一下子这么大了。”

耿香莲噗哧一笑,道:“一下子?六年也有了。”

“这就六年?时间过得倒快。”沈胜衣一声轻叹,笑顾耿香莲。“怎样?沈大哥什么时候可以喝到你那一杯喜酒?”

“现在!”这句话却是耿亮应的。

耿香莲没有作声,垂下头,脸都红了。

沈胜衣这才留意到耿香莲那一身衣饰。

“原来这回事!”他大笑。

耿亮笑得更开心,

两人这一阵大笑。

耿香莲又要拿车帘子往下放。

也就在这下,一个语声突然划空传来!

“什么事情值得这么高兴?”

笑声一刹那凝结,

那个语声简直就像是高岭的冰雪。

沈胜衣耿亮循声望去,就看到了一个人缓缓策马打从路边的树林走了出来。

那个人,一身银衣,脸庞同样冰雪也似寒冷。

对于这张脸庞,沈胜衣完全没有印象,耿亮好像也一样。

耿香莲却是例外,一看见那个银衣人,她的面色就变了。

银衣人的目光随即落在耿香莲的面上。

目光更寒冷!

耿香莲当场打了一个寒噤,手一颤,车帘子“沙啦”落下!

沈胜衣耿亮并未在意,马车车厢刚好在两人之间,银衣人的目光本来就迫视他们一样。

车帘子落下,银衣人的目光也只有收回,薄削的嘴唇缓缓泛起了一丝阴森已极的笑意。

耿亮一直在小心留意,忍不住问沈胜衣:“那可是你的朋友?”

沈胜衣摇头,道:“我还以为他是在跟你招呼。”

耿亮摇头尚未来得及,银衣人已自冷笑应道:“本来就是的。”

耿亮不由的一怔,脱口道:“我并不认识你。”

银衣人道:“我认识你就成了。”耿亮只有怔着。

“闻你二十七岁开始走镖,三十多年来未尝失手!”

耿亮道:“没有把握的镖我向来不接。”

银衣道:“如此说,这一趟镖你是很有把握的了!”

耿亮道:“这—趟我……”

银衣人截口道:“不管你怎样,这一趟镖我取定了!”

原来是取镖来的。

耿亮也不知好气还是好笑,闷哼道:“朋友那儿来的消息?

银衣人却反问道:“难道你不是耿亮?这一次你护送的不是那辆马车?”

“我没有否认。”耿亮道:“不过马车里头是什么东西,未知你朋友又可有弄清楚?”

银衣人一字字说道:“什么东西都给我留下?”

耿亮冷笑一声道:“朋友是存心砸我这块招牌?”

银衣人道:“随便你怎样说,要命的马上给我滚,滞则的话——”

“怎样?”

“这样!”

语声甫落,银衣人策马奔前,右手一落一挥!

半空中刹那闪起一道银虹!

耿亮已有防备,鞍旁挂着的那一把九环刀几乎同时在手!

叮叮当当的九环齐响,匹链也似的一道刀光横载银虹!

铮的一声刀光截住了银虹,但连随外翻,银虹的去势却未绝!

耿亮正想滚鞍闪避,银虹忽又飞回!

那是一支剑,没有剑尖的长剑!

鞘长三尺,那支剑却只得二尺五六,竟断去了半尺左右!

银衣人断剑斜挑,冷笑道:“这一剑我是给你一个明白,再来一剑我可要见血方收!”

耿亮铁青着脸,握刀的右手手背,青筋暴起。

那一刀他虽然未尽全力,但已有七分,银衣人却随手一剑就将那一刀劈开,他心中的惊讶可想得知。

他并不怀疑银衣人的说话,可是银衣人要他留下那辆马车,还是情先取去他的性命。

这一点他倒不怎样担心,在他的身旁还有一个沈胜衣,他绝不相信沈胜衣袖手旁观。

一想到沈胜衣,他不由望了沈胜衣一眼。

沈胜衣的目光却落在银衣人那断剑的护手之上!

那断剑的护手是一只双翼齐飞的银鹏!

只一眼,沈胜衣忽然开口问道:“十二连环坞的银鹏跟你是什么关系?”

银衣人一怔,冷冷道:“我就是银鹏!”

耿亮那才变了面色。

行走江湖的朋友很少会不知道十二连环坞是怎样庞大的一个组织,银鹏坞的银鹏又是怎样可怕的一个人!

沈胜衣却无动于衷,缓缓道:“江湖传言,银鹏皖北剑称第一,今日看来,果真不是全无根据!”

银鹏哂笑道:“你懂得什么?”

沈胜衣道:“也没有什么,只是对于剑,到底也不过一番苦功。”

“哦?听你的口气,莫非要跟我用剑一分高低!”

沈胜衣道:“如果你一定要动耿家的马车,这相信也一定是无可避免之事!”

银鹏一剔眉,道:“你一心找死,我如果不成全你,未免过意不去!”

沈胜衣淡淡地一笑,闭上嘴巴。

这一份镇定,银鹏亦为之意外,他这才上下仔细的打量沈胜衣一眼,忽问道:“你这小子似乎并不简单,耿老头到底是你什么人?”

沈胜衣道:“邻人。”

银鹏接问道:“你小子又是什么东西?”

沈胜衣道:“不是什么东西,是个人!”

银鹏冷笑道:“我是问你的名字!”

“沈胜衣。”

银鹏一怔,喃喃道:“原来是你!”

沈胜衣这张脸庞在他来说虽然陌生,这个名字在他来说已不陌生!

他喃喃着突然翻手,一剑刺向沈胜衣的眉心!

沈胜衣没有动!

剑风已激起了他额前的几条乱发,他还是没有反应!

他的神经简直比钢丝还要坚韧!

耿亮一旁瞧着,眼都直了,他想叫沈胜衣小心,但,口尽管张着,却连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银鹏的神情也并不稳定。

他知道自己这一剑的威力,即使是铁布衫,金钟罩,十三太保横链练的功夫也得破在这一剑之下!

他绝不相信沈胜衣浑身刀枪不入。

他也已算准了距离,沈胜衣若是就在原来的位置,三寸剑尖必入沈胜衣的眉心!

剑尖!

一想到剑尖,银鹏当场如遭雷极!

他那支剑已没有剑尖!

不单止剑尖,半尺长短的一截剑身在与方玄的箫刃交击之时断去!

他出手的时候,却没有将这半尺也计算在内!

剑果然刺空!

沈胜衣盯着银鹏道:“这支剑如果三尺,应入我眉心,只可惜这支剑只得二尺五六!”

银鹏闷哼。

沈胜衣接道:“这支剑是必近日断尖!”

银鹏点头。

沈胜衣接又道:“剑断之后你是必没有再以之与人交手。”

银鹏只有点头。

“你用剑用得很好,心情却似乎并不稳定!”沈胜衣冷笑。“方才我若是出手,现在你可能已是一个死人!”

银鹏铁青着脸道:“现在我还活着,心情也再没有什幺不妥。”

沈胜衣冷笑无言。

银鹏道:“一直我就想找你在剑上一比高低,难得今天有这个机会!”

沈胜衣冷冷一笑,道:“就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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