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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说胖,你以为我和你们一样笨啊?”何必一次骂俩儿呢?
她接着评论:“照片上没戴眼镜,鼻梁更高,眼神也很清纯。”
榔头似乎有点恼怒了:“是不是现在的眼神看起来很淫邪呢?那你还盯着我入神?”
小女子倒不示弱,手往膝盖上一搁,摆出撒野的架势:“现在长得像什么自己去厕所撒泡尿照照,问别人干什么?要不是为了工作,我一眼都不想多看你们。”她和榔头说话,总要把我也算在内。
榔头小声对我说:“抱紧我。”
我有点紧张,问:“怎么?你需要关爱?等赶走了母老虎再抱也不迟。”
“不,我怕我控制不住自己,上去拼命。”
“没事,快盯着她的眼睛!”
就这样,四目在181上交错、凝固,孕育着危机。旁边的叔叔叼起一根烟,想点火,却又收回去,怕把空气点燃了。我担心榔头冲动,更怕那小女子撒野,于是结结巴巴地规劝二人:“大家萍水相逢,何必认真呢?”列车员转向我:“闭嘴!我看你白白嫩嫩,不像块儿吵架的料,所以请你马上闭嘴,免得被误伤。”说着,她一伸手,正中我的哑穴。我手舞足蹈,唧唧歪歪,像是已经成个残疾人,发不出任何的声响,从而也证明了她的判断,我不是吵架的料,凑上去只能当炮灰。最后,她妥协了,对榔头叹口气说:“就算照片上的人是你吧,拿走拿走,别浪费工作人员的时间。”
榔头一把掳过学生证:“什么叫就算?生下来就这副模样,没变过!”
列车员一走,榔头替我解了哑穴,两人相视而笑。我幸灾乐祸地问:“怎么样?刚才对视的感觉不错吧?”榔头十二分得意:“要不是有乘警,我很难设想后果怎样。”
生活经常被一些莫名其妙的遭遇打断,如果你把它们看作磨难,那它们一定会朝着磨难的方向发展;如果你把它们看作机会,没准,真是机会。
折腾一阵,肚子开始叽里咕噜地叫,想必是开工的信号。我们于是拿出了战略储备。不到一刻钟,车厢里吃得到处是鸡骨头。对面三口人饶有兴致地欣赏我们,像在动物园看熊猫啃竹子。吃完鸡,我拆开牛奶,每人倒上一杯。“Cheers!”一仰而尽,嘴角滑出行白色的液体,更像是吸血鬼进餐。上铺的孩子问下铺的妈妈:“妈妈,妈妈,你在肯德基里不是说鸡块吃多了会闹肚子吗?”妈妈很尴尬地解释:“当然会,你看哥哥们怕闹肚子,赶快喝杯牛奶补救。”
吃完午饭,榔头果然手捂丹田嚷着要撇大条,我则腆着肚子反刍。正在翻白眼的时候,那个魔鬼突然横在眼前——笔挺的制服,翘翘的小嘴。她看上去恼怒无比,一脚按踩在某块鸡骨头上:“看看你们,吃得满地都是,素质哪里去了?还自称大学生,我看民工也不如。傻愣着看我干什么,起来扫干净!”我像小学生没交作业瞅着班主任那般诚惶诚恐地仰视着她,眼珠子充满幻觉,不可抗拒地点了点头。
过一会儿,榔头长吁短叹地从厕所出来,看见鸡骨头收拾得干干净净,我却坐在铺上咬着指甲生闷气。于是好奇地问:“谁惹你了?”
