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缘海飞尘-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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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得好,与为父的想法倒是不谋而合嘛!”蔺长春捻须大笑起来。

“贤侄高见,真是虎父无犬子啊!”姚枫也跟着赞了一声,随即看向蔺长春道,“那……小弟这就去安排了?”

“好!”蔺长春点了点头道,“五师弟,又得辛苦你了!”

“哪儿的话,应该的!”姚枫谦逊地一笑,起身退去。

蔺宇涵跟着站起身道:“爹,我也……”

“等一下!”蔺长春拽住了儿子,有些心虚似的笑着,“你韩叔叔和韩家妹子马上就要过来,跟他们打个招呼吧!”

蔺宇涵怔了怔,眉头微微蹙起:“我不是说过,我不……”

话音未落,门口已经响起了鹰扬帮主韩中天的爽朗笑声:“蔺兄,你们龙泉山可真不愧是山明水秀,地灵人杰啊,我跟仙儿都要乐不思蜀了呢!”

笑声中,一个身材魁梧的中年汉子大步而入,身后跟着个螓首低垂,纤细娟秀的年轻姑娘。

蔺宇涵情知已来不及回避,只得暗叹一声,起身迎了上去……

* * * * *

门外的回廊上,蔺宇涵和韩凌仙默默无言地相对而立,神情显得有些僵硬。

蔺长春说自己想和老朋友单独聊聊,硬把“招呼”韩凌仙的任务丢给了儿子,随后就把两个年轻人给推了出去。

“蔺……公子!”娇怯怯的韩凌仙终于忍耐不住首先开了口,“我……可不可以跟你说点事?”

“嗯!”蔺宇涵看着远处,漫不经心地应道。

“可不可以……不要在这里说?”韩凌仙咽了下口水,压低声音道,“去远一点的地方,我……不想让爹听见!”

“要说就在这里说。”蔺宇涵的神情有些不耐。

“不行!”韩凌仙有些急了,伸手来扯他的衣袖,“拜托你……跟我去一下!”

“韩小姐请自重!”蔺宇涵甩开了她的手,脸色更显阴沉。

“对不起!”韩凌仙讪讪地缩回了手,却依然固执地道,“可我……还是要拜托你……”

“韩小姐的胆子可真够大的!”蔺宇涵的唇边浮起了一丝嘲讽的冷笑。自从他对外大爆“杀妻”内幕之后,就没有女孩子敢再来纠缠他了。

“我的胆子一点也不大!”韩凌仙的声音有些发颤,她深吸了口气,又鼓足勇气抬起头来,“可我知道,蔺公子是侠义为怀的英雄,杀的都是当杀之人,自然……也会救该救之人!”

蔺宇涵怔了怔,扭头看向她,诧道:“你的意思是……”

“蔺公子救我!”韩凌仙突然双膝一屈跪了下去。

蔺宇涵彻底愣住了,半晌说不出话来。

幽谷仙姝(一)

雾气氤氲的山谷间,一条曲折如带的山溪带着飞溅如珍珠的水花欢快而温柔地流淌着。

溪水中,一个婀娜的身影娉婷而立,纤纤素手轻柔地撩起清冽的琼露,洒落在黑瀑般的长发和半露出水面的凝脂玉臂上。

“海棠,把衣服给我!”水中的玉人不疾不徐地轻启樱唇,语声如莺啼般宛转动听。

“是!”一个丫鬟打扮的紫衣少女应声而前,把一套水蓝色的丝裙和几件精致的小衣递了过去。

水中的姑娘起身上岸,在岸边的一块大石后穿好了衣服,又取出根同色的丝带,把湿淋淋的长发松松地挽了起来。此刻的她,美得空灵而飘渺,恍如一个冰为肌,玉为骨,月为魂,花为容,集天地之灵气幻化而成的精灵。

“好个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宫主真是天仙化人,愧煞月宫嫦娥哪!”

