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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需要说出口,她才能明白吗?
可是他却怕,说出了口,吓跑了她。
这个女子,永远让人想呵着,想护着。
他想,就暂时这样子吧!
她若有情,何需任何言语。
她若无情,他纵然说的再多,也是枉然罢了。
这一生,也就这么一个想守护着的人,他想,既然如此,就完全的付出吧!
“你不需说什么,也不需 做什么,只因为我愿意护着你,你只需安心接受
着这一切,那就是对我最大的回报了!”他道。却是自己的真心话。
晚清默默地低下了头,有些事,她并非看不清楚,只不过,她已经是如此
一个残缺之人,何能配得上他呢?
他,值得更好的女子的。
这样一个全心为自己而付出的人,是她一生之幸。
一时间,气氛如凉如水,没有开口再说什么,心中,却已经有着千言万语而出。
由着他将自己带进夜来香林中,穿过密道,来到了幽谷中。
银面将她轻轻地放下,自己找了个地方坐了下来,默然望着那一弯明月,喃喃
自道:“我该拿你如何是好呢?”
晚清在一旁听得不清晰,于是开口问:“你说什么?”
“没什么,我只是在想,是否当初答应你去复仇的决定错了!”银面却转而
道,战城本就不是太平之地,如今白云烟又来到了这里,情势看来极其不妙,
他怕护她不周。
“怎么突然有此一说呢?”晚清问道。
“让你置身在这样的情势之下,我怕无法护好你!”已经连连出现了两次
险情,他不能保证,每时每刻都能在她的身边。他不敢想像,她若出事。
他将如何是好。
“事情已经进展到此时的地步,若是退,也太迟了,放心吧,我身带百毒,
一般人,也难近我的身的。〃晚清安慰着道。
事情已经按着自己的计划进展中,凤孤,业已经开始对她动了心,而朱月儿
,也开始妒忌起来,若是就此放下,恐她心中迟早要后悔的。
“凤孤不是善与之辈,要对付他,并不容易,我只是担心你。。。”银面道,
他担心他会受伤害。
“你的担心,我全知道,可是要放弃,何其难啊!”晚清轻轻地坐在了他
的一旁,眼睛顺着他一同望向 那一弯明月,天色很美,夜幕黑若墨,弯月
却是明如皎。
她的心,已经很久得不到平静了,若是心中的那一份恨,找不到发泄的
出口,只怕会郁抑她的。。。
“不论如何,你都要保护好自己!任何时候,也不能对人手软!〃银面
望入了她的眼中,一字一字地道,他最担心的,就是她的善良,有时候,
善人终是被人欺的。
“我会的。”晚清点头。
“想不到凤孤与你的箫琴合奏居然出奇的和谐。”终于,银面将心中刚刚
存着的介意缓缓的说了出来,说这话时, 那张俊脸出现了尴尬之色,幸好银色
面具没有摘下,掩盖了过去,只不过那一双眼睛却不敢望向晚清,而是
直视着弯月。
其实他本不想说出的,可是,却不知为何,还是说了出来。而说出来后,
他发现心中的郁结少了许多。
刚刚在暗处听着积压的闷气,一下子跑了许多。
晚清并不知道银面的心思,只是叹了一口气:“是啊,我也没有料到,
凤孤居然会吹箫,而且吹得竟是十分好,竟能够与我的琴声合得那般融合。”
“所谓乐由心发,是不是说乐能和心也能溶呢?”银面似不经意地说出,
心中却带了丝丝的紧张。
他从未爱上过任何人,他也不懂得爱是什么。
可是,他却爱上了这个女子。
于是,开始想要懂爱了。
“嗯?”晚清并未料到银面会忽然问出这个问题 。
乐能和心也能溶?
这个问题,她从未想过,可是却能坚定的回答,这是不可能的,若是心能溶,
又何至于到此般地步呢?
