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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看起来都天衣无缝,可真正等事情做起来,才明白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这些年一直依附在边军身上捞取战功,早就成了权贵子弟们踱金场所的安阳郡兵,已经烂到了骨子里,有功劳,一哄而上,有危险,避而远之。
当章孝正带着数百敢死营冲出城门的那一刻,杨义便明白,自己的末日到了。
自己被抓了,不是以剿灭敢死营不力而被逮捕,而是以杨一和的爪牙为借口,将自己逮了起来。
杨义情愿自己是因为敢死营的事情被抓起来,因为现在很明显,杨一和要完蛋了,二殿下要清洗杨一和集团,这个时候任何和杨一和扯上关系的人,都绝然没有好下场。
可是世上没有后悔药吃,现在,他连逃都逃不掉了,哪怕他还有一身七级巅峰的修为,这些枷锁,铁链自己只要发力,便能挣脱,但他不敢。一家老小全都被抓起来扔进了安阳郡的大牢里,要是自己敢逃,他们绝对难逃一死的下场。
或者还有最后一线希望,到了京城,自己一口咬死杨一和,二殿下要清洗杨一和,必然需要强有力的证剧,必竟杨一和为相数十年,名声满天下,没有确凿的证据,想动他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自己是杨一和的远亲,这个身份,或许能让二殿下看到自己身上的利用价值,现在,杨义早已经不求什么荣华富贵了,但求活命就好。
囚车颠簸着,摇晃着一路向前,这条路,似乎永远没有尽头。
因为带着一辆囚车,马队前进的速度并不快,他们占据着官道的正中央,但凡在这条道路之上行走的人,只消看到他们,无不纷纷避开到两侧,内卫,在大楚,从来都是能让人侧目的一个存在。
内卫们也习惯了这样的场景,别说是这种乡下地方,便是在上京,内卫什么时候不是横着走的?在这些内卫的眼里,除了上京,其它的地方,自然都是乡下地方。
但今天,他们显然碰到了一个例外。
从远方,走来了一个人,头上戴着宽大的遮阳斗笠,身后背着一个大大的包裹,大刺刺地走在官道的正中央,丝毫没有避让的意思,哪怕他面对的是一个马队。
这个胆大妄为的家伙不让,内卫自然也不会让路,他们现在可是在执行公务呢,走在最前头的两名内卫微微加快了速度,同时挥起了马鞭,准备重重地给这个家伙一个教训。
马鞭挥起,风声刺耳,后面的内卫习已为常,根本就没有向前看一眼,而是仍然自顾自地说着话。但紧接着发生的事情,却让他们目瞪口呆。
马鞭尚在空中,便已是寸寸短裂,两名挥鞭的内卫如同被一只无形的手从马上拎了起来,扎手扎脚的飞向了空中,卟嗵一声跌在地上,身体扭曲了几下,竟然再也没有了丝毫的动静。
片刻的窒息之后,数十名内卫已是大哗。
“有刺客。”
“有人要劫囚车!”