我说:“刚才母老虎来过,看见一地的鸡骨头,骂我禽兽。哦,差点就吃了我,幸亏旁边有人拦住。”最后一句用的是夸张手法,不用不足以宣泄愤怒,谁想到对面的小孩也跟我配合起来:“是啊,刚才的姐姐好凶,一副要吃人的模样。”小孩的妈妈是谨慎的人,连忙对小孩摆摆手说:“不要叫那么大声,姐姐就在附近。”
榔头听得咯咯咯地笑起来,像公鸡喝水呛着。(我平时极少用“咯咯咯”形容人的笑声,一形容就联想到公鸡。主要原因是不喜欢公鸡,喜欢母鸡——小时候养鸡,母鸡憋红脸地下蛋,公鸡只知道吃玉米和啄我。)尽管,平时看对方笑话是我和榔头的主要娱乐活动,但这一次,真想给他一梭子,因为母老虎脚踩的那根鸡骨头正是被榔头的两排牙齿啃出来的。
我看他榔头高兴得差不多了,就问:“你从厕所回来的时候为什么气呼呼的?”
榔头叹口气:“唉……我比窦娥冤哪。刚才去上厕所,看见那门开了一条缝,但是推不开。
我使了点劲,推开一小截,推不动了。我以为门被卡住,于是用力推,忽听有个女的在里面喊:‘有人,推什么推?文明一点好吧?’我被吓得倒退一步,门砰地又关紧了。你说这人,上厕所不把门锁死,我开始推的时候又不吭气,自己顶不住了才不冷不热地扔出一句话,弄得旁人像看流氓一样地看着我。”
“哈哈哈。”我笑得合不拢嘴,我只是被误解为素质偏低,他却被骂作流氓,扯平扯平,有道是,不患寡而患不均。
不过,回头想想,两个学生上路落到了这般田地,是不是我们过于嚣张,以致天怒人怨了。
我从小就迷信,GOD、安拉、佛祖都不敢得罪,于是对榔头讲:“我们还是收敛一点的好。这样下去怕是会遭惩罚的。”
榔头看我说得挺认真,轻轻地点了点头。
调解
夜里10点半的时候,卧铺车厢熄灯了。往常,这个时间只是夜生活的起点,但在火车上没什么搞头,只能安心地躺下。榔头爬到上铺去,途中看见在中铺冬眠的男子,他从开车时就这样拿被子蒙着头,是不是窒息了?然而榔头看见那人的脚掌还会搓床板,笑了笑就爬到自己的上铺去。
我躺在下铺睡不着,睁眼盯着中铺的床板。原本就不高的车厢分出三层铺,每层的间隔很少,四岁以上的人起身就碰到头,睁眼发呆就有种压迫感。唉——可爱又可恨的火车,失眠都不是好地方。
聆听着身下有规律的振动:“工咚隆,工咚隆……”思绪好像顺着铁轨滑走了,一直飞回昆明的月台——那是我离家的日子。
我进了车厢,隔着窗玻璃向外看。父亲和三舅站在月台上,正对着车窗。三舅一直对我含笑,他不知道烟头快烧到自己的手指头了。父亲则在嘴上比画了一个抽烟的动作,然后摇摇手,表示我以后要少抽烟,然后他点了一根红塔山,和三舅同一个姿势地站着。我向父亲乖巧地点点头,那分钟竟有了戒烟的冲动……哎,妈呢?我抬起眼睛到处张望,最后发现妈妈远远地站着,满面泪水地望着我这边,我知道,她怕靠近了更难受,或者怕泪水感染我。我曾经轻松地讲过:“不就是出去读书嘛,有什么好哭的?”但这会儿看见母亲的泪水,我竟也鼻子一酸,“哇哇”地干嚎起来。我不想让他们看见自己在这一瞬间的脆弱,于是紧紧地趴在小方桌上,口水和鼻涕都往车厢的地板上滴淌。这时,火车开动了,我真切地意识到自己要离家了,以后会喝不到东风水库的水,看不到夕阳从龙马山背后落下去,我于是哭得更伤心了。
不一会儿,坐在对面的中年男子拍拍我的肩说:“小伙子,别哭了,明年还会回来的嘛。快把脸擦干净,我们来打牌。”我仔细想想,叔叔说的也有道理,于是用袖子擦了擦脸,开始玩纸牌。
今天终于可以回家了,就像时钟的指针最终会转回来那样。