凤孤此时喜欢的,不过是晴天的这一张面皮,若是摘了下来,却再不剩下
什么了。
于是坚定的回答道:“不可能的事情,我与凤孤,永远也不可能的。”
“真的?”银面听罢脸上露出了喜悦之情,带着一丝丝雀跃的问道。
晚清点了点头:“嗯。”
银面听罢刚刚的郁结的心终于散开了。
复仇卷 第十五章 毒发作
难得睡了个安稳的觉。
在一片清新而干净的空气,满是鸟语芳香中,晚清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幽谷的小木屋,并没有做得精致,木板与木板之间,留有小小的缝隙,虽然看着简陋,可是却偏偏让人感到十分温馨,而且,总是能将晨间第一缕阳光迎入屋内。
这里,让她觉得温暖,觉得安全。
她,可以无所畏惧地安然沉睡。
微眯着眼睛,透过木屋的细缝,望向窗外,天窗一片澄清,明晃晃的日光照得让人有些睁不开眼来。
懒懒地伸了个腰,已经看到那一抹白衣在挥舞着长剑了。
人人只道银面杀手从无失手,却不知道,他背后付出多少的努力。这段时间,她却是看得清清楚楚的。
每天清晨,他的剑,总是迎接第一道曙光。
他的剑法,十分精准,已经到了一种浑然无剑的状态。
一剑挥出,分明如清风般自然,却带着毒蛇般猛烈的攻击,看似简单的一剑,却蕴含了千变万化。
不知何时,晚清已经站在了门口,眼眸含笑地望着他。
银面一转头,看了她一眼,而后继续练了起来,直到一套练了一遍,这才停了下来,如今已经是炎夏天气,虽然是清晨之际,却依旧带着酷热,此时的他,已经是一脸汗水。
雪白的长衫,微微打湿了, 背上甚至粘了大片。
晚清将手中早就准备好的湿布巾递向了他:“擦擦!”
一句话,那么自然,就如同是已经说了千百万次一般。
银面望了她一眼,而后默默地接过毛巾:“这两天就不要出谷了!外面的事,让夏青打点一番就好了。”
他算过了,她的余毒,可能又要发作了。每一次发作,都是如毒的名字一般,致命的。
他这次进宫也特意去找了所有御医,可是全部都无解。
这种毒,毒气太重,若是在中毒的时候没有及时有解药祛除,存有余毒,以后就再难解去了。因为火寒之素已经溶于血液之中,根本无法祛除。
而加之晚清当初身体太差,而且还身怀孕,伤害更是严重,不但受寒热之毒侵害,而且身体也因此变得十分虚弱,每逢半个月,就会发作一次,每次发作,至少要六个时辰才会回转。
这当中,若是有人要袭击,她根本就无法抵挡的。此时外面危险重重,他不能保证能够保住她的周全,唯有将她留在这里。
“怎么了?”晚清问道,可是随之又明白了,又过了半个月,她身上的寒毒,只怕又要发作了。想起那痛苦不堪的发作,她心中有些颤悠。
这毒,是孩子留下来的,让她一直记得,他的死去,让她一直记得,这个仇,不能不报。
手,不由自主地又抚向了腹部,这个地方,曾经有一个活跃的生命在跳动着,可是却因为别人的私心,连这个世间的美好还没有看到一眼,就离开了。
心中的痛,似排山倒海般侵袭而至。清秀的眉眼中,露出一抹刻骨般的伤,她从来,无意与人为难,却偏偏,有人,就是想来招惹她。
可是,为难她也就罢了,为何要危及她的孩儿呢!
银面看着晚清忽然伤痛的脸,清冷的脸上露出心疼, 手伸了出来,却是在半空中手拧成了拳头,却不知应不应该将她拥在怀中。
看着她故作坚强的脸上,渐渐地落下两行泪珠,终于不忍,轻轻地将她拥入了怀中。
叹了一口气,晚清这样的女子,看似对一切都看得很薄,偏偏有一点,她却永远也放不开,那就是亲人,所以,失子之痛于她而言,怕是终其一身也难以平抚的:“别难过了,人死不能复生,孩子也许重新投胎,说不定能够投到另一个更幸福的人家呢!岂非更好。”
银面说完抬头望向那一抹艳阳,烈烈地刺得眼睛也睁不开了,他不知道,这样的自己, 是否也能成为她的亲人,让她能够为了他而心疼,为了他而伤心,为了他而开怀大笑呢?
他在努力向前,可是她却止而不行,这么久了,他却依旧,不能明白她的心中到底是什么想法。
他不想逼她,他会等她的,不论多久。
晚清靠在他那坚实的胸口,心中的疼却怎么也无法平息,每每午夜梦转想起那个未出世的孩子,她就止不住心中的痛。
那个孩子,曾经寄托了她所有的希望,她曾经,在每一个发呆的时候,幻想着她的模样,小巧而玲珑,带着几分调皮,游戏于她的膝前。
亲热地叫她一声‘娘亲’,而后躲入她的怀里撒娇,可是这些都没有了。
可是,人死不能复生,她如今,也是希望孩子能够投胎更好,这样她也就心满意足了。
淡淡的,低低的听来十分疲惫而软弱:“希望如此吧!”