她身后冷不丁响起个男子的声音。

蓝衣姑娘愕然回头,映入眼帘的是个一身白衣的年轻男子。男子目若朗星,剑眉高耸,一头微带栗色的长发随意地披散着,线条柔和的唇角边噙着一抹神采飞扬而又含着些善意戏谑的笑容。

蓝衣姑娘的神情显得有些慌乱,嗔道:“白大哥,你怎么不声不响就过来了?你明知我在……”说到这里,她脸上一红,硬生生把“沐浴”两个字给咽了下去。

白衣男子闻言立刻收敛了笑容,正色道:“宫主不要误会,属下是问过了海棠才过来的。属下对宫主敬若天人,绝不敢有半分冒犯!”

蓝衣姑娘释然地笑了:“我相信你。只是,你的玩笑开得也未免太过分了,若换成别的姑娘,不把你当作登徒浪子才怪!”

“别的姑娘与属下何干?”白衣男子的目光热切而专注地凝固在她脸上,“这些年,我的眼里就只有一个人……”

“白大哥!”蓝衣姑娘尴尬地轻咳一声打断了他的话,并且迅速地转移了话题,“你这会儿来找我,可是又有什么希奇古怪的花样给我看?”

白衣男子的眼神有一刹的黯淡,随即又恢复了迷人的笑意:“知我者宫主也!请!”他右手一伸,优雅地躬了躬身。

蓝衣姑娘怀着些许好奇之心,跟着白衣男子在谷中七拐八弯地走了好半天。就在她忍耐不住想要出声询问时,白衣男子回眸一笑,拉着她转过一处山坳,抬手向前一指道:“你看!”

蓝衣姑娘顿时惊呆了,呈现在她眼前的是一片粉红色的花海!

“桃……花?”她梦呓般地颤声道,“我……不是在做梦吧?”

“当然不是!来!”白衣男子把她拉进花丛,摘下一根花枝递到她手中。

蓝衣姑娘贪婪地把花枝贴在面颊上摩挲着,喜道:“真的,真的是桃花!”她抬起头来,用几乎可说是崇拜的目光看着白衣男子道,“真是太神奇了,你是怎么做到的?这里……不是种不出桃花来的吗?”

“九分锲而不舍的努力,再加上一分从失败中摸索出的经验!”白衣男子充满期待地看着她,“这是你今年的生辰礼物,喜欢吗?”

“喜欢,当然喜欢!真是太美了!”蓝衣姑娘酣然如醉地在花丛间转着圈,“没想到,我随口说说的一句话,你竟然……这么认真,而且还真的做到了!”

“我对你……从来都是这么认真!”白衣男子痴迷地欣赏着她孩童般天真兴奋的神色,用只有自己听得到的声音温柔地低语着。

“每年的生辰,我都在桃林里陪你过,好吗?”

徘徊于满目嫣红之间,蓝衣姑娘的耳边无端地响起了一个熟悉的男声——不是白衣男子的声音,仿佛……来自虚空,又或者……是她内心深处的某个地方。

她怔住了,呆若木鸡地站在原地,胸口好像突然坠上了一块大石,压得她透不过气来。

白衣男子发现了她的异常神情,片刻的诧异后,他恍然大悟地奔上前去,一把将蓝衣姑娘拉转过来,自责地道:“都是我不好,我自作聪明,我该死!我……”

他跺了跺脚,猛地伸掌往身旁的一株桃树上劈去。

“哎!”蓝衣姑娘回过神来,赶紧按住了他的手,摇头叹道,“桃树何辜?又不是它们的错!”

“可是……”白衣男子心痛地看着她,“它们会勾起你痛苦的回忆!”

“也不全是!”蓝衣姑娘幽幽地道,“回忆……也有好的啊!”

“你还是忘不了他?”白衣男子眼中怒意骤起,“那个狼心狗肺的混蛋!”