这时,有个人影过来整理车厢——那悍妇。她先把窗帘拉紧,帘子边折在窗棱下;又帮我们收拾方桌上七七八八的杯子;然后把凌乱的鞋子排齐。也许怕吵到旅客的好梦,这一切她做得很轻。整理完的时候,她有些累了,用手背顶住身子直了直腰。那一刻,我觉得面前的这个人蛮可爱,并不是想象中的魔鬼。忽然,她发现有双眼睛在盯着自己看,于是冲我低声吼起来:“看什么看?很好看么?”我没有退缩,解释说:“有些人睡觉是睁着眼睛的。”黑暗中,她似乎绽出笑容:“油嘴滑舌的!快睡你的觉吧,乘火车很累的。”我说:“你今天讲了一车皮的话,只有这句中听些。”她已经走出去了,又回头说:“不跟你耍嘴壳子,明天再收拾你。”我拿被子把头一蒙:“我好怕哦!”躺在被子里,觉得自己像个正宗的流氓。
天亮的时候我们已经穿过了浙江省,火车行至湘潭站,会停留十分钟。我想下去伸伸脚,再抽根烟。一出车门,看见列车员笔直地钉在站台上——这是她们的工作。我转过身子,背对她点了根烟,然后佯装轻松地抖抖小腿。老实说她站在身后令人紧张,我生怕她记起昨晚我们的冒犯,控制不住情绪朝我屁股上来上一掌。想着想着,愈发害怕,我于是来回地走走,不自觉地还偷偷看她是否在运功。她表面镇定,眼珠子其实在跟着我转……是不是想搭讪啊,何苦憋着呢?嘿嘿……我继续来回地走,像短路的机器人。
终于,列车员受不住这种尴尬,先开口说话了。
“哎,我说你晕不晕?你已经转了八十多个来回了。”
“是么?”我故作惊讶,“不过还差一点点。每天起床走一百圈是我的习惯。”
“神经有毛病。”
“就算有毛病,也是上车以后被你吓出来的。”
“我有那么凶吗?”
“何止是凶,你骂人的时候自己照照镜子就知道一切了。或者问我的同伴也行,他现在还躺在被窝里。不过,我劝你别去,免得让他以为做了噩梦。”
“呵呵呵。”列车员笑了,脸上带着成就感。
“我以为坐181可以感受些家乡的温暖,谁想到被吓出神经病来。回去以后我很难跟妈妈解释……”我抓住机会,喋喋不休。
“好了好了,得理要饶人,少说两句话不会加你的车钱。你家是哪里的?”看来她已经意识到自己工作上有失误,想跟我套近乎了。
“玉溪。”我回答她。
“不会吧,竟然碰到老乡了,我也是玉溪人呢。”
“你不是昆明妹子么?一口的昆明腔。”我以为她想改祖籍接近我。
“哪里,那是去昆明读中专以后口音才变了的,初中以前我都在玉溪,现在爸妈还在玉溪工作呢。”
我这个人比较轻信,尤其是女孩子的话。听说她也是玉溪人,难免一阵激动,但表面上还得装得比较平静。
“那你家住哪街哪巷啊?”
“广场附近,嗯,应该是广场的北边。”
“我家在广场的南边。”说话的时候,我想,这就是地球吗?这么小,相逢何必曾相识。
“难怪。”
“难怪什么?”
“连家里的房子都在唱对台戏,何况我们俩。”小姑娘好像很哲理的样子。
“我不喜欢和别人唱对台戏。”
“嘻嘻。”她笑了,笑得不再带着伪装。
十分钟很快过去了,我又爬到火车上。列车员伸头望了望站台,当她确定没有掉队的乘客以后,也上到车里来。她先把门关上,锁紧,然后对我说:“你还没告诉我你的名字呢。”“我叫不撸不舒服斯基。”
“呵呵呵,看你的块头也不像俄国人。”
“我叫雪锋。”我一向自以为这个名字挺拿得出手,“刚才说的是笔名。”
“这个名字很一般。”她又来了。
“那小姐尊称?”我想听听她的名字是如何地不一般。
“我叫刘红,大家更喜欢叫我小红,笔名是一撸就舒服库娃。”
“呵哈哈哈——”我忍不住大笑起来,“小红,这名字好土啊。”
她不高兴了:“再土也比不上你穿的军裤。”
“这你就不懂了。什么叫‘庸俗’?时尚被无数人重复一百遍就是庸俗。你去大街上看看有几个人和我穿一样的裤子?!”我为自己临时生造的定义得意不止,其实军裤是在上车的时候所有裤子洗了没干,临时顶替用的。
她眼睛睁得老大,使劲端详我。
“看什么看?想表白就抓紧时间。”
“没有,我想看看你嘴里有没有两根舌头,实在太能说了。”
我知道男人嘴太油不是好事情,至少在女人眼里。但是一旦高兴起来,让我举着庄重的牌子走几圈,我会觉得很累。不过,我不想在这个无聊的问题上跟她周旋:“以后怎么称呼你?也叫小红?”