“会的。”银面轻轻地道,却是再多,也不知道如何安慰她才好。因为他明白,有些伤痛,不是言语或者时间所能抚平的。
只能等着慢慢积垫,成为生命的一部分。
突然,感到怀中的女子整个僵硬了起来,他低头望去,却见她脸色一片青白,嘴唇雪白得惊人。
大惊之下,用力地拥紧了她,扶住她渐渐软下的身躯,激动地问道:“晚清?怎么了?是不是毒发了?”
突然而来的乍寒之意如千年寒冰突然罩下,全身猛然间陷入一种极寒之中,全身无法自制地颤抖了起来。每一寸血脉,犹如被抽打着一般,痛苦不堪。
那一种痛,不是人所能想象的,忽然乍寒,极冰还没过,忽然又是一阵狂热袭来,似乎要以烈火,烧毁了她一般。
乍寒乍热,让她全身的血脉开始不受控制地流动了起来,气息也开始变得急促,全身,开始剧烈地疼痛了起来。
这一次的毒发,来得猛而烈,在晚清还没有反应过来之际,已经如狂风袭卷了。
听见银面惊慌的问话,她颤抖着嘴唇,挣扎着点头应道:“嗯、、、应该是、、、”说出这一句话,已经用尽了她全身的力气。
这种致命火寒粉,是足以要人的命的毒药,而且在让人死之前,还要承受着比死还痛苦的罪。
只是这一次,似乎比上一次还要严重,而且,毫无征兆就发作了。 记得上一次发作,虽也是让人生不如死,可是却没有这一次来得猛烈,而且,这次的毒发,毫无征兆,让人措手不及,虽然已经料到会在这一两天内发作,却不想来得如此之快,而且上次在发作之前,就已经感到全身不舒服,可是这一次,却没有任何感觉,说来就来。
银面看到她发作的模样,又惊又痛,只恨不得,这毒,是发作在他的身上,那么至少他可以替她承受了这一份痛。
她不知道,每一次看到她发作,他的心,比她还要痛。
将那颤抖的娇躯拦腰抱起,向着屋里跑了去,而后将她轻轻地放在床上,犹如放着一尊珍贵的瓷器一般,就怕将她摔碎。
看着她整个人如失了血一般,止不住颤抖着,他多怕,自己稍微一用力,她就会就此消失。
他的手,拧得死紧,只恨不得,拧的是那个歹毒的女人的脖子,他要杀了她,才能泄了心头的恨。居然下如此恶毒的毒!
晚清手抓着被褥,全身开始扭动着,想借此减轻那种难忍的痛, 可是,却根本减不去半分,那种冰火的痛苦,一遍一遍地啃食着她的每一寸神经。
“痛、、、、、、”却是承受不了那一种钻心的寒毒,口中,喃喃地轻轻哭嚷了起来,眼泪,开始不受控制地掉落,如断了线的珍珠一般,滴落在了雪白的绣枕上,晕出那美好得让人心疼的花来。
看着她那痛苦的表情,银面脸色变得冰寒若冰,一咬牙,狠狠地暴喝出来:“我要杀了那女人!”
依晚清的表情,知道这一次的发作,比上一次,甚至要厉害得多,她才会如此痛嚷了起来的。
晚清听着他的暴喝,很想说点什么,可是毒的发作,早将她的意志摧毁,她根本无力开口说些什么,只有那泪,一串串地落下,虽是滴在了枕垫上,却是滴滴落在了银面的心上。他将她的手轻轻地拉在了手中,轻轻呵着,却无能为力。
他恨自己,为何当初就不多学学医术,至少此刻可以为她解毒。
看如今的他,只能看着她在他的面前一遍遍地忍受着那冰火之毒的发作,却无能为力。
实在看不下去,他伸出手,轻轻地点住了她的睡穴,看着她眼睛缓缓地合上,身体也渐渐地软了下去,他才放心起来。
只是这睡穴却不能点太久, 她的毒在发作,若是点了太久,恐会伤身,所以只能点一会儿就解开,在她坚持不住处的时候再重新点住。
可是这终究是一个治标不治本的办法。只希望宫中的人尽快来消息。
他已经求了皇上赶紧为他寻找解毒的方法,只希望尽快能够得到消息,尽快解了晚清的毒,看着她一次又一次的毒发,他的心,也会被摧毁的
……………………
夜幕开始渐渐拉下,天空中晕了大片的红,透着那翠绿的树林,告诉人们,一天,又过去了。
这一天,对于木屋里的人来说,是煎熬的一天。
不过幸好这一天,还是过去了。
在晚清一次次的冰火煎熬中,在银面一次次地点穴解穴中,过去了。
看着晚清脸上那痛楚的表情渐渐褪去, 虽然还是那样苍白得可怕惊人,可是,却不再那般让人难过。
银面拿着床头的热巾,轻轻地为她拭去脸上的冷汗,心疼地道:“好多没有?”