“不!”蓝衣姑娘激动地尖叫起来,“你别这么说他!他只是不知道实情,也许他早就后悔了……”

“他要是后悔了,就不会自号‘斩情公子’!”白衣男子近乎残忍地打断了她的话。

蓝衣姑娘如中电击般一震,脸色霎时间惨白如纸。忽然,她晃了晃,毫无征兆地瘫软下去。

“宫主!”白衣男子悔恨万分地冲上前去,在她倒地之前一把抱住了她。然而,蓝衣姑娘已经在强烈的刺激下昏厥过去,娇躯软绵绵地倚在他胸前,完全失去了知觉……

* * * * *

“大哥,你确定……我们要找的人……真住在这里?”

一条九曲十八弯,幽暗僻静,看起来显得阴森恐怖的巷子里,韩凌仙蹑手蹑脚地跟在蔺宇涵身后走着,四处顾盼的秀目中流露出深深的怀疑和恐惧之色。

“不信我?”蔺宇涵停步回眸。

“不是,不是!”韩凌仙连连摇头,“我现在……全靠大哥了!”

“那就行了!有大哥在,别怕!”蔺宇涵语气一缓,目光变柔。

韩凌仙深吸口气,用力点了点头。直觉告诉她,眼前这个男人看起来虽然冷漠,却有着颗善解人意的柔软的心,否则,也不会一口答应她那么冒昧的请求。

两人继续一前一后往前走去,到了巷底的一扇破柴门前。

“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

屋里忽然传出个语声苍老,却又如孩童般故作怪腔的声音,同时飘出的是一股刺鼻的酒气。

韩凌仙浑身起了一阵鸡皮疙瘩,情不自禁地往蔺宇涵背后缩去。

蔺宇涵拍了拍她的手背以示安慰,随后抬手敲门,扬声道:“老哥哥,我来了!”

“啊——”

一声怪叫中,房门砰然而开,一个腰里挂着酒葫芦,白眉白发却扎着根冲天小辫的怪老头扑了出来,像猢狲般围着蔺宇涵上窜下跳,五官紧揪地嚷嚷起来:“都告诉你没那么快了嘛,怎么又来啦?我虽然喜欢你陪我喝酒,可是受不了你隔三岔五的就来催命啊!我快被你逼疯啦!”

蔺宇涵岿然不动地站着,任由怪老头又跳又嚷地闹了半晌,待对方停下来喘气时,他才不疾不徐地说了句:“我今天来找你,不是为了那件事!”

“嗯?”怪老头立刻像中了定身法似的僵住。

“我知道,那件事……没那么容易!”蔺宇涵的眼眸黯淡了一刹,随即朝身后一摆头道,“今天,是我一个朋友找你帮忙!”

幽谷仙姝(二)

“朋友?”怪老头诧异地顺着蔺宇涵回头的方向望去,映入眼帘的是缩在墙角边瑟瑟发抖,用茫然而惊惧的目光看着自己的韩凌仙。

“啊!”怪老头又一惊一乍地跳了起来,指着韩凌仙的鼻子道,“女人?一个女人?天哪!我的眼睛出问题了?”他揉了揉眼睛,又探手摸向蔺宇涵的额头,“还是……小兄弟你的脑子出问题了?”

“它们都没问题!”蔺宇涵按住了怪老头的手,小声道,“老哥哥,别闹了,我这妹子脸皮薄,受不了你的玩笑!”

“妹子?”怪老头的眉头又揪了起来。

“是义妹!”在对方口出怪言以前,蔺宇涵出声堵住了他的嘴,“我们真的有要紧事请你帮忙。让我们进去谈,行吗?”

“哎,好,好,进去谈,进去谈!”怪老头连连点头,又冲韩凌仙咧嘴一笑道,“小姑娘,别怕,我不会吃了你的!”说罢,他解下腰间的酒葫芦啜饮了一口,晃晃悠悠地向屋里走去。

“走吧!”蔺宇涵回头道。

韩凌仙抿了抿唇,仍瑟缩着迟疑不前。蔺宇涵略微思索了一下,轻叹一声,牵住了她冰冷的小手。

韩凌仙娇躯微颤,但眼中的惧意却渐渐消散了。终于,她鼓起勇气,跟着蔺宇涵一起迈步走进了那间破破烂烂的黑屋子。

* * * * *

灿烂的阳光透进幽深的山谷,雾气渐渐散去,荫荫林木尽处,现出了一所清雅别致的庭院。

乍看之下,这座庭院普普通通,和一般的江南园林没有什么区别,但事实上,庭院内的每一丛花木,每一座假山都是按奇门阵法布置而成,若非深谙其理之人,一旦身陷其中,恐怕这辈子都休想再走得出来了。