呼喝声中,数十骑已是纵马向前,呛啷啷声不绝于耳,一柄柄雪亮的钢刀被高高举起。(。)u
第一百五十四章:讨债(2)()
听到内卫们震天的呼喊之声,原本官道之上就不多的行人,瞬间就作了鸟兽散,连滚带爬地便向着四周的荒野逃去,顷刻间官道之上便只剩下他们这一行人和对面那孤零零的家伙。
而闭着眼睛正在自怨自艾的杨义一下子睁开了眼睛。
“劫囚车?”他的心中充满了疑惑,自己好像并没有交情好到这一地步的朋友吧?自己的那些所谓朋友,在自己倒台之后,哪一个不是慌忙与自己划清界线?自己平日里的那些勾当,那一件不是这些所谓的朋友倒腾出来的,甚至有些根本没有的东西,也全都栽到了自己的头上,反正自己现在就是一垃圾堆,什么脏东西都能往自己身上泼而不会有人起疑。
居然还有人来劫囚车,救自己?虽然疑惑,但一颗心仍然是忍不住活泼泼的跳动了起来,然后,他看到了对面来人反手抓住了身后的包袱,抖开,一柄黝黑的铁刀出现在手中的时候,一颗心却瞬间沉到了心底。
这刀的模样,曾经让他这一段时间无数次在梦中惊醒,每一次都能梦到成千上万的人执刀砍向自己,那些人的模样是模糊的,但手里的刀却清晰无比。
敢死营的制式砍刀。每一个敢死营的人,上至校尉秦风,下至普通士卒,都手执着这样一柄大砍刀。
“敢死营的余孽,是敢死营的余孽!”他声嘶力竭地吼了起来。
杨义本身也是七级巅峰的好手,这一下用尽全身的力气喊叫出来,倒也是如雷贯耳,听到的内卫们倒是兴奋起来,要知道,他们在安阳城围剿敢死营,让重要人物跑了一个干净,这可是极大的罪过,眼前这人,武力看起来不弱啊,如果真如杨义所说是敢死营的余孽,那必然是首脑人物,逮住一个他们的罪过就小一分啊。
杨义这一身喊,不但没有让他们小心警惕起来,反而让他们的血流加快,整个人都兴高采烈起来。
马蹄如雷,钢刀高举,数十匹战马有的径直向前,有的奔下路去侧向迂回,那是要将这个的后路堵住,不让他逃跑了。
兴奋之中,他们却忘了一件事,那就是最初出手的两个同伴,武功可都不弱于他们,但在对手的面前,却如同三岁婴儿一般不堪一击,连人都没有碰到,便化为了冲天炮仗,一跃上天,重重坠地,现在还不知生死。
车厢内醉生梦生,打着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钟的辛渐离,也被杨义这悲愤交集又夹杂着恐惧的吼叫起给喊得清醒了一些,一手执酒壶,一手打开马车门,探出了半个身子,看到的却是数十名内卫正风一般地卷向站在道路正中间一个孤零零的头戴着笠帽的男子。
酒壮怂人胆,文弱书生一个的辛渐离虽然满脑子的阴谋诡计,但真要动起手来,只怕真连一个小鸡崽儿也捉不住,可此时看到如此场景,居然一跃出了马车,站在车辕之上挥舞着酒壶,大喊大叫起来:“抓住他,抓住他重重有赏!”
酒精本来已经让他基本上处于麻木状态了,此时却是如同打了鸡血一般,脸膛通红,青筋毕露。如果是舒畅那个野大夫就好了,再不济,章孝正也行啊!这可都是排名最前头的,朝廷要拿住的钦犯。
官道之上,呛的一声轻响,一柄黑黝黝的铁刀脱鞘而出。刀与头平齐,两根手指轻轻的抹过刀锋,一丝血痕出现在刀锋之上。
刀锋亮了。闪着炫目的红光。
辛渐离的叫喊声如同一只兴奋的鸭子被人一把扼住了喉咙,嘎然而止,在他的面前,闪现的一幕让他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那人在向前走,不疾不徐,就像平常在散步一样,那柄闪烁着有些妖异红光的铁刀,随意的左划一下,右抹一下,可那些冲上前去的内卫,整个人就如同豆腐做得一般,在那个人的面前,断了!
对,就是断了!
莫名其妙的断了。刀锋并没有砍到这些内卫的身上,辛渐离发誓自己没有看错,并不是自己花了眼,那个人的刀在随意舞动着,但他前后左右的人都断了,不止是人,还有马。
都断了!