看着银面那心疼担心的表情,晚清心中感动,不想让他太过担心,于是点了点头,苍白无血色的唇角轻轻扬起,扯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道:“我没事了。”
不过也确实没什么大碍了,火寒毒发作一过,她整个人都轻松了许多,就是全身因为刚刚的毒发折磨而有些无力罢了。
“这一次发作,比上一次厉害得多。”他轻轻地道,心中却尽是担心,若是照这样下去,一次比一次严重的话,到了最后,如何能够忍了下来呢?就算不会毒发身亡,只怕也会因为这样的折磨而死的。
他眼中冷意渐浓,杀机立现, 对着晚清道:“我去找那朱月儿,问她要来解药。”说着间身子猛地站了起来,他不能让晚清置身危险之中,一刻也不行。
“不用了、、、”晚清轻轻地拉住了他的手:“没用的,若是解药有用的话,我早就为自己解去毒了,如今这毒已经是渗入血液中了,想要化去,谈何容易,不是一般的解药就能够解得了的。”
其实她也猜出有一种解药或许可以解她的毒,但是却也没有十全的把握,而且这解药当中有一味是天山白玉莲,千年开一次花,可遇而不可求的。
希望根本不大,从没有说给银面听,是怕他真的去天山找,天山离此路途遥远不说,而且终年见雪,白玉莲开在天山绝地寒处,而且还只是传说的,要找到,谈何容易,她不想让他把时间花费在那儿,他还有着酝酿多年的大仇未报,而且她欠他的,已经够多了,不想再添上这么一件。
“只要有一线希望,也不能放过,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你一次又一次地忍受着这火寒之毒发作之苦。若是找不到解药,我就杀了她!”他眼中的杀意浓冽得让晚清也能感觉得到。
她摇了摇头:“我说过,我要自己报仇。”
银面听罢微侧了头,叹了一声:“你终究,还是把我当成是外人看待了!”
“不是的。”晚清想不到一句话竟会引起他这样的话,于是强挣扎着要坐起身来,急急地要解释,却一口气上不来,忽然整个人反而是因为无力地重重地跌回了床上。
银面被她的举动吓了一跳,于是又转身扶住了她,心中是又有气又心疼:“你身体这般虚弱,怎么还这样逞能呢!”
“你不要误会,你,在我心中,不仅仅是一个恩人,更是一个亲人,我没有将你当成是外人看待,只是我已经欠了你许多,虽然你不要求我还,可是我心中难道就能真的不在意,无所谓地承受着你的恩吗?
你知道我做不到的,而且,朱月儿这件事,我是真的想自己报仇,我想亲手,为来不及出世的孩子报仇。”她缓缓地解释道。
他于她,又怎么可能是一个外人呢?
他于她,早就不仅仅是一个恩人了,更是一个她值得信赖的人。
“你为何总是这么傻呢!我说过,你愿意接受我的帮助,就是对我最好的回报了!”银面听完她的话,心中感动。
他不指望晚清一时半刻便能接受他,可是至少,她已经将他当成亲人看待,那么,他们之间,就更近了一步。
晚清虚弱一笑,她就是不明白,银面如此出类拔萃之人,却为何对她,如此无怨无悔地付出呢?
她上官晚清何其有幸呢!
竟然能得上天如此地眷顾。
“想吃点什么?”银面开口问道,折腾了一整天,晚清是什么东西也没有吃下。
“我吃不下、、、”晚清摇了摇头,此时身体疲倦不已,虽说一整天没有吃过东西,却是一点儿也不饿,一点儿胃口也没有。只是觉得很累很累。
“吃不下也得吃一点儿,折腾了一整天, 若是没有吃点儿东西,明天起来会更不舒服的。”银面说着站了起来:“你等一下,我为你煮一碗粥吃。”
说完也不管晚清是否答应,就自己走了出去。
过了好一会儿,就见他盛了一碗粥进来。
浓浓的肉香扑鼻而至,若是平时,晚清一定食指大开,可是今日真的是吃不下,看了看那一碗热腾腾的香粥,皱了皱眉:“银面,我是真的吃不下。”
“不许你说吃不下,我可是难得下一次厨,你若不吃,岂非是嫌弃了我!”银面难得带着几分说笑的语气道。
“你亲自下厨?!”晚清听了他的话有些吃惊,她还以为他是去外面买来的。
她与他相处也有一个来月,确实是从来没有见过他下厨,以前她在谷中的时候,都是她下厨做饭的。也不见他动过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