庭院中心的一处拱门上写着“静心园”三字,园内的一座两层小楼门前,两个丫鬟打扮的少女正在轻声细语地聊着天,其中一个正是先前在溪边给蓝衣姑娘送衣服的海棠。

“海棠姐!”海棠身边那个比她年龄略幼的少女一脸暧昧地道,“你说……白护法他是不是……对宫主那个了?”她边说边意有所指地伸手比划了一下。

“小翠,你胡说什么?”海棠皱起眉头啐了她一口,“小小年纪,满脑袋乱七八糟的!”

“怎么了嘛?”小翠委屈地道,“要不然,你说宫主好端端地怎么会突然晕过去,还……还让白护法给抱了回来?”

“搞不清楚状况就别瞎嚷嚷!”海棠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你忘了咱们飘尘仙宫的规矩?犯了□之罪是要处死的!你想害死白护法吗?”

“他要是成了宫主的相公,谁还敢处死他?”小翠不服气地小声嘀咕道,“咱们飘尘仙宫上下,只要长眼睛的,谁都看得出白护法喜欢宫主都快喜欢疯了!其实,他们真要在一起也不错啊,他们两个郎才女貌……呃……不!是两个人都才貌双全才对,简直就是金童玉女嘛!哎,你不会希望咱们现在的宫主也和老宫主一样孤独终老吧?”

就在小翠一个人絮絮叨叨,自说自话的时候,她口中的白护法——飘尘仙宫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左护法白天武,正坐在床前心疼而内疚地看着床上那昏迷不醒的蓝衣姑娘。

她就是全宫上下唯一凌驾于他之上的那个人——飘尘仙宫的现任宫主,也是他心甘情愿将之视为自己的天,自己的命,不惜为之付出一切的女人。

也许是上天注定的缘分,三年前,生于中原,长于西域的飘尘仙宫老宫主纪飞雪—— 一个年近百岁高龄的武林奇女子动了落叶归根之念,打算率全宫弟子迁回中原。他奉命先行探路,选择仙宫内迁后的落脚地点,完成任务后的归途中,他在一条水流湍急的大河边发现了浑身湿透地昏倒在地的她。

那时的她,看起来脆弱得就像个一碰就碎的瓷娃娃,却又美得仿佛是落难到人间的仙子。那一刻,向来眼高于顶,潇洒不羁,从不把世间女子放在眼里的他生平第一次尝到了失魂落魄的滋味——呼吸骤然停顿,头脑就这么无端地空白了一刹,就好像他的灵魂都已经不属于自己了。

飘尘仙宫素以扶危济困为宗旨,他当然出手救了她,还把绝望无助的她带回西域去见了老宫主。没想到老宫主跟她也十分投缘,竟然一眼认定她就是自己苦寻一生不得的理想传人,决定收她为徒,将她立为宫主之位的继承人。

飘尘仙宫所有的属下都得到过老宫主的指点,但没有一个人得窥其博大精深的武学之全豹,初来乍到的她骤然间获此殊荣,难免有人心生不服。

他十岁起就跟了老宫主,也一直梦想成为老宫主的入室弟子,但不知为何,听闻老宫主的决定后,他不仅没有一丝妒意,还莫名其妙地一个劲儿为她高兴,就好像是他自己得到了什么天大的好处一样。

所以,他竭尽全力帮她化解矛盾,树立威信,而她的身上也似乎天生散发着一种特殊的气质,没有多久,就用自己的人格魅力征服了所有曾经对她心怀不满的人。

去年,他们举宫迁至中原,没有多久老宫主就去世了,她顺理成章地接掌了宫主之位。

在这个过程中,他努力使自己成为了她的知己,也知道了她遭人陷害,家破人亡的遭遇,他曾经义愤填膺地想要帮她报仇,但她却以此事不可超之过急为由婉拒了。

她认为不能因为自己是宫主就坏了规矩,飘尘仙宫的宗旨是扶危济困、铲奸锄恶,但所管的事情必须经过严格的查证,没有证据的事情不能贸然插手。她苦笑着说,自己最大的致命伤就是没有证据,要不然,也不会落到如今的田地。