咣当一声,辛渐离一屁股坐在了车辕之上,手里的酒壶落到了车板之上,内里的酒沽沽流出,酒香四溢。不过在酒香之中,却又夹杂着一股尿骚气,在美酒成线流下的一边,另外一股水流也在顺着车辕流下,那是辛渐离被吓得失禁了。
他曾为敢死营成百上千的人死亡而高兴,但当死亡阴影笼罩到他的时候,他也不过是一个怂包而已。
囚车之中的杨义在这一瞬间,也是惊呆了,因为对方展现出来的武力匪夷所思,他是七级巅峰好手,自然是识货的,当然不会像辛渐离一般在心底里认为对方是妖,是鬼。这是进入九级的武道高手,劲气外现的表现。刀刚出手,刀气已经临体。
敢死营什么时候有一个九级的武道好手了?这不可能。敢死营中武功最为神秘的便是校尉秦风,看起来不过五六级的身手,但像进了七级的章小猫,剪刀等人却都怕他怕得要死,在剪刀叛变之后,一次与杨义的闲聊之中便提起过秦风的武功,像剪刀这样刚刚进入七级的武道好手,根本打不过秦风。
杨义一直认为秦风可能有什么秘法掩饰了他的武道修为,江湖之上,这样的诡异功法并不是没有,但敢死营什么时候有九级的高手了?
纵观这些年来威震西境的西部边军,九级的高手也只有副帅林一夫一人,再加上一个宗师级的左立行,可他们都死了。
不管杨义现在怎么想,但一个不争的事实是,来者不是朋友,而是敌人。因为他手里拿着的是敢死营的铁刀。因为他杀起内卫来便像杀鸡一般,没有丝毫的犹豫与停顿。那些正兴奋得如同嗑了药的内卫,甚至连惨叫一声也来不及叫出来,便变成了两片或者更多片的尸体躺倒在地上。
鲜血横流,在正中炙热的阳光之下,血气蒸腾,一股浓浓的血腥气,迅速地弥散开来。
不敢再犹豫,杨义大喝一声,半屈在囚笼里的身体猛然站直,哗啦啦一阵响,囚禁着他的囚车四分五裂,站直了身子,两手猛然左右分开,卡卡两声,锁着双手的铁链被崩断。
一跃而起,杨义不是向前去帮助那些内卫,而是立即转身,逃。
他逃得是如此之快,当真是脚下生烟。
因为他很清楚,在一个九级高手面前,他们这些人任何的抵抗都是多余的,这些内卫都不过四五级身手,再加上他一个七级巅峰,在一个九级高手面前,跟一个襁褓中的娃娃没有多大区别。
跑,快跑,生死面前,他爆发出了连他自己都难以想象的潜力。
埋头向前,不要看身后,不要管其它,只管向前,希望那些内卫能够给他多挣取一点时间,希望那个坐在马车里的老混帐能稍稍耽搁那人一下,如果那人真是来为敢死营复仇的,那个辛渐离更值得他去杀吧。
砰的一声,前方好像突然出现了一堵墙壁,径直撞了上去的杨义一下子反弹了回来,武人的直觉反应让在他后退的瞬间,已是挥拳,此时强烈的求生**让他击出的这一拳所爆发出来的劲力远远超过他的最高水准,单看这一拳,谁都以为杨义已经跨入了八级。
手腕上微微一凉,似乎有什么东西从手腕之上跳脱而去,这一拳的劲力也在这一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杨义脚下仍然在后退,然后,他看到了自己手腕处,一滴殷红的鲜血正在渗出,他抬头,心胆惧裂,那个戴着斗笠,提着黑刀的人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他的身前,铁刀前举,刀尖之处,一滴鲜血正在缓缓聚拢,而后向地下坠去。
啪哒一声轻不可微的响动,在杨义的耳中,却如同惊天霹雳。
他的右手不听使唤的垂下,他恐惧地发现,刚刚那一击,对手竟然精准地挑断了自己手腕上的经脉。
刚刚逃跑时还充满全身的力道立时消失的无影无踪,双膝一软,杨义卟嗵一声跪倒在地上。
“英雄,饶命啊!”