她低头想了一会儿:“不好,这是熟人才叫的,我们还不是熟人。”
“你要划这么清楚,我们就以同志相称,怎么样?”
“同志?不错,不错,我们共同的志向是顺利抵达昆明。对不对?就这样说定了吧。”
最后,我俩相约春节的时候一起到广场喝茶。回车厢以前,我去她的工作间交换了电话号码。刚记完号码,榔头过来洗漱了,他恰巧看见我递了一张纸给列车员,于是悄悄地问:“怎么?母老虎让你写检查?”
我说:“没有,写电话号码。”
榔头以为自己没睡醒:“到底怎么回事?”
我诡异地说:“情况很复杂,等促膝再谈。”
午饭的时候,刘红路过,对我们莞尔一笑:“同志,垃圾不要乱扔哦。”
我提着一根鸭骨头:“您看。”说着轻轻地放到垃圾盘里,又用征求的语气说:“同志,满意不?”
榔头看得直想吐,刘红一走就对我大骂:“我呸,受不了你们!”
对山歌
火车穿越广西的时候,我被大好河山吸引得陶醉了。整座整座的山,就是整块整块奇异的石头;整条整条的水,就是碧玉琢磨的练。窗外的一切让人误以为不是画在临摹景物,而是老天悄悄把山水画的美景取下来,直接放在了漓江边上。但天地总是公平的,这样美的山,却让土壤因多石而贫瘠,因此山脚的庄稼不多,只长着些颜色黯淡的杂草。几头大黄牛在铁道边用膳——毕竟这里不是大草原,牲畜也没有草原的同类自由,脖子上都拴根绳子,绳子的另一端有个木桩钉在土里,以限制黄牛的活动范围。一条尖瘦的小狗冲着火车“汪汪汪”地喊个不停,似乎在说:“你们声音轻点,黄牛没吃饱的话,主人会拿我卧轨的。”看来,高楼大厦和喧嚣的车流是永远不会让人真正思考的,走出它们的包围圈,来看看泥土和杂草,倒是发现空气中的氧气不少,任你呼吸,任你凭借花草的芬芳飞起来。
要是火车能停,我现在就跳下车去放牛了。
火车行至桂林站,车厢中挤进一伙伯伯奶奶,后面跟着个举小旗的导游。他们都操着清一色的昆明话,估计是组团出来玩的。这伙人安顿好以后,似乎游兴不减,嘻嘻哈哈地吹牛。讲着讲着,一个人忽然起立,在车厢走道里手舞足蹈地唱起了滇剧。车厢顿时活跃了,有人从铺里伸出头来看,有人索性就走过来看,连在中铺冬眠的那个男子也被吵醒了,好奇地观望。我给他掐了一下表,乖乖,足足睡了三十个钟头,换作青蛙都饿死掉了。
第一个伯伯唱完以后,主动去拉第二个。第二个扭捏一阵,站起来又唱,接着是第三个。很明显,他们都是些业余选手,但是凭借老化的记忆,竟能一字不漏地背出大段大段的唱词,准确地哼出旋律,而且谁唱得都不差,令人咋舌。
观众认真地听,时而热切地鼓掌。也许车厢里其他省份的人根本听不懂他们在唱啥,但是这帮老头老太的热情,已经感动了所有人,让我们这些年轻人为自己的毫无生气羞愧不已。
大约是第五个唱完以后,忽然有老人对我们笑:“你们这些年轻人啊,别光听不练,也哼几首来听听吧。”周围的老人立刻被点醒了,尤其是刚才表演过的,反应比较强烈,似乎感觉吃亏了,一定要我们唱,以弥补他们的损失。