以他这些年来对她的了解,他当然明白这不是唯一的,甚至不是最重要的理由。她最大的致命伤才不是什么见鬼的证据,而是一个男人—— 一个曾是她青梅竹马的爱人,后来却成为害得她家破人亡的凶手的男人!

他更加清楚,自己至今未能如愿走进她心里,也是因为那个让她又爱又恨的该死的男人!

这时,躺在床上的她微微一动,发出了一声含糊的呓语:“不是我……我不是凶手!你为什么不相信我,为什么?”

她的手胡乱地抓着被角,紧蹙的眉头间流露出深深的痛苦。

他怔了怔,随即一把握住了她的手,在她耳边温柔地低语道:“我相信!你是个世间少有的好姑娘,你当然不会是凶手,当然不是!”

“嗯……”她满足地轻哼一声,抓着他的手再次沉沉睡去。

幽谷仙姝(三)

他松了口气,鼓起勇气爱怜地轻抚她的面颊,喃喃自语道:“清秋,我该拿你怎么办?我要怎样……才能帮你从那些痛苦中解脱出来?”

他本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人,可到了她的面前,却总是变得战战兢兢的,虽然他发疯似的爱她,爱得心里发疼,可就是不敢对她有半分的唐突之举。

这当然不是因为她在名义上是自己的“主人”,他害怕她会处罚自己,事实上,他知道她是个再善良不过的姑娘,她把宫里的每个人都看作自己的亲人,从来不摆主子的架子。他只是不想伤了她,虽然现在的她总是表现得很坚强,但他知道,其实她那颗受过重创的心比谁都脆弱,比谁都更容易再次受伤。

所以,只有在她毫无知觉的时候,他才敢偷偷地叫一声她的名字,对她施与一些自己梦寐以求的爱抚。

就在他情思惘惘的时候,她翻了个身,“嘤咛”一声睁开了眼睛。

“涵哥哥,我刚才听到你说相信我,是真的吗?”她有些恍惚地道。

白天武吓了一跳,慌忙松开了那被他紧握在掌心中的柔荑。

清秋揉了揉眼睛,似乎刚刚搞清眼前的状况。“白大哥,是你呀?”她虚弱地笑着,“我……这是怎么了?”

白天武定定地看了她一瞬,忽然双膝一屈跪倒在她面前:“属下该死,请宫主赐罪!”

“你这是干什么?”清秋惊呼一声坐了起来。

“是我让你难过,害你晕倒的!”白天武用力咬着自己泛白的唇。

“你……”清秋渐渐想起了先前的事,苦笑着摇了摇头,“关你什么事?是我自己太傻,太没用了!”

“可是……”

“别可是了!快起来,这是命令!”清秋一本正经地板起了脸,旋即嫣然一笑道,“好了,别再提那些不开心的事了。其实,我挺喜欢那片桃林的,改天,你陪我去那里练剑,好不好?”

她春花般灿烂的笑容把白天武给看呆了,哪里还答得出什么“好不好”?

“哟,咱们的白大护法又在对宫主献殷勤了?今儿个上演的是哪出戏码呀?”

门口蓦然响起了一个语含讥诮的尖锐女声,白天武立刻像被蛇咬到似的跳了起来。

说话间,一个红衣胜火,浓妆艳抹的年轻女郎略显夸张地扭着身子缓步而入,对白天武抛去了一个似笑非笑却又风情万种的眼神。

白天武的脸色一阵发青,紧握的双拳和颤抖的身子表明他正在强行压抑自己的愤怒。

红衣女子却已不再看他,面色一端,转向清秋躬身抱拳道:“属下莫红绡参见宫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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