他五体投地,匍匐在了地上。
他本来就是一个没胆的人,哪怕他是一个七级巅峰的好手,能做到将军的职位,更多的是靠着扯虎皮做大旗,杨一和的面子,没有人敢不买。可是他,当真是一个扶不起的阿斗,要不然在安阳城中,在那样的局面之下,以他高出小猫一筹的武功来说,又怎么可能被小猫打得屁滚尿流。
而此刻,在面对着一个他任何时候都只以仰望的武道高手之时,他脑子里想到的,竟然就只有这样一个办法。
跪地,求饶。
黑刀缓缓垂下,前方的人发出一声长长的喟叹:“敢死营的兄弟们,竟然死在你这样一个孬种的手里,当真是死不瞑目啊!”(。)u
第一百五十五章:讨债(3)()
说话的人声音很年轻,年轻得与他所表现出来的武力完全不能划上等号,不停讨饶的杨义抬起头,看向那张斗笠之下的面孔。
戴着斗笠的人也正低头看着他。
阳光很刺眼,但斗笠之下的阴影,却将那张脸完美的呈现在杨义的眼前。
他呆住了,整个人一下子瘫坐在了地上。他认识那张脸,可这个人怎么可能出现在他的面前?他不是已经死了么?朝廷诏告天下,这个人已经被凌迟处死,连他被削下来的皮肉,也被上京人一抢而光,他流下来的鲜血,也被人去蘸了人血馒头,他早就已经死了,他不应该出现在这里。
短暂的瘫软,杨义却又一跃而起,手指着戴斗笠的人,“你不是人,你是鬼,鬼!”
是的,肯定是鬼,不然他为什么会出现在他面前的是一个九级的武道高手,要知道,在半年之前,他还见过这个人,那时候,他看起来仍然不过是一个五六级的武者而已。
杨义两眼发直,这个时候,他连逃跑也不知道了,原地茫然地转着圈圈,“鬼,鬼来报仇了,鬼来报仇了。”
戴斗笠的人自然是从房山回来的秦风。
抬手取下头上的斗笠,随手扔在一边,眼中的愤怒神色,并不因为杨义的突然疯癫而所有减弱,这个人,是谋害敢死营兄弟的主凶之一,一千多兄弟枉死在城中,此刻,他们的灵魂应当在自己头顶的天空之中欢呼雀跃吧,应当正目不转睛地看着自己替他们报仇吧。
手腕微微一抖,刀尖之上再多了一滴鲜血,杨义卟嗵一声摔倒在地上,他的一条脚筋被秦风一刀挑断。
脚上传来的剧痛让杨义稍微清醒了一些,倒在地上,一只尚还完好的手和脚撑地,一点一点的向后退着,看着面前的秦风,脸上犹是一片见了鬼的表情。
“饶命,不要杀我,不是我要害你们的,是朝廷要杀你们,是皇上要杀你们,我只是他们手里的一把刀而已,不要杀我,我以后年年给你烧香上供。”杨义语无伦次地道。
秦风又好气又好笑,看着杨义,刀尖微微上挑,“杨义,你还认得我?”
“认得,认得,秦风,你是鬼,你是鬼!”杨义看着步步逼近的秦风,又惨声大叫起来。
“青天白日,郎郎乾坤,烈日当空,你觉得我像是鬼么?”秦风冷笑。
“是啊是啊,你不是鬼,鬼不应当出现在太阳之下。”杨义大叫起来,“可是你已经死了,死了。朝廷诏告天下,你已经被凌迟处死了。”
秦风仰天大笑起来,“杨义,朝廷还公告天下,是我敢死营出卖了西部边军,导致西部边军全军覆灭呢?你信么?”