我坐在最前线,成了冲突点,只能硬起头皮代表车厢的年轻人回答:“听了你们的戏,我们唱的那些简直称不上音乐。”老人们大度地挥挥手:“管他什么歌,自己唱的就是好歌。”
说着纷纷把矛头转向我,点名让我首轮献艺。我感觉再回绝就有些不通情理,又对自己的公鸭嗓子不甚满意,于是提出:“我先起个头,年轻的会唱就合进来。”这一建议得到双方的同意后,我开始唱了:
我是一匹来自北方的狼,
走在无垠的旷野中
……
唱了快一半也没几个人加进来,我有些不安,以为自己走调了,其实很多年轻人是不好意思开口。等我干涩地把歌词念完,老人们没有吝惜掌声,也没有吝惜夸奖,让人觉得受之有愧——在这样的情景下唱《狼》,有点不伦不类,甚至老土,倒是正好验证了庸俗的定义——时尚被无数人重复一百遍的结果。
“好,我回敬年轻人一段。”一位老太自告奋勇地站起来,掐一掐咽喉,用她依旧清亮的嗓音唱道:
一只螃蟹么八只脚,
两个大夹夹么一个硬壳壳
……
哦,这段我听过,是昆明花灯的名段子。我小时候最喜欢跟着外婆唱这段,可惜现在把词忘干净了。
等老太唱完,我们再唱了支《中国少年先锋队队歌》。此乃超级大合唱,因为所有人都读过小学,就算有人没加入过少先队,如果他说没唱过这支歌就显得太虚伪了。听着这熟悉的歌声,令人想起小学时的自己是如此那般的革命,任过光荣的大队委(我记不清这个职务的全称怎么念,反正是三条红杠杠挂在手臂上,类似于人大常委),做过明星旗手——这个明星称号可不是自封的,是因为第一次升旗的时候,我没把握好火候,国旗升一半国歌放完了。我们校长从来都夸我有前途,然而这次我令他失望了。望着那国旗尴尬地挂在旗杆半中央,校长恨不得过来掐我的小脖子。好在那时候人小,不懂得面子之类的虚物,我也全没领会周围的紧张空气,依旧在寂静中神情专注地把国旗拉到顶,最后博得了满操场的喝彩。从此,每每轮到我升旗,校长就异常地紧张,直朝我挤眼睛,慌得我使劲使劲地扯绳子,国歌刚唱到“冒着敌人的炮火前进”,五星红旗已经在旗杆顶上迎风飘扬了,我只能百无聊赖地站在原地听音乐。
接下去又站起来一个老太。
小乖乖来小乖乖,
我们说给你们猜,
什么长长长上天,
什么插在水中间,
什么有腿不走路,
什么有嘴不唱歌?
唱完以后;老婆婆得意地说:“快快对来听听吧!”
以前只在电视上看过别人对山歌,谁想今天被搬到火车上来了。这下子可难住了众书生,抓耳挠腮的有,向后退缩的大大的有。我估计只有榔头能解围了,于是使劲地拽他。就差把他的衣袖扯到我手里拿着的时候,榔头才勉为其难地站起来:“这个——这个——有腿还不能走路?有此物吗?有嘴为什么不唱歌呢?这个——怎么说好呢?这样行不——”
小乖乖呀么小乖乖,
我们这就猜出来,
高楼长长长上天,
桥墩插在水中间,
板凳有腿不走路,
喇叭有嘴不唱歌。
“好!”年轻人不由自主地喝起彩来,但老太太只是暧昧地笑。
榔头看见那种笑,有些心虚,试探着问:“对么?”
老太太说:“对当然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