“我知道,那是冤枉你们的,这件事是大殿下做的,只是拿你们顶缸而已。这不关我的事呀!我只是他们手中的一柄刀而已。”杨义凄惨的大叫起来。
“主凶自然不能放过,可杀人的刀,我也要将他折了。”秦风笑着,黑刀闪电般的探出,杨义长声惨呼,又一只脚的脚筋被挑断。
官道之上,又有一个人慢悠悠的一路行来,看着满地的鲜血,零散的碎尸,他不停地摇头着,一路念着阿弥托佛走向秦风。
“喂喂喂,我说秦风,你杀人便杀人呗,搞得这么恶心干什么?瞧瞧,肚肠遍地,屎尿横流,这味,这味太难闻了。”来人用手捂着鼻子,看着秦风,一脸嫌弃的表情。
“我说舒大夫,你装什么纯啊!”秦风呵呵一笑:“在敢死营的时候,那一次你那个帐蓬里不是奇臭无比,论起肢解尸体,你比我娴熟多了吧?念什么阿弥托佛,你不是说那些和尚都是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的一群蛀虫吗?怎么这会儿又念叼上了。”
舒畅大怒,“你知道个屁,我那是技术,知识,你懂吗?你这是野蛮,瞧瞧,瞧瞧这个,除了一个脑袋,其它的部分哪去了?无量寿福!”一边怒斥秦风,一连嘴里念叼着的却又换了,这一次变成了道士。
秦风大笑,杨义却是大恐。因为秦风在大笑声中,再出一刀,挑断了他另一只唯一完好的手上的手筋,现在他只能躺在那里,身躯像一条躯虫一般蠕动着,连求饶的话都说不出来了。
“快点快点,我都看不得了。”舒畅捂着眼睛,连连道。
“假模假式。”秦风不屑地啐了舒畅一口,“有种你把眼睛都捂上,露一条缝是个什么意思?”
舒畅嘿嘿地笑着:“我心软,不大忍心看,可一想到死在安阳城里的千余多兄弟,便又想瞧瞧这家伙的下场,便开一条缝,偷偷地瞧着,你就不能装作看不见吗?哼哼,看来这兄弟,真是做不长了。”
一边说着,一边却伸出一只脚去,准确地踩在杨义的大腿之上,卡嚓一声,大腿骨应声而裂。
“哎呀,我踩到什么啦?”舒畅大叫起来,惊慌地一跳而起,落下时,两只脚却又准确无比地踩在杨义另外一边的大腿之上,又是卡嚓一声。
看着舒畅捂着眼睛,跳来跳去,每一次下来却都是准确无比地踩断杨义几根骨头,秦风摇了摇头,提着刀,向前走去。
辛渐离趴在地上,手脚并用地在满地血泊之中向前爬着,犹如一条蚯蚓,屁股拱起老高,扭来扭去,身上早已沾满了血迹,此刻他却是什么也顾不得了,身后传来的杨义不类人声的惨叫,让他的身子如同筛糠一般抖动着,他以为自己爬得很快,其实爬了这一老会儿,也不过在地上爬出去十余丈而已。
哧的一声,前方的血地里,突然插上了一柄黑刀,辛渐离一头撞在黑刀之上,所幸的是,面向他这一边的却是刀背,当的一声响,脑袋上已是起了一个大包。
他惊恐地看着这柄刀,然后便看到刀的前方多出了一双脚,视线缓缓上移,然后看到了一张棱角分明,充满杀气的脸。
“我,我是皇帝陛下内书房的人,你,你要敢杀我,皇帝陛下决不会放过你的,一定会诛了你的九族。”他色厉内茬的叫了起来。
对面的人嘴角牵动,似乎在笑,然后缓缓地蹲了下来。
“你知道我是谁吗?”
“你,你是谁?”辛渐离刚刚只顾着逃命,忘我的逃命,竟然连杨义的嘶吼之声也自动过滤了。
“我叫秦风。敢死营的老大,也就是你们嘴里的那群叛逆的头头。”秦风微笑着看着他,“看